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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选择 颂颂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我很……


    许颂提着超市购物袋进电梯, 透过电梯里的镜子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满脸通红,双眼湿亮, 下嘴唇还被秦弛咬得留下了一道凹陷的小印子。


    他羞耻地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下嘴唇, 用伸舌头去舔了一下, 覆上水光, 接吻带来的痕迹更明显了。


    电梯到了楼上打开, 他几乎下意识捂上了嘴唇, 步伐有些迟缓地往家门走。


    下午四点,李洁和许高富还没到家,许清宝又在学校, 许颂打开家门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他将购物袋放到厨房,又洗了下手, 指腹总是时不时地回忆起刚才去抓秦弛时的触感……


    都怪秦弛, 许颂都有些不忍直视自己的手了。


    他在心里骂秦弛,裤兜里的手机一个劲儿的震动,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消息。


    许颂擦干手指去看, 刚分开的男友给他发来一张图片, 隔着布料毫无羞耻感地向许颂展示自己有些精力过旺的位置。


    发来一条又一条涩情的内容。


    秦弛:颂颂只帮了一次,还是好难受。


    秦弛:今晚要一个人吃饭睡觉了,好孤单。


    秦弛: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许颂看见那张照片很凶地发出警告:哥哥!你不要耍流氓!


    但文字看起来很没有震慑力,无法表达出许颂凶巴巴恼怒的状态,所以对面很快又回了语音, 笑音喘得不像样。


    “我没有在耍流氓。”


    对方呼吸又粗又急, 显然没有开车,在做不正常的事情,“我在跟男朋友求爱……嗯……颂颂快说说话吧,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许颂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原本洗菜的计划都打乱了,怕被回家的李洁和许高富撞个正着,赶紧钻回自己房间里,打字的动作又急又乱。


    颂颂:哥哥你不要这样!不要这么奇怪。


    许颂绞尽脑汁只能这么去训斥秦弛的行为,对方却依旧不依不饶想要他发语音。


    秦弛太恶趣味了,不打语音通话,故意用语音把逗弄许颂的过程留在聊天记录里,如果许颂此刻反手一个举报,秦弛的微信账号绝对会被封掉!


    但许颂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被秦弛缠得没办法了,只能点着发了语音说:“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他没叫哥哥,显得自己有气势一点,对面果然没有回消息。


    许颂对自己的震慑力感到自信,然而车里的男人却在反复品味他尾音上扬的腔调,痴迷地笑出了声。


    许颂抱着手机等了会儿,确定秦弛真的消停了才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回去继续洗菜准备晚饭,没过多久李洁下班回来将做晚饭的事情接手了过去。


    她一边起锅烧油,一边问许颂:“明天就是出分的日子了吧?”


    许颂有些傻乎乎的在冰箱旁边站着,闻言有些茫然地啊了声,低头赶紧去看老师之前发的通知,然后局促地说是。


    李洁的表情因为许颂这幅不记事的模样不自觉变得严肃,又问:“不会连自己的准考证号和密码都忘了吧?”


    许颂因为她的脸色紧张了一瞬,磕磕巴巴说记得,他打在备忘录上了。


    李洁轻飘飘嗯了声,并没有抓许颂的毛病的意思,“放平心态就行,考试也有运气之分,既然努力了,成绩考得怎么样不用太放在心上。


    许颂本来没有那么紧张,但李洁这么一说,他下意识揣测对方安慰的话语下是否暗藏什么含义。


    他的心被焦虑纠缠起来,干巴巴地嗯了一声,原本轻松的心情在这三两句话里瞬间变得沉重。


    许颂回到房间里,发现秦弛罕见地没有一刻不停地给他发消息。


    他呼出一口浊气,低头将额头抵在书桌上,翻阅了下班级群里的聊天记录。


    明天要高考出分了,原本沉寂了十几天的同班们都活跃了起来,在群里聊天调侃。


    许颂平时在学校就不怎么跟他们交流,微信上跟不用说,他窥屏看他们聊了一会儿,又转头打开凌航的聊天框。


    许颂发现自从上次凌航说和表哥一块旅游起,回消息就回得很慢了。


    有时候他早上发的消息,凌航下午才回复,晚上给凌航发消息,凌航第二天才会回。


    许颂还记得自己要跟凌航坦白的事情,低头打字关心凌航现在去哪一座城市旅游了,什么时候回家呀,然后又说明天要查成绩了,好紧张。


    许颂以为凌航晚上才有时间回自己的消息,没想刚发完对方就回复了,说他后天就回家了,到时候想要约他见面。


    许颂本来就有话要跟凌航坦白,闻言有些开心地发语音:“好呀。”


    因为心虚,他说话的语气有些虚浮:“我正好有话要给你说……”


    凌航先是发来一串问号,紧接着直接弹出语音通话。


    许颂反应迟钝地点开拨通,凌航语气急切地说:“你你你要跟我说什么?不会是我想的那件事吧?”


    一时半会儿许颂也有些解释不清楚,只能先没头没尾地跟凌航道歉:“我上次没去你家,撒谎了,其实清宝她没有生病……”


    听到这里凌航就已经猜出一大半了,但还是继续听许颂说话:“其实那天早上是秦弛找到我了,他当时用我的手机给你发的信息……但是第二天他就把手机还给我了,总之我也骗了你,对不起……”


    “所以那天是秦弛用你的手机给我发消息然后把你接走了?那他是不是还要关着你求你复合?”凌航板着一张脸,几乎说中了一半。


    许颂闻言缩起脖子,虚虚地说对,还没等他为秦弛辩白,就听见凌航靠了声,继续道:“那他是不是还跟你装可怜?你是不是心软了?所以你们复合了?”


    他的推理能力简直精准无比,许颂好愧疚地跟凌航道歉,但没说完就被凌航打断了,他其实并没有生气,“我知道你还是很喜欢秦弛的,只要你们是互相喜欢复合也是应该的嘛……而且我也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说着,凌航话锋一转,原本和善的声音变得有些咬牙切齿:“我们后天见面再聊吧,我表哥回来,正好要跟他算算账。”


    许颂呆呆地说好,挂断电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以为凌航知道他跟秦弛复合会生气,一直斟酌着怎么解释,但其实凌航也只是怕他被人骗而已,知道他跟秦弛复合还是会祝福的。


    但许颂不知道的是,通话挂断后,凌航的确是生气得一边骂人一边拳打脚踢。


    许颂跟凌航打通话,导致秦弛拨来的通话被占线,他看到满屏的消息时,条件反射地感到紧张,赶紧给秦弛回视频通话。


    通话刚拨过去就被秦弛接通了。


    男人盯着他,脸色阴冷地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恶鬼,急声质问:“宝宝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许颂莫名打了个寒颤,他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动物,无辜地跟秦弛对视,嘴唇僵僵地嚅动:“我刚刚在跟凌航聊天,哥哥。”


    “凌航?”秦弛轻念着这两个字,脸上依旧挂满了不悦。


    明明是秦弛先大半个小时没有给他发消息,结果他刚找凌航聊了十几分钟,对方就不开心了。


    秦弛真的好粘人。


    许颂在心里默默地评价,但还是哄着自己的男朋友,解释:“我刚刚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他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谈恋爱不能瞒着他。”


    秦弛原本幽怨的脸色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眉毛愉悦地上扬,周身诡异地散发出耀武扬威的气势。


    许颂看着他变脸比变天还快,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吗,颂颂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笑着说,突然话锋一转,“但是颂颂下次跟朋友打电话的时候要跟我说一声才行。”


    许颂闻言下意识说为什么?


    “虽然颂颂有好朋友,但颂颂要把我放在第一位才行,所有的事情都要把我放在优先。”秦弛十分理所当然地提要求。


    许颂还要说什么,忽然房间门被咔嚓拉开,许颂几乎条件反射地按住手机,双手捂在上面,一副心虚地模样扭头。


    只见李洁抓着包和手机一副很慌忙的模样,压根没有注意许颂的动作,朝他说话:“你爸回家路上摔骨折了,现在在医院,晚饭你在家先吃不用等了。”


    许颂被她紧张地架势感染下意识站起来,张口正想说什么。


    李洁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在家好好吃饭。”


    说完风风火火走了。


    不明不白的交流令许颂感到心慌,他将桌上的手机重新举起来,被这么一打岔已经忘记了秦弛刚才说什么。


    他眉毛担心地皱着一起,点开许高富的微信,给他爸发消息。


    屏幕里秦弛也短暂地抛下话题,一脸关心问怎么了?


    看见许高富回消息说没事许颂才松一口气,回复秦弛的话:“我妈说我爸下班的时候骑车摔骨折了。”


    秦弛闻言哦了声,有些虚伪地说:“那没事吧?”


    许颂看着许高富十句话里八句破口大骂的语音,换成文字还有些方言翻译不出来,他只能挑了一句能回的话说:“我爸说他现在还在打石膏,已经没事了。”


    许颂的注意力被许高富转移了,跟秦弛聊天便有些心不在焉。


    家里没了人,他一个人能够自在的一边吃饭一边跟秦弛打视频,但时不时地切出去给许高富发消息,这让秦弛的体贴有些伪装不下去了。


    “不是已经说没事了吗?颂颂。”小框里的秦弛浓眉威压,眼底写满了不悦,重新拉回起初被忽略的话题:“颂颂应该把我放在第一位,现在陪着我才对。”


    许颂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但还是很好脾气的解释,他的家人受伤了,他很关心是正常的事情。


    不,他们已经不配做你的家人了,以后你的家人只有我一个……


    秦弛内心阴暗地想要纠正许颂,但显然,许颂现在还没有完全与这个家庭脱离的想法,太过心急容易形成反效果。


    秦弛眉宇间阴沉了一瞬,扭曲的面孔逐渐变得低顺,他为自己的无理取闹道歉,卑微地说:“但我只是想要颂颂陪我说说话,颂颂不在家,这个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好冷清……”


    秦弛真的好粘人啊。


    许颂再次评价,但对方特地从首都飞到澜城找他,那间复式又那么大,不禁让许颂想到自己那天下午一个人孤零零待里面的寂寞模样。


    他的心变得酸酸软软,最后退出许高富的聊天框专心地陪秦弛聊天。


    ……


    医院里,许高富的腿打上了石膏,整个人在病床上躺着,手里抓着手机骂街。


    他这两天过得格外不太对劲,先是亲手接的几个单子都临时跑了,损失惨重,被老板训了一通,心不在焉上班差点跟别人追尾。


    不过好在只是出了点擦伤没什么大事,车子也报了保险。


    但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李洁被吓得够呛,让他请假在家休息调整状态。


    他在工业园里混了十几年,凭着经验在好几家大厂里当过总管,但还想往上升是不可能了。


    这些私人厂能让外人做到最大就是总管了。


    许高富这个总管事情本就不多,工资就能拿八千上万,平时还动用些权利当中介赚零钱,日子可以说很滋润。


    他听见风声说最近行业形势不好,玩具厂里要整顿规模辞掉一些人,又联想到自己这几天倒霉运犯的事儿,哪里还敢再请假,要是惹得老板不快饭碗就不保了。


    李洁的话自然是被许高富驳回了,家里的车送去保修,他今天上班便只能开李洁的电动车去。


    傍晚下班,许高富悠哉哼着曲儿,速度开得又慢又稳,一路开出工业园在红绿灯通行时旁边加速的黑色保时捷卡宴忽然向右变道。


    许高富看见这些豪车下意识心惊肉跳,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依旧拐动了车把手的方向,没想体型小巧的电瓶车轮因为猛地向右偏转直接打滑往下倾倒。


    下班高峰期行车混乱,小汽车加速过红绿灯,一辆辆电瓶车也不长眼地往前冲。


    许高富撞到了右侧直行的电瓶车,右腿直直落地发出咔嚓一道骨头错位的低响,紧接着又被自己的电瓶车重重砸了上来,在耳边传来被他不小心撞到的电瓶车车主气愤的声音,发出尖锐地哀叫声。


    许高富越想越上火,虽然他直行拐弯到了另一条道上磕到了另一个人,但最主要原因还是前方的车没有打转向灯突然变道才会吓得他突然拐弯。


    想到赔给那个电瓶车主的一千多块钱和自己这住院费,许高富心里就在滴血。


    他在嘴里骂骂咧咧,忽然一条短信跳了出来,被他气愤地顺手点开,眼前忽然看到一张眼熟的照片。


    那是他一脸惨样在路上抱着腿哭叫的画面。


    狰狞丑态的表情被拍摄得异常清晰,仿佛对方当时就在现场!


    许高富原本的气愤被一股毛骨悚然代替,他惊恐地看着这张照片,脊背竟然冒出一阵冷汗。


    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挑衅?嘲笑?


    许高富紧张过后,怒火后知后觉爬上来,想要拨打电话找到这个人,但虚拟号码根本拨不通。


    许高富发怒似的想要给对方发消息,一大串怒骂最终变成一个个感叹号留给他自己。


    ……


    许高富的腿骨骨折需要留院住几天,李洁洗漱用品送到医院又给许高富打饭,确定对方还能行动后,就没那么担心了,空着肚子直接打车了回家。


    晚饭和菜许颂都贴心了留了保温,她回来正好可以吃。


    许颂这时候刚洗完澡,出来听见李洁说明天要出门回老家一趟给许高富求个符。


    许颂起初还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骑车摔了还要去求个符辟.邪,直到李洁把许高富这两天的事情提了一嘴才发觉他爸最近的确特别不顺心。


    偏偏许高富这人欺软怕硬,平时在厂里和家里能够耍点官威,在外面遇到谁都是一副大方和气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不对。


    李洁脸色还有些疲惫:“总之你爸最近哪哪都不顺,明天还是回老家找婆子求个符吧。”


    许颂犹豫不决地问:“我也要去吗?”


    李洁说回,她已经在微信上约了,早上点回去,还能求个学.运符。


    许颂闻言表情渐渐变得为难,他已经答应明天早上八点去找秦弛了。


    而且许颂想到秦弛难缠的模样又想到对方刚在视频通话时提的要求,看着吃饭的李洁,怀揣不安地张口,“嗯……但是明天就要出分了,高考试卷早就批改结束了,求那个符……应该已经来不及了……我本来还跟朋友约好了一起查分……嗯……老家网络好像不怎么好……我……”


    许颂低着头,有些艰难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因为没底气说话总是断断续续。


    李洁一直在微信上跟神婆发消息,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听见许颂的话很随意地说:“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许颂紧张了大半天,听到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赦免,小心翼翼抬眼观察了会儿李洁,确定对方真的不是在说气话,才低低哦了声,慢吞吞地溜回房间里。


    吹头发时,许颂心里习惯性地感到愧疚,觉得许高富受伤,他为了谈恋爱撒谎不跟着李洁一起回老家求符的做法,好没良心。


    李洁并没有强求许颂回去,但她不知道对她来说只是随口地提一句话,放到许颂面前就是一条强制的口令。


    在许颂的眼里,他违抗了一条强制的命令,所以心里会不自觉地感到谴责。


    这是许颂多年以来自己对自己的认知压迫,最后成为一种潜意识的内部消耗。


    所以吹完头发,他跟秦弛聊天时,整个人都有些闷闷的。


    许颂抱着枕头问秦弛自己这样是不是很坏,秦弛对他摇了摇头,一副耐心开解地模样:“这只能说明在颂颂心里,我已经变得比他们还要重要,所以作出选择的时候,颂颂才会选择我。”


    秦弛露出灿烂的笑容,白炽灯打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整个人完美的有些不太真实:“颂颂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我很开心。”


    他边说边向镜头靠近,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深情地望着许颂,嗓音低哑又性感:“希望将来不论发生什么,颂颂都要记得坚定不移的选择我。”


