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5

    第51章 创业 吃我是会主动洗干净的

    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 许半闲大概是前世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大好事,才换得知己主动来相逢。

    他看着跪在床边给他讲创业企划的周庭知,心中柔情化成一摊蜜水。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若是人生得一周庭知, 叫他再躺七天也无妨。

    那天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畅想未来创业方向。

    为了许半闲的一句话, 周庭知熬了一个星期做出来一套复杂的创业方案, 说是两个人的创业,其实是为许半闲量身打造。

    许半闲趁他趴在书桌上休息的时候, 偷偷看过, 里面对极限运动的了解非常深入,不像是临时抱佛脚。

    他喜欢极限运动,从前也想过让爱好变现, 但他只有这个想法,具体的无从下手。

    “我还是想做极限运动相关。”他说了这么一句,周庭知就懂了,将他的一句话扩展成了一本完善的企划书。

    整个企划书不仅有现阶段的初期项目设想, 还有后续的中长期发展规划。

    在周庭知的规划里, 他们可以先做一家投资小的体育用品器械公司,依靠许半闲这些年参加比赛积累下的人脉打通市场。

    接下来开发商业体育场馆、游泳馆、羽毛球馆、壁球馆等。统一运营管理, 集成组合为体育度假村。

    长期目标是与全国各大体育场馆、俱乐部战略合作,做国际赛事的运营管理工作, 走一条与许氏截然不同的路。

    “我想让你有不桎梏于他人的底气。”周庭知如是说。

    对于周庭知的企划大方向, 许半闲豁然开朗,这条路这么走虽然累,但是稳扎稳打。

    可是,他有一点顾虑。

    “那么你呢?”

    整个企划都是围绕许半闲来开展的, 他从没提过自己想做什么,一切都在为许半闲服务。

    “我给你做职业经理人,给你做投资人。”周庭知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忽得想起来什么,眉眼弯弯笑了。

    “我给你做顶梁柱、压舱石、定盘星。”

    许半闲也跟着笑了,这是他当初跟James保证时的说辞,没想到被周庭知记得牢固,现在拿出来揶揄自己。

    “周庭知,谢谢你。”许半闲倾身亲吻爱人的唇角,“但是我不想束缚你,你有你自己的梦想和方向,没有必要为我牺牲。”

    许半闲知道的,周庭知一直看好造船业,私下小试牛刀投资过几个造船厂。他是一个有抱负有野心的人,从没有甘心在许氏做别人的枪。

    “谢谢你的方案,给我很多启发。但是,周庭知,你可以对我保留一些期待,我想自己试试。”

    在许氏的许半闲,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面子足够,内里不行。他离开许氏是为了让自己成长,而不是离开许氏转而依靠周庭知。

    如果这样,那么他的离开毫无价值。

    担心周庭知感到失落,许半闲激励道,“你要好好做自己的事业,给我兜底,做我的定心丸,若是跟我风险共担,那么我创业失败,谁来养我啊。”

    在23岁的尾巴,许半闲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周庭知和许志程的约定本来就是7年,只是一场车祸,和许半闲创业意识的觉醒,成了他辞职计划提前的契机。

    周庭知在家休息期间,与公司人事做了工作的交接。

    而许半闲神神秘秘,时常在外出留他独守空房,即便在家,也是在书房一待就是一天。

    周庭知欣喜,忙碌起来的许半闲充满了生命力。但也苦闷,每天只有睡前温存的半小时,有时周庭知想跟他说说话,还没说几句,许半闲就睡着了。

    许半闲最近的日子非常充实,他根据周庭知的创业方案,将自己的设想落实到了书面上。

    既然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从投资小规模小的器材制造入手固然稳妥,但他并不想涉足制造业。既然有了目标,就单刀直入,不搞曲线救国那套。

    他看上了许志程手里的一块地,就是古县城遗址边上许氏准备做度假村的那个山头。

    许志程为人做事非常严格,生意是生意,亲情是亲情,可以给你钱花,但不给你钱乱投资。这也是许家不出败家子的原因。

    要想拿到许氏的地,他必须递一份完美的商业策划书。所以这一个月,他呕心沥血,做了极限运动主题公园的商业策划。

    好在有周庭知的珠玉在前,他按照原版的企划格式进行完善,节省了不少时间,还找了许满川给他提意见,好的不听,只听不好的。

    然后拿着这份策划回家跟许志程软磨硬泡,终于得到了老爷子的首肯,从他手里抠出来一块30万平方米的地。

    他匆匆忙忙赶回家,将企划书拍在周庭知面前,“请周总指教。”

    话说得谦虚,神情却是洋洋得意。

    周庭知随便一翻,便被镇住了,方案非常详细,连带着设计初稿都有,所有他能想到的问题,在方案里都有完善补充。

    这也是新手的优势,事无巨细通通落实在书面上,繁琐复杂,但一目了然。

    如果有人拿着这个方案请他来投资,他是愿意投的。

    更让他诧异的是,许半闲天天哭穷,连房子都是借了许满川的钱买的,但是这个公园占地面积却有30万平方米。光是这块地就值将近30个亿。

    他吃惊地问,“这块地怎么来的?”

    “跟我爸要的。”

    许半闲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水果,美滋滋的。

    一棵草莓入腹,许半闲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在家里吃水果从来不用自己挑拣,周庭知会把草莓叶子、樱桃梗都摘掉,留下最红最甜的给他。

    “老许总肯给?”这块地有81万平方米,一直空着,是许氏集团准备做古县城度假山庄的,这个项目在集团内立项还是经的周庭知的手。

    “开始不肯啊。”许半闲又叼起了一块桃子塞进嘴里,“我在家里求了他好几天。”

    许半闲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他能去低声下气地求人?

