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佐助?!”
在阿宵毫不犹豫地拒绝掉佐助的「请求」后,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惊呼。
鸣人再也无法平静地看下去了。
是,鸣人可以看着带土离开、甚至六道斑也可以,因为整个四战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无限月读。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了,虽然按常理来说,四战主谋应该受到应有的的惩罚
但是。
但那是按照战败者的待遇来说的,虽然带土失败了,可显然六道斑还没有。
现今也只有获得了六道之力的鸣人和佐助二人合力,才能对战六道斑。然而对方主动要求离开这里,这场战争也将就此中断,那为什么不呢。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所以这两个四战主谋要求离开这个世界,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佐助怎么可能在这其中啊!
听到佐助说也要跟她一起走的时候,鸣人心都凉了半截。好在下一秒对面就无情的驳回了佐助的「请求」。然而即使是这样,鸣人也无法旁观下去了,他咬紧牙根,一头扎进这混乱的战局中。
“你别开玩笑了!”
鸣人上前,伸手一把攥住佐助手臂,意图将他拉回来——这些人要走,那走就好了!没什么好阻拦的能把敌人从这个世界带走、这不是求而不得的好事吗?
战争结束了。
而佐助愿意奔赴战局、过来和忍者联军并肩作战阻止无限月读,这分明是他已经迷途知返的表现。
所以战争结束,佐助也该回木叶了。
但佐助侧身避开鸣人的拉扯,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过去。只是固执地看着阿宵,抿紧嘴唇。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连宇智波带土都可以带走,但是他不行。
在另一个尚且年幼的「自己」的记忆中,她不是和宇智波带土有着有着深仇大恨吗?很难说带土和鼬这两人她到底更恨谁,但是——难道他连宇智波带土都比不过?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阿宵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个不懂事小孩的无理要求般、轻描淡写地回驳掉。耸了耸肩:“但你没有必要跟我走。不是么?佐助。”
她也没有必要带走佐助。
带土和斑身上都有咒印——前者至今还能活着也挺让阿宵吃惊的,说不定就算他不开口、她也会强硬把他绑回去呢;
后者嘛尽管斑身上的咒印并没有那么保险和令人放心,但最起码的、他也无法对她造成伤害。而且阿宵对十尾人柱力也挺感兴趣的。
还有就是,她说过能把剩下的那只轮回眼还给他,但是他连这都不要那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是不能小小的信任一下六道斑。
只有一点点哦?
佐助并不在以上任何一种类型里。
无论是万花筒、永恒万花筒还是轮回眼,她好像都拥有了很多很多嗯,真是太幸福啦!
虽然阿宵是觉得越多越好,可当这种东西失去了唯一性的时候,就倒也不会显得珍贵到不可或缺的地步了。
所以她真的没必要冒着风险带走佐助。
再说了,他的语气也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念在他是佐助的份上,她当然可以不和他计较。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不生他的气和答应他的要求这两者之间,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佐助是怎么想的先不提,鸣人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趁着佐助和这位陌生的宇智波少女僵持时刻,鸣人再度攥住佐助手臂:“佐助,你别说胡话了!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木叶的!”
见到这位同为羽衣之子查克拉转世的九尾人柱力出来阻拦,阿宵有点意外地挑眉。但一想到因陀罗好像也不讨厌他弟弟、包括斑也和千手柱间关系不错,又觉得没这么意外了。
于是阿宵看向鸣人,也开口附和道:“你看,你这不是还有很好的朋友嘛——”
“所以就别说什么要跟着我走的话了。”
她朝着佐助笑了下,说出和鸣人没什么两样的话:“你还有自己的人生啊,佐助。比如回到木叶当上火影、或者摧毁掉也行总之,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
这话让鸣人听得是眉心一跳,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阿宵。但想着她现在毕竟也是在劝佐助,还是把到嘴边的吐槽又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可针对她后半句的摧毁掉也行,鸣人还是转过头,郑重地对佐助说:“我绝对不会让你那样做的。”
佐助没回应任何一句话。
柔白素净的月光混着橘金朝阳降落在他发顶,无声地流泻下、笼罩了他清瘦的身躯。他沉默地注视阿宵,听着她和鸣人一唱一和,轻易地就将他未来的人生决定好。
未来的人生?
要怎么做?
是听从兄长的临终嘱托、朋友的劝告,回到木叶,安安心心做一名木叶忍者?还是采用暴力手段,杀了所有会阻拦他的人,斩断一切羁绊,当上火影、再靠一己之力镇压全忍界?
对,佐助其实也很清楚,倘若他要当上火影,那也只能是按照后面那种办法了——毕竟没有任何人会支持他。
自始至终,他都是孤身一人。
而每一个人,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就像现在这样。就算他没有任何回应,他们也在自说自话,自顾自地就要安排他的未来。
“你不是佐助的朋友吗?”
虽然鸣人的话不是对着她说的、但也是在反驳她的言论,阿宵有点不太满意:“身为朋友,就要支持佐助的一切决定——就算佐助要毁掉木叶,你也应该支持才对!”
什、什么。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鸣人眼角抽了下,不是很想理会阿宵。拉着佐助的手臂就往自己这边拽,希望佐助最好也别被她的话给误导了。
不过可能想到现在是在劝佐助安心留在自己的世界,阿宵没再追着这点说。很快话锋一转,继续语重心长地劝佐助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不是说了吗,佐助,我是支持你回到木叶当火影的——现在看来,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这不是也有人希望你回去嘛。”
“啊对了。”
想起之前看见鸣人将九尾查克拉分给忍者联军的场面,阿宵少见地正眼看了下这个九尾人柱力。
“既然你也希望佐助回到木叶,那肯定也能支持佐助当上火影吧!”
难得扮演一下「人生导师」这种角色,阿宵说得有点来劲了。
她自诩是佐助的长辈,那在分别之际,正常流程肯定是要把放心不下的小辈、托付给其他人吧?
所以面对「佐助的朋友」,她仔细估量了下鸣人的价值。然后发现就算不是个宇智波、但其实也挺不错的。
“啊?”
奈何九尾人柱力根本不接她的话。在听到「支持佐助当火影」这句话时,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谬论一般,焦急担忧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一直以来,将成为火影当做人生目标的鸣人,从没想过有天会从别人口中听到「你去支持其他人当火影吧」这种话。
从未想过。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鸣人有点犹豫地望了眼佐助的侧脸——他没发表任何见解,只是始终沉默地望着对面的少女。
真是没眼色啊。
阿宵心想这个九尾人柱力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赶紧答应下来,说佐助你就放心地回木叶吧!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然后她就能继续往下说,说那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佐助有你这样的朋友、再当上火影,一定能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的。何必跑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呢?
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鸣人不接话,作为中心人物的佐助也没出声。只是固执地盯着她的脸看——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固执,这么多年、除了变得不那么可爱了之外,好像也没怎么变。
虽然小佐助可能一点都不喜欢她,但她也不是很在意这点。无视佐助的个人想法,阿宵确实对他还挺上心的。
可能是因为鼬;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潜力——从零培养一个可塑之才,这种事总归是趣味性十足的。阿宵喜欢这个过程、自然也喜欢小佐助,所以连带着现在这个这个佐助,也能爱屋及乌一下。
“你的诚意呢?”
阿宵视线幽幽转向鸣人:“你会支持佐助当火影的,对吧?”
面对她的逼问,鸣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坚定地拒绝了阿宵这无理的要求:“我我做不到这点。”
“成为火影,也是我的目标。”
唔。
那还是真是有点难办呢。
阿宵挑了挑眉,没想到之前随口对佐助说过的话居然成真了——「要是那个九尾人柱力想当火影的话、你绝对会失败的」
事实确实如此。
就凭鸣人把九尾查克拉分给忍者联军这一行为,阿宵能断言,只要他有当火影的想法、并且还活在这世上一天,那火影就没佐助的份。
说起来
这个九尾人柱力,其实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呢——在战争中取得巨大的声望,然后凭借这份声望当上火影、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唉、
这还真是难办啊!
也许是真的代入到「长辈」这个角色中来了。阿宵深深叹了口气,不禁为佐助风雨飘摇的未来而摇头:“既然你无法支持佐助当上火影、那让他回木叶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们佐助如果要回木叶的话,只能是以火影的身份——”
话说到这份上,阿宵想抱起双臂、再微微抬起下巴——这样会显得她说出来的话更有分量、也更深沉些。
但奈何左手被六道斑牢牢扣着。他似乎完全没听她和鸣人的谈话,在听到她拒绝佐助后就不关心了,只是安静地扣着她的手。
而斑在旁边摆着冷脸。
带土倒是听得挺认真,但自始自终也没插过嘴——两个都是。
很好,起码他们都知道,别在她说话的时候来打扰她。
于是阿宵也就没甩开他的手。维持着这样没气势的姿势,尽量有气势地叹了口气,对鸣人说道:“看来你并不是佐助的朋友。”
“既然如此,我就替佐助杀了你吧。”
——? !
感知到对面突然爆发的杀意,鸣人怔怔后退一步。
他嘴唇有些颤抖。
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不成要佐助回到木叶、就必须得支持佐助当火影吗?
一直以来的两个目标,似乎发生了冲突。
水门上前,挡在儿子身前:“鸣人,你没有做错什么。”
对,他当然什么也没有做错。
这话让鸣人有了些信心,他抿着唇,坚定说道:“抱歉,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我会和佐助公平竞争!”
阿宵已经在思考该用什么方法杀掉这个九尾人柱力了。
她歪着头,认真地打量鸣人,从心脏到脖颈该从哪里下手好呢?
“佐助会输给你的。”
她漫不经心地说:“所以在这种结局来临之前,我得帮佐助解决掉你。”
现场才缓和下去的氛围,又变得紧张起来
“不需要。”
被这样公开议论自己的「失败」、事件的主人公,佐助一把甩开鸣人的手,冷着脸说:“我不需要。”
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施舍。
也不会依照任何人的想法、去走完接下来的人生——
任何人,任何打着为他好的旗号都让佐助感到厌烦无比。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所有人都希望他「安分守己」地留在这个世界,回到木叶,当一名普通的忍者、或是火影
那么。
他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了。
“要怎么样,你才肯带我一起走。”
第162章
诶。
他就这么想和她走吗?
在九尾人柱力难以置信的吸气音中,阿宵和佐助静静对视了两秒。
其实仔细观察一下,会发现他和泉奈也没那么相像——佐助的唇型要更薄、更锋利些。
在这样的衬托下,他俊秀的容貌也带着几分锐利气。就像柄刚淬火过的匕首,刀口尚挂着滚烫的水珠、寒光阵阵。
唔、怎么感觉他要哭出来了似的。
“ 你就这么想和我一起走吗?”
阿宵实在有点惊讶。
在她看来,她和佐助也才结识不过短短一天左右,并且也没什么很深刻的共同经历啊。这期间她倒是接受了佐助六道之力的「馈赠」 但那也是他主动要给她的!
她才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佐助感恩哦?
所以现在面对佐助的请求,她依然保持着种近乎冷漠的审视态度——
“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个世界的,佐助!”
鸣人终于缓过神来,大声打断阿宵,朝着佐助发誓道。
佐助能直白地说出那种无限接近于求人的话,也着实是把鸣人震住了一瞬。
他意识到佐助是来真的——也是,佐助一直以来都很认真、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只要认定了,就算是死都会去做。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定要阻止佐助。
要是真的离开这个世界——那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
鸣人试探着伸手、想去抓住佐助的手臂,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拽回到自己身边来:“和我一起回木叶吧?我、樱酱,还有卡卡西老师,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所以、别再说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了!”
他似乎是真的很想、很想回到第七班的时候。
佐助当然也想。
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鲜活点的时光了,只不过是建立在暂时忘却复仇的基础上——在那段短暂的经历中,他似乎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的木叶下忍,有可以信赖的队友和老师。
甚至能为了保护队友去死。
然而佐助无法沉浸在这种幻梦中。
他是个宇智波。
写轮眼对他说、你怎么可以停在这里呢?快去追寻更强大的力量吧,你的人生并不是为自己而活的,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责任了吗?
没有忘记。
所以佐助抛弃掉无用的羁绊,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现在,终于走完复仇这条过于漫长的道路。
走到尽头。
他没有路可以走了。
对,当然有人在等他回头——等他回到那个盛满了他所有痛苦源头的木叶隐村去。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忘却过去,重新站在那片土地上。
佐助觉得自己做不到。
等四战结束,他要是还侥幸活着,应该会和鸣人打上一场——要是还没死,他成功杀了鸣人,那接下来他会用自己的方式「重塑」这个忍界。这个过程中应该还会死很多人。
而佐助只有一个人。
所以死的也有可能是他。
复仇的道路走到尽头后,从他脚下延伸出的、也只剩下死路了。
他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成为第七班的宇智波佐助。
但鸣人实在太想回到过去了。
“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见佐助侧身避开他的拖拽后,鸣人反而愈发坚定了:“我一定会带你回木叶的!”
唔。
阿宵有点不太开心。
现在不是她和佐助的谈话吗?这没眼色的九尾人柱力小子这么激动干什么?连支持宇智波当火影这么简单的条件都无法做到,还在这里说什么呢!
还有。
她不是才对这家伙发了「死亡威胁」吗?虽然被佐助拒绝了这份好意,但这小子这就无视了她、也太没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你激动个什么劲。”
阿宵冷哼一声:“我带佐助离开的话、也是回木叶啊,不都一样吗?”
不不不。
那怎么能一样呢。
扉间不忍直视地别开眼——看到现在场上一群宇智波,其中还包含两个宇智波斑,他真心觉得很难受。
而把这么多需要警惕、扭曲到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全部都塞到木叶里
开什么玩笑。
没看见这个世界、他们现在所处的四战战场,就差点因为六道斑的一念之差毁掉吗?那一个小小的木叶,怎么经得起他们折腾啊!
反正她说的木叶、肯定和鸣人说的不是一回事。
照扉间看来,干脆别叫木叶、改名叫地狱算了!
但鸣人显然没有扉间这种觉悟,竟还真的被阿宵的说辞给说顿住了。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我”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小声地弱弱反驳:“不、不一样的那里不是佐助的世界”
“鸣人。”
水门再度出声叫住儿子。
然而即使是秽土之躯、他也双臂尽失,现今想拍拍鸣人的肩膀都做不到。
永远年轻的四代目忧愁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一定要你的朋友回到木叶呢?”
作为一名不称职的父亲,他缺席了鸣人的整个人生。现在用这样的身躯,跨越生死和时间的隔阂,才迟来地能和儿子说上会儿话。
他很年轻,在还没听到被人喊他爸爸的年纪就早早死去了;也很温柔,身边很多人都这么评价他,第一眼见到他的人印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然敌人肯定不这么认为就是了。
水门俯下身,温和地劝导鸣人:“难道不回木叶,你的朋友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毕竟宇智波的事”
说到这事,水门顿了下。毕竟刚被秽土出来,他也不太清楚内情,但无论清不清楚、结果都已经摆在这里了,于是他明智地选择绕过这个话题:“鸣人,尊重你朋友的选择吧。”
如果他没死那么早的话,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吧?
可惜这世上没那么多如果。
如果宇智波和木叶没有矛盾,那佐助现在估计都当上警备队的小队长了呢!