    许颂被肉麻得很害臊,但也成功被秦弛诱哄,低低地嗯了声。


    第62章 结果 其实他早就已经累得麻木了


    早上八点, 许颂在手机铃声的催促中准时下楼,看到小区门口白色轿车还有些迟疑。


    直到秦弛拉下车窗,手指搭在车窗边缘, 很轻地勾了勾, 他才小跑地朝副驾驶过去, 刚上车就被一股力道压在位置上。


    刚才坐姿平稳懒散的秦弛此刻托着他的后颈急切地亲吻他的唇角, 像一只饥渴的大狗。


    车窗缓缓地上升, 许颂扬着下巴被亲得湿漉漉。


    他手指虚虚搭在秦弛胸前, 感受到秦弛的味道霸道无理朝他涌进,喉口艰难地吞咽。


    一吻结束,许颂在位置上晕乎乎地歪着头, 怀里忽然被塞了一样东西,分量沉甸甸的。


    浓烈的玫瑰花香一点点代替秦弛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 许颂反应很迟钝地垂了下眼睛, 看见了怀里一大束鲜艳无比的红玫瑰,花瓣间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秦弛的手指擦过许颂嘴唇间湿润的痕迹, 欣赏着许颂呆愣地与鲜花对视的场面, 像是十分不自信地说:“挑了很久才让店员包扎好, 不知道颂颂会不会喜欢。”


    许颂从小到大没收过几次花,成年礼学校统一派发的那种不算,上次高考结束见到秦弛心里只急着逃,对方抱的花完全被他压坏了,最后他也没有收下。


    某种意义上, 这是许颂第一次在没有特殊原因时候收到鲜花作为礼物, 但他在跟秦弛谈恋爱,所以这束玫瑰并不是无故出现在他怀里,而是秦弛表达感情的表现。


    许颂双手抱着这一大束玫瑰, 鼻尖很轻地嗅着上面的味道,那双眼睛弯起来,将呆愣的表情变得灵动又害羞,他用很小声地回:“我好喜欢的。”


    秦弛很想揪着许颂再亲一遍,但他并不想在外面停留太久,唇角噙着笑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拐出小区。


    许颂新奇地去数玫瑰的数量,一共五十二朵,其表达的含义十分明显。


    黑色雾面纸包裹下,花瓣之间亲昵地拥挤在一起,最后被金色丝带束缚,娇俏地形成一个完美的上拱弧度。


    许颂越看越喜欢,低头不亦乐乎地戳着花瓣上的水珠玩,连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也没有及时发觉。


    许颂看到李洁的消息时已经秦弛家地下停车场了,他要看手机,抱不动这么大束的花,只能放到秦弛怀里。


    对方单手抱着玫瑰像一个异国他乡匆匆赶来的王子,矜贵又从容。


    秦弛真的好好看。


    许颂悄咪咪地去偷看身旁的男人,在心里低低地感叹,微小的动作被秦弛洞察得一清二楚。


    李洁中午回得晚,叮嘱许颂中午记得把微波炉里的饭菜带去医院给许高富,许颂十分保证地说好,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在秦弛家里。


    他才刚从家里出来,两个多小时之后就得回家带饭盒去给许高富送饭了,许颂有些傻了。


    秦弛抱着那束花,依旧很俊美的看着他,只是眉宇间挂上了幽怨,直直盯着他:“一定要去吗。”


    许颂抱着手机给许高富回消息,只说:“本来就应该去医院照顾爸爸的……”


    秦弛有些阴沉地抓着花,手指竟然将包装的雾面纸硬生生抓破了。


    许颂觉得来回跑好麻烦秦弛,想要中午打车回家,秦弛的脸色更差劲了,抽走了许颂跟家人联系的手机。


    他将许颂紧紧压在沙发里,眼里盛满了扭曲的妒怨,居高临下俯视而来,说话的声音粗哑而阴暗:“他让你受伤,你为什么还要照顾他呢?这是他应得的。”


    许颂怔怔往着秦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刚刚那个俊美矜贵的男友此刻额角激动地抽动着,偏执而极端凝视着他,阴晴不定的模样不禁令他有些犯怵。


    许颂被秦弛扣住的手腕很轻地挣扎了下,惊慌地眨着眼睛,真的有些害怕地叫了声“哥哥。”


    秦弛阴沉的气势一凝,在许颂恐惧的视线下,一点点收了回去,最后低头缓慢地靠在许颂僵硬的肩膀上,鼻尖沿着肩膀抵上许颂的侧颈,呼吸混浊。


    他轻蹭着许颂,声音里带着歉意和失落,嗓音异常沙哑,“对不起……宝宝,不要害怕我,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许颂僵了几秒,忽然感受到侧颈有些潮湿,他迟缓地动了下头,手腕轻易地从秦弛手里离开了,有些无措地落到秦弛的后颈上。


    他手指插着秦弛漆黑的发丝很轻地抓了下,将秦弛的头从自己身上抓起来,看见对方泛红的眼皮,才确定颈肩上的潮湿并不是他的错觉。


    秦弛愧疚哭了。


    许颂抬手去擦秦弛的眼睛,男人乖顺的低着头,细长的睫毛轻微颤动,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模样。


    许颂知道秦弛有些粘人,有时候占有欲很强,所以很多行为可能并不是处于他的本意,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这样是不对的,许颂要一点点纠正秦弛,以免对方发展得越来越严重。


    许颂深感重任地想,手指贴着秦弛薄薄的眼皮,仰头很认真地望着秦弛,说话的语气很柔软:“我知道的,哥哥。”


    “但我们已经在谈恋爱了,以后会一起去上学,还会住在一起,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哥哥。”他用手指轻轻蹭了下秦弛的眼皮,对方睫毛也跟着抖动了几下,硬朗锋利的五官竟然看起来有些可爱。


    许颂好像理解秦弛说他可爱的感觉了,他指腹贴着秦弛的脸,露出很温柔的笑:“我爸爸是不小心弄到我的,他也跟我道歉了,他受伤了,我也应该去照顾他的,因为我们是亲人,就像哥哥不舒服我也会照顾哥哥一样……”


    天呐,许颂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子,但这么说话竟然也十分有成效,秦弛身上的戾气彻底的消失了,一副听进去的模样说:“我现在就很不舒服。”


    许颂关心地说哪里,对方顶着那双深情的桃花眼,认真地说:“心里,心里不舒服。”


    “……”


    许颂掐了一下秦弛的脸颊,对方脸上的肉很紧绷,根本掐不动,他放弃了,无师自通地靠上去亲了下秦弛的嘴唇,小声问:“现在还不舒服吗?”


    秦弛舔了下嘴唇,漆黑的眼珠望着他,倾身再次贴上许颂的嘴唇,与他唇舌交缠,搅动出细微的水声。


    直到许颂喘不上气了,秦弛才咬着他的下巴发出很低的呓语:“现在舒服多了,谢谢颂颂医生……”


    许颂抬手去捂他的嘴,被羞耻得不行。


    终于把人哄好了,许颂重新拿回手机一边发消息一边看秦弛拿出花瓶花束拆开,情绪稳定地将花一朵一朵放进花瓶里,最后把几个花瓶放置在岛台上、茶几上、休闲室里……整个家都充盈着甜腻的玫瑰香。


    对方十分有情调地打开一部爱情电影,挤在许颂身边大鸟伊人地将头靠在许颂肩膀,即便许颂正在窥屏班级里的聊天,冷漠得像一个无情的丈夫,秦弛也依旧能够让自己沉浸在甜蜜中。


    许颂实在是不太看得来爱情电影,两位男主角靠着肩膀温情诉说情感的时刻,他有些打哈欠。


    这实在是一部无聊的作品,两名男主互相暗恋十年,最后酒后乱性滚在一起,开始互相试探,穿插回应和双方的暗恋细节。


    一个多小时的影片,许颂就在男主们的回忆画面里迷瞪瞪地眨眼睛真的快要睡过去了,好在秦弛及时发觉他的乏味,把电影改成了惊醒的科幻探险片,将许颂的精神重新勾了回来。


    本该中午吃饭的时间,许颂想要自己打车回家先去给许高富送饭,秦弛关掉了许颂的打车软件,一脸不满地亲自接送。


    在医院停车场,许颂为了安抚男友的情绪,承诺自己会尽量在一个小时之内下来和他回家吃饭,然后提着饭盒小跑地往住院部跑。


    找到许高富的病房,许颂发现里面还站着几个男人。


    他抱着饭盒慢吞吞地朝人群中央的许高富靠近,低低地喊了一句爸,几个人的注视下,紧张地小声问:“怎、怎么啦?”


    许高富说没事儿,抓过饭盒开始吃。


    许颂感觉到那位戴眼镜的男人看着他露出微笑,紧张地抓了一下许高富的衣服。


    许高富上次追尾的事情是他走神发生的意外,但这次摔骨折完全因为对方的原因。


    许高富原本不想追究那豪车的交通安全问题,但因为那张照片气愤得直接报了警。


    交警找到那辆保时捷卡宴车主判了全责,上午,昨天驾驶车辆的驾驶人来医院协商赔偿。


    许高富借着那条短信跟对方有关系在医院跟对方扯了大半天,没想到对方是个能给出几万块钱赔偿金额的活祖宗。


    许颂看到那个一副精英做派的男人抬了下眼镜,脸上带着标准地微笑致歉:“本次事故的确是我当时粗心变道导致的失误,我们这边是全责的,也会事故所产生的医疗费和赔偿费尽力,但非常抱歉,您说的照片的确与我们没有关系,或许您可以问问是否是身边熟人对您做的恶作剧呢?”


    许颂听明白了大概,原来对方来找他爸协商昨天发生的交通事故,但照片是什么意思?


    许高富吊着一条腿,一副大老爷的模样端着饭,看起来又拽又横:“变道不打转向灯本来就是你们的问题。”


    “您的愤怒我深感理解,所以赔偿金额也能够在协商的范围内稍稍调整。”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将文件递到许高富面前,“你可以填一个预估赔偿。”


    对方语气平静的像是在商场购买一样物品,听得许颂很不适,但看见许高富不带犹豫地写了一个翻倍的数,他又抿住了唇。


    他在病床旁边陪着许高富,直到那几个人离开,才敢小心翼翼地问:“爸,他说的照片是什么呀?”


    许高富原本平稳的表情一变,有些不欢快地让许颂别好奇。


    那条不明不白的短信压在许高富疑心很重,那条回家半途的道路的确挺多同事下班路过,昨天也有同事当场撞见了。


    专门拍下照片用虚拟号码发来恐吓,说明对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谁,许高富动用他那灵活的头脑开始猜想是不是身边哪个被他使唤做事的手下搞得鬼。


    许颂陪着许高富吃饭,偶尔低头看手机,秦弛的消息几乎没有间断地发来催促。


    许颂看着许高富吃完饭,先回了一句快了哄他,然后就听见他爸问:“嘶,今天是不是出分的日子啊?”


    许颂抱着饭盒嗯了声,对方又突然问什么时候可以查分,许颂眼皮直跳,小声地说十二点。


    许高富一看时间,拍手:“那好,还有二十多分钟,那快了,待会儿在这查了再回去吧。”


    一个小时快到了,许颂兜里的手机静音没停的发出震动,他也跟着紧张起来,嘴巴磕磕绊绊:“嗯……但我跟朋友约好了一块去网吧查的。”


    “去什么网吧?搞这么麻烦,不是说手机可以查么。”许高富有些不耐烦道。


    许颂腿上像贴了一个定时炸弹,长时间震动无响应后停了很快又震起来,想到秦弛还在停车场里等着,许颂脸上挂上了慌乱。


    许高富见他这坐立不安的模样最后作罢,“算了算了,想找朋友就找去吧,记得把成绩发给我和你妈看看。”


    许颂得救一般点头,抱着饭盒走出病房,有些笨拙地去翻兜里的手机,电话接通时,对面只有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生气时那种急促呼吸。


    他坐着电梯下楼往住院部外的停车场走,在嘈杂的环境里很小声地叫了句哥哥。


    手机里那道呼吸声缓和了一些,但说话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严肃:“一个小时零六分。”


    “颂颂,你迟到了。”


    对方像是审判一般十分准确的念出他的罪行,许颂刚好走到车门前,看见车窗缓缓落下,露出秦弛严峻的脸。


    他还保持着手机举在耳边的动作,局促又紧张地说对不起,哥哥。


    他青涩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秦弛车内的手机中,因为延迟,里面慢一秒地再次响起许颂的道歉,从封闭的空间透过打开的车门传到许颂的耳边。


    许颂第一次从另一个地方听到自己的声音,脸上挂起别扭的红,他不知道自己跟秦弛说话的声音原来那么的奇怪,腔调又软又绵长,感觉像是在耍性子。


    秦弛没出声,只是勾手让许颂上车,许颂看着周身的气势,下意识舔了舔唇,慢吞吞拉开门上车,关上车门后车窗缓缓上升。


    许颂落座后,感受到秦弛灼热的目光,死死抱着饭盒,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眼。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维持了几秒,秦弛忽然动了,许颂感应到黑影朝自己倾身而来,肩膀微微瑟缩了下,在感应到秦弛的气息时,紧张地闭上了眼睛,肩膀和腰被很轻地碰了下。


    然后空气忽然陷入了安静。


    许颂睫毛抖了几下,睁开眼,发现秦弛一脸戏谑地扶着他的安全带。


    “……”


    秦弛低头将额头抵着他,喉间发出一道很低沉的笑音,他像是在解释地说:“刚刚等颂颂系安全带很久了,但是颂颂没有动,所以就只好亲手帮颂颂系上了。”


    所以刚刚秦弛是在看着他等他系安全带吗?


    许颂楞楞地仰着眼睛,脸上爬满了羞耻的红晕,想要下一秒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他竟然以为秦弛生气了会抱着他很凶的接吻。


    许颂想到自己还无缘无故地闭上了眼睛,觉得丢脸地垂低头,假装若无其事地哦了声,垂头丧气的模样可爱又可怜。


    秦弛恶劣地玩弄完许颂,心里原本因等待的而生出不愉快都被消散了些许,他在许颂猝不及防地时候托着许颂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许颂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秦弛逗弄了,在接吻的时候抱着饭盒去撞对方的腹肌,轻飘飘的力道毫无攻击性。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其实许颂在路上就已经登录网址查分了,然而省里几十万考生卡着时间登录网站,脆弱的网址瞬间崩了,任凭许颂怎么戳都没有反应。


    回到家,许颂还坚持地输入密码,一开始查分时紧张的心跳声都已经平静下来了。


    确定网址真的用不了了,许颂才放下手机开始老老实实吃饭。


    班级群里一帮人在哀嚎,但却没有人成功查到自己的分数,许颂微信罕见地收到好几个同学的消息,询问他的成绩。


    许颂咬着勺子有些认真地回复着来之不易的交流,面前的米饭盖满了秦弛夹来的菜,一点也没有动过。


    秦弛在旁边阴沉沉注视了他近乎两分钟,然而这警告的视线没有引起许颂一丝警惕,最后许颂手里的手机被无情抽走了。


    他还有些呆然,眼睛迷茫地眨了两下,就看见秦弛将他的手机反扣在另一边,温声提醒:“饭要凉了,颂颂。”


    许颂看着自己的手机,委委屈屈哦了声,然后在男人专权的视线下,弱小地埋头吭哧吭哧地吃饭。


    重新夺回自己的手机,许颂看到班群里已经炸开了锅,班里有许多同学已经查到成绩了,叽叽喳喳发着消息讨论感叹,好几个人凭借着今年偏科撞上优势,逆袭成为黑马。


    许颂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就已经心跳加速了,心急地去打开网址,然而刚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手机上方就跳出一条官方短信。


    他的成绩和排名先他一步出来了。


    许颂点进去看清内容的那一刻,浑身僵硬地没动作。


    他的高考成绩六百三十七,那是比他平时模拟考分数还要高四十多分。


    许颂怔怔看着前方,第一次因为一个数字感到热泪盈眶。


    他每天早起上学,抱着厚重的课本笨拙地在试卷上写下一笔一划,每天扎在眼花缭乱的试题里,愚笨而重复地进行练习,明明那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很辛苦。


    可是看到成绩的这一刻,他才恍然发觉,其实他早就已经累得麻木了,从高一被称为愚笨开始一直到高三进步后得到老师的表扬。


    秦弛说错误是提供进步的机会,于是许颂每次都很小心地去寻找做错的原因,一点一点将他们更正。


    如果他是个愚笨的学生,那他就只能将所有的知识点一点不漏地放在自己的记忆里,然后建立庞大、完善的学习网,这是一种很笨拙的方式,许颂没有技巧,每一次出错都是他完善知识网的机会。


    他把机会抓得很紧,重复不断地刷了好多题,那天运去社区的回收站时,他一个人来回用小推车走了几轮才把那一大堆试卷清空。


    许颂这时候才觉得好辛苦呀,他看着短信里的数字想,这就是他三年来得到的结果吗?好像也不亏。


    许颂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擦了两下,围绕在睫毛边的潮湿被带走了,视线清明了许多。


    秦弛在后面抱着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上低头看着那条短信,露出温柔而欣慰的笑容:“好厉害啊,宝宝。”


    许颂盯着那串数字楞楞地,手指都不会动了,还是秦弛帮他截图纪念。


    直到秦弛照着排名开始为许颂调整高考志愿,许颂才如梦终醒,抱着自己的手机,脑袋靠在秦弛的手臂上,动作很迟缓地给凌航和爸妈发消息。


    最后才给先前几位问候的同学模棱两可地说了下自己的分数,一下子许颂的微信多了好多条消息,问题单科成绩的,说他厉害的。


    凌航欢呼地为他发来祝贺,顺便挂出了自己五百七十多的成绩,喜气洋洋说:我也比平时高两分!