    “你怎么求的?”他追问。

    “我烧了他六棵发财树。”

    “就这些?”真的吗?他不信。

    “还砸了他三座招财金蟾。”许半闲含着颗樱桃含含糊糊地说,语气颇为得意。

    最高端的商战往往用的做低端的手段,周庭知已经开始心疼老许总了,年近四十得了这个好大儿,年近六十还要体验一把家有败家儿,真是好丰富的人生阅历。

    不过这些他都没干说,不然今晚怕是只能睡书房了。

    他仔仔细细地翻阅那本策划书,除了土地是许氏集团的,地勘、初设、施工、营销,也都用了许氏的。

    “怎么想通的?”周庭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许半闲一头雾水。

    “不是说要独立,不想跟许家的生意有纠葛吗?”周庭知补充道。

    “哦。”许半闲眼睛晶亮,掰着手指给他算账,“我又不傻,干嘛没苦硬吃。自己家的公司便宜啊,而且信得过。”

    “我又没白要他的,算老许入股了。”他挪挪屁股,往周庭知旁边凑凑,悄声说,“我跟老许说了,管理权在我手里,他不参与决策。赔了算他眼光不好。”

    他神神秘秘地呵呵笑,“你猜我爸说什么?”

    “我爸说他投资的公司就没有亏钱的。哈哈,你说他是不是在夸我?”

    许半闲笑得满面春风,自信的样子当真神采飞扬,让周庭知离不开眼睛。

    “那算我一份好不好?”周庭知倾身上来,将他还在臂弯里。

    许半闲的嘴里还有一块鲜脆的黄桃,他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警觉地向后撤退,被抵在沙发上。“唔”

    周庭知终究是没有抵御住桃子的鲜美,追逐上来,闯进去咬他个措手不及。

    “算我技术入股一份。”他的手不老实地游弋在许半闲后腰,涎皮涎脸地勾人,“我技术很好的。”

    往事历历在目,许半闲打了一个哆嗦,逃避道,“我明天还有事,不行。”

    周庭知大概是吃透了他的性子,嗲声嗲气地讨好,“老公,这个月我认真进行了学习,一定不会让你疼的。”

    许半闲哪受得了这样子的撒娇,况且周庭知还一直咬他唇,舔他的上颚。

    这一个月来他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儿欲1望也被勾起来了,精神一动摇,身体就没那么僵硬了。

    周庭知乘胜追击,将草莓塞入口中,渡进他的嘴里。

    草莓的香甜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带着周庭知的味道。

    魅惑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吃草莓是没叶子的,吃樱桃是没梗的,桃子是切块的,小闲,你反思一下,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草莓在推拒中破碎,红色的汁水沿着周庭知的唇角流淌,延伸到麦色的脖颈,顺着隆起的锁骨隐没入衣领之中。

    香饵之下,必有死鱼。香吻之下,定力不佳的许半闲大概也会溺死在周庭知布下的魅海之中。

    他扬起脖颈,将脆弱的喉结暴露出来,粗声粗气地回应,“吃我是会主动洗干净的。”

    于是,当晚,许半闲被吃了个干净。

    第52章 干架 他就是因为我不让干才生气的。……

    许半闲在星诺工作的时候, 总是笑哈哈的,只要不影响工作,所有原则都可以灵活改变。

    比如最基本的, 在星诺员工是没有考勤与出勤率考核的, 只要做完工作,随时可以走, 甚至跟主管打声招呼, 工作可以回家做。

    一开始员工们感恩戴德,但后来就免不了有人浑水摸鱼。所以原来在公司, 都是周庭知扮黑脸, 态度严肃,冷森森的。

    但是在极限运动主题公园项目上,许半闲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 也对,玩极限运动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超强掌控欲。

    周庭知曾亲眼目睹,许半闲因为公园步道用花岗岩还是鹅卵石混水泥, 跟乙方设计公司电话掰扯了两个小时。

    有时许半闲的强势, 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

    周庭知认为这是好事情,小许总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的蛮性感的。

    但是, 也让周庭知蛮苦恼的。

    “唔不行我接个电话”

    又是这句话,每次吻得热火朝天时, 总是会被电话打断。

    周庭知无奈地垂下头, 同兴致高昂的好兄弟打招呼,得了,收工吧您。

    *40分钟前

    小许总上半身西装革履,坐在书房的老板椅上, 刚刚结束视频会议,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周庭知便扑了上来。

    他最近太忙,即使回到家里,不是接电话就是视频会议,周庭知饿了挺长时间的,所以他纵着人压上来,任由他胡作非为。

    情欲刚被撩拨起来,电话就响了。周庭知哀怨地跪在椅子前,仰视着他。那神情委屈得,像一只预知自己即将被遗弃的小狗儿。

    许半闲心软得一塌糊涂,况且欲望不止周庭知有,他自己也有。可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公园的设计方案还没完全定稿,但是不影响先开展土地平整工作,园区面积较大,这样是最节省时间的。

    土地平整工作施工进度过半,电话是现场负责人打来的。许半闲看着地上跪着的小狗儿,迟疑着,没有接电话。

    他按着周庭知的后颈,让他继续,自己用脚抚摸、踩踏、蹂躏着身前的人。

    小腹一阵酥麻,直冲头顶。他微启双唇,扬起脖颈。这时,直冲天灵盖的路线被截断了。

    电话又响了。

    他忍了又忍,终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推开周庭知的脑袋,“唔不行我接个电话”

    深夜11点,施工现场负责人一遍一遍、锲而不舍得打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必须汇报的事情。

    这个电话必须接。

    周庭知双唇肿胀,透着鲜艳欲滴的红,抬起眼皮看他。

    然后扶着膝盖站起身来。

    垂着眼看着身下,缓慢地转身,走了。

    许半闲突然一阵发慌,他看到了周庭知转身时的眼神。

    迷离、沮丧,恼火、挫败,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妥协。

    他一只手本能地接起电话,另一只手想拉住周庭知,却因为他□□无处可拉,只堪堪擦过了背影上的凸起。

    周庭知回头,对他安慰地笑笑。

    “许总,工地上挖出来几块古砖,怕是挖到古墓啦!”

