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刚上班,星耀内部就流传出即将空降一位新总裁的消息。
公司里人心惶惶,想着不会是陈誉凌回了新恒看不上这玩一样折腾出来的小公司,倒手发卖出去了,本来还想着能沾沾总公司的光,这下子弄不好要失业了。
一上午大家工作都蔫的不行,集体摸鱼到处找关系打探消息。
刘宁本想问南晚吟知不知道公司要空降一位新老板,裴泽州和她求婚的事差不多人尽皆知,这种高层变动的消息别人不知道,她总能听到点风声的。
结果消息发
去石沉大海,想想也正常,她现在自顾不暇,网上那么多人在骂,听说还有一些极端粉丝在线下蹲守,这时候哪有心情看手机。
叹了口气,装样子划拉两下电脑,耳畔突然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惊讶抽气,她抬头,看到大家都一脸震惊看向电梯方向,回头跟着看去,慢半拍也跟着抽了一声。
天老爷,这架势熹妃回宫啊?
电梯内一行人走出来,南晚吟穿了身简练的白色套装走在最前面,身侧落后一步跟着陈静,往后依次是各部门负责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办公区走过进入会议室,留下的人面面相觑,有人抬手指了指,做出口型问,“新老板?”
其余人纷纷沉默,这是真改朝换代了。
人的际遇还真是说变就变,不久前南晚吟离开公司时说是休假,实际上大家都明白那是平息众怒的手段,情况能维持住是休假,维持不住就是停职。
那会大家怕跟她扯上关系会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她离开时都有意无意在避嫌,别说相送,连打声招呼都只有刘宁一个人悄悄摸摸的。
而现在,局势一夕反转,被放逐舍弃掉的人以绝对高调的姿态强势回归了。
有人开玩笑感叹一句,“包磊跑那么快不会是早就收到消息了吧?”
“那倒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包磊要在,这第一把火就得把他烧了。”
第二天南晚吟重返星耀,甚至还一跃升任老板的消息就传开了,网上抵制声一片,闻悦遇害的事又重新炒起来,连带着汪越和海盛也被骂上热搜。
汪家不停动用关系压热度,越压大家骂得越厉害,还刷起话题呼吁抵制海盛旗下家电和汽车品牌,海盛股价一连几天下跌。
网上腥风血雨,汪家焦头烂额,反倒是星耀这边稳如泰山,不仅对抵制声不为所动,还趁机官宣了新签下的一批艺人。
其中有一位也姓闻,大家把他和闻悦联想到一起,都觉得这是南晚吟在借机炒热度,吃人血馒头,简直嚣张又恶毒。
以为趁机推出一位同姓艺人大家就会买账吗,吃相不要太难看。
因着群情激奋,闻羡的名字也很快被骂上热搜,出道第一天就赚足话题度。
虽然有了热度,但都是负面评价,很多合作方不愿意粘上风险艺人,对南晚吟态度也有些模棱两可的疏离。
在这种大家避之不及的风口上,新恒以雷霆手段收购一家影视制作公司,之后又入股知名剧播平台,短时间内便将星耀打造成集艺人经纪、宣传推广、影视资讯为一体的综合性娱乐公司,全然一副为闻羡保驾护航的姿态。
星耀员工有种被馅饼砸晕的惊喜,原本还担心陈誉凌回了新恒,南晚吟空降成为新老板,星耀会成为没人管的野孩子自生自灭,结果不光没被边缘化,总公司还哐哐砸资源,一下子由小作坊升级了。
外边如何众说纷纭,南晚吟只在上任第一天去公司露了一面,对闻羡的安排交代给陈静,之后便去见了闵佳。
自从上次在林浩东的酒吧被汪越闹过一场,她在京市更加举步维艰,没有毕业证简历连初筛都过不去,她母亲住院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能找到的工作报酬都很低,这两年全靠在娱乐场所出卖色相赚钱。
这么一点走投无路的选择,汪越也要不留余地打压,她现在只能拼命做各种兼职,即便如此,赚到的钱也微乎其微,与母亲需要的医药费相比几乎是入不敷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找到她说要见一面,闵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总归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没什么好失去的也就没什么好惧怕。
见面地点在她做保洁的商场楼上,一家环境安静清雅的茶室。
到了约定时间有人过来为她带路,第一眼看到南晚吟时,闵佳其实没认出她,身份上的巨大落差让她下意识低头。
以前因为青春漂亮她其实很自信,面对谁都不会觉得怯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汪越,她看了也只觉得是个比较有挑战性的男人。
那时她绝对想不到人生会被这样一个恶魔毁掉,以至于曾经自信明媚的她如今落落大方与人对视都做不到,落差感让她下意识觉得自卑。
看到闵佳,南晚吟请她坐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南晚吟,之前在酒吧我们见过。”
闵佳这才认真看向她的脸,温婉柔和很熟悉,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是那天和汪越在一起的人。
她表情一冷,“你来找我做什么,看笑话还是想要示威?不过我劝你不要得意太早,惹上汪越那个畜生,早晚有你后悔的。”
“我找你不是为了那些,闵小姐,你恨汪越吗?”
“恨?只是恨怎么够,我没有一天不想杀了他!”
“好,我可以帮你。”
闵佳目露怀疑,警惕问,“帮我?凭什么。”
“凭我和你一样,也想他去死。”
“你和他?”
南晚吟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不过确实和你一样憎恨他,如果你愿意合作,你母亲的医药费不用担心,我还会送她去最专业的医院接受治疗,而你也不需要再辛苦兼职,金钱上我会给足你补偿。”
“你的合作是指?”
“我来重新打造你,帮你制造机会接近他,你帮我拿到他迫害闻悦的证据,我们一起送他坐牢。”
从闵佳入手,一是她同样对汪越恨之入骨,二是那天在包厢里汪越看到她的反常举动,倘若真的毫不在意,以汪越的性格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何况是在那么多人的场合下闹得不欢而散。
闵佳只向她确认一个问题,“汪越手眼通天,你有多大把握能搬倒他?”
“如果我说没有把握呢?”
闵佳沉默与她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死不休的决然,片刻后闵佳说,“那我也会答应你。”
……
跟闵佳达成合作后,南晚吟为她安排了一系列提升课程,健身瑜伽提气质,请专业服装老师根据个人特质为她制定穿搭风格,皮肤保养加美容护理,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焕然一新”。
时间转眼来到十月底,天气转凉,林浩东为女朋友办的庆生舞会排场极大,凡是有过交情的全部邀请到场参加。
比起舞会,大家更好奇的是他不知何时交的女友,一点消息没有,女生长相更是无人知晓,只当这位港城阔少是一时兴起,变着花样社交。
舞会很正式,收到邀请函的人还一并收到一套专属定制的礼服和一张华丽精致的面具,请大家
到时候务必盛装出席。
这下大家是真来了兴趣,都有点迫不及待想一睹林浩东这位神秘女友的芳容,凡是收到邀请函的,大部分都应邀到场。
舞会大厅装点得富丽堂皇,垂坠的水晶吊灯华丽璀璨,宾客觥筹交错,男士西装革履,女士衣裙华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遮住半张脸的精致面具,因服装不同,那些面具也各具特色,或精致魅惑,或优雅高贵。
随着音乐倾泻,旋梯上林浩东牵着穿白色拖尾礼服的女友走下来,两人脸上都带着一支白羽面具,一出场就吸引住所有人视线。
音乐渐入佳境,林浩东绅士弯腰发出邀请,女人的手搭向他,两人姿态优美旋转舞步,宾客默契将中间位置留给二人,在旁做起观众。
一舞毕,全场掌声雷动,女人唇畔含笑,微微欠身送上谢礼,随着弯腰的动作,面具从脸上滑落,恰好掉在她正前方一位客人脚下。
一张清纯灵动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闵佳没有慌乱,从容微笑看向正前方那位唇角阴沉的客人。
“麻烦,能帮我捡下面具吗?”
汪越冷冷看她半天,才缓缓弯下腰,将面具捡起朝她递来,“当然。”
闵佳弯唇接过,指尖不经意从他掌心划过,视线却不看他,拿回面具后便对他没了兴趣,眼底只盛得下一个林浩东。
汪越后知后觉,怪不得他当初看到南晚吟第一眼就对她感兴趣,原来如此。
他都已经忘了,最初的闵佳长这个样子。
二楼挑空观景台上,南晚吟身穿一袭红色修身长裙,繁复的金色镂空眼罩下唇角上扬,侧目去看站在身边的陈誉凌,“你怎么说服林浩东答应配合的?”
陈誉凌靠在观景台弧形护栏上,语气轻飘,“我拿芳洲公馆跟他做交易,不要太便宜他。”
说完又偏头凑近,盯着她问,“下了血本,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想了想,手指在唇上轻点,“先亲一下,把利息付了。”
南晚吟失笑,不过也没拒绝,垫脚倾身靠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口脂留下馥郁香气。
旋梯上,目睹这一幕的裴泽州静默站立良久,到她们一吻分别,才转身径直离开。
田浩追在后面问,“不去找南小姐了吗?”
换来一句声线冷彻的,“不用了。”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这才是补偿。
舞会结束,宾客各自散去,关于林浩东对女友的宠爱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离散的人群里唯有一道目光阴鸷冰冷,死死盯着那道依偎着林浩东的白色身影。
离开时南晚吟给闵佳递去一道目光,今天是很重要,但也不要操之过急。
闵佳心领神会,微微含笑让她不用担心。
半山别墅虽然清净,但路程远,每天上班通勤不便,陈誉凌送了她一套在白鹭洲的房产,等她搬进去以后他就顺势一起住了进去。
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
房子很大,金陵府多少还有个房阿姨,这边却没请任何佣人,她有些怀疑陈誉凌这养尊处优的少爷能不能住惯,总不会寄希望于她会照顾人吧,她自己都要靠武川照顾。
回来后已经是一身疲倦,对他不用像对着裴泽州那样时刻注意仪态,进门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进了浴室。
陈誉凌跟在后面弯腰把她鞋捡起来放进鞋柜摆好,她为了那条修身裙穿出来的效果好看晚上基本没吃东西,怪不得会比他刚认识的时候瘦很多。
他脱下外套,洗干净手去厨房煮了碗紫薯燕麦粥,食材出门前都已经备好,不费什么时间,煮半个小时粥就很浓稠了。
她吹干头发出来时,粥刚好凉到可以入口。陈誉凌撑在岛台前喊她过来,言简意赅说,“喝掉。”
她眼神古怪看来一眼,“你做的?”
陈誉凌皮笑肉不笑,“你倒是从这屋里找第三个人出来。”
该承的情还是要承的,她说了声“谢谢”,拉来高脚凳坐下,汤匙搅动送进嘴里一口,意外的好喝,像甜品,奶香甜糯。
“手艺不错哦。”
“呵。”陈誉凌对夸赞不为所动,转身清洗锅具时嘴角翘了翘。
她喝粥的功夫他去洗了澡,速度很快,洗完就在床上支着头耐心等待。
南晚吟进来时看到他这幅样子,脑海里突然钻进勾栏做派四字。
“我们来谈谈补偿的事。”
看她站在门边进退两难,陈誉凌率先打破尴尬,勾勾手示意她靠近。
南晚吟如他所愿走到床边,挑眉问,“你想怎么补偿?”
