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敏锐的直觉, 邺行在危险到达的前一刻直起了身体,他的唇角还保持着扬起的弧度,转身朝着谢暮颔首。
没有停留, 挥手和池祈告别,“拜拜啦, 见到你我很开心,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我去查房了。”
池祈礼尚往来的挥挥衣袖, “拜拜~我也很开心~”
插肩而过的刹那, 谢暮冷眼打量了他, 而后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身材不行, 大概率没有八块腹肌,不足为惧,心里这样想, 表面却很是介怀, “你认识他?”
池祈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愉悦的说,“认识啊?”
谢暮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究根问底, “怎么认识的?”
池祈解释,“用眼睛认识的。”
“?”
池祈抬了抬下巴, 说的详细了些, “他衣服上别着胸牌, 有眼睛就能看见啊。”
所以认识是指只知道对方的名字。
谢暮又拨开云雾见天明了,嘱咐道,“你以后, 和不熟的人说话的时候,不要带波浪号。”
池祈没问为什么,小声嘀咕,“你好霸道啊。”
谢暮坦然自若的接受了他的新人设,推着轮椅一言不发的把人带到医生面前。
“他是你弟弟吗?”医生随口问了句,接着下了诊断,龙飞凤舞的在病历单上写了几行字,“没有大问题,表皮挫伤,回家静养几天就行,近期不要剧烈运动,你记得看着他点。”
谢暮向医生道谢,诊治完后推着人原路返回,“记住了吗?下台阶不要再蹦蹦跳跳的了。”
池祈大言不惭,“我就说没大事,你别担心了,最多三天,我就能健步如飞。”
“你是超人吗?”谢暮轻声说,“你如果不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就好好遵守医嘱。”
池祈伸出jiojio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不遵守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暮说出了解决办法,“我只是会向你妈妈告状。”
池祈伸出爪子挠他,控诉道,“你都多大了,幼稚园小学生才玩告状这套。”
“管用就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拌嘴,气氛很是融洽。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池祈望着熟悉的景色,迟疑了下,“等等,你要不换个方向,我总觉得走这条小路,一时半会回不了家。“
谢暮稳稳的立着人设,很是霸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就走这条路。”
十分钟后,他停下了步伐,为自己的盲目发言付出了代价。
熟悉的小道,熟悉的故人,以及熟悉的声音。
池祈倒是波澜不惊,一幅早有预料的模样。
【噫吁嚱!我就知道,冥冥之中,有瓜在召唤我。】
*
简栖是来医院拿检查报告的,因为被虐待的遭遇,他的身体留下了不少的隐患,需要慢慢的调理。
分神想着事情时,猝不及防撞到了人,药洒了一地,他还没来及道歉,被撞到的人却比他还要慌张。
“小栖。”
简栖把即将要说出口的不好意思咽回了肚子里,沉默的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药盒,有个小药瓶滚动的较远,他正要去捡。
有双手比他更先到达,宋牧驰满怀希冀的把小药瓶递了过来。
简栖接过东西,没理会突然冒出来的宋牧驰,转身就要离开。
宋牧驰挡在前面,小心翼翼的打量他,“小栖,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他凑上前,望着简栖的眼神热切,带着点讨好,“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弥补你好不好?”
简栖本打算把他当做空气绕道而行,偏偏对方没有眼力见,不说点难听的话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令人厌烦。
没有回应就已经是很好的回应了,宋牧驰以为简栖的态度软化了,倍受鼓舞的追在他的后面,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妈病了很想你,梦里总是念你的名字,后悔当初那样对你。”
他大抵是习惯了当大少爷,低声下气的话没说两句,又开始提要求了,“你能去照顾……”
简栖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宋牧驰的语气弱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好不好?会舒服点,你别坐公交了。”
难为他一改往日的趾高气扬,简栖听了几句,终于说话了,“门口经常出现水果、零食、快递,是你送来的吧。”
原以为简栖还是不会搭理他,没想到竟主动开口询问了。
宋牧驰连忙应下,斟酌着措辞,“是我,我想着你一个人居住不方便,便自作主张的买了点你可能会用到的生活用品……”
“你也知道是自作主张啊?”简栖嗤笑,“别买了,浪费。”
“不浪费。”宋牧驰没听出潜台词,“是我买的东西你不喜欢吗?”
“对。”
宋牧驰仍是没有停止骚扰,不依不饶的说,“你可以告诉我喜欢什么,我回去给你买。”
池祈犀利评价。
【奇了怪了,宋牧驰是敦煌来的吗?壁画真多,人家都明确的拒绝了,还没完没了的纠缠简栖。】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宋牧驰无措的定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对方,“我……”
简栖打断了他的惺惺作态,“我说的很浪费是指,我会把你送的全部物品扔进垃圾桶里。”他补充道,“好像不仅是浪费,还很麻烦。”
宋牧驰攥紧了拳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简栖面无表情的抬头,“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不过是做了你当初对我做过的事。”
他其实并没有把东西扔到,不是不舍,而是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饿到眼前发黑迫不得已喝水充饥的日子,让他深知粮食的宝贵。
但留下来难免膈应,简栖选择打包送给了拾荒的老人,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对方的目光似是长鞭,无声的鞭挞着他,宋牧驰犹如被扎了洞的气球,一下子瘪了,“我知道你心里怨着哥哥……”他猛地咬住了舌头紧急改口,“怨着我。”
没在执着乞求简栖的原谅,宋牧驰掏出来一张银行卡,“你收着吧,我会定期往里面打钱,欠你的,我会慢慢偿还。”
“偿还?”简栖笑容冷漠又讽刺,“几个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你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永远也改不了恶劣的性子,贪图宋家的财产……”
暗处的池祈心梗了。
【简栖又不是草船,宋牧驰别把箭往他哪里发。】
看某个病患脸气的雀紫,怕他忘了自己受伤的事实,冲出去扇人巴掌,谢暮及时的牵住了他的手。
池祈正在用眼睛发射攻击,压根没留意到自己被占了便宜。
简栖说一个字,宋牧驰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心情如坠冰窟,慌乱的推卸责任,“我……我那个时候被宋若遥骗了。”
“虚伪,惺惺作态。”
简栖没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决绝的离开了。
*
池祈被抱到副驾驶上,轮椅则折叠放进后备箱里,他蛮不讲理的责怪,“我都说了,不走这条道,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我的好心情全毁了。”
正在给他关车门的谢暮一愣,随后从善如流的道歉,“我不好,我检讨,我不对,我有罪,我有错,我改过,别人生气你不起,气出病来无人替。”
他像个豌豆射手一样突突,池祈罕见的没插上话,等话停止了才问,“你离开的几天偷偷去上课了?”
“对,想你的每一刻。”
“……”
回到家,池母见他耷拉着脑袋,呆毛都蔫了,以为伤的很严重,“医生怎么说?”
池祈没精打采,“doctor.”
池母撤回了她的怜惜之情,坐回沙发上陪汤圆玩去了。
池祈巴巴望着,他也想撸狗排解郁闷之情,
连哄带骗夹着声音把可爱的修狗骗了过来,汤圆歪着脑袋,黢黑的小眼睛盯了他几秒,竟翘起来前爪,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
池祈眼含热泪的问,“你的爪爪也受伤了。”
汤圆不会说话,只能用实际行动表达他的意识,开始绕着轮椅转圈圈,众人恍然大悟,哪里是受伤了,分明是在故意学习池祈走路。
赤裸裸的嘲笑,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池祈要自闭了。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光天化日cos me.】
池母乐得不行,连声夸赞,“宝宝模仿能力真强。”
谢暮先是抿了抿嘴,看的出来在努力憋笑了,可惜还是没忍住。
只有池祈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到了九点,平时的洗澡时间。
池祈行动不便,在手机上敲了谢暮。
[池祈]:帮个忙。
[谢暮]:请说。
帮我放下洗澡水,池祈把打好的字删了。
【有点怪。】
池祈并非矫情,若是别人和他说,“洗澡”这个词暧昧,他必然要骂对方一句思想龌龊,不正经,可……
可他正在搞暧昧啊!
那边的谢暮见上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放缓脚步凑到了墙边。
【嘶……还是不说洗澡了,让我想想换个说法。】
谢暮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上明晃晃显示的几个大字。
[池祈]:俺老猪想去焯个水。
“……”
你是懂得如何把暧昧毁的一干二净。
谢暮认命的去放水,离开浴室前再三确认,“没问题吧?”
池祈胸有成竹的比了个ok的手势。
哗哗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谢暮坐在床边看手机,美名其曰怕他出意外自己不能及时赶到,就是他的手机不知何时变成了稀世宝物,即使熄屏了也能看的目不转睛。
打断他游走思绪的是一句高涨的疑问。
【我换洗衣物呢?】
仔细的检查完浴室,连块缝隙都没放过,他不得不接受事实,真的忘了。
池祈绝望喃喃,“我伤的不是脚吗?为什么手会忘记拿衣服。”
他磨磨蹭蹭,扭扭捏捏,拖拖拉拉,反复的做了好几次的心里准备,才鼓起勇气喊了声,“谢暮,你在吗?”
“在,有事吗?”
【要不把谢暮赶出去,反正房间里没人,我完全可以光着身体去拿衣服?】
池祈立即否定了。
【不行不行,我伤着脚呢,就这样蹦出去,实在是太不雅观了。】
池祈觉得他现在的处境堪比“你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妈妈”,不管选哪个,横竖都是死。
谢暮听他纠结了半天,干脆替他勾了选项,省的两个人都煎熬,“是忘拿衣服了吗?我看到你篮子里有睡衣。”
里头传来微弱的声音,“是,你帮我送过来吧。”
过了几秒,又或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咚咚。”
池祈的脸被热气熏得通红,他艰难的说,“我还没起来,你等一下。”
外面人的动作定格在了半空中,喉咙无声的滚动,“你别乱动,小心滑倒,我闭着眼睛给你送进去。”
封闭的空间内闷热潮湿,未散的雾气缭绕。
池祈从人鱼变成了搁浅的小鱼,他自暴自弃,“直接进来吧,我有的你也都有,没什么好避讳的。”
话音刚落,咔哒,门开了。
第72章 鼠鼠我啊 没脸见人喽
谢暮推门而入, 想象中情景的并未出现。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看不太清,与之相反的, 嗅觉变得格外敏锐,沐浴露浓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他仔细的辨别, 是清甜的橘子味。
还以为会是西瓜味, 谢暮出神的想。
本能促使他往前走了两步, 凭借着较高的视野悄悄打量。
池祈缩在浴缸里面, 只露出来羞涩的脸庞, 耳根泛着红, 身体部分则全隐在水下, 水面浮着一层泡沫,将他严严实实的遮住。
难怪愿意让自己进来,原来是有所防备啊。
谢暮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轻微的晃了晃头, 把不干净的想法甩掉, 他握住拳抵在唇边咳了下,彬彬有礼的问, “衣服给你放在哪里?”