    电话里的声音很大,焦急地情绪顺着听筒扩散。

    周庭知没有动。

    许半闲对着电话说,“先通知文物局,我立刻过去。”

    房间里静可闻针,周庭知还赤身·裸1体地站在地中央,许半闲抱歉地看着他。

    身下的微昂此刻是尴尬的存在,周庭知看着它无奈地笑笑,“你快去吧。我理解的。”

    工地挖出古墓不是小事,停工是必须的。若是古墓考古价值不大,停个半年一年还能恢复施工。若是发现了古墓群或具有重大考古意义的古墓,那就只能无限期停工。

    这件事情甚至关系到项目的生死存亡,许半闲不能不重视,他愧疚地轻吻周庭知的唇,承诺道,“对不起,等我回来一定补给你。”

    周庭知回吻他,却没有了刚才的温存,叮嘱说,“开车小心点。”

    在开车前往郊区的路上,许半闲惴惴不安。

    脑海中一直回想周庭知把这辆银色宾利送给他的时候,眼睛闪烁着希冀的光,将一沓文件摊在桌面上,那些是他毫无保留的真心。

    “这些事从我开始工作到现在投资过的公司,都有投资合同和持股协,有的是三年分红,有的是每年分红,结算后会打进这几张卡里。”

    “我家里有50万块应急现金,还有些存款、股票、基金和债券,这些钱流动性强,有事可以迅速变现。”

    “除了已经卖了的那套房,我还有两套房子,一套商铺,上午已经联系了不动产买卖中心的朋友,把产权过户给你。”

    “我对代步工具的需求不高,所以只有两辆车,那辆宾利本来就是给你买的,那辆奥迪我留着自己开。”

    “我没有什么烧钱的爱好,桌子上的这些就是我的全部资产。现在我把他们都交给你。”

    “但是最值钱的还是这里,”周庭知用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满满的,百分百的都是你。”

    “对了,还有这里。”他又指指自己的脑袋,狡黠地说,“我聪明的大脑可以给你赚一辈子钱,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了。”

    许半闲一直忘不了他说那些话时的诚恳与坦荡,也忘不了当时他的憧憬与期许。

    刚才看到周庭知转身的眼神时,他慌了。

    因为他想起夏帆和宁舟度蜜月的时候吵架,就是因为性1生活不和谐。夏帆哭着给他打电话,说要离婚。又说国外领的证不作数,要分手。

    那时周庭知出事,他没心情多想。听说好像是足足冷战了一个月,也不知道宁舟后来怎么怎么哄的,才和夏帆重归于好。

    国外领了证的婚姻尚且如此脆弱,何况他和周庭知。

    若是始终没有合法的办法将他们绑在一起,仅凭荷尔蒙的冲动,他们又能相爱多久。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如果周庭知的下半身停止思考了呢。

    他心乱如麻,他一会儿想项目,若是这块地不能用,那么还要重新选址,重新做规划和设计,之前做的这一切都是白干。

    一会儿又想,若是周庭知生气了怎么办。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这已经数不清是几次了。

    也就是周庭知脾气好,若是自己每次都被迫停止,一定会闹脾气,离家出走都有可能。

    离家出走?周庭知万一离家出走怎么办?他想停下车给周庭知打个电话,又怕周庭知睡着了吵醒他。

    可是即便知道周庭知生气了、离家出走了,他也还是要去工地解决问题,他是老板,他肩上有责任。

    算了,他叹了一口气,胡思乱想的毛病又犯了。自己想多少都是白搭,解决完工作的事情,再去哄人吧。

    只要他不生气、不冷战、不离家出走,他想怎么都行,随他惩罚。

    许半闲哑然自笑,自己可真够坏的,趁着自己还被爱着,就有恃无恐。

    还有文物局的考古专家需要接待,停工通知单接收很简单,停工工作办起来却很复杂,所有的设备和人员都要安置。

    忙忙碌碌一整夜,送走文物局的专家已经是下午5点钟。

    许半闲想赶快回家,但实在没有精力开车了。说来也巧,他随意点开朋友圈就看到夏帆在西郊的农家庄园跟同学聚会。

    正好有事情想问他,一个电话拨过去,就把夏帆摇来了。

    夏帆扭扭屁股坐进驾驶室,双手摸着方向盘蠢蠢欲动,“这就是咱俩之前在4S店看的那款吗?”

    “记不太清了,这车是周庭知的。”

    周庭知昏迷住院时候夏帆和宁舟去看望过,他当时一眼就知道许半闲陷入爱河没救了。

    “怎么样?他大吗?”夏帆发动车子,慢悠悠地驶出去。

    “什么?”许半闲还靠躺在副驾上想怎么哄人,突然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嘴,有些懵。

    “你该不会还没和他做过吧?”夏帆一脸嫌弃,“周总不行啊,都半年了吧。”

    许半闲把椅背调直,虚心请教,“你一般都是怎么哄宁舟的啊?”

    “闹别扭了?”夏帆弯着嘴角笑他,高深莫测地说,“这事得分情况。有的吵架按住亲一顿就行。有的不行,得大干一场才行。”

    “你和宁舟还打过架?”许半闲不太理解,“你也打不过宁舟吧。”

    夏帆看他熬了一夜,眼下乌青,也不忍心再调侃他,“干不是干架,就是不涉及原则上的问题,你让他干一次,保准就哄好了。”

    许半闲一夜未睡的大脑有些迟钝,反应了半天才“哦”了一声,“可是,他就是因为我不让干才生气的。”

    他闭着眼睛,半睡半醒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囫囵说给夏帆听。也不知道说到了哪里,就失去了意识,睡了过去。

    许半闲是被夏帆叫醒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的车位里,这里不是他家,是一家门头牌匾五颜六色的商店,久爱宝藏情趣馆。

    “周庭知那里有多大?”夏帆问。

    许半闲睡懵了,昏昏沉沉地拿出左手,握拳放在胸前,又伸出右边的拳头放在上面,他端详了一阵,右手拳头的拇指忽的一弹,立了起来。

    迷迷怔怔地确认,“嗯,差不多了,站起来的时候,有这么大。”

