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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第二天上午蒋淇荞坐上了前往景洪的航班。


    到达嘎洒机场大概是下午一点左右,蒋淇荞开机之后先拨通了袁园的号码。对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表示他已经等候在接机口前了。


    蒋淇荞推着行李箱走出接机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袁园。


    袁园伸手要接蒋淇荞手里的行李箱,但被他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有些熟悉他的习惯,见状袁园也没有再勉强。


    “你是不是瘦了?”蒋淇荞看着他,袁园原本有些圆润的娃娃脸好像都显出了几分轮廓。


    “是。”袁园脸上明显有几分笑意,“这边实在太热了,我这么多年减肥都没这么成功过。”


    “片场也很热吗?”


    “热。”袁园点头,“片场更遭罪,没有风扇和空调,还全是灯光。前几天秦哥拍的还是冬天的戏份,有一场需要外景戏,跑完他就中暑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歇过来。我没瘦太多,秦哥那瘦得才叫厉害。”


    蒋淇荞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没有什么缓解办法吗?”


    袁园摇摇头,“之前拍摄就被耽误了,现在更得抓紧。”


    他们走出机场,蒋淇荞只觉得热气扑面而来。如果只是单纯的燥热或许还好,更不能让人接受的是空气之中的黏腻潮湿。从候机大厅走到对面的停车场只是短短几步,但是蒋淇荞很快就感觉到自己额前冒出了一层细汗。


    坐上车,袁园马上把空调风速调到最大,直到驶出机场高速,车厢里的温度才总算降下来了一些。


    袁园把风量调到二级,然后开始给蒋淇荞介绍这边的一些基础情况。


    “小荞哥,我们剧组拍摄在一个稍微偏僻的乡镇里,所以居住条件很有限。”袁园有些不好意思,“到时候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但是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去市里面统一采购。”


    “没关系。”


    蒋淇荞摆摆手。


    他来探班的时间有限,一直在这里工作甚至是生活的人都没有叫苦。他哪有资格。而且他也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刚来北京的时候连八百块的地下室他都睡过。


    不过这些他不准备跟袁园聊起,他不习惯跟别人谈及自己的生活。他重新把谈话重点转移回剧组。


    “你们还要在这里拍摄多久?”


    “大概两周吧,然后就要回横店了,那边也是一样的热。”袁园想了想。“到时候蜜月地图要开始录制第二周期,秦哥应该还需要请一周的假。”


    “他总是请假,导演会不会有意见?”


    蒋淇荞想问的不只是这个,秦燎之前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他合作的导演江山国际驰名的大导,如果他想换掉秦燎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


    袁园摇摇头。


    “虽然拍戏的时候比较严肃,但是平时导演很好说话。这次录节目也是,那天他还按照张哥给他汇报的真人秀录制时间重新拍了拍摄日程表。”


    蒋淇荞不自觉搓了搓手指,江山是秦燎第一部电影的导演,当时秦燎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素人,不过当年江山就是从那么多人里选中了他做主演。也是这部戏让秦燎一炮而红。


    之后他们没有再合作过,所以大家也都认为他们只是一戏之缘。但是蒋淇荞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们的交情会被外界以为得再深一点。


    拍摄的场地确实有些偏远,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才终于开到目的地。


    车子停好,袁园拿出一个新的口罩递给蒋淇荞。


    “小荞哥,外面有张哥安排的狗仔,你当没注意就好。”


    这也是他直接把蒋淇荞送到片场的原因,狗仔到时候会直接标注,蒋淇荞落地之后直接来片场找人。


    蒋淇荞点头,昨晚张丘就已经跟他说明过原因了。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跟在袁园身后一起往片场里走去。


    张丘提前出来迎接了他,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有的人张丘会特意停下来跟蒋淇荞介绍,蒋淇荞会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而没有被特别介绍的,蒋淇荞也会主动礼貌地回应他们的示好。


    今天的拍摄内容全在棚里,蒋淇荞一走进去就感到一股闷热,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一股很不好闻的味道。


    蒋淇荞神色自若,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想,人整天待在这里怎么受得了。


    “正好里面在布景,导演在给秦燎讲戏,你也过去跟导演打个招呼吧。”


    “方便吗?”