鸣人呆呆地望着水门——他也是个非常、非常固执的家伙。佐助驱赶了他不知道多少回、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鸣人当做没听见;和他立下「一生的约定」的小樱也说鸣人、放弃吧,我们的约定不作数了好不好?鸣人说不好。
他真的很固执。
可是现在,迟到了十七年的父亲,站在他面前说,鸣人、尊重你朋友的选择吧。
他缓缓地垂下脑袋,耀眼的金发也似乎变得黯淡了些。
这场父子谈话并未引起佐助的关注。他望着阿宵,只关注到她说的[我带佐助离开的话、也是回木叶啊]。
“所以,你愿意带我一起走吗。”
他问。
现在他的态度,让阿宵稍微满意点了。
不过她那只是假设、可还没答应呢!但看到佐助抿唇看着她的神情,阿宵又难得有点心软了——都说了,她还是很喜欢佐助的呀!
她咳了两声,想说我考虑考虑吧。但突然有只手捏住她的肩膀,上前挡在她身前。
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无视掉旁边那个还紧扣着她手的「自己」,强行插入到其中。一手覆住阿宵脸颊,让她把视线从对面那个宇智波小子身上收回来。
“你也差不多够了吧。难不成是个宇智波就要带走吗?”
他「自己」、还有个带土人真的已经够多了。
不过说起来,她想带走另一个世界的他「自己」、斑还能理解她这种想法。但是为什么连带土也那么爽快的同意了?
为什么?
斑心里总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但反正她现在决定都做好了,再去思考也这些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斑的当务之急,是让她回程顺手带回去的东西、不要再往下继续增加下去了。
“既然不想带这小子就别管他说什么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泉奈还在等你。”
听到后面那个名字,六道斑歪了歪头,倒是没再选择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后边的因陀罗也突然出声。
“你不想带走就不带没有人能强迫你的想法。”
其实,因陀罗谁都不想顺便带走来着。
阿宵视线被强行转回到斑身上,偏生这个时候、灵魂带土还要出来添乱。贴着她的脸颊,凑到她耳边也跟着附和道:“对啊,你别理佐助了。”
“你回去后肯定要杀了鼬吧?没听见佐助刚才说的吗?要是把他也带回去、他肯定会阻拦你的。”
劝她别理佐助的时候,他们倒是能统一展现出惊人的团结性。
每个人都在叽叽喳喳说什么呢。
真烦!
尤其是带土。说什么不好、非要提起那个名字,阿宵一听,只觉得更烦了。
她烦闷地鼓起脸颊。
而脸被斑单手捧着,她连转过头瞪一眼带土的灵魂都无法做到。于是干脆松开攥着身旁带土的手,一把打掉斑的手、顺带把旁边六道斑紧扣着的手也给甩掉。
“少在这里劝我。”
刚才还明明是她在劝佐助的!怎么转眼就变成所有人都来劝她了?这可真是让人觉得不怎么愉快。
阿宵不屑地哼了声,终于能抱起双臂,然后表示他们的话、她一个字也不要听:“我有自己的节奏,不要来打扰我。”
看着她的眼睛,斑沉默了一瞬。
什么「有自己的节奏」。
她哪里有这种东西?分明就是个完全学不会取舍的贪婪家伙,但凡有人站她面前、说两句附和她心意的好话,坚定的立场马上就会变得摇摇欲坠。但凡别人稍微勾引一下,她立马就能上钩。
现在对面那个宇智波小子就是这样露出那副倔强又可怜给谁看呢?
关键是她还挺受用的。
阿宵瞪了眼带土,警告他不要再乱说话。然后就脚步轻快地朝佐助走过去。
鸣人没再来阻拦。
于是阿宵很顺利地走到佐助面前。倾身、凑近到他脸前。
凝视着佐助这堪称举世无双的异瞳,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干嘛非要和我走呢?是这个世界已经呆不下去了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到佐助脸颊上,皮肤上的细小绒毛也跟着轻轻抚动。他沉默地注视着阿宵,可能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然而不等他回答,阿宵双手就重重地搭在他肩膀上。
“我看,其实是你很喜欢我吧!是吧是吧?”
佐助听得眼皮一跳。
他想说不是这样,但直觉告诉他这种时候还是保持沉默会比较好。
嗯,确实保持沉默会更好。
因为阿宵并没有等他的回答,下一瞬,她就自顾自地说:“我也很喜欢你哦,佐助。”
咦?
好像突然转入了什么奇怪的频道。听到这话,鸣人终于从刚才水门的劝解中缓过神来,眼神有点复杂地望向二人。
这种时候是「告白」的时候吗?
事实证明是鸣人多想了。
因为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但她用一种有点讨厌的「长辈」姿态,拍了拍佐助的脑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整个宇智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啦!”
这话听着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不光是佐助这么觉得,她身后那群宇智波也是齐齐沉下了脸,气压明显低了几个度。
而作为她最喜欢的「宇智波」——佐助睫毛颤了颤、抿紧嘴唇,没被她的胡言乱语所动摇,只是固执地又问了遍:“所以呢,你要带我一起走吗。”
“那得看你了。”
阿宵捧起他的脸颊,看似认真问道:“你为什么想和我走呢?果然是因为喜欢我吧开玩笑的!”
她哈哈笑了起来。
佐助当然没被这不合时宜的笑话给逗笑。
他面无表情地垂眸望着她的脸,于是阿宵也渐渐收起轻慢的笑容。凝视着佐助的眼睛,她歪了歪脑袋,凑得更近了。
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是因为宇智波吗?因为那边你的家人都还活着?”
“是因为鼬吗?”
她问。
第163章
她问的很直白。
沉默流淌在交织的呼吸中,佐助蝶翼般轻盈的睫羽虚掩着,投下的阴翳似乎也遮盖了她的面庞。
注视着阿宵透不出一丝光亮的沉黑瞳孔,他的面庞无比平静地被映在她的眼睛里,似乎马上就要被这样的黑暗所吞噬。
“如果我回答「是」,会怎么样。 ”
“这个嘛”
阿宵拧起眉,仔细思考了一下:“那我就不要管你了!把你带回去的话,你肯定会阻碍我吧?”
她说着,捧在他脸颊两侧的手也渐渐放下,似乎真的就这样要把他丢在这里。
但下一瞬、她就又重新笑起来,还伸手捏了捏佐助的脸颊肉——嗯,手感挺不错的。
“骗你的!哈哈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不管你呢?”
拍了拍佐助的脑袋,阿宵佯装语重心长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跟着我离开自己的世界而已——这可不是个能轻易做下的决定呢。”
她倾身凑得更近了些,轻声细语地问佐助。
“来,告诉我为什么吧?”
骗人。
明明就在意的要死。
但她确实就是个爱捉弄人的骗子,尤其是对他。
佐助面无表情地注视了她两秒。
这两秒对他来说有点过于漫长了。他想了很多,包括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也陆陆续续从他眼中闪过,近在咫尺的她、也渐渐和记忆里的形象重合上——
他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性。
“都不是。”
微微垂下眼,佐助平静说道:“只是因为、我受够了被规划好的人生,也不想按照任何人的想法过活。”
跟着她离开这个世界,或许就能飞出这个一直以来禁锢着他、让人痛苦的牢笼了吧?
“诶——”
阿宵稍微能理解他的意思,鼓起脸颊:“包括我吗”
佐助点头:“是。”
“什么嘛!”
她哼了声,有点不满:“我让你回木叶当火影、还能顺带帮你铲除一下未来的竞争对手,这样的结局有什么不好、不都是为你好吗?”
哪里都不好。
“我不需要。”
凝望着她的眼睛,佐助又说起那个名字:“鼬也说是为了我好,你这么觉得吗?”
这回,阿宵倒是没生气。
“他确实对你不错。”
以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态度,她耸了耸肩:“毕竟就算在那种情况下,他还是保下了你的性命,就连你的眼睛——”
伸手,阿宵一手覆住佐助的右眼,能感受到永恒万花筒在她掌心中跳跃着。就是这样见证了、并象征着两任主人一生命运的眼睛
“也有他的「功劳」呢。 ”
佐助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着地望着她。
阿宵松开手,后退一步、和佐助拉开距离,笑了下:“不过你也知道,我和你哥哥一向不对付——所以他所做的一切,我都要全部否定。”
包括他心爱的弟弟。
否定佐助前十七年、由宇智波鼬一手编造的人生,带他离开这个世界。仔细想来,这样的事,真的是非常、非常的——
有趣啊!
要是她带着这样的佐助、站在他面前的话,他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玩吧?
光是想到那副场面,就会让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佐助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阿宵还是不清楚他的想法,歪着头盯了他半天,摇了摇头:“你不用骗我的,佐助。”
“就算是想再次见到家人,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哦。也不会这种事就拒绝掉你的。”
其实她只是不相信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佐助,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想离开自己的世界。
一定得是他更加熟悉的东西——宇智波?宇智波富岳和美琴夫人?还是尚且活着的鼬?
什么都有可能但反正和她关系不大吧。
阿宵无所谓地想到。
“但是。”
她牵起佐助的手。垂眼,看着少年人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慢慢说:“我想,你得明白一件事。我所处的世界里,佐助还好好活着,现在还是个没毕业的小孩呢所以就算我把你带回去,你也成为不了他的。”
佐助的呼吸收紧了些。
阿宵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恶趣味满满地笑起来。
“你年纪太大啦!”一手拍在佐助肩头,阿宵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个年纪再回去忍校读书、可是要被人笑话我们宇智波的。”
很不合时宜的冷笑话。
佐助没被她带偏,直接忽视后半句话。知道阿宵前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抿了抿唇,有些不服气地开口:“我知道我不是他。但你不是把宇智波斑也带走了吗?你世界里的斑、也还活着吧。”
至于宇智波带土——
佐助只在阿宵刚降临在宇智波地下神社时,从她嘴里听过几次这个名字。他也不清楚她世界里的带土是否还活着。
但两个宇智波斑确实都站在这里。
“这可不一样。”
阿宵摇了摇头:“他是我的东西。”
从灵魂到身体,宇智波斑的一切都属于她。除了她以外,他应该对整个世界再无任何其他「联系」唔、宇智波泉奈也是她的东西,这个不算!
六道斑的话因为咒印的存在,勉勉强强算半个吧?
但佐助可不是。
他既不是她的瞳术造物、也没和她立下过什么誓约——他并不属于她,和世界也还有很多其他的「联系」。
“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你的东西。”
结果下一秒,佐助就毫不犹豫地开口问道。
哇。
怎么回事,居然还会有人主动要求这个吗?
阿宵有点惊讶地眨眨眼睛。看到佐助认真的神情,才意识到他居然不是在开玩笑。
真的假的?
她有点无法理解佐助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是他长大了、想法也变得奇怪起来,她已经无法理解这个年纪的佐助了吗?
“这个嘛、”
心里一边想着佐助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是不是有什么不知道的陷阱在等着她?一边又想,但佐助是个好孩子,就算是骗她,也不至于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这样矛盾的想法下,阿宵有点犹豫地松开了他的手:“不要轻易说这种话呀,佐助。会让人误会的。”
众人、特指扉间,有点不忍直视地别开眼。
——到底是谁的话更容易让人误会啊!
扉间是真的很想快点回归净土。
站在这里、感受着这群关系混乱到已经无法一言蔽之的宇智波们的黏糊氛围,只觉得他们把战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好恶心啊!
但最奇怪的那个家伙毫无自觉,还在一本正经地和别人说什么别说让人误会的话。
“不过”
她又慢吞吞地开口,“你的决心,我感受到了。”
“你知道的,佐助。我一直都很看重你。”
也不知道她又想了什么,阿宵再度牵起佐助的手。并抵着他坚硬的腕骨,慢慢穿过指缝、轻轻扣住:“既然你是认真的,那我肯定也会认真考虑你的请求。毕竟一直以来——”
“我都对你很好,是吧?”
佐助用力的回扣住她的手。
“是。”
好吧,阿宵其实没指望能从佐助嘴里得到回答,毕竟小佐助总是不怎么理会她。但现在佐助回答的这么肯定,倒让她有点不适应的卡住一瞬那只是她随口说的。
不过他要真这么认为的话,那她当然也能心安理得地认下。
阿宵咳了声,继续说:“虽然你这么请求我了,但你还好好活着呢,我是没法把你变成我的东西的。”
如果佐助不小心死掉了,她倒是可以那么做。
但他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是,她确实是杀了带土、才把带土变成了自己的私有物。但那也是在她和宇智波带土有仇的情况下她和佐助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至于做到那份上。
她垂下眼眸,凝视着和佐助十指相扣的双手。
唉,偏偏是一个永恒万花筒这么三番五次「请求」她。
而且仔细想来,他的轮回眼和六道斑的轮回眼,也很有些不同嘛!毕竟不同的眼睛、瞳术也大不相同,要说这些都一样,那阿宵肯定要第一个出声反对。
珍贵的眼睛
这样想着,阿宵手上的力道也愈发加大了。紧紧扣住佐助的手,用力到指骨都在发出脆响、手背青筋暴起。
这可都是他主动要求的!
是他主动要求跟她走的。所以,她也只是大发善心地同意了他的请求而已!
这一刻,阿宵都要为自己的「善良」和「心软」而感到钦佩了。
“我可以带你走——只是。”
她眉眼柔和地弯下,对着佐助展露出异常温柔的笑容来。破晓的橘金朝阳也跟着陷落进她唇角扬起的弧度里,整张脸庞都发着温暖的光芒。
佐助不自觉想靠得更近些。
下一瞬,她深黑的瞳孔陡然转为血红,他也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
侵占着。
“不要抗拒我,佐助。”
话音落下,有种完全陌生的力量侵入到佐助的身体里。他没有反抗,只是有些不适地微微拧起眉,继续注视着她。
阿宵笑容里多了几分满意。
她倾身凑近,歪着头、倚靠在佐助稍微有点硌脸的肩颈里。
“很不错的力量看来、你真的成为了一个很不错的忍者啊。”
她如此称赞道,说话间的热气全顺着衣领口的空隙掉进去。
佐助觉得连血管都在发烫。
“只要你不阻拦我特别是有关鼬的事——只要你不阻拦我,我就可以带你走。”
“好。”
佐助毫不犹豫回答道。
不过她一向是个贪婪的家伙。
好不容易「大方」一回,又总觉得浑身都有点难受。于是听到佐助的回答还不满足。想了半天,感受到瞳术[连接]上了他庞大的力量,她还是慢吞吞开口、又在后面加条件。
“但是、你的力量太危险了这个,要交由我来看管和掌控。”
“好。”
佐助还是说好。
这下阿宵终于满足了。
她稍微踮起脚,和佐助脸贴着脸。抬眼望向之前那个阻拦佐助离开的九尾人柱力,满怀恶意地朝这小子笑了下。
“天照!”
——? !
鸣人被这突如其来、并且是来源于佐助瞳术的攻击给搞懵了,完全是凭借着身体本能反应躲过炽热的漆黑之焰。好在发起这攻击的主人、也并不是抱着要杀死他的决心,所以这火焰也仅仅是擦着他的衣角略过。
“你干什么?!”
鸣人谨慎地摆出防御姿态,没好气地问道。
“别生气嘛。”
明明才干了坏事,但她毫不在意对面的质问。扬起和佐助紧扣着的手:“和你打个招呼而已——最后一次见面、就用点记忆深刻点的方式吧?”
完全不用!