    “行。你在车里等着我。”夏帆跳下车门,绕过车头直奔商店。

    “你干嘛去?”许半闲拉开车窗喊他。

    夏帆恨铁不成钢地回头,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帮你解决烦恼去。等着。”

    黑夜的凉风灌了进来,许半闲清醒了许多。他掩面不安地缩回车里,将车窗关上。

    他看清楚了,这是家成人用品店。

    第53章 玩具 买回来不就是要穿给我看的吗?……

    车停在路边本就吸睛, 夏帆的长相也很吸睛,再加上手上大包小包的情趣用品,还有车上等待的另一个男人。

    当夏帆兴高采烈地跳上车时, 许半闲真恨自己没有隐身状态, “快走快走。”他小声催促。

    夏帆哭笑不得,揶揄道, “不用瞄了, 没人看你。就算看了,转头也就忘了, 你又不是大明星。”

    许半闲低着头偷偷瞄着周围的动静, 这家情趣用品店客流量很大,每个进出的人都挺坦然的。

    明明车窗四闭,玻璃也贴了深色防窥膜, 但还是觉得不自在,好像有人在窥视一样,他压低声音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也没经常吧。就上次和宁舟闹别扭那次, 买了一点儿, 宁舟很受用,从那以后我就偶尔来看看有没有上新品, 增加夫夫间情趣嘛。”

    “增加夫夫间情趣?”许半闲重复,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吃惊道, “上次和宁舟闹别扭,他还要你去哄他?”

    真是给他脸了。上次虽然周庭知在住院,许半闲走不开,但也大概知道吵架的原因, 性1生活不和谐。

    夏帆哭天抹泪地给他打电话,不和谐成这样,竟然还要夏帆哄。

    他皱皱眉头,劝道,“你也不要把姿态放太低了。”

    夏帆一愣,连车速慢了。

    随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情趣的事情关姿态什么事呢?”他明明跟许半闲同岁,却看得比他通透,“1、0只是体位啊,爽就完了。哪有什么高姿态低姿态。难道周庭知给你做的时候是跪着的吗!”

    许半闲面红耳赤,想起了昨晚离家之前的场景,支支吾吾问,“那你上次说的吵架是因为怎么不和谐啊?”

    “宁舟不知道节制,每天都要好几次,我腰酸背疼,蜜月十多天都没出过卧室。实在太累了,满足不了他。”夏帆言语气愤。

    许半闲被噎住了,敢情是这个不和谐。他附和道,“索求无度不顾及你的感受,确实该吵架。”

    “也不是。”夏帆忙帮着解释,表情急迫还隐隐带着傲娇,“他爱我嘛,所以每天都想做很正常。是我太弱了,现在我已经在锻炼身体了。”

    “而且,”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自从我那次买了情趣用品,宁舟现在服服帖帖的。我们每次可以玩很多花样,用不同的道具,我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说话间,车子驶入许半闲家的地库,视线突然变黑,路过减速带时,腾空飞起了一下,“咚”得落地。

    因为爱,所以每天都想做?许半闲心里咯噔一下。

    他和周庭知的频率,最多就是一个星期一次,有时他忍不住,周庭知都会找借口逃避,或者只给他摸摸。这、这正常吗?

    恋爱中的人总是忍不住秀的,更别说对象还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弱鸡发小。

    夏帆接着显摆,眼睛里全是纵容和宠溺,“他说他现在一看到我,就硬呢。”

    车子停在电梯口,夏帆从后座上拎出两包解决烦恼的道具,“这两包给你,剩下是我的。”他狡黠地眨眨眼,“加油呀!相信我,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没有什么不能在床上解决的。”

    许半闲拉住他,红着脸迟疑问道,“那你们现在是什么频率啊?”

    如果真像夏帆说的那样,性的作用是表达感情。那多久表达一次才算正常呢?

    直觉告诉他,周庭知和他是不正常的。嘴会骗人,眼神会骗人,但身体的欲望不会骗人,从前是他太自大了,爱情必须要经营。

    “最近我们已经磨合好了,每天一次。”夏帆简直是铁磁儿界的标杆,跟兄弟是真不见外,“周五晚上会放纵一点,多几次。”

    性是人类最深刻的欲望,它不仅仅是激情,而是一种身体语言,一座联通的桥梁,是孤独的个体通往亲密关系的必经之路,是两个身体的熔炉。

    许半闲慌了,他脑海中突然闪过离开时周庭知失落的眼神,匆匆跟夏帆告别,跑上了楼。

    进屋之前,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房门,“我回来啦!”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寂寞过了,每次他回家都有暖色的灯光,扑鼻的饭香,还有爱人的眼睛闪着光芒。

    现在的屋子,黑漆漆的,许半闲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就不敢再向前挪动了。

    晚上九点,家来没有一丝灯光,周庭知不在家。

    他害怕往前走看到空荡的卧室,更害怕看到家里没有了周庭知的痕迹,毕竟他的东西一直很少,一个行李箱,两个蛇皮袋就能全部打包带走。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客厅是空的,冷冷清清。书房是空的,安安静静。最后的期许落在卧室,可希望落空,卧室也是空的。

    他犹疑地拉开衣柜,松了一口气。还好,衣服都在。

    是他太慌乱了,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手机在忙碌一天一夜后没电关机了。怪不得下午和晚上这么安静。在走到客厅,将手机连接上充电器。

    开机声音响起,伴随着“滴”、“滴”、“滴”。

    许半闲好像听到了周庭知的手机消息音,他顺着声音寻找,发现健身室旁边的储物间从门缝里泄出一丝光线。

    轻轻推开门,原本杂乱的储物间整整齐齐,房间中央原本是堆积成山的杂物,现在被遮蔽的地毯终于露出本来面目。

    周庭知就躺在地毯上,侧着身体,膝盖弯曲,胳膊枕在脑袋下面。身上穿着天蓝色的丝质睡衣,侧躺时候从领口裸1露出半片精壮的胸肌。

    身旁还有几本相册,敞开的那页停留在许半闲大一时候的军训照。

    许半闲将相册收起来,轻手轻脚地躺下,往前凑凑。

    周庭知睁开眼睛,看见是他,将怀抱敞开,把人裹了进来。

    他半睡半醒地问,“现场什么情况,安置好了吗?”

