第36章
“宇智波信奈,你被开除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阿宵把警备队的成员厘清完后,那火更是要把整个警备队大楼都烧尽了。
正大光明在三代目那里报备过警备队副队长一职后,她俨然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宇智波富岳这个正牌队长也在她的使唤下更像个副手了。
“通知所有人在外面排队进来,我有事要和他们说。”
下达了这样摸不着头脑的命令,阿宵像赶鸭子一样催促富岳快点行动:“愣着干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们!”
是不会吃了他们,因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被开除了。
宇智波信奈捧着新鲜出炉的解聘通知,茫然地抬头看向办公桌后的阿宵,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会开除我?”
警备队,不是号称铁饭碗吗?
他费尽心思挤进来,还连续两年在分队里拿到了优秀队员的称号,想必等过几年时间到了,他也能当上个分队的小队长。
尽管近来族内矛盾频发,但和普普通通的他,好像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反正日子还是一样要过、工作还是一样要做。换个族长而已,无论是前族长富岳还是这个新族长泉奈,他都不怎么熟悉啊。
还不如和宇智波宵熟呢。
几个月前,他例行来宇智波宵那里来看过眼睛,还问过她:“你是不是二勾玉了?有没有考虑过进警备队?”
她那时候怎么回答他来着的?
好像是[不要,听起去就很无聊]
而现在,她当上了警备队的隐形队长,对他说:“你被开除了。”
为什么会开除他?他犯了什么错?不对今天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新上司,怎么一见面就这样?
警备队自成立后,基本就没有被开除的先例。只要不是战争时期人手不够时,会被派去战场,那这个岗位无疑能算得上是全木叶最铁的饭碗,人员调遣都是由族内自己管理,不用上报木叶。
整队都是自家人,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开除。
就算是暴力执法,和谁闹了矛盾,最多也就是停职处理。等风头一过,还是该上岗上岗。
而今天,这个认知被打碎了,就像宇智波宵在族会上和她的那个瞳术造物一起,用须佐把密室捏得个粉碎。如今她碎掉的,是他对于警备队的认知。
“为什么开除你——你想我给你个理由吗?”
宇智波信奈呆呆点头。
阿宵歪头凝视着他,被阴影笼罩着,瞳孔里更是反射不出来一点光:“理由?嗯好吧,我想想。”
他心中燃起希望,期盼地望着阿宵,很想从她口中听到收回这个命令的话。反正做出这个决定看上去也很胡闹,那会不会也胡闹的收回去呢?
显然,不会。
“理由大概就是。”她笑起来:“我是你的上司,这就是理由。”
其实正牌的队长正在她办公桌旁边站着呢,她是怎么能说出这话的?
“出去候着吧,等会族长大人也要说点事。”
宇智波信奈捧着新鲜出炉的解聘通知,心如死灰的离开办公室,看着门外排成一排的同事们,个个都是年轻的面庞,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和进去前的他一样。
说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
前同事们用眼神问他,他一想到前路未卜、自己都被开除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他们。低着头失魂落魄地立在一旁。
其余人一看,从办公室出来的个个都是这幅模样,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总不会是真要他们上贡眼睛吧?
比那好点,只是被开除了而已。
哈哈还真的笑得出来吗?拿着解聘通知的众人面面相觑,很快认识到不仅是自己有此遭遇,这分明被开除了一大半人啊。
近五六十人全部挤在大厅里,等被开除这个流程终于走完,他们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这是在干什么?把这么多人都开除了,警备队怎么运转下去?
富岳也是这么想的,他忍不住问出口:“你怎么不干脆把警备队也解散了?”
阿宵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警备队是木叶防护机构,哪里是我说能解散就解散的?”
她不着急,富岳倒是急了。
“那这下都没剩几个人了!你守着这个空壳干什么?被开除的族人,你又要怎么安排他们?”
“你好烦啊。”
阿宵不耐烦地转过椅子,背对着富岳:“你觉得我是随便开除他们的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她站起身:“宇智波富岳,我问问你,三战结束后,这些警备队的人,开眼率是多少?”
“我记得我以前有向你提过吧?怎么,难道完全没听进去吗?”
她转过身一拍桌子,盯着富岳。他唰地冷汗流下,拼命回想从前的事……但什么也没想起来。
显而易见,从前他不会把一个小孩的话放在心上。
阿宵冷笑:“那我再告诉你一遍吧。第三次忍界大战后,呆在警备队的人,能从二勾玉进化到三勾玉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十。”
警备队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机构,族内基本只有二勾玉才能提交申请。而近年来,二勾玉进了警备队,再诞生的三勾玉,连5个都不到。
“可是……”富岳嘴唇都在颤:“要开到三勾玉,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但三战时期明显就高多了,不是吗?”
可那是战争时期!哪里能相提并论呢?死了那么多人啊!他很想这么反驳回去,又猛然间想起眼前这家伙是个说要掀起战争的疯子,话自然而然地就缩了回去。
写轮眼大于生命——显然,她是这么个想法。
阿宵脸上的笑容显得有点渗人:“你不用担心警备队的事,我还留了一部分人,二十多个呢。嗯……是有点少呢,人一少,从木叶那边领的工资都少了。”
“这确实不好。”
然后富岳看着她从旁边拿起一叠纸,递给他:“这些,你发出去吧。”
什么东西……富岳低头定睛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
【返聘通知|宇智波拓真】
这人不早就退休了吗?现在该有个六十多岁了吧……这也能返聘?
忍者没有明文的退休年龄,但是基本在45岁后,黄金职业期也差不多过了,都活到这岁数,该退休的也就退休了。
警备队也差不多,活到这么大年龄还没死,地方就这么大,那也该颐养天年,把位置退下来,让给族里的年轻人。这也算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
现在?
富岳伸出颤抖的手,翻到下一张纸。一样,也是个退休的老人。再下面一张,还是、还是……
这人不都断了只手吗?早就转行不当忍者做起小买卖了吧?
这也能返聘吗?
和那些被开除的宇智波们一样,富岳同样茫然地抬头看她,只看见宇智波宵的背影,她推门而出,门外的宇智波齐刷刷看过来,她淡定地拍拍手:“好了,接下来,你们就听族长大人的安排吧。”
×
“该怎么提升开眼率呢?”
翻阅着警备队的报告,阿宵一手托腮,皱眉:“十年前的三战时期,族内大约有14个三勾玉诞生。但三战结束后的这十年期间,这个数字下降了一半。”
阿宵把资料丢给泉奈,懒洋洋地趴在桌上。
“我要的宇智波,可不能是这样的。”
她歪着脑袋看他,视线倾斜,好像世界也都颠倒了一般:“泉奈呀,你们那时候是怎么样的?”