    李洁可能还没及时看到许颂的消息,医院里的闲来无事的许高富已经连连发来好几条十几秒的语音,点开便是意外惊喜的声音。


    “六百多分啊?!这是你的成绩吗?儿子?”


    “很厉害啊哈哈哈哈,没想到还能超过六百分呐!”


    “那跟你哥一样读个首都的学校,就读那个金融专业!”对方高兴的大笑,开始自作主张地给许颂做决定。


    旁边为许颂模拟志愿的秦弛垂眼下来,许颂对他笑了下,然后给许高富发消息说自己想要念新闻专业。


    “读新闻专业能有什么出路?当记者和狗仔么?你别把填志愿当儿戏!你要是不想金融那就挑个汉语言或者师范专业,以后去考公务员吧。”许高富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慷慨激昂,仿佛是自己考出了六百多分的成绩正准备做决定选大学。


    许颂感应到秦弛的脸色越来越差赶紧回复:我不喜欢金融也不喜欢汉语言和师范专业,我喜欢新闻学。


    许高富的语音发过来了,许颂不敢在点开,转成文字。


    许高富: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喜欢能有什么用?能赚钱生活么?喜欢又不能当饭吃,听爸的,一个志愿填金融出来当老板!不然就填师范和汉语言,考公务员当老师,这可是铁饭碗。


    对方洋洋洒洒发来好几条长篇大论,许颂转文字看完,喜悦的心情都被冲散了些许,最后回:我不想这样,爸爸。


    许高富发来又是一大段大道理,许颂不想看了,有些赌气地退出,发现李洁也给他发了消息。


    李洁的记忆还停留在许颂最后一次市联考排名退步两百多,看到许颂的分数十分意外。


    她的语音同样带来喜悦的气息,先是赞扬了许颂努力,发表了一下欣慰的鸡汤,然后才步入正题地问他是不是三天之后填志愿,有没有想要去的大学。


    许颂跟李洁聊天心情就会好很多,即便有时候李洁会给他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但他依旧愿意去亲近自己的母亲,这是脐带所给予的,与生俱来链接。


    第63章 下限 想要收获总是要付出代价


    因为刚才跟许高富的聊天, 许颂有些胆怯了,犹豫地跟李洁坦白自己想要去首都念新闻学,心里做足了被扫兴的预想。


    但没想到李洁只是哦了声, 听语气还是蛮开心:“那看你喜欢, 这个分数应该可以去首都上学了吧?到时候看看能上哪一间。”


    在李洁眼里学校比专业要重要, 毕竟现在大多数专业出来工作不对口, 但名校的噱头倒是挺好用的, 将来回到澜城转个行, 发展依旧会很好。


    得到了李洁的支持许颂心里瞬间将许高富的话抛到脑后,对着秦弛的电脑发了几所准备填志愿的学校给李洁,高兴地跟她表达自己的想法。


    在一帮人还在沉浸喜悦与焦虑的时候, 许颂已经快要挑好学校了,但填志愿也是一项学问, 秦弛只是新手, 许颂更是懵懵懂懂,最后还需要专业人士做预估。


    许颂的分数已经不低了, 可读a大的新闻学还是有点艰难。


    虽说无法跟秦弛在同一间大学, 但至少许颂选的那几所学校校区是跟秦弛在同一片区域。


    大多时候, 五花八门的课程和紧凑的课表,能够使得不同专业的学生即便处在同一个校区里也无法撞上一面,所以只要在同一片区域里就大差不差。


    许颂把秦弛模拟的表格发给凌航看,又跟不少前来祝贺的同学回消息,头一回感受到聊天的烦恼。


    他打字慢吞吞的, 导致消息多到回不过来, 最后午休时间到了,被秦弛霸道地熄灭了手机。


    许颂正处于反射弧缓慢的兴奋期,趴在秦弛肩膀上, 仰头精神地睁着眼,“我今天不想午休了,哥哥。”


    边说,许颂边伸手拿回秦弛手里的手机,但对方稍稍抬手就将他的手机放到了他触碰不到的高度,一副通融地模样说:“既然不想午休那就些别的吧,颂颂刚才已经冷落我好久了。”


    许颂看着秦弛如狼似虎的眼神,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微微睁圆眼,脊背后知后觉出一丝危机感。


    他在秦弛即将靠过来时猛地拔腿起身,然而刚从沙发上起来就被对方勾住了衣服,猝不及防地往后倒退。


    秦弛从后面抱住许颂,发出一道心满意足地喟叹,他手指顺着许颂的肚子往上摸,亲昵地在许颂的下巴上挠了两下,像是疑惑地问:“突然跑什么?”


    “……”


    许颂弓着脊背,双手死死撑着秦弛的额头,看着秦弛低垂的眼睫羞耻地咬着唇,剧烈的抵抗被秦弛双手轻易地压制。


    密密麻麻的刺激对许颂来说太超过了,更令他崩溃地秦弛这次没动手,而是……


    许颂的腿很细,大腿和小腿十分匀称,秦弛曾经通过照片去臆想抚摸的触感,也经常在许颂坐着的时候去揉捏,最过分的就是让许颂帮他。


    秦弛的掌心按在许颂的大腿上,指腹亲昵地按压,就能能感受许颂紧张不安地颤抖,他几乎不需要多做什么,青涩单纯的许颂就已经缴械投降了。


    落地窗窗帘没有拉上,灿烂的阳光洒落进来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是指控他们白日宣.淫的证据。


    许颂的眼睛和鼻子通红,像是受到巨大的惊恐。


    他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秦弛内心的恶意疯狂暴涨,起身微微朝他靠近。


    许颂顿时害怕地往后躲,手指惊慌地捂在秦弛面前,掌心感受到了对方唇间黏腻的液体,脊背都麻了。


    秦弛说这是对他高考的奖励,但却让许颂觉得又舒服又折磨,对方想要亲他,嘴唇贴掌心开始强硬地靠近。


    许颂嗅到了自己的味道,崩溃地说脏,想要秦弛去刷牙。


    秦弛停下动作,歪了歪头,在许颂的视线舔了下唇,十分不赞同地说:“颂颂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对方痴迷地朝他靠近,许颂一边推拒一边扭头,感受到秦弛的嘴唇沿着他的下颌吻了上来,呼吸急促又慌张。


    许颂像是在被秦弛一点一点刷新下限,被对方抱着又亲又弄,还要帮秦弛弄,最后身上一片狼藉,他本该感到排斥,但却十分诡异地接受了。


    下午回家,许颂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个新,他抱着家里的饭盒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看向秦弛的嘴唇,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直视秦弛嘴巴跟对方接吻了。


    秦弛感受到许颂的视线,疑惑地露温柔贴切的微笑。


    许颂匆匆挪开眼,低头没事找事做地看自己的手机。


    凌航正在商量明天去哪里吃饭。


    其实在澜城,出门除了吃火锅麻辣烫,就是烤肉自助餐。


    两人一般商量半天,最后在大众点评里评分排行里选一个顺眼的……


    许颂正准备回消息,大脑忽然跳出警戒,看向旁边目前情绪还十分稳定的男朋友,发觉自己跟凌航约好明天见面,还没告诉秦弛。


    许颂的危机感瞬间到达了顶峰,像是背着老婆在外面约女上司吃饭的丈夫一样,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却下意识感到心虚不安。


    许颂在位置上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模样受到秦弛的注意,他关心问怎么了?


    许颂看着前方的路况有些不太敢看秦弛,手指在手机壳上来回扣动,说话的声音犹豫又虚浮:“我明天可能没办法陪哥哥了……”


    “……”


    许颂感受到周遭的气氛瞬间变了,他小幅度地往身旁瞥了下,看到对方阴沉的脸色,补救似的解释:“因为我跟凌航约好了明天一块吃饭聊聊天,哥哥知道的,我跟他很久没有见面……”


    秦弛闻言体谅地点了点头,就在许颂以为此事轻飘飘揭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对方又出声了。


    秦弛说:“那就邀请他到家里吃饭好了,正好颂颂还没有邀请朋友到家里玩玩呢。”


    邀请凌航到……秦弛家?


    许颂想象了一下三个人坐在一起的画面,仿佛已经感受到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而且秦弛在的话,凌航跟他肯定没办法自在的聊天。


    许颂没有立刻答话,秦弛一言不发地直视着前方,无声地散发着幽怨不满的气息。


    许颂有些无助地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能发消息去问凌航。


    对方显然不想去秦弛家里做客,发来一大串吐槽,最后给了一个十分有安全感地解决方案:没事,那你明天带他一块出来吃饭吧。


    许颂对凌航的体谅充满了感动,抬手扯了扯一旁处在低压中的男友,在对方委屈的视线中,软声说:“我已经跟凌航说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凌航吃饭,然后再一起回家,好吗。”


    肉眼可见的,秦弛脸色满意了许多,“当然可以。”


    然而第二天上午,许颂坐在火锅店里感受到秦弛的视线从隔板后面幽怨地望过来,默默低下头。


    旁边凌航在平板上点完一堆食材,看见他低着头,抬眼扫过去,对秦弛无语地撇了撇嘴,又在简澄阳可怜地目光中毫不留情地垂下眼,带着许颂坐到对面的长椅上,背向着他们。


    许颂不知道场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进门时看到凌航身后的简澄阳被刺激得够呛。


    他微微靠到凌航身旁,即便知道有隔板将他们和秦弛简澄阳隔开,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有些无措地问简澄阳怎么在这里。


    凌航一脸难言之隐,大概地说了下自己在广场遛狗被缠上的经历,总之算得上惊悚。


    许颂记得凌航家养了三只狗,其中一只德牧护主特别凶,会咬人,他想象了下那画面默默打了个寒颤。


    凌航觉得自己其实还蛮恋爱脑的,简澄阳那天腿和手被咬得没块好肉一边哭一边求他原谅,跟神经病一样,他还诡异地很吃这一套。


    许颂跟他道歉自己和秦弛复合了没有及时告诉他,但他其实也没有去旅游,那段时间跟简澄阳纠缠在一起,凌航心里也很愧疚地跟许颂道歉。


    他们像两只蚂蚁一样头靠着头把各自的事情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遍。


    看见服务员推着车送菜过来,嘴里瞬间刹住车,两个刚高考结束的大学生预备役端正地看着对方布菜,直到对方离开,凌航才重新张口。


    “所以你打算在录取结果出来后就跟你爸妈公开?会不会太快了……”凌航其实是想说,会不会有些太冲动了,虽说现在互相很喜欢但保不准以后会出现什么差错,贸然出柜对许颂来说太吃力不讨好了。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以后在首都上学,少一点回家就好。”许颂有些温吞地解释。


    “我只是觉得。”凌航下意识朝身后瞥一眼,只能看到店里的隔板,他靠在许颂耳边说:“你们才刚复合,之前都是网恋,现在刚在一起感情都还没有稳定,直接跟你爸你妈说会不会太有压力了?”


    许颂垂着眼,沉默了好几秒,才道:“迟早要说的,我就是喜欢男生。”


    如果不说才是无形的压力吧。


    至少录取结果出来的时候,李洁和许高富的情绪正高兴,那时候把自己的性取向告诉李洁和许高富的话说不定他们的火气能够小一点。


    许颂已经做好了决定,凌航也不再多劝,想来秦弛连从首都亲手找到澜城的毅力都有,对许颂也不是随便玩玩这么简单……


    然后凌航十分认真地向许颂表示,以后没事记得从秦弛的卡里多点钱充自己小金库。


    两人的气氛十分融洽,后方的气焰却有些锋芒。


    凌航给他们点了同样的菜,然而这一桌子完全没动。


    简澄阳看着自己这位认识多年、并且通过自己的推荐找到对象的好朋友,有些咬牙切齿:“你特么真不是人,当初告诉我凌航在兰江,我请假在兰江找了一个月!结果自己在澜城找到人了也提前不说一声,亏我又是给你介绍对象又是帮你出谋划策,恩将仇报是你们秦家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吗?”


    秦弛气定神闲地端着热茶将这些罪名认下了,语气淡淡道:“最后不是告诉你了么?”


    简澄阳看见他这幅傲慢淡漠的模样就来气,“老子一个多月没回去,连期末考都没赶上,现在全挂了!”


    秦弛深表同情地摆手:“想要收获总是要付出代价。”


    简澄阳看着他,幽幽道:“如果你也没考,我还会相信这个说辞。”


    第64章 谈恋爱 “是在撒娇吗,颂颂。”……


    许颂跟凌航开开心心聚了一顿, 短暂的将自己的男朋友抛到了脑后,饭后被秦弛扣在家里的沙发上算账,好半天才放人午休。


    晚上许颂在家洗澡看到身上大片的吻痕觉得羞耻又无奈, 幸好没有露出来, 不然许颂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一边想一边穿睡衣, 平时柔软舒服的睡衣套到身上, 从胸口擦过又痒又疼。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许颂揉着湿发想, 觉得这几天跟秦弛待在一起都变得堕落了, 他以前明明很少有反应的,最近总是被秦弛抓着刺激。


    他刚吹完头发,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是李洁煮了糖水喊他出去吃。


    许颂给秦弛发完消息才收起手机出房间。


    客厅里周五放学回家的许清宝已经喝了两碗, 乐呵呵抱拳跟他打招呼祝贺:“提前恭喜二哥录取A大!”


    许颂闻言有些认真地说:“我录不上A大。”


    在许清宝的意识里考了六百分就是读首都大学的命了,什么填志愿提前批等绕绕弯弯的一概不了解, 她朝许颂挑眉, 一副少骗我了的模样道:“你就别谦虚了,我已经看过群了, 他们都说你这个成绩可以读A大。”


    许清宝看得应该是他们的家族群, 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里面。


    许颂的成绩在出分当晚就被许高富到处吆喝了还发了朋友圈, 现在别说七大姑八大爷,就连近邻远亲全都知道了。


    许祐听到消息也在群里祝贺:听说弟弟最后一次市联考只考五百二十九,没想到高考还能考到六百三,真是撞运气!