    许半闲蹭进他的怀抱里,乖巧地给他汇报进度情况。

    “嗯,不是古墓,专家来鉴定,说是周围村民的祖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十块明代的砖搭的。我安排了公关部去推进,协调好迁坟赔偿,等村民将坟迁走就可以继续动工了。”

    周庭知应了一声,“那就好。”两人闭着眼睛,默契地拥抱,不言不语。

    许半闲的侧颊贴着炙热的胸膛,胸腔里的心跳让他觉得安心。他睁开眼睛,向上仰头,亲吻那凸起的喉结,手也不老实地伸进了天蓝色的睡衣里,“周庭知,我们做吧。这回我有大把的时间了。”

    周庭知侧腰回避,另一只手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嗓音干涩克制,“我做了饭在厨房,热一下吃完早点休息吧。”

    许半闲不依不饶,闷声闷气地说,“可是我想要。”

    行动比言语还快,他直接跨坐在腰上,刚从外面回家的手冰凉,周庭知绷紧了腹肌,又一次拒绝,“你一天一夜没睡觉,乖,今晚先好好休息。”

    他被抱着放下来,坐在地毯上,许半闲的心也跟着坍塌陷落,落入了谷底,夏帆的话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周庭知站起来,拍拍他的脑袋,“发什么呆,洗手出来吃饭。”

    许半闲没有动,周身环绕着的委屈沮丧情绪,喃喃低语道,“周庭知,你是不是对我没有新鲜感了。没有欲望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你是不是快要不爱我了。”

    周庭知简直哭笑不得,究竟是谁做到一半提裤子跑了?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他把许半闲的手拉过来,让他感受自己的新鲜感,大写的无奈在脸上,“我是个健康的正常男人,但我还没有禽兽到这种程度。”

    他刮刮许半闲的鼻子,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从光洁的额头亲到嘟起的嘴唇,,“马上要当大老板的人了,手上运营着几十个亿的项目,怎么还这么爱胡思乱想。”

    周庭知与他十指相扣,带着他穿过客厅,让他坐在餐桌边,解释说,“没联系你,是因为知道你忙,不想给你添乱,工作最重要,我理解的。”

    他单膝跪在许半闲身前,无奈又得意地揉他的手指,“你怎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啊?是不是因为太爱我了?被爱的人应该要有底气的。”

    许半闲低头,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想让周庭知能顺着瞳孔盯进他炙热的心里,“周庭知,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周庭知说爱,“我也想给你被爱的底气。”

    这一晚终究还是没有做,他闭上眼睛,酣然入梦。

    直到感觉有人在摆弄他的身体,许半闲睁开眼睛,便看到周庭知在帮他穿衣服。

    阳光沿着窗帘的缝隙洒进来,金黄色的,看上去暖暖的,已是日升三竿的时候。

    “这是什么?”他看着身上的黑色蕾丝咕哝了一句。

    周庭知端详着他,因为笑得太开心,腮边的肉都鼓了一团,“我收拾家的时候,发现玄关有两个袋子,应该是你带回来的吧?”

    许半闲听到这句话,猛然坐起,顺着周庭知的视线看向床尾凳。

    各种玩具眼花缭乱,他认识的,他不认识的。一件件整整齐齐地在凳面上列队,床尾还堆着几件衣服。

    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起其中一个黑色的,是镂空柔纱内裤。他羞愤地满脸通红,说不出一个字来。

    “现在知道羞了?”周庭知将胳膊抱在胸前看他,“你买回来不就是要穿给我看的吗?”

    他指指许半闲,“这件蕾丝围裙很好看。”

    许半闲低头,脑子快要爆炸了,神他妈的蕾丝围裙,谁家围裙会做成露背短裙样式啊!

    这分明是一件裸背蕾丝旗袍。

    许半闲双腿并拢,缩回被子里,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把夏帆拉出来骂了无数遍,才透出通红的脸,支支吾吾地解释,“这些、是夏帆买的。”

    他不太敢正眼直视周庭知,只能偷偷地、一眼一眼地瞄。

    只见周庭知抄起床尾凳上的一对乳夹,仔细端详,然后睨着眼睛语气冷淡地问,“所以你准备和夏帆一起用吗?”

    “不不不。”头摇成了拨浪鼓,他急忙否认,“不是,是请他帮忙买的,准备和你用”

    话也顾不上说完整,他便被扑倒。

    青天白日,骄阳似火。许半闲被迫测试了所有的玩具,试穿了所有衣服,整整一天一夜。

    连邀请周庭知去冰岛结婚的提议,都被一并吞了回去

    第54章 结婚 我的命在你手上了。

    “每次你都哼哼唧唧一个星期, 这次怎么不骂我了?”

    周庭知坐在床边,给他揉着后腰,掌心热热的, 在腰上打转, 腰部的酸胀得到缓解,许半闲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经历过一天一夜的疯狂, 许半闲总算知道了。

    周庭知不是不爱他, 不是对他没有欲望,只是心疼他, 怕他疼。

    也怪自己, 在床上脸皮那么薄,不会主动说话好听的哄人。周庭知一问,不是哼唧就是喊疼, 别的是一点儿也不说。

    他胳膊撑着上身,挪了个位置,趴在了周庭知的大腿上,懒猫似的, “如果你还想要, 我也是可以的。”

    周庭知抿着嘴,似是经过了极大的克制忍耐, “你在考验我吗?说了今天不做。”

    “周庭知,这是我给你的底气, 不需要小心翼翼, 不需要克制欲望。”他将脸埋了进去,温热的气息透入。

    周庭知全身僵硬,轻轻地将他的头扶住,“别撩拨我, 一会儿起火了,你又得骂我一个星期。”

    “不会。”许半闲的手轻轻打转,仰着头吞咽,“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很爽,很舒服。”

    许半闲继承了许家一贯的老古板,在房1事上抹不开面子,周庭知也一直顺着他,也不逼他做些过分的,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直到被夏帆点醒,许半闲才知道,原来性不是难以启齿的,性是可以享受的。

    而昨晚周庭知的反应,正是验证了这一想法。

    昨晚,许半闲厚着脸皮说了一些从没说过的话,调情的,挑逗的。也做了一些从没做过的事,主动的,求欢的。

    周庭知反应强烈,像是要把他吞掉,许半闲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就像现在这样,这也是他从没有为周庭知做过的。

    周庭知一手扶住他的头,另一手死死抓紧床单,发出了怪异的喘息,忽的他全身绷紧,手上用力一贯。

    “周庭知,你还空出来两个月的时间吗?”片刻后,许半闲清理干净,才开口说话。

    余韵未消,周庭知腰背后仰,双手撑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喘粗气。

    闻言扭头,双眼瞪大,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要做什么需要休息两个月?玩的太大了吧?”