“你放……放那里就行。”
男生伸出透着薄粉的纤细手指, 随意的指了个地方,声音细弱, 和平时的音色相比, 带了几分的困窘以及难为情。
说这话时, 池祈又向下沉了点,现在只露出了毛茸茸的头顶和一双眼睛。
谢暮怀疑自己再待下去,会连那撮的呆毛都瞧不见, 怕人溺毙在浴缸里,造成不可挽回的惨痛后果,匆匆把衣服放在指定的位置,便转身离开了。
门被重新关上,阻断了炽热的视线,强烈的存在感消失。
真是奇怪,明明没有肢体接触,对方的也没有犹豫和停留,可池祈就是有种错觉,自己的浑身仿佛被摸了一遍,不然为什么会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他缓慢的浮出水面,接着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揉搓发烫的面部,自欺欺人的进行自我安慰。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好不容易勉强平复了情绪,余光瞄到了堆叠在一起的衣服,池祈慢半拍的发现了不对劲,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他记得内裤是放在最上面的。
而现在放在最上面的衣服是他的短袖睡衣。
如果自己没有记忆错乱,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谢暮调换了他衣服的位置。
苍天啊,大地啊。
想到这个可能,池祈失神的盯着天花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完全的不受控制。
【啊啊啊啊,人不能,至少不应该……鼠鼠我啊,没脸出去见人了。】
他生出了换个星球生活的念头,或着连夜扛着火车逃跑,总之不能坐以待毙,想着想着越发的绝望,身体再度的沉了下去。
【森*晚*整*理我果真是个爱干净的人,经常用颜面扫地。】
一墙之隔的谢暮亦是非常不好受。
他坐在床边,额前的碎发垂落,心绪乱成了缠绕的麻线,静了几分钟,起身去按房间的控制灯开关,将暖色灯光调成了明亮的白色光线。
身体里的躁动却没有因此停歇,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谢暮把这归咎于是环境太热,绝不是自己想入非非导致的,他大费周章的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气温调低了两度。
过了会儿,又觉得有点口干舌燥的,下楼去拿了瓶冰水喝。
折腾来折腾去的,分针竟已转了一圈。
谢暮看了眼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洗好?
连丁点儿要出来的迹象都没,该不会是在浴室里当缩头乌龟,准备躲到: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在流,当时间停驻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他怕人在里面闷坏了,敲门问,“你洗好了吗?”
里面传来道略显不耐声音,“没有。”
“?”
谢暮大为困惑,发生了什么?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苦思冥想寻不到原因,幸好心声给予了他答案。
【别吵,我快出道了!】
出道?不当主播改当明星了?
谢暮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歌声。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就让你看不见我脸上的挣扎,都结束吧,说说心里话,那个最自私的人是你吗?”
明白了,在开演唱会。
他纠结了一瞬,又问,“还要多久,你洗到哪里了?”
池祈敷衍的说:“快了快了!”
【才唱到副歌部分,还早着呢。】
谢暮给出善意的提醒,“别在浴室待太久,容易缺氧。”
换来了池祈简短的三个字,“知道了。”
【这位粉丝请你冷静。】
“……”
好吧,他低估了池祈的自我调节能力,不过也好,豁达的心态有益于长寿。
池祈继续展示优美的歌声,他刚开始的确是不好意思出去面对尴尬,后面就是纯粹的洗嗨了,在浴室里倾情献唱。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他无法将其改变,干脆摆烂,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一会。
不就是又又又社死了一次吗?
人生除了生死,别的都是小事,他不care.
*
池祈躺在床上,即使闭着眼睛也依旧毫无困意,横竖睡不着,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浏览网页,刷到的内容都极其枯燥。
往日收藏的百看不厌的有趣视频,也变得乏味可陈。
他想了想,决定去骚扰好友。
[池祈]:你在干什么鸭~
[安洵]:在捡垃圾吃,你要一起吗?
[池祈]:不用,我和西北风就饱了。
[安洵]:(图片)(图片)(图片)出来请你吃大餐。
[池祈]:我受伤了,现在在床上躺着,去不了。
[安洵]:最讨厌和你这种扫兴的人做朋友了,我请你吃大餐,你躺床上摆架子。
[池祈]:神经病,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
对话就此终止,池祈生气的关了手机,但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很烦。
愤怒的捶打完枕头,抱着玩偶在床上翻滚时,他的腰被手机硌了下,带着怨气解锁了屏幕,开始了新一轮的聊天。
[池祈]:好热啊。
[安洵]:别怕,你的冰来了。
[池祈]:?
[安洵]:我啊,神经冰。
“……”
由于前一晚失眠,池祈被迫很晚才睡着,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了,颇费周折的洗漱完,下楼梯时却犯了难。
以至于迟迟没有动作。
纠结时,远处的响起了脚步声。
谢暮刚出来就看到了一只垂头丧脑的独立金鸡。
没过片刻,脚步声停在了身后,金鸡眼睛亮亮的扭头,“help!help!”
池父池母今日都在家里,他不好意识再让谢暮背自己,拄着人形拐杖,一蹦一跳的下了台阶。
短短的路程,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楼下的池父看到小儿子,戏瘾突然犯了,怜爱走过来的拍了拍池祈的肩膀,故作忧愁,“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玩尬的是吧。
池祈作为孝子,自然不会让他的戏落下,和他执手相看泪眼,“爸,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在关心我,飞的高不高,飞的累不累,只有你不一样。”
池父点头,没错,他就是这样的好父亲。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
池父的动作顿住了,这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我哪里不关心你了?”
池祈幽幽的说:“爸,你先把你漏在外面的牙齿收回去,再来关心我。”
“没别的意思。”池父语重心长,“是我的牙觉得热,出来透透气。”
“爸,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言下之意,就别糊弄他了。
池父的表演欲得到了满足,没再逗儿子了,拧眉思索,“会耽误你的日常行动吗?”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唯一耽误的就是短期内不能脚踏实地!”
或许老天看不惯他的嚣张,想给他的颜色瞧瞧,话音刚落,脚便猛地一抽,疼得池祈呲哇乱叫。
等痛感稍微减弱,他撸起袖子,使唤起谢暮来很是顺手,“给我找个锤来。”
谢暮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让脚看看,谁才是这幅身体真正的主人!”
谢暮沉默了许久,不理解道,“……在长痛和短痛之间你选择了剧痛,是打算消灭生命,做回尸体?”
你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
池祈不听劝,倔强的说,“你别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我还有玉玉症,你最好不要反驳我。】
“别傻站着了,开饭了。”
饭菜飘来的香味,唤回了池祈失去的理智,他立即吭哧吭哧的跳过去。
餐桌前,池母惆怅的说,“你也太霉了,是不是有小人在背后害你?下周和我去庙里拜拜吧。”
“不用不用。”池祈错过了早饭,饿的前胸贴后背,把头埋碗里狼吞虎咽的吃,“爱吃的人的运气不会差,因为食来运转。”
哪来那么多的歪理?
池母无语,“真食来运转,你会摔伤脚吗?”
池祈哽住了,“妈,你不要揭我的伤疤。”他振振有词,“我可以电子上香。”
【敲电子木鱼,攒网络功德,拜赛博佛祖,主打的就是心诚则灵。】
你在烧一种很新的香。
池母懒得理他,用勺子盛了碗汤,“别光顾着吃菜,喝点汤。”
池祈摇头拒绝,“妈,我不想喝。”
太油腻了,他不喜欢。
“不行,特意给你炖了好长时间的,你必须喝。”池母强硬道,“吃啥补啥,喝了你能早日康复。”
池祈放下碗筷想跑,“我闲人一个,慢点好没关系的。”
池母捏蛇打三寸,威胁道,“三天后的认亲宴,你的脚如果没好全,我就把你扔家里。 ”
那可不行!
现场版脱衣舞,多刺激啊,他绝对要去,错过是抱憾终身的。
于是,为了不耽误自己过几天满场子乱蹿吃瓜,池祈含泪喝了两大碗猪蹄汤。
第73章 你为什么不笑 我生性不爱笑
时间紧, 任务重。
池母既然发话了,那就肯定会说到做到,池祈没敢再折腾, 安分守己的躺了三天,生怕他脆弱的脚出现任何的闪失。
谢暮看他小心翼翼的行为, 打趣道, “你不如给脚上个保险。”
池祈不服气都哼了声, “别人都是给脸上保险, 就我给脚上保险, 那也太奇怪了吧。”他嘟囔, “我又不是蜈蚣精。”
“不奇怪, 还有人给头发上保险呢。”
池祈好奇, “谁啊?”
谢暮说了个当下很火的男明星名字。
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想起来了。
【我知道他,直男装gay骗钱骗色, 明明是cp粉起家却打心底的看不起cp粉……后面官宣特意选了个cp粉的纪念日卡点发结婚证, 搞得cp粉被全网嘲笑。】
池祈嘟囔, “现在追星才是高风险,”他突发奇想, “怎么没有保险公司卖明星塌房险?”
谢暮虚心求教, “什么意思?”
池祈清了下嗓子,“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
“购买塌房险后, 喜欢的明星一旦塌房, 那追星期间所花销的费用就由保险公司承担,并根据所耗费的精力,比如时间和感情, 给予一定的补偿。”
池祈掰着手指头给他算,“塌房险的种类有很多,感情塌房险,作品塌房险,代言塌房险,cp塌房险,团队塌房险……刚开始说入股不亏,后来全塌的稀巴烂。”
谢暮抽了抽嘴角,“保险公司可能会赔的倾家荡产。”
也是,赔本的买卖傻子才愿意做。
池祈和他分享,“我姐对家公司签了个男艺人,上午出道,下午就被爆黑料,甚至来不及找自己唯一的姐,丑闻在热搜上居高不下,闹得沸沸扬扬的,可把她高兴坏了。”
谢暮捧场,“啊?真是意想不到。”
池祈滔滔不绝,“是啊,24小时就走完了流程,听说爆料时当事人还在飞机上,到了机场打开手机发现天塌了,直接落地成盒。“他总结道:”一日明星体验卡。”
*
认亲宴当日。
池祈的脚不负众望的好了,兴致勃勃的钻进车里,除池父池母外,他大哥和谢暮也都会去。
周家为了彰显对周沂的重视——岑秘书改回了他曾经的名字,财大气粗的租下了整个酒店,并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和合作伙伴,媒体记者也来了不少,宴会上的场景会实时转播。
大早上的,一堆人挤在了直播间里。
[没想到还有后续,来打卡豪门认亲。]
[基因的力量好强大,就算在那样不堪的家庭长大,也没有变坏,反而把自己培养的非常的优秀。]
[变成富门少爷了,好幸运啊。]
[他不是幸运的,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一切,被两个人渣剥夺了。]
[如果他没有被偷走,根本不需要那么辛苦的打拼。]
[呜呜呜,是谁把我的富二代人生给偷走了?]
[这个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是会爆炸吗?]
[幸好找到了,希望能有个爽文结局。]
池望连来的早,眼尖的发现了池祈,挥了挥手喊他,“小七,这里。”
他的一头金发尤其耀眼,穿的却很是简洁,白衬衫黑裤子,纽扣规规矩矩的扣着,一眼望过去比以前上台领奖时还要乖巧。
池祈啧了声,在心底道了句装模作样,准备走过去被池母及时拉住了,“先去打个招呼。”
他家和周家合作还是挺密切的,况且池祈自认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和池望连比了个待会聊的手势。
“周叔叔好,周阿姨好。”
周母温柔的笑着,“小祈也来了,好久不见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周母周父像是年轻了好几岁,面色红润,周沂立在两人身旁,不卑不亢的招待到来的宾客,他在大公司里当过秘书,应付这种场合丝毫不怯场。
池听肆上前和他握手,言简意赅,“恭喜。”
周沂颔首,两人之前是上下级,关系更为熟稔。
【唉!才意识到大哥的全能秘书没了,公司损失了一员大将。】
周母说,“听小沂提起过你,我替他谢谢你之前对他的照顾。”
池听肆摇头,“您太客气了,是他本身能力出众,我只是提供了机会,成就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池祈疑惑。
【咦?竟然不是骂大哥,员工对老板不都是深恶痛绝的吗?】
语气听起来很是遗憾。
“……”池听肆握紧拳头,把亲弟弟推走了,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下大义灭亲。
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周母嘴角又上扬了一些。
参与的宾客都是来两人道喜的,现场气氛一片其乐融融,唯独周叙臭着张脸,不知道还以为有人欠他钱不还,余光瞥见池祈后,脸色更难看了些,语气很冲的质问,“你来干什么?”