青年垂眸翻阅着。
听了阿宵的问题,他动作顿了顿:“我没太关注过这个。”
“死的人太多,统计这种数据没太大意义。”他想起那时族里其实有不少和阿宵一般大的孩子,开眼普遍都早:“其实我那时候,开眼越早,死得越早。”
“诶——”
阿宵眨了眨眼睛:“是太早被派去战场了吧?很残酷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语气平平:“有点可惜呀,活下来的话,眼睛肯定能更进一步吧。”
泉奈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人不是眼睛的容器。”
他揉了揉阿宵的头:“是先有存在个人、才会诞生那双写轮眼的——可别本末倒置了。”
被直白地点出这想法,阿宵反倒捂着嘴笑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活着、眼睛就有进化的可能性;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啦。”
“这样看来,用眼睛的价值来衡量生命,也是一样的吧。”
阿宵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错,她偏过头,躲过泉奈的手:“用这个角度去衡量他们的价值——”
指着桌子上那叠族人的资料,她慢悠悠地说:“我反倒是比任何人都要更看重这些人的生命,有什么不好呢?”
每个宇智波族人,都是宝贵的。
但被这么看重,只怕是会寝食难安、辗转反侧吧?
泉奈见劝不动她,无奈摊手:“那好吧,你想从什么方面提升开眼率?”
“所以我这不是让你想想办法嘛!”
阿宵扯着他的袖子:“你以前都是怎么安排族里人的?”
她这还真是问对人了。
他以前管的就是族内的人员调度和任务分配等方面,甚至接洽任务的危险评级都是他来把控。什么人、什么样的实力,该给他分配什么任务,都是他的工作。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泉奈如实相告。
阿宵摩挲着下巴:“那可真是太好了……你来管他们吧!”
“我来管?”
阿宵点头:“对啊,你本来就是族长,就你来管。在警备队呆着,他们的眼睛是难以得到进步的。所以——”
她拉长了语调:“我要把这些人统统都开除。”
“那警备队少的人,你准备用哪些人填上?”
“你还记得那些长老吧,虽然都很老了,但也不是完全没用……”族内的资源,被她仔仔细细地清点了一番:“还有那些到年龄退休和因伤退役的,把他们全部找回来。”
这……饶是泉奈也一时无语,失笑:“他们会不满的吧。”
“不满?”
阿宵皱了皱鼻子:“那挺好的啊。每次族会上都是那些老头子在说话,叽叽喳喳的烦死了,我看他们就是太闲了,正好给他们找点事情干。”
“而且,把这些人全放我眼皮子底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她狡黠地眨眼:“虽然年龄都很大了,眼睛进化的希望是很渺茫,但一切都不好说啊——”
“说不定受到足够的压力,就能更进一步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说起自己的展望:“写轮眼越多越好嘛!”
泉奈冷不丁地问起她:“但说起来,普通写轮眼会对尾兽有作用吗?”
“……不知道。”
这有点难住阿宵了,她摇头:“我又没控制过九尾,怎么会知道呢。”
阿宵岂止没控制过九尾,她是连九尾的真面目都没见过。九尾之乱时,她很早就到避难所了,外面的混乱她是一概不知。
“但是……”
她问起泉奈:“我们都有万花筒,你有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我是指幻术方面。”
泉奈沉吟片刻:“瞳力大幅上升、会觉醒自己的瞳术,除此之外……也就是第三之力须佐能乎了吧。”
“你的瞳术是幻术型的吗?”
泉奈摇头:“不是。”
“嗯……你哥哥的呢?”
泉奈依旧摇头。
“那就对了。本质上控制尾兽,都是借助写轮眼本身就有的瞳力,凭什么三勾玉不行呢?”
阿宵若有所思地望着桌上摊开的警备队成员资料:“如果说万花筒和三勾玉的瞳力间有差距,那十双三勾玉呢?十双不行就二十双,把这其中质量的差距用数量弥补上,能不能控制住尾兽?”
泉奈觉得这说法实在有点不靠谱。
“只是个猜测吧,有点困难。”
“你就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在她灼热的视线下,泉奈缓缓点头:“好吧……那还是有一点的。”
阿宵露出满足的笑容。
“所以说,写轮眼越多越好嘛——对我们的计划也有利,不是吗?”
第37章
写轮眼对尾兽的控制力到底如何?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问问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比如九尾之乱的真凶,再比如宇智波斑。
或者也可以去问问九尾?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阿宵差点把自己逗笑好冷的笑话哦。
眼睛进化到万花筒后,她的确感受到瞳力大幅上涨,不可与往日相提并论。但本质上,瞳力的量变造就的质变是万花筒的瞳术——很显然,她的瞳术和幻术关系不大。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也是。
既然万花筒可以,那三勾玉理论上来说也行。
尾兽回收计划?
如果只要是写轮眼就能起效,那岂不是这个计划从此以后就和宇智波紧密相连了?
要是真的回收回来几只尾兽,那迫于此压力,今后族内外都会让宇智波们产生源源不断的动力——写轮眼越多越好。
多美好的画面呀!阿宵光是一想到,就觉得未来都光明了起来!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浸润到甜美的梦乡中
……其实也不那么甜美。
阿宵轻车熟路走到宇智波斑面前坐下:“前辈,有没有想我呀?”
这么久没人和你说话,还不珍惜一下!
为了不让人看出任何端倪,她已经练就了把一旁飘荡的灵魂体当做不存在的神技,无论他怎么放冷气、用什么样的眼神盯着她,阿宵纯当做不存在。
只有在梦里的时候,她才能随心所欲的和这位前辈单方面畅谈。
“你听见了吧?泉奈说他对你特别失望,很后悔把眼睛给你呢……感觉如何呀?”
她例行嘲讽了一番宇智波斑,谁叫他这么不配合她!
明明就受制于她,不是吗?不肯和她透露任何事,那她就只好去问问另一个「当事人」了嘛。
斑短促的笑了声。
阿宵歪头:“你笑什么?”
泉奈的答案,其实在斑的预料之中——失望?在其他人眼中,他这样的结局,确实有够失败的……泉奈会觉得失望,也是理所当然。
直到死前,泉奈都没有半分要和谈的意愿。在彻底失去眼睛前,他还特意对斑说过:“哥哥,你绝对不能相信千手柱间。”
年少时的南贺川事件后,泉奈便再极少正面和他谈及千手柱间,大部分时候,此人都是以千手首领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谈话里。
可偏偏在这前夕,泉奈又和他说起这件事,没有任何缘由,像是预料到自己将死的命运一般。
留下的最后的一句遗言也是[你要为宇智波带来胜利]
显然,他没有做到。
赌上一族的命运,他冒着巨大的争议签订了和谈条约,与千手柱间一同缔造了木叶。但就算是他最最饱含希望和期翼的那时,站在木叶最高的山顶上,俯瞰着尚在修缮中的木叶,他其实也知道——这不会是泉奈想要看到的结局。
这个模糊又混沌、他也不想正视的答案,终于在几年后让他彻彻底底地陷入失败的境地。
木叶是他实现梦想路上的失败产物,他带领族人走上了这条失败的道路。等到后悔了,才发现为时已晚,泉奈已死,再也没有人能为他的一意孤行买单。
他因着所谓的和平梦想才缔造了木叶,可梦想是无法传达给他人的,只有利益才能——无法再为族人带来利益的族长,自然会被抛弃。
所以他同样抛弃了宇智波。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和平梦想。但他总会想到,泉奈看到这个结局,是一定会失望的。
如今,这个惹人厌的小鬼的较真,倒是让他这份猜测得到证实,他听到了和他想象中差不多的话——[对这个结果,我感到很失望]
啊……听到这话,他竟有种果真如此的尘埃落定之感。
于是他掀起眼皮,难得好颜色回答她的问题:“笑你的不知所谓——和我说这些,难道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他不说话的时候,阿宵觉得他难以沟通、高傲讨厌;但一说话,她觉得这人还是同样的高傲讨厌。
她鼓起脸颊:“我自以为已经得到你了。”
少自以为是了!我就是单纯的想折辱你!