陈誉凌坐起身,手臂圈在她腰上蓦地把人拉近,南晚吟溢出一声惊呼,差一点就要跌倒在他身上,还好手臂在他肩上撑了下。
“啧。”他一声可惜啧叹,幸灾乐祸。
这姿势实在有些让人不忍直视,身体前倾,吊带睡裙里没穿胸衣,他的眼睛还很不老实。
挣了挣想站直身体,他却不放手,粗粝的指腹隔着轻薄睡裙在她后腰摩挲。
他喜欢看她气到眼含薄愠的样子,比她平时温柔平淡的样子显得更有生气,也更有温度。
“再亲一下就放开你。”一副无赖模样。
南晚吟撑着他肩在唇畔亲了下,只想赶紧让他松手,亲完正要退开,后颈突然被他的手按住,整个人不受控地跌在他怀里。
彼此呼吸交缠,他加深力道回吻,怀抱坚实有力困得她动弹不了分毫。
掌在腰间的手慢慢下移,挽着她的腿跌坐,她的睡裙堆叠在腰间,皮肤接触空气激起一层颤栗,不自觉偎向他。
睫毛轻颤,她半睁开眼,看清他占有欲极强的黑眸染上情欲。
裴泽州在这种时候总是半敛着眸的,但是他没有,目光始终盯进她眼底,就连顺着脖颈吻到胸口时视线都紧锁在她脸上。
她忍不住垂眸,陈誉凌的声音染上情欲。
“我想看你的眼睛。”
“那你把灯关掉。”灯火通明做这种事总有些难言的羞耻。
陈誉凌很认真答,“可我也想看你其他地方。”
“陈誉凌,”她有些无语,在他稍重的啃噬中声音断续,“你……不知羞的吗?”
他漆黑毛绒的脑袋埋在身前,静谧房间内啧啧作响,“你和他还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这样了,你说我知不知羞?”
亲完,还不等她避开视线,整个人就被他腾空抱起,身体跌进床里,他跟着欺身压上来。
“你如果一开始就选我,现在早事半功倍了,眼光真差。”
挑起纷争的是他,却在她要开口反驳时埋头将话音堵回去,等到她气喘吁吁,才转换阵地。
一路向下轻吻,肩骨瘦削,腰腹柔软,她沉溺在热潮里忘记骂他。
陈誉凌还要向下,她急迫伸手抓他,手指埋进发间,阻止他的动作,“别,你不用做到这样。”
他握紧她的手带到唇边吻了吻,声线温柔又带着些蛊惑,“可我就是想亲遍你每一处。”
说完,将她的手紧扣在床上,手指挤进指缝,头也深埋下去。
她无处着力,手指揪紧床单,又被他的手轻易带回,所有触感都由他传递,难耐又快乐。
在他孜孜不倦的撩拨下,她的快乐不断攀升,最终失去所有力气,瘫软在床上感到颈间有汗珠滑落。
【审核大人,没有露骨描写,都在脖子和手上。】
她疲惫闭上眼,以为事情会到这里结束。陈誉凌从身下抬头,手指擦过嘴角,意有所指看着她说,“收个利息而已。”
“你……”质问的话音埋进枕头,他轻而易举将她翻过去,身体陷进被子,他在身后窸窣脱衣服。
很快坚实有力的胸膛贴上来。
从身后勾起她下巴,俯首吻上。
低哑的声音碾在她耳畔,“这才是补偿。”
她无力说话,唇口微张着喘息,又很快吞没于他的唇舌中。
……
翌日。
眼皮睁开时外面阳光已经铺满卧室,看一眼时间是上午十点,她很少有一觉睡这么久的时候,因为压力和精神紧绷一晚上总要醒来几次,能不能重新入睡要看运气,有时候中途醒来就再没了睡意,闭着眼思绪清醒到天亮的情况不在少数。
撑着发酸的身体坐起来时,想这种事倒还挺助眠。
去浴室洗掉一身黏腻,重新换好衣服走出去,陈誉凌不知道起了多久,穿了身运动套装刚做完锻炼,正在厨房做早餐。
见她出来,视线直白黏在身上,假模假样关心一句,“肚子饿吗?”
她没什么好眼色给他,径直坐到餐桌旁,破罐子破摔等着被伺候。
陈誉凌心情好只觉得她这眼色甩的像在调情,准备好的早餐放进托盘端过来,青菜山药牛肉粥配一碟厚蛋烧,还有一盘清炒的芦笋虾仁,配色赏心悦目。
本来没什么胃口,被卖相吸引有了食欲,尝一口不得不承认林浩东说的没错,陈誉凌厨艺上是有点东西。
吃完饭,林浩东和闵佳登门,陈誉凌一脸不悦,难得独处的时间也要被林浩东这大嘴巴搅
和。
一进门,林浩东也不客气,指着他就开始阴阳怪气,“老子就说你当初在白静妍婚礼上不对劲,合着搁这不声不响撬墙角呢,怪不得在港城老防着兄弟,那会儿就起心思了吧?”
陈誉凌目光不善盯他,“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这会儿嫌弃上了,老子昨天多给你争气,专门把那谁请来了,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我要不要再给你磕一个?”
“你要实在想,兄弟也不拒绝。”
有这两人在耳边不得清净,南晚吟带闵佳到别处说话。
“昨晚汪越找过我,按咱们计划好的我没理他,吊着呢。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闻悦出事当天他一定出入过那家酒店,还有她的手机,现场没找到,很有可能是被汪越拿走了,和他接触上以后往这两个方向打探。”
“另外,当天很可能不止他一个人在,如果能知道还有谁也在那间包厢,对指证汪越会很有利。”
闵佳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南晚吟不放心,叮嘱她,“我们的目的是把他送进监狱接受法律审判,不要有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任何时候以保全自己为前提,一旦有危险就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我心里有数,”闵佳轻淡一笑,“我知道怎么应付他,以前因为天真犯过蠢,现在不会了,放心吧。”
两人说话时林浩东也没消停,问陈誉凌,“你伸伸手就能摆平的事儿,由着她们折腾?”
陈誉凌瞥他一眼,“她要的又不只是汪越死,我在陈仲身边那么多年,真想置他死地不难。”
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淡声说,“难的是公道。”
林浩东一撇嘴,“该说不说,这么看你们确实挺登对。”
“用你说。”
送走林浩东和闵佳,南晚吟给陈静打去电话,沟通接下来对闻羡的营销安排。
陈静建议她可以给闻羡报名选秀,近两年以此模式爆出的顶级流量不在少数,闻羡外形条件优越,在节目里不愁吸不到粉。
选秀的确是条好出路,但耗费的时间同样很长,从报名录制到第一期播出至少隔着几个月,她的目的不是要捧红闻羡,而是最短时间内让他吸引足够的关注度。
参加选秀相当于闭关修炼,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真让汪越把关系全部打通,这件事以后可能就再翻不出水花。
她把自己这段时间对闻羡的了解跟陈静说了下,提出一个比较剑走偏锋的想法,陈静听完觉得太冒险,很容易翻车,不过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答应下来着手去办。
结束通话,她本想回房间去把昨天不知遗落在什么地方的衣服找出来丢洗衣机,结果一进去就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
轻薄布料被陈誉凌拿在手里搓洗,见她神色惊诧,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视线坦然回望过来,下巴微抬,神色倨傲,一脸的老子贤惠吧?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我心思清白只想你舒服,你……
十一月中旬,闻悦出事的影响已经被娱乐圈源源不断的新鲜话题盖过,真正还记得这件事坚持发声的只剩粉丝。
与此同时一档老牌脑力节目在进行到中期时迎来踢馆一位嘉宾,对方出道艺人的身份在预告里赚足噱头,节目忠实观众嘲讽声一片,认定这又是明星营销的手段,这年头立什么人设都容易翻车,更不要说高智人设了。
以前没关注过这个节目的网友也被吸引,秉承吃瓜不分领域的精神准点蹲守,想看看这位想不开跑到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的明星究竟是真的有实力还是为了流量哗众取宠。
热度炒了一周,新一期节目终于更新,这位明星的庐山真面目也被大家知晓,叫闻羡,刚出道没有一个月的新人,代表作没有,wb粉丝个位数,除了脸好看没别的。
有人看着看着反应过来,闻羡?不是那个吃人血馒头公司在闻悦出事后马不停蹄推出的新人吗?被大家抵制就跑来参加脑力节目哗众取宠了?
弹幕顿时一片骂声,好不容易降了些热度的海盛又被骂上热搜。
汪越得到消息时将酒杯狠狠摔向玻璃,酒液四溅,闵佳轻拂去手臂溅落的酒滴,听他阴鸷咒骂南晚吟没完没了。
眼睫垂下,掩去眼底讥诮,她重新倒了一杯递过去。
对着她,汪越脸上阴冷褪去一些,目光审视,“是要继续和林浩东在一起,还是跟我,你想好了吗?”
闵佳灵巧躲过他摸上来的手,声含抱怨,“林浩东对我很好,跟他在一起至少不用看脸色,你还是把网上的烂摊子解决好再来找我吧,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闻悦。”
汪越不以为意,“那是她不识好歹,你只要不学她一意孤行,我保你日子比现在滋润。你可想清楚,林浩东如果知道你跟过我,能不能舍得下脸捡我不要的,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指甲深陷掌心,闵佳强忍下恨意,做出怒容问,“你就这么卑鄙?花那么多功夫报复我不够,好不容易我现在过得好一点,你又要来破坏,是不是非要我像闻悦一样被你逼死才满意?”
“别这样说。”汪越走近,抬手摸上她愠怒的脸,“她是她,你是你,何况我对她根本没兴趣,就算那天她顺从了,我也不会动她一下,有人可比我更想得到她。”
她心一紧,看着他问,“谁?”