    大群里一堆亲戚也跟在他身后说许颂幸运说许颂命好。


    明明就只是一段高考的数字,他们就能从里面窥探到别人的命运了, 还真是厉害。


    而且许颂记得当年许祐凭着六百二十一分录取H大的时候, 这帮亲戚一边夸他哥聪明一边夸他哥努力。


    他承认自己愚笨,但并不喜欢别人否认他的付出,而且他的运气一直都不怎么好。


    他企图在群里发些反驳的话, 但这些人仿佛看不见似的,七嘴八舌地给他推荐专业。


    许颂想到这里心情就有些闷了,低头端过碗舀着勺子慢吞吞喝糖水,听见许清宝越说越起劲,最后大概地跟许清宝解释了下选专业和分数排名的要求。


    许清宝刚刚已经对着自己朋友吹了一波牛了,闻言怂恿许颂别选什么新闻学了,随便挑个能上A大的专业就行了,听起来多风光。


    许颂说不行,她便换了副扫兴的表情,撇嘴朝他摆了摆手将糖水喝完,趁着李洁过来前,一溜烟回房间偷偷摸摸玩手机去了。


    李洁端着糖水在许颂对面坐下,他姿势下意识僵硬了下,不自觉地往上扯了下领子,莫名有种干坏事会暴露的心虚。


    没有许清宝在一旁说话热场,许颂安安静静低头喝糖水,感应着李洁偶尔看手机偶尔搅动勺子的动作,不知怎么从一片祥和的安静里品出一丝尴尬的味道。


    从许高富住院那天起,家里就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吃饭,以前人多没发觉,原来母子两人之间的氛围这么诡异。


    因为许颂不会主动搭话也不会在吃饭的时候看手机,李洁说话他也只会干巴巴地回。


    即便许颂每次跟李洁回复完就仿佛完成了一项很不错的工作,心里非常有成就感。


    平时早上和中午就还好,因为早上李洁忙着上班急匆匆吃完就先走了,而中午许颂又以找朋友为由出门不回家,只有晚上他们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股不自在的气氛。


    明明是亲生母子,面对面坐在一起却莫名的有种生疏感,就连李洁自己都搞不明白,这种感觉出现的原因。


    她关心地询问了许颂的眼睛怎么样又问他填志愿的想法。


    许颂照着问题老老实实地回复完,就完成任务地低下头。


    在李洁的视角里看来,整个人又呆又木。


    她心里一直觉得很纳闷,明明三兄妹都是这么养,为什么就许颂看起来又瘦又闷,李洁就是这么仔细一想发现许颂比起许清宝和许祐来,还十分不挑食,做什么就吃什么,也不会像许清宝一样不满意了提意见。


    李洁撑着桌面看了会儿,直到许颂有些坐立不安了才挪开视线。


    就在许颂喝完糖水准备起来洗碗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李洁的声音,语气十分平静地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许颂手一滑差点没有抱住碗,他的脸上渐渐弥漫起心虚的红,强装镇定地去看李洁,尽力维持自然地说我没有。


    许颂这段时间频繁出门找朋友,李洁说不怀疑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说是谈恋爱了,她便觉得许颂这副一常反态的模样很合理无比。


    她看着许颂,双眼睛仿佛能洞察秋毫一般,反问:“真的没有吗?”


    李洁对许颂自带着威压的气势,令他脊背紧张地冒出了一层汗。


    见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李洁笑了一声,又道:“我看你这段时间天天出门找朋友,以前也没有这么频繁,就想着是不是谈对象了。”


    许颂僵硬地抱着碗,不知道该回什么,听见李洁又道:“就算是谈恋爱也关系,毕竟要上大学了,很正常。”


    许颂想要否认,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要跟家人坦白的,但如果让他现在就承认也怕李洁会继续追问,最后沉默得没有答话。


    好在李洁就只是随口好奇了一句而已,没有再继续聊下去了。


    如果只有许清宝好奇的猜测,许颂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就连李洁也觉得不对劲了,许颂就变得十分小心翼翼,跟秦弛说他这几天先不出门了。


    这个消息令原本春风和煦的男人脸上瞬间遍布阴霾,但无论秦弛如何诱哄许颂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令他气得牙痒痒。


    许颂说不出门,真的就在家里乖乖待了两天,第三天许高富要出院了,李洁去接许高富出院时,顺便带上了许颂去做体检,还转了钱让他自己去配副眼镜,打算把之前搁置的考驾照日程提了上来。


    许颂做完体检帮忙把许高富的生活用品一起拿上车,在住院部跟爸妈分道扬镳。


    他低头一边给秦弛发消息一边往最近的眼镜店走,刚走出医院没多远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拉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模样就被紧紧捂住了双眼。


    毫无征兆的变故令许颂原本放松的心瞬间提起,慌张又无措地去推对方靠近的胸膛,却依旧无法阻止对方贴上来的动作。


    对方急切又凶狠地咬住了许颂的唇,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迫使他仰起头,一只手环抱着他的腰将他的身体狠狠往上提,将许颂挣扎的双手死死固定他们中间无法动弹。


    对方虽然身上喷了陌生的男士香水,但许颂从唇间猛烈的舔.弄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的嘴巴无力地张着,感受到对方发疯了一样深吻,暧昧的水声中带着一丝气愤的味道。


    哥、哥哥……


    许颂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闷哼,想要说的话被掩盖在激烈的亲吻中。


    他被捂住的眼睛慌措地眨动,手指艰难地往秦弛的胸膛上爬,想要去触碰秦弛以安抚他的情绪,然而却点火一般激起了秦弛更深的欲念。


    他去抵许颂的舌尖又去划着许颂的牙齿往深处探,仿佛带着某种频率一般急促又暧昧,紧扣在许颂腰上的手力道轻柔地上下揉捏。


    密密麻麻的刺激感仿佛要把许颂的清醒的意识给掩盖了,令他下意识随着秦弛提腰的动作微微垫脚,整个人以一个反弓的姿势被秦弛亲得往后仰,后脑抵着微凉的墙壁。


    漫长、急切的亲吻连绵不断,令许颂被撑开的嘴巴开始发酸,他有些喘不上气了,眼尾渐渐洇出潮湿触碰着秦弛的滚烫的掌心。


    许颂觉得自己要这么被秦弛吃掉了,承受不及地闭着眼,大脑开始逐渐缺氧,不知道过了过久眼前的漆黑才逐渐被一片灰蒙蒙的光线代替。


    他被秦弛按住了后颈,无力地靠在秦弛的肩膀上,感受到那股潮湿的触感一点点沿着耳垂、侧颈蔓延而下,越吻越重,越吻越用力……


    不、不对。


    许颂惊慌地去护住自己的脖子,然而却晚了一步,秦弛锋利地犬牙抵在他右锁骨上狠狠咬了上去,像一直疯狗衔住了骨头一样任由许颂拍打他的脑袋依旧咬着不放。


    直到许颂发出有些崩溃地低叫,他才渐渐松开,欣赏着自己留下的印记,贴在许颂耳边轻声地说话:“这是这两天不见面的惩罚……宝宝。”


    许颂的身体因为被咬不断地颤抖着,闻言浓黑的睫毛抖动了下,一点点侧头看着背光之下,眉眼阴冷的男人。


    对方在这个角度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五官落在阴影中宛如精雕而出的雕塑,瞳孔也像蛇一样漆黑冰冷。


    许颂定定看着自己英俊的男友,平复了半晌,一股被惊吓的气愤后知后觉涌了上来,举起自己双手报复一样往秦弛身上打。


    动作又急又气。


    秦弛享受地摊开自己的身体任由许颂锤打,露出恶劣又痴迷的笑声。


    他在许颂的怒瞪中,微微歪头疑惑地挑起眉,轻声问:“是在撒娇吗,颂颂。”


    第65章 急 那很抱歉,哥哥


    明明是疑问的态度, 许颂却从秦弛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挑衅的味道。


    他气愤地抿着唇转而抬起膝盖去撞对方,仰眼看着面前暴露本性的男人,脸上写满了脾气。


    这两天秦弛没有在湖月小区门口逮到人, 深夜靠着许颂的视频和睡衣过的, 此刻面对许颂生动的表情, 几乎瞬间起反应了, 垂落在两旁的手臂不断发出亢奋的颤栗。


    许颂听到秦弛急促的呼吸声, 看见对方的脸上的皮肤开始兴奋而微微抽动, 心跳空了半拍。


    他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两步,直到后背被冰冷的墙面狠狠抵住,失去了逃跑的道路。


    果不其然下一秒, 秦弛再度亢奋地扑了上来,抱托住了他的脑袋, 表情扭曲又痴狂地贴在他的脸上, 在许颂脸上留下一道道潮湿的热吻,喉间不断地发出含糊不清喟叹:“好可爱啊……颂颂, 好可爱……”


    许颂要被亲死了, 字面意义上的意思。


    因为秦弛的亲吻的力道又重又急, 让他无法消受,但对方像薅住小动物一般抱住了他的脑袋迫使他无法躲避,只能硬生生承受着疾风骤雨般的落吻。


    秦弛疯狂的模样就仿佛是注射了被兴奋.剂发狂的动物一样,但许颂并没有做什么,心里十分无辜地遭受对方的纠缠, 嘴里只能发出无力地要求:“不要、不要这么大力, 哥哥,会留印子……”


    秦弛亲吻的动作顿了下,转而开始揪着许颂眼下那颗细小的泪痣轻嘬, 粗热的气息打得许颂睁不开眼,睫毛直颤。


    对方乐此不疲地从他的眼皮吻到右脸颊,又从右脸颊吻到鼻梁、左脸颊,以这种诡异地顺序反复地吻遍许颂的半张脸,许颂心里堆积的火气都被这温情脉脉的亲吻磨没了。


    许颂的心脏被秦弛狂热的情感填得满满的,又涨又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盖章一样的亲吻结束了,许颂还没做出反应就被秦弛托着腰单手从地面拔了起来,他下意识因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到恐惧,双手紧紧抱着秦弛的后颈,紧接着被对方架起双腿直接抱了起来。


    许颂慌乱的看着光线昏暗的巷子,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跟秦弛在这里做了什么,慌张地去扯秦弛后颈的尾发,顶着被吻得通红的脸颊低下头,余光一直注意的巷子两头,声音紧张问秦弛要做什么。


    秦弛脸上的笑意因为许颂这幅一惊一乍的模样更加浓烈,下巴亲昵地在许颂脑袋上蹭了蹭,声音轻柔地说:“回家。”


    回、回家?


    许颂自然知道秦弛说的家是北城那里,但显然他今天并不是出门玩的,手指揪着秦弛的头发,有些着急地说:“不、不行。”


    但秦弛并没有听他说话,独断地抬腿往巷子外走,许颂瞬间顾不上说话了,开始在秦弛怀里激烈地挣扎起来,然而却毫无效果。


    他在秦弛踏出巷子的那一刻羞耻地低下头埋在秦弛胸膛上,搭在秦弛脖子上的手死死揪着秦弛的尾发,大脑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路人撞见他们时的目光。


    好在秦弛的车停得不远,才没让许颂内心煎熬太久。


    许颂听到车门想也不想地着急钻了进去,连秦弛说要带他回北城也顾不上了,只想立刻将自己躲起来。


    秦弛尾随其后上车,关上车门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后座不大的位置因为秦弛的加入空间瞬间拥挤,许颂背靠在左车门上,看到秦弛朝他伸手有些惊慌地抬手捂嘴和脸,声音被捂得闷闷的,拒绝:“不亲了。”


    说是亲,许颂觉得自己像是被舔了一遍,脸颊上全身秦弛亲吻时留下的湿印。


    秦弛见状低笑了下说好,手指开始去勾许颂运动裤上的蝴蝶结,没等许颂有所反应就将那活结轻易地解开了。


    许颂这条裤子不绑绳子特别的松,平时站直走两步路就从胯骨上滑下去了。


    他惊慌失措地抓着自己的裤头,一双眼睛惊愕地望着秦弛,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在巷子被对方欺负得这么过分了,为什么对方还不满足。


    好可爱啊……


    秦弛看着许颂的神态,脑中疯狂地叫嚣这几个字,心里再次产生靠上去亲吻许颂的冲动。


    他的手指从许颂的指缝间擦过,指腹暧昧地摩挲许颂的手,脸上的表情变得委屈又可怜,祈求道:“我们两天没有见面了,颂颂,让我碰碰吧,让我碰碰吧……”


    对方的掌心隔着裤子猝不及防地揉捏了下,突如其来的动作令许颂反应不及地发出低哼,身体如同被电了一样发抖,那双清澈的眼睛被秦弛带来的刺激渐渐挂起雾气。


    秦弛真是一个恶劣的家伙。


    许颂浑身发软地躺在后座上,抽着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而后又去抽出一张新的去擦自己的脸和脖子想。


    他有些后悔自己在医院时提前给秦弛发消息了,这完全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前方开车的男人并不知道许颂心里对他的骂声,脸上挂着餍足的笑容切换了一首欢快的钢琴曲。


    许颂最终还是被秦弛掳走了。


    准确来说是许颂找了借口说他在广场偶遇到了高中同班同学,中午要跟他们一起聚餐。


    秦弛带许颂回家,就跟捕猎满载而归的猛兽一样,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许颂进门后去客卫照了下镜子,确定脸上的吻痕不是很严重后才拉下领子去查看自己的锁骨。


    果不其然那里有一块整齐的牙印。


    秦弛当时其实咬得并不疼,只是一直用牙齿磕着上面的皮肤,但那时候许颂心理上的恐慌超过生理上的触感,将锁骨上的感觉放大到了极点。


    许颂松手又去查看自己身上其他的痕迹,经过两天修养那些吻痕已经消退了些许。


    秦弛总是对他又舔又亲,让许颂有时候真的会怀疑秦弛在把他当食物养,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把他给吃了。


    他大脑有些天马行空地想道,连门口站着人也没及时发觉,转身差点被吓一跳。


    秦弛看着被掀开的一截腰干,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渐渐朝许颂靠近。


    许颂瞬间警惕了放下衣服,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我有些饿了,哥哥。”


    秦弛嗯了声揽过许颂的腰,手指顺着衣边往里探,贴在那处皮肤上旖旎地捏了下,感受掌心间的皮肤越来越紧绷。


    许颂真的怕秦弛又要闹他,缩着肩膀去推人,有些小声地请求:“我真的饿了,哥哥,肚子都要叫了。”


    “是吗?”秦弛一副担心的模样,原本搭在许颂腰上的手开始往许颂绵软的肚皮上摸,轻柔的触感像针扎一样令许颂肚子那一小块的皮肤发麻发痒。


    秦弛并着两支手指突然朝那里按压了下,许颂条件反射地弓起腰,眼睛吓得又圆又大看着秦弛。


    对方对自己做法毫无负罪感,像是真的在检查什么一样,一脸正经地下结论:“颂颂的肚子的确有些饿扁了,需要好好填饱才行。”


    但真检查假检查许颂都能感觉到,抱着肚子有些没好气瞪他。


    秦弛被逗笑了,将许颂揽到面前,低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额头,低声哄道:“现在就给颂颂做饭,想吃什么?”


    许颂很有脾气地撇了下脸,然后在对方灼热的注视中有些小声地说:“想吃水煮肉片和青椒土豆。”


    秦弛做的菜都是许颂喜欢的吃的,所以每次他都会吃很多,然后撑撑地在沙发坐着又站起来走两步缓两下,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这么重复两回就被秦弛抓过吃消食片。


    他跟秦弛一起午休睡了觉又在休闲室玩了会儿游戏,稍不留神就到下午三点了。


    秦弛见他有些不太想走,顺势从后面抱住他,掌心托着许颂的下巴抚摸,轻声道:“那就留下来吧,不回去了好不好?嗯?”


    边说秦弛边靠近许颂的耳朵,嗓音压得又低又哑,传到许颂耳边黏糊糊的。


    许颂耳尖有些热,小幅度地摇了下头,“过两天我就来陪哥哥。”


    秦弛紧紧抱着他没有松开的意图说:“像今天这样吗?”