“来道喜啊。”池祈不甘示弱的戳他肺管子,“你亲哥哥找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周叙梗着脖子,“我当然高兴。”
“那你为什么不笑。”
周叙卡壳了,半晌才想出借口,“我……我生性就不爱笑,你管天管地还管我笑不笑?”
池祈阴阳怪气的扫他一眼,表情很像那个粉色小海狸。
【你爸爸妈妈不~要~你~喽~】
虽然没说出口,但心里承受能力低的周叙已经抵抗不住,转身想去找周母,结果看到他妈妈正亲亲热热的拉着刚找回的儿子。
全然忘了自己还有另一个儿子,周叙霎时红了眼眶。
“哟,又在吵架呢?”
吊儿郎当的声音让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周叙的表哥周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把池祈吓得一激灵。
【妈妈呀,大白天的闹鬼了。】
【呼~看错了,不是鬼。
仔细一看像鬼,猛地一看发现还不如仔细一看。】
眯缝眼,蒜头鼻,鼠耳陷腮厚嘴唇,饶是池祈见过他很多面,还是被丑到生理性的犯恶心,yueyueyue~
据说周辉康为了给周轮找个伴,曾开出来天价彩礼,然后每个相完亲的女孩子都获得了富贵不能淫的美好品质。
【好奇心害死猫,我突然觉得,看他跳脱衣舞,其实是对我的惩罚。】
池祈对周叙是不喜欢,对周轮就是单纯的厌恶了。
而他和周叙的关系差成这样,一半是因为磁场不合相看两厌,另一半则要归功于周轮,颠倒黑白煽风点火无恶不作。
池祈面露嫌弃,“我有幽闭症,不能接触老毕登,先离开了。”
周轮的直肠通大脑,压根听不出指桑骂槐的话,“天天就你事最多。”
他开始了哔哔赖赖,“那个就是你失散的亲哥,啧,好一般,果然穷乡僻壤里长大的都透着股穷酸样。”
在共同抵制周轮这件事上,两人出奇的配合,周叙毫不客气的怼道,“眉毛下挂俩蛋,光会眨眼不会看,我家的家事轮不着你来评头论足。”
周轮咬紧牙关,“你什么意思?我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和你哥那样的穷人一起呆久了会得穷病。”
池望连捕捉到关键词,自动飘了过来,“哪个下水道没盖好,让你爬出来了。”
池祈和周叙也大开火力。
“绳子太长会打结,你舌头咋不能呢?”
“装gps了吗?清楚自己的定位吗?”
“长得真有创意,活得真有勇气。”
三张嘴跟参加了接力赛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换着花样的骂他,周轮寡不敌众,仓皇逃离。
池祈拍拍手,昂首挺胸如同战胜的大公鸡,“不堪一击。”
他转身准备落座,池望连问,“不乘胜追击?”
“不了。”
池望连挠挠头,“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池祈高深莫测,“自作孽不可活,人贱自有天收。”
“神神叨叨的,不能说人话吗?”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用来喷他,钥匙三元一把,十元三把?周轮配几把?】
配几把?是在说脏话?
来晚一步的谢暮感到头疼,一会儿没见,战斗力又上升了?
【再说了,周轮马上就会因嗑药而神志不清的跳脱衣舞,跳完就被关进了□□□,我姑且让他再蹦跶几分钟。】
嗑药?脱衣舞?
圈子里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
谢暮惊掉了下巴,要知道只要是以我国为背景的小说,里面的主角就算是混□□都绝不会碰□□。
周轮竟然胆大包天的碰了,他震惊的无以复加,一时找不到贴切的语言形容——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和寿星吃砒霜一个道理——嫌自己命长。
周轮躲到了厕所里,他跑走不是退缩,而是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样,内心迫切的想要吃“聪明药。”
他从零售商买来的宝物,具有非常神奇的功效。
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小纸包,捏出一颗白色的小药片放进嘴里。
每次吃完药后,他都会觉得自己登上了仙境,眼前如梦似幻的同时,身体里也拥有着极致的快乐。
等高潮褪去,自己会变得耳聪目明,不管是智力还是天资都会有大幅度的提高。
前几日,他费尽心思的花高价拿到了最新款,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效果会更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周轮靠着墙壁,慢慢等着药效发挥,等出去了,他要让那几个小杂种见识到他的厉害。
心里的念头逐渐模糊,悠扬的背景音从耳畔消失。
半刻钟后。
“唔——”他捂着嘴,开始鬼迷日眼,含糊不清的说,“好热。”
第74章 宝娟 我的眼睛
接待完一批又一批的宾客, 周母似乎是累了,坐在沙发上歇息。
有关系较好的贵妇人和她搭话,真情实感的说, “真好,孩子回来了, 你这多年的心病总算可以医治了。”
周母偏头去看周沂, 目光慈爱, “是啊, 小沂回来了, 我盼着念着想着的事情, 竟然真的发生了。”
她握住好友的手, 笑容淡了些, “我有时候在想,这会不会是一场梦,等梦醒了发现,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
光是想想就已经承受不住, 她不敢假设这个结果。
贵妇人察觉到她状态有点不对, 连忙安抚道,“你放心吧, 都是真的, 不是梦境,这是你行善积德应得的。”她问, “对了, 害你和孩子分离的人, 你准备怎么办?”
提到这个,周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当然以牙还牙, 我经历过的痛苦,要让他们加倍体验。”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
当年情况危急,一片混乱之中,周辉康找到了医生,给了对方十万元,吩咐医生寻找机会,把刚出生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医生答应了,收了钱,临到头来反悔了,他下不了手,亲手扼杀一条鲜活的人命,往后余生怕是都会活在噩梦里。
但又舍不得那十万元,恰巧得知岑父岑母想要个孩子,思索后,便让两人过来偷偷把孩子领走。
善恶终有报。
当年为了私欲违背良心的医生患了癌,时日无多,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双眼凹陷,见到周父周母时,哭着恳求两人不要追责他的过错,“我没有杀那个孩子,你们放过我吧。”
周母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撼了,“你凭什么让我放过你?你把我的孩子抱走时,我甚至没有看过他一眼!”
医生形容枯槁,痛哭流涕,“我活不了多久了,最后的时光,我不想在牢里度过。”
周父馋着情绪激动的周母,愤恨道,“你这样十恶不赦的人,死有余辜。”
“我拿钱办事,不会是我也会是别人。”医生见他们态度坚硬,暴露了本性,“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没有痛下死手,不然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你的孩子重逢?”
周母凶狠的逼近,字字泣血, “我真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了。”
医生害怕的后缩,“你要做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能杀我。”
“我不会杀你,我会用法律手段把你送进去。”周母闭上眼睛,勉强抑制住汹涌的情绪,你的病,要花很多钱吧。”
“为了治病,你近乎倾家荡产,等周辉康倒台后,几万一盒的药你还能买得起吗?”
没有药,他会在极度痛苦中逐渐失去生命,甚至会被活活疼死,想到这里,医生脸色骤变,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周母欣赏他脸上痛苦的挣扎,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还不够,远远不够,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觉,她一字一顿,“我会吩咐别人好好看着你,在牢里,你没有自杀的机会。”
这是要他始终被病魔折磨,直至死亡。
医生从喉咙里发出颤抖破碎的尖叫,“不……不行。”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人生最后的时光,请你慢慢享受。”
*
“哎呀。”贵妇人惊呼一声,唤回了周母的思绪,她担心的问,“你的手好凉啊,要不要去添一件衣服?”
周母摇摇头,“不用。”
贵妇人见此,也没有继续劝,起身离开了。
这时周父走过来,唤了声周母的名字,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个字。
周母蹙了眉,不过又很快舒展开了,两人对视,交换了一个尽在掌握之中的眼神。
池祈捧着脸看见了这一幕。
【周叔叔和周阿姨是不是在密谋事情啊。】
旁边的谢暮立即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可惜的是两人已经恢复如初,表情滴水不漏,根本看不出什么。
三三两两的宾客们聚在一起,默契的不再交谈。
周父作为主办方在台上演讲,“幸得上天眷顾,我寻回我的亲生孩子……”
池祈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灵敏的在人群中穿梭,东瞅瞅西看看观察地形,试图寻找最佳的观影位置。
有人把他拽住了。
池祈抬头,发现是他大哥,“哥,你放开我。”
池听肆淡淡垂眸,“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脱衣舞啊!】
池祈借口很是敷衍,“我去散散心。”
【哼~小时候看电视剧,一旦播放的是吻戏或床戏的片段,爸妈就会把我眼睛捂住,说少儿不宜。
现在,我已经成年了,到了可以自由观看的年龄了,我才不怕你们!
所以,我要离你们远远的!让你们的手伸不到我的眼睛上面!】
池家人,“……”
池母敲他的脑袋,恐吓道,“别乱跑,等宴会结束了看不到你人,我可不会等你,你自己走回家。”
“嘤嘤嘤~”
“你牙疼?”池母又给了他一拳,“撒娇没用,必须待在我们身边。”
池父赞同的点头:没错,你要是走了,谁给我们做背景解说?
刷视频时如果没有声音,就像是鱼儿失去了水,没有乐趣可言。
前后都有人夹击,池祈跑不掉,只好忍痛放弃他的最佳视野,算了,周轮身材不行看着也没意思,说不定还会给自己留下阴影。
左右望了望,他留意到四周的媒体记者似乎有点多了,站成了一排,都在举着高清的摄像机,耐心等待周父发言结束,然后接受采访。
某个被忽略的点逐渐清晰,他若有所思。
【呀!我明白了!】
一惊一乍的声音吓得几人一激灵。
你又明白什么了?
【这个晚宴应该是是周阿姨和周叔叔设的局,目的是毁了周轮。】
对此池父池母表示:不差流量,详细展开说说。
【想想看,自己的孩子受苦受难了几十年,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周阿姨自然也是,于是她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待敌人当然不能心慈手软,要逮着他的痛处一击致命,而周辉康最宝贵的,当属他费尽心思才生出来的唯一的孩子。】
池母换位思考了一下,假如是她的孩子平白无故的遭受了这些无妄之灾,她把对方千刀万剐了恐怕都不会解气。
同样为人父母,她能理解周母过于偏激的手段。
【毁掉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对方接触到黄赌毒,因此在调查到周轮磕药时,这个计划便产生了。
大庭广众之下,多个摄像机转播,不仅颜面无存,更重要的事,想抵赖都抵赖不了,那可是磕药!绝对的零容忍!周辉康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捞不出关在□□□的周轮。】
听到这,池家人和谢暮理清了来龙去脉,都露出来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台上,周父讲到了结束语,“我准备设立慈善基金会,每年投入一亿资金,希望可以帮助父母找到他们失踪被拐的孩子。”
宴会厅内响起了雷鸣般的鼓掌声,弹幕的数量亦是增加了许多。
[这样的人赚钱才是应该的。]
[好人一生平安。]
[愿所有的失踪人口都能平安回家。]
[这个好耶,希望被拐的孩子都可以和自己的父母团聚。]
摄像师们尽责的扛着摄像头,记者们则拿起话筒蠢蠢欲动,纷纷严阵以待,打算问出可以放到头版头条的问题。
突然,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倒抽凉气的声音响起,打乱了现场的秩序。
【来了!来了!】
池祈第一时间张望,望到了许许多多的后脑勺。
他站的位置太不凑巧,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挡的严严实实,除了头发,别的一概看不见。
众人齐刷刷的探头,只见一个下半身光着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出现,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扯着自己的上衣。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池祈努力踮着脚去看。
谢暮把他扯了回去,语重心长,“好奇心害死猫,你别看,小心长针眼。”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池祈满身的反骨就出来了。
【我来这就是为了来看脱衣舞的!就要看!就要看!】
突如其来的状况,把宾客们都搞懵了。
“那是谁啊?”