    “方便。”张丘没太犹豫地说,“听说你要来导演就主动说想见见你。”


    蒋淇荞无意识地挑了挑眉,但随即他又想,这应该只是导演的一句客气话。


    他告诉自己放平心态,然后跟在张丘身后走进了拍摄现场。


    所有人都无声地把视线转移到了他们身上,蒋淇荞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步子还是乱了一瞬。其实他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


    张丘直接带他走到监视器后,导演正在给秦燎和其他演员讲戏,不过在看到他后,江山顿了顿,随即他竟然主动站起身。


    其他人都有些意想不到,张丘最先反应过来。


    “小荞,这是江山导演。”


    “您好导演。”蒋淇荞主动对江山伸出手,“我是蒋淇荞。”


    “你好。”江山认真端详他几秒,然后点点头。“总听小秦提起你,这次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蒋淇荞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回过神。


    “我也经常听秦燎提起您。”


    其他人也都陆续起身,秦燎主动走到蒋淇荞身边,帮他跟其他人做起了介绍。


    等到蒋淇荞跟其他人都打过招呼,他才终于空出时间去看站在一旁的秦燎,随即蒋淇荞就是一愣。


    “怎么瘦了这么多?”


    刚才看到袁园蒋淇荞就有了心理准备,他知道秦燎应该是挺辛苦的,但是真的看到秦燎之后他还是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惊讶。


    秦燎的五官原本就是极其端正的,不过因为骨骼线条太过锋利所以显得更加冷硬。蒋淇荞目测他最少瘦了十斤,所以他原本就利落的脸部线条变得更加明显。


    他的眼窝微微凹进去,显得他的鼻梁更加笔挺。不过比起之前的冷硬,现在的他看起来还多了点阴郁。


    蒋淇荞不自觉蹙起眉,秦燎动了动唇,但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导演先笑了起来。


    “小秦为了工作献身,家属谅解一下。”


    蒋淇荞闻言怔了怔,然后他马上收敛好表情。


    “为了拍摄,应该的。”


    江山笑着摆摆手,“休息半个小时,你们好好聊会天吧。”


    秦燎点点头,然后直接拉着蒋淇荞往外走去。


    他们刚走出去没几步,蒋淇荞听到导演和另一位上了点年纪的演员笑着调侃他们的声音。


    “让你老是折腾小秦,人家家里人心疼了吧?”


    “我可没折腾他,他自己老是要求高。”


    蒋淇荞脸上难得的升出了几分热意,张丘把他们送到房门门口。然后他笑着对蒋淇荞点点头,说他刚才表现得很好。


    蒋淇荞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他反倒松了口气。“我应该做的。”


    只有他们两个上了车,蒋淇荞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秦燎则是走到了冰箱前。


    他拿出一瓶冰可乐放到蒋淇荞面前,又拿出湿纸巾递给他。


    “谢谢。”


    刚才一路走来,蒋淇荞确实出了不少的汗。


    秦燎摇摇头。


    没人再说话,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秦燎安静看了蒋淇荞几秒,可是这次对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试图打破沉默跟自己对话。


    抿抿唇,秦燎主动开了口。


    “这里条件不太好,一会儿我让袁园先送你回酒店。”


    蒋淇荞点头说好。


    他的反应让秦燎顿了顿。


    “剧组给我安排的是套房,这里人多眼杂,所以这几天还是需要你跟我在一个房间休息。”


    “我知道,这些张哥都告诉过我了。”


    这次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


    蒋淇荞看向了特意坐在跟他有一点距离的秦燎。


    “拍摄应该很辛苦吧,你休息一会儿,我不打扰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主动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蒋淇荞才感觉到刚才投射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慢慢消失。


    他抬头往秦燎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对方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蒋淇荞无意识地划动了几下屏幕,然后他重新低下头。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张丘敲了敲车门。


    秦燎马上睁开眼。


    “该回去了。”张丘的声音响起。


    “好。”


    秦燎脸上已经没有了睡意,他又看向蒋淇荞,“我先去工作了,一会儿袁园会送你回去。”


    “好。”


    秦燎重新开始拍摄,蒋淇荞也被袁园送往了剧组完全包下的酒店。


    这里距离摄影棚只有大概十分钟的路程,酒店一共只有六层楼,看得出来装修在当年是下了功夫的。但是年头太长,所以现在看不出豪华,所以只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夸张和老土。


    袁园把他送进房间,又给他拿了些提前准备好的日用品,然后就主动离开了。


    送走袁园之后蒋淇荞独自来到阳台,他掏出口袋里的香烟之后才发现他的火机早已被安检扣下。


    不过很快他就在阳台的吧台上看到了一只提前备好的打火机,还有一个干净的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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