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曼娅警督有所反应,特雷文就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怎么可能,他们还没排查死者的人物关系呢!
“死因是静脉空气栓塞,做出这个‘杀人’举动的凶手,正是这位吸-毒-者——罗克本人。”
白马探不紧不慢的分析道:“罗克既是吸-毒者,又是贩-毒者。至于用石头砸了罗克的人,他是行凶者,却不是杀害罗克的凶手,我暂时以A来称呼他,重现场景很容易……”
罗克满身酒气的从酒吧出来,在路上被A跟踪,A乘其不备一石头砸向了罗克的后脑勺,不过A没有检查罗克是不是真的死亡,而是直接离开了现场。
罗克被一石头砸晕了,但还没死。过了一会,他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继续走,可就在走到巷子深处时,罗克的毒-瘾犯了,他先是抓破了自己的脸,然后慌张又混乱的用注射器往静脉注射heroin——针管上提取出了罗克的血迹——不过很遗憾,这个针管里并没有heroin,而此时的罗克已经丧失了思维能力,分不清状况了罗克又尝试了数次、数十次……
“……你为何要这么做呢?”白马探轻喃道。
特雷文只感到匪夷所思:“他就这么把自己……杀死了?”
白马探收回那抹惆怅,一摊手:“是的,事实就是如此。”
“谋杀的可能呢?犯人用针管往罗克的静脉注射了大量的空气,随后把针管带离现场……”
鉴识科的警员出来解惑:“凶器上只有罗克先生的指纹,针管没有被擦拭过——就算有人戴着手套碰过针管,也会留下痕迹——针孔比对结果与罗克先生持有的某只针管一致,凶器就是容量为10ml的那支针管。”
这两项证据直接推翻了他杀的可能。
“白马,那、你刚才说的‘A’?”
“这条巷子出口正对面的路灯上有监控,巷子终点的Max酒吧门口也有监控。死者的身上有酒味,说明他是从酒吧出来的,只要把那段时间经过巷子的人找出来,总会有所收获。”
警员们很快行动了起来,不一会,“A”就被找到了。
“爱贝拉,死者罗克的女友。”介绍嫌疑人的警员摸了摸鼻子。
真的是A啊……
这位画着深色眼影的女人抱着双臂,大方的承认是她“杀”了罗克。
她在犯案后根本就没打算逃走,而是继续回到了酒吧跳舞狂欢。
“这药-贩-子该死,让我的弟弟染上毒-瘾……弟弟借了高-利-贷,最后实在还不上债务,跳河自-杀了……”
勘察人员也在巷子的中央找到了沾有血迹的石头,正在提取上面的线索。
特雷文警长问:“你用那块石头砸了罗克吗?”
“没错。”
“他当时是什么状态?”
“啊?就倒在地上,死了啊。”
爱贝拉对男友的逝去没有任何伤痛,她抠弄着自己的美甲,忽然看向默不作声的第一发现者。
劳伦自从听到这起案件和毒-品扯上了联系,就缩到光熙旁边当一个小龙虾,一句话也不说了。
“对了,罗克最喜欢的,就是去酒吧‘制造’猎物了。他会趁着大家在舞池跳舞,把heroin注射到他们的体内,诱使他们染上毒-瘾,再主动上前去贩卖。这位高高的美女,我今晚看到你中招了哦。”
“!!”劳伦脸色煞白。
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复-吸…她都跑到英国来了,一举断了购买渠道,怎么还……
警员们还没说什么,一抹褐色的身影飞速跑到两位“高高的美女”面前:
“古井,你被打了heroin?”
白马探罕见的外露了情绪,满脸焦急。
他好不容易遇到的推理同好……
劳伦和光熙是模特,穿鞋后足有180+,这个身高,即使在欧美,也是非常高挑了。
白马探下意识的把爱贝拉口中“高高的美女”当成了光熙。
光熙:“……”
在猎鹿帽的眼里,她是劳伦的同伴,两人一起去了酒吧玩……嗯,思路没问题。
加上光熙没被警员询问过基本情况,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两小时前刚落地伦敦的。
初次被注射heroin的人,大多会有非常不适的排斥反应,但在两三次之后成了瘾,他们就会沉迷其中的过程。
然而光熙没有第一次,劳伦也不是第一次。
爱贝拉:“不是眼罩女,是另一个。”
闻言,白马探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到年轻侦探全部反应的劳伦:“……”这小子真讨厌!