她这样想着,但事实上却并不如此……还真被他给说对了,她虽然得到了宇智波斑的力量,但依旧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明明本人就在她面前,要是能问问他当年控制九尾的心得就好了……
“得到我?”
斑差点被她的睁眼说瞎话逗笑:“虽然这里很像梦境,但也别真的做起梦来了。”
他面无表情嘲讽人的样子可真讨厌啊!
阿宵瞪了他一眼:“那也是我的梦!你这个会跟着我一起做梦的家伙哪有资格说这话!”
“你就好好看着吧。”
阿宵站起身俯视他,颇为得意地说:“今天,我的目标已经不再局限于木叶了!”
她张开手臂:“如果顺利的话,我就要把九只尾兽都收入囊中了!多么令人激动的事呀!”
“你在木叶上失败了。而我,就算失败——那也是比你失败在更宏伟的目标上!”
真是个小孩子……斑完全不想和她辩论这个失败议题。
但她确实在乎极了,力图证明自己要比他更厉害:“无论我成功还是失败,这个目标都会掀起五大国的战争。嗯…或许可以称得上是第四次忍界大战?”
“但如果前缀有第几次的话,那我希望它比前几次都要更厉害呢……”
说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但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到了斑:“「第四次忍界大战」?你真的知道战争代表什么吗? ”
“代表着什么?”
听了这问题,阿宵轻飘飘地眨了眨眼:“我又不是你,没去过战场,我怎么知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不就是会死很多很多人、但也是个会促使写轮眼进化的温床,是吧!”
不就是?
斑抬眼凝视她。
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气、说起感兴趣的话题时,总会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情绪里,脸颊两边带着潮红,自说自话的时候尤其明显。
或许有人会把这命名为天真……不,那绝对是那人昏了头吧。
在斑眼里,她这幅样子,确实很讨厌。
「掀起战争」——而且要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堪称宏伟的战争!
居然能把这样沉重的话题用如此轻佻的语气,还把它归类到一个必须要达成的目标里。
生命、战争还是任何其他的东西,都在她嘴里变得不值一提起来,全部加起来也比不过一双眼睛、真的……
“很讨厌啊。”
他发自内心的感慨。
这赤裸裸的厌恶让阿宵不满跺脚。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有在好好回答你的问题,但你真的很没礼貌诶。斑、大、人!”
斑嗤笑一声:“为了这么无聊的事、这么无趣的目标,就指望掀起五国战争……你会失败的。”
阿宵前弯下腰,自上而下俯视着斑的眼睛,头发飘荡荡地垂到他脸上。
“明明你自己就是个失败者吧,少来教训我!”
她轻哼了声:“我可是有明确计划的,这还要感谢您当年和千手柱间一起把九只尾兽捕获、再分发出去。多方便——把这么利于万花筒存在的大杀器,不着痕迹送到五大国忍村里,现在只要我想……”
“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掀起战争了!多好!”
她眼珠一转,问起他:“不过,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尾兽分出去呢?全留在木叶不好吗?害得我现在还要费尽心思抓回来。”
当年为什么要把尾兽分出去?
费尽心力捕捞回来,转手就分给各国了。关于这个决策,斑还真反对过。
但柱间说斑啊,你不能只看到我们活着的现在,木叶的下一代控制不住九只尾兽该怎么办?
而实际上,他看得比柱间更远,分出去的尾兽最终沦为了战争的一份子。抓回尾兽时想的是要遏制住这种天灾,但可控制的天灾会渐渐演变为人祸——不巧,他也是人祸的一环。
九尾、三尾他屡次利用尾兽的力量。而为了达成月之眼计划,九只尾兽更是一只也不能少。
本质上,他和眼前这个小姑娘,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真说起来,这计划还是她和泉奈一起制定的……收回尾兽,虽然他不屑于她的真实目的——也不知道是为了让自己当上火影获取政绩的手段、还是制造一个会诞生更多写轮眼的战争温床,总之两者都很倒胃口就是了。
但很微妙,这目标竟与他要达成的梦想,在过程上诡异地达成一致了。
至于他安排的后手
宇智波带土这小子这些年在干什么?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迄今为止,似乎也只有九尾之乱和月之眼计划扯得上关系,但那也是六年前的事了……还失败了。
这之后呢?合谋截杀宇智波宵和月之眼计划有什么关系?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再不行动,或许她都要抢占先机了。
斑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避开她的问题,难得主动问起她:“这个计划,你准备什么开始实施?”
咦?他居然会主动问她问题?
阿宵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个计划有哪里戳中了他吗?
她歪头,眼神里带着探究:“怎么?你也觉得【尾兽回收计划】是可行的吗?”
“单从可行度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可取性。”
斑不带什么情感色彩,客观地评估起她这个计划:“各国忍者都已把尾兽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你从这个方面入手,方向没错。”
要想掀起战争,从尾兽下手,还真的可行。
“想不到呀,斑大人居然也会和我说这种话。”
阿宵心情转好,笑吟吟地盘腿坐下,和他平视。
虽然不知道宇智波斑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一反常态地和她谈论起关于尾兽的计划,但肯和她多透露点信息,总没有坏处。
“你很感兴趣吗?也是,这计划我还是和泉奈大人一起策划的呢——至于什么时候实施?不会太久的,只是我确实需要点时间。”
对前辈提出的问题,阿宵确实做到了有问必答,她歪着脑袋,仔细思索起该什么时候正式实施这个计划。
“五年?不五年有点太久了,还是三年吧!三年后,我会让木叶主动发起这个计划的。”
听了她的展望,斑鼻间溢出一声轻笑。
“还要等这么久啊。”
“久?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心急?”
阿宵狐疑地打量了一番斑,觉得他是真的对此上心了,又开始给他画起大饼来:“你对尾兽就这么感兴趣吗?那这样吧要是你好好配合我,等时间到了,我可以把你放出来!让你也参与到这个计划里来,怎么样?”
居然现在还指望这个说法能骗到他吗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再一次遭遇冷场,阿宵哼了声,略过这个话题:“不愿意就算了!”