“周轮吧,他疯了?”
“丑成那样,是周轮没错了。”
“啊啊啊啊,宝娟,我的眼睛!”
“我的妈呀,大树挂辣椒,太恶心了。”
看池祈不听劝的还在蹦哒,谢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遮住他的眼睛。
【唉唉唉!捂我眼睛干什么?】
面前猝不及防陷入黑暗,池祈无措的眨了眨眼睫。
细小的触动给谢暮的掌心带来了微弱的痒意。
“你放开我呗,来都来了,没看到多亏啊?”
他尝试着去掰手,两只手一块儿发力,却都没能移开分毫。
“那么想看?”
池祈点头,“嗯嗯嗯!“
得到答案,谢暮的眼神意味不明,手上的力度收紧了几分,似乎不是很开心,过了一会儿,他凑到池祈的耳边,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不要看别人?”
他轻声诱惑,“我的可以给你看。”
第75章 偷情 晚上我去你的房间
池祈感到一股热量直冲脸颊,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他羞涩的抿下唇,“这不太好吧。”
【你光嘴上说说有什么意义呢!你倒是行动起来,脱给我看啊!】
谢暮欲擒故纵, 沉吟了几秒,叹了口气, “好像确实不太好, 干净的身体是男人最宝贵是财富, 我要守男德, 不能顺便给外人……”
裤子都要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池祈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凶巴巴地说, “不给看就算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看, 你身材挺一般的,笑死了,我发现你真的挺装的。”
他催促, “你赶紧把手从我眼睛上挪开, 你不想给我看, 有的是人愿意给我看!”
“……”
这是什么破防语录?
谢暮用空着的左手去捏池祈的嘴,捏成了扁平状, “我话还没说完呢?外人不能看, 但你可以啊,你不是外人。”
话落, 池祈的脸更红了, 连耳尖和脖颈都泛着红意, “唔唔唔泥无齿!”
“你说什么?”谢暮把左手略微松开了,他问,“是在骂我吗?”
“对!”
池祈强烈的谴责, “你占我便宜!谁是你内人?”
天地良心,谢暮真没想到这一层面,“你理解错了。”他慢条斯理的解释,“刚来你家的时候,你妈妈怕我不适应,就和我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那我和你不就是一家人吗?一家人就不要说见外的话了。”
胡说八道!
池祈反驳,“我妈那是在和你客套,人情世故你懂不懂?”
“不懂。”谢暮见话题扯远了,连忙拉回去,“看不看?”
他似乎笃定的对方想看,只是象征性的询问,没等到回答又说,“今晚我去你的房间好不好?”
池祈可耻的心动了,他吞了下口水,理性告诉自己应该拒绝,但是在自己家里唉,好刺激,有种偷情的感觉!
谢暮的头又低了几分,靠在他的耳畔,明明气息很平稳,喷洒的呼吸却很热,“我会轻一点,悄悄的去。”
池祈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暗示道,“我十一点就睡觉了。”
谢暮嗯了声,慢吞吞的把手移开了,“知道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完成了约定。
“滚啊!”
一声尖叫袭来,紧接着是拳头击打着□□的沉闷声。
池祈立马忘了许诺,踮着脚尖张望,“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他碰了碰谢暮,“你快和我描述了一下。 ”
原来是周轮脱完衣服,仍旧觉得身上燥热,急不可耐的喘着粗气,目光涣散的朝着离得最近的几位女生扑了过去。
其中有一位女生练过散打,当机立断的抬脚踹了过去,还专挑周轮的下处踹,单方面碾压。
旁边怕女生们吃亏想要上前帮忙的保安一顿,默默退了回去。
池祈虽看不到画面,但光听痛呼,也能想象到画面是何森*晚*整*理等的惨烈。
身后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周辉康费劲的挤开人群,就看到儿子像坨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几乎目眦欲裂,“轮儿。”他想要撇清关系,“是谁?是谁害的你!”
四周挤着的人群瞬间警惕的往后撤了一大步,齐齐在心里说了句:不是我干的!
在所有人都退的时候,唯有几名摄像大哥激流勇进,扛着摄像机冲在了最前线,快门闪个不停。
而蹲守在直播间的网友也因突然空出的区域,看清了那处具体的景象。
[雾草!我看到了什么?白花花的屁股。]
[起猛了,看到有人当众裸奔了。]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我的小脑要萎缩了……暴露癖?]
[我不该摸鱼看直播的,这绝对是对我的惩罚。]
周辉康怒瞪着摄像机,嘶声力竭的吼,“不准拍!都不准拍!”
池祈脑袋稍稍偏了点。
【那可不行,我还等着回家看现场照呢!】
池望连不知何时挪到了他的身边,表达震惊,“你嘴开过光啊?一语成谶,周轮真的作死了。”
池祈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显摆道,“我不仅嘴开过光,我还会算命。”
这话没错,他的确知晓许多未来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会算命没有区别。
池望连捧场,“那么厉害?”
池祈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吹牛不打草稿,“区区算命,小菜一碟!”
池望连来了兴趣,“那你给我算算。”
池祈答应,“没问题,v我50。”
“以咱俩的交情你竟然收钱?”
池祈神在在的,“泄露天机的事,不收取费用,会透支我的生命。”他补充道,“放心,先算后付,不准不收费。”
池望连半信半疑,“需要我的生辰八字吗?”
“不需要。”
更没可信度了,池望连试探的问,“我要怎么做呢?”
“很简单,你闭上眼睛,在心里随便选一个数字。”
池望连照做,“然后呢?”
池祈焉坏焉坏的,不怀好意的说,“你把这个数字加2,除以5,在乘以0。”
旁边的谢暮并不阻拦,就静静的看着池祈忽悠。
池望连的计算能力还没失去,挠了挠头不解的问,“结果是0唉?你让我选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池祈嘴里念念有词,有模有样的掐着手指,“闭嘴,我算好了。”
行叭。
池望连暂且忍耐住他的脾气,“算出什么了?”
“你是家中独子,家庭和睦,你的生活很顺畅,吧啦吧啦吧啦。”
池望连抗议,“不能说点有用的吗?”
“你就说算的准不准吧!”
“……”
“再宠你一回。”池祈指了指头顶,“我刚刚夜观天象,发现你红鸾星动,掐指一算,你的正缘就在这里,离你不过百米。”
听完他的话抬头看的池望连,“???”
“你是有透视眼?”池望连呸道,“你都和我一起玩了,我竟然异想天开的指望你能靠谱,浪费我的时间。”
他说完用余光瞄到了周沂,顿时想见了骨头的恶犬,两眼放光的过去了。
目睹全过程的谢暮刚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被回过头来的池祈逮住了,他不服气的说,“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有算命的本领?”
他仰起头,控诉的意味很浓,“好啊,没想到你如此的肤浅。”
“停。”谢暮的竖起食指,压在了他的唇瓣上,打断了即将来临的施法,“我信你,你在我心里和披萨是一样的,永远都不会欺骗我。”
池祈满意了,“那我给你算一卦?”
谢暮摇头婉拒,“不了。”
“?你不是信我吗?”
“我信你,但我命由我不由天。”
“……”
那边,周辉康还在肝肠寸断的咆哮,不过至始至终都没人理他,他像个跳梁小丑在唱独角戏。
众人窃窃私语。
“别嚎了,你倒是喊救护车啊。”
“不敢喊吧,看症状像是磕药了。”
“啧,这趟来的值。”
“真是不要命,建议直接自首。”
“吱呀——”
宴会大厅的门被推开,宾客们默契的往那边看,不出意外的话,是要接着出意外了。
然而这个意外还是让大家都感到意外了。
几名警察走了进来,迅速的锁定了目标,人群纷纷让路,为首的中年男人出示证件,表情严肃的说,“周辉康,周轮,和我们走一趟。”
周辉康不明所以,在被警察扣住肩膀时用力挣扎,“你敢什么?你凭什么抓我?”
警察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了个天文数字,“做假账偷税漏税,大规模洗钱,大搞权钱交易,非法收受巨额财物,这些罪名不够逮捕你吗?”
[我上坟都不敢烧这么多。]
[笑不出来,我挣的那些三瓜两枣真对不起一天十个小时的工作量。]
[按一个月3000块算,我从盘古开天地打工打到现在都不够。]
[夺少?夺少?一万个一万才是一亿吧。]
[呵呵哒,我的的工资:问薪有愧、杯水车薪、七上八下、鬼见尤怜、窝囊费、精神损失费。]
池祈忍不住对比,“小说里的计量单位动不动亿来亿去的,我买瓶饮料都得合计大瓶小瓶。”
【心梗了,贪那么多,你用的完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凄凉,他在心里嘀咕。
【我大抵是穷了,夜里辗转难眠的睡不着,起来打开窗户,点了只烟。一半是我抽的,一半是风抽的,想想风可能也有烦恼吧,不由悲从中来,越想越气,风凭什么抽我的烟,于是我开始抽风。】
“……”
谢暮:我看你不是抽风,你是发疯吧。
在发光和发热之间选择了发疯,在搞钱和搞对象之间选择了搞抽象。
周轮仍旧昏迷不醒,是被拖走的,而周辉康则被压着狼狈不已,顶着或奚落或不耻的视线,顽强的撑着。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操作的很小心。
究竟是哪里暴露的呢?
究竟……
直到即将踏出大门,远远对上周父周母怨恨的目光,他如醉方醒,厉声道,“是你们!是你们搞得鬼!”
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不容自己反应,前脚周轮因嗑药在宴会上裸奔,后脚警察就来逮捕,还确切的念出了他的罪名,要说没有人筹谋害他,他根本不信!
周父早就查出了他做过的龌龊事情,原本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证据提交,然而在知道他害的自己和亲生孩子分离多年后,这件事便刻不容缓了。
他讥诮道,“这桩桩件件,哪件冤枉了你?”
周辉康面容衰败,鬓边渗出了冷汗,巨大的恐慌和惊惧涌上心头,他慌不择路,“我是周家的人,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父的眼神如冷刀子般,“清理掉你这个败类,家里会更好。”
时间倒流,彼此的身份互换。
多年前周辉康吩咐医生把周沂处理掉,重创周父周母,如今的周父周母便将一切返还至他的身上。
两人先是使计毁了他视若命根子的孩子,让其在无数人面前出丑,再把他从高处推下,让他体验坠入地狱的感觉。
寒意涌上周辉康的脊背,令他毛骨悚然,汗毛倒立,恐惧难以抑制,周身止不住的颤抖。
报应。
都是报应。
他再说不出一个字,绝望的走上了警车,等待属于他的审判。
宴会草率的结束了,周母握着周沂的手,温声细语,“过段时间给你组个酒局,重新把你介绍给圈子里的认识。”
*
开车的路上,池母边刷视频边问,“你跑哪去了?以前不是最爱冲在一线看热闹吗?”
池祈心虚的打了个喷嚏,“我还小,不吃少儿不宜的瓜。”
池母表示怀疑,恰巧视频里主角在念台词,“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什么聊斋?”