“她没有恶意,鸣人。”
奈何佐助已经完全被这个讨厌的宇智波少女给糊弄住了,居然能睁着眼睛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见对面金发小子气不打一处来的难看神情,阿宵笑眯眯地说:“佐助我就带走了——好好当你的火影去吧,我应该马上也要是了反正肯定比你快!”
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件让人开心的事。阿宵哈哈笑起来,牵着佐助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不再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
“走吧,我们回家了。”
第164章
因陀罗似乎有点闷闷不乐。
牵着佐助往回走后,众人的脸色在不同程度上都有点难看。阿宵并不怎么在乎,只是考虑到还要靠着因陀罗的瞳术才能回去,她还是比较关注他的。
——嘁,他不高兴个什么劲,明明是他失误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的吧!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不过。
考虑到她自己进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还有即将要带回去的这三双眼睛,甚至包括解决掉的麻烦战利品带土在这么多的意外之喜下,她也不觉得这是次糟糕的经历了。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就不计前嫌、放过因陀罗这次失误好了!
“怎么全部都带要回去这下好了,麻烦一下子变成了三个。我说、你真的应付得过来吗”
带土又开始在她耳边低声抱怨。
阿宵耳朵烦躁地动了动。
她心想带土这半天说的话、都快比过去四年里斑和因陀罗加起来的话都要多了。心里让带土闭嘴,但可惜,至今她召唤了四位灵魂,也只有因陀罗能直接听见她的心声。
诶——
说起来,现在他都复活了,还能听得见她的心声吗?
同样的、她还能听得见他在想什么吗?
她朝因陀罗伸出手。
他垂眼,望着阿宵伸出的这只手。暖金色的朝日镀在她瓷白的皮肤和圆润可爱的指节上,指甲边缘都映着暖光。
他轻轻包裹住她的手。
温热、且柔软的。
[要带这么多人走吗? ]
皮肤相触的下一瞬,因陀罗的声音没通过任何世俗意义上的介质、直直传达到她脑海中。
哇,原来还是听得见啊。
阿宵有些惊讶望着被他包裹住的这只手,拇指用力按了按他的掌心,感受到这份奇妙的联系后,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口回答:“对哦,快点带我回去吧。”
要是敢拒绝的话,她就直接自己来了!
因陀罗听得见。
他垂着眼,看上去还是有点不高兴,但没出声拒绝就连这种想法,也不被允许拥有。
他只是说:[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记得]
嗯?
什么东西?
望着半天没动作的因陀罗,阿宵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约定?她什么时候和因陀罗约定过什么啦?
她答应过他什么事了?
阿宵有点不开心地拧起眉,想说这是在说什么呢、少磨磨唧唧的、快点带她回去!但下一瞬因陀罗的声音就传达到她脑海中。
[合同]
他的心声听上去有点不开心:[你答应过我,要和我签订那个结婚契约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哦!
阿宵被他这么一提起,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但她刚刚才被佐助问过要怎么成为你的东西,一时间不禁心里嘀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一个个都在要求这种东西。
还真是有够奇怪的。
因陀罗似乎连她的疑惑也一并听到了,抬眼望向阿宵身后牵着的佐助——只是迟来了十几分钟,她就要捡这么多人回去。
反正也只是个普通的查克拉转世,有什么好捡回去的。
他真的、很不开心。
要是能把这群人全丢在这里就好了。
这次的不开心倒是有好好传达给阿宵。捕捉到因陀罗闪过的这个想法,阿宵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许这么干。
“就这种事而已,我当然记得!”
她哼了声,其实已经完全忘记了,但并不妨碍她一点也不心虚地说出这话:“好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带我回去。”
——还有,不许故意漏掉她的东西!
阿宵默默在心底补上这句话。
因陀罗定定地凝视了她两秒,听到阿宵说她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其实她好像忘记了,但不重要、现在能记得就好。
他这才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瞬间,发动了万花筒瞳术。
[知道了,你不想的话、我不会那么做的]
而从头到尾,因陀罗其实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像是在故意展现给其他人看似的。
带土察觉出不对劲,猛地飘到阿宵身前,“你跟他在说什么?记得什么事?”
这个似乎是六道仙人长子的陌生男人,刚才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难道他们之间已经默契到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实现交流了?
别开玩笑了!
带土不相信她能凭借眼神就领悟别人的意思。
斑就更不相信了。
别说不需要语言就能实现交流了,她分明就是个你和她好好说话,都能被她曲解成你在不怀好意、肯定在暗地里偷偷想着要怎么杀掉她的多疑型人格。
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这个这个全场唯一不姓宇智波的「外人」,总有种不太好的猜想算了,他今天所有不妙的猜想和预感全在一一验证。
他不悦地收回视线。
随着这奇异的瞳术再次发动,以阿宵被因陀罗包裹着的手掌为圆心,强大的空间扭曲力覆盖这片土地,也包裹着所有人心思各异的想法、糅杂在一起,扭曲又混乱。似乎也象征着新的道路从脚下延伸出,然后全部再缓慢地汇聚到圆心里——
白光闪过。
原地什么也没剩下。
鸣人愣愣地看着空地,九尾的查克拉感知中,真的什么也没剩下了。
四战结束了。
他要回到木叶当火影、而佐助也即将进入一个谁也不知道好坏的新世界。这似乎确实是个很好的结局了,但鸣人还是有点难过地垂下脑袋。
水门叹了口气,温和的声音从鸣人头顶传来:“鸣人,就算身处两地,你们曾经是朋友的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觉得难过的话,就祝愿你的朋友获得幸福吧。”
“我没有难过”
鸣人没有抬头,盯着战后焦黑的土地和自己的鞋尖,有些微微出了神,心不在焉地答道:“只是、我要对樱酱失约了我没有帮她带回佐助”
水门蹲下身。
“把女孩子拿出来当做借口,可是件很不好的事哦,鸣人。”
他的父亲,在最后时刻,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你的愿望不是要成为火影吗?那从今往后,你就是要带领着众人往前走的「影」了。 ”
“把这些记在心底,然后更加坚定地往前走吧。除了刚刚分别的朋友外,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呢,不是吗?”
水门望向卡卡西。而对方察觉到老师的视线,才从那片空地上回神,收起股失魂落魄的奇怪神情,对着水门郑重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看着鸣人的。
而在卡卡西更后面些、还有姗姗来迟的五影和忍者联军——
一个人走到现在,鸣人确实已经拥有很多了。
但他终究也是个孩子呢。
水门歉意地对着儿子笑了下:“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的朋友也是。很遗憾我无法继续陪着你了,鸣人。”
“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火影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位置所代表的意义和责任所在。”
鞋尖和土壤都有些模糊了,鸣人抬起头,望向笑得温柔的父亲的脸,也觉得变得很模糊。
他哽咽着说好,我会的。 .
x.
没有意义、也没什么责任可言。
异世界的漩涡鸣人或许还要循规蹈矩的做个几年表面功夫,才能披荆斩棘、战胜重重困难当上火影——
阿宵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宇智波斑曾在这个位置上失败了。
所以她当然要拿回来——不仅要拿回来,还得是用他曾失败的方式、让其重演一遍,堂堂正正的赢得竞选。
实际上,这是件很无趣的事。
要听一群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说话;而没那么老的、也弱得根本没有被多看一眼的价值。要她全杀了,她也根本不会因此动容半分的!
可在宇智波斑曾经巨大失败的衬托下,这些无趣的事也显得有趣起来了。
过程越是难熬,等她真的赢得竞选的那一刻,那获得的成功也会显得更加珍贵呀。
更重要的是,她也能趁机好好嘲笑一番宇智波斑了!
虽然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阿宵已经找到了比这更能嘲笑斑的事了——居然能被黑绝傻傻骗了半辈子,甚至准备死后都为黑绝的目标奋斗就算斑已经感恩戴德地向她表达了感谢,她也不会忘记这么好笑的事的!
还有就是,知道平行世界里宇智波的结局,让阿宵也稍微有点生气。
所以这场游戏中默认的「规则」,她不要再遵守了。
也不想再陪这群人继续浪费时间了。
从通道中找到原世界的坐标,阿宵果断跳进去。但明明跳进去的时候还牵着因陀罗的手,出来的时候,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哦,还有个带土。
寂静无声的神社内,带土贴在她脸颊边,“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是不是他又把你丢进陌生的世界了?你确定这里是我们的世界吗?”
诶。
被他这么一说,阿宵脚步顿住。打量了下四周,嗯,还是他们宇智波家的神社——不是说降落地点随机吗?怎么她两次都是一样?
是巧合、还是因陀罗骗她?
阿宵也不由得谨慎了起来。
她一面想着刚才果然不该由因陀罗用瞳术,还是她直接抽取他的力量更靠谱些;一面小心谨慎地走出空荡的神社,朝着族地奔去。
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远远的,她望见一群聚齐在族地大门口、乌泱泱的族人,黑黑的脑袋连成一片,难得的静默。
阿宵放慢了脚步。
她不太能确定这里真的是她的世界。
直到人群最前面、有个站得最高的身影,察觉到有人来了,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秀面庞。
阿宵这才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她叫出青年的名字,用一早在他身边留下的飞雷神印记、瞬移到他身边。
“泉奈!”
青年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中。他微微俯身,脸颊摩挲着阿宵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唇贴着怀中少女的耳廓,细碎的呼吸漫进颈间。
“欢迎回来。”他轻声说。
第165章
有点心疼地捧起阿宵的脸,青年纤长的手指替她轻拭去面庞上残余的血污,没发现她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又没看到阿宵身边有其他人,有些担忧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没见到哥哥吗?”
至于那个陌生的棕发男人,完全被泉奈无视了。
他问的是哪一个哥?
现在,他好像有两个哥哥诶。
想起自己带回来的人,阿宵眼神有点不自然地偏移了下。
扒拉掉泉奈在她脸上的手,咳了两声:“当然见到了,斑大人也跟我一起回来了。就是不知道降落到哪里去了,应该马上就会找回来吧。”
跟她一起回来的五个人,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因陀罗说降落地点他无法控制,看来还真是这样。阿宵想着之后他们应该都会一个个自己找回来的,倒也不是很关心这点,只是有些好奇地从泉奈怀里转过头,望向族地门口跪着的乌泱泱的族人。
鸦雀无声。
这是在干什么?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环视一圈,感觉氛围有点过于紧张了难不成是谁入侵木叶了?还是木叶终于忍不下去了、要对宇智波下手了?
不对不对。
正午的烈日涂抹在睫羽根部,有些晃眼。阿宵眨了眨眼睛,问泉奈:“现在距离我失踪过去多久了?”
“应该是十五到十七分钟左右。你失踪的时间不太好判断,但大致就在这个区间。”
泉奈毫不犹豫答道。
诶?
居然才这么一会儿吗?
挽起她耳边碎发,泉奈轻声说:“你那边是不是过去了很久?哥哥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你了,可惜、看来还是晚了点。”
“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吃了很多苦吧?”
“唔、其实也还好吧”
她没受什么很重的伤,甚至还进化到了永恒万花筒呢。
一想起这事,阿宵就止不住高兴起来,注意力全跑偏,本来想问的事也忘了个干净。拽着泉奈的衣领就朝他展示起自己新进化的眼睛。
“不说这个了!你看你看,我现在也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了!”
她踮起脚尖,兴高采烈地仰起头,凑近到泉奈眼前,好让他能看得更清楚:“是不是很厉害?这可是第一双用其他方法进化到永恒万花筒的眼睛!”
是她费尽心思集齐了三种六道之力才得到的新力量!
好吧,论得到这些力量的艰辛程度,其实倒也说不上「费尽心思」——好像都是直接双手供上送给她的。
那也是应该的!
为她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做出贡献,是他们的荣幸!而且她不是也给出了相应的「报酬」吗?满足了这三人的愿望、把他们全带了回来。
当然,这点还是先别告诉泉奈了。
总感觉会很麻烦呢
她这么善解人意的人,还是选择报喜不报忧吧!
有什么事,到时候让他哥哥自己来说好了。她才没有和他解释的必要!
“永恒万花筒”
被「报喜」的泉奈望着凑近的猩红双眼,定定地注视了两秒,确实感受到了这双眼睛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下一瞬,他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祝贺你、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他再度捧起阿宵的脸颊,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俯下身,轻轻在她眼角落下一吻:“很美丽的眼睛哦。”
阿宵顿感心满意足。
她回挽住泉奈的脖颈,礼尚往来地在他脸颊边亲了下:“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而且现在我还能再次【连接】上你的力量哦——”
带土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难得安静下来,看着她和宇智波泉奈卿卿我我、亲来亲去的模样。只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两个来自战国年代「祖先」的无耻程度。
——居然两个都!
可恶臭老头也就算了,但现在看这阵仗、这兄弟俩居然全都和她是这种关系
太无耻了!还有没有下限啊? !
如果他此刻有实体的话,一定会和宇智波泉奈打一架的虽然、他好像也没这个立场就是了。
完全没注意到带土心里的弯弯绕绕,阿宵听完泉奈一顿吹捧后,才心满意足地想起本来要问的事:“这是在干什么?”
她视线落在跪着的宇智波族人们身上。
“是出了什么事吗?”
“嗯。”
泉奈点头:“是出了点事呢。听完你的描述后,我也稍微清楚了点原来是你的瞳术啊。”
他不禁再次为她的瞳术而感慨,只是这次的效果,不再是覆盖在他身上的。
——是所有人活着的人。
“他们所有人,似乎都「想起」了些不存在的记忆还真是神奇啊。 ”
这种瞳术,真壮观啊。
他垂下眼,认真地凝视着阿宵若有所思的脸庞。
但看到她脸颊沾染上的污渍,越看越碍眼,总觉得破坏了原有的美感,于是从袖口里掏出块手帕,一边仔细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血污;一边头也没抬、平静开口:“都抬头吧。”
这话,是朝着这群静默的宇智波们说的。
直到他发话,这乌泱泱一片的黑脑袋才陆陆续续地抬起头。每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透着点散不去的惊惧感。
所有人的视线汇聚在阿宵身上。
“阿宵大人”
有人不自觉地念出声。
抬头仰望这个曾被所有人畏惧的少女,现今再见到她归来,心中涌现的、只有一言道不尽的感恩、激动、依赖种种复杂的情绪全糅杂在一起,这过于浓重的情绪裹挟全身。
有人竟哭出了声。
一场来源于四年前屠杀的记忆,让所有人顿觉重获新生、劫后余生。而这份对「生」的崇拜和渴望——
全部、都汇聚到这个改变了一切的少女身上。
她沐浴在耀眼的阳光下,好奇地张望着自己这群没出息的族人、现在好像还变得有些古怪。
哇。
干嘛都这样看着她?
习惯了被他们用畏惧的眼光看着,而且通常也很少有人敢直视她,现在突然这么多带着崇拜和渴望的眼神望过来,阿宵反倒有点不习惯。
怪恶心的!
她确实喜欢看别人掉眼泪的样子,可是那也要分人的吧?那几个老家伙对着她哭什么呢?
“把头低下去!”
阿宵不耐烦地训斥道,一点也不想看到没价值的废物在视线里碍眼。
听到她的呵斥,所有人才如梦初醒,赶忙重新低下头。
差、差点忘了!
阿宵大人脾气很不好来着
不过外人都这么评价他们宇智波,阿宵大人也不过是彻底践行了这点罢了。就连他们族内都统一认同这点
果然,阿宵大人真不愧是宇智波啊!