又眼巴巴地凑了上来,斑皱眉,看着她的脸无限放大,直到完全占据他的视野才停下。
“你也别觉得太久,或许用不上三年两年、甚至一年可能也足够了。”她说:“但在这之前,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什么事?斑用眼神无声询问她。
她脸上露出无害的笑,说:“我得在这之前杀掉鼬呀。”
第38章
在立下杀掉鼬的誓言后,阿宵又迟疑了下,转而提起另一个人:“不过,和鼬一起的那个面具男,究竟是谁呀?鼬怎么会认识他?什么时候认识的?真的很奇怪呢……那天要是没有那个人,泉奈肯定能杀掉他的”
“而且说起来,那个面具男还冒充了斑大人你的身份呢,难道他是你的后代?”
阿宵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人形体的宇智波斑,很难想象得出会和他留下后代的人的样子……
“会是这样吗?斑大人?前辈!”
一种名为八卦的好奇心占据了她的思绪,阿宵扯着他的袖子,长吁短叹:“告诉我嘛!你有没有流落在族外的后代?”
斑别开眼,用力把袖子扯回来:“没有那种东西。”
但阿宵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企图从他这里探知到一点消息:“那有人冒充你,你不生气吗?我看泉奈大人可是有点生气呢。”
说起带土的身份,斑也是难得感到心虚。
这毕竟是他安排的后手。可当年他把后事交代给带土后,也没想过还有一天,带土这小子还能在泉奈面前说我是宇智波斑! 这种话——实在有点
这种微妙的情绪,他已经许久未曾体会过了。
从父亲手中接过族长之位后,年少时那些本就陈善可乏的少年趣事更是直接就此与他诀别了——和外族更是敌对家族的人交朋友、被弟弟带着父亲当场戳穿;带弟弟入城玩、回来被父亲数落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还能重温到类似于这样的感受。
“诶——斑大人,你该不会真的知道些什么吧?难不成、你知道那个面具男是谁?”
阿宵眯着眼睛,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怀疑与试探:“可是你都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认识他呢?”
斑深吸一口气,打掉她的手:“不认识,少妄加猜测我的事。”
不能再让她继续发散思维下去了。
他沉吟片刻,不等阿宵继续追问,竟难得主动问起她的事:“你说你要杀宇智波鼬?”
这个名为[鼬]的少年,斑的印象不算深。
在那一战里,他强行被宇智波宵唤醒。意识刚回笼,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只看见泉奈一把抱起她,根本没发现他的存在——然后他的力量就被抽走了一部分,须佐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显形还是没人发现他。
他那时也无心去管其他的细枝末节了,情绪上还要被迫感受她的愤怒在这样的基础上,他能关注到带土那小子,已经是极限了。
宇智波鼬?
好像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吧,斑只有个大致的印象,但这不妨碍他对她提出质疑——“就凭你,真的能杀死谁吗?”
此话一出,阿宵顿时瞪大了眼。
一提起关于鼬的话题,她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走。
怎么可以质疑她!
“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就凭我?!我和他都是万花筒,怎么就不能杀掉他了?”
斑脸上缀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眼神里满是不以为然:“只有愚昧的家伙才会这么评估他人。难道仅仅是拥有万花筒,你就觉得自己的实力变得很强吗?”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随意理了理衣袍。
……还真怀念,也不知道她这瞳术原理到底是什么,居然能把他十几岁的衣物都一同复原。
他一站起身,个子就比阿宵高上了几分,垂眼凝视着她——真的很弱啊。
被这么嘲讽了。
阿宵一瞬间火冒三丈!
就算说这话的人是宇智波斑也不可原谅。更别提这其中的参照物还可能是鼬那家伙!
“我弱?!”
她不服气的冷笑:“我要是弱小,那被弱小的我所囚禁的斑大人,又该怎么说啊?”
斑并未她的挑衅而动怒,他以一种极其冷静又客观的眼神扫视打量着她。随即,他突然抬手,精准地击向阿宵腹部的要害。
“唔!”
钝痛瞬间如电流般窜遍全身。阿宵被他这一下打得措不及防,然后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斑单手按在地上。
她的两支手腕高高举过头顶,被牢牢扣住。
不是说不屑于折磨她的吗? !
阿宵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搞明白宇智波斑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你干什么!”
“试试你的实力。”
少年的嗓音平静,黑沉的眸间倒映着她的面容:“很明显了——我的出手速度不算快,但你完全没反应过来。”
“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阿宵还是有点糊涂,但这不妨碍她顶嘴回去:“有没有搞错!你可是宇智波斑!”
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是吗?”
斑面无表情的歪头:“你的决心,就只有程度吗?因为对手是我,所以就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
阿宵被他这态度刺激到差点炸毛:“我只是不擅长体术而已!你懂不懂什么叫偏科型人才?!”
“只是不擅长?”
斑转了下脖子:“在战场上,敌人会在意你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吗?倒不如说,你不擅长体术——那可真是太好了。”
“就能够更加轻而易举的杀死你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
即使是盛怒之下,阿宵也发现此刻的宇智波斑明显在哪里有些不同了,即使神情还是一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审视:“我只是告诉你事实而已。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杀不了谁。”
他说的其实是事实,但确是阿宵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的事实,她嘴唇翕动着,搜肠刮肚、努力想出能反驳他的话:“我还有万花筒……宇智波泉奈会帮我的!还有你也是——你不也是我的力量吗?”
“难不成你还打不过鼬吗?”
“我当然可以。”
斑冷淡地说:“但你觉得,你发挥得出我几成的力量?”
“一半就够了!”
她倒是很盲信他的力量:“你可是宇智波斑!一半的力量,去杀死鼬就足够了!”
“不够。”
听到这么斩钉截铁的否决,这回阿宵真皱起眉头了:“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宇智波斑吗?”
拜托!你可是传说中的那个宇智波斑!难不成你一半的力量,还不足矣杀死鼬吗?
怎么?是她把宇智波斑想得太过强大、还是鼬的天才程度已远超她想象,直逼传说中的【宇智波最强者】了?
一瞬间,各种猜测从她脸上闪过,斑俯视着她,看得明明白白。不免觉得好笑:“你在想什么?想用我的力量去杀死谁,三成就足够了。”
他俯下身,凑阿宵耳边:“我说的[不够],是指你根本无法发挥出我一半的力量。”
好哇!原来还是在嘲讽她!
阿宵气坏了,死死瞪着宇智波斑,但对方根本不在意:“看看你——”
像打量一件货物般的眼神,他一手抓起阿宵的右手腕,这梦境反映的就是她现实中的身体,所以捏上她手臂的肌肉,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斑嗤笑:“你身上简直毫无训练的痕迹。把万花筒放在你这种人的眼睛里真是拉低了水准。”
阿宵咬牙切齿:“那被我这样有失水准的人给召唤出来的斑大人,还真是抱歉了!”