“……”
池祈差点就招了:别骂了,别骂了。
回到家里,他呲溜一下躲进房间里,窝在里面不出来,满心满眼的等待时间的到来。
晚十点。
“砰砰——”
因为过于用力,门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巨响。
池祈默数了三个数,显得他不是很急,才穿上鞋过去,尾音透着喜悦,“我来啦。”
第76章 归国白月光 看到我不高兴吗
池祈边说边去拧开门锁, “你怎么来那么早,我还没……”
看清来人后,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说不出半个字,他讪讪的抬起手打招呼, “姐, 晚上好啊。”
池苏鹿欣赏了一出变脸大戏, 挑眉问, “你在等谁?”
她新接的剧今日才杀青, 原本是计划去周家参加认亲宴, 但时间太过紧凑, 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 索性回家听转述。
在楼下和聊完天,池母随口说了句:小七回来就躲房间里了,吃瓜也不积极, 真是稀奇。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房间的路上, 第六感让她拍响了门。
果不其然, 让她逮到了异常。
池祈哪里敢说出真相,目光躲闪, 语气含糊其辞, “当然是在等你啊,我亲爱的姐姐。”
池苏鹿嗤笑, “我看未必, 我又没告诉你我要回来, 你是能未卜先知?”
池祈飞快的转动脑筋,“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他把两根手指怼到一起碰了碰,讨好的说, “一点通。”
池苏鹿把他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瞧你那样,干什么亏心事了,难不成屋子里藏男人了?”
她越过池祈的头顶往里看去,人也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的察看房间内的情况。
瞬间,池祈冷汗都要下来了,他快速的否认,“怎么可能。”
【啊啊啊啊预言家,刀了刀了!】
“……”
这是还没藏,但即将准备藏?
池苏鹿目光如炬,“说话音量提高,没有使用第一人称,明显心虚的表现,你直视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姐,你别演戏了,转行当侦探吧。】
池祈呆住了,默默的扣着手不敢抬头。
这个家里他最怕的就是二姐,因为爸妈和大哥说要打他可能就是说说,大概率会舍不得,他姐说要打他,那是真的会打他,打完了还要自己认错去哄。
池祈至今记得,应该是三岁时发生的事,他看动画片里灰太狼烹饪懒羊羊时总喜欢说,“小白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他不懂两个词的意思,只觉得好玩,有样学样的说给了姐姐听,然后那天他被打的格外惨烈。
还有一次是在冬天,他怕姐姐养的植物冷,足足浇了三大瓶开水,硬生生把价值不菲,辛辛苦苦才养活的植物烫熟了。
虽然池祈知道他的行为是挺欠打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姐打人真的好疼。
【呜呜呜感觉我离挨打就差芝麻粒那么一点了( p_q)脚才刚好不会腿就要被打断了吧。】
池苏鹿,“……”
她倒也没有那么凶残。
“我上次是怎么和你说的,谈恋爱必须报备家长,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也没放在心上?”池苏鹿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你给我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详细的交代清楚了。”
池祈盯着自己的脚尖,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声音很小,“还没……没谈。”
池苏鹿有些讶然,“没谈?”
不应该啊,都私会了还没谈?
她惊道,“难道你只想玩玩?和我圈子里的剧组夫妻一样?”
池祈佩服她丰富多彩的想象力,“谈什么谈啊,一没追我,二没告白,怎么谈?”他好奇的追问,“姐,谁和谁搞剧组夫妻啊?”
“我这部戏的男三和女三。”池苏鹿不耐烦的提及两人。
池祈张大嘴巴,哇了一声,“我记得男三有未婚妻啊,还是十年恋爱,从校园到婚纱的爱情长跑。”
每次发合体视频,评论区的cp粉都在嗷嗷叫,兴奋的恨不得把民政局搬过来。
池苏鹿补充细节,“不止,女三也有个地下恋人。”
【天呐!臣妾要告发男三和女三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他由衷的感慨,“两人的另一半好惨啊,被蒙在了鼓子里。”
“还好吧,前段时间两人的未婚妻和地下恋人过来探班,半夜起床亲嘴被我撞见了。”
池祈瞳孔骤缩,“谁和谁?”
池苏鹿重复了一遍,“未婚妻和地下恋人亲嘴了。”
“???”池祈不理解且大受震撼,“好炸裂。”
【互相绿,实现碳循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辈子虽然没红过,但被绿过,也该知足了。】
他砸吧砸吧嘴,突然感觉豪门瓜变得寡淡无味了,池祈说,“姐,你下部剧开机能捎上我吗?”
“……”
话题歪倒了没边,池苏鹿拒绝了他,并想起了差点遗忘的问题,“他没追你吗?”
“没有吧。”池祈不太确定,“好像就是……我摔伤脚的时候照顾我,陪我遛狗,陪我看电影,陪我聊天秒回信息,还安慰我,给我切水果吃,记住了我的喜好……嗯,还……”
【还给我摸来着。】
好强的钝感力,都称得上无微不至了,你还停留在初印象。
池苏鹿现在相信她弟弟没谈了,温柔的摸了摸池祈的脑袋,鼓励道,“做得好,继续保持。”
她可没有助攻别人家的猪拱自家的白菜的喜好。
谈话算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池祈没精打采的扑倒床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明明才过去五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一次勇敢换来了一辈子的外向,他再也不敢在家里寻刺激了,太可怕了。
他钻进了被子里,不忘给同伙通风报信。
[池祈]:计划有变,你别来了。
[谢暮]:?
[池祈]:我姐回来了。
[谢暮]:好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其实我没有准备很久,看到消息也没有很失落,可能是我不够吸引人吧,不值得你为我冒险。
[池祈]:她不仅会七十二变,还有火眼金睛,金箍棒使得出神入化,我就一条命,禁不住折腾。
[谢暮]:好可怕你姐姐,不像我,我只会心疼giegie~
[池祈]:……好浓郁的茶味,我睡了,闻多了怕是要孤枕难眠直至天亮。
[谢暮]: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能解决,你再买一个枕头,或者更简单一些,我可以把我的枕头借你,o(^o^)o
谢暮之前的说话风格明明不是这样的!
可恶!是自己把他带坏了吗?
他不把疑问留到第二天,哒哒哒的打字,直截了当的问了。
[谢暮]:淮生橘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和你待在一起久了,就变成这样了。
[池祈]:你的意思是近墨者黑?
[谢暮]:更抽象一点,你可以理解为夫妻相。
[谢暮]:我的意思是,不管什么物种在一起待久了都会越来越像,你和汤圆有时候就很神似。
[池祈]:你骂我很狗?
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好一会,才有新消息弹出。
[谢暮]:不是,没有深层含义,别做阅读理解。
[谢暮]:晚安,玛卡巴卡。
[池祈]:晚安,唔西迪西。
*
剧拍完了,没有工作,池苏鹿难得休息,起来的便晚了些,下楼后餐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她家里蹲的弟弟在撸狗。
池祈看到她,脸上带笑,“姐姐,早上好啊。”
池苏鹿打了个哈欠,“谁发明的早上好,到底是谁在好?”
嗡嗡嗡,收到了新消息的振动声不断响起。
池祈咸鱼瘫躺着,没话找话,“是姐夫催你回家了?”
“不是,我在和隋禾聊天,你对她还有印象吗?特别喜欢捏你脸的那个姐姐。”
这名字如雷贯耳,池祈的脑子霎时里涌入了许多的镜头:身着红裙的女生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平衡球上跳绳,劈叉,翻跟头。
身手矫健到总裁开着迈巴赫都追不上,很难会没有印象。
“我记得她前几年出国留学了。”
“对,不过今晚就回来了,她请我去她的接风宴。”
池苏鹿和隋禾是幼时玩伴,感情深厚,即使隔着大洋彼岸,也很频繁的联系,如今收到好友回来的通知,心情美丽了几分。
她正要问池祈想不想去——
【嗯?总裁?出国?归国白月光?好熟悉的配置啊……是那篇黑化了的白月光文吗?】
池祈坐在沙发上,看似发呆,实则是在悄悄翻剧情。
【找到了!我果然没记错!总裁暗恋白月光多年,一直默默守护在其旁边,终于在朋友的劝说下,鼓起勇气去告白,不料白月光突然决定出国,总裁深感无奈,感叹有缘无分,选择将爱意隐忍不发。】
池苏鹿:哇偶!是朋友的绯闻唉!
然后呢?然后呢?
【后来,总裁遇到了一位和白月光有着七分长相的女孩,他爱而不得无法拥有白月光,便生出让女孩给他当替身的想法。】
池苏鹿前一秒还津津有味的吃瓜,后一秒就开始唾弃了,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真忘不了就应该洁身自好,找替身玩自我感动?膈应谁呢?
既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别装深情,对隋禾来说真是晦气。
池祈同样很无语。
【什么玩意啊,总裁爱的不是白月光,是他心里的执念吧……让我看看后面的剧情,在白月光的接风宴上,总裁的兄弟偷偷喊来了替身,嘲笑替身自不量力,如今正主已经回来,替身便没资格待在总裁身边了。】
【白月光听完后当即黑了脸,泼了总裁一杯酒,让他给解释。】
【呜呼,干得漂亮,黑化的白月光就是强!】
他兴冲冲的往后翻,后面的文字竟都变成了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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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这已经是最新章了哦~
池祈不信邪的退出去,再点进来,依旧没有后续。
怎么回事?
他该不会看的是盗版吧。
怔愣间,池苏鹿已经风风火火的拍板决定,“晚上你和我一起去接风宴。”
第77章 大王 来抓我呀
“好耶!”
池祈不纠结了, 他直接去现场围观后续。
兴冲冲的把小说叉掉,这个阅读器经常有bug不说,有时候半天加载不出来, 阅读体验极其的差,每当他闲来无事想追文的时候, 都会被土到极致的界面劝退。
定好了时间, 池苏鹿嘱咐, “我出去逛街了, 晚上回来接你。”
“好的。”
与此同时, 谢暮透过窗户看到池苏鹿离开的背影, 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后, 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一楼, 看到一人一狗正在对峙,池祈握着汤圆的前爪不松手,而汤圆沉着狗脸, 很不情愿的样子。
对方看到他很是惊讶, “你还在家里啊?”
“对。”谢暮清了下嗓子转移话题, “你要做什么?”
池祈想一出是一出,“我想给汤圆换身新皮肤。”
谢暮已经能接上他的脑回路了, “是要给汤圆染色吗?会很麻烦的吧, 你可以送去宠物店。”
“你以为我不想吗?”池祈叹了口气,“我问老板, 人家和我说超级大胖狗染色要888, 太贵了。”
【我可以买贵的, 但我不能买贵了,他明明可以直接抢钱的,傻子才去。】
池祈蹲在地上, “我要给你染色,不过我尊重你这只超级无敌大胖狗的意见,你如果不愿意,就说出来。”
他等了三秒后高兴的说,“没说话就是同意了哦。”
“……”
谢暮:汤圆要是说话了,你就该害怕了。
池祈在这种事上总是精力旺盛,执行力很强,偷了根萝卜,拿起菜刀犯了难,小心翼翼的哐当一声把整根胡萝卜切成大小不一的两半,大的那半留在菜板上,小的那半则蹦到了谢暮的脸上。
“不好意思。”
谢暮捡起来了从他脸上滑落的胡萝卜,出于为自身安危的考虑,“我来吧。”
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厨房这种重地以后还是别让池祈进入了,至于厨艺展示,会烧白开水和烫方便面就够了。
池祈颇有自知之明的挪开了几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嘟,你行你上()lll】
谢暮刀工利落,快速且兼具美观的切好了萝卜丁。
池祈海豹鼓掌,“好巧的手。”
谢暮坦然接受吹捧,“我还会用胡萝卜雕花。”
池祈连连赞叹,“好厉害!”他兴致勃勃的问,“那你会用胡萝卜削玲珑球吗?”