并不知道这群人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阿宵从泉奈怀里挣脱出,径直走到自己的直系下属面前。
“葵,你「想起」了什么? ”
她蹲下身,伸手挑起宇智波葵的下巴,看到她眼中的三勾玉,这才稍微满意了点。
但显然,宇智波葵的神智也不怎么清醒。不过考虑到她的写轮眼才进化,阿宵还是很有耐心听着她说。
她一边听着,一边看到葵身边昏迷不醒的佐助,不禁有点好奇地上手去扒拉他的眼睛——同样是三勾玉。
佐助今年多少岁来着?
好像还有一年就毕业了,那应该是11岁吧?
等一下。
这是不是已经超过了她的记录?那同样的、也超过了鼬的记录?
阿宵沉思。
她托着腮,手指戳了戳佐助的脸颊。他处在一种要醒不醒的迷糊状态,睫毛颤个不停,阿宵就伸手扯了下他的睫毛。
他还是没醒。
这边,葵也颠三倒四说完记起来的一切。
“所以,是宇智波带土杀了你?还任由你的眼睛被根部拿走?”
看见葵点头,阿宵微微拧起眉。
她偏过头,视线落在身边飘着的带土身上。他平静地听完了自己的「罪行」,见阿宵望过来,耸了耸肩。
首先,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干那些事;其次,这些人还好好活着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已经死了。”
确实,他已经死了。
阿宵这才收回视线,随手拍了拍葵的脑袋:“行了,他已经死了,就当我给你报仇了吧。”
没管葵感动的一塌糊涂,阿宵起身,又继续往里走,路过很多的三勾玉、甚至还有一个新的万花筒。
就说吧,果然还是直观的痛苦最能见效了!
忽略掉那些根本没希望的老家伙,看到这么多写轮眼,阿宵还是觉得很满意的。然后随机挑了几个人问是被谁杀掉的。
都说是被宇智波带土杀的
这家伙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阿宵感到有些愤怒了,决定之后再找带土算账。不再挑着三勾玉的,换了些人问,前两个说是被鼬杀的,阿宵盯着他们看了半天,也没说什么,往下继续问。
一直到第三个,说是被根部成员杀的。
她这才止住。
“行了。就你,跟我一起去找火影不对、那马上就是我了是去找猿飞日斩。”
阿宵纠正了一下这个说法。
泉奈跟在她身后,大概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用等哥哥回来吗?”
虽然宇智波一族整体实力大增,但都需要时间适应新进化的眼睛,强烈的刺激同样会给身体带来负担现在就打上去,估计依旧是指望不上这些人。
“不用了。”
阿宵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没必要那么大张旗鼓。再说了,我又不是去打架的。”
当然,如果他们不识趣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166章
此刻,木叶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不应该说全世界都很混乱。
甚至来不及为此感到惊惧、没时间思考这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是谁造成了全世界规模的记忆错乱
完全一片混乱,猿飞日斩强迫自己暂且先忽略宇智波一族的古怪,和自己一年后会被弟子杀死的「未来」,还有在死后又被秽土转生参与四战、阻止宇智波斑谋划多年的月之眼计划这庞大的信息量让他心乱如麻、焦头烂额。但他还是强撑起精神,应付起一片混乱中的木叶。
九尾又要失控了。
好在七尾人柱力刚才已经被宇智波泉奈用万花筒暂且控制住,不然骤然接收到未来的记忆,怕是比九尾还要失控的更快、更彻底毕竟,未来的人柱力中,除了鸣人和八尾人柱力奇拉比外,全部都死于无限月读计划的筹备阶段。
一尾人柱力不算,那也是死过一遍之后再用禁术复活的。
三代一边焦头烂额地加固鸣人身上的封印;一边指挥护卫的暗部成员去维持住木叶当前的稳定、尽量不在木叶内部引起巨大动乱;同时安排人立马联络上各大机构的部长和族长们。
“唔!”
尚且年幼的九尾人柱力意识沉入到黑暗之中,脑中出现了很多奇怪的记忆。
但还是个小孩的他暂且还没法理解这些,只知道自己未来似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忍者、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距离梦想中的火影之位也一步之遥。
可这些记忆有点太多了,丰富程度远超鸣人现在能理解的容载量。他脑子一团乱麻,整个人陷入到巨大的混乱之中。
再回过神来,似乎在黑暗的浅水里行走。
前方有丝火红的光亮,鸣人下意识往前走,然后顺着这庞大的存在,缓缓抬起头。
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狐狸。
似乎在未来、会成为他很亲密的朋友。
“哟,鸣人。”
狐狸平静地朝鸣人打招呼。
而于此同时,在鸣人的意识之外,他周身溢出的九尾查克拉终于得以稳定下来。
三代松了口气。
他停下加固人柱力封印的动作,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然后注视着鸣人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一颗苍老的心不可避免地柔和了下来。
一想到未来这个孩子,将会完成他身为人柱力的使命,成为第四次忍界大战中不可或缺的核心、团结起整个忍界的力量,变成和他父亲一样耀眼的存在,三代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这样的好孩子会在未来成长起来,木叶后继有人啊!
看到鸣人那样闪耀的「未来」,他甚至下意识忽略了木叶已经在举行火影竞选了。
也短暂忘记了那群宇智波们——包括在另一份记忆中,宇智波宵从荒废的宇智波地下神社里突然冒出来,突兀地现身于未来的四战战场。甚至年纪看上去都没怎么变,还把他、包括扉间老师和初代大人都骂了一顿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对啊!
那根本就是她本人吧!
他只这么短暂地忘记了一瞬,但就像是为了惩罚他的坏记性似的,年轻的女声又阴魂不散地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你似乎很苦恼啊?猿飞日斩。”
三代猛地打了个寒颤。
顺着这道耳熟到甚至在梦里都能听到的声音,他无比缓慢地转过头,看见一张几分钟前、他还在千呼万唤希望能赶快回来的熟悉面庞。
那时,小小的木叶里站着三个似乎立刻会打起来的万花筒,他担忧的不得了,总觉得木叶下一秒就会这些宇智波们夷为平地。
好在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这几个宇智波似乎因为什么而达成了短暂的和平。随后,宇智波斑和那个陌生的棕发宇智波相继用空间忍术离开,只留下了一个没那么难对付的宇智波泉奈。
嗯,相对的。
这之后,更大的混乱接踵而至,他就没时间思考更多了。
而现在。
宇智波宵面色平静地重新站在他面前。
好快。
她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甚至没留时间给他做准备、不能等他捋清楚这发生的一切不过,在看见她这张脸的一瞬间,三代就全想明白了。
她消失的时候、去了哪里。
——是她带回来的。
这场覆盖了全世界的记忆错乱。在很久之后,世人再提起时、会称其为「世界的重生」这人类难以想象的忍术——
是宇智波宵带来的。
她身边并没有跟着斑和那个陌生棕发男人。和往常的任何一天都一样,只有宇智波泉奈在她身边。
似乎就和往常一样,她只是照常在开会的日子刷新在火影楼。又来说一堆毫无火之意志的邪恶言论,听了就让人忍不住叹气。
但很可惜,这和往常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
此刻,三代的呼吸完全滞住了。
他甚至无法看见她身边跟着的青年,视线全聚焦在这个年轻的宇智波少女身上。
阳光盛大灿烂,柔和地泼洒在黑发少女身上。她只是无比平静地站在离三代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他。
却没由来的让人心生恐惧。
“需要帮忙吗?”
少女歪了歪头,视线移到地上躺着的九尾人柱力身上,好心问道:“九尾很麻烦吧?怎么总是在失控呢?唉看来、果然还是离不开写轮眼啊。”
不
才不是这样!
三代想说才不是这样,鸣人会在未来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忍者。成为有史以来最好的九尾人柱力,达成和尾兽握手言和的伟大壮举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写轮眼!
但他寄予厚望的鸣人现在仍处于昏迷状态,甚至就算醒来了、当场成为完美人柱力也没用。
因为这并不是六年后。
现在的漩涡鸣人,还是个没毕业的小孩而已。
那份来自于「未来」的记忆,所带给三代的全部感动、信心、满足、惋惜所有所有,支配了他剩余人生的全部情绪——
其实,也仅仅是另一个人轻飘飘的施舍罢了。
这广阔地覆盖了全世界的奇迹,无比震撼地降落在三代身上——在她眼里,也不过只是落下了一粒无足轻重的灰尘。
只是一粒灰尘。
“怎么不说话?”
她若无其事地朝三代走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乎只是在和他唠家常而已。
但三代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把拎起昏迷的鸣人,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又随手丢到一边。
虽然动作有点粗暴,但终归是没对九尾下手。
可三代并未因此而松口气,他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呼吸几乎停滞。
这一瞬间,对他来说很漫长。
过去、未来——记忆中宇智波一族的命运反反复复在他脑中来回播放。如果按照那样的发展,那现在木叶的宇智波应该只有一个年幼的孩子。
全世界的宇智波,也应该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才对。
可他所处的这个世界,现实并不是这样。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没意思。”
这个让人心生畏惧的少女抱起双臂,对三代露出了点失望的神色,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
三代僵硬点头。
作为在火影这个位置上坐的最久的老家伙,他应该立刻想出什么说辞来安抚一下这个宇智波——她此刻肯定很生气、很愤怒,为不存在的记忆而对木叶产生了怨恨之情,甚至可能为此做出报复木叶的暴行。
可是、可是。
少女声音轻快地开口:“那就好,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既然如此,不打算向我说些什么吗。”
可是解释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三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是哑巴了吗?”
没得到回应,阿宵有点不悦:“还是觉得我很闲?会花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游戏?”
“老实说——我已经彻底腻了。”
他确实应该说些什么。
听到她后半句话,三代猛地一个激灵,终于迟来地想起木叶当前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火影竞选。
对,火影!
她想当火影!
三代当然知道她的潜意思是什么。那现在,是他有所表示的时候了。
“我已经联络上了自来也,他不日就会回到木叶,完成竞选的最后流程。”
宇智波可能会当上火影这件事,三代从几年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现在宇智波宵似乎还在暗示他他定了定心,深吸一口气,镇定开口:“你肯定会赢的,我保证。”
“需要你来保证吗?”
阿宵甚至有点被他逗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没有自知之明。”
她视线落到他头上戴着的火影斗笠上。
“是不是之前的我太有耐心了,给了你什么错觉?”
三代心凉了半截。
阿宵指了指他头上的红白斗笠、又指了指自己。
“我,宇智波宵。”
她一字一句说。
“从现在开始,就是木叶隐村新的火影了。”
她话音才落下,三代还没来得及对这明晃晃的篡位言论表示什么,就有个声音比他更快出声。
————“我赞成!”
不远处,忽然砰的一声炸开一团烟雾,是从雨之国之行就不见踪影的自来也。
他用逆通灵之匆匆赶回木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的白发,灵活地跳到三代身边。
“自来也?”
三代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有些惊愕地望着自来也,“你怎么”
自来也一掌重重拍在三代肩膀上,打断此刻无意义的问题。
“哎呀——”
他爽朗地笑起来:“刚才遭遇了些意外,结果出去一看,全世界好像都是一样的。就赶紧回来了,哈哈哈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
并没有人附和他的话。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其实也怪我拖的太久,这场竞选本该早就结束的。”
“我自知无法胜任这个位置,因此决定即刻起,退出竞选。”
阿宵没回话,平静地抱着双臂。
泉奈跟在她身后,也始终保持沉默。他在这种时候总是很有眼色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插话、什么时候该保持安静。
但视线凝聚在阿宵背后有些凌乱的披发上,又听着这对他来说有点无趣的话题,他还是没忍住。就选择顺从本心,直接上手帮她捋顺头发。
带着温意的指骨擦过后颈,发丝尽数被挑起,温热湿润的呼吸、便顺着这空挡溜进她的后衣领。
阿宵皮肤微微抽动了下,回头看了眼不安分的泉奈。
青年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下,但行为上却没半分不好意思,低头迅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下。
似乎只要他动作足够快,就没人会发现一样。
自来也眼角抽了抽。
他似乎被无视了个彻底,但现在也只能当没看见这旁若无人的古怪场面。
顺手把扔在一边的鸣人捡过来,然后自说自话地继续把话说下去:“我知道,木叶在你心中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自来也收起笑,表情严肃了些:“现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这个「忍术」——”
自来也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称为忍术,“是你做的吗?”
“嗯,是我干的。”
和泉奈眼神交流了一阵后,阿宵才转过头,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怎么,知道是我做的了,准备对我做什么?想杀了我吗?”
将鸣人夹在手臂间,自来也摇摇头:“怎么会?我们都是木叶的忍者,都能为村子付出一切,只要身处在这个村子里,就是同伴。”
“我自愿退出竞选,你马上就是五代目火影了。”
他反复强调「木叶忍者」这个概念:“而我,到死都会是木叶的忍者。不会允许任何对木叶不利的事发生。”
阿宵反问他:“那你是觉得我会木叶不利吗?”
“当然没有。”
自来也毫无畏惧地盯着她的眼睛,这双向来被人恐惧的宇智波的眼睛,平静地说:“你马上就是火影了。火影怎么会做对木叶不利的事?”
“我是真心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火影、带领木叶走向更美好的明天的。”
三代明白自来也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三代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只剩下这个解决办法了——让宇智波赶紧和木叶绑在一起,把火影之位双手供上「送」给宇智波宵,才能让木叶渡过这巨大的危机。
不然,他们要面对的,可就远不止这些了
宇智波一族的其他人先暂且不说,就宇智波宵这个新冒出的古怪忍术就足够令人心生畏惧的了
还有宇智波斑。
其实这份记忆里,三代余下的人生也没剩多久了。因此除去那些未来的信息以外,这份记忆对他最大的帮助,就是免去亲自挨一顿打,就能回忆起宇智波斑的可怕。
当然,有几个人远比他能更直观地体会到这点就是了。
雾影村。
四代水影才死了没多久,整个雾影村尚处在一种群龙无首的状态,由元师暂且主持大局。但一个奇妙的瞬间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水影会是谁了。
好吧,其实没这一茬,也挺明显的。
这下可以等于说是明示了,众人纷纷望向照美冥。她叹了口气,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接过水影的职责,尽最大可能调度起众人应对这次变故。
然后,在当上水影的三分钟后,迎来了水影生涯中最大的挑战。
满头白发、肤色苍白的男人从天而降。
这张脸,对照美冥来说熟悉的要命
真的会要了她命的那种「要命」。
是此世唯一一个十尾人柱力,迈入六道境界的——
宇智波斑
啊。
这是、天要亡他们雾影村啊.
木叶。
听了自来也的「明示」,阿宵不是很在意的笑了下:“你说的对。我都是火影了,怎么会做对木叶不利的事呢?”