    许颂唔了声说不是,是来跟他一起住。


    许颂没有明确说住几晚,但顶多是不会超过三晚的。


    秦弛即便心里十分不满但也接受了许颂的安排,说实话,秦弛总觉得自己在被许颂反向驯化,但偏偏许颂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个想法。


    下午秦弛先陪着许颂配了副眼镜才送他回家。


    许颂其实有些习惯朦胧的世界了,虽然很模糊但景色都能分得清,而且他还十分适应地从这片朦胧中找到了另一种美感。


    戴上新眼镜后,许颂视线忽然变得清晰,反而有种落入虚幻的感觉。


    他看着清晰的道路一点点往后倒退,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样感到犯晕。


    许颂的新眼镜是棕色的半框眼镜,戴在脸上显得整个人十分睿智。


    这是秦弛挑得镜架,材质看起来很好,但价格却比其他的镜架优惠不少,于是许颂直接采纳了秦弛的意见。


    许颂一直撑着下巴看着车窗的高楼,眼睛渐渐适应了新眼镜,看东西不再觉得晕了。


    他在小区对面下车,而后又趴在半开的车窗边缘表情有些害羞地抿出了一个笑,“哥哥,再等我一下哦,我去给哥哥拿个礼物。”


    秦弛闻言轻挑了下眉,像是玩笑又像是提议:“如果颂颂的礼物是现在陪我回去,那我将会很开心。”


    许颂本来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才对秦弛说出要给对方送礼物的话,被一调侃更加难为情,顶着有些泛红的脸颊,认真说:“那很抱歉,哥哥,我要送的不是这个。”


    他在秦弛好奇地视线下跑回小区,坐电梯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怕秦弛久等急切地拉开衣柜里面包装好的礼物盒拿起来。


    路过客厅时被李洁撞见了,他擦了下脑门上的汗紧张又急切地打了声招呼下楼。


    “去找谁呢这么急?”李洁有些纳闷道,步伐下意识朝厨房走,那边的窗户正好对着小区门口,她想看看许颂是去找谁。


    第66章 可爱 “好可爱哦,颂颂给我生了一个可……


    但李洁探头往外看并没有在小区附近看到人影, 只能看到许颂抱着东西的背影消失在小区大门死角中。


    就在她没什么兴趣地准备转身的时候,许颂的身影从死角中出来,再次出现在眼前, 朝着斑马线走过去。


    李洁视力不错, 虽然是四楼的高度, 依旧能看见许颂小跑的动作。


    她视野再往远处看去落在了那辆白色轿车上, 车面防窥玻璃令她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许颂也在此刻停在了车子副驾驶旁, 有些远的距离让李洁看不清儿子的表情, 但能看到许颂往外递东西的动作。


    她想到许颂刚才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地断定许颂应该是谈恋爱了,回家着着急急带着礼物给女朋友送下去。


    虽然李洁没有猜得完全正确, 但也猜中了一大半。


    许颂穿过车窗将礼物盒放在副驾驶上,不好意思地擦掉鼻梁上的湿汗, 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秦弛, 脸上表情生涩又羞赧:“嗯……这是补给哥哥生日的礼物……之前说过会在哥哥生日的时候很用心准备礼物的,但当时没有来得及……”


    许颂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抖动, 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像舌头跟牙齿正在打架一样, 艰难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语速非常慢:“这是我亲手做的礼物,可能不是特别的完美,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喜欢,嗯……哥哥回去之后再拆开看看吧……”


    许颂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看着秦弛, 虚虚落在副驾驶上蓝色斑点礼物包装上, 鼻尖紧张地再次冒出一层薄薄的汗。


    他说完话没有听见秦弛的声音,车内忽然一片静谧。


    许颂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难为情,干燥的嘴唇抿了起来, 脸上逐渐漫起的血色。


    直到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许颂僵僵垂着的眼皮才微微扬了一点,眼珠有些灵活地跟着转动,看到解开安全带正在朝他靠近的秦弛,心脏紧张地收紧。


    说起来很奇怪,秦弛的眼神总是让许颂觉得很有侵略性,即便是平时温柔地看过来,也会让许颂感受到一种无声的蚕食。


    但秦弛此刻看过来的目光却让许颂觉得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同样是锋利的眉眼,不含一丝杂质漆黑的瞳孔,许颂却莫名地从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感受到了柔水一般动容,那不是秦弛平时为讨好许颂而刻意伪装的温柔,而是一种真正的、不受控制所表露出来的情感。


    许颂趴在车窗边,怔怔地望秦弛,仿佛整个人溺进了对方的眼睛里。


    秦弛伸手托住了许颂的脸颊,手指轻轻地从许颂潮湿的鼻尖擦过,神情触动又柔和地低下头,说话的语调带着难以遮掩的珍重,声音很轻很轻:“怎么办呢,真的想要带颂颂回家了。”


    因为运动了一小段路许颂的脸颊很烫,心跳也很快,秦弛能感觉到许颂的脸颊在轻轻靠在掌心里,那是一种安心依靠自己的姿态。


    秦弛看见许颂听见他的话后嘴唇小幅度地轻抿了下,像忽然抖动胡须的小猫一样呆萌,那双望着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挪开,清澈的眼睛里闪着浅浅的眸光。


    “唔,礼物可以陪哥哥回家,但这个是不可能的。”许颂声音很低地说道。


    秦弛很想吻许颂,非常想,于是也这么做了。


    他不带一丝涩情的俯身吻住许颂,掌心珍惜地贴着许颂的面颊,指腹轻柔抚摸许颂的眼尾。


    许颂的耳鬓有些湿,秦弛手指在上面温柔的拨动,勾着许颂的湿发,无比想要许颂能够变小变成一只滴滴滴叫的豚鼠。


    这样一只手就可以将许颂托起来,一直将许颂放在身边。


    许颂有些干燥的嘴唇被吻得湿润也变得更加燥热了,在秦弛的嘴唇离开后羞赧地从车窗上撤开,迎着淡黄的夕阳跟软声软气跟秦弛说话:“我要回去了。”


    “哥哥,再见。”


    他朝秦弛摆了摆手,像一道轻柔的温风一样留下告别,步伐混乱地跑回了小区。


    秦弛目送他离开,而后缓缓低下头,将那个包装漂亮的盒子拿起来。


    他没有听从许颂的话带回去拆开,而后急切又小心地将蓝色彩纸拆开,一点点打开礼物盒。


    一个半开放的积木小屋展现在了秦弛的面前。


    那是一个极其熟悉的结构,客厅的颜色、沙发、茶几都带着一丝眼熟的感觉,但秦弛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细节上面,而是落在积木沙发上面的两个黏土小人身上。


    可能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人知道许颂的手巧,许颂的同学们不知道,家人也不知道,但秦弛知道。


    许颂总是对动手制作的东西格外有耐心。


    那两个黏土小人是那么的小那么的精巧,同样的黑发,一个发丝略微凌乱,一个刘海有些耷拉,同样是豆豆眼的五官,但就是能让人从中与现实的人挂上钩。


    积木是许颂自己画图在网上定制的,花了六天才到货,他不跟秦弛打视频也不出门,这两天在家一直在拼积木看着网上的视频用石塑黏土做小人,将这个亲手制作的礼物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真诚又笨拙包装起来,每一个步骤都沾满了他不善表达、羞怯的喜欢。


    许颂好少跟秦弛说喜欢和爱,不会很直白地表达爱意,害羞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反应,所以有时候面对秦弛的热切会躲闪会推拒,但那些他无法表达于口的东西却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袒露出来,这比直接的表达更要戳人心窝。


    秦弛温和地垂低头,小心翼翼地将积木从盒子里取出,举在面前与沙发上抓着双手耷拉着刘海的小人对视,眼里的爱意仿佛要流淌出来。


    他缓缓地朝小人靠近,在那颗脑袋上吻了下,很小弧度地弯着唇。


    我的宝贝.


    许颂回到家门口,亢奋紧张的情绪像是还没有缓过来,抓着门把手心跳又急又燥。


    他将脸颊贴在防盗门上降温,嘴唇上似乎还留着秦弛轻吻时的触感,有些不自觉地闭着眼,露出很浅的微笑。


    缓了还没几分钟,家里的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许颂受惊一般挺直腰,抬头与防盗门里的提着垃圾袋的李洁对上视线。


    许颂有些欢快的情绪还没收敛下去,鲜活的神情被李洁看得很彻底,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继续开第二扇门。


    她只当许颂现在害羞还不想把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他们,于是决定配合地不揭穿自己的儿子,只是有些笑着说:“刚刚出门忘记带钥匙了?”


    许颂紧张地捏着手指,闻言点头说是。


    “热傻了?也不记得打电话让我们开门么?”李洁看着他潮湿的刘海刻意调侃,看着他慌里慌张的进门。


    许颂像火烧屁股一样埋头钻进了房间里,刚躺到床上翻开手机,就看到了秦弛发过来的图片。


    是对方把他亲手做的礼物拍照发了过来。


    许颂看着照片后面的方向盘有些羞怒地想秦弛根本没有听自己的话,将礼物带回家去拆!


    他想着,看见照片里,秦弛的拇指和食指以一种捏东西动作捏在刘海小人脸上,然后点开秦弛的语音。


    “好可爱哦,颂颂给我生了一个可爱宝宝。”


    啪。


    许颂听见语音,猛地将手机盖在床上,原本消下去的热度有些卷土重来的架势。


    他在床上无处宣发地揪了几下枕头,而后才拿起烫手的手机,无视秦弛后面的几条语音,手指重重敲在上面打字。


    颂颂:哥哥怎么可以提前拆开!我明明说过让哥哥回去再看的。


    秦弛:抱歉哦颂颂,太好奇了就提前看了。


    秦弛: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秦弛:也好喜欢颂颂。


    秦弛:怎么办呐。


    秦弛真的很会说情话。


    许颂顶着高温继续忽视对方后面的话,打字道:哥哥喜欢这个礼物就好。


    秦弛知道许颂在刻意回避下面的话题,继续发来一大段腻人的话,直到将许颂逗得不再搭理他了才恢复正常。


    高考后正是考驾照的高峰期,约考的人数也是往月的翻倍。


    澜城虽然是小城市,但也接住了这波热潮,李洁加的驾校教练一直在跟她进行饥饿营销,弄得她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许颂去驾校里报名。


    说起来也很巧,这个驾校就在北城。


    练习的场地距离考驾照的科目二科目三的场地很近。


    李洁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舍近求远地选择了这个驾校,而且一对一教学更有助于许颂学车。


    李洁是希望许颂能够在一个多月内能够考完证,然后剩下的时间给准备上初三的许清宝提前预预习。


    家里出了两个“高材生”,让李洁和许高富在亲戚面前十分得意,许清宝的成绩也很好,想必以后高考估计也能考到不错的成绩。


    许颂跟驾校教练加上微信,下载了一堆软件,照着教练的意思回家先刷题,第二天信息审核通过了再刷科目一时长。


    从驾校出来,许颂着跟李洁在门口等车,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皮一跳。


    他的网恋奔现男友手里举着一碗他平时很喜欢吃的关东煮,面无表情地坐在便利店外,正毫无遮拦地注视着他们。


    与许颂对上视线,秦弛脸上冷淡的表情瞬间化开扬着唇朝他挑眉。


    许颂感觉到李洁开始朝秦弛的方向侧头,漫不经心地扫了那边一眼,许颂后颈上的毛都要炸开了,朝着另一个方向说:“妈,是那个车吗?”


    李洁闻言被转移了注意力,扭头朝右边看过去,认真看了下那辆缓慢行驶的电车车牌号,说:“不是这辆,司机还有两分钟。”


    许颂干巴巴哦了声,看见李洁保持着姿势开始低头看手机才松了口气,转头朝着远处的男人凶瞪了下。


    对方没有被震慑,反而在车来车往的路边,竖起两根手指轻轻贴在唇边,毫无羞耻心地朝他做了一个飞吻。


    第67章 无赖 秦弛怎么可以离他这么远呢。……


    网约车按时在路边停下, 李洁拉开车门回头看见一脸通红的许颂,有些纳闷地问:“很热吗?”


    许颂微微垂着头,仿佛还能从余光里感受到秦弛的存在, 瓮声瓮气地唔了声。


    李洁让他先上车又从包里取了包面巾纸递给许颂擦汗, 在关上车门后在旁边有些絮絮叨叨地跟许颂说话。


    “现在报名了驾校就好好学, 偶尔出门放松可以, 但天天出门放松容易滋生懒惰。”


    “我是希望你能争取在八月十五之前拿到驾照, 到时候给你妹补补初三的知识, 她明年也要中考了,要是能跟你哥一样考个一中,大学估计也能考个211或者985。”


    许颂取下自己的眼镜慢吞吞擦脸, 因为视线忽然模糊有些听不清楚李洁的话,只是下意识点头, 鼻尖的面巾纸散发一股甜腻的香味, 熏得他有些头晕。


    回到小区门口,许颂下车时下意识朝附近看了几眼, 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轿车。


    秦弛没有在预料中出现在身边, 许颂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他跟在李洁身后进小区, 感应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许颂若有所感地回头,原本空荡荡的路口里,秦弛正懒散地靠在车门,静静地注视着他。


    许颂心里那一点空缺又被填满了,抿着唇抬起手很小幅度地跟对方挥了挥, 然后在李洁转头看过来前走进小区大门。


    回到家, 许颂在房间里一边跟秦弛聊天一边去看教练推荐的刷题软件,认认真真刷了十几道题,除了交通基础知识, 其他的专业内容正确率不是特别高,但许颂记忆力好,把正确答案记住后,后面遇到同类题就不会再出错了。


    科目一的内容浅显易懂,题目不会绕绕弯弯,对许颂来说比背书还要轻松。


    许颂刷两下就上瘾了,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在软件里刷了上千道题,甚至还无师自通地找到了PK区,津津有味和陌生人玩抢答,将自己的等级和战绩分享给秦弛,十分有成就感地表示自己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成为宗师,甚至还进入了比拼榜的前十。


    刷题软件里的这个功能鲜少人感兴趣,位置也在页面的最后面,甚至平时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个无聊的交通知识大PK,但却是许颂无意间摸索发现的、最喜欢的功能。


    如果不是其中一天要刷学时,许颂可能已经成为比拼榜里的第一了。


    许颂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膝盖屈在床上,两条小腿在后方放松的乱晃。


    那副新眼睛在许颂鼻梁上斜斜的挂着,他有点骄傲地给秦弛计算自己跟排行榜前一位相差多少次pk胜率,然后又发现后面的人要追上自己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点开pk跟对手抢答。


    秦弛朝屏幕凑进了一些,在许颂不知不觉间又截了几张视频的画面。


    他听着游戏音效安安静静等了会儿许颂,直到发现许颂连续开了几局,已经玩入迷了,才故作不经意地清了下嗓子。


    许颂注意力集中在答题界面上,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许颂连续拿下三十积分和后一位拉开更大的距离后又看了眼自己和前一名的差别,发现还差七十五分,自己就可以赶超对方了,不由得蠢蠢欲动。


    就这停顿的间隙,许颂听到秦弛轻轻叫了自己一声,如果仔细咂摸他或许还会发现对方语气中带着一丝被冷落的委屈。


    许颂眨了眨眼睛,朝小框里看过去,发现对面的秦弛已经换了个姿势侧躺在沙发上,只系了几个扣子的睡衣随着他微微侧躺的动作宽松地散开,漏出大片坚实的胸膛,眼里充满怨念地望着他。


    许颂原本悬空在下一局按键上方的手指心虚地一缩,转而将刷题软件退了后台,重新将视频通话点开,抱着手机一副抱歉地模样跟秦弛对视。


    秦弛从许颂上扬的眼尾以及微微下抿的唇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许颂是在跟自己卖可怜。


    许颂将手机微微举高了一点,微微扬着脸,眼睛也因为需要往上看而撑得很开,自上往下的拍摄角度,会将靠近镜头的眼睛和镜框微微放大,然后通过视觉差显得脸小。


    这是许颂胡乱摸索出了角度,并且十分符合他的审美,他觉得这样拍自己会比较平时要好看,于是想要借此跟秦弛装无辜。


    不过也的确成功了。


    秦弛被许颂笨拙的手段取悦,表情缓和了许多,微微调整了一下躺姿,松散的睡衣跟着他的动作扯动,许颂的视线也不自觉被吸引,落在对方强壮的身材上。


    秦弛似乎对此毫无所觉,用手微微撑着头,说话的声音带着懒散的低哑,轻声问:“颂颂是不是忘了什么?”