谢暮毫不心虚的应下,“会。”怕对方让他现场演示,他紧急加了句,“现在没有合适的刀具,下次有机会可以雕给你看。”
切完萝卜丁后还要榨汁,这项程序简单,有手就行,池祈独立的完成了,再接着就是过滤,也不费力,很快就获得了鲜亮的萝卜汁。
一切准备就绪,想跑没跑掉的汤圆被他拽进了浴室,进行翻新大胖狗计划。
浇了五分钟水后,池祈的手都酸了,死面馒头毛发还是干的。
【这和洗一床大棉被有什么区别啊?】
【不对,大棉被不会自己甩水,也不会反抗和哼哼唧唧,更不会毛毛满天飞。
好累,不想洗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他的念头刚升起,头顶传来了无奈的声音,“我来洗吧。”
于是池祈脱下手套,躲到角落轻轻松松的站着,负责拿着小黄鸭水枪喷狗狗沐浴露。
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主要是谢暮的力气,总算完成了洗澡这项伟大的工程。
汤圆对狗生感到绝望,麻木的趴在地上。
池祈搬来小板凳,摩拳擦掌的开始上色,因为萝卜汁不多,他只计划给汤圆的尾巴和耳朵上色,尾巴可以泡在盆里,中途翻翻面,让颜色浸泡更均匀。
他不知从哪里扒出来了保鲜膜,套在汤圆的尾巴上固色。
最后只要吹干毛发,给汤圆换皮肤的计划就算大功告成了。
当然,吹毛这项伟大的工程也是由谢暮完成的。
池祈审视着他的劳动成果,咔嚓咔嚓的拍照片发朋友圈:对于这次爆改,我和小狗都很满意。
而一墙之隔的谢暮在苦哈哈的打扫浴室,等他清理干净出来。
发现池祈在帮汤圆cos狐狸,嗲声嗲气的喊。
【大王,快来抓我呀~大王,快来抓我呀~】
他完的不亦乐乎时,肩膀被人抓住了。
池祈惊的绷直了身体,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眼前有黑影落下,在瞳孔里无限放大,变得模糊。
气息从后面裹挟而至,谢暮炽热的身躯挨着他,右手托起他的后脑勺,几乎贴在了耳边,“别动。”
说话间头又靠近了几分,看着像是要……
池祈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头发上有根狗毛,给你摘下来了。”
“……”
暧昧的压迫感荡然无存。
池祈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像个蜗牛一样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谢暮看他红着脸落荒而逃,嘴角微微漾着清浅的笑。
*
池苏鹿带着池祈来到酒吧。
“鹿鹿,这里!”
话音刚落,隋禾踩着恨天高,从一米高的斜坡跳下来,稳稳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好……好强。
池祈目瞪口呆,穿着平底鞋的人尚且会借助旁边的几节台阶用以缓冲,你就这样如履平地的跳下来了。
真的不会崴脚吗?
他感到脚踝在隐隐作痛,又想到前段时间从楼梯上摔下来,忍不住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大小脑发育不完全,亦或是有扁平足?
隋禾转了一圈,“看看我有哪里不一样?”
池苏鹿说,“你新染的黑茶色好好看。”
池祈眼都快瞅瞎了,也没发现看出茶色。
【哪里不一样没看出来,倒是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矫健。】
【我就一个请求,末世来临的时候不要变成丧尸,答应我好吗?
好的。】
隋禾本就长得高挑,脚上还踩着约莫十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气场越发的强大,御姐范十足。
相对比而言,池祈就显得有点纤小了。
隋禾伸出手,蠢蠢欲动,“弟弟过来,让姐姐捏捏。”
池祈往他姐姐身后缩,然后被无情的揪出来了,将他推向了魔爪。
他小时候有奶膘,脸蛋很是诱人,是个肥嘟嘟的小崽崽,轻易的俘获了许多人的欢心,隋禾就是其中之一。
每次来池家找池苏鹿都要顺便捏一捏池祈,久而久之成为了习惯。
隋禾笑着调侃,“不要那么见外,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
进入包厢。
池祈抬眼望过去,很快锁定了目标,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西装革履,似乎是刚处理完事务,匆匆从公司里赶来的。
他指着人小声问,“姐,那是谁啊?”
池苏鹿说,“梁廷深。”
没找错,他看人果然准,池祈简单的评价第一印象。
【嘴唇好薄,看着就是薄情寡义的渣男面相。】
见隋禾出现,众人纷纷热起场子打招呼。
“你终于回来了。”
“我想死你了!”
“这些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快,来我旁边坐,位子都给你留好了。”
梁廷深站起身,望着日思夜想的脸庞,眸子里仿佛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说了四个字,“欢迎回来。”
隋禾颔首示意,朝着空着的位子走去,路过他时,并没有片刻的停留,目不斜视的插肩而过。
池祈留意到,梁廷深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了自嘲。
【不是吧哥们,你没事吧,你咋还自嘲上了,人家又不是没回应你,你忘了你给自己立的暗恋人设了吗?】
有人打趣道,“隋姐还是那么有魅力,当年就有不少人想追你,话说你在国外有没有艳遇啊?”
他暗示性的对着梁廷深挤挤眼,“没有的话,刚好可以给一直在等你的人一个机会。”
圈内大多数男性都知道隋禾是梁廷煜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隋禾家境好,长相佳,能力出众,喜欢她并不丢人,大家都在默默观望谁会拿下她,选择压梁廷深的人最多。
毕竟他爱的一往情深,爱的众所皆知。
梁廷深希冀的望着隋禾,不安的攥紧了酒杯,等待她说出答案。
“没,我都忙死了,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啊?”
梁廷深心中悬着的大石落地,姿态闲适的依靠着。
【不是吧不是吧,你那什么眼神?三分欣慰三分满意还有四分理所应当,你要不要脸?隋姐是为了忙事业,不是给你守节,你个没分寸的臭大粪!】
池苏鹿:说得好!自信的女人最美丽,自信的男人挨拳击!
“咦?梁哥为什么一直盯着隋姐看啊?”
这个声音?池祈回头,看到了故人——
嘘嘘嘘在和他的跟班头对着头说话。
许序旭耳背道,“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跟班加大了音量,“因为梁总暗恋隋禾。”
许序旭嚷嚷道,“你说什么?梁哥喜欢隋姐?可我前几天还看到梁哥搂着另外一个女孩子。”
跟班解释,“那是他找的替身。”
许序旭捂住嘴巴夸张的说,“真的假的?喜欢隋姐还找替身,他的心是榴莲做的吗?每个尖上都有一个人。”
你俩蛐蛐别人还能再大点声吗?尤其两位当事人都在附近。
隔着几个座位的池祈都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别人?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嘘嘘嘘是真傻还是装的,应该是真傻。
【感觉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包厢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偏偏两人反射弧极长,还在旁若无人的聊天。
“替身?”隋禾抿了抿唇,没什么温度的问,“许序旭的意思是,你照着我的模样找了个替身?”
她知道梁廷深喜欢自己,却没放在心上。
周围立即有人上前打圆场,“她哪能和你比?梁哥就是玩玩而已,图个开心,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对啊对啊,你是珍珠,替身顶多算个鱼目。”
“按我说,那个替身大概率是冲着梁哥钱来的……”
隋禾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声音低了下去。
“所以你真的找了个像我替身?”
隋禾直视着梁廷深,清亮的嗓音里压抑着怒气立即,“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池祈掏出了瓜子可是嗑。
【憋问了,泼他酒!泼他酒!
打起来!打起来!把他打成折叠屏让转转回收了。】
梁廷煜张了张嘴,舌头仿佛被定住了,说不出解释的话,“我……”
局面僵持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吱呀,有个女孩的推开了门,怯怯的喊了句,“廷深。”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梁廷深有了可以发泄的对象,劈头盖脸的训斥,“谁让你来的?”
女生的头低着,畏惧的说,“你……你朋友说你可能会喝醉,让我来照顾你。”
梁廷深冷峭的扯了下领带,带着戾气,“出去,你没资格来这里!”
第78章 主动一点 嘴给你亲烂
女生瑟缩了一下, 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
这句话直接把隋禾惹恼了,“你吼什么吼?刚才不吭森*晚*整*理声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原来是欺软怕硬的怂货。”
梁廷深脸色变了变, 但没说话,想奉承他的人见状上前, 当起了和事佬。
“哎呀, 不是大事, 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消消气, 消消气, 别为了不相干的人闹得不愉快。”
这话说的, 倒显得隋禾是无理取闹了。
池祈朝天翻白眼。
【这些人长脑袋都是为了显高吗?】
有个瘦成了竹竿的男人走到门口, 趾高气扬的说,“瞧见没,里面哪位, 是梁总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 赶紧离开,别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这里不是你能踏入的地方。”
女生闻言攥紧了拳头, 颤着声音说,“对……对不起, 打扰你们了, 我这就离开。”
隋禾烦躁的拍了下桌子,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都给我闭嘴,她是我请来的客人, 谁敢赶她走?”
她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接风宴是为我办的,我才是主人,再有认不清身份,擅作主张的都给我滚出去。”
此话一出,包厢内的瞬间安静了,没人再敢做小动作了。
【好,骂的好!此处应有掌声(啪啪啪)】
麻杆男偷鸡不成蚀把米,讪笑着躲到了后面。
女生没想到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会给她解围,稍微抬起了头去看隋禾。
好飒,气场好强大。
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她在心底感叹了句,自己和金主的白月光长得果真像,只不过她的脸部线条更加柔和,多了几分柔弱无害的意味。
隋禾亲自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温柔的询问,“你要进来吗?”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苏秋柠转了转眼睛,直觉告诉自己应该留下来,于是顺从内心的点头。
见女生真的进来了,众人神色各异,池家姐弟看热闹不嫌事大,招了招手,“坐我旁边吧。”
梁廷深眼底一片冷意,似乎对这幅场景很不满意。
“谢谢。”苏秋柠仍旧低着头,拘谨的坐了过去。
池祈随意一瞥,愣住了,手中的瓜子掉到了地上也浑然不知。
他惊讶的不是女生和隋禾的相似度,而是女生竟是熟人——是那个电影院里被他害惨了的那个女生!
苏秋柠利用余光悄悄打量,瞄到池祈的那刻同样错愕不已,一时忘了伪装,“你怎么在这?”
池祈下意识的回,“我过来吃……”瓜字被他及时咽了回去,“来参加接风宴。”
旁边的池苏鹿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小幅度的拍了拍池祈的大腿,给了他一个“你认识”的眼神?
两人动作亲密,显然关系不一般,苏秋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恍然大悟了,主播这是傍上富婆了!
她形成了融洽的逻辑链,怪不得池祈最近都不直播了,原来是找了个摇钱树,看不上直播间里的蝇头小利了。
池祈不知道对方的心里所想,急着打听情报,“你为什么会在这?”