“我一向都很爱护自己的东西,和那种会随便浪费的家伙可不一样——所以,我当然会成为一个好火影了。这点不用你来说、也不需要你所谓的「相信」。 ”
泉奈注意到缠在阿宵腕见的发绳不见,以为她是在陌生的世界不小心弄丢了。于是从自己腕间脱下刻着飞雷神印记的发绳,给她将头发好好绑起来。
顶着重新被梳整齐的头发,阿宵脚步轻快地走到自来也面前,没管他旁边似乎在拼命思考的三代,问自来也:“不过你现在,又是在用什么立场在和我说话呢?”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其实也只有他们这片的空气滞住了,因为面前的少女还呼吸平常、神色轻松,可他们谁也不能用相同的态度对待她。
注视着这个宇智波少女,又想到几年之后的未来,自来也心中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通过这份未来的记忆,自来也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他手臂上提着的鸣人,原来就是他苦苦寻找多年的预言之子。
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虚无缥缈的预言身上,并把这奉为自己的使命。如果没有意外,他确实会按照预言中继续走完余下的人生,未来的鸣人拥有足矣改变忍界的力量。
可是,鸣人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或许已经有很多人已经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年幼的鸣人身上了,但自来也不行。他花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已知的未来,就不能算作是「未来」了。
模棱两可的预言蒙着名为神秘的面纱,带给人无限遐想,从前的自来也就是这样。
但当这种完全符合他预期的未来真的被他知晓、被所有人知晓时,也就彻底作废了。
预言失效了。
他凝视这个宇智波的眼睛,无比郑重地说道:“是以木叶忍者的身份。”
阿宵笑了起来。
“很好——”
“那我现在是木叶的火影,按照忍者条例第二条,要绝对服从影的意志。他们都说你是个好忍者,那现在,你应该做什么?”
沉默中,自来也单膝跪下。
阿宵满意地点点头,视线扫过他手臂间夹着的九尾人柱力,没有多说什么。视线略过自来也,落在旁边的三代身上。
“先代火影猿飞日斩。”
阿宵已经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阳光落在三代苍老的面庞上,将他脸上岁月的纹理照得格外清晰。他觉得这个瞬间真的很漫长、又很短暂。
“没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格外平静:“我没有意见,火影竞选本来就要结束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木叶的五代目火影。”
三代伸手,摘下这顶陪伴了他数十年的红白斗笠,缓缓递给她。
阿宵有点嫌弃,随手丢给泉奈。
她才不要戴别人戴过的东西。之后再让泉奈做顶新的出来吧。
“别摆出这幅表情。”
阿宵拍拍手,让周围藏着的暗部成员都出来,迎接自己这位新上任的火影:“难不成你们觉得火影会伤害木叶吗?怎么可能。”
“一直以来,我比任何人都要爱着这个村子,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村子的利益——”
她脚步轻快地越过三代,抬步走向他身后的台阶。走到能俯瞰所有人的位置。
“任何伤害村子利益的人,就算是死了,我身为火影,也绝对不会放过。”
她年轻的脸庞上,露出个看似无害的笑容:“所以现在,我要对曾经的根部继续追责,将志村团藏盗取木叶珍贵的写轮眼血继、并危害木叶的重要基石宇智波一族的行为追究到底。”
“虽然他已经死于我之手,但多亏了二代目发明的忍术。”
多么温暖的阳光啊,她也明明在笑着,可说出来的话又是这么冰冷。
“我将用二代目发明的秽土转生之术,将志村团藏秽土转生出来,重新对他进行审判。”
哦豁,还真是邪恶的忍术啊。
泉奈挑了挑眉。
“三代目。”
阿宵视线又重新落到他身上,三代不禁打了个寒颤,强装镇定地抬起头,看见她笑意不达眼底。
“这里有一名无辜的宇智波族人。”
她伸手指向之前随手带过来的族人,“他曾遭到了根部成员的暗害。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将前根部成员名单交出来,我要将这些危害了木叶利益的「敌人」全部缉拿归案,这名的无辜的宇智波族人,会去指认杀害了他的凶手。 ”
“可是、他还没有「被杀害」啊。 ”
三代喉咙滞涩,缓慢辩解道:“那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你这么做”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阿宵冷冷打断他。
“搞清楚点,你现在已经不是火影了。”
三代讪讪闭上嘴。
“还有,那并不是什么没发生的事。”阿宵抱起双臂,平静地解释道:“只是因为我,才得以阻止这危害了木叶巨大利益的事件发生。现在,只不过是让你们得知这件事的真相而已。”
“对你们来说,或许是人生命运的重大改变、一次奇妙的「重生」 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
阿宵不在意地摆摆手,“反正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次瞳术的失控,不小心牵连到了你们而已,无关紧要的副作用。”
“不过这好像会给木叶带来一点小小的麻烦。”
记忆联通的时候,未来世界还正处在水深火热四战之中呢。而两个掀起四战的主谋,都来自于木叶
甚至宇智波斑早就复活了,就好好待在木叶呢。
“但没关系。”
阿宵笑得和善:“我是个会帮木叶解决麻烦的好火影。因此我决定,立即召开五影会谈,就此事和其余四影商讨商讨。”
“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三代目。”
一片寂静中,阿宵毫无察觉现场凝滞的气氛,平静问道:“你知道鼬在哪里吗。” .
顺利安排完所有事后,阿宵甚至没安排一个人盯着他们的进度,就很心大地带着泉奈回家了。
要是她吩咐的事没做到、第二天没在木叶大牢里看见关押的前根部成员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动手了。
她这么心情愉悦地想着,泉奈跟在她身边,也有点嫌弃手上的火影斗笠,随手递给那个一脸受宠若惊、满满感动的宇智波族人,然后牵起阿宵的手,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应该快了吧。”
阿宵不是很上心地随口回答:“要是他降落的位置里木叶近点,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话刚说完,也差不多进入到了族地范围内。远远地,能看见矗立的族地大门门里,聚集的族人似乎还没有散去,一群人徘徊在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阿宵眯起眼
她感受到自己的飞雷神印记了。
泉奈也察觉出了什么,要说的话猛地顿住。
他抬头望向前方。
在聚集的宇智波族人前面一段距离,站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和一群黑压压的宇智波族人对比起来格外明显。腰间挂着剑,手搭在剑柄上,正好露出腕间一圈黑色的发绳。
他站在门外,和一片寂静的宇智波族人们对视,双方都很沉默。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露出张和阿宵身旁的泉奈有九成相似的面庞感觉像在照镜子。
但他们明显不是一个人。
泉奈脸色“唰”的就变了。
而少年的视线只是平静略过泉奈,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一样。随后眼神落在阿宵脸上。
“我来找你了,阿宵。”
他微微垂下眼帘,长睫的影子在玉白的面庞上拉得很长,轻声说道。
啊
看来降落在木叶附近的,是佐助呀。
这可真是不巧呢。
第167章
现场气氛有点尴尬。
长相和泉奈九成相似的少年——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要显得更年轻些。他就站在阿宵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此刻正好处在中间的分界线,与前后两边的宇智波都隔着段距离。
身边还跟着个戴眼镜的青年,看着有点垂头丧气的模样。
不过没人关注这细枝末节,门后聚集的宇智波们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找上门、和泉奈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年是谁
不会是泉奈大人的后代吧? !
这个才冒出来的想法,在看见泉奈大人难看脸色的下一瞬,就被狠狠否决了。
众人面面相觑。
在佐助熟稔、甚至带着几分亲昵地叫出她的名字后,两两对望,阿宵一时沉默,没能第一时间回应佐助。
她实在有点没想到佐助居然是最快找过来的。
而身边牵着她手的青年,呼吸猛地滞住,手上的力道也猛地加重。
视线落在对面白衣少年手腕处系着的发绳上,泉奈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和这少年对视上一瞬,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移开视线,望向阿宵。
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带土。他一路上忍了好久,终于让他找到能插话的地方,带着几分叫你不听我的劝告的得意感、他趴在阿宵肩膀上幽幽道:“都说了让你别带他回来,你偏要带回来——你看看,现在要怎么办?”
“你想好要怎么向宇智波泉奈解释了吗?”
宇智波带土此人,一定是有点招人恨的天赋在身上的。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开口就能吸引走所有仇恨。
右边,是青年朝她的方向微微转过头来,眼帘垂下,面无表情、但视线却带着种不容忽视的灼热,一言不发。
似乎真如带土所说,是在等她先开口解释。
「解释」?
——没有解释的必要。
她没有解释的必要。宇智波泉奈只是她的东西而已,她为什么要向自己的东西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带回另一个和他这么相似的东西?可一旦解释,那不就证明她真的有哪里做的不对、所以才需要「解释」吗?
于是阿宵也朝着左边转过头,彻底避开泉奈询问的视线,望向左肩上趴着的带土。
他散漫地歪着脑袋,明明现在是碰不到她的状态,但脸还是贴在她肩膀上,灵魂的虚影也几乎笼罩了她的身躯。
这样近距离的视觉效果下,哪怕抹去了对彼此的触感,但过于放大一种感官、往往也会牵连到其他的感官,给大脑造成错觉。阿宵觉得下颌甚至到嘴角,都被他粗硬的刺猬型短发磨砺着,一种不存在的痒意错误的传达到她的皮肤上,有点难受。
他说的话也很不中听。
阿宵恶狠狠瞪了带土一眼。很想现在就教训他一顿,让他明白——她才不需要向自己的东西做无谓的解释!
不过佐助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所以阿宵只暂且先给带土的「罪证」在心里再默默添上一笔。眼神警告了下他别乱说话后,就转过头,朝着佐助走去。
但右手还被泉奈牵着。
“佐”
才刚踏出半步,阿宵正欲开口和佐助打招呼,右手就猛地被拉住。
她停下脚步,有点不悦地偏过头。
“干什么?”
还真想要她的「解释」不成?
视线从她左肩上收回,青年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唇角上扬、重新扬起笑,面色又陡然间变得温和这样一看,佐助和他的相似程度又下降到只有七成了。
“不向我介绍一下这位吗?”
泉奈朝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刚才迅速沉下来的脸色只是错觉。温和松快的声线应该代表着他的心情很好,并没有因为突然见到了和自己几乎一样的家伙,就感到生气、烦躁还有困扰什么的。
完、全、没、有。
完全没有因为看到高度相似的仿品赝品就感到生气;完全没有因为她有他不知道的人际关系就感到烦躁;完全没有因为突然找上门还叫得那么亲热的陌生人就感到生气;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就站在这里还要去找其他人就感到烦躁;完全没有因为又有不知名的可恨幽鬼缠在她身边就感到困扰;完全没有因为她不想理会他、甚至想丢下他,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就觉得生气烦躁困扰
他真的。
完全、完全没有呢。
——谁啊,究竟是谁啊?这个突然冒出来和他这么像的家伙是谁?还有,是谁趁着这个空挡又缠在她身边了?她为什么突然就有点生气了?是有人说了什么吗?
一定是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吧。
他怎么可能让这些「外人」如愿。
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冷静。只一瞬间,泉奈就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重新扬起笑来,摆出一副风轻云淡、我完全不在意呢的模样。
“哇!他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带土不嫌事大地在她耳边说风凉话。
阿宵懒得理带土,不知第多少次产生了想把他屏蔽掉的想法——不过为了能一直好好看管着对方,她姑且还是忍了下来。
“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泉奈始终没有松开阿宵的手,反倒握得更紧了,无声息地拨开她的指缝扣进去,掌心贴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他上前半步,跟上阿宵的步伐。没让她停下,反倒拉着她主动朝佐助走去:“难不成,是你从异世界带回来的吗?”
青年低头笑着问她。
总感觉、他的笑容很牵强呢
阿宵眼皮跳了跳。泉奈没有质问她、要一个所谓的「解释」,她有点意外,但火气也瞬间消下去不少。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带回来的人甚至不止这一个。阿宵点头:“那边就剩他一个宇智波,我就带回来了。”
哦,原来是利用她的心软和善良才跟过来的啊虽然好像没人会认为她有这种品质就是了。
泉奈心下了然,依旧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地笑了下:“这样啊。那他遇上你、还真是幸运呢。”
既然是「最后的宇智波」,泉奈大概知道这是谁了。
他余光落在族地大门后、还在昏迷中的小佐助身上。脸上挂着和善温和的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主动牵着阿宵走到白衣少年面前。
又主动地朝对方颔首打招呼:“在下宇智波泉奈,宇智波的现任族长。你是佐助吧?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小屁孩一个,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少站在这里碍眼,以为自己和她是什么很亲近的关系吗?
宇智波佐助的家、和阿宵的家,虽然都在宇智波族地里,但离得一点都不近,甚至是直线最远距离这不就说明,她真的很讨厌他们家吗?
阿宵有点古怪地看了眼泉奈。
他没生气质问就算了,还热情成这样,话也异常的多。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看上去一点都不自然。
“他装的也太明显了吧?哈哈哈!”
带土在她耳边笑出声,说出阿宵也在想的想法
不过,看他这幅样子,还怪有意思的。
阿宵觉得有点新奇,出于一种兴味盎然的试探感,她没选择出声打断泉奈,就看着他以一种「东道主」的身份和佐助谈话。
唔、硬要说的话,感觉像在扮演什么「男主人」呢。
但佐助完全无视了。
视线从两人相扣得紧密的双手上扫过,佐助睫毛颤颤、抬起眼帘,直直注视着阿宵的双眼:“我是来找你的。”
他重复了一遍。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不是来回宇智波佐助的家的——正如她之前所说,他和这个世界的小佐助并不是一个人,他不可能去抢夺另一个年幼自己的「关系」。
所以,他是来跟她回家的。
泉奈笑容再次僵住了,努力维持着呼吸平缓,望向阿宵,等她做出决定。
“哦。”
阿宵没什么所谓的点头:“那好,你先跟我一起回家吧”
话没说完,又被泉奈打断。
“你是不忘记了,我们家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哦?”
泉奈特意加重了「我们家」这个词。
啊,还真是这样。
被他这么一说,阿宵才反应过来她家真的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原本以为两个空房间已经足够了,结果现在完全不够,等因陀罗也找回来后怎么办?难不成只能和她一个房间了吗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人啊!
她一时也有点犯难了
不对。
她已经是火影了啊!
那她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整个木叶和宇智波都是她的「资产」,再搬进栋更大的房子里不就行了?而且就算没这个,她这几年在警备队领着远超其他人的高工资,想换个更大的住宅、也是绰绰有余。
不过显然,这并不是一秒就能办好的事。
但佐助就在等她下一秒钟的回复。
阿宵有点苦恼地歪歪头,视线自然而然扫过佐助身旁戴着眼镜的白发青年等一下,这谁?她只带了佐助一个人啊。
察觉到阿宵的视线,药师兜抬起头。看到她探究的视线,就知道她又忘了。他叹了口气,第三次朝她自我介绍道:“在下药师兜。”
佐助平静地补上,“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战的主谋之一,使用大型秽土转生对抗忍者联军,后在伊邪那美的幻术控制下,主动解除了秽土转生。”
喂喂!他还根本没做这些事啊!
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无辜的小小间谍而已啊!不要把另一个的罪证安插到他身上来好吗!
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甚至根本还没踏出木叶一步,就灰溜溜地被拎了回来。
现在算什么啊?
似乎被当做了什么见面礼、轻易地被送给了现任火影呢。
兜的视线幽幽从火影斗笠上扫过。
阿宵眨了眨眼,追问:“谁的伊邪那美?”
为了在新火影面前争取到一个好印象,兜已经学会抢答了:“是鼬君的,他先用别天神脱离了秽土转生的控制、再用伊邪那美控制了那个所谓的「我」——真是了不起的写轮眼啊。 ”
按照兜些年的观察来看,宇智波宵对写轮眼情有独钟,总之按照这方面说肯定没错就是了。
但很可惜,这回答让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兜内心咯噔一声。
“那就先把他关进警备卫的看守所吧,我之后再审问。”
阿宵摆了摆手,泉奈立刻心领神会,当即命令几个宇智波把药师兜带走。
兜一脸苦色的跟着走了——跑?跑到哪里去呢就算成功脱身、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佐助亲自来追杀他了。
未来的他不是在最后还救了佐助一下吗?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同门情谊啊!