汪越的手滑到她下巴用力捏紧,“好奇心还是这么强,当初如果你听话一点,这几年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别乱打听。”
闵佳躲开,冷笑,“我对你的事一点不关心,不喜欢我好奇心强就躲远点,别总是贴上来。”
“那怎么行,佳佳你已经重新勾起我兴趣了,我一直在等你跟我低头,可你骨头就是那么硬,宁愿低三下四去给人端盘子陪笑,也不肯跟我认错。”
“不过没关系,当初的事我们翻篇,现在重新开始,我给你三天时间和林浩东断干净,或者三天后我和他摊牌,你自己选。”
他说完在她唇上亲了下,仰头将她递来的酒饮尽,笃定她已经被逼到没有退路,神色嚣张离开。
闵佳站在原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眼底神色冰冷愤恨,片刻后将藏在身上的录音笔拿出来,摁下结束录制后塞进包里,而她自己顺着墙边一点点失力蹲在地上。
眼泪先是一滴滴砸在地面,而后如开闸的洪水汹涌倾泻,她哭的很压抑,有对汪越的痛恨,也有对自己的埋怨,如果当初没有贪慕虚荣,是不是就不会惹上他,也不会害死最疼爱自己的爸
爸。
她想起曾经,大学时妈妈患病住院,家里多了一笔巨大开销,所有压力都落在爸爸肩上,他的收入来源也仅仅只是工地上出卖体力的辛苦钱。
她那时候觉得不甘心,凭什么所有人都一帆风顺,只有自己的人生多灾多难凄风苦雨。
室友无忧无虑聊追星话题互相分享刷到的好剧时,她在为兼职赚钱奔波,同样的年纪别人活的肆意精彩,只有她灰头土脸受尽顾客刁难。
后来因为外形条件优越,她经人介绍找到一份高端会所的服务生工作,比以前轻松很多,收入还高出一大截。
唯一闹心的是经常会被客人骚扰,各个脑满肥肠不是秃顶就是大肚子,年纪比她爸还大,闵佳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
后来数次回想,她会为汪越的解围动心未尝没有那些人衬托的影响,那种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场子里,汪越的出现实在像救世主。
所以当他提出要包Ι养她,闵佳并没有在一开始搞清楚这种关系的不对等,她以为他是源于喜欢才会对她发出邀约,而她自己也很天真,居然会相信这种人有真心。
搭上汪越以后家里情况有了很大改善,妈妈的医药费不再是拖垮一家人的负担,爸爸担心问她是哪里来的钱,她回的总不耐烦,只说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让他不要瞎操心。
她的家庭算不上多温馨,从小爸爸很少参与她的成长,小时候关于他的印象大多是起床时人已经不在了,晚上回来也只会板着脸督促她学习,陪她玩更是想都不要想。
等她上了初中已经不再渴望爸爸的陪伴,有什么话只跟妈妈说,父女关系疏离客气。后来考上大学,半年回家一次,其实能感受到他在努力找话题想关心自己,只是积年累月的生疏已经形成习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和汪越在一起后不用再辛苦工作,生活骤然变得无比轻松,以前羡慕别人的名牌护肤品拿来擦全身都不心疼。
某个周日去医院看妈妈,她难得精神好一点絮絮叨叨聊起天,话题不知怎么拐到爸爸身上,她说爸爸只是不善言辞,实际上对她的事都非常关心,每次她前脚来医院看过,他后脚就会跑来从妈妈这了解她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心底最有感触的一次是妈妈说爸爸年纪大了,眼睛很不好使,有时候在工地做比较精细的活时总会出错,他又很要强,有什么都自己忍着。
她听完没说什么,离开医院后去了工地,父女见面依旧是生疏客气,不管怎么找话题都聊不了两句,最后是她说让他请假陪自己去个地方。
爸爸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火急火燎把假请了就跟她走,一路上还是没怎么说话,直到经过一家眼镜店,她停下脚步带他走进去。
店里没什么客人,不需要排队,店员耐心指引,整个过程爸爸很拘谨,像个怕犯错的孩子。
她在旁看着,突然就觉得眼睛一酸,背过身擦掉涌出的眼泪,又装作若无其事转回来。
配一副眼镜没花多少钱,爸爸却很高兴,走出眼镜店时将眼镜擦了又擦小心装回盒子里。
后来那副眼镜被汪越派去工地的人踩碎,爸爸心疼去护也被那些人毫不留情推倒,那群人走后他将一地碎片捡起仍旧小心装回眼镜盒,怕她得罪人被欺负,匆匆赶来找她时从脚手架跌落。
闵佳哭得喘不过气,凭什么啊,他凭什么觉得一句轻飘飘的翻篇一切就能重新开始?爸爸的死怎么算!她这些年不人不鬼的人生怎么算!
翻不了篇的,除非他去死,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她早和他同归于尽了。
……
闻羡的荧幕首秀在一片骂声中迎来又在一片打脸声中结束,大家没等来他在节目中出丑,反而等到了他踢馆成功且堪称脑力天花板的表现。
舆论一时转了风向,有人说汪越和南晚吟做的错事不该牵连到无辜人身上,闻羡自己也没有选择权利,都是被公司操控的傀儡,大家还是不要迁怒他,把目标对准作恶的人。
很多人纷纷附和,一期节目播完闻羡wb涨了小20w粉丝,评论区全是网友在劝他解约弃暗投明。
南晚吟在露台躺椅上忙工作,屋里暖气烘得人头晕,出来吹吹冷风还清醒一点。
闵佳把拿到的录音发给她,光有这个还不够,万一汪越的律师咬死录音来路不正侵犯隐私,这个证据未必能被采用,当下重点还是要尽快弄清楚那天包厢里还有谁。
交代完这件事,陈静那边也在等待回复,她先看了节目播完后各方反馈,还在想接下来要怎么逼汪越自乱阵脚,陈誉凌就拿着毛毯走了过来,披在她身上的同时人也在身后驻足,微凉的手贴在她肩颈上。
她警惕回头,换来他一声冷笑,“看你一直揉脖子,好心给你按按,什么眼神?”
她半信半疑,忙着回消息敷衍给他一句“谢谢。”
见她重新转回去,陈誉凌露出一抹得逞笑意,手不轻不重在她肩上按捏,力道控制的很好,酸疼有所缓解,她也不再防着他。
只是随着她注意转回工作,他的手也不再那么规矩,在脖颈连着肩骨的弧线上反复流连,然后顺着手臂滑到腰上,带出细细麻麻的痒。
“陈誉凌。”她出声警告。
他的手顺着腰线又按回肩上,倒打一耙,“按摩要按全身才有效果,我心思清白只想你舒服,你心思干不干净就不好说了。”
厚颜无耻。
她强忍着放平语气说,“我现在不累了,谢谢你的按摩,可以结束了。”
“什么时候结束按摩师说了才算,你只是顾客,专心享受。”
他手掌又移了位置,从侧颈抚向锁骨,没入领口撑起的沟壑缝隙。
静谧空间里平板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冷风中空气开始升温,南晚吟在工作和男色中被迫选了后者。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陈誉凌摸着脸感受她掌心余……
从露台的躺椅,到被他抱着转移到卧室床上,全程陷在水深火热。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地板落下一层银霜,她的身影在雪白床铺里起伏,蒙上一层冷白月光,暖调灯光下渗出细密汗珠。
他从身后覆上,吻落在肩背手臂,在她想要脱离时宽厚的手掌按在塌陷的腰际,不怎么费力将人重新笼罩在身下。
结束时她伏在枕头上出神,头脑还没从欢愉中清醒,人也很疲倦,瞌上眼睛缓了会儿。
陈誉凌先去浴室冲洗,回来时手里拿着张浸过热水的洗脸巾,自己贴在脸上试完温度才替她擦拭,动作很轻,不忘趁机夹带私货。
她刚升起的一点睡意被他作弄搅散,心里一股气,抬腿去踹。
他早有预料一般,抬手毫不费力攥住脚踝,带到唇边亲了亲,痒得她浑身一紧。
“你要不要脸?”
“我跟你要什么脸。”语气理直气壮。
南晚吟气闷,对他不管是冷是热总有种一拳打进棉花的无力感,想了想还是要把规矩立好,撑着困倦的眼眸回头看他。
“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你以后不要在我忙的时候打扰。”
看她似乎还有要撑着起身去做完的意思,陈誉凌在她后脑勺上一按,“睡你的,我帮你处理。”
她其实也不想起来,当下闭上眼睛很容易就睡着,但如果起来再去把没做完的活完成,那时候很可能就没了睡意。
所以顺势就真的不去管了,也没指望陈誉凌真的能处理好,他自己以前管着星耀时都是直接交代给陈静,这会儿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
呼吸声渐沉,拉过被子给她盖好,陈誉凌去露台把平板捡回来,她没设置锁屏密码,因此点开后就能直接看到她之前停留的页面。
大多是一些和闻悦相关的言论,她在安排人推波助澜,除此外就是看一些闻羡相关话题的反馈。
他点进个人主页,是她的私人账号,分享的大多是一些艺人相关日常和节目宣传,内容还停留在两个月前。
一条她分享阳台绿植的wb下很多熟人评论打趣,看日期那时候她正好答应裴泽州求婚。
陈誉凌不是很高兴,尤其是在看到评论区有一个人发了颗爱心,她的回复也是爱心。他心里生出某种猜测,点进对方主页,没什么内容,只雷打不动地为她每条博文点赞。
他冷笑,气她都分手了还不拉黑裴泽州,坐回床上靠近她想把人弄醒,然而一看到那张沉睡无害的脸,最终还是没狠
下心,泄愤一样在她唇上轻咬了下。
她烦的不行,抬手挥到他脸上一巴掌,一边骂他是属狗的吗,一边不耐烦转向里面。
陈誉凌摸着脸感受她掌心余温,带着她独有的香气,指腹触感柔软,倒是不疼。
他心底气闷被她一巴掌扇散,不能从她身上讨回有些人也别想舒心,目光盯到她账号头像上,不紧不慢操作一通,五分钟后成功把自己微信头像换到她wb头像上。
顺便还发了条仅互关好友可见的新动态,只有一张图片,还是他的微信头像。
几秒后收到第一条点赞,很快又被取消。
动作再快他也看清是谁。
爽了。
……
翌日南晚吟去了公司,主要是处理和闻羡有关的安排,找来陈静三人在办公室开了个小会。
她没有隐瞒想法,信任陈静的能力,交代清楚最终想要达到的成效,至于如何实施任由她负责安排。
说完正事,她打算和闻羡一起去医院看闻悦,那边经常有粉丝蹲守,很容易被拍到行踪,闻羡压好帽檐,带上口罩。
两人正要离开,办公室外响起一串气势汹汹带着杀气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人用力推开,宽大墨镜将裴沁雪冷艳的脸遮住一半,高跟鞋停下的最后两步泄愤一样重重敲击在地板上。
她站在门边,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全副武装的闻羡身上一眼,不屑轻哼,对南晚吟发号施令道,“我有话跟你说,让其他人出去。”
“先出去吧。”
陈静和闻羡一起走出去,裴沁雪冷脸堵在门边,等她们都走了才把门用力关上。
边往里走边阴阳怪气说,“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难,我都想是不是要先预约一下了。”
“你有什么事发消息给我也是一样的。”
“哼,怎么,闻羡的事你就亲自跑前跑后,我的事就发消息敷衍,他现在可还没红起来呢你就区别对待!”
闻羡和闻悦的关系她还不知道,南晚吟也不打算告诉她,越少人知道风险才越小。
她找借口安抚气头上的大小姐,“人人都像你这么红,我事业运不要太好,闻羡跟你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我对你放心对他自然要多盯着。”
裴沁雪冷哼一声,“那当然了,你以为谁都能像我一样说火就火,与其把精力用在那个闻羡身上,你不如在我这多下功夫。”
她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靠近盯过来,“从你休假就把我丢给别人,现在回来了也不管我,你有没有眼光啊?”
她以为这样说了以后南晚吟一定会后悔莫及,真诚道歉立马把自己要回来,结果她表情一点变化没有,也完全没有让她回来的意思。
“现在带你的那位经纪人能力也很强,比起我她有更多精力投注在你身上,你留下没什么不好。”
“你什么意思啊!我都拉下脸主动来找你了,你居然还不让我回来?你就这么看好闻羡,宁愿押他也不信我!”
裴沁雪情绪激动,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起来,边哭还边瞪着她,一副被辜负惨了的可怜样。
“我不是不信你,现在你已经有一批忠实粉丝,工作排到明年都排不完,资源也是公司所有艺人里最顶级的,我带不带你没区别。”她耐心解释。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信?南晚吟,好歹在一个学校上学,就算我是花了钱进去的,那也要能摸到门槛人家才会收,你就这么拿我当蠢货骗?”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当初签我不就是为了给闻悦拉资源,你从来都没真心想带过我,对谁都比对我用心,你给闻悦谈合作陪她进剧组,把我就丢给李念微,你什么时候认真管过我?”
“现在又出来个闻羡,我知道闻悦出事对你打击很大,我也一样难过,一想到大家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眼睛发酸。”
“网上那些话我都看到了,我绝不相信闻悦会是你害的,你那么急着想重新捧红一个新人不就是想向大家证明自己吗,为什么宁愿选择闻羡也不选我!”
“我知道自己以前是有点不好伺候,演技也没好好学,做事还很不踏实,但我现在都会改的,闻悦没醒来之前我可以撑起来的,你信我一次不行吗?”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闹掰了,但罪不及家人,你跟他不好也用不着连坐到我身上吧。”
她声声控诉,越说哭的越委屈,像以为被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孩子,最后却被告知无家可归了一样。
哭得南晚吟头疼,抽了张纸给她擦鼻涕,她解释,“我选闻羡不是因为他比你好,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另外有一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裴沁雪从纸巾里抬头,眼睛炯炯发亮,“什么啊?”