    许半闲笑笑,起身下床,随便拎了件床边的T恤套在身上,稀松平常地说,“我说过要到你去国外结婚的,去冰岛怎么样?明天就走。”

    这件事情,许半闲很久之前就开始策划了,在全球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里挑选,最终选择了冰岛。

    没想到周庭知却说,“不行。”

    许半闲恼了,妈的,渣男!提上裤子就翻脸的渣男!

    “哪里不行?结婚不行还是冰岛不行?”他炸毛了。

    周庭知揉揉他的脑袋,眉心印上一吻,“结婚行,冰岛也行,明天不行。”

    他哈哈大笑,“领事馆姓许吗?你今天说走明天就给你签证?”

    许半闲气焰全消,这事本来就是他突然提上日程的,本来他的计划是出国、领证加婚礼一条龙,所以他之前并不着急,甚至想着,如果国内形势好转,可以在主题公园开业的时候,在自己的公园里办婚礼。

    但是现在他的不安全感因素太多,促使他不得不抓住些什么来获得安心。

    许半闲正在心里思考着对策,就听周庭知问他,“你介不介意把结婚变成蜜月旅行?”

    卖关子的人神神秘秘,许半闲半天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好作罢。

    起床后他就打电话给领事馆,被告知签证申请需要15天。

    去冰岛说起来容易,真当他开始查资料才发现,好像去冰岛结婚没那么容易。

    他悄悄地抱着电脑,准备结婚需要的文件,心里非常沮丧。因为冰岛不支持外国人在国内领证,所以他必须先取得冰岛国籍。

    而取得冰岛国籍的五种方式,短时间内只有两种方式符合他。

    第一是工作移民,也就是在冰岛找到工作,并获得工作许可。第二就是投资移民,在冰岛投资大额资金,换取国籍。

    可是,许半闲不想在国外入籍,他觉得红色国籍很好,没有必要。话已经跟周庭知说出去了,现在改口还行吗?

    他顺着电脑上缘偷看周庭知,那人坐在书桌前蹙着眉头敲电脑,打印机里时不时出一张纸,被塞进牛皮纸里。

    “周庭知。”他唤他,“你介意我们换一个地方领证吗?”

    周庭知抬头,挑着眉毛对他笑,“不介意啊,反正哪里都没差。”

    许半闲失落地将视线放回电脑上。

    是的,哪里都没差,不管在哪里他们都是不受法律保护、不被世俗认可的关系。结婚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正当他愁眉不展,满脑子黑泥时,脑袋被拍了一下,周庭知凑在跟前看他的电脑屏幕,“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慌忙合住电脑,“没什么。”

    周庭知将胳膊环在他的肩膀上,贴在他耳边说,“就这么想跟我结婚啊?”

    许半闲这人说来也神奇,别扭的时候是真别扭,支支吾吾脸涨通红。直球的时候也是真坦荡,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对啊,等你对我没新鲜感的时候,还可以用一张结婚证道德绑架你。”他委屈地嘟囔着。

    “好啦,别瞎想了。”周庭知在他唇上刻下一吻,“换衣服,跟我走。”

    “做什么去?”他抬头问。

    周庭知晃晃受众的牛皮纸袋,眼睛里放着光,“带你去结婚。”

    当公证书拿在手上,两人坐在车里的时候,许半闲还在晃神,他不敢相信地问,“你爸妈同意了?”

    周庭知给他系上安全带,拍拍他的胸口,“放心吧,我29岁了,自己可以做主。”

    周庭知的脸凑上来,许半闲的喉结滚了滚,吞咽几次口水。明明亲吻过很多次,他却如新手一般紧张,大概是因为刚才周庭知郑重的三个字。

    “周庭知先生,再次跟您核对一下,您确认由许半闲先生成为您的意定监护人,在自己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由该监护人履行监护职责。”

    “我愿意。”

    许半闲看着他的唇,视线渐渐模糊,“周庭知,现在我可以亲吻我的新郎了吗?”

    公证处停车场人来人往,公证书被挤压在胸前,两人在毫无察觉的路人的见证下,完成了一个缱绻的新婚之吻。

    “老公,你要对我负责。你要给我拔氧气管,都不需要我爸妈同意了。”周庭知掐掐他的鼻尖,用手背拭掉他满脸的泪水,笑着调侃,“我的命在你的手上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许半闲自责道。

    意定监护人公证需要很多文件、资料、证明,还需要法定监护人和民政部门同意,周庭知这几天就是在准备这些东西。

    当签完周庭知的一定监护人协议时,许半闲想签自己的,才知道周庭知压根没准备自己的那份,也就是说,周庭知准备的,是单方面的意定监护人协议。

    我将我完全交给你,但不需要你承担对等的风险。

    这是周庭知给许半闲的安全感,庄重,虔诚。

    “那就罚你准备蜜月旅行吧。”周庭知拥着他轻哄。

    他擦擦眼泪,捏着周庭知的手指问,“还是去冰岛吗?”