没有。
佐助都没分过去一个眼神,始终直勾勾地望着阿宵。
抛去佐助那讨厌的、讨厌的、讨厌的哥哥之外,阿宵还是很满意他顺手带回来的这个家伙的。正好她需要有人来施展秽土转生,这就现成送上门一个。
“别管那么多了,你先跟着我回去吧。”
她朝佐助伸出手,对方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旁边泉奈的笑容愈发勉强了,扣着阿宵五指的力道不断加大。
三人一魂慢慢朝族地大门走去。
但门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众人自动往两边散开,有两人逆流而上。
是前任族长宇智波富岳和美琴夫人。
大部分人都面色不善地盯着富岳,越过这些沉重的目光,富岳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美琴倒是丢下富岳,先行一步跑到半昏半醒的小儿子身旁,一把抱住。
然后,有道阴影连接上她的影子。美琴抱着小佐助缓缓起身,抬头望向对面的白衣少年。
这也是她的儿子。
“佐助”
不需要任何人来介绍,只一眼,美琴就完全知道这孩子是谁。
“你母亲来找你了呢。”
泉奈立马开口,迫不及待地就想把佐助打发走,一点也不想在同一屋檐下见到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既然自己有家,还是别跑到其他人家去了吧?”
这说的什么话。
阿宵总觉得有哪里听着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她视线略过讨厌的带土,左看右看了一遍——这两张相差无几的脸,其实她都很满意的啦!泉奈很有眼色的没质问她、暗自较劲的样子很有趣;佐助给她带的礼物也很不错。
仔细观察了下佐助的脸色后,阿宵想了想,在对面美琴夫人说你受了很多苦吧? 后,没等佐助回答,果断把佐助推了过去。
“你还是先回自己家吧,佐助。之后等我家有空房间再过来也不迟。”
嗯,她这样做,他们两个总都能满意了吧?
但佐助这别扭又倔犟的孩子,就是不往美琴那边看,固执地重复“我是来找你的。”
唉,真是别扭啊。
阿宵伸手取过族人手上捧着的火影斗笠,一手扣在佐助头上反正她也不想要这个帽子,最后给佐助戴一下也没什么。
“你就安心回家吧。既然都过来了,宇智波就是你家。谁反对,你让他看看这顶帽子——”
唔,仔细看看,这帽子戴佐助头上也怪难看的,把他的脸都变得不好看了一点点。
她果然还是不要这玩意儿了!
拍了拍佐助僵硬的肩膀,阿宵让他快点跟美琴夫人回家,反正她要快点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等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她急需充足的睡眠。
和佐助擦肩而过,泉奈朝他有礼貌地笑了下,以长辈的态度教育道:“你母亲在看着你呢,这么大的人、就别让母亲难过了,是吧?”
然后又亲热地和阿宵并肩而行,问她之后想吃点什么?他好现在去准备。
阿宵正欲回答。
阴魂不散的带土又出声了。
但这回,阿宵不太能当做耳边风没听见。
因为他说:“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哦。现在已经过去十九个小时了。”
“再过五小时,就算是封印术也有可能会失效的。”
他幽幽地飘到阿宵身前,挡住她的视线:“或者,你知道那个封印术的时效吗?”
啊。
她还真不知道封印术的时限是多久。
阿宵猛地顿住脚步。
泉奈不解望过来,看见阿宵一手捂住肚子
怎么了?是饿了吗?
———————— !!————————
虽然迟到,但字数多了点[好运莲莲]
第168章
“怎么了?是饿了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看阿宵神色不对劲,泉奈也跟着她顿住脚步,俯身关切问道。
阿宵没回答他,只是有点怪异的捂着肚子,完全被带土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不会已经消化掉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着急。
“不没什么。我们快点回去吧。”
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摇头,阿宵想着先回去找找那个封印术的下落——话说,族内真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吗?她好像从来没在库房里看见过这种卷轴。
当然,也可能是看见也忽略掉了。毕竟谁没事记这种东西?当初斑给她用的时候、她都完全没闲心情多关注一下。
但凡当时多看两眼呢。
不过说起来既然宇智波斑会,那宇智波泉奈是不是也会?
阿宵试探性看了下泉奈,他有点不明所以地歪歪头:“是想让我抱你回去吗?”
不,和这没关系。
不过阿宵也没拒绝,任由泉奈将她抱起。本来不用这么麻烦,她完全可以凭借飞雷神印记瞬移回去,但是当初为了提防带土的神威,附近的空间忍术都是禁用的。
说来说去,都是宇智波带土的错!
挽着泉奈的脖颈,阿宵偏头瞪了眼带土。
——都怪他!真是可恶的家伙!死了都还在源源不断地给她添麻烦!
带土对此无奈耸肩。
泉奈有所察觉地低头看了眼她头顶他知道她在看什么、但不知道她到底在看谁。
考虑到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为了避免不小心惹她生气,他只得按耐下问清楚的欲望,什么也没说,抱着她迅速朝家的方向回去。
只是
“你在找什么?”
一回到家,泉奈就看她匆匆跑到堆满卷轴的地下库房,俯身翻找着什么。他有点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攥着阿宵的手腕,泉奈打断她无头苍蝇似的动作,“我前阵子有打扫过这里、给卷轴做分类,你想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
一眼望去,这里的卷轴她似乎都翻过一遍了。阿宵抿着唇,抬头望向泉奈,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难不成要问他吗?还是算了吧——他肯定也不知道。你还不如等斑回来。”
带土似乎也看出她的意图,再次出声劝告道。
这种事,虽然很遗憾他从来没学过避孕方面的封印术,所以现在不得不指望其他人来解决他留下的东西。
但是,还是不要继续往外节外生枝下去了。
阿宵真是不想理他。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麻烦其他人。既然是斑提供的封印术,那还是找本人最好。
可现在斑又不在这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与其像个无头苍蝇在这里乱找一通,还不如找找其他人的帮助。
无视了带土的好心劝告,阿宵眨眨眼,看着青年蹲下身和她面对面,瓷白的面颊在地下室暖色灯光的阴影里变得更柔和了。
“找什么这么着急?我在这里帮你找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什么”
他还在一脸关切地说这些话。
阿宵打断他:“我问你一件事。”
“嗯嗯,只要我知道。”
他乖巧点头,耐心等着阿宵开口。
“你哥哥会的东西,你应该也会吧?”
青年长睫颤了颤,不知道她突然这么问的用意何在,但还是如实告知她:“这个、不好说呢毕竟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我也不能保证和哥哥一直都处在同一环境下,毕竟你也知道,哥哥活得比我要久些你想要什么呢?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你。”
他似乎在强调什么。
不过阿宵还没来得想清楚,下一秒就被带土的讥讽打断思路。
半透明的灵魂就蹲在阿宵另一边,当面嘲讽起斑来:“那哪里是「活得久一些」啊?你要知道,他可是个活到头发都花白的老头子,当初我可是吓了一跳”
他还真是仗着别人看不见听不见,现在说起坏话也是当着泉奈的面,毫无顾忌。
不,很可能就算其他人能看见听见,他也还是会当面说。因为本质上,他只是说给阿宵听的。
不过阿宵不关心,她又没见过。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那也是她瞳术奇妙之处的又一有力佐证嘛!
但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她无视这带着酸气的讽刺,直接开口问泉奈:“好吧,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会不会有关避孕的封印术?”
哈?
泉奈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滞了几秒,整个身躯都变得僵硬无比。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听见那个词呢。
“ 你说什么?”
声线有些颤抖,泉奈不确定地重复问了一遍。呼吸都放缓了,生怕又听错。
但阿宵戳了戳他的脸颊,神色平静地又重复了遍那个词:“我说,你会不会什么避孕的封印术?”
真的、是那种东西呢。
泉奈很清楚她的秉性,知道现在应该回答她的问题,也知道不能质问她。可现在她都问他这种问题了,他怎么可能还当做若无其事地回答嗯,我会、或是真可惜,我不会这个呢。
“谁做的?”
青年脸上的笑意完全维持不下去了。现在,整张脸在阴影中显得阴冷又锋利,完全不复方才的柔和,脸色难看得要命。
“你为什么会需要这种东西?”
他抓住阿宵的肩膀,迫使她完全转过头,确保她的视线中只剩下自己:“是谁对你做了什么吗。”
“——那个人是谁。”
至于她此前问的[你哥哥会的东西,你一定也会吧? ] ,就完全被泉奈选择性地无视掉了。虽然很清楚她不会无缘无故知道哥哥会这个,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需要这些的事情但没关系,他确实早就有这种预感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更没想到,还会有其他的该死家伙。
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交缠的呼吸中,泉奈在她瞳孔看见自己一会白、一会黑的脸色。
“你不用管这些!”
阿宵有点头疼打掉泉奈捏在肩头的手。她就知道贸然说这个肯定会引来质问,所以才想着先回来自己找找的,但果然没找到。现在一问泉奈,也果然引来了他的不满和质问。
她也很不满。
当然,大部分是对着带土的。
“所以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我只想知道这个——不要问我无关的问题,我没时间和你解释。现在只剩下”
她说着,顿了下。又偏过头看了眼带土,后者心领神会她问的是什么,虽然也很不满她还是对宇智波泉奈说了这事,但看到对方难看的脸色,他还是莫名感到几分心情愉悦,迅速接上:“四小时52分。”
阿宵转回头,续上:“只剩下四小时52分钟了。”
不对为什么还会精确到分钟啊?这家伙到底在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将这时限一复述出来,果不其然,泉奈的脸色已经彻底和阴影融为一体。
而看见她转头问其他人的模样,泉奈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一个人
居然是同一个人。
——哈哈!那这可真是太不巧了啊!
明明此时此刻,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但他居然什么都做不了。明明恨不得把那家伙抽筋拔骨挫骨扬灰,可他甚至不能看见对方,还要眼睁睁看着对方实时播报剩下的时间。
居然还精确到分钟。
哈哈、哈哈。
还、真、是、谢、谢、了、啊。
青年脸色阴沉的可怕,再不见往日半分的随和柔和。现在再一看,说他和宇智波斑是亲兄弟,可信度瞬间高了不少。
他反反复复地深呼吸,胸口不停起起伏伏,颈上的青筋都暴起了。过了半分多钟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捧起阿宵的脸颊,不准她再往旁边分去一丝一毫的视线,直到他的脸完全占据她的瞳孔,才停下继续靠近的动作。
“我不知道。”
他说出和带土一样的答案,“哥哥曾经接受过继承人培训,确实应该有学过这方面的东西。但很可惜,我不会这个。”
阿宵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失望起来。
但他终究还是比带土那家伙要靠谱点的。
泉奈迅速给出其他的解决措施:“我现在让影/分身去买急效药,不过那种东西会对身体有副作用,只能当做备用方案使用。”
他笑得真的很勉强。
“我们去哥哥房间里找找吧,我知道他的卷轴和笔记都放在哪里。”
甚至还没等阿宵回答好,他就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离开库房,看上去比她还要着急得多。
一路被泉奈拉着进了斑的房间,看着他开始翻箱倒柜找卷轴。她也跟着泉奈一起翻找起来。讨厌的带土什么事都不做,还要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你们这样不好吧?感觉是在做无用功呢,都说了、你问宇智波泉奈也没用”
他真的好烦。
拉开一个装满卷轴的抽屉,阿宵抽空瞪了眼带土。
另一边的泉奈分明没有抬头,但几乎是瞬间察觉,伸手拨回她的脸颊,让她专心点,别听无关之人的话了。
——别听了、也别看了!
他其实现在比谁都想看见那个该死的贱人究竟是谁。
阿宵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抓个正着的感觉。感受到覆在她脸颊上的手似乎轻微颤抖,阿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啦”
结果下一瞬,青年倾身凑近到她面颊前,近在咫尺的距离。
然后顺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直接亲了进去。
唔、
之前她和泉奈也有接吻过几次,但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亲得很急促,紧紧捧着阿宵的双颊,拇指按压在她眼尾,不允许她有分毫的不专心。
手指修长,青年紧扣着阿宵的后脑勺,更加、更加用力地侵占着她的口腔,唇舌交缠在一起。这样的距离下,他的睫毛都快戳进阿宵的眼睛里去了,她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带土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去。
“嘴上说着让你专心找卷轴,结果他就是这样找的吗?!”
飘到阿宵耳边,带土试图让她赶紧推开会妨碍她的家伙。
但完全被淹没在这个激烈的吻里了。带土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被宇智波泉奈亲到面色酡红、呼吸凌乱。
有没有人来管管啊!
似乎真有谁听到了带土的诉求似的,没过多久,泉奈动作一顿。
他慢慢从阿宵嘴唇上分离出,抵在她额头上,什么也没说。只剩下两人粗重又炽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阿宵比他还要更早一步反应过来,她呼呼喘着气,心想这下终于能解决了。
而灵魂体没有感知能力,带土只是顺着阿宵的视线,回头望向门口。
斑就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他身着黑色长袍,上面沾了些灰尘沙砾,明显是刚赶回来的。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翻得一片凌乱的房间、还有明显被亲得晕头转向的阿宵。
结果一回来,就看见这幅场面。
斑平静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泉奈居然还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一下,才慢慢起身,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面无异色地朝他哥走去,提出诉求。
“哥哥,你会避孕的封印术吧?”
头一次,泉奈对着他哥浮现出一抹不太出于真心的笑。明知故问地问了遍这个问题,看见斑垂下眼默声应下,他才继续说:“阿宵需要你「再一次」帮她用一下这个封印术——时间有点着急,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
他特意加重了再一次。
房间内寂静的惊人。
近乎凝滞的空气中,斑垂下眼帘,点头:“好,我现在就用。
“你先出去吧,泉奈。”
斑的脸色似乎一点没变,阿宵也终于缓过气来,就听到泉奈问他哥:“我能旁观学一下这个封印术吗?”
结果被拒绝了。
斑摇头,抬步走进自己一片狼藉的房间内:“你不用学这个,先出去吧。”
泉奈站在原地,看着他哥随手脱下外袍,丢在被翻得乱七八糟卷轴上。和他擦肩而过,朝身后的阿宵走去。
阿宵不是很关心他们的想法。
反正会这个封印术的只有宇智波斑,她也不是很想让其他人旁观她被下封印术的模样,于是赶紧开口跟着附和道:“那我们快点开始!呃泉奈,你先出去吧!”
泉奈这才点头应声。
他回头,朝着阿宵笑了下,出去的时候,把门也轻轻带上了。
靠在门板上,泉奈垂着脑袋,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去的。
一直走出门口,打开门,看见一个白色短发男人静站在阿宵家门前——
现在,冷静地思考一下吧。
他终于从那种冲昏头脑的愤怒感走出来了,看着门口这个跟着哥哥一起回来的男人哈哈,虽然老了几岁、模样也变了不少,他还是认出了对方呢。
看着这个异世界的宇智波带土,只一瞬间,福灵心至,泉奈终于明白了那个男人是谁了。
同样也是、宇智波带土啊。
——他为什么没有更早一步杀掉对方呢?
这一刻,莫大的懊悔感、深深笼罩了他.
而房间内,匆匆从风之国赶回的斑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走到阿宵身前,高大身躯投射下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
斑低下头,注视着她泛着可疑红色的脸颊。
然后毫无温度的视线下移,停留在她主动掀起衣物、露出的腹部上。
“快点开始吧。”阿宵催促他,“我等你好久了!”