“我不一定会长久待在星耀,你跟着我日后没有保障,不如从现在和新经纪人磨合。”
“什么?你要走?为什么?”
疑问三连后,她问出最不解的,“你都做老板了,怎么还想走啊?”
“是不一定,所以你跟着我有风险。”
说到底陈誉凌现在是新鲜感最浓的时候,才愿意事事顺着她,要什么都给,等到时间久了或者两人之间有矛盾,早晚还是要割席的,眼下只是看着一团锦绣,不能不为以后考虑。
裴沁雪觉得这都不是事,“简单啊,你去哪我跟着呗,又不是给不起违约金。”
南晚吟:……
哄走裴沁雪,去医院看完闻悦,回白鹭洲时已经不早,陈誉凌准备好晚餐在等她。
南晚吟这下是真信了他不请阿姨的决心,这么大的平层两个人住,还真让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吃完饭各自洗漱完,他突然心血来潮要看电影,南晚吟没什么兴趣,想看就随他折腾。
投影仪买来没开过,画质高清,配合音响观影氛围拉满。
他挑挑拣拣找了部文艺爱情片,拉着她一起靠在床头,心里计划的很好,知道她防备心重,打算从恋爱日常攻心,一部电影两个小时,培养出感情还不轻而易举。
电影浪不浪漫陈誉凌看不出,眼睛从片头就没离开过她,光影镀在脸上,她看的也不认真,时不时低头回个消息,根本不专注,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借机和他培养感情的意思。
冷眼看了会儿,心底气闷溢出来,起身下床一言不发往外走。
她抬头看一眼,没当回事,低头继续回消息。
陈誉凌站在门外等了半天,见她真就任由他走了,没有丝毫要追出来哄一下的意思。
赌气踢一脚墙想走,没迈两步又拐回去。
南晚吟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刚想问一句,他半点没给说话的机会身影笼罩上来,压迫感十足。
“你干嘛?”
陈誉凌当着她面开始脱衣服,动作不紧不慢,上身很快赤Ι裸,腹肌线条紧致分明,宽肩窄腰,结实强劲。
看的人耳根发热。
脱完衣服,他片刻不耽误,身体压下来,“干嘛?你确定要我说出来?”
他想明白了,她没兴趣培养感情,折腾这些还不如直接做,至少这种事上她是快乐的。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隔着一层玻璃,陈誉凌紧盯……
年底由ISE赞助的影视盛典活动拉开帷幕,除了艺人受邀到场外,很多娱乐公司的老板也收到邀请。
场馆外南晚吟正要下车,被陈誉凌一把拽住手臂带回来,一句“又干嘛”刚出口,话音就因他接下来的动作止住。
陈誉凌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颗大钻戒,很夸张的那种,没征求她同意就往手指上套。
“陈誉凌,你给我戴这个干嘛?”
“送你戴着玩。”
戴完自己欣赏了下,满意强调,“比裴泽州跟你求婚送的那颗大。”
南晚吟表情难评,“这种尺寸不适合日常戴吧。”
“今天这场合不就很合适。”
陈誉凌有自己的小心思,裴泽州作为赞助方是
肯定要出席的,两人避免不了见面,为死了他旧情复燃的心,这大钻戒存在感越强越好。
南晚吟懒得再费劲摘,省得他哪根弦没搭对又要发疯折腾人,理了理裙子直接推门下车。
从专用通道进场在第一排找到自己的位置,身边紧挨着钟毓秀,明星走完红毯后也陆续进入内场落座。
打过招呼,她问起她上次提过自立门户的事,“毓秀姐,你新公司筹备的怎么样了?”
“还在对外招人,优秀的经纪人和有潜力的艺人都很抢手,成立新公司怎么也要招揽几个定海神针。”
“你看我怎么样呢?”
钟毓秀本以为她在开玩笑,仔细看了看神情又很认真,思索片刻后,她问,“你想以什么身份过来?”
以她的能力和目前所处的位置,继续做经纪人显然有些大材小用。
南晚吟也很坦诚,直言不讳道,“我想做你的合伙人,你提供各方资源,我负责艺人营销,不过我能投入的资金不多,目前手里只有三百万,有套房产在出售中,如果价格在预期内的话可以凑到两千万。”
钟毓秀有些意外,“你明知道时创已经还到钟家手里,我还有意要和陈景骁离婚,新公司未必就能做出实绩,甚至很大概率会血本无归,为什么还要拿全副身家跟我合作?”
这两千万的确算是她目前的全副身家了,换成以前绝对不敢做出这么冒险的事,只是现在想法有了转变,汪越敢这么肆无忌惮仰仗的不就是汪家在京市根深蒂固的权势吗。
越是和这些人打交道,她越意识到仅仅有钱是不够的,不管是裴泽州还是陈誉凌对她都算得上大方,但靠攀附别人得来的尊重终究是一场水月镜花。
汪越会因为忌惮裴泽州而不敢直接对她下手,却不会因为忌惮她而对迫害闻悦有丝毫迟疑。
她从这件事里再清楚不过地看明白了唯有自身强大,才能真正震慑住暗地里那些鬼魅算计,所以她向陈誉凌要来星耀,学习如何由执行者向管理者转变,资本的牌桌上,她早晚要占有一席之地。
在有了这些渴望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合作对象就是钟毓秀,对她的疑问其实早有准备。
“不论是时创还是陈景骁,我都认为是你成就了他们的价值,所以我信毓秀姐早晚会东山再起,跟你合作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钟毓秀向来雷厉风行,心里有了决定就不再犹豫,朝她伸手,“那么,合作愉快。”
南晚吟握上去,“毓秀姐多多指教。”
两人相视一笑,未出口的话尽在不言中。
裴泽州到场时大家纷纷起身和他握手,南晚吟没有因之前的不愉快态度冷淡,和其他人一样客气同他握手,表情从容平静。
一番寒暄,大家重新落座,第一排坐着各方资本,她夹在中间其实有些不伦不类,暗地里无数道视线集中在身上,有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也有一些是好奇她和裴泽州如今的关系。
之前求婚的事不说人尽皆知在共同圈子里大部分人也是听过风声的,尤其裴泽州还亲力亲为安排婚礼事宜,大家本以为这事儿不会有什么变动。
而现在看,这两人座位中间隔着好几个人,彼此态度都很微妙,莫名透着股生疏客气在里头,更不要说最近还有个陈誉凌在中间横插一脚。
怪不得会流传出二人感情破裂婚期取消的消息,这样看也不是空穴来风。
坐在裴泽州身边的一位娱乐公司老总借机攀谈,“上次我太太在慈善活动上遇到严夫人,听她说严夫人正为您婚事头疼。”
他压低声音隐晦说,“裴总事业有成,先前的婚事不成也不必委屈自己,我公司里最不缺漂亮女孩,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也有,您如果有意我组局介绍你们认识?”
裴泽州视线冷淡看来,“婚事不成,谁告诉你的?”
“啊?这……我也是听说。”
“道听途说来的东西你都信以为真吗?”
不冷不热的一句反问,态度绝算不上客气,再迟钝也明白是说错话了。
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好在裴泽州也无意同他多计较。
台上主持人有条不紊进行开场白,盛典正式进入颁奖环节,星耀今年有两位艺人获奖,一个是跻身流量小花的裴沁雪,另一个是演技备受好评的闻悦。
裴沁雪上台时不如往日放得开,致谢词时拘谨很多,亲哥和前嫂子坐在台下,她想笑都笑不出来,领完奖匆匆落荒而逃。
闻悦的奖由南晚吟代领,刚登台露面就引起场下热议,盛典同步对外直播,守在屏幕前的观众愤愤不平,弹幕一片讥讽,认为她不配替闻悦领奖。
迎着台下一道道探究的视线,她将话筒拉近,“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闻悦的关注,也感谢闻悦粉丝从出事以来不离不弃的支持,拿到这个奖是对闻悦这么多年勤恳演戏的肯定,我相信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屏幕内外一片非议,指责她假模假样作秀的声音在直播评论区不间断刷屏。
舞台上,她语气仍旧从容不迫,“由闻悦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将在春节上映,希望所有关心闻悦的朋友到时候能够支持捧场,在此,我想借电影预告中的一句话作为结束语送给每一位仍在关注真相的粉丝。”
“只手遮天遮的不是公众审判的眼睛,而是犯罪者泯灭的良知,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侥幸者,更不会疏漏那些有恃无恐的狂妄之徒。”
说完,微微鞠躬,握紧属于闻悦的奖杯走下台。
宣传电影没问题,但这番话说的不免让人觉得意有所指,刚消停两天的汪越又被网友拉出来问候。网上众说纷纭,主流言论还是集中在两个加害者闹掰了,现在开始各自甩锅。
帮闻悦领完奖,南晚吟先行离场,对接下来的表演没什么兴趣。
刚走到外面正要给陈誉凌打电话,裴泽州就跟了出来,喊住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私底下她对他态度很冷淡,他喊完人不说话她就保持沉默,说不清是避嫌还是仍旧怨他。
外面夜色渐浓,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平行,裴泽州低沉出声。
“金陵府的那套房子昨天房阿姨去打扫过,长久没人住积了一层灰。”
想劝她回去住一住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感情里拿的起放的下,到底是高估了,明明不止一次想算了,彼此体面结束,何必一而再地惹她厌烦。
可是一看到她,那些收拢好自以为束之高阁的感情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四面八方围的他喘不过气。
唯有靠近她才得半分解脱。
南晚吟不为所动,平淡告诉他,“那套房子我已经联系买家去看了,顺利的话年前会卖出去。”
“为什么要卖?”
眉头紧蹙着追问,“你缺钱的话可以和我……”
“我缺不缺钱与你无关,裴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没再多看一眼,正要迈下楼梯,手腕便被身后的人用力攥住,身体不受控朝后跌入他怀里。
“你就这么对我避之不及?”
南晚吟站稳身体,后退一步同他拉开距离,只剩手腕仍被他紧握着,她表情冷淡,“放手。”
“汪越的事我确实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这一点是我做的不对。”
“裴泽州,你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你有你的考虑,我也有我的坚持,立场不同罢了,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走不了同一条路早晚要分道扬镳,及时止损对你对我都好,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他视线灼灼盯来,漆黑的眼眸盛满固执,真正脱
口而出后反倒觉得解脱。
静默对望,谁都没再出声,寒风从外面涌进,带来一片冰凉,贴着额头融化。
京市悄无声息迎来年末的一场大雪。
雪势纷纷扬扬,天地很快融入一片银白,路过的行人拿出手机对着灯下拍摄,惊喜的笑闹声远远传来。
直到又一片雪花被风送落在皮肤上,冷意打破沉默,她的神色也如雪一样冷若冰霜。
“你后悔了,所以我要感恩戴德立刻回心转意投入你怀中吗?”
她忽地淡笑了下,“裴泽州,你的后悔和那些被我丢掉的东西其实没什么不同,因为一文不值所以我不会有丝毫不舍,就像我告诉过你的,我接近你从始至终图的都是利益,请你不要再误以为我们之间存在感情。”
“如果我不奢求你对我有感情,只要你留下呢。”他执着追问。
在她给出回答前,突如其来的轰鸣声打断对话,一辆黑色汽车破开风雪极速驶来,车轮碾过地面,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主人无声的暴怒。
裴泽州挡到她身前,车子也在台阶下急刹,远光灯骤然亮起,台阶上相依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刺目至极。
隔着一层玻璃,陈誉凌紧盯的黑眸幽沉冰冷。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我找到了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南晚吟垂眸与车内那双冷沉黑眸对视一眼,纷飞的雪花中,他在车里缓缓抬手,指尖朝她轻勾。
她没移开视线,出口的话对着裴泽州,“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我找到了比你更合适的人选,这样够不够?”