苏秋柠比了个嘘的手势,“说来话长。”
池祈不嗑瓜子了,“那你就长话短说。”
苏秋柠用四个字简短的概括,“生活所迫。”
如果不是专业太垃圾,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她不至于在高温天气站在大街上发传单,在差点中暑之际,遇见梁廷深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那天的空气格外沉闷,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苏秋柠被热的汗流浃背,只想将传单快点发完,然后去休息。
手里捏着最后一张传单时,苏秋柠大喜过望,顺势塞给了理她最近的一名路人,想着任务完成她可以歇会了。
没想到路人把她拽住了,目光沉沉,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开口就是,“给我当替身。”
苏秋柠那会儿被热晕了脑子,以为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她和闺蜜幻想的事情发生了:她即将成为有钱人的白月光替身,有钱人把她带回家,每个月给几百万不管她,等几年后白月光回来了,有钱人再拿出一亿的支票让她滚。
后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荒缪,梁廷深所谓的爱就像她发的传单,只要长得像白月光,那就是见者有份。
梁廷深让秘书拟订了替身合同,看到白纸黑字上的月薪一万,随叫随到这几个大字,苏秋柠眼前发黑想撂担子不干了。
秘书似乎看穿了她的打算,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考虑清楚了,现在的工作可不好找。”
苏秋柠咬着牙哆嗦着手签了名字。
在踏入包厢之前,她一直以为梁廷深的白月光是温和的性格,因为合同上的每个要求都在暗示她往这种人设靠拢,她被迫在梁廷深面前变得胆怯,温声细语的说话,小鸟依人的依赖他。
如今看来,却是恰恰相反,白月光气质出众,是个有主见有事业心的女强人。
苏秋柠在心底啐了一口,她猜出梁廷深的藏着的心思了,无非是没有征服白月光,便想在相似的面庞上找到胜利的感觉。
真是令人作呕。
*
隋禾抱着双手,强硬的要求,“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两家的合作就此终止吧。”
上升到了两家的合作,关乎利益,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糊弄过去的了。
梁廷深微微颔首,“抱歉,是我的处理方式不当,冒犯到你了。”
隋禾蹙着眉头,“你冒犯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不管是她还是被当成替身的那个女生而言,都是极大的晦气。
池祈指着果盘里的水果,富有感情的捧读,“这是草莓,这是蓝莓,被梁廷深盯上,是你们倒霉。”
苏秋柠,“……”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梁廷深闭口不言了。
以为装聋作哑就能把事情揭过去,当做没有发生过,隋禾转身开始求证,“你们都知道梁廷深喜欢我?”
众人噤了声,不想搅进乱局里,唯有许序旭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隋禾郁气堆积在心口,到了临近爆发的边缘,耐着性子继续问,“是梁廷深亲口告诉你的?”
心直口快的许序旭大咧咧的说:“他喝醉了就念你的名字,不是喜欢是什么?而且我们每次打趣他喜欢你,他都不否认,不否认不就是承认?”
“好,很好。”隋禾眉头拧的更深了,“既然这样,你喜欢我是所有人公认的事实,那请你告诉我,你这些年为我做过什么?”
等了几秒,没等到答案,她继续道,“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你根本没为我做过事,说不出来?”
“一没表过白,二没付出实际行动追过我,甚至节假日都不曾给我发过祝福,怎么到别人嘴里你就变成了非我不可的深情男了?”
“还有,我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口口声声说想念我,这些年没见你去国外找过我一次。”
许序旭倒抽一口气,“梁哥家里是破产了吗?怎么连买机票钱都没?”
【不止呢,电话费也交不起。】
池祈听得啧啧称奇。
【装深情还得是你,Jay Zhou听了你的暗恋史,当场写了三首新单曲。】
在场的人里还是正常的居多,听完隋禾的话后,琢磨出了不对劲。
什么都没付出也能称得上喜欢吗?
那必然是不能。
敢情梁廷深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顺便还骗了他们这些不知实情的朋友,亏他们还真的以为他痴情一片。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变了意味,梁廷深深吸口气,不情不愿的说,“因为你太耀眼了,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不敢接近你,你值得比我更好的。”
“那当然,你这种垃圾可配不上我。”
隋禾拿起酒杯干脆利落的泼了过去,“一边喜欢我,一边打着想念我的名头,堂而皇之的找替身,你的喜欢可真是廉价。”
池祈充当气氛组。
【好耶!终于泼了!】
酒水顺着男人的发丝滴落,逐渐染深了他的衣服,印出明显的污渍,梁廷深难得狼狈,眼中燃起来怒火。
隋禾才不管他心情如何,自己解气了就行,要是桌子上只开了一瓶酒,她还能多泼几次。
想起还有一位受害人,她转身问苏秋柠,“他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
苏秋柠伸出来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
苏秋柠摇摇头。
“十万?”
苏秋柠接着摇头。
“十万都不到?”隋禾难以置信,“钱都给不起你还好意思找替身?你知道什么叫总裁吗?”
简直厚颜无耻。
她指着梁廷深,对苏秋柠说,“扇他一巴掌,我给你一万元,你干不干?还是你想继续给他当替身?”
池祈恨不得去自荐。
【我我我!我最会扇人巴掌了!我不用一万,给我一千就好了。】
池苏鹿很想让他别扰乱市场价格。
梁廷深不敢埋怨隋禾,因为她背后有隋家撑腰,对苏秋柠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憎恶,将所有的不甘迁怒于她。
“别怕,你尽管打,我护着你。”
见苏秋柠步步逼近,梁廷深威胁道,“她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你若是还想在a市立足……”
苏秋柠活动完手腕,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我上岸了。”
她废寝忘食的学习,为的就是这刻,原计划是等尘埃落定后再离开梁廷深这个渣滓,现在有隋禾协助,可以省许多的力气。
巴掌声不绝于耳,苏秋柠兴奋极了,打一巴掌报一下数,声音洪亮,生怕别人听不清。
所有人被这戏剧性的转折震到了,期间梁廷深想反抗,被隋禾摁住了。
她的战斗力不是开玩笑,对付三个梁廷深都绰绰有余。
*
本以为是普普通通的接风宴,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大戏。
今天过后,梁廷深的名声算是坏了,短期内在圈子里少不了风言风语,他那么的好面子,肯定受不了被别人议论。
池祈落了东西,折返回去拿,一来一回的耗费了好几分钟,等再次走到酒吧门口。
苏秋柠喊住了他,“唉,你先躲一躲。”
池祈疑惑,“我为什么要躲?”
苏秋柠给他提醒,“你看那边。”
顺着方向望过去,池祈看到他姐夫不知道何时过来了,正姿态亲昵的抱着他姐,然后左右看了看,快速的亲了下他姐的额头。
感觉空气在散发酸臭味,池祈没眼看,这两人但凡碰面,那必然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黏黏糊糊好一阵子。
苏秋柠却是误会了,觉得他在失落,安慰道,“你毕竟见不得光……”
池祈不明白她的话,“我又不是见光死,怎么就见不得光了?”
是时代发展的太快还是她孤陋寡闻了,现在被包养已经不是羞于启齿的事情了?
她问,“你不怕被正宫打?我瞧正宫蛮高大的,你这小身板扛得住揍吗?”
池祈更茫然了,“什么正宫?”
“就是刚刚的那个男人?”苏秋柠描述长相,“他也是被包养的?”
那美女姐姐的眼光真好,挑的人不仅颜值高,风格还不一样,什么时候自己可以过上这样的日子?
“你想象力真丰富,他是我姐夫,另一个是我姐姐。”顿了顿,他补充道,“亲的,血浓于水!”
苏秋柠说,“所以……你真是有钱人?”
池祈摆手否认,“我不是有钱人,我家里有钱而已。”
“……”
想跟你们这些富二代拼了。
“嗯?人呢?”
谈话间外面已经没了池苏鹿的身影,不好的念头升起,他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姐,你在哪里?”
“我在路上。”
池祈在风中凌乱,“姐,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忘了什么?”
“没有啊,我出门没带东西。”
池祈跳脚大叫,“我啊!姐,你把我忘了!”
“哦~不好意思,等等,你让开别亲我了。”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先挂了哈,姐姐给你转钱,你自己打车回去。”
“……”
通话已结束几个大字分外显眼,池祈悲愤不已,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手机里弹出新消息,是谢暮问他在哪个酒吧。
池祈报了名字,谢暮却没了回应,拿不准对方的打算,便低头开始捣鼓打车。
他用了大额券,加上地段有点偏僻,迟迟没有司机愿意接单。
再次叉掉加价的提示,远处驶来了一辆低调的黑车。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谢暮那张英俊的脸。
池祈喜出望外,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及时雨啊,我今晚险些就要露宿街头了。”
他侧头看见谢暮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方向盘,掌背上的薄薄皮肤之下,是脉络分明蕴含着蓬勃力量的青筋。
思绪被扯远,他的脑袋里冒出来了黄色废料。
【不行,不行,我好污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
他狠狠的唾弃完自己,转而又想。
【我一个元气大男孩,不抽烟不喝酒的,好点色怎么了?】
成功的说服了自己,猛地回过神,发现谢暮的胳膊横了过来,将自己圈在了他的怀里,池祈立即绷紧了身体,“你干什么?”
没事离那么近,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他贴贴?
谢暮淡淡道:“你没寄安全带,刚才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哦。”
车景在车窗外倒退,天色已晚。
池祈打开手机刷朋友圈,恰巧他的姐姐在一分钟前更新了,不知从哪里抄来的恋爱文案,还配了张氛围感超绝的双人背影。
“好过分!天天就知道秀恩爱。”他越看越气,忍不住谴责姐姐的不负责行为,“你知道吗?我姐亲嘴把我亲忘了,真是的,嘴有那么好亲吗?”
他边说边抿了下线条精致的唇型,使得颜色更加红润,水润饱满的唇珠微嘟着,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有人恋爱,有人出轨,有人找替身,只有我,从头寡到尾!】
【打开外卖软件不知道吃什么?突然有点想吃爱情的苦了。】
前方遇到了红绿灯,车子被迫停下。
池祈吐槽完,没听到附和声,疑惑的抬头,撞进了漆黑深邃的眸子里,莫名的,他感到了危险,心跳逐渐加速。
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不安的扭动了下,他在心底大放厥词。
【总是看着我,喜欢我吗?
既然喜欢我,那就大胆的冲,别等到后悔了躲在被窝里听反方向的钟。】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绿灯亮起,谢暮一手拉在换挡杆上,转动方向盘拐进了没有路灯的小道。
“你走错了,不是这个方向。”
“没走错。”
巷子里没有人,黑漆漆的一片,但百米外的长街上,道路宽阔,飞驰而过的汽车在夜色里画出一道道光影。
极大的反差,让池祈产生远离这个世界的错觉。
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他紧张的攥紧了手。
谢暮把车停稳后,呼出口气,在池祈略微震惊的视线里,一鼓作气的俯身靠近他,低声说,“我也想知道嘴到底好不好亲,你能让我试试吗?”
第79章 男朋友 解锁新称呼
车内封闭的空间里, 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察觉。
谢暮神色认真,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小巷里清晰至极。
池祈僵硬的靠在椅子上,手足无措的抓着安全带,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跳在最初的停滞了一拍后, 如擂鼓般快速的震动了起来。
谢暮并不催促, 只静静的注视着男生, 似乎很是镇定, 然而耳根处的薄红暴露出了他内心的真实状态。
最起码不像表面上那样云淡风轻。
良久后, 亦或许是只过去了几秒。
谢暮判断不出时间的流逝, 也并不在意, 此时此刻唯一能够牵动他的心绪外界因素, 有且仅有池祈的答案。
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男生,注意到对方的唇瓣动了动时,不由得开始流露出紧张的表情, 忐忑且煎熬的等待着结果。
池祈张了张嘴, 却没有出声, 该说什么呢?
可以让你试试?你亲我吧?我同意你的请求?
他想象着语气模拟场景,随后又一一否决掉, 这里太安静了, 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好奇怪啊。
卷翘的睫毛颤啊颤,最后慢慢垂落, 池祈选择将眼睛闭上, 他在心里说。
【如果看不懂我的暗示, 那就没有亲嘴的必要了。】
刚产生想法,柔软而湿热的触感便落下了,属于谢暮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把他包裹着, 又立即的远去。
一触即分,如同细无声的春雨,池祈茫然的睁大了眼睛,他甚至没品尝到接吻的乐趣,就结束了。
【亲……亲好了?那么快的吗?】
为什么和想象中的吻完全不同?