“确实需要抱歉。”
斑敛眸凝视着她,也许是她没再继续借用他的力量,他终于不再时时刻刻都被她那股情绪给侵扰着、从而感到难以自持的愤怒了。
来,平息一下怒火,认真打量一下眼下这个宇智波的后辈。
“有你这种水准的后人,走出去都会让宇智波蒙羞。”
他一面这样说着,看着她越来越生气;一面却在心底里思考起她的瞳术说起来,他其实也并不需要如此排斥这个存在。
没错,他是有自己的复活计划。但如今被意外打乱计划,仔细想想,也算不上完全是件坏事。
如果她能对他再用一遍瞳术,那他的结果还是复活。
所以说,两条道路最后都通往一个目的地,根本就是没有差别的事。更别提,她如今的目标也是抓捕尾兽。
好吧其实是看到带土那小子消极怠工,斑也不禁怀疑起对方到底还能不过来抽空杀一下宇智波宵。他不指望宇智波宵复活他,那也不能指望带土那小子一定会来杀她吧?
都是指望别人的事,斑可不是个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
“让宇智波蒙羞?”
女孩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这个被宇智波开除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
真是一句话一个标准,前不久还说再怎么样你也是宇智波,这马上又把他开除宇智波了。
这话对斑来说,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会放在心上。他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打量着女孩。
盯着她看了半天,阿宵都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可以帮你。”
良久,他突然说。
阿宵一头雾水:“什么?”
她觉得今天在自己和宇智波斑两人间必定有个人出了问题,要不然她怎么会从这位完全没给过她面子的大爷口中听到:“你想杀宇智波鼬,我可以帮你。”
什么? !
阿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理解他怎么会说出这话——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他吃错药了?
然后她真的就这么问出口了,得到的是斑的一声冷笑。
下一秒,少年的大拇指抵上她脖颈和肩颈交接的xue位上,指腹上带着层薄茧,还没等她感受清楚,再下个瞬间,酥麻的感觉传遍半边身子,她额头冒出冷汗:“你干什么!”
“帮你啊。”
斑平静地眨眼,拇指还抵在她颈间的要害处:“记住这种感受了吗,没记住的话,我可以再教你一遍。”
阿宵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他却捏住她的下巴:“我说了,这是在帮你——就算能用出我的力量,但看看你自己,连十分之一都难以发挥出来。平时根本没重视过体术的修行吧?反应力也是慢得出奇。”
“正好,这里不会在现实世界留下任何痕迹,一个绝佳的训练场所。”
他说着让阿宵难以理解的话:“那我可以尽情地操/练你了。”
“懒惰的小姑娘。”
第39章
有关警备队的「变化」,感受最深的,既不是队长富岳、也不是一直暗中监视的暗部和根部成员,而是木叶的居民们。
成员大换血了是没错,不过在外人看来,都是宇智波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但在木叶居民的眼里,一直打交道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人突然变成了一群老弱病残——他们甚至看到好几个杵着拐杖、胡子花白的老爷爷!
从前,是几个黑着脸、一看就不好惹的忍者大人,往那儿一站,就有人要撑不住了,双腿打着颤儿地听从命令,哪还管对方说得是什么呢?偶尔有一两个硬骨头,也会被警备队的成员利索地抓到他们的私有监狱关押起来。
现在,这些整日接触的家伙猛然变成了群老弱病残,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刚毕业没多久、年轻过了头的下忍……这也未免太奇怪了点。
而且他们的副队长,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有关她的流言一茬茬冒了出来——年轻的万花筒持有者,拥有能复活死人的神奇忍术……据说她还嚣张地火烧了火影楼!
但她本人似乎只是个很和善的女孩?和以前不一样,她带着的警备队成员,也不像从前那样嚣张了——对一切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动乱,几乎是视而不见。
这可太好了!要知道从前,警备队那群人简直是说一不二。木叶对居民区的管理向来缺少明确的法条,一旦有骚乱引来了警备队的人,那基本上是由他们说了算。在这样高压的统治下,几乎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而今大变样后,也不知他们内部是出了什么乱子,总归是没心思再来挑刺了。
这位新的副队长,至少外表上看着是真人畜无害——只是每天会定时定点到火影楼附近巡逻一圈。这几天他们宇智波的少族长出院了,她还会去忍校接少族长回家。
至于为什么不是送少族长去上学?可能……是那时候还没醒吧。
阿宵醒得一天比一天晚,每天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低气压状态。到后来,甚至需要泉奈把她晃醒。
“真的没事吗?”
泉奈担忧地盯着阿宵吃完早餐。看她吃得太急,还顺手拿起手帕帮她擦了下溢到嘴边的牛奶:“是不是伤势恶化才影响了睡眠质量?需不需要去趟医院看看?”
为什么睡不好?那还不是你旁边坐着的那尊大爷的锅!
阿宵愤愤地咽下吐司面包,满心火气无处发泄,任谁在本该是休憩的梦中时光被拉起来对练,都会像她这么怨气满满的!
可恶……
最后,她那声不满的抱怨还是随着那个火候煎得恰如其分的煎蛋咽进肚子里……他手艺怎么就这么好,搞得她想挑刺都找不到错处!
“没事的。”
阿宵闷闷回应:“你不要担心啦,就是最近总做噩梦……可能是我太想杀掉那家伙了吧。”
泉奈闻言一笑:“是这样吗?”
他指尖抚起阿宵耳边碎发,轻言安慰:“也不用这么在意,相信到时间了,他会来找你的。”
“嗯。”
阿宵点头:“我也等着那天呢。”
吃完早餐,她利索地套上警备队统一的绿马甲——实在是太难看点,她发誓以后一定要把这个衣制改掉。
“我去「上班」了! ”
朝泉奈挥手告别,阿宵匆匆出门。
她自以为是个非常敬业的副队长,每天雷打不动去警备队大楼报道……至于工作内容?不就是「调教」手下吗?
晚上在梦里被宇智波斑殴打得死去活来。那白天,她就要把所受的一切「苦难」,让其他人也好好感受一下!
不过阿宵的上班时间,也仅限于这么一小会儿。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呆在家里,偶尔泉奈要单独出个门,她都得亦步亦趋的跟着对方——
泉奈对此很无奈,“不用这么紧张吧?”
阿宵拼命摇头:“不行,万一那个面具男突然杀出来了怎么办?”
光只有鼬的话,阿宵还没这么草木皆兵,但另一个人的能力也太适合搞暗杀了!鼬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帮手?
阿宵可不想哪天一睁眼就看见那张漩涡面具。她总觉得那应该是个棘手至极的能力,除了做好万全准备、在木叶人流最盛的时候,她会暂时出门一下,剩下时间都和泉奈待在一起。
斑对此嘲讽过她:“你是没断奶的婴儿吗?”
阿宵对此嘲讽不屑一顾,说你又怎么会懂这种性命被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的感受!现在想要杀我的人肯定很多,她自然得惜命些。
“你这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伙,是不会懂生命的脆弱的!”
“确实不懂,那是弱小的家伙才会懂得的感受。”
果然……和宇智波斑聊天,就是件会让人生闷气的事!
阿宵心底冒着火气,气鼓鼓地走进警备队的大厅。看见所有人都规规整整地列好队恭迎着她,慢慢点头——嗯,今天没迟到的人。
迟到的人只能有她一个!