说完,不待他做何回应,她已经挣开他的手迈下台阶。
细雪薄铺一层,每一步都留下她的脚印。
每一步都是她远去的证明。
车门打开,陈誉凌走下来,目光冷冷落在他身上,迎向她的同时脱下外套,披在她沁着凉意的肩头。
她全程没说话,任由他照顾,不论是开车门还是蹲在她身前用巾帕擦拭干净高跟鞋上的雪痕,她都坦然受之,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帮她擦干净鞋,陈誉凌起身关好车门,没再多分任何眼神给台阶上的男人,径直上车绝尘离去。
车上安静无声,暖气驱散寒凉,玻璃上涌起一层雾气。
看清他行驶的方向是往半山别墅去,她问,“不回白鹭洲?”
他目光专注盯路况,淡声回,“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哦……没什么想问我的?”
“原本有,现在没了。”
他散漫扬眉,不紧不慢开腔,“本来在想如果你被他说动回心转意了怎么办,我是欺负他腿脚不好直接把你抢上车,还是什么都不做等你给我一个交代。”
“可你最后选了我,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他开玩笑的口吻补一句,“我只要你留下,以什么方式都可以。”
玩笑话没人会在意,南晚吟也一样,他没有揪着裴泽州不放在她看来实在是超出预期的大方懂事。
车子路过半山别墅却没停,依旧往山上开,只是速度慢了些。
“你要去山顶?”
“嗯,看看路两边有什么。”
她擦掉玻璃上的雾气,看出去一眼,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余光看到她趴在车窗上努力分辨的背影,陈誉凌觉得好笑又可爱,掌着她脑袋把人带回来。
“送你一个礼物,明年春天记得来查收。”
她几乎不费什么心思就猜到他的礼物是什么,“什么时候准备的?”
自然是那天看完她分享的阳台绿植,几盆花花草草就哄得她感动不已,他在山道两旁散满花种,来年春天就是一路花香,怎么不比裴泽州那几盆破花强。
心底想法说出来不免显得斤斤计较,他转开话题问,“喜欢吗?”
车子停在山顶,从车内看出去视野极好,雪粒落在挡风玻璃上,又被雨刷扫净,山下灯光璀璨尽收眼底,很漂亮,像一片星河。
南晚吟含笑看来,“你生日怎么反倒给我送礼物?”
陈誉凌散漫的姿态一顿,视线落在她脸上,眸底跃动光影。
“你知道?”
“问了陈清。”
她语气很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再不值一提的小事。
听在他耳里却不是这样,陈誉凌觉得心跳灼热,很长时间失去反应。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答应和他在一起,所以从不奢望她会在两人的关系里付诸真情,在他看来她用不用心没关系,只要她肯留下,他可以做那个包揽一切的人。
可她却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还专门问了陈清。
那场车祸后他已经很多年不在意自己的生日了,以前陈仲总会冠冕堂皇借给他过生日对外展示宽宏慈爱,他的生日一年比一年像在作秀,好像除了自己,陈家上下每个人都很在意,而他也只能行尸走肉一样在他们搭好的戏台上配合演出。
陈仲倒台以后,他拿回被侵占的一切,本以为会仍旧抵触过生日。
可是现在,加速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不是,如果是和她在一起,他希望每天都是生日。
见他不说话,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礼物,生日快乐。”
陈誉凌接过,打开看了看,是一款BVLGARI的古币戒指,和他展橱里的那些风格很搭。
“谢谢。”他敛眸将手上原有的那枚褪去,戴上她送的。
冰凉的触感留在指节上,他突然笑着看过来,“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
她表情疑惑,意思不言而喻,不是看风景吗?
陈誉凌笑她总这么天真,靠近过来为她解安全带,气息拂在耳边低声留下一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然后不待她反应,抱着人坐到自己身上。南晚吟毫无防备,后背抵在方向盘上,他也跟着压迫上来。
她四下看去,一片漆黑了无人烟,但做这种事还是避免不了心虚,揪紧他胸前衣襟争取,“还是回去吧,去别墅里也好,别在这。”
他慢条斯理去拉裙子后面的锁链,“陈清在,你确定要过去?”
“那回白鹭洲。”
身下存在感极强,他说,“可我就想现在。”
“陈誉凌!”
她的斥责吞没在他倾覆的唇舌中,亲吻间隙还蛊诱十足地在她耳边说,“过生日你就让让我吧。”
反驳的言语因他的侵入而断掉,身体起伏,只能无力攀附。
外面雪簌簌落下,挡风玻璃上雨刷一刻不停擦动,车内暧昧升温。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流连过她光滑脊背,那枚金属留下若有似无的冰凉触感,划过腰际,作恶般戏弄。
她心底追悔,送什么不好。
……
年前闻悦主演的电影举行首映礼,因她出事圈内很多合作过的明星纷纷帮忙宣传,一些关系好的朋友也都到场支持。
最出人意料的是汪越居然也来了,对着镜头惺惺作态,一副深受误解却以德报怨虚伪面孔,还承诺电影上映时会包场支持。
作完秀,主创团队上台分享拍摄历程,汪越走下来,在南晚吟身边空出的位置坐下,有恃无恐道,“那天的发言很精彩,不过别以为只有你会操纵舆论。”
她冷淡回应,“是吗,我倒不介意你多包场一些,毕竟网上那些人又不都是傻子,你不会以为装模作样演这一场,人家就会信吧?”
“信不信又如何,你不会以为仅靠煽动舆论就能把我送进去吧?”
他嚣张嘲讽,“别做梦了,法律凭证据定罪,不是谁声音大就有理。”
南晚吟唇角讥讽,“对,法律凭证据定罪,也不是谁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你既然懂这个道理就应该明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行恶之人早晚会有报应。”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参加完首映礼,汪越约了闵佳见面,地点约在他常去的夜场。
闵佳到了包厢才知道他不止约了她一人,里面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陌生
男人,每个人身边都拥着位穿着暴露的夜场小姐。
汪越坐在中间,身边倒是干干净净,嘴里衔着根烟,见她到了张开双臂示意坐过去。
闵佳面无表情走到他身边,将伸揽的手臂拨开,径自坐下,语气冷淡问,“找我什么事。”
汪越对她的抗拒不以为意,揽着将人带进怀里,“让你和林浩东断干净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说断就断,凭什么?”
汪越笑得肆无忌惮,“佳佳,现在不是你跟我要理由的时候,是我在给你机会选择,不然我今天约在这里的对象就该是林浩东了。”
“呵,”闵佳冷笑,“你还是这样,总这么自以为是。”
“随你怎么说,我只看结果,今晚就是最后期限。”
闵佳愤恨看他,偏偏无可奈何,半晌后妥协,“至少等过完年,他对我不差,我不想这个时候坏他心情。”
汪越脸色瞬间阴沉,盯着她咬牙冷嗤,“你对他还真是够体谅,我都开始担心你会不会对他旧情难忘了。”
“既然这么介意,那就不要来纠缠我。”
“那怎么行,闵佳你记住,只有我说结束才算数。”
她眸色愤然,对他的狂妄肆意唾弃厌恨,几乎忍不住怨愤咒骂出声。
还好他的手机响起,横插的电话铃声令她冷静下来。
汪越放开她,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闵佳快速稳下情绪,视线在包厢内扫过一圈,然后朝距离她最近的人靠去。
知道汪越在意她,李总态度很客气,拍了拍身旁女伴把位置让出来,笑着说,“闵小姐有事?”
“你和汪越是朋友?”
李总回的模棱两可,“生意场上的伙伴,有些私交在。”
“既然都是熟人,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跟他讲讲情,你也知道的他风流成性,之前又因为一个女明星闹得满城风雨,我实在是被他逼的没办法了。”
李总对她不设防,毕竟是汪越亲自带来的,当成自己人对待,“闻悦的事闵小姐不用担心,汪越对她无意。”
闵佳继续试探,“无意会逼的她跳楼?你不用为他遮掩,事情我都清楚。”
“闵小姐你是真误会了,那天就算闻悦没出事,汪越也没打算跟她如何,喜欢她那款的其实是我。”
闵佳做出一脸恍然,“怪不得他说让我不信就来问你,原来是这样,你可别是和他串通好专门骗我的。”
她这样说李总更是信以为真,笑着替汪越保证,“我亲耳听到的怎么会作假,闵小姐就放心吧。”
透过包厢门上的玻璃间隙,闵佳看到有身影靠近。
她起身,低声留下一句那就好,正要离开却冷不防脚下一崴,整个人站立不稳跌进李总怀里。
李总下意识去接,手刚揽在她腰上,闵佳立即愤愤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一边挣扎一边泪水夺眶,受尽羞辱一般斥责。
“放开我!汪越就在外面,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要喊他进来了!”
李总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来不及反应,觉得自己冤的不行,正要辩解就见包厢门猛地被人踹开,汪越脸色阴沉可怖走进来,幽暗的眸染上狠戾。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你嘴巴长来只会做这种事吗……
看到汪越,李总吓得赶紧推开闵佳,“误会,她自己摔进我怀里的!”
闵佳不可置信看向他,随即对着汪越说,“你如果信他我无话可说。”
她一脸失望,笃定他会信了旁人,拿起包愤然离去,经过他身边时看都不看一眼。
汪越没去追,脚步沉沉走进包厢,站到李总面前,声音淬了毒一样阴冷,“哪只手碰的她?”
李总为自己争辩,“是她故意的,我怎么会碰你的人!”
汪越没耐心听,猝不及防摁住他一根手指折断,语气轻描淡写,“无所谓,她说是就是吧,真误会了你也忍忍。”
凄厉的哀嚎响彻包厢,闵佳下楼梯时都能隐约听到声音,她没在意,在手机上编辑信息给南晚吟发去,从刚刚的对话里可以确定,闻悦出事当天,那个李总也在。
知道汪越耐心有限,得到李总这条关键信息就够了,南晚吟叮嘱她近期不要再和汪越接触,在家里躲一段时间,医院那边不用担心,护工会用心照顾。
她做事周到,闵佳没什么好犹豫的,答应以后就拉黑了汪越的所有联系方式。
……
喝得醉醺醺的李总捂着手指从负一层电梯走出来,神智不甚清明回忆车子停在哪了,不待他记起,身后被人猛敲一棍,瞬时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陈清从暗处走出来,皮鞋勾起李总下巴,确认人没抓错后让手下把他抬到车上。
李总再恢复意识时是疼醒的,被人毫不客气扔在地上,后背撞到一截管子,从皮肉疼到骨头,偏生头被套住,入目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是得罪谁了。
他小心翼翼出声求饶,“不管要钱还是要什么都好商量,要是往日有什么恩怨得罪了,我先给您道歉。”
“呵。”一声冷嗤从对面传来。
他顺着声音调转方向,“您是?”
陈誉凌朝陈清看去一眼,后者会意,上前一步解开头套。
李总这才看清抓自己过来的是谁,脑海里飞速想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尊六亲不认的煞神,越想脸色越白。
陈誉凌坐在椅子上,拿着把水果刀不紧不慢在削苹果,眼皮垂下,视线专注,分神出一句问,“想明白为什么请你过来了吗?”
李总还在看他削了半天都没断的果皮,握刀的手很稳,配上漫不经心的问询,莫名让人脊背发寒。
陈誉凌和裴泽州二男争一女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就算不知内情也多少听过一耳朵闲谈,能让他出面平事的除了南晚吟还能有谁。
李总觑着他脸色说,“闻悦的事真跟我没关系,陈总您找错人了。”
“找错了?”