    许颂听得耳朵有些痒,被这么一问短暂地懵了半秒,然后认真地思考了下,他早上和中午都有按时给秦弛发早上好和中午好,刚刚也有告诉秦弛自己在家都做了什么,午休的时候也没有忘记隔着屏幕给秦弛午安吻……


    许颂咳嗽了几下,并没有想起什么,他莫名觉得有些心虚,说话的音量都变小了问:“什么呀?哥哥。”


    秦弛耐心地看着他让他再想想,许颂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两天背进去的交通法规,真的不知道还疏漏了什么。


    他望着秦弛,这下是真的有些可怜了,手指揣在屏幕前来回拉扯:“我好像真的忘了……哥哥提醒一下吧。”


    秦弛在屏幕前低笑了一声,身体随着这道笑声微微牵动,些许发丝从眉梢耷拉了下来,看起来莫名地撩人。


    许颂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秦弛取笑了,慢吞吞举起枕头面红耳赤地将自己挡在枕头后面。


    秦弛饶有兴趣地看着屏幕里紧紧攥着枕头的手指,故意道:“颂颂明明答应过的,忘记了就可以说话不算数了吗?刚刚打视频的时候还为了跟别人答题忽略我,明明说过把我放在第一位的,颂颂总是说话不算数……”


    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难过,然而脸上却十分戏谑,但许颂用枕头挡着自己看不见,微微动了下漏出自己的眼睛。


    秦弛也适时换了一副失落的面孔。


    许颂见状觉得好内疚,他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下意识以为是很重要的事情,抱着手机微微垂着头跟秦弛道歉,并且有些认真地承诺自己以后不会再忘记了,也不再跟秦弛打视频做其他事情。


    秦弛像是被安慰到了点了点头,然后用一副体谅的姿态理直气壮地索要补偿。


    许颂跟秦弛恋爱这么久以来毫无长进,对秦弛布下圈套一跳一个准,稍稍忽悠两下就晕头转向了。


    对方说什么,即便觉得有些困难也扭扭捏捏答应了,直到最后许颂才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问秦弛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秦弛看着许颂紧张的表情,一脸认真地道:“颂颂不是说过明天会来陪我吗?但颂颂忘记告诉我出门的时间了。”


    “……”


    许颂听到最后表情渐渐垮下来,看着秦弛得逞的脸啪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秦弛的通话很快又重新打了过来,被许颂直接挂断。


    他好生气对着屏幕敲字:这根本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算我今天忘记说了没关系!刚刚答应的事情不算数。


    秦弛:这很重要颂颂,如果不提前告诉我,我就没办法按时接到颂颂了。


    许颂打字解释:我没有忘记,因为我还没告诉我妈妈明天要出门,我也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去找哥哥,所以答应的事情不算数。


    秦弛:不行,颂颂,已经答应的事情是不可以改变的。


    许颂有些忍受不了地问:你是无赖吗?


    秦弛不仅没反驳还认下了,毕竟这只是个打情骂俏的称呼,而他可以得到更大的收获。


    许颂被秦弛的厚脸皮折服了,合上手机屏幕不想再搭理对方了,起床从衣柜里翻出睡衣准备去洗澡。


    许高富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修养,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仿佛不单单是伤了腿。


    白天一整天在客厅看电视刷手机,晚上还得额外吃一顿宵夜。


    许颂刚从房间出来宵夜刚好出锅,李洁让他先别洗澡了,过来吃碗云吞。


    刚落座,坐在正中央的许高富就说话了,问:“这两天科目一学得怎么样?”


    驾校老师说知道在软件里模拟考连续三次九十分以上,参加考试就没问题了,许颂下午就已经做到了,所以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情况回答给他。


    许高富听了十分满意,拍手夸道:“那就行,考驾照本来也不难,那些要考好几次的纯属脑子笨,你跟他们肯定不一样。”


    许颂听了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低头慢吞吞地吃云吞,听见李洁问:“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去第一项考试了?”


    许颂张口还没回复,许高富已经摆手替他答了:“那还不行,时长得刷完才能约考,而刷时长每天有限制,至少得一周才能刷完吧?而且这个考试预约也得花时间吧?”


    他一副傲慢地模样向没有考过驾照的李洁解释,听起来十分有优越感,但李洁和许颂都没理会他的话。


    许颂将嘴里的云吞咽下去,小心翼翼去打探李洁的脸色,斟酌着该怎么跟李洁开口出门去找秦弛。


    他听着许高富扯东扯西的话,心不在焉地吃了大半碗,快吃完的时候才开口说自己这两天想要出去玩。


    许颂练习题都已经刷熟了,只剩下课程时长只能用手机慢慢刷。


    而且那些的网课十分无趣,界面还不能退出,许颂没办法跟秦弛聊天,大多时候都很无聊。


    许颂怕李洁觉得他出去玩影响学车,所以这两天就把题刷熟了,他大概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李洁一副很有深意地模样问他:“去找哪个朋友,凌航么?”


    许颂撒谎难得不眨眼地说是,其实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把睡裤抓成了一团。


    “只找凌航一个人玩?”李洁又追问道。


    平时李洁很少问得这么清楚,许颂闻言不由得肩膀紧绷,感受到许高富也觉得有些奇怪地看向了他们,强装镇定地说:“对呀。”


    李洁本来是想盘问许颂是不是跑到人女孩子家过夜,但又觉得许颂不是这么没分寸的孩子,而且她心里对许颂是不是谈对象了还保留着质疑的态度,最终随意点了点头说:“下周有时间让凌航来家里吃顿饭吧,不能总是你往别人家里跑。”


    许颂听到同意的意思,埋头将最后一口云吞吃了,点头含糊地说好哦。


    第二天早上八点,许颂背着自己的书包准时下楼,步伐轻松地往小区门口走。


    李洁在厨房收拾餐具,时不时地朝窗往看,只见许颂从大门死角出来,有些欢快地过了斑马线进了那辆有点眼熟的白色轿车副驾驶里。


    虽然李洁对车不熟悉也不认识车的牌子,但那辆白色车的车型格外得好认,所以上回她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她有些确定自己的儿子谈恋爱,并且猜测许颂应该是高考前就在谈了,虽说那时候是早恋但高中一毕业,早恋也就成了合理的恋爱,甚至也没有影响成绩。


    但怕就怕自己儿子是不是跑到女生家里去住,这样太败坏家里好感了,李洁转头就把话告诉了客厅里的许高富。


    这人拍着沙发闻言乐了,“许颂谈对象了?真的?”


    李洁说:“猜的,但他前段时间天天出门,不正常。”


    许高富平时不太在意家里的小孩是不是天天跑出去玩,只要晚上按时回家就行,但想到许颂上回一周都没回家,也不由得有些相信李洁的猜测。


    “那估计是谈了,还真跟清宝之前说的,闷声干大事啊哈哈哈哈。”


    儿子谈恋爱,许高富的第一反应是高兴,对许颂是不是跑到人家里住去了毫无反应,反倒还夸道:“这倒是比他哥好一点,现在快读大三了连对象都没有。”


    李洁闻言一脸荒谬地说:“好什么好,趁现在还没走远赶紧叫他回来聊聊。”


    许高富闻言不赞成道:“他胆量本来就没多少,连谈对象了都没跟我们说,你找他聊两句,他还敢谈么?而且你看他那样是敢胡来的性子么?现在谈恋爱谁不是跟对象在外面订酒店吃饭约会,待会儿我给他转点钱让他对女朋友大方得了。”


    李洁一听也有道理,说那她去转点过去吧。


    许高富上次跟人要了九万多的赔偿,没想到对方还真的会给,此刻十分大方地说他来。


    ……


    许颂下车时,忽然收到许高富转来的五千块钱,惊疑不定地靠在车门边回消息问他爸怎么了。


    爸:给你的零花钱。


    爸:赶紧收下吧!


    爸:出门的时候跟朋友玩大方点,多请请客,多给人买点东西,知道不?


    许颂头一回从许高富手里收到这么大数目的零花钱,来回确认了几次,真的确定是给自己的之后,才收下了,发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然后转头将许高富给的零花钱全部发给了凌航。


    许颂记得自己还欠凌航不少钱呢。


    许颂在靠在门边太久没动了,秦弛从驾驶座下来后绕到他身边,从身后将人抱住下巴自然地垫在许颂肩膀上问怎么了。


    许颂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秦弛的鼻尖抵在许颂的脖颈上深深吸了一口,味道淡了。


    许颂回家住了几天身上的味道全是家里常用花香沐浴露味,秦弛留下的味道已经完全被覆盖。


    他有些不满地在许颂肩膀上乱蹭,嘴唇贴在许颂侧颈上不满地厮磨。


    许颂被湿热的触感刺激地缩了下脖子,还记得这里是布满监控的地下停车场,抬手推了推秦弛的脑袋,低声提醒:“我们先回去……”


    秦弛说好,然后保持着往后拥抱许颂的动作,跟着许颂往电梯走,两人中间仿佛粘了胶水一样不可分开,导致走路姿势别扭又搞笑。


    回到楼上,许颂在前面按密码开门,秦弛就在身后抱着他,高大的身体几乎把许颂包围,然后脑袋钻在许颂脖颈间一动不动嗅着许颂的味道。


    打开门,许颂拍了拍秦弛提醒对方,刚往里面踏进了几步,身后的大门就被嘭的关上了,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翻转过来。


    身后原本乖顺的男人像是忽然发了狂一般扣住了他的腰,将他抵在了门背上,抬手摘掉了许颂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放置在一旁的玄关架子上。


    许颂对这一连串的动作一点准备都没有,甚至连手都反应不及地抬起来,视线就忽然模糊了,虚虚望着前方,只是下意识地张口说:“等等……”


    但其实秦弛并不会给一个等的机会,时隔两天再次碰到许颂,他就跟在沙漠里断了几天水突然碰到甘露的猛兽一样,对准许颂的嘴唇疯狂地吮吸。


    秦弛对每天晚上隔着屏幕跟许颂聊天根本不满足,或许网恋的时候他很喜欢这样,但现在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更加让他暴躁。


    他的舌头灵活又迅速地在许颂口腔深入,仿佛要从对方身上汲取什么,一下又一下滑过许颂的上颚,传来一阵钻心的麻意。


    许颂发不出声音,仰着头跟秦弛接吻,呼吸也异常的困难。


    他的身体被秦弛紧贴着,双手虚弱地攀附在秦弛强壮的双肩上,眼脸、耳朵脖颈渐渐挂满了鲜红的血色,睫毛剧烈地抖动着。


    秦弛吻得很凶,仿佛要把他吃进去了,扣着他腰上的手不老实地四处乱摸,从衣服下摆进去贴着后背摸到腰上,又滑过肋骨去蹭他的胸口。


    他的衣服因为秦弛的动作掀起了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甚至因为秦弛的抚摸泛起一片浅淡的薄红。


    许颂被揉得两腿直抖,手指也有些挂不住,从秦弛的肩膀上落下,胡乱地去抓秦弛的手腕,手指被对方滚烫的皮肤吓得一颤。


    他推拒地抓着秦弛的手,对方也的确听着他的话渐渐往下挪,摸到了许颂绵软的肚皮。


    许颂刚吃完早餐不久,肚子微微有些鼓起来,弯起一道很小的弧度。


    秦弛的掌心罩在上面,任由许颂怎么推都不动了,渐渐的,许颂没力气了,手指虚虚靠在秦弛手臂间,双腿也有些发软。


    他喘不上气大脑有些缺氧了。


    秦弛感觉到了,贴心地放开他的唇,去吻他通红的鼻尖、湿热的眼睛,最后对着下睫毛上细小的泪痣轻嘬。


    许颂依靠着秦弛的支持才没有因为腿软而坐到地上,他艰难地张着嘴大口喘气,就在这一刻间,秦弛原本安静靠在他肚皮上的掌心忽然按压了下。


    许颂几乎下意识发出惊呼,但因为没有力气,喉口只能发出一道浅浅的惊喘,气息打在秦弛脸上像一支浓稠的催化剂。


    他咬了下许颂的脸颊,尖牙在上面轻轻地磨,然后又靠在许颂的侧颈上,粗重灼热的呼吸打得许颂耳朵泛痒。


    “颂颂……”


    忽然,秦弛声音低哑又暗昧地唤了他一声。


    许颂的意识还有些浑浊,他胸腔激烈地起伏着,双眼迷离地看向秦弛,对上了那双沾满欲.气、漆黑的眼睛。


    他的心瞬间一个咯噔,说不清的危机感布满整个心脏,然而他整个人却楞楞地望着秦弛没有反应。


    秦弛轻轻吻了下他的眼皮,掌心托着他的脸颊与他靠着额头,像是安抚一般用鼻尖去轻蹭许颂的鼻尖,将许颂原本不安、躁动的神经一点点抚慰了,才很缓声地询问:“可以吗?颂颂。”


    许颂睁着眼虚虚望着前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慌措。


    秦弛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只手抱着他的背很轻很轻地拍抚,搭在许颂的脸颊上的手指也很轻柔地抚摸,吻着许颂唇角,声音很温和而含糊重复:“不用怕,我爱你……不用怕……”


    许颂感受着对方珍重、轻柔地嘬吻,垂落的双手渐渐地爬上了秦弛的脖子,睫毛下垂,发出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


    音量细微得仿佛听不见。


    但秦弛听到了,他原本抚摸许颂脸颊的手指都因此发出了细微的颤栗。


    秦弛慢慢抱起许颂,轻吻许颂的脸颊,轻声地去叫许颂的小名。


    许颂整个人依靠在秦弛身上,手指紧张地揪着秦弛后颈上的衣服,些许扯到秦弛的尾发。


    但两人都毫无所觉。


    许颂的心跳随着秦弛的步伐而加重,脑袋紧紧扣在秦弛的肩膀上,在听到秦弛拉开房间门,忽然声音很小声地问:“会很疼吗?”


    秦弛实话实说:“可能会有一点,但也会舒服的。”


    许颂埋在他肩膀没说话了。


    他感觉到秦弛按下了自动窗帘,打开了小夜灯,又撕开了什么。


    许颂有一天晚上在家的时候偷偷点开一些网站看过,但那些东西对许颂来说有些恶心,甚至有些恐怖,看完之后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同性恋。


    但现在许颂发觉,如果对方是秦弛的话,他的心里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许颂一开始觉得有点冷,秦弛几乎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将空调关了抱住许颂将人捂热了,才去吻许颂的脖子、肩膀、肩胛。


    许颂身上好像没有一处地方是他不喜欢的,甚至连头发丝秦弛都能从上面找到与其他人不同的美感。


    秦弛有时候甚至喜欢到想要把许颂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他们融为一体成为密不可分的存在。


    这或许是一种生理性的喜欢,秦弛说不明白,总之许颂永远都是他的。


    他去蹭许颂洇湿的眼尾,去摸许颂泛红肩头,去听许颂低微的呜咽,去感受许颂的每一次颤抖。


    终于以另一种方式,感受到了他跟许颂融为一体的感觉。


    许颂呼吸好困难,他抬起左手下意识推了一下秦弛,缓慢的动作被秦弛误解成牵手,被攥着崩溃了一阵,忽然感受到手指被冰冰凉凉的东西束缚住了。


    那股触感完全罩住了他的无名指,然后又被他的体温染热。


    许颂此刻的大脑很混沌,眼前也朦胧一片,甚至看不清秦弛的脸,只能看到模糊五官。


    秦弛怎么可以离他这么远呢。


    许颂有些没有安全感地望着对方,突然好想哭。


    但其实他前面已经流泪好久了,眼皮也肿了。


    秦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于是俯下身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和脑袋,抱歉地去吻许颂的唇角,急促的气息与声音融合,含糊不清地重复着我爱你,颂颂,宝宝。


    但许颂完全没有被安抚到,因为他的动作哭得更厉害了。


    第68章 记忆 没关系颂颂,我已经帮你准备了……


    许颂不知道自己在秦弛的怀抱里待了多久, 他将自己想象成了被海水包围的小舟。


    海水托着舟免于覆入深海,而汹涌的海浪却又仿佛要将舟颠簸得原地散架。


    许颂沉不下海底又离不开这片海面,徒劳无力地感受着滔滔不绝的海浪从身上冲刷而来。


    他陷在床褥间, 朦胧的意识其实早就已经被击溃了, 低垂的眼皮直抖, 整个人仿佛真的被海水泡过, 脸颊是湿的, 脖子是湿的, 腰腹也是湿的。


    秦弛去揉他浸湿的额发,把他抱起来亲。


    许颂下意识挺直腿,小腹微微抽动, 无力地张着唇想要说什么,喉口已经有些发不出声音了。


    秦弛的手抚上了许颂涨起的小腹, 隔着那处薄薄皮肤感受被推动的感觉, 手指微微按压了一下,许颂像是被勾住了魂魄, 猛地弓起了腰。


    他苦不堪言地偏了下头, 失神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又无助。


    秦弛低头亲昵地贴着许颂潮红的脸颊轻声地对他说:“颂颂给我生个宝宝吧……”


    许颂听不清秦弛的声音, 他的大脑被搅成了一片浆糊,眼皮耷拉着视野也很模糊。


    秦弛贴着他的耳边低声呢喃:“颂颂的宝宝……应该会是一只小豚鼠……嗯……那就生一只小豚鼠吧。”