入目的全是群老头,看了不禁就会让人心生绝望。总之,是一群无法带来希望的写轮眼。
老得太过了,甚至有人的视力都下降得厉害,带着副老花镜,哪里还有写轮眼的威名?
但没关系,高龄再开眼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这群生活得过于安逸的老头子,也未尝没有进步的可能性。
幻术早在她迈入大门的那一刻就发动了,甚至不需要掩饰,其余人就会自然而然地陷入到她精心准备的幻术中——特别是在开了万花筒后,她对幻术的掌控力更上一个台阶,已经不再需要用眼睛来作为发动幻术的介质了。
想必鼬也是这样吧?
这样想着,阿宵悠悠然地坐上主位,手肘撑在扶手上,懒散地抬起眼皮,对旁边的富岳说:“你也想试试吗?”
话音刚落,底下站着的老家伙们瞬间栽倒下几个,富岳打了个哆嗦:“不想。”
“也是,我记得你以前就不怎么赞同。”
阿宵打了个哈欠,并不在意富岳的拒绝,也没有强求:“你看,我也是会征求别人意见的,不愿意就算了——下面那几个我就不过问了。”
她手指点在倒下去的那几个人的身上:“他们以前都特别赞成我这一套,说什么「都是为了宇智波」,现在换他们自己来尝试,相信应该也很愿意吧。 ”
冷汗从额头冒出,富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头默不作声。
……还真是自作自受。
痛苦又惊惧的喊叫再一次贯彻了警备队的大楼,所以说,当初别那么贪婪的想着能走捷径不就好了?看看现在,捷径被自己走了,就马上无法接受了啊。
他别开眼,不去看这些从前在族会上总对他横眉冷眼的族老们的惨样——谁能想到,这个新上任的上司能这么不讲道理。
威望?地位?
没开到万花筒之前,都给她闭上嘴!
如此粗暴地以写轮眼等级来定义族内人的三六九等——虽然以前可能也有这么个趋势,但也没这么直白露骨啊。
老家伙们一个个都难以接受,但再难受都得憋着,这可是能在火影楼都能放火遁的狠角色!哪一天她把整个族地都给烧了,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阿宵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地扫视众人,挥挥手:“行了,别都在这儿干杵着,该去哪里巡逻就去哪巡逻。”
“记住了,不该管的事情少管。我不想看见宇智波的人和平民起争执真的很掉价诶。”
这个机构之所以还存在,一是能让宇智波有个理由从木叶那边领工资;二是为了方便她参与木叶高层的会议,摸清楚木叶的情况。
仅此而已。那就没必要像从前那样敬业,反正也不会有人领情,不是吗?
众人瞬间散去,如蒙大赦地离开警备队大楼,从没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热爱工作过。只有几个倒下去的身影被留在原地,幻术的效果过去了,但全身紊乱的查克拉却冲刷着经络,后遗症让他们睁不开眼。
阿宵起身走下台。被她重点关照的这些人,都是从前族里的长老,在族内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但在她面前,没用。
现在族内长老团都被她和泉奈取消了。
「数来数去就那么点人,还要分出一二三四五六七个族老,简直是闲着没事干」,这是她的原话。
阿宵用鞋尖踢了踢他:“喂,醒了没,醒了就去上班。”
对方睁着眼,但没反应。
果然年轻人和老人的身体状况不可相提并论,换个年轻的来,早从这幻术影响里挣脱出来了……看来还要再削弱些效果。
阿宵这样思忖着,吩咐后面跟着她的直属队员:“葵,把他们抬到里面去吧。”
宇智波葵咬着下唇,指尖泛白。走上前把这些人拖到休息室里。其余几个队员见状也纷纷过来拖人——再加上宇智波富岳,这就是她的直属小队。
当前的警备队也不全是群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根本原因还是族里没那么多老头能补上年轻人的亏空。为了警备队能运转下去,阿宵留了一部分原成员、又从以前不够格加入警备队的年轻一辈里,找了几个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塞进来。
当然,他们现在好像不这么觉得了。
她摩挲着下巴,觉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强者的孤独感吧——当实力远超常人后,那平庸的人自然会觉得无法望其项背、难以匹敌,慢慢地就会疏远起她来。别说和她推心置腹了,或许连正常交谈对他们来说都是种挑战……鬼知道在些人心里把她想成了什么模样。
嗯,这很正常。
“呵。”
宇智波斑发出一声嗤笑,仿佛是猜到阿宵心里在想什么:“别想太多,他们就是单纯觉得你是个疯子。”
阿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泉奈不在身边,她才终于敢和斑小声的说上两句话。
“那不就是害怕我吗?有什么区别。”
斑甚至用的不是疑问句:“你难道指望靠恐惧来实现统治吗。”
“怎么不行?”
阿宵走出警备队的大门,阳光泼洒在她身上,刺进眼睛里,一切显得那么光亮又通透,木叶的街道在这样的盛日照耀下都显得光辉起来:“换成其他的应该是不行。但对宇智波来说,没什么坏处。”
她的声音浸润在光束里,却透着股寒意:“反正只是一部分人而已,我随便试试。主力军在你弟弟手上管着呢。”
就像当初和宇智波泉奈承诺的一样,要「改变宇智波」,自然不能和从前一样。
管它什么方法,就算是没人走过的路,也要拨开拦路的杂草,走出条路来——就把这些人当做试验品吧!全部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心意来,都失败了也没关系,因为这就是结果她为宇智波选定的结果。
所以不需要没用的族老。老家伙如果不能安静地待在坟墓里,那就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听话。
一切为了「宇智波的新生」。
其实隔壁日向家那什么「笼中鸟」也不错嘛!多羞辱人啊!这样的重压之下,一定会有人开眼的!要不要试试?
——她甚至提出了这样的馊主意,理所当然,被泉奈给坚决否决了。
“会失败的。”
斑淡淡地说:“没有人会愿意跟随这样的统领者,你无法得到宇智波。”
她想要的是权势吗?或许吧,而且不止……她还想当火影,发起忍界大战、回收所有尾兽呢。
斑垂眸凝视这个女孩的头顶,对方回以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这难道就是失败者的经验之谈吗?斑大人。”
阿宵耸了耸肩,语气轻松:“但我从没想过要「得到」这一族啊。 ”
几百号人呢。
人是复杂的生物,心思想法都瞬息万变,如果不能完全掌控对方,怎么谈「得到」?怕是真的只有像使用日向家的笼中鸟那种手段,才能谈得到谁。
“你觉得他们注定会背叛我,是吧?”
她语气里带着笑:“我不这么觉得哦。会这么想的,都是只着眼于眼下的人。”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只要她能够开启那个计划
“往坏处想想,前辈——也许在背叛我之前,所有人就全部都死掉啦,哈哈。”
都说了,她是个死掉也会拉着所有人一起下水的类型啊。
第40章
火影楼的密信雪片般一封又一封地飞了出去。
在时隔一个月之久后,猿飞日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鼬的消息。
对方似乎是被什么麻烦事缠上了,寄来的消息的也不过寥寥几句[我潜入了名为晓的组织,暂时无法抽身。有关宇智波的事,我会回来解决的]
三代对着这两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最后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要选择寄希望于鼬吗?