“对对付!”李总忙不迭应和。
“陈清,”他将削好皮的苹果剔掉果核切成小片放进盘中,笑着说,“是对是错都不能让李总白来一趟,招待客人的规矩还记得吧?”
“明白。”
陈清言简意赅,从地下室靠内侧的墙壁上取下指虎戴在手上。
紧盯这一幕的李总慌乱求饶,“陈总有话好说,什么都能商量!”
“什么都能商量?”
“都能都能!”
陈誉凌放下水果刀,将剩的苹果核一口口啃干净,“那我就不跟李总废话了,去警局指认汪越,无论汪家如何威胁,咬住不要松口。”
“这……”
李总为难道,“您也知道我这点家业几斤几两,全靠和海盛的合作撑下去。”
“陈清。”
陈清半点没迟疑,手起拳落,金属指虎打的李总疼到窒息,喊都喊不出来。
他拳头抬高还要给第二下,被地下室铁门“吱呀”推开的声响打断,南晚吟用巾帕捂着口鼻走进来,眉头轻蹙有些不适应,地下室常年不见日光,里头一股霉味,空气中灰尘还很多,她来了几次都呼吸不畅。
陈誉凌把果盘递过来,她尝一片夸了句“很甜。”
那当然了,他亲自选的怎么会不甜。
她对苹果的兴趣不是很大,吃完一片就放下果盘,看了眼李总面露不忍,走过去在他面前缓缓蹲下。
掩口鼻的布拿来替他擦干净脸上血迹污痕,陈誉凌在后面看着,脸色瞬间沉下来,冷戾的视线如有实质。
脏掉的巾帕被她随手扔掉,视线看向李总包扎过的手指,关心问,“李总的手伤成这样是汪越干的吧?他做事狠辣不计后果,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说完一副很为他担忧的样子,“闻悦的事李总和我都心知肚明,瞒的住还好,怕就怕一旦败露你和汪越都不好收场。”
她意有所指,“以汪越的秉性不会没有后手,否则也不能肆意妄为这么多年,李总猜猜事情倘若败露,谁会是他的替死鬼?”
李总脸色发白,一半
是疼的面无血色,一半是确实担心。
南晚吟继续诱导,“有一件事我可以先透露给李总,闻悦出事当天,汪越在酒店出现的证据我有,所以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是他先下手拉你垫背,还是你弃暗投明为自己寻一线生机,李总要考虑清楚。”
李总面露挣扎,看一眼面色冷郁的陈誉凌,试探问,“我如果指认汪越,汪家报复时陈总能不能稍加庇护?”
陈誉凌不作声,由着她做决定。
南晚吟笑意柔和让人生不起防备,“李总放心。”
他一咬牙点头答应,陈清放回指虎,替他松绑后还贴心帮忙拂去衣服上灰尘。李总心有余悸,对他很是不放心,忙说自己来就好。
南晚吟没多留,离开后李总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提的要求自己都已经答应,接下来不说奉若上宾,怎么也该礼遇有加才对。
哪知他才刚站起来,陈誉凌就面色沉沉站到身前,一言不发冷冷盯着他看了半天。
李总被盯的发毛,“怎……怎么了?”
“香吗。”
“啊?”
陈誉凌睨着他神色一字一句问,“她的手香吗?”
“啊?额……香?”
陈清转开视线,不懂怎么有人既没眼色还很会作死。
陈誉凌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令人毛骨悚然,“她都没给我擦过脸。”
李总:小嘴巴,不说话!
见他还在盯,李总突然心领神会,赶紧弯腰从地上抹了把灰揉脸,一丝不差地把刚刚被擦过的地方重新弄脏。
“没了!”一脸的谄媚邀功。
陈誉凌笑的和善了些,“陈清,送李总回去。”
他说完离开,李总刚要松口气,陈清就做出请的手势,“刚刚多有得罪,我送李总回去。”
李总想说不用,看了眼他脸色,心有余悸默默顺从,陈家上下就没正常人,一个比一个阴晴不定。
陈誉凌找到南晚吟时她正在卫生间洗手,泡沫打的很仔细,搓洗干净后冲水,抽出张纸巾将手擦干。
陈誉凌心底烧起的妒火稍有平息,走过去从背后抱紧她,“你真打算放过他?”
扔掉纸团,她轻描淡写说,“不这么说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答应,蛇鼠一窝,等着看他们狗咬狗吧。”
她神色轻蔑略带点不屑的样子令陈誉凌心底泛起蠢蠢欲动的痒,她对人这样毫不留情竟也不会显得狠心,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勾人。
他从身后贴近,下巴搁在她颈窝,声音低不可闻又透着些许委屈,“我不喜欢你碰他。”
南晚吟从镜中与他对视,说动李总指认汪越,事情有了极大进展,她心情愉悦也愿意安抚他。
白皙纤长的手指凑到他鼻前,“洗干净了,要不要闻闻?”
陈誉凌望着那节手指,凑近嗅了嗅,“你好香。”
然后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张口含住。
“陈誉凌……”
迎着她的声音,他轻易将她转过来,身体逼近,她后背抵在洗漱台上,另一只手向后撑住,才勉强稳住身体。
不待她责骂,他已经老实松嘴,笑得有些放浪,“喜欢吗?”
她蹙眉,语气不耐,“你嘴巴长来只会做这种事吗?”
他笑意扩大,怎么看都不怀好意,“不止,还会做让你更快乐的事。”
闻言,她脸色一变,推开他就想逃离是非之地,“你别闹了,一会儿陈清送完人还要过来。”
陈誉凌拦腰截住她,轻而易举将人抱起来放在洗漱台上,“他不会那么没眼色。”
安顿好她,他俯身埋下去,轻挑慢捻的功夫越发纯熟,南晚吟脖颈朝后仰起,后背紧贴镜子,双腿不自觉勾紧他脖子。
一阵痉挛过后,她的身体刚松懈,他就紧跟着进来,半点不给她缓解的时间,刚上岸就又被拖着沉入波涛。
垂柳搅动玉潭,雪峰晃出波痕。
……
送完李总,回来的不止陈清,被委以重任的武川也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包磊瑟瑟发抖,谁能想到他都跑去国外了居然还会被抓回来。
心里藏着事本就忐忑不安,在看到南晚吟从楼梯上走下来后这种不安忽地尘埃落定,该来的躲到天边都没用。
“包磊哥,请你过来是因为上次的谈话中途被打扰,这一次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我希望你知无不言。”
包磊干巴巴赔笑,“裴总那边?”
“他不会如何,我得到想要的结果会立即安排人送你回去。”
人都已经被拐来了,这时候再没眼色免不了要吃苦头,反正他也熬不住,与其那样还不如豁出去了,反正他本来就是想告诉她的。
包磊抉择后说,“我给你一个账号吧,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当初田浩找到我时手机里的视频原件已经删了,不过我提前备份过,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那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良心上过意不去,给你也好,省得我天天寝食难安。”心中一块大石骤然落地,人都跟着轻快不少。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闵佳不断向前奔跑,自始至……
包磊被人接回国和李总去了警局的消息同时传到汪越耳里,汪父大发雷霆,斥骂汪家基业早晚有一天毁到他手里。
汪越脸色阴鸷冷郁,对耳边的唾骂声毫不在意,直到汪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恨铁不成钢说,“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早就警告过你低调行事,看看你这些年做的,哪一件不是老子跟在后面给你擦屁股!”
汪越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丝,一贯的无所顾忌,“我出事不是更趁你心意吗?”
“我看你是真疯癫了!”
“你心里寄予厚望的继承人真是我吗?”他冷笑留下这一句,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汪父在后怒斥,“这个时候你还往哪去!消停一会儿别给我惹祸了!”
汪越充耳不闻,从车库里开出一辆红色跑车绝尘离去。
车上,他一刻不停在打闵佳电话,不出意外地被拉黑了,不过没关系,他知道她从来不乖,所以为了这一天早有准备。
临时短租的房子里闵佳正在看南晚吟发来的消息,事情尘埃落定,有李总的指控和包磊那拿到的视频作证,警方已经出动前往汪家抓捕汪越。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的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曾经她有多恨那个禽兽,无数次在角落里窥视他人前风光无限,身边的女生各个光鲜亮丽,独她一人腐烂在阴暗潮湿里。
工作受挫,医院欠费时是真觉得活不下去了,用身上仅存的十块钱买了一把水果刀,揣在衣袖里去他常流连的夜场蹲守。
汪公子出行一如既往地喜欢摆排场,乌泱泱一群人簇拥着,凡是路过的没一个不驻足观望。
她压低帽檐,融入观望的人群中,只等他路过便狠狠给上一刀,既然自己和妈妈活不下去了,他这罪魁祸首也别想置身事外。
可笑的是她做足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却连他身边都没能接近,才上前一步便被围簇在他旁边的人推倒,至今都记得那人是如何调笑讥讽。
“汪少魅力不减当年,以前在学校也有女的这么扑上来,赶都赶不尽。”
汪越那时神色冷淡瞥来一眼,看路边垃圾一样的眼神,轻慢又不以为意。
帽檐下她的眼愤恨通红,冤自己没用,连伤他都做不到。
过去种种不甘怨恨袭上心头,还好老天有眼,他这样的畜生早该定罪。
她沉浸在情绪里久久难以平复,直到敲门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不紧不慢耐心十足,笃定主人一定在家里。
闵佳升起警惕,这处新住所没人知道,她也没点外卖,房租刚结清,谁会在这时上门?
敲门声仍在继续,她擦干眼泪打开门外监控,汪越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他似有所感,抬头看来一眼,无所顾忌地笑着。
他不在家里等着被抓,跑到这里做什么!
敲门声一顿,他隔着门说话,“佳佳你以为躲得掉吗?”
闵佳本想装作听不见,只要不开门他奈何不了自己。
“我知道你在,要么出来跟我走,要么我去医院找你妈妈,京市就这么大,南晚吟能把人藏去哪?”
片刻后,防盗门从里面打开,汪越站在外面笑的得意,“佳佳,我还是最了解你的人对吗?”