    “随你。”周庭知用手指拂过他的脸颊、锁骨,指在他胸口的位置,意味深长道,“地点不重要,反正都是在床上。”

    然而,周庭知低估了许半闲的事业心。

    床上?想太多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有时他真的恍惚,分不清这是新婚旅行还是工作出差。

    这一个月,他跟着许半闲周考察了6个跳伞地点,2个冰原攀爬俱乐部,5家滑雪场,见了无数个俱乐部的老板和跳伞教练,几乎辗转了冰岛全境。

    在床上的时间屈指可数。虽然每次回到酒店,许半闲洗完澡都会凑上来,问他,“老公,你想要吗?”

    他知道许半闲是不想冷落他,可他不是禽兽啊。看着许半闲眼底的乌青,干裂的嘴唇,还有疲惫的眼神,他只能偏开脸说,“今天太累了,我想早点睡。”

    终于,在许半闲第32次撩拨时,他的弦断了。

    “就不该放你出去啪啪啪”

    “让你到处乱跑啪啪啪"

    "跟教练还有说有笑的啪啪啪"

    最后,许半闲捂着红肿的脸,泪痕斑驳求饶道,“老公我错了呜呜呜”

    "还敢不敢了?"周庭知再次抬起巴掌,“啪啪啪”

    “下次”许半闲抽噎着,脸颊通红,楚楚可怜,“还敢”

    许半闲身体真的挺好的,而且经过半年多的训练,适应程度也有加强,前一天挨完揍,受了一身内伤,第二天还能跑去考察跳伞俱乐部。

    周庭知心想,昨天还是打轻了,他还敢跟别人动手动脚的。

    许半闲也是没想到,在这边的俱乐部竟然会遇到熟人,是他从前在美国跳伞协会(USPA)一同考证的同学Dave,现在在这家跳伞基地做教练。

    两人熟稔地寒暄,他聊得太嗨,羡慕地说自己已经一年多没跳过伞了。Dave告诉他,基地明天会出发去巨石阵跳伞,问他有没有兴趣。

    他想了想拒绝了,“算了,一年多没跳,肌肉都退化了。”

    Dave遗憾地伸手捏捏他腰部、臀部和大腿的肌肉,提醒他说,“要尽快恢复训练,不然可能以后都不能再跳了。”

    许半闲转头就看到了周庭知阴森的目光,他心里打了个激灵,看来今晚又免不了挨顿打。

    他心里想着,跟Dave互留了联系方式,朝周庭知走过去。最近周庭知的脾气渐长,总是吃醋,捏他后颈的力气都变大了。

    在冰岛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他过去抱住周庭知,刚要解释,就被打断了。

    "你想自己跳一次吗?"周庭知问。

    第55章 跳伞 这件事情比跳伞更刺激。……

    在大众的认知里, 跳伞是一项危险的运动。但事实上数据显示,跳伞事故率低于十万分之一,是比潜水、蹦极、摩托车安全数倍的户外探险项目。

    跳伞的三包有三层应急防护机制, 主伞、备用伞、自动开伞器。

    如果在跳伞过程中主伞打不开, 可以立即切掉主伞,换备用伞安全降落, 如果备用伞也出现故障, 还有一个装备智能芯片的自动开伞器,在检测到跳伞挑战这进入危险高度还未开伞时, 电脑程序会自动感应开伞。

    而之前许半闲挑战的无伞跳机, 并不是真正的无伞,而是带了主伞和备用伞以防万一,万一在高空中没有调整好身体状态, 或是风速过大,飘离了安全网的范围,挑战者可以自行开伞,一定程度上保障安全。

    从前许半闲热爱跳伞, 700米-3000米的高度他都跳过, 后来他越来越不满足,开始挑战7500米高空跳伞, 再后来连伞都不愿意开了,直接挑战3800米无伞跳机。

    从舱门跳离的一刻起, 人就是孤独的, 茫茫天地,只有一人。但这种孤独并不感觉寂寞。自由落体产生失重现象,瞬间肾上腺素飙增,风都被落在后面。

    在那短短的5分钟时间里, 许半闲摆脱了生活的繁琐日常,摆脱了耳边的各种质疑声音,摆脱了所有烦恼与记忆。这五分钟,他拥有绝对的自由和纯粹的快乐。

    惊险、刺激、具有挑战性,并且在每次跳伞后,他都可以安安稳稳的一觉到天亮。

    许半闲看着眼前的爱人,若不是周庭知问他要不要跳一次。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年,他很少再有跳伞的冲动,也没有想逃离的念头,而且现在他不需要依赖刺激的运动减缓睡眠压力。

    他牵着爱人的手,把手指努力地挤进周庭知的指缝里,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与之十指相扣。

    “周庭知,我以后都不要跳伞了。”说着仰起头,快速地在爱人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怎么办,我又想吻你了。”

    周庭知早就习惯了许半闲的胡思乱想,这个脑袋里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但是他很意外,毕竟之前,许志程威逼利诱加软禁都没能阻止许半闲跳伞。两年多时间就能考到USPA的D证,足见他的对跳伞的疯狂。

    “小闲,我不会阻止你跳伞的,那是你的爱好,你不需要顾虑我。”

    爱是守护,是羁绊,但不是桎梏和束缚,周庭知并不愿意许半闲因为顾虑自己而放弃爱好。

    许半闲却摇摇头,“不了,跳伞很危险,我不想让你担心。”

    周庭知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四目相对,大概是想确认他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许半闲瞪着比玻璃珠子还圆的眼睛,盯回去,极力证明自己的决心。

    “跳伞的事故率很低,因为伞包有三重保护,所以事故率甚至比骑行还低。”周庭知如数家珍,令许半闲惊讶,这些都是他在自己社交软件上科普过的,事故率是自己亲自统计的,当时也是与骑行进行的对比。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问。

    周庭知漫不经心地说,“社交软件上看到的。”

    许半闲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自己那篇跳伞安全性的科普后面被很多人抄袭转发,周庭知知道也不太奇怪。

    “所以”周庭知忽然用小臂揽住他的脖颈,将他扯过来凑在他耳边暧昧地说,“所以、狂神能不能再给我表演一次跳伞?”