池祈没有相关的经验,对这方面的认知全是从纸上得来的。
小说里的接吻不都是干柴烈火,一触即发,吻到几乎到窒息的那种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蜻蜓点水了?
成堆的问题闪浮现,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突然间,一个离谱中带有几分令人信服的念头闪过。
【该不会是不行,中看不中用……吧?】
他暗戳戳的移动视线,停留在了谢暮的腰腹处往下。
那边的谢暮还在纯情回味,一个不留神,旁边人的想法已经朝着限制级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一幅乖巧模样,私下里竟然烟酒……不是,竟然存了那么多的不可描述的图片。
谢暮清了清嗓子,忽略掉探询的目光,无奈出声,“刚才没有发挥好,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再来一次?你当我是瓶盖吗?
池祈莫名有点恼。
【问问问,你还问!心死的男主都会强吻别人,你既没有心死,嘴巴也没有死,怎么就不知道行动?
力气那么大,直接按着我把我亲到喘不过来气不行吗?
再问被我拒绝掉你就老实了。】
“……”
先前害羞成螃蟹不敢睁眼睛的人不是你吗?
他属实没有料到池祈喜欢强制那款,男生仗着在心里没人能听到,肆无忌惮的口嗨,趁机给谢暮泄露了参考答案。
既然知晓池祈的想法,他索性不再等待,强势的逼近,横冲直撞的把自己的嘴怼上去。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池祈的脑袋被托着,唇瓣被吮吸着,察觉到身上人的胳膊渐渐收紧,他怔愣的瞪大了眼睛。
【雾草,就是这个感觉!biu倍爽!】
还能分神,看来是他还不够卖力,谢暮较劲似的加重了力度。
池祈被亲的七荤八素的,屈指抓住衣角,越攥越紧,没有褶皱的衣服被他攥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到后面他喘不过气了,推了推谢暮示意他起身。
谢暮却把这当成了情趣,按住他的手与其十指相扣,不管不顾的继续亲,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导致池祈的脑袋里噼里啪啦的放起了烟花,一片眩晕。
【嘤,快要被亲死了(〇_o)】
最后的情况就是,他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胆发言付出了代价,嘴巴被亲的又麻又肿,险些变成了香肠。
呼~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池祈还不适应,他含羞带怒的瞪过去,“你懂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软绵绵的,没有杀伤力,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谢暮自动把他的话翻译为相反的意思,喉结滚了滚,得寸进尺的凑过去,竟是还要亲。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
池祈完全招架不住,警戒的捂住了半张脸,他感觉谢暮拿出了婴儿时期叼着奶嘴吃奶的劲,真就把他往死里亲。
难道谢暮的真实目的是要把自己憋鼠,好继承他的沙雕笑梗?
等会儿,他记得刚开始亲的那次很温柔啊,为何后面会那么凶猛,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降了车窗,凉风灌了进来,驱散车内的燥热氛围。
“喵呜~”,突然出现的橘黄色的小猫甜腻的叫了声,打破了漫长的僵局,停留许久的车子重新启动。
池祈一动不动的瘫着cos雕塑,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嘴角,虽然有点疼,但对于整个过程的体验而言“瑕不掩瑜”,他还是享受到了。
就这样晕晕乎乎的回到家里,正要解开安全带下去,被谢暮捏住了命运的后颈,他急于为自己求个名分,低声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对哦,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池祈没来得及认真思考,脑子一轴说:“亲朋好友。”
“……?”
玩我呢?
谢暮差点没管理好面部表情,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咬牙切齿的重复,“亲朋好友?”
“嘿嘿,开个玩笑。”
谢暮:你看我像是能笑出来的样子?
池祈无辜的眨眨眼,附在他的耳边,小小声的说,“算……男朋友。”
心中的巨石落下,谢暮的胸腔中的郁气一扫而空,名正言顺的握住了池祈的右手,再用另一只手揉他的头发。
真幸运,没有领到好人卡。
“嗷!别乱揉了,要成鸡窝了。”
谢暮像是没听到,把人半压着,揉完头发后又去捏池祈的脸颊,刮他的鼻子,再拨一拨睫毛。
“”
池祈磨牙威胁道,”信不信我收回刚才的话?”
谢暮眼里全是笑意,语速不急不缓,“晚了”
【天呐,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但仔细想来,他好像对触摸并不抗拒也不排斥。
【算了,就宠你这一回叭。】
两人没腻歪多久,蹑手蹑脚的上楼梯。
到了房间门口分别之际,谢暮没再说以往的台词,因为经过他不懈的努力,他解锁了新的称呼,“晚安,男朋友。”
砰——
池祈把门合上了,跌跌撞撞的扑倒在床上,他仍旧有股不真实感。
竟然真的脱单了!
而且真的亲嘴了,还不止一次!
四肢百骸的血涌上来,脸上的热度消不下去,他激动的抱着大玩偶在床上滚来滚去,其实他更想放声高歌一曲,以表喜悦之情。
但夜已经深了,不是他能随便造次的时间。
退而求次的,池祈悄咪咪的在朋友圈分享了歌单,当然他把家人给屏蔽了。
发出去的瞬间,谢暮就给他点了个赞。
这下好了,他更精神了。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直至凌晨三点也没有丝毫的困意。
拿起手机给安洵发消息。
[池祈]:!!!
[池祈]:我体验到接吻的快乐了!
[池祈]:好激动!
要不说两人能玩到一块去,那边的安洵也在熬夜,秒回他的信息。
[安洵]:嗯,恭喜你。
[池祈]:你都不震惊的吗?
[安洵]:别烦我,吃你的鸭舌去。
[池祈]:不是吃鸭舌,真的亲了
[安洵]:哦~伸舌头了吗?
[池祈]:没有,害羞.jpg
[安洵]:没伸舌头也叫亲嘴?
[池祈]:shut up!我不和你这个孤寡人士一般计较,你不懂脱单的好处,我可以随便亲嘴。
[安洵]:不如单身好,我想和谁好就和谁好。
“……“
池祈把手机放下了,逼迫自己闭着眼睛酝酿困意。
*
隔天醒来,池祈精神焕发,罕见的没有赖床,见了谁都说早,甚至心血来潮的要做爱心早餐。
主要是给谢暮做,纪念他们确立了关系,但为了不引人注目,池父池母也有。
缠了张妈好一会儿,在她的指导下,艰难的煎好了蛋,有点丑,问题不大,他拿起小刀修边缘,想把煎蛋们划拉成爱心形状。
张妈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几次都欲言又止,“小七,要不还是我来煎吧。”
她不想打击孩子的热情,可实在太丑了,丑到难以下咽。
池祈坚定的说,“不行,我要亲力亲为。”
张妈便复杂道,“你可真有孝心。”
“嘿嘿。”
池祈沉浸在自己的浪漫里,又划拉了几个鸡蛋,还用沙拉酱在面包上挤出笑脸。
等到池父池母下楼,就看到了几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黄色东西摆在了两人的盘子里。
走近了才分辨出来是鸡蛋,池母犹豫开口,“张妈你是闭着眼睛煎的吗?”
池祈的心口中了一箭。
张妈赶紧说,“是小七为你们准备的惊喜。”
“准备的很好,下次不要准备了。”
“别这样说,孩子有这份心值得嘉奖。”池父边夸边把鸡蛋移走了。
池祈,“……”
在难言的气氛里,谢暮出现了。
池祈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就扭头望过去。
【注意看,走来的这个男人叫小谢,他英俊多金,拥有八块腹肌,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情绪稳定,现在成为了我的男朋友o(^o^)o】
什么?
男朋友?
池父池母蓦地抬头,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的情绪。
池母:你听到了?
池父:听到了。
所以,是真的?
池父胳膊一抖,碰到了装有鸡蛋的盘子,啪的掉在了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第80章 闷声干大事 不能苦了我的嘴
池祈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爸,我辛辛苦苦煎的鸡蛋,虽然卖相是不好看了点, 但也不能扔掉啊。”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池父解释道, “我是不小心把盘子碰掉了, 没有要扔鸡蛋的意思。”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池祈并不相信。
【我信你个鬼, 你又没有帕金森, 无缘无故的, 怎么就不小心碰掉了?】
池父很冤:还不是被你吓的, 不声不响谈了个男朋友, 得亏他没心脏病,否则现在就该去医院了。
池祈拉长音调,幽幽的喊了声爸。
池父被他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为了安抚他, 把汤圆唤了过来。
然而打击还没完, 汤圆哒哒哒跑过来后,用鼻子嗅嗅, 没有犹豫的扭着屁股跑掉了。
池祈在狗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嫌弃, 一颗心碎成了八瓣莲。
他把希冀的目光移向池母。
池母淡淡开口,“有人夸过你做饭好吃吗?”
池祈羞涩垂头, “没有。”
池母没好气道, “那你还做?”
“……”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池祈变得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 谢暮姿态优雅的夹住鸡蛋,昧着良心夸道,“忽略形状, 这颗蛋色香味俱全,还是很好吃的。”
池祈很感动。
【呜呜呜,狗都不吃的东西,我男朋友居然愿意吃L(o)」】
池母:“……”
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吃煎蛋。
听着实在不像是好话,谢暮望着剩下半个煎蛋犹豫了。
池父清了清嗓子,和他搭话,“你在我的面包上画个哭脸是什么意思?”
“什么啊?我画的明明是笑脸。”池祈发现了漏洞,“我知道了,爸你把面包片转过来。”
池父,“……”
所以你把笑脸对着你自己,哭脸对着我?
谢暮还是把煎蛋吃了,不仅吃完了,还边吃边流露出享受美食的表情,把池父池母都搞沉默了。
几人各怀心事,早饭匆匆结束了。
谢暮敲门进了池祈的房间,委婉的和他说, “以后你不要进厨房了,两个人里有一个人做饭就足够了。”
池祈问,“你是要剥夺我进厨房的自由吗?”
啊?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谢暮想了想说,“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你很想做饭的话,可以我家的师傅寻求帮助。”
池祈好奇道,“你家还有专门的厨师?”
“对,而且是个特别厉害、鼎鼎有名被人们耳熟能详的师傅。”
瞧瞧这堆砌的形容词!
“他祖上是御厨吗?”池祈要流口水了,“对了,他擅长什么菜系?”
“什么都擅长。”
懂了,六边形厨师,池祈的期待值加满了,暗示道,“不敢想象,吃到他烧的菜后,我会是个多幸福快乐的男生。”
等了几秒。
【可恶,男朋友为什么没有反应,没接受到我的信号吗?】
他踢了踢谢暮的脚尖,不好意思的说,“你可以回家,打包一份他做的菜给我吃吗?”
谢暮捏捏他的手指,“你是在向我提出请求吗?”
“嗯。”
“我可以获得什么好处呢?”
谢暮点了点自己的唇部,指向意味明显。
池祈的脸以肉眼的速度变红,无措的偏过了头。
“等你打包回来,再……再说。”
谢暮逗他,“亲亲,仅支持先亲后做呢。”
池祈警惕的说,“万一你跑单呢?”
谢暮继续道,“亲亲,不会的,我是诚信商家。”
【哼~我看你就是想白日宣淫,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谢暮!】
这种程度怎么能称得上白日宣淫?谢暮平白无故的担上了骂名,他思索了一下,骂都骂了,不如坐实?
边上的池祈还在艰难的纠结,昨晚的几次是谢暮亲的他,现在却让他当这个主动方,多少森*晚*整*理有