“无耻。”
“那可怎么办,你永远都要和我这个无耻的人捆绑在一起。”
汪越拉着她离开,到楼下将人塞进车里,启动车子后朝机场驶去。
闵佳看得出来他时间很紧促,有人在实时向他汇报警察那边的进度,目前已经从汪家离开,正在加大力度全城范围内搜捕他。
红色跑车驶
入隧道,如一道极速划过的闪电上演生死时速,闵佳的脸陷在昏暗光影里,突然淡笑说起以前。
“刚在一起时我总喜欢跟你说学校的事,你那时候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你说闵佳,你是会给自己抬价的。”
“我当时不明白,觉得受了侮辱,后来想想你的确了解我,我谈学校,谈课业压力归根结底其实就是想提醒你,我和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你不能拿对她们的态度来待我。”
“怪我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对你而言是不同的,拿乔也好,当众驳你脸面也好,都只是为了让你身边那些人明白我是特殊的。”
“我知道你对我是有耐心的,所以也愿意给我铺台阶,可那耐心有限,不知道哪天就耗尽了。”
她失笑,眼神黯淡,“汪越,你翻脸时真挺无情的。”
“我在意的东西全部赶尽杀绝,引以为傲的学历,关系刚有所缓和的爸爸,还有医院里熬日子的妈妈……我真的一度被你逼到活不下去。”
汪越一字不落听着,分神捏住她下巴,指腹蹭去眼角泪痕。
“佳佳,你那么心高气傲,有一点不顺心就把分手挂在嘴上,你太不珍惜我们的感情了,我只能把你的傲骨一根根敲断,等你想明白,等你低头,可惜你总学不会听话。”
“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是在一起了,等去到国外没人能奈何我,照样给你好日子过。”
闵佳眸色淡漠,“你以为还逃得掉吗。”
汪越对她的话不以为意,专注在开车上,前方透出亮光,出口近在眼前。
闵佳盯着他的侧脸,和初遇一样狂傲到不可一世。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决然解开安全带,猝不及防去抢夺方向盘。
汪越来不及阻止,隧道里车子骤然失控,几声车轮摩擦地面的急刹后撞上墙壁。
车头凹陷,剧烈的冲击一瞬间让车内两人陷入昏迷,碎玻璃在汪越脸上划出道道血痕。
不知道过去多久,当他再恢复意识时是被车里的浓烟呛醒,身侧传来窸窣响声,闵佳的腿被卡住,正在奋力挣脱。
见他醒来,她更加慌乱,不顾疼痛拼命想把腿拽出来,断裂的内板边缘锋利,划的她腿上血流不止。
浓烟滚滚,车内温度不断升高,汪越解开安全带,在她恐惧的目光中身体倾斜过来,用力掰开困住她小腿的断缘,然后打开车门将她推了出去。
从车内逃离,闵佳迅速跑远,身后跑车撑到极限,爆炸掀起的热浪吹动她垂在肩上的头发,灼热逼人。
昏暗隧道里红色跑车陷在熊熊火焰里,同它相反的方向,闵佳不断向前奔跑,一刻不停争分夺秒,哪怕已经处于安全距离也不停歇,自始至终都没回头多看一眼。
……
汪越畏罪潜逃途中发生车祸,警察赶到时人已经葬身火海,案件经过调查于一周后公布结果,闻悦坠楼案历经三个月终于真相大白。
南晚吟看完闻悦后去见了闵佳,她正在病房里给妈妈喂粥,很温馨的画面。
闵佳妈妈做完手术正在康复阶段,南晚吟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学业没完成一直是我耿耿于怀的事,等妈妈出院了我想把这个遗憾弥补掉。”
“想做就去做,警方那边不会对外泄露汪越出事当天你也在现场,汪家应对新恒的供应链垄断分身乏术,无暇找你麻烦,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闵佳真心感激,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南晚吟才告辞离开。
回到白鹭洲时已经是深夜,小年刚过去,冬意正浓,外面雪积了厚厚一层,手机上天气提示明天还会继续下雪。
她在入户厅换鞋,陈誉凌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林浩东送的情侣款,毛茸茸的,帽子上还垂下两只长耳朵。
他第一次穿时南晚吟就忍俊不禁,以为他只是图新鲜,没想到之后竟然经常上身,自己穿不够,还磨着她一起穿。
她对这种风格很难接受,好在只用在家里穿,时间一久也习惯了。
他踱步过来,双手插兜倚在鞋柜前,斜眼盯她。
“干嘛?”换完鞋随口问一句往屋里走。
陈誉凌揽着她腰把人拦下,不说话也不放开她,摆明了让她自己想。
僵持片刻,南晚吟率先败下阵,“谢谢你,真能干,帮了大忙。”
他脸色才好看一些,得寸进尺说,“只有口头感谢?”
温热的手顺着腰际钻进来,贴着皮肤摩挲。
腰侧皮肉敏感,她痒得直缩,为逃脱不得不妥协,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下。
“这还差不多。”
餐桌上饭菜还在冒热气,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论她回来是早是晚,他都能掐点让饭菜出锅。
用餐时她吃的不多,以往过了六点都会控制饮食,有时候拗不过他就只能少吃一点,总不好驳了他这一桌饭菜的心意。
见她停下进食,陈誉凌说,“明天我要去趟港城,办完事会尽快在年前赶回来。”
后天就是除夕,时间紧促,他其实不必着急赶回来的,都是孑然一身没有家人,在哪里过年都一样。
似乎看出她所想,他说,“回来陪你过年,以后每个除夕都要一起过。”
南晚吟默了默,在他的注视下说,“我陪你去港城吧,在那边过年,时间不会很赶。”
他总归在闻悦的事上出力颇多,还不惜亏损牵制汪家,再如何把彼此放在各取所需的位置上,她心里也是领情的。
陈誉凌因这意外之喜反应有些迟钝,“你陪我留在港城过年?”
他是无所谓,可她在京市还有很多朋友,过年这种日子总要走动。
“我对在哪里过年没有讲究,寄人篱下的日子跟四处漂泊没区别,我小时候就没有家,倒不执着于非要守着一个地方过年。”
她说没有家时语气平淡,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却异常强烈地刺得他心口抽痛。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睡觉就不可以吃了吗?……
第二天两人落地港城,吃的第一顿还是面,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陈誉凌轻车熟路绕过,其貌不扬的面馆与记忆里重合,老板热情招待,桌面擦了又擦。
端上来的吃食和上次没什么变化,只少了那位老人颤巍巍的身影。
吃完饭,面碗下照例压了一张红钞。
两人回到车上,陈誉凌单手掌方向盘,另一只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指抵唇,独自静默片刻后说,“阿婆走的不算受苦,我再照看他们一年,明年就不过来了。”
南晚吟不予置评,这是他自己的事,来不来他自己说了算。
吃完面两人上山,陈誉凌带她去了给裴泽州求签的寺庙。
往生殿供台上一座座木牌庄肃凝重,陈誉凌点燃香后在手里甩了甩,青烟袅袅,他闭上眼大概是在和已逝的亲人诉说大仇得报。
香火被他郑重插在铜炉里,烟灰断掉一节,南晚吟在旁默默看着,等他结束后来牵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
下山时暮色沉沉,她以为这趟回来仓促,住所大概会在酒店,陈誉凌却带她去了芳洲公馆。
到房间歇下,她才好奇问,“你不是说还给林浩东了吗?”
陈誉凌正蹲在窗边查看被雨水泡的有些翘起的木质地板,随口回,“买回来了,现在是你的。”
佣人粗心,漏了一扇窗没关,雨水灌进来,积在窗边这一圈地板上 ,已经开裂变形。
他心里有了翻修的想法,只是这种经过历史洗礼的老洋房价值就在于它的岁月痕迹,一经翻修价值会大打折扣。
不过与她住起来舒服比,那点损失不值一提。
南晚吟欲言又止,脱下外套才说,“你不用这样的。”
陈誉凌从窗边抬头,很有耐心地说,“可我的新年规划是让你在每个城市都有家,从此不再寄人篱下。”
视线在空中交汇,他说的认真,丝毫不让人怀疑话中真假。
南晚吟一时失去反应,理智上他给什么她都应该来者不拒接下,可是真的被人这样用心对待,随口说的话都被听进心里,默默做着规划,她很难做到内心不起波澜。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他们这种人动情时的确令人难以招架,忍不住就会幻想自己是那个特例,然而一旦沦陷,现实又会给出毫不留情的打击。
南晚吟告诫自己犯一次傻已经足够,不要重蹈覆辙。
唇角含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她开玩笑揭过,“陈老板财大气粗,不过每个城市都有家的话我可住不过来。”
看出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陈誉凌也没再做什么保证,事情是办出来的,多说无益。
检查完地板,他又去了浴室,这地方外边看着风光无限,里面处处年久失修,偶尔落脚一次还行,想要常住是一定要翻修的。
舟车劳顿一天,洗过澡后上床休息,陈誉凌抱她在怀里静静相依,倒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挺让她摸不着头脑的。
他好像很享受这种温存时刻,之前每次做完也是这样,喜欢抱着她绕着一缕头发不放,鼻息会从头顶晕染到颈窝。
难得他今晚什么都不做,见她有了困意便熄灭灯光,人仍紧贴上来,黏在她耳边说,“记得吗,在江城每晚我都会这样抱你入睡。”
她困意顿时消散,转过来盯他,“陈誉凌!”
他有恃无恐,用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蹭她后背。
“我们也不光是一起抱着睡,我亲你时一开始还很抵触,后来你就习惯了,有时候我只要一靠近,你自己就会伸出舌头。”
“你够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病人神志不清,那会儿我就想和你做,可惜你一次没醒来过。”
他语气惋惜,唇落在她肩头亲了亲,“幸好你没和他结婚。”
她气性上来偏要拧这一下,“我如果和他结婚了呢?”
“那我就做你情夫,你在他那里欲求不满随时可以来找我。”他半点不懂何为道德,这种话从嘴里说出来都透着股理直气壮。
南晚吟忍无可忍,冷笑讥讽,“你想横插一脚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那有什么,多一个又不多,你快乐最重要,我很懂事的。”
“你没有羞耻心的吗?”
“那种东西是累赘,追你不需要。”
他说完,唇已经下移,仔细描摹,还不知死活地说,“你这里不会说谎。”
她是真被戏弄生气了,咬牙切齿问,“不是要睡觉吗!”
他天真发问,“睡觉就不可以吃了吗?”
“你……”
斥骂声急促断掉,隐忍的呻Ι吟像小猫呜咽,他停下轻咬,满意看她偃旗息鼓。
窗外透进斑驳光影,两道湿热呼吸交缠在一起,陈誉凌从她身前抬头,眼睛晶亮欣赏她面色潮红的媚态。
“你好漂亮。”
指腹贴在唇上,感受那里柔软的触感,“告诉我,你想吗?”
紧闭的唇突然张开,她的唇瓣毫无预兆包裹住指尖,没说话,只剩眸色潮湿勾人。
陈誉凌被钓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翻身就想压住她,手指蓦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下了狠力气咬,松嘴时留下一圈齿痕。
缓过痛劲,陈誉凌把手指对向窗外光影,很得意地说,“形状像戒指,想纹下来。”
南晚吟:……滚啊
……
除夕当天陈誉凌开车带她去码头,乘船前往港城附近的海岛渔村南湾。
咸湿的海风穿过甲班撩动发丝,城市的高楼大厦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碧海蓝天以及星罗棋布的绿色岛屿。
当航程结束渡轮停靠在南湾码头时,南湾带有港城特色的街景映入眼帘,游客和岛民混迹在一起,街道狭窄蜿蜒,两旁房屋低矮,外墙漆成各种颜色,引得游客争相打卡。
陈誉凌牵着她的手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与人流攒动的热闹处相反而行,轻车熟路绕过一条条小巷,在一家院墙上爬满蔷薇藤的人家前停下。
他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回应,不多时一个看着勤快质朴的女人开门迎出来。
“萍嫂。”
疑惑的表情在看到陈誉凌后立马笑逐颜开,萍嫂对里面喊着,“婆婆阿公,小安少爷回来啦!”