曼娅警督问起了最重要的事。
来源。
根据爱贝拉的说法,她是故意接近罗克的,本想自己搜集证据告发罗克。但今晚在舞池里,嗨过头的罗克居然想给爱贝拉注射heroin,爱贝拉一气之下给罗克灌醉,打发他离开后,又越想越气,便追上去捧起个石头就往罗克的脑袋砸过去了。
“具体是谁我不知道,罗克不让我碰他的手机,里面应该有很多顾客和他的上家吧。我听到过一次他打‘进货电话’,而他称呼对方为——巴兰德……”
“……”
光熙的手伸进兜里,摸上烟盒的封口。
罗克是爱尔兰人,爱尔兰人的说话语速很快,最后一个音又喜欢压得很重。
巴兰德。
Brande……
是白兰地的荷文。
很巧的是,组织有个在三角区完犊子的成员,就叫白兰地。
而要问光熙这个初入组织的新人,为何会知道白兰地……
三个月前,她作为猎人仸若斯,接过一个单。
具体过程不细说了,总之结果是:
光熙在芒塞,把巴兰德十几吨的货给炸了。
……
现场调查结束后,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不少加班的警员们都打起了哈欠。
白马探迅速从备忘录复制出一篇邮件,把时间和几个关键信息改了改就发给朋友,对鸽了他们表示歉意,并做出下次请客的补偿。
劳伦去了医院——身为被注射heroin的受害者,需要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警署也没强留光熙现在就把笔录做好,因此光熙留下联系方式后,就打算离开。
凌晨四点,警署门口是打不到出租车的,正当光熙想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叫车时,发现自己的手机罢工了。
“怎么了?”
“手机没电了。”
“我帮你叫车吧。”白马探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出租车公司的联系号码。
这么晚了,白马探没想打扰自己的管家婆婆。
光熙没拒绝他的好意。
白马探点开邮箱的通讯录:“对了古井,你的邮箱是什么?我存一下。”
难得遇到的侦探小伙伴——白马自认为——可不能放走了。
从未自称过侦探的光熙:“……”
“mail,是邮箱?”
古井之前也有使用邮箱的习惯,不过来到美国后就用的少了。
白马探道:“是啊,有些国际通讯公司会隔断其他用户,只有选择同一个国际公司的双方才能互发短信。为了避免信息接受不及时,我用邮箱比较多。”
在日本,这种现象尤为严重,国内的各大通讯运营商全都不互通,而且短信是按条计费、还有字数限制,价格非常贵。所以日本人大多都发邮件,不使用短信。
“我不记得我的邮箱号了,你可以先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
光熙报了自己日常机的号码,又道:“我开了全球通,这个号码在大多数国家地区都能使用。”
白马探的手指飞速滑动,又复制了一块文本:“我把邮箱用短信的形式发给你了,在伦敦遇到案件记得找我。”
光熙:“……”
“古井,你还记得吗,警员在罗克身上找到了一条打结的短绳。”
他们还在警署门口等车,光熙避不开这场谈话。
她点了一个头。
“绳长34.6厘米,有6个结,间距都不一致。”白马探摆正自己的猎鹿帽,“你觉得是什么?”
“……暗号。”
想起朗姆让她看的从古至今的各种暗号大全,光熙只觉得眼眶里的恶魔开关在吃她的脑子。
……她并不擅长解暗号。
“说起绳子的暗号,就只有水手结了,但罗克身手的绳子系法并不是水手结,到底是……”
“古希腊有一种艾尼亚斯绳结,想要解开谜底,就得找到特质尺。”这题她会*。
自己制作画有26个刻度的尺子,刻度自定,A到Z的每个字母间隔不一致也可以。把绳子的头部对准特质尺的A,在想要表达的字母对准的绳位上打一个结,再把第一个结拉到A的位置,在第二个字母对准的绳位上打出第二个结,以此类推……
“没有特质尺就别想解开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字母有6个。”
“六个字母,会是给罗克提供毒-品的上家名字吗?布兰德……罗克知道他的名字,没必要把名字做成暗号。所以果然是…交货的地名吧。而英国六个字母的地名,不算多但也不会少啊……”
“这种尺子一定是私人制作的,罗克身上没有尺子吗?”
“没有啊、”有尺子的话警员肯定能搜出来。
难不成是放在住处了?
光熙提醒道:“换个角度,罗克随身携带、‘画有刻度’又不会让人起疑的物品。”
“!!”
白马探灵光一闪。
“是注射器!”
想通了的白马探连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直接转身跑回了警署。
光熙没追进去,她淡然的在警署门口等了几分钟,白马探叫的出租车来了。
她打开车门上车。
出租车驶离警署后,光熙掏出超长待机的组织用手机。
她先向贝尔摩德询问了酒店的地址,又给那一位汇报了刚才的情况。
希望她今晚的好奇行为能让朗姆满意。
……
凌晨五点,从前台取出贝尔摩德预留的房卡,光熙乘上电梯。
出了电梯后,光熙一眼就将电梯厅和走廊的监控布局了然于心。
“咚咚、扑通”,“砰哒、啪!”
木制品相撞的声音,皮肉大力接触的声音,还有划过空气的“呼啦”声,简直就像……
越靠近房间门口,这奇怪的声响就越明显。
“……”
嘀——
光熙刷卡进入房间。
只见金发女人和银发女人缠斗在一起,身上的衣物比分别时狼狈了不少。
普拉米亚右手的包扎散开了,手腕折出了异常的角度,贝尔摩德的腹部渗出丝丝血痕,脸上还要挂着强撑的笑。
好在她们刚下飞机,身上没有枪支和刀械,下手不算太狠。
听见开门的声音,两双蓝眼睛不约而同地回望过来。
六目相对,三人无言。
“……”
“嗒。”
光熙平静地关上了门。
一目了然,两个chris打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