等他?
就只是为了这种事吗。
斑蹲下身,冰凉的五指点在她腹部上,然后逐渐用力往下按压,整个掌心都贴合在她躯体上。
低头看着他的动作,阿宵没懂他这是在干什么。迷茫抬头,对上面无表情的斑:“这就完了吗?我还没看明白呢。”
“还没开始。”
“那快点开始啊。”
阿宵眨眨眼睛,摆出和上次他用封印术截然不同的认真神情也是,要是她上次足够认真的话,也就不用等他回来「帮忙」了。
“你不用学这个。”
斑一手覆住阿宵的眼睛。说出刚才和泉奈一模一样的话,“要用的时候,再来找我就行了。”
长睫从斑掌心扫过,有点痒。
阿宵有点不满地指责他:“你这是藏私吧!这都不愿意教我!”
“我说了,你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我就行了。”
斑耐心重复一遍。
“好吧好吧你还真是小气、不教就不教”
阿宵嘟囔着,不知道他这是搞什么名堂。眼前一片漆黑,她伸手去拉扯斑,第三次开口催促:“那快点开始吧。”
不愿意教她就算了!反正这里还有人在看着呢但凡宇智波带土有点眼色的话,应该不用她来说也会学着点吧?
那她回头再问带土就行了。
可惜,斑完全了解她。
也完全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有谁在旁边看着。
一手覆着阿宵的眼睛,斑俯身、又低头覆在她嘴唇上。
两种感官同时被覆盖住,阿宵有点不习惯地唔唔出声。斑一直亲到她习惯这种感觉和节奏,才缓慢地从她唇上短暂地分离下来,“封印术在24小时内都能起效。并且使用过后的24小时内、也是生效的。”
他在讲解什么?
阿宵不明所以,但斑一手揽住她腰身,将她抱到自己身上。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做,封印术也会生效——所以没关系。”
哦,所以他是这个意思啊。
一片黑暗中,阿宵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皱了皱鼻子:“你非要挑这种时候吗?”
“嗯。”
他简单应了声,又捧着阿宵的脸继续亲。
带土在她耳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抗议声。
阿宵耳朵动了动,简直快被他给烦死了。可明明只有她能听见带土吵闹的声音的,结果斑在换气的空隙时,顺着她耳廓颤动的方向看去。
空无一人。
但斑却说:“带土,你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
带土:
带土终于安静下来。
——他****的!
这个该死的臭老头! ! ! ! ! !
第169章
“你怎么还没画好?”
视野中一片漆黑,短暂失去视觉感官,其他的感官便无限放大了——
喘息和水声混合在一起,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鼻间萦绕的、和唇舌里弥漫的全是另一个人的味道;还有触觉,不知道斑在搞什么名堂,明明上次很快就画好了、封印走向也不是很复杂,但这次过了好半天还没画好,指尖从腹部一直游走到大腿绝对没有这么多步骤吧!
他在光明正大地复杂化流程。
斑对此毫不掩饰,只含糊地说快好了,但没说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好。又垂下眼,对着阿宵肚子上有些微凸起的地方按下去,她整个身躯都轻颤了下,随后迷迷糊糊的凑上来、贴得更紧。
这样,带土就更看不清那所谓的封印图案了。
带土心里冒火,看着臭老头把这破封印加密又加密,简直快把她身上都画遍了、还是迟迟没画完。他中途又一时走神,漏了几个步骤,干脆别过头,一点也不想再看见这碍眼的场面。
至于用写轮眼复制别人的动作?
——他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绝对不要! ! ! ! !
但声音还在不断钻进带土耳朵里。
包括她此刻的心情居然不是讨厌!
也是,要是讨厌的话,她早一巴掌扇在斑脸上了,哪里会任由对方这么做。
只是带土很不满。
——她就不能更讨厌一点吗就像讨厌他那样!
阿宵可听不见他心里在嘀咕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斑才终于把遮在她眼前的手放下,慢吞吞地说画好了。
大脑有点缺氧。
略显刺眼的光重新涌入眼睛里,阿宵缓缓眨了眨眼睛。斑又仰头,在她眼尾亲了下,把刚才没亲到的地方都补上。
然后顺着脸庞一直往下、到脖颈、再到心口。很想亲得再重些,在她身上留下尽可能多的印记。但想到她可能会生气说不做了,斑还是按耐住下这种欲望,尽量克制着力道。
带土应该学会了吧?
抱着斑毛茸茸的脑袋,感觉像泡在温水里一样。阿宵有些脱力地趴在他头顶上,眼睛都睁不开了。想着既然封印画完了,那也不用再继续学习下去了,干脆屏蔽掉了带土。
“没看了吗。”
结果斑像是知道一样,从她胸口抬起头,说:“早该这样了。”
什么早该这样?真讨厌他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 你管我怎么做!”
阿宵本来都没什么力气了,但一听这话还是有点烦躁,拽着斑的头发就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头发被她的力道打乱了,遮住了些许视线。脸颊上有些微微的麻意,泛起阵肿胀的浅红,不过完全被另一种潮红色覆盖了。
斑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只掐着阿宵的腰、往下按得更深些,“哪里学来的坏习惯?别用对带土那小子的方式对我。”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阿宵不想理他,推搡着斑的肩膀就想说不做了、滚开!
但斑抢先一步覆住她的嘴唇,贴合在一起的力道也猛地加重不少。零碎的唔唔声从唇间溢出,阿宵本来就困得没什么精神,被他这么一弄,马上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下意识跟着他的动作继续下去。
好热哦。
还有点渴她才冒出来这想法没多久,斑就抱着她到桌边,把水杯送到她嘴边。
阿宵一边喝,一边想他是不是进修了什么心理学,虽然总是能猜到她的想法挺烦的、但这种时候也不错嘛!还没开口就知道她要什么,还挺贴心的!
不仅贴心,身体也贴得很紧。
等迷迷糊糊趴在斑胸口上时,阿宵困倦打了个哈欠。
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了,可能加起来已经过去两天了?带土一直是和她一起的,应该会知道吧,反正他连几分钟都能记那么清楚不过她现在又屏蔽掉了带土,也问不了他。
诶——
等一等。
阿宵收起打了一半的哈欠,从斑胸口上抬起头。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番,还拿手指用力戳了戳。
嗯,很有弹性。
是正常的皮肤没错。
“我之前、好像看见你这里长了一张脸”
现在再想起来,阿宵也不是很确定了,毕竟她当时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她有点犹豫地抬头问斑,“你这里有长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斑动作顿了下。
他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回答的莫名有点慢。
“是副作用。”他说。
阿宵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在回答什么:“什么副作用?”
“注入木遁细胞的副作用。没控制好量,就出现了点异常。”
阿宵瞬间就精神了。
——原来她没看错!他胸口真的长了张奇怪的脸!
“你这根本就是变异了吧!”
她有点嫌弃地要推开斑:“不会传染给我吧?我才不要身上长着别人的脸!你快点出来”
被嫌弃了。
斑有点不高兴地搂住阿宵的腰身,收紧双臂、绞得更紧,不让她乱动。
“那也是之前的事。”
斑低头,深埋在阿宵颈间:“是我死前的事——被你复活后,就不存在那种东西了。”
他如今的身体,是完全由她的眼睛重新塑造出的。
灵魂也在跟着她的时间流逝,才会在她的梦境里和她一起长大。于是他的肉/体就这样一直停留在瞳力巅峰期时刻,等着将其塑造出的「主人」走到他这个年龄段,停滞的时间才会在他身上重新流动。
总之,是依赖着她的眼睛存在于世的身体。
“难道你还放心不下自己的眼睛吗。”
一句话成功成功让阿宵打消疑虑,她轻哼了声,说那也是。又揪着斑的头发、警告他不许在身上长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的身体是我的要是让我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就要把你回炉重造了!听见没有!”
「回炉重造」?
挺有趣的说法。起码还想着要再复活一遍他呢。无论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他的力量,也不是很重要了,反正都算是他自己。
“听见了。”
他亲了下阿宵的唇角,“也感受到你的心情了。”
阿宵有点疑惑。
“心情?我什么心情?”
担心他变异的心情吗?
斑先是扣着她的后脑勺、亲了半天,才慢吞吞地从她嘴唇上分离开,说什么——“你对我「珍视」的心情。 ” ?
「珍视」——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她确实很珍视自己的东西。
阿宵哼了声,算是认同了这说法。然后斑抱着她亲得更认真了,肚子里炙热的存在让她也无心去思考更多。
不知道过去多久,也忘记了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斑给她擦掉身上黏糊糊的东西时,阿宵终于困倦地闭上眼睛,趴在枕头上、沉沉睡了过去。
看她慢慢阖上眼,斑的动作也放得轻缓了些。
他穿好衣服,安静地坐在床边,垂眸、注视着阿宵的睡颜。
即使知道她现在应该会见到带土那小子,但斑也不可能不让她睡觉还不能吵她。
只能像这样看着而已。
他看了半响,最后也只是伸手帮她整理额前碎发、再调整了下她歪着脑袋的睡姿别到时候睡醒了脖子疼,还要怪是他的枕头不舒服。
唉。
也真是的.
x.
带土有些意外。
本来就一肚子火,结果居然还被剥夺了五感——看不见她的脸听不见她的声音闻不到她的味道,像是掉到了不见底的深渊里。带土一边生气地想、不让他看就不看!他还不想看呢!一边又默默数着秒,心想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她身边。
好漫长。
好漫长好漫长好漫长,怎么要这么久?他们到底还要做多久啊?
——该死的臭老头、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还有她也是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甚至都不带拒绝一下的!
一秒、两秒、三秒第六千五百二十四秒的时候,带土的世界骤然明亮了起来,湿润的雾气钻进他的鼻腔里。
紧接着,是她的气味。
带土睁开眼,看见阿宵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他仰头,望着阿宵被雾气笼罩的模糊面庞,有点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南贺川吗?”
怎么还换地方了?
那个该死的臭老头都在带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你在想什么呢?”
看到带土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阿宵拧起眉,俯身拽住他一头乱糟糟的炸毛,“这里是我的梦境算我的幻术空间吧。”
反正因陀罗是这么说的。
“梦?”
这显然有点超出了带土的预料,他惊愕地瞪大眼。
呆呆地看着阿宵蹲下身来,凑近到他脸前,然后伸出手指、用力戳进他的脸颊里去,连牙齿的形状都能摸得到。
“对啊,简单来说,就是现实世界的我睡着了——这里算我的精神世界吧。”
一说起幻术空间,阿宵就不可避免想起曾短暂体验过的月读空间。随之而来的就是燃烧的怒火,看着眼前的带土也更加不顺眼了。
不就是幻术空间吗?她也有啊!
好痛哦。
带土委屈地眨眨眼睛,感觉脸颊都要被她戳出一个洞了。但一边又忍不住想——
这是[二人世界]吧?
而且还要更加亲密一点,是梦中的相会呢他心里顿时泛起阵无与伦比的甜蜜感,刚才往外直冒的火气、也瞬间消了不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们这不是全天、 24小时、无时无刻都能注视着彼此吗!
居然居然可以到这种地步呀。
霎时间,带土一点也不气了。
看着阿宵蹲下坐在他身前,离得这么近,她被雾气笼罩的模糊面庞总算变得清晰了。
带土捂着吃痛的脸颊,忍不住想离她更近一点。
这正合了阿宵的意。
她捧起带土凑近的脸颊,像端详一件藏品般、左看右看仔细观察了一番。直白的视线从他眉毛到鼻尖、再从嘴唇到下巴,全部都仔细了观察了一遍。
这有什么好看的呀
红色蔓延上他的脸颊和脖颈,身体和呼吸的温度也迅速升高起来。
阿宵感觉自己像在捧着一只烤红薯。
烤得很熟的那种。
“你干什么呢?脸怎么这么红?”
她伸手贴在带土脸颊上,对方竟也歪着脑袋、就这样靠在她手心里。
他是不是有病啊!
阿宵用力拍走了他的脸。
“不是你先要摸的吗?”带土感到很委屈:“我只是贴得更近点而已啊。”
“ 我是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这他也没办法控制啊。
带土垂下脑袋,“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阿宵哼了声,伸手拽住带土的长发,很粗鲁地把他拽得更近点,“你是我的东西——我想看哪里就看哪里,你少问这么多为什么!”
知、知道了啦
带土眨了眨眼睛,含糊地应声:“哦那你想看哪里、看就是了。”
不过他的脸还是很红。
阿宵只能将就着这么看下去,捧着带土的脑袋,她大拇指按在他两边都很完整干净的脸颊上,像玩弄一块橡皮泥般、用力地揉搓了下,重重挤压着他的骨头。
真的好用力哦,就不能轻点嘛。
带土吃痛地皱起脸。
阿宵并不在意带土的反应,只是看了半响,突然问他:“你以前是长头发、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长发后来怎么剪成短发了?”
“因为后面变勤快、也更爱干净了,所以就把头发剪掉了。”
终于不按着他的脸了,带土鼓起脸颊,很不着调地答道。
阿宵点点头:“哦,这样啊。”
她居然很轻易地就相信了!
深吸一口气,带土赶快补救道:“只是小一部分原因。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不想再继续变成斑了。”
阿宵其实不怎么关心这背后的原因,她依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只是在想”
在想什么?
带土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
“还是长头发揪起来轻松点,短发不方便我拽。”
什、什么居然是这样吗?但回想一下她平时的作风,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那他选择剪掉头发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带土暗自为自己英明的决定松了口气。
不过他现在也逃不脱被拽头发的命运。阿宵拽起一把这个年少版带土的头发,终于想起来问正事了:“刚才斑画的封印术,你看会了没?把步骤告诉我。”
一说起这个,带土不禁有点心虚。
不对不对,他心虚个什么劲。明明该心虚的是臭老头吧!
唔就不指望她会心虚了。
“不会哦。”
没用的笨带土如此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没看。”
——这家伙!
阿宵气得拽起他头顶的头发就往地上砸,然后顺势骑到他身上,“我让你在旁边看着就是让你学的——结果你这个笨蛋连这都学不会!那不会用写轮眼把斑的动作复制下来吗?”
他才不要复制别人的动作呢。
带土别过脸,表示拒绝。
阿宵是越看他是越不顺眼,烦躁地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等等,斑刚才说什么不要用对带土的方式对我 阿宵低头凝视了会儿手心,一时沉思。
难不成真的是打带土打顺手了?
身下的带土被打了也很快转过脸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问她:“你非要学这个干什么?斑不是说他用就行了吗,那不成你还有其他的「使用人选」? ”
还有谁呢——
难不成是宇智波泉奈?
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已经把几个人选给统统咒骂了一顿,带土佯装平静地问道。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阿宵哼了声,没对带土说起和因陀罗之间的约定。
但带土看她这样,心里已经有了八九成把握——她绝对还要和其他人用到那个封印术!
真是让人不爽。
他闷闷不乐,难过之情溢于言表。即使被阿宵按在地上,也艰难地撑起半身,凑近到她脸前,凝视着她的眼睛抱怨道:“我说,为什么要和斑做那种事呢——又不是因为要下封印你这么惯着他、真的好吗。”
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为什么不拒绝?当然是因为她也不讨厌做那种事——
不过。
“惯着他?我有吗?”
“嗯,有哦!”
带土顾不得被她拽得紧的头发,忍着头皮传来的刺痛感,用力点头,“你就是太惯着斑了!他一亲你、你就顺着他去了——这不是惯着他是什么?”