    许半闲在社交软件上的ID是飘零狂客,因为早期言辞狂妄,被大家称为“狂神。”

    他不知道周庭知是什么时候关注他的,如果是近两年还好,这两年他没怎么更新,而且心智成熟不少,也没有那么多嚣张傲慢的发言。

    当然,在跳伞领域他是有资格狂妄的。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发言多少有点目中无人、不可一世,透着初生牛犊的中二气息。

    “你怎么知道我账号的?”他嘟嘟囔囔地问。

    “我是变态,暗恋你嘛,当然要全方位地窥视你。”周庭知毫无羞愧之心,坦然地说,“从你考下A证那时候我就在关注你,到你挑战高空、挑战无伞,到你默默无闻,账号沉寂,我可是一路陪着狂神过来的,理论知识非常丰富。”

    许半闲看着他,双手在膝盖上来回摩擦,没有说话。

    “担心是一定会担心的,每次见你发布挑战预告,我都会提前查阅资料,计算危险程度,有时还会偷偷去现场看。”周庭知真诚地看着他,鼓励他,“小闲,我见过你在高空意气风发的样子,所以不希望你因为旁的放弃自己的爱好。”

    听到这番话,许半闲很感动,周庭知的爱是拿的出手的,他的爱是知道飞行有危险,所以拼尽全力去护航,而不是以爱的名义,折断翅膀让自己再也不能从事危险的飞翔。

    他眼眶酸涩,在落泪前将头埋在了周庭知的肩膀上,声音瓮瓮的,“周庭知,不是为了旁的,只是因为我自己不想跳了。”

    许半闲第一次听说蹦极,是从周庭知那里知道的。从蹦极上,他得到了自由落体的刺激感,进而去学习了跳伞。

    小时候许半闲因为发育晚长得小,总是被同学欺负。父亲只会用钱打发他,而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们怎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于是他学会了用钱换清净,给同学买零食买文具、请他们吃饭、借给他们钱。可是那些人变本加厉,知道他家有钱后,就越要越多、越借越多,从不记得还。

    那时的许半闲养成了忍气吞声的习惯,反正钱有的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后来他刻意修正过自己的性格,可有时还是会流露出一些讨好型人格。

    让他意识到自己可以勇敢,可以拒绝,可以大声说话的契机,就是在姐姐生产那时。

    那天他穿了姐姐生产前刚给他买的新鞋子,因为是白色的,他穿得小心翼翼,想让姐姐醒来看看他穿着好不好看。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后面跟着三个勾肩搭背的大孩子。许半闲下意识勾起腰背,贴在电梯内壁上。电梯空间明明很大,只有五六个人,但是那三个大孩子非要嬉笑地往上挤,假装不小心地撞在他身上,踩在他的鞋子上。

    他没有说话,默默蹲下用手指将脏了的地方抹掉。那三个孩子再次在电梯里打闹起来,每个人都假装不经意地又踩一脚,他的小白鞋上落下了三个重叠交错的脚印。

    那三个大孩子,个子很好也很壮,每个人都比他高很多,许半闲直起身也只到他们胸口的位置,他不敢说话。

    这时电梯角落的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另一个人说话了,声音非常大,不仅吓到那三个人,还震到了许半闲。

    “家长没教过你们猜到别人脚要道歉吗?你们踩到他脚了,道歉。”

    那个大哥哥在许半闲的眼里,像是带着光环降临的天使,以至于后面在小花园遇到那个路见不平的大哥哥时,他都觉得有安全感,选择蹲在他的旁边哭。

    跳伞可以逃避很多东西,他不想面对自己在人际交往上的懦弱,所以用极限运动提醒自己要勇敢,自己不是懦夫。

    许半闲看着成年后的大哥哥,依旧很有安全感,他靠在周庭知的肩上,给他解释自己放弃跳伞的原因。

    “跳伞很爽,但对我来说最爽的点是,这是一项我能,而大部分人不能的运动,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但跳伞让我勇敢。”

    说完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全身也跟着放松下来,像是释怀和解脱,“以后有你护着我,我就不用再装勇敢了。”

    周庭知吻吻他的头发,欣慰地笑,打破突然沉重的气氛,打趣他说,“你本来就很勇敢,你在保护我哎!狂神牛逼,狂神威武,狂神一打七。”

    许半闲又想起了当天的情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竟然那么狠戾残暴,他难为情地将头蹭蹭,小声说,“大概是因为爱吧。”

    “你今天真的不跳一次吗?”周庭知突然问。

    他再次拒绝,“不了,跟你在一起本来就很快乐,不需要跳伞来刺激了。”

    周庭知语速很快,问道,“我们现在回酒店可以吗?”

    “嗯。”许半闲站起身来,回头伸手,爱人的手覆上来,紧紧相牵。

    周庭知就势抱住他,搂住他的腰,打情卖俏,“我等不及了。我们回酒店做一个能替代跳伞刺激的事情。”

    许半闲抠着他的手心,快步走出基地,非常坦荡,“我也等不及了,这件事情比跳伞更刺激。”

    周庭知若有所思,快速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色|情?比我还饥渴。是我按对了你的开关吗?”

    许半闲连忙捂住他的嘴,瞪他,“你不要仗着在国外就胡言乱语,全世界都在学中国话,保不齐就有人能听到。”

    周庭知登徒浪子的一面又被许半闲害臊腼腆的一面激发出来了,他伸出舌尖,快速卷过他的手心,眼睛里带着急不可待的神色,“我氵金自己老公,还怕他们听吗?”

    许半闲拍他的嘴,“别光嘴上耍流氓,行动上力度大一点。现在,步子要迈开。”说完撇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勒伊法赫本的荒原上留两道颀长的人影,一个前方疾行,一个亦步亦趋,就如两人未来的路,形影相随,朝朝暮暮。
图片
新书推荐: 恶毒白月光被迫营业 [快穿] 虫族判你无妻徒刑 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 替身攻,但机械迷情 [综]身为恶役的我如何拯救世界 穿书后被恋爱脑黏上了 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 长安街444号[无限] 叶幸司,给我火 失忆后怀了前男友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