这毕竟是他们宇智波的事,若能借鼬的手消弭叛乱于无形,彻底除掉宇智波,还不用动用木叶的一兵一卒,于木叶而言无疑是个完美的结局。
但鼬连归期都没说清楚那是个很果决的孩子,连这样的承诺都无法给出,想必是真的在那个晓组织里难以脱身。
可是,说起晓组织,还有个人也在调查啊。
三忍之一,自来也。
猿飞日斩的密信,少部分发给了纲手,大部分就是朝着自来也发去的。
很显然,两者都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最近这一个月自己老了十岁不止——任谁,每天有个万花筒定时定点在他附近转悠一圈,还时不时跑去忍校附近随机刷新打卡点,都会觉得胸闷气短的。
这一个月来,他这个火影、连带着手底下半数的暗部成员,几乎暂停掉了所有工作,全部时间都用来专心致志地盯梢起那个难缠的宇智波宵。
宇智波族内也是动静不断,光是警备队的主要成员大换血成一群老头就够有匪夷所思的了。
猿飞日斩为此还和顾问团激烈辩论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或许都不用等宇智波发动政变了,指不定他们族内就自己发生内乱了!
宇智波族内确实是怨声载道一片。只是迫于那两个万花筒的淫威,暂时还无人敢发作,但总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爆发的——这个结论摆在眼前,那似乎也不需要着急把鼬找回来执行灭族计划了?
但相比起宇智波那遥遥无期的叛乱,宇智波宵要显得更为可怕——连火影办公室说烧都烧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
猿飞日斩自己也是气得不轻,还得抽空安抚好团藏,让他别轻举妄动。
带着火影斗笠的老者叹气:“最好让宇智波鼬回来解决她。”
也许是考虑到原定计划过于残忍,猿飞日斩也不禁顾虑起对方是不是真的愿意执行毕竟鼬本人已经不在木叶了。无法见到本人,行踪不明、连带着他这个人都变得捉摸不透起来。
万一鼬改变主意怎么办?会不会怪他在执行计划前就轻易地把他定义为叛忍?觉得木叶抛弃了他?
这么一想,饶是猿飞日斩也不禁着急起来。
纠结再三,他对着鼬派来的通灵兽乌鸦深吸一口气,俯案提笔,于是给鼬寄去的密信的内容就变成了原计划作废,宇智波家族的处决暂且搁置。但宇智波宵必然会对木叶造成危害,急需解决!
这就是他最擅长的示好——先退一步,让对方看见他的诚意。
纯黑的鸦羽扑腾飞起,一口吞咽下被丢过来的纸条。猩红的瞳孔在眼中闪烁着,一时间猿飞日斩竟有种鼬本人就在这里的错觉也许是本能地恐惧那双眼睛,他别眼避开乌鸦飞行的轨迹。再抬眼,只望见它展翅飞出火影楼的背影。
就和脱轨的宇智波一样。他有预感,他是真的抓不住了。
老者深深地叹了口气,真切感觉到这忍界实在是瞬息万变。他忧心的、指望的,这对立的两者,竟只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或许他真的老了。
白胡子悠悠荡荡,他凝神片刻,还是不死心地抽出张白纸,提笔写到——[致自来也]
别在外面晃悠了。九尾危险,速归木叶!
又以相同的格式再次草拟了封密信,是寄给纲手的。
但发出去的这两封密信,结果大概率也是石沉大海
或许只有等他死了,他们才愿意回木叶一趟吧。
*
“怎么最近对体术这么上心?”
青年修长的手指搭上扣带,随着金属环碰撞清脆的脆响声,帮她解开了负重的铁石:“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不会对这种练习感兴趣呢。”
阿宵半边身子趴在桌上,累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这是为了变强,没办法的事吧。”
头发铺展在案桌上,在倾斜的视线里,她看见那张讨厌人的脸…是宇智波斑。
语气也一样讨厌:“就只有这种程度?”
对,就只有这种程度!
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臂弯里,阿宵又开始恨天恨地起来——可恨!为什么人就非得这样压榨身体的潜能才能变强?为什么非要练习体术?为什么非得给自己套上负重的枷锁?
她讨厌这种训练!
想来想去,还是恨宇智波鼬吧。
都怪他——要不是担心他会来杀她,她才不会如此紧张地备战!
“要是觉得太累,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
泉奈温热的掌心裹住她青紫的手腕,拇指轻柔地揉开僵硬的筋脉。
“你以前没怎么进行过体术训练吧?看得出来……你的身体没什么受过训练的痕迹,一下子就接受这种强度的训练,也许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他顿了下,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轻声道:“别这么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她也不想的……
可宇智波斑那张讨厌的脸映入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留下。
但她看得见——看见男人微微向下垂的眼角,眼白和瞳仁黑白分明、透着股森森寒气,锐利的眉峰平直的铺展开来,只是这样简单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和看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所以说难以忍受啊。
阿宵猛地转过头,从斑身上移开目光,盯着宇智波泉奈:“可是我也不能总指望着你。”
要是你知道你哥哥就在我身边,会不会想杀了我呢?
——阿宵心底蓦地冒过这个想法,觉得有可能……不、是非常有可能!
那她怎么还能指望他?
阿宵扯出个笑容:“再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宇智波的族长。那未来,说不定需要我来「保护」你呢! ”
“会有这种可能吗?”
青年歪头,若有所思:“那作为被召唤者的我来说,还真是没用啊……需要你来保护我什么的。”
他低头朝她笑,眼角上挑的弧度都柔化了不少:“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让这种未来发生的。”
阿宵一手盖住眼睛,避开他的视线。
“唉——你不要总这样说呀,会让我误会的。”
会让她误会,他已经完全属于她了……什么的。
然后发现其实并没有。
现在完全属于她的、应该是他哥哥。
……也不尽然,那家伙总在梦里打她!念及此,阿宵又恨得牙痒痒起来,咕噜从矮书桌上支起身子,认真地问起泉奈:“说起来我有点好奇,你哥哥、我是说斑大人大家都说他很强,有没有夸大的成分啊?”
泉奈动作一顿。
“这还用说吗。”他伸手揉了揉阿宵的脑袋:“当然没有。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有点好奇。”
阿宵注视着泉奈的眼睛:“到底有多强呢?泉奈,你有没有超过他的可能性呀?”
“没有。”
被她寄予了希望的人果断否决,语气里有些无奈:“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可能真的是过了太久吧。以前可从来不会有人质疑这个。现在和你解释起来,也莫名有种荒谬的感觉……挺不可思议的。”
阿宵心想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你要知道这人昨天晚上还把她打得爬不起来,那岂不是更不可思议。
只是她对于宇智波斑的实力确实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很厉害、那到底有多厉害呢?在阿宵心里,有关宇智波斑的强大,已经异化成一种形容词了,变成了种概念性的存在。
青年敛眸,眼神落在案桌上的木质纹理上,圈圈绕绕。
他的声音淹没尘埃在光束中翻涌的巨大浪潮里:“我也很难和你形容出来就是了。总之——是全方面的强大。”
是吗?