阿宵松开他的头发,仔细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然后觉得他说得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右拳砸在左手掌心上,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既然这样,那我以后不能这么轻易地就顺着斑”
啊,说动了!
带土眨眨眼睛,没有桎梏、就凑得更近些了,嘴唇都快碰到她脸颊上:“对啊对啊,你应该狠狠拒绝他才对!”
“我应该再要求点什么才对!”
阿宵完全无视了带土后半句话,已经在仔细思考要让斑付出什么代价了——但是还有什么呢?
斑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所拥有的一切也都该归属于她那就没什么需要再额外要求了。
带土皱了皱鼻子:“你怎么不拒绝斑呢?不是很讨厌他吗?”
阿宵抬起眼,从沉思中回神,望着近在迟尺的带土,不懂他这么在意这个干什么。
“他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讨厌?”
“那我也是你的东西,你也不讨厌我吧。”
明明现在在幻术空间,他有无限接近真实的躯体,但他还是像游魂般、贴上阿宵的脸颊,黏糊糊地问:“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
阿宵面无表情伸手推开他这张讨人厌的脸,“你离我远点。”
带土大受打击!
结果她话虽这么说,到最后还是在这个堪称贫瘠的梦境世界因为太无聊、又转回到他身边来了。还让他把双腿并拢点,她就着带土这全身上下唯一软乎点的地方,当做枕头枕着。
说什么要试试在梦里能不能睡着。
没有成功。
仰躺着和带土对视,阿宵觉得肯定是因为他老这么盯着她、她才没成功的!
于是气愤地拽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扯。带土顺着这力道俯下身,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竟直接低头亲在了她脸颊上。
唔看来他十七岁的时候,嘴唇还是要比二十多岁的时候软一点的。
阿宵心里默默评估着。又想起自己刚刚才拒绝掉他,结果现在又让他亲上来了,有点烦躁地拍掉带土的脸。
“你离我远点!”
呜——
明明是她先凑过来的嘛他明明就有听话地没主动靠近她!
委屈的话被委屈地吞回肚子里,带土委屈地垂下脑袋。
结果还没过多久,这个完全不讲道理的家伙又因为无聊凑了过来,这回是按着带土的脑袋、让他躺在她腿上,她要给他编头发。
带土瞬间不委屈了。
他埋在阿宵腿间,近距离感受着她的味道和温度。但还没幸福甜蜜两秒钟,头皮上传来的刺痛就让他立刻皱起脸。
这到底和编头发有什么关系!只是在假借这之名来薅掉他的头发吧!
只能说,还好这里只是幻术空间——不然他的头发就真的保不住了!
埋在她腿间,带土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痛感,才稍微转过脸,好奇问她:“你之前睡着的时候,都是在做这些事吗?”
当然不是。
她和斑、还有因陀罗,都是有正经事要干的。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因陀罗也教了她很多新忍术。嗯还有一点,那两个人也不会就这么任由她玩弄就是了。
但谁叫带土是她的手下败将呢。
“少管这么多。”
阿宵哼了声,不想和他解释更多的:“管好你自己就行!你只用记住一点就好了——”
她伸出手指、戳在带土脸颊上,将他的脸拨正朝向她。
“要做个对我有用的人。”
唔、呜。
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呀。
带土睫毛颤了颤可能是因为痛的。他慢慢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所以。”
他又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不是才亲过吗?
阿宵拧着眉,想到他起码应声很快,还是低头主动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好了。”
“不算哦。”
岂料这个无耻的家伙竟还摇头,得寸进尺了起来:“是我亲你,不是你亲我。”
这家伙!
阿宵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世界安静了.
x.
迷迷糊糊中,似乎好像有人在看着她。
阿宵的感知能力一直不是很好。但现在,明明还在半梦半醒中,硬是给她感到了一阵后背发凉。
——谁、谁啊!
阿宵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对上因陀罗不甚开心的眼神。
视线再往左稍微偏移一些,是倚在床边、双手抱臂的斑,也歪头盯着她;然后再再往左偏移点,是对她扬起笑、但笑得有点苍白的泉奈。
干嘛都聚在她床前啊!这不是平白无故打搅她的睡眠质量吗? !
不对、
这好像是斑的床来着。
第170章
一睁开眼,就被三种万花筒同时盯着——按理来说,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对吧?
阿宵眨了眨眼睛,从左到右、依次一个个望过去。旁边还有个游魂带土,这个被她无视掉了。
但对上这三人的眼神,她却没由来的觉得有点诡异干嘛都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好在斑还算有点眼色,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帮她把衣服穿好了不然她现在要是没穿衣服的状态,一定要把这三个没礼貌的家伙统统赶出去!
一把掀开被子,阿宵从床上跳下来:“都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别人睡觉的样子吗!”
唔、那确实都见得还挺多的。
泉奈上前一步,顺势拉住她的手,率先告状起来:“抱歉,这样果然会打扰到你吧?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他非要闯进来,我实在放心不下、也只能跟着进来了。”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因陀罗。
被指责的棕发男人抬眼,他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但现在明显有点不悦。冷冷扫视了眼泉奈、包括旁边的宇智波斑——
他也算在这个家里待了近两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
都不用问任何人,光是看看周围乱七八糟的凌乱场景,因陀罗就能知道这里几小时前发生过什么。
早知道,他就不在路上浪费时间了。
“我很担心你。”
因陀罗抿唇,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去握住阿宵另一只手,想将她拉过来:“只有见到你后,我才能放心。”
他明明也有控制自己不,应该说,站着这里的三个人都有好好控制自己。没有在她的地盘大打出手,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阿宵什么都不想听,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迟钝,打了个哈欠,两边的手干脆全甩开。
“行了行了以后少这么盯着我睡觉!要是还有下次、我就要找你们算账了!”
她胡乱地捋了下头发,泉奈见缝插针上前帮她整理——他经常做这种事情,已经很熟练了。
早上叫阿宵起床后,再给她梳头发、整理衣服,最后端上亲手做的早餐听上去,是不是很像贤惠的丈夫会做的事?
就连阿宵都完全习惯了,仰头任由他动作。
青年敛下眸,将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压下去,朝她歉意地笑了下。
“对不起,但是你睡着的样子太可爱了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他微微俯身低头,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在阿宵鼓起的脸颊上迅速亲了一下。
现场空气有一瞬凝滞。
斑看了眼光明正大、旁若无人的弟弟,眉心抽动了下,知道泉奈这是有点生气了——虽然想让他别这么干,但想到自己才做出的事,还是选择了沉默、只能无视掉泉奈这明目张胆的行为。
因陀罗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阿宵一点也不关注这些暗流涌动。
她只是仰着脑袋,让泉奈给她捋顺头发和整理衣领,又听他说起木叶现在的状况:“瞳术在木叶内部造成的影响和混乱,都已经暂且被压制下去了。不听话的都被关进了监狱里,你看看等会儿要怎么处置这些人?还有”
再不说点什么,怕是连说话的机会都快没了。
因陀罗抢先一步说:“我路上遇到了八尾,就把它带回来了。”
嗯?
阿宵挑眉,果不其然被吸引走注意力:“八尾?”
“是八尾人柱力。”
泉奈贴心补充道:“现在被封印了查克拉,也被一起关在监狱里。”
斑适时开口:“还有带土之前抓走的几只尾兽人柱力。我回来的时候,也顺路带回来了。”
其实不太顺路,还在藏匿这些人柱力的地方碰上了另一个带土,看来对方是抱着和他一样的目的——顺路带点她想要的东西回去,总不能空着手吧?
斑毫不犹豫地出手,当场教训了一顿这个不请自来、擅闯别人家的没礼貌家伙。
他其实是很想把这个异世界带土丢回去的,可惜也没什么办法;或者直接动手杀掉算了?但又想到到时候她要是迟迟等不到自己带回来的人、怕是还要亲自出来找。
斑有信心不被发现,可感觉她肯定又要闹了最后,他还是不情愿地把这个带土也一起打包带回来了。
此世界正牌带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此刻也在木叶。不过针对斑的做法、他爆发了不满的抗议:“那是我辛苦收集来的尾兽!他这是侵占我的成果!”
把他收集来的东西当做礼物送她——不要以为他死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啊!这个无耻、不要脸的臭老头!
每个人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阿宵才睡醒的脑袋都快有点转不过来了。
她干脆屏蔽掉带土的声音,反正他的抱怨也没什么值得听的。然后转头望向因陀罗和斑,“带那么多尾兽回来干什么?”
因陀罗:“因为你说想要。”
斑:“你不是要收集尾兽吗。”
两人同时回答,答案也大差不差。阿宵眨了眨眼睛,想起自己确实有这个计划来着,虽然她现在觉得没什么太大必要了,但要是把东西送到她眼前、那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猛地察觉出不对劲。
等等。
“八尾人柱力是云隐村的吧?你怎么抓回来的?”她问因陀罗。
先前带土抓走的那几只尾兽就算了,本来就只是放在那儿等着人去取而已。但因陀罗是怎么把完好的八尾带回来的?
“直接到云隐村里去抓的。”
因陀罗简要概括道,完全省略了背后的复杂过程,这也是他回来得稍晚一下的原因。
不过他觉得没什么好提的,一点小小波折而已。只是问阿宵:“你不喜欢吗?”
不
“没有。”
阿宵大概能想象出来现在云隐现在是什么场面,又想到自己已经是新的火影了!
想到即将会到来的「麻烦」,阿宵顿觉神清气爽,满意地点点头。
正好泉奈也帮她把头发系好了,她立马跑到因陀罗面前,满意地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对方也很顺从地俯下身,她就直接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棕栗发脑袋:“你做得挺好的,我很喜欢!”
现今,他重新拥有了真实的躯体,所能听见的她的心声也变得模糊起来。但皮肤相触的瞬间,她喜悦的心音、又重新通过贴合的皮肤传达到他心中。
因陀罗握住她的手腕。
“那我们之间约定,你要记得。”
他望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知道了啦!
他都提这事好多次了,阿宵就是忘性再大、这下也记得清清楚楚。她点头,让因陀罗放宽心:“我记着在,你不要这么着急嘛。”
可是,他已经等很久了。
这声音也好好传达给阿宵了,她鼓起脸,不懂因陀罗这么着急干什么。他这不是才复活没多久吗?
他们重逢的时间也不算很长,她哪里有时间抽出空和他「结婚」呀!
毕竟,封印的流程,还挺多的呢
她又捂上肚子,仔细想了下,转头问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很久。
他们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她就这样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看着她和因陀罗握在一起的手,斑面无表情地回答:“ 15个小时,现在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阿宵点点头,又转回头对因陀罗说:“好吧,我答应你会尽快的——就今天晚上吧。”
真奇怪,不应该是她逼着别人和她签契约吗?怎么现在还要被催着快点了
“今天晚上什么?”
斑听出了点不对劲,拧着眉捏住阿宵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你打算做什么。”
这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阿宵哼了声,打掉斑的手。在听到因陀罗心里默默[嗯]了声后,也同时松开他的手。
她什么也不想解释,总感觉会很麻烦,直接转头就走。
旁边的泉奈看了眼他哥。
他也没说什么,若无其事地追上阿宵。贴心说道:“早餐都准备好了,等下要去监狱里看看吗?现在里面还有点人满为患呢”
身后被丢下的两人对望了一眼。
冰冷的瞳孔中,倒映出彼此面无表情的脸——如果可以的话,他们都挺想解决掉对方的。
只是这也不由他们说了算。
因陀罗转过头,不想多看一眼他查克拉转世者这张碍眼的脸,也不想在这个充满了故事的房间里多待一秒了,直接抬步跟上阿宵。
斑倒是在原地停留了会儿。
直到看着阿宵的背影消失,他才慢慢从房间离开,跟着她一起去盥洗室、在门外等她洗漱完。
泉奈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她手中,阿宵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地安排今天的行程:“算了吧,一大早就不去监狱了。我们先去火影楼我看看有哪里需要换的。”
“我都重新布置好了哦。”
贴心的泉奈却说,“你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吧?我看着让人重新布置了你的办公室。要是地点不喜欢的话,我们之后再换。”
唔、居然这么快!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也太有眼色了吧?
——她最喜欢的就是他这点了!
阿宵冲掉泡沫,转头开心地亲在泉奈脸颊上,结果他微微偏过头,同时捧起阿宵的脸颊,让这个吻落在嘴唇上。
“之后、可以直接亲这里哦。”
其实仔细想想,到至今为止,他们正式的「接吻」,不过也才两次而已。
而她和哥哥,又有过多少次了呢?
睫毛的尾端相触,青年带着重重疑虑的呼吸、缓慢地和她交融在一起。
而门后,哥哥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
慢慢从她嘴唇上分离开来,泉奈有点害怕从她口中听到拒绝的回答。
但她只是问:“你有刷牙吗?”
太好了。
青年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点血色,笑容也看起来更和煦了。
“嗯。”
他低头,又在阿宵嘴唇上亲了下:“有刷过牙的哦。”
她果然一点也不在意呢。
其实一点都不好
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又再好不过了。
x
今天的早餐也照例很丰盛。
阿宵一边慢慢品味泉奈的[美味健康]早餐,一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四人餐桌位,如今是完全坐满。
从餐盘里抬起头,阿宵对上三人的视线,总觉得被这么多人盯着吃饭很奇怪。
能不能好好吃饭啊!老看着她算怎么一回事? !
诶不对。
阿宵这才注意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面前摆着餐盘,其他人桌前都是空空如也。
他们都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哦。”
泉奈看出她想问什么,托腮笑着回答道。看她吃得很开心,他作为做饭的那个,自然也会觉得很满足。
他也确实是吃过了。
只是。
他可没有义务给其他人准备早餐,是吧?
包括哥哥也是——
阿宵唔了声,直接默认他们全都吃过了,“那也别总是盯着我看。”
泉奈应声很快,但还是时不时就歪头看着她。其余两个人更是当做没听见一样,我行我素继续看着她吃饭。
真是的!
阿宵火速解决掉早餐,觉得之后有必要好好纠正一下他们这讨厌的习惯。但现在她着急去巡视一下自己的新职位,就大人有大量、暂时放他们一马。
“你们都要和我一起去吗?”
本来觉得带一个人就够了,但这三个人全盯着她,阿宵也不好单独挑出一个。
结果最后,只能全部一起带走了。
真是的,她还是赶紧想想要搬家去哪儿吧。
这次、要换多少个房间的住宅呢?
这么想着,阿宵停在属于自己的火影楼下。远处的火影岩已经在着手拆除工作了。
她仰头,望向火影楼的最高层,觉得这栋楼其实看起来有点老旧了、也有些低矮,不如还是全部拆掉重建好了?
那确实是个大工程了。
但她毕竟是木叶新的主人嘛,陈旧的东西也自然该改头换面一番,她看着也新鲜点。
视线从最高处收回,她和火影楼门口等候已久的两人对上视线。
——两只轮回眼。
佐助换了件浅蓝色族服,可能是美琴夫人帮他准备的,看上去还挺适合他的居然没在家门口和族地门口等她,看来应该也是谁和他说了什么。
不过很明显,他在这里还碰上了其他抱着相同目的的家伙。
另一位轮回眼的持有者——面容异于常人的白发男人,歪头朝阿宵笑了下。
“我把水影带过来了。”
他问,“你喜欢这份礼物吗?”
所以说。
为什么都要给她带东西回来啊!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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