陈誉凌带南晚吟走进去,在她耳边说,“阿公是从渔村发迹的,老了以后跟婆婆搬回来养老。”
精神抖擞的老人和面相慈和的婆婆一起迎出来,看了他一眼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南晚吟身上。
陈誉凌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在介绍她,两个老人听完都很激动,婆婆伸手挽住她,仔细又看了看,很开心地又说了几句话。
陈誉凌跟在旁边告诉她,“夸你漂亮,夸我会找女朋友。”
她没做好见他家人的准备,但也不好这时候让老人失望,转头瞪他一眼又乖巧懂事扶着婆婆进屋。
陈誉凌在后面跟阿公说话,收起嬉皮笑脸的劲儿正经很多。
小院安静,风景和空气都很好,在二楼观景台坐下,刚刚开门的萍嫂端了茶点上来。
身后护栏缠满枝蔓,不难想象春天开花时是怎样一副姹紫嫣红的景象,渔村安逸祥和,周围都是熟悉的邻居,在这里生活的确是养老的绝佳选择。
说了会儿话,婆婆突然让萍嫂去拿东西,没过多会儿一个古朴雕刻纹路的檀木盒子被塞到南晚吟手里。
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能预想到应该十分贵重,刚要推辞就被陈誉凌拦下,他把木匣接过去打开,露出里面通体幽绿的翡翠手镯,取出来径直戴在她手腕上。
“陈誉凌……”
拒绝的话还没出口,他已经握着她的手腕迎向阳光充足处,皓白手腕上那一圈墨绿像一泓碧水,通体盈透,饱满圆润。
陈誉凌对上手效果很满意,得意说,“很贵的,这一趟没白来。”
南晚吟忍不住在下边掐他腿肉,低声说,“再贵也不能要。”
“怎么不能,带你过来就是要东西的。”
他说完又去跟婆婆卖乖,几句话下去把老人哄得笑意不止。东西都戴手上了,这时候摘下来多少有点扫兴,她只能在旁陪笑,打算等结束后私下还给陈誉凌。
吃完饭后两人告别,陈誉凌没有离岛打算,带她去了沙滩,不知他什么时候安排的,那边已经支起一个大帐篷,露营桌椅一应俱全。
天色逐渐暗沉,港城冬天不算太冷,沙滩被海浪抚平,游人渐次离岛,南湾随着夜幕降临陷入寂静。
海风渐静,潮水退到远处,朦胧月光在海面泛起一层细碎银光。
南晚吟赤脚行走在沙滩上,鞋子被陈誉凌提在手里,细沙柔软拖住脚掌,点燃的篝火送来暖意,中和了脚底的湿凉。
在帐篷前的躺椅坐下,他去里面拿出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然后不由分说厚着脸皮一起挤上来。
墨色夜空低垂,星光点点,伸手好似可以触及。
难得的幽静时光,让人短暂逃离现实繁琐,她懒得同他计较,在他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海风是凉的,毛毯下他的身体却滚烫如火炉,让她些许地原谅了他的粘人。
举起手腕,墨绿色手镯仿佛融进夜色,她在他怀里说,“陈誉凌,这东西我不能收,寓意不一样,你拿回去。”
他的手从身后揽过握住她,“这是婆婆很早就拍下来留给孙媳的,我只认你,所以这镯子只能是你的,哪怕你以后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它也是你的。”
她回头,眸色复杂,欲说还休,所有未出口的都尽数吞没在他贴来的吻中,细密缠绵。
第100章 第一百章他们之间断不干净,除非他死……
静谧沙滩上这一处的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在两人侧脸上,她被陈誉凌勾着脖子索吻,亲亲停停,氛围柔和惬意。
毛毯下他的手臂紧揽在腰上,温热的手掌贴着腹部,嘴唇在额上一下下轻啄。
“你打电话让我帮武川那次,夜空也是这样漆黑,月亮清冷,星星若隐若现,海面波光粼粼,我那时在想可惜没人分享。”
她不说话,沉默听着。
陈誉凌下巴贴紧她颈窝,“没接到你的电话时我其实没有这种遗憾,所以大概不是可惜没人分享,而是可惜不能和你分享。”
她的头向后蹭了蹭,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有力跳动的心脏,“很漂亮,谢谢你。”
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密不可分,时间流速不再精确,细碎对话里半小时眨眼逝去,接吻时一分钟又显得格外漫长。
她的眼眸湿润,盛着海水盈满星光,璀璨映入他眸底,看不够亲不够,曾经觉得了然无趣的人生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珍惜无比。
最好这一刻再漫长点,让他能够拥着她凋零,或者天荒地老。
唇凑近耳边,温存地舔了舔,他说,“晚晚,新年快乐。”
头顶无数烟花绚烂绽放,近处的渔村,远处的城市,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氛围中。
2020成为过去,2021在火树银花中到来。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陈誉凌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声音太小,掩盖在烟花声中,她没听清楚,回头看他问,“你说什么?”
他唇角勾起笑,没答,俯首吻上她。
海浪一下下扑打在沙滩上,篝火燃烬,残留的余温烘的人脸颊晕红。
……
闻悦主演的电影在春节档上映,因之前一系列事情影响,电影未播先火出圈,引起很多人关注,上映时不论是出于支持还是凑热闹贡献票房的人都源源不断。
随着观众不断涌入,电影稳居春节档票房榜首,很多人真情实感写下观影感受,中间的悬疑和结尾出人意料的反转都令观众赞不绝口,尤其是圆满温馨的结局与春节氛围相得益彰,口碑很快发酵,大家的关注度也由对演员传闻转为剧情拆解上。
闻悦细腻生动的演技在大荧幕上冲击感十足,绝境中反转的爆发力令观众赞叹连连,几乎每一条用心写下的影评都要着重夸赞她一句。
跟陈静通完话交代完电影宣传事宜后,南晚吟又给闻羡打去电话,他在医院照顾闻悦,接通的视频里可以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不显憔悴,看着就像睡着了。
如果她此刻醒着一定也会很高兴的,曾经畅想做万众瞩目的焦点,如今近在眼前。属于闻悦的风光无限已经到来,只是主人还在沉睡着。
挂断视频后南晚吟情绪有些低落,想闻悦如果真的一直不醒过来该怎么办,她是被自己连累的,明明星途璀璨有大好未来,眼下却被害成这副模样。她内心愧疚难安,偏偏这种事上无从出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奇迹上。
察觉到她心情不佳,陈誉凌极有眼色地体贴懂事,为转开她的注意力提起等天气暖和些就动工修缮洋房,问她有什么喜欢的风格,到时候可以和设计师沟通。
她觉得现在这样其实就很好,保留房子原有的韵味,对破败的地方稍加修缮,日后找人用心点看护就好。
陈誉凌全部答应照办,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复古琉璃台灯,光线柔和温暖,两人在被子里相拥,他的手在她头顶轻抚,撸毛一样上瘾。
就着夜色,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她感兴趣了会回,不想理他就闭上眼培养睡意。
陈誉凌毫不在意,只要她在,他从不感到倦怠,哪怕自说自话也别有滋味。知道她入睡难,他每次都极有耐心地陪她到最后,什么时候确认她睡着了自己才会入睡。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绵长,睡颜安静无害,每次看都让他觉得心头一软。
低头在她额上落下轻吻,调整好让她更舒服的睡姿,他将台灯换掉,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她在黑暗中转身,睡熟后对他反倒没那么抵触防备,寻着热源将脸颊贴在他胸口,毛茸茸的脑袋抵着脖颈,像只突然翻肚皮的小猫。
……
翌日天气晴好,温度也比平时要高,暖洋洋照在身上催人发懒。
白天无事,南晚吟窝在床上想补个午觉,陈誉凌亦步亦趋贴着她,做什么都难获片刻清净,她想当他不存在,他在被子底下却从来不老实,揉揉捏捏扰的人困意全无。
她忍无可忍转回身瞪他,冷眼翻给瞎子看,他倒像是深受鼓舞,手越发不老实起来,脑袋埋在颈窝深嗅,不时还要伸出舌头舔一舔,冷不丁弄得人脊背发痒。
湿热呼吸抚在脖颈上,他仍在得寸进尺,故意问,“可以吃吗?”
“陈誉凌。”她咬牙喊他名字。
他立马回应,“嗯?”
“滚远点。”
“那不行。”
不仅不行,还贴的更近,翻身压在她身上,下巴抵开睡意领口,舌尖扫过锁骨,在胸前戏弄。
她抬手推拒的动作被他轻而易举制止,单手抓住两只手腕扣在头顶,另一只手去解她扣子。
呼吸越来越重,动作也越来越急迫,沉入时唇吻上她,舌在口中追逐,占据她全副心神,身体像海浪中颠簸的一叶轻舟,起伏无依,困于铜墙铁壁。
彼此都沉浸其中时,院外门铃声突兀响起,回来以后陈誉凌就给佣人放了假,芳洲公馆里只剩她们二人。
他撑在身上脸色黑沉不悦,懒得管是谁这时候这么没眼色上门叨扰,半点没有要下去开门的意思。
门铃坚持不懈奏响,期间还夹杂几声不耐烦的拍门,无端扰乱旖旎氛围,南晚吟没了心思,挣开手推他。
“去开门……”
他卖力横冲,撞的她语不成调,语气不容商量,“不去。”
门铃声扰的人心烦意乱,她耐心所剩无几,抬手给他一巴掌,用足力道,“快点!”
他闻言一笑,利落回答一个“好”字,原本照顾她的节奏立马化身疾风骤雨。
指甲深陷进他手臂,她艰难出声,“让你快点……去开门!”
陈誉凌本想将无赖一耍到底,奈何她越来越不配合,怕她生气不理人,到底是妥协了。
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他翻身下床去套衣服,压着的火气尽数算在不速之客身上。
下楼打开院门,林浩东那张惹人烦的脸露出来,十分自来熟地往里走,还略带埋怨怪他迟迟不开门。
陈誉凌黑着脸目光不善盯他,不耐烦问,“你来做什么。”
不用人邀请,林浩东已经在客厅坐下,随手剥了个香蕉啃两口,“什么话,过年来港城兄弟不得来看看你?”
陈誉凌嗤笑,“有事说没事滚。”
“呦!翻脸无情啊,跟兄弟要房子时态度那叫一个谦逊知礼,这才过去多久就暴露本性了?”
损完一句拿出烟盒控出一根衔在嘴里,翻找打火机时陈誉凌毫不客气把他嘴里的烟抽走扔垃圾桶,言简意赅,“禁烟。”
林浩东一脸的“你在开玩笑”,打量他问,“陈老板戒烟了?”
陈誉凌面无表情看他,意思不言而喻。
林浩东仍觉得是听到天方夜谭,“啧啧啧,以前劝你少抽点怎么说的?”
陈誉凌睨来一眼,煞有其事地解释,“不健康,要抽滚家去。”
“你吃枪药了?说话这么不客气,大过年的兄弟专门来瞧你,什么态度。”
陈誉凌懒得多跟他废话一句,“没事赶紧滚。”
一来他就黑着脸,林浩东咂摸出不对,仔细又打量两眼,脸上隐约能看出巴掌印,手臂上还有新鲜抓痕,他立马回过味来,打趣道,“啧,这脸上可真精彩,怪我来的不巧。”
“知道还不赶紧滚。”
林浩东也不跟他继续嘴贫,问起正事,“听说你带她去南湾了,来真的?”
陈誉凌正色回问,“我哪里让你觉得是在开玩笑?”
这纯纯是陷进去了,林浩东觉得难办,“兄弟可提醒你一句,你有心人家未必有意,陷太深小心惨淡收场。”
“用不着你操心,我们感情好着,管好自己吧。”
林浩东听乐了,“那她以后要不想跟你过了呢?裴泽州都走婚礼流程了,她不也说结束就结束吗,南晚吟这人看着温柔实际心是最狠的,决定的事不会回头,你要想清楚。”
陈誉凌不以为意,“我想的很清楚,她要什么我都能给,我的唯一诉求就是和她在一起,任何人或事都改变不了。”
他越是如此笃定,林浩东反倒越放不下心,“有时候太强求未必会如你心意,也容易把人逼走,你们俩现在看着融洽,真要遇上点事,都是不会轻易低头的性子,再好的感情犟着犟着也散了。”
他真心建议,“你要真想和她走下去,该说开的话要尽早说开,最好问问她是怎么想的。”
陈誉凌难得认真听他讲话,没做反驳。
确实是应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他自己也清楚她留下来是形势所迫,对他未必喜欢,倘若形势好转,或者她有了更好的选择,是不是就会像踢开裴泽州一样踢开他?
那样无情利落的处事的确大快人心,不过是放在对她前任上,若是拿来对他,只要一想想陈誉凌就接受不来。
所以还是该要她明白,他是认真想要和她拥有以后的。
既然让他抓到机会就永远不要想着了断,他们之间断不干净,除非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