    我不会生小豚鼠。


    许颂短暂地有了片刻的意识,十分艰难地摇了下头,幅度小得几乎感受不到,所以秦弛亲着他的耳廓将自己的臆想强加在许颂身上, 不断地向许颂描绘他怀孕后生下一只豚鼠的画面。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被颂颂吓一跳, 因为人不可能会生出一个不同物种的孩子,他们会恐惧、会惊奇……”


    许颂仿佛真的切身体会到了那种恐怖的场面,即便他生不出豚鼠, 甚至根本没有生育这个功能。


    许颂紧紧扒在秦弛身上,身体发出慌张的颤抖,明明已经意识混乱了,却又下意识寻找秦弛的保护。


    罪魁祸首扶着许颂的腰分开他的双腿,忽然抱着他从床上下来。


    许颂像一只树懒一样迎面挂在秦弛身上,酸软的双手无力地抓着秦弛的脖颈,双腿出于求生本能夹紧秦弛的腰。


    秦弛一只手撑着许颂的屁股,一只手抚摸他颤抖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样温声地安抚他:“没关系……颂颂,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和我们的豚鼠宝宝的……”


    他对许颂说着庇护的话却又让许颂频繁地陷入绝望的挣扎,反复几次,慢慢的,迟钝的许颂开始发觉秦弛才令自己身陷囹圄的来源,但此刻意识到已经晚了。


    他像被蜘蛛网罩住的蝴蝶,意识被毒素一点点侵蚀,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疲惫的眼皮渐渐闭合,最终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许颂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其实只是完完整整地睡了三个小时,前面半晕半睡的那种完全称不上休息,所以如果不是秦弛一直在摩挲他的肩膀和喉结,他可能还会继续昏睡下去。


    房间里关了小夜灯也关了窗帘,一片灰蒙蒙,许颂的记忆和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个淡淡糜乱的味道,整个人懵懵地睁着眼。


    靠着床头一直看着许颂的秦弛第一时间就发现他醒了,打开小夜灯,弯下腰抱着许颂的脑袋轻声细语地关心问他有没有觉得难受。


    许颂下意识收紧了双腿,剧烈的酸楚感随着他的意识苏醒开始自下而上地蔓延全身,仿佛霸占了他所有的神经,甚至许颂惊恐地发现自己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恐慌地扬着眼皮,用那双红肿的眼睛去看秦弛,无措地张了张嘴唇,干燥的喉口仿佛被压了一口石头难以发出声音。


    许颂哭了太久又流了很多汗,整个人太缺水了,秦弛轻柔地将他抱到自己身上心疼地给他喂热水。


    许颂仿佛在沙漠里行走了好几天没有碰过水一样,顾不上原本要说什么,低头大口大口地喝水,直到空荡荡的胃逐渐被水积满才活过来一样偏头大口呼吸。


    那些糜乱的记忆后知后觉地涌向许颂的脑海,他整个人僵愣在秦弛的怀抱里,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秦弛的掌心还在他的肚子揉了两下,许颂的身体如同应激一般抖动了下,双手下意识推开对方的手,急切的动作拉扯得许颂全身酸软发麻。


    秦弛悻悻然收回手,像是很紧张地关心问:“肚子很涨吗?中午洗澡的时候都有导出来的……”


    许颂的身上很干爽,但脑中没有秦弛帮他洗澡的记忆,他听到‘导’字全身都炸起毛,注意力下意识集中在身上火辣辣的部位。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几乎包围了许颂整个人,他惊慌地扯过被子才发现秦弛帮他洗了澡却没有帮他换上睡衣,而这个可恶的家伙却给自己穿了睡衣。


    许颂的脊背感受着秦弛身上的睡衣布料,艰难而气愤地想要将自己躲回被子里,但秦弛仿佛没有察觉出他的抵抗,托着他的腰重新将他抱了出来,下巴抵在他光滑的肩膀上轻蹭,问:“饿不饿?中午起来煮了粥。”


    许颂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开,但身体如同极速跑了几千米一样酸痛沉重,连抬起手来都显得异常费劲,只能用手指死死揪着被子用通红地眼睛瞪他,嗓子如同劈了叉一样发声艰难,导致发出的声音又哑又低:“睡、睡衣,我要穿。”


    秦弛的视线从许颂布满吻痕的上身滑过又去看许颂可怜的表情,没忍住在凑上去亲,许颂躲了下,秦弛只亲到了他的下颌。


    秦弛想要亲他的唇,追着许颂的动作继续靠近,许颂的脾气被他惹出来了,抬着酸软的手臂去推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警告:“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秦弛靠近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珠观察着许颂写满了愠气的脸色,身体稍稍往后退了几厘米,原本得寸进尺的表情适时变得收敛,赶紧起床去衣柜里给许颂取睡衣。


    身后的体温消失,许颂原本被另一道体温遮盖的脊背有些冷,他揪了几下被子在原地做成一个窝,将自己包裹在其中,刚低下头视线就被左手上一闪而过的东西吸引了。


    许颂反应有些迟钝地抬起手,借着暖黄的小夜灯去看自己的无名指,上面竟然带着一枚由蓝色小方钻嵌绕成一圈的银戒。


    那一圈钻石遇上光异常的闪耀,在他无名指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许颂刚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身上的不适中并没有发觉到手指上的异样,此刻惊讶又无措,他完全不记得这个戒指是什么时候戴到自己手上的。


    他下意识觉得这枚戒指很贵重,抬起右手想要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


    抓着睡衣回来的秦弛眼疾手快牵住了他的手,打断了许颂的动作。


    松动的戒指被秦弛重新按回了许颂的手指中,大小刚刚好,男人低下头有些珍重地吻了下许颂的手指,低声说:“这是求婚戒指,颂颂不可以取下来。”


    求、求婚?


    许颂被秦弛话砸到头脑,懵懵地抬着头看着面前的秦弛,一方面是对这求婚仪式是从什么时候进行的茫然,另一方面是对秦弛忽然跟他求婚的震惊,而且、而且他才十八岁,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甚至他们还没跟父母公开恋爱……


    许颂的大脑因为秦弛的话原地短路了,半晌无法作出反应。


    秦弛被他茫然的表情逗笑了,放下许颂僵愣的手,凑在许颂脸颊上亲了下,声音十分温柔:“颂颂忘了吗?我是上午跟颂颂求的……那时候颂颂不是感动哭了吗?还喊了老公,嗯?不记得了吗?”


    秦弛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循循善诱许颂去构建这一段回忆,然而许颂惊恐地发现他只记得秦弛抱着自己让自己羞耻地生豚鼠的片段。


    但无论是求婚还是秦弛让他生豚鼠都是令许颂感到冲击的事情,他的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趋势烧红了,整个人呆呆地扭头看着秦弛,不确定地问:“真、真的吗?”


    秦弛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说当然,然后在许颂懵圈的时候,一边亲力亲为地许颂穿上睡衣,一边认真地跟许颂策划订婚的时期。


    许颂呆呆地看着秦弛给自己扣睡衣扣子,又迟疑地说:“可、可是我不记得了……”


    秦弛系扣子的动作一顿,将脑袋靠在许颂肩膀上,有些委屈地说:“颂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穿裤子不认人吗?”


    天呐,许颂着听秦弛的话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渣男,特别是在睡完一觉之后,即便最吃亏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几乎很快地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哥哥,我、我是说,我还没有给哥哥送戒指……”


    话音刚落,那支系好扣子的手变戏法似的在许颂眼前一晃,多了一个尺寸大一圈的红钻戒指,紧接着,秦弛贴心无比的声音也从耳旁传来,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已经帮颂颂准备好了。”


    第69章 安心 这其实是个不好的习惯


    秦弛将那枚戒指放到许颂的手上, 并且期待地将自己的左手放到许颂面前,轻声地催促:“快帮我带上吧,颂颂。”


    那枚放入许颂的掌心的戒指还带着秦弛的体温。


    不知道对方刚才抓着捂了多久, 才将这枚戒指的温度染的如此滚烫, 许颂觉得自己的掌心都要被点燃了。


    他楞楞地望着自己的手, 在秦弛有些催促地轻蹭中缓慢握起那枚戒指。


    这个只有小小一圈就能将两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并且成为两个人情感象征的物品。


    许颂指腹感受着钻石坚硬的触感, 觉得这种感觉好奇妙。


    他第一次给别人戴戒指, 抓起秦弛的手时, 心里下意识感到紧绷,动作生涩地尝试着将戒指戴到秦弛的无名指中。


    也是在这一瞬间,许颂才感受到身后的男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即便对方十分游刃有余地拿出戒指让他给对方带上,即便对方呼吸和心跳听起来有些平稳, 但微微颤动的手指却掩盖不了秦弛对这一刻的紧张。


    明明是一个平静的下午, 在这个熟悉的空间里,两人却莫名的有种处身于教堂中央的郑重感, 仿佛所有的承诺和行为都在见证之下, 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真挚认真的表情。


    许颂将戒指一点点往秦弛的无名指推进, 好像也将自己一点点带到秦弛的身边,秦弛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秦弛,他们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密不可分的存在。


    戒指推到最末尾时,许颂能感觉到秦弛的指节抖动得幅度更大了, 身后的男人也激动地贴上了他的侧颈, 嘴唇亲昵地在皮肤上游走,留下一阵湿热的温度,说话的声音异常含糊:“谢谢颂颂愿意让我成为你爱人, 家人……谢谢颂颂……我的宝贝……”


    许颂被秦弛亲得很痒,他微微缩着脖子,听着秦弛旖旎的情话,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很小幅度地抬了抬肩膀跟秦弛扯开话题:“好、好了,哥哥,我的睡裤……”


    身后的秦弛发出愉悦的低笑声,胸腔的震动从许颂的脊背传来,震得他浑身发麻。


    许颂伸手想要从秦弛手里拿过内裤和睡裤,但对方并没有给他碰到的机会,抱起他的双腿开始慢条斯理地为他套上。


    许颂觉得好羞耻,扭着头不想看对方抬起他的腿套裤子的画面。


    他上半身陷在秦弛的胸膛间,发丝凌乱地耷拉在泛红的面颊上,睫毛乖顺地低垂着,像是全身心交付给秦弛的状态。


    那条短款睡裤穿到许颂身上,只堪堪遮挡到许颂半截大腿,依旧有大半大腿内侧的吻痕从睡裤中蔓延出来,痕迹太过暧昧太过涩情,几乎只是看两眼就能够将人内心的欲望勾动得按捺不住。


    秦弛忍耐地低下头在许颂的侧颊上落下一吻,而后才将许颂从床上抱起来,钳在许颂大腿上的手指因为躁动的神经发出细微的颤栗。


    许颂对如此细微的动作毫无所觉,他像一只在树干上憩息的树懒一样,浑身没力气地挂在秦弛身上,到了浴室才落地。


    刚刚躺在床上没有用力气还好,现在踩在地面上使劲支撑身体,酸痛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尾椎,许颂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了。


    他下意识脱力用膝盖抵着洗漱台,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一样微微弯着腰,全靠身后的秦弛支撑着才没有直接缩到地上。


    许颂并不否认这种事情所带来的快感,只是付出的代价有些太大了,仅仅体验了一回许颂就有些感到畏惧了,还是觉得以前那样接吻拥抱比较好。


    他心想道,感受到身后不断传来不适感,有点害怕地摸了摸屁股,帮许颂挤牙膏装漱口水的秦弛观察到了他的动作,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低头靠在他的耳边,温声道:“中午有给颂颂上过药的,不会坏。”


    许颂闻言原本搭在身后的手指猛地一缩,低头盯着灰色的洗漱池,脸和脖子一片臊热,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朝秦弛摊开手,有些小声说:“我要刷牙了。”


    秦弛低笑着想要代劳,但许颂听到他的笑声觉得更羞耻了,严词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虽然他的手的确很酸,但也没到完全无法使用的地步!


    秦弛中午起来炖的那锅瘦肉粥保温了好几个小时,里面的肉都已经煮糜烂了,米粥和肉香完美融合在一起。


    许颂只是闻到味道肚子就很饿了,窝在沙发里,转身姿势有些别扭撑着沙发靠背,下巴垫在沙发上眼巴巴等秦弛端粥过来,莫名像窝里嗷嗷待哺的幼崽。


    他早上只吃了两个烧麦就被秦弛抓走,历经一番波折,胃里除了起床时喝进去的水,空荡荡一片。


    鲜咸入味的粥入口,许颂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复苏了,闷头开始小口小口地吃,那间灰蓝色格子睡衣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显得他身形有些消瘦。


    秦弛知道睡衣之下的身体也的确十分瘦小,像是一层薄薄的皮肉包裹住了他的骨骼,抱起来有些磕人,也就脸颊显得肉一点。


    他这种状态比秦弛刚见面时好一点点,至少现在的血气比较红润。


    许颂其实有点挑食,但平时在家里没有表达出来,比如吃饭时遇到不喜欢的菜会吃少一点,遇到喜欢的菜就多吃一点,最后导致营养跟不上消耗有些发育不良。


    因为许颂大多时候都吃得少,所以吃饭的胃口很小,一遇到喜欢吃的东西就很容易吃撑。


    他跟秦弛待在一起的时候三餐总是吃很多,然后饭后再吃消食片,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将自己胃口养大了,导致在家正餐吃太少,饭后没几个小时又饿了去翻零食填饱肚子。


    这其实是个不好的习惯,但秦弛还不知道。


    许颂慢吞吞吃了两碗粥,胃吃撑了看着屏幕里的动漫开始晕碳,但秦弛抱着他时不时地去摸他的手腕和肚子,弄得许颂很痒。


    秦弛让许颂没法安安静静合上眼,许颂就靠在秦弛身上,用脑袋去顶秦弛的下巴,觉得这样很好玩。


    两人就这么幼稚玩起了碰碰车的游戏。


    许颂很喜欢窝在秦弛怀里的感觉,心里会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两人其实都没有怎么关注屏幕上的内容,严丝合缝地抱坐在一起互相传递体温。


    忽然,许颂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与秦弛的喉结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听见对方的闷哼他心一紧,伸手去捂秦弛的脖子,紧张地问:“没事吧,哥哥。”


    许颂感觉到秦弛的喉结在掌心里滚动了几下,松开手去查看,对方喉结那一块皮肤有点红,他又十分担心地去看秦弛的脸色,正好对上秦弛有些戏谑的目光。


    许颂反应迟钝地眨了下眼,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又气又无语地揪了一把秦弛的短发,没好气地睨他。


    这对秦弛没有造成任何威胁,甚至他还靠在许颂肩膀上肆无忌惮的笑。


    许颂有点生气了,抬手想要将人推开,但秦弛像是没察觉出他的脾气一般,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忽然一脸关心地问:“颂颂刚才回头是想说什么吗?”