可恶……她这辈子还有没有反击回去的可能性啊!
一想到每天都要被迫进行训练,阿宵只觉得后面的人生都变得黑暗起来,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人生——好无望啊!
宇智波斑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呢?此前,阿宵确实是希望他能和她多说点话的。毕竟那是宇智波斑要是能和她友好相处,再时不时给她看看永恒万花筒,那该是件多美好的事啊!
现在虽然也拐弯抹角地达成了她此前的目标,但实际上却大庭相径——友好相处不是指她被迫接受训练、渴望的永恒万花筒也根本看不见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从她第一次流露出对那双眼睛的喜爱后,他就再也没让她如愿过了。
绝对是故意的吧。
可恶的宇智波斑!阿宵心里骂了他一千遍一万遍,想不通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难不成真是因为她说的那个[尾兽回收计划] ?那家伙就这么在意曾经被自己分出去的财产?所以才一转态度,说要帮她什么的很奇怪啊。
她深深地叹气,觉得怎么都想不通。认命地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又抬头看了看书案上摆着的时钟:“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得去忍校接佐助了。”
“你倒是很在乎他。”
泉奈歪着头笑:“这么累都惦记着他,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种待遇?”
“等我对你有利可图的时候吧!”
阿宵推开书房的纸扇门,背对着他说:“我可还指望着他能帮我找出有关鼬的下落呢。”
×
暮色漫过天际线,橙红的光晕在云絮间蜿蜒流淌。阿宵踩着斜阳的影子,慢悠悠地穿行在人群中。
从偏僻的宇智波族地到村子中心的忍校不算容易。阿宵不免想起自己当年上忍校时,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毅力,居然坚持了一年这种生活——直到鼬毕业了,她才火速办理了休学,结束了每天早上都要跋山涉水来上学的日子。
啊那时候的生活,明明才过去五六年,等现在她再想起来,已经觉得是很远的事了。
坐在忍校大门对面的长椅上,阿宵悠悠地晃荡着双腿,任其他人种种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过也巍然不动——说来,佐助这一届里,各个家族里的核心继承人还真不少。
[猪鹿蝶]三个家族就全挤在一块了、还有日向家的宗家大小姐,油女家的和犬冢家的也在,更别说还有个重量级别的九尾人柱力真的还蛮巧的嘛。
终于,她看见靛蓝色的身影从忍校大门口现身,阿宵笑着朝他挥手: "佐助! "
对方也看见了她,嘴角抽了抽,紧接着快步向她这边跑过来。
佐助旧伤未愈,脸上还泛着苍白之意。等到了她面前,阿宵低头看着他的脸,还是没忍住,伸手想去揪一把他的脸颊。
得到的是对方利落地后仰避开,而后微微拧着眉:“我不是说过让你别再来了吗?”
“真是的,我好心来接你诶!”
见佐助躲开,阿宵不满地伸出食指去戳他的额头:“我可是每天都抽出宝贵的时间来陪你。佐助啊,做人要懂得感恩!”
“不需要。”
明明年纪这么小、之前也不这样,以前阿宵逗他时候,还会给出点可爱的反应呢。可惜,自从出院后,那个可爱的小佐助就一去不复返了!
阿宵对此感到很惋惜。
家庭在一夜之间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巨变,而细细想来,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全因为宇智波宵?因着年纪太小的缘故,佐助本人是很难想清楚这其中的原因的,但不妨碍他此刻已经多思多疑起来了——尤其是对着眼前的这个少女。
“我根本不需要你来接我。”
佐助又一遍重复。但奈何他的反抗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吧、因为他很弱小吧总之,阿宵完全无视了他的不满:“不行的哦,你现在可是宇智波的少族长,必须要有人跟着才行。”
她蹲下身和他平视,眼睛里是淡漠的笑意:“很可惜呢,要不是火影大人那边的申请没通过,我本来是可以来忍校[陪读]的。”
那还真是难以想象的场面。
佐助神情未变,无视上一句话:“既然你这么忙,换别人不行吗?”
总之佐助觉得自己短时间是不想再看见她这张脸了:“父亲也可以来接我。”
阿宵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头,像是揉一只不听话的小猫:“这也不行。富岳大人是警备队的队长,比我可要忙多了。警备队的运转全指望着他呢。”
嘴里没一句真话。
佐助知道自己是说不动她的,不再和她废话了,先行一步把她甩在身后。
“诶,等等我呀。”
阿宵鼓起脸颊,三两步追上和他并肩而行:“佐助,你就不能尊敬下我吗?”
他用沉默回应。
阿宵轻轻哼了声,说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
佐助目不斜视地回:“不要用那种恶心的词来形容我。”
余晖漫过二人的肩头。
阿宵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见远处起伏的山峦披着暖金纱衣,轮廓也被勾勒地柔和起来,有浮动的剪影摇晃飞过。
是一群乌鸦。
佐助到底还是耐心地回头,问她:“怎么了?”
阿宵眯起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佐助,你是猫派吗?”
“什么?”
正常人真的很难跟上她这么跳跃的思维,佐助眉头拧在一起:“不是。”
“是吗?”阿宵视线重新转回到他身上,颇为可惜的叹气:“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猫派呢。”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真的很讨厌乌鸦。”
她的声音好像染上了蜜色霞光,听上去带着股暖意:“佐助啊,今后你的通灵兽就算不是猫,也不能是乌鸦哦。”
“那也和你无关吧。”佐助别过头。
都不知道是多远之后的事了,他讨厌有人对他的未来指手画脚,特别是这人还是宇智波宵,那就更讨厌了。
“怎么没关系。”
这个讨厌的族姐,又一次揉上他的头顶,把他的头发都弄得乱糟糟的:“你可是我们的少族长呀。”
“唔……佐助,我教你个幻术吧。”
她眼睛弯弯,突然笑吟吟地对他说,佐助的心也陡然一紧,果不其然
“叫奈落见之术——能看透人心底最恐惧的东西。是个很实用的忍术哦。”
阿宵弯下腰,和他面对面。食指点在下唇上,说的是见不得人的事,声音自然也小了下去,温热的吐息萦绕在佐助耳廓:“就用我教你的这个忍术,在你的同学们身上试试吧——放心。”
她极其豪迈地说道:“被发现了也不要紧,我不会让别人来找你麻烦的!”
“没被发现的话最好,就通过这个去掌控他们吧!要知道你的那些同学们,可都是各家族的继承人啊。”
她居然能对才上忍校一年级的孩子说出这种话,连空气的流动都停滞了一瞬。
佐助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晚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在暮色里勾勒出诡谲的弧度,她本人却笑得坦荡,一手拍上佐助的肩膀,语重心长:“身为宇智波的少族长,光只是赢过他们是不够的,就算取得第一名也没什么意义。”
“最好能彻底掌控他们哦,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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