    许颂被这么一提醒,瞬间忘记了手上的动作,大脑缓慢地回忆了下,而后一脸认真看着秦弛点头说:“对。”


    他朝秦弛摊开手,有些着急地使唤秦弛去楼上帮他取手机。


    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秦弛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将许颂的手机取下来,看着对方一本正经地打开交通学习系统,刷脸,打卡,播放视频。


    “差一点就忘了……”许颂抱着手机嘀咕道。


    他给李洁的计划是在一周的时间刷完科目一抓紧预约考试,要是漏打了时长导致约考时间往后延迟就不好了。


    许颂虚惊一场想,将打卡成功自动播放视频的手机随意放到沙发一旁。


    秦弛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莫名有种被捉弄的错觉。


    显然许颂心思单纯,并没有刻意恶搞的想法,这反而让秦弛更觉得又气又好笑,没忍住伸手去揉许颂的脸颊,在许颂有些茫然的注视下,将他白皙的皮肤上揉出一片红。


    许颂遭受突然其来的袭击,懵懵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真的好无辜。


    第70章 熟悉 那双审判的眼睛


    上午运动量对许颂来说太过超标, 他窝在秦弛怀里安安静静休息了一阵,眼皮又开始耷拉下来,最后被秦弛抱回了楼上。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


    明明睡了几个小时, 许颂反而看上去更没精神了, 他表情恹恹地张口吃秦弛喂过来的饭, 往常喜欢食物在口中忽然变得很平淡, 没吃两口就饱了。


    秦弛捂了一下他的额头又给他测体温。


    一整天还好好的人到了晚上忽然有点低烧, 秦弛的脸色有些凝重, 他抬手去扒许颂的睡裤,原本还有昏昏沉沉的许颂一脸惊恐地攥住了自己裤头,眼里写满了控诉, 语气异常荒谬地说:“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捉弄我。”


    秦弛去亲他的额头, 低声哄道:“没有, 我看看是不是有些发炎。”


    许颂手指关节泛着羞耻的淡红,蔫吧的垂着头, 声音很小地责备:“……你说过上药了。”


    的确是仔细上过消炎药了, 但没想到还是会有疏漏。


    秦弛神色难以掩盖的严肃, 心疼地揉了下许颂晕乎乎的脑袋,轻声地说:“是我不好,先让我看看严不严重,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做这种事进医院,让许颂恐慌无比, 他更加抗拒了, 用那双没精神的眼睛去瞪秦弛,最后好憋屈地瘪着嘴说:“受伤了,都怪你。”


    秦弛一边点头顺从许颂嘴里嘀嘀咕咕的骂自己发泄情绪, 一边将许颂攥在睡裤上的手取开去查看情况。


    许颂夹着腿,哆哆嗦嗦抱着枕头面靠着绵软的沙发靠背,感受到屁股嗖得一凉,羞耻地将头紧紧埋在沙发里闭着眼,整个人僵硬无比。


    耳边传来布料的摩擦声,是秦弛在弯腰查看他的屁股,感应到对方的气息打在尾椎上时,许颂的手指猛地收紧,呼吸也有些急促,嘴巴被捂在抱枕里,声音很闷地问:“严重吗?”


    秦弛盯着那块毫无异常、粉白的位置喉结微不可闻地滑动,心里腾升起一股恶劣的想法,低声说先检查一下。


    许颂不知道身后的情况,闻言只能僵僵地哦了声,下一秒浑身跟被电了剧烈地抖动了下。


    他睁着浑圆的眼睛惊愕地回头看向身后的秦弛,表情生气又可怜地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秦弛面对许颂质疑的目光,神色如常从里面收回手指,帮许颂拉上了内裤和睡裤,一副毫无私心的表情说:“刚刚检查了一下,没什么事。”可能是上午弄太久了,许颂的身体受不了。


    许颂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反而像是在说他刚才想多了,逐渐变得面红耳赤。


    他感觉身后一阵发热,也不知道是刚刚碰的还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许颂羞耻地将自己一点点,慢吞吞挪姿势窝回沙发里,用抱枕去捂自己的脸。


    秦弛洗完手回来,弯腰将自闭的许颂抱起。


    因为低烧,许颂面颊浮着一层异常的闷红,睫毛可怜地耷拉着,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头晕晕的,呼吸也很闷。


    他脑袋靠在秦弛肩膀边,有些委屈地说:“好难受,以后不做了。”


    秦弛抱歉地蹭了蹭他的头,只是说:“颂颂身体太差了。”


    许颂感受着秦弛走路带来摇晃,说话温吞地表示:“我在学校体检的时候,报告单上写着很健康。”


    秦弛专横地说:“那不准确,明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许颂想到集体体检时垫脚量身高,不吃饭量体重的同学们,心虚地吸了吸鼻子。


    “可是我现在很不舒服,明天做不了体检。”


    “那就后天。”


    秦弛将许颂放到床上,去浴室放热水准备给他洗澡。


    “可是后天我要回家了。”许颂在秦弛路过时揪着了他手里的睡衣一角,不依不饶地说。


    秦弛很轻易地从许颂手里夺回了那一小块布料,弯腰在他发热的脸颊上亲了下,不留情面地说:“那看来颂颂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不自信。”


    许颂被戳穿了,很不高兴地洗完了澡,被秦弛吹干头发,自顾自蛄蛹回被子里,头昏眼花地闭上眼准备睡觉。


    然而还没两秒又被人重新挖了出来。


    他生气地睁开一只眼睛去看秦弛,对方反而去亲了一下他令一只沉重的眼睛,低声安抚地说:“上完药再睡。”


    许颂看到秦弛手里的药膏和棉签,屁股下意识收紧,语气虚浮:“刚刚不是说没、没事……那就不上药了……”


    刚说完,屁股就被轻轻拍了一下,力道虽然很轻,但威力却很强,许颂因为那股酸痛的刺激感皱起脸,眼尾刺激出一片潮湿。


    “不上药不行。”秦弛拧开药膏去掀他的睡裤。


    或许是上午坦诚相见让许颂的接受能力变强了,他现在羞耻归羞耻,至少不会觉得很抗拒,整个人焉了吧唧地趴躺在床上,偶尔因为上药的刺激身体抽搐。


    秦弛虽然很想坏心眼地捉弄许颂,但对方的精神实在太差了。轻轻给许颂上完药,秦弛抱着许颂疼惜地亲吻他的脸颊,声音含糊而低哑地说对不起。


    许颂快睡着了,觉得好吵,有些大胆地去捂秦弛的脸,秦弛安静了几秒,吻了吻他的掌心,最后轻轻地将他重新放回被窝里。


    好在许颂的低烧只是身体素质太差对上午剧烈运动后知后觉的反噬,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没事了,只剩下身体使用过量的腰酸背痛。


    许颂胃口很好的吃完了早餐,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新闻时,秦弛在旁边贴心地帮他按腰捏腿。


    许颂发现秦弛不仅做饭很厉害,按摩的技术也是一流,捏在小腿上力道时轻时重,将那一片的脉络揉得又热又麻,总之好舒服,所以他很自觉地在秦弛从右小腿按到大腿后将另一条腿挪到秦弛面前。


    许颂的小腿很瘦,仿佛秦弛一只手就能圈住,拇指压着那层薄薄的皮肉揉下去就能碰到许颂的腿骨,顺着往上揉到大腿这种瘦才得到一丝缓解。


    许颂皮肤白很显印子,两条腿全是秦弛按摩时留下的红色指印,仿佛覆盖了一块巨大的玫红花纹淹没在充满吻痕的腿根下,稍稍看多几眼便让人心猿意马。


    新闻放完了,许颂此刻正在抓着手机跟凌航聊天。


    他还记得答应李洁他们下周邀请对方来家里做客的事情,此刻正认真的跟凌航窜口供。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大腿跟有些痒,像是被一把刷子刷了上来,疑惑地抬起眼,紧接着便看见秦弛抱着他的大腿,低头贴在了他的腿根上。


    许颂瞬间感觉到了危机感,天也不聊了,双手撑着沙发去抽自己的大腿,但他力气太小了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腿从秦弛的手上解救出来,直直感觉到对方湿软的嘴唇吻在了他的腿根上,小腿肚条件反射的打颤。


    他感觉到秦弛有些激烈地贴着他的腿往上走,赶紧坐起来用双手去推秦弛的头,与对方漆黑的眼睛对视,带着不满地指控:“不是说好帮我按摩吗?”


    秦弛被许颂推着扬着头,下巴依旧不舍地贴在许颂腿上,无辜地说:“这是按摩的报酬,颂颂。”


    许颂闻言心里自动跳出无赖两个字,他脸上写满了荒谬和无语,抬手使劲去拔自己的腿,说:“那我不按了。”


    秦弛被许颂的小表情逗笑了,松开许颂的腿起身去亲他的脸。


    许颂赶紧抱着脸不让秦弛靠近,“不让你亲。”


    秦弛去摸他的腰,他也赶紧去推对方的手,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也不让摸。


    秦弛要被可爱死了,最后扣着许颂的手指在沙发上将人吻得喘不上气。


    许颂休息了一天还按了摩,身体的不适感消失了许多,除了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


    秦弛说要跟他做体检,就真的预约了私立医院。


    这天早上无视许颂的抵抗,三两下给人给套上衣服,因为有些项目要空腹,两人没吃早餐就出门,许颂整个人都蔫蔫的。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重,两人带着口罩都能闻到味道,许颂做完基本检查又去抽了血。


    他有点体虚,刚抽完血就有些没力气,但还要照彩超,秦弛在休息区抱着他缓神,看着许颂眼皮苍白的肤色,隔着口罩亲了下他的侧脸,低声哄道:“做完下一个就吃早餐。”


    医院里时不时人来人往,许颂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秦弛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好哦。


    许颂这种情况秦弛不用等结果也能猜得到他有点低血糖,用纸巾给他擦虚汗。


    做完彩超许颂是真的要犯低血糖了口罩之下的嘴唇很苍白,刚走出科室就被秦弛扒开口罩喂了一口甜腻的奶糖。


    许颂跟汲取到水分的枯植一样十分缓慢恢复精神,迟钝的知觉也在逐渐复原,他感觉到秦弛抱他抱得很紧,低声问他:“不是说很健康的吗?”


    对方说话的语气很轻,不像是质问,反而像是一种无奈的心疼。


    许颂嘴里含着糖,默默地缩了下脸颊,含糊地说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秦弛托着他的脸颊又往他嘴里喂了一颗糖,认真地注视着许颂,“颂颂应该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许颂其实不太理解爱护的标准,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也会发育不良,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运动,但他很经常散步,身体素质应该也不会很差才对,可又很经常被别人传染感冒。


    这么一想,许颂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的确是有一点点不健康,但和大部分人比起来,这算得上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许颂的眼里好茫然,秦弛揉着许颂的后颈也不强求,以后有他来把控许颂的身体状况就好了。


    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中午在附近餐厅吃的饭,许颂有点儿不太喜欢,逮着几道菜慢吞吞地吃,最后压根没吃多少。


    秦弛知道他饿了嘴里也不说,带着直接拐到上次城市广场附近的那家甜品店买舒芙蕾。


    许颂遇上这些喜欢吃的东西胃口立马就回来了。


    秦弛看着他满心欢喜地打开包装盒先把顶上的蓝莓一口吃了,然后一勺一勺往嘴里塞,偶尔挖一勺十分认真地扬着脸递给自己,忽然问:“平时在家都吃了什么?”


    许颂挖蛋糕的动作一顿,大概地回忆了下。


    家里平时吃得都很固定,一锅汤,一道清炒蔬菜一道混炒蔬菜,剩下的蒸鱼和糖醋排骨炒牛肉等等几乎是混着上,到了周末许清宝回来还会多一道椒盐虾和竹丝鸡。


    许颂不怎么喜欢吃鱼,也不怎么吃糖醋排骨,蔬菜也不喜欢吃胡萝卜娃娃菜,但是他在家即便觉得不喜欢都会少少的吃一点。


    因为李洁和许高富老是指着许清宝和许祐骂挑食,他不想被说。


    他们挑食得到了李洁和许高富的谴责和想要的菜单,许颂不挑食得到了不喜欢的食物和他们的夸奖,所以许颂既觉得难受又觉得这样也不亏。


    但他的心理很奇怪。他偶尔会在李洁和许高富面前小小的暴露出自己不喜欢吃这样东西,暴露的方式就是吃得少一点,这样即表达了他不喜欢吃也表达了他虽然不喜欢但不挑食的优良作风,是许颂笨拙又别扭表达自己想法的手段。


    但因为这样的表达太过于细微,所以李洁和许高富并没有发觉异常,许颂也习惯了这么小心翼翼地挑食。


    所以本质上,许颂是承认自己这么做的手段是属于挑食,因为对不喜欢的食物无论再怎么忍耐他也咽不下去太多。


    许颂只是对秦弛报了下家里经常吃的几道菜,秦弛就已经洞察秋毫,看着许颂咀嚼的脸颊,捏住他的脸不让他动。


    “在家不挑食?”


    许颂虚虚地从秦弛身上挪开,含糊地说没有。


    秦弛想到许颂中午挑食的方式,气笑了,将许颂虚浮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眼里带着严峻看他,很直接问:“在家吃完饭饿了都吃什么?”


    许颂看着秦弛的眼睛,喉咙咕咚一声将嘴里的蛋糕咽下去,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有呀。”


    秦弛依旧那副明察秋毫的模样,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穿许颂心里的想法一般,让许颂心里打鼓。


    秦弛捏住他的脸不让吃蛋糕,许颂坚持了半分钟就说实话了,“吃、吃了饼干和面包薯片。”


    那些饼干都是年货剩下的,因为味道不怎么符合许清宝的口味一直在储物间放着,面包薯片是李洁平时从超市带回来的临期食品。


    后面的解释许颂没有实话实说,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注视着自己的男朋友,好怕惹对方生气,所以很小声地补充:“我很少吃的。”


    只要人不放在眼皮底下就过的不好。


    秦弛看着他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压在心里的气闷压根没地方使。


    秦弛觉得自己的脾气被许颂磨平了许多,明明气得不行,最后还是松开许颂的脸颊,提着许颂的后颈,咬着牙十分无奈地说:“这个习惯不好。”


    许颂十分赞同地点头表示自己下次不挑食了,然后在心里抵抗地说偷偷吃秦弛也不知道。


    刚说完,许颂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懵懵地咬着蛋糕叉子跟秦弛对视,发现自己被对方捏着后颈按在了原地。


    秦弛对他说不对。


    许颂愚笨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说:“什么不对……”


    “颂颂可以挑食,不喜欢吃什么就告诉他们……”秦弛停顿了下又改口,“不喜欢吃就不吃了,我给颂颂做。”


    许颂十分缓慢地眨着眼睛消化秦弛的意思,发觉秦弛是想要亲手做饭送给他吃,许颂难以想象这样会多麻烦,赶紧摇头拒绝:“……我不喜欢吃,跟他们说就是了,不用这样。”


    秦弛说可以,许颂还没放松几秒就听清对方又说:“那颂颂每天吃什么都要拍照发给我看。”


    秦弛的意思意味着他不能只是口头哄哄而已,而是要真的在家里把自己的口味告诉李洁和许高富。


    虽然只是沟通的事情却让许颂倍感压力,但许颂不想秦弛总是因为他做那么多事情。


    许颂边吃边想道。


    他们刚刚从甜品店出来时,没有往回停车场的方向走,而是亲昵的抵着肩膀一边说话一边往江边走。


    刚刚在跟秦弛聊天许颂还没有发觉,现在注意力放到路上,他才发现今天的人流量比往常要多,明明是工作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许颂时不时感受到迎面而来打探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想。


    他抱着快吃完的蛋糕一点点推秦弛的肩膀上,空闲的手很小幅度地抓了一下秦弛时袖子,很低声说:“哥哥,要不回去吧,感觉好多人。”


    秦弛闻言微微侧头和一个路人对上视线,对方看着秦弛漆黑一片的瞳孔莫名心里发凉,扭头大步地与他们路过。


    他看着许颂抓着叉子躲在自己肩膀旁有些别扭的小表情,顺势牵住了许颂靠近的手低声说好。


    许颂因为秦弛的动作跟不好意思了,手指微微蜷缩了下,紧接着被秦弛握得更紧。


    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感受到秦弛炽热的体温从掌心间传递而来,觉得自己被秦弛的体温感染了,变得好热。


    他们牵着手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刚才的甜品店门口,等待红绿灯回对面生活超市的停车场。


    许颂的蛋糕快吃完了,还剩最后一小块。


    他肚子有点撑了吃不下,于是用叉着送到秦弛面前,圆圆的眼睛很真诚地看着秦弛:“我吃不下了,哥哥吃吧。”


    秦弛很喜欢这种为许颂收拾残局的感觉,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旁若无人地张口示意许颂自己将蛋糕喂过来。


    在有些热闹的地方喂秦弛吃东西对许颂来说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他脸上不自觉弥漫起一层淡淡的血色,最后在秦弛神情的注视下垫脚将那块蛋糕放到秦弛口中,然后自顾自带着空包装盒落荒而逃一样去扔垃圾。


    然而刚侧身许颂就迎面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本应该是学生上学的工作日,许清宝却穿着私服,双手抱着胸,一脸抓奸的姿态看着他。


    许颂原本放松的心脏在这一瞬间猛地紧缩,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身旁嘈杂的人声如同潮水般从耳边褪去,只剩下自己妹妹那双审判的眼睛。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附近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许清宝肯定看到自己和秦弛刚才做了什么。


    许颂甚至从许清宝意味深长的表情里看到那股熟悉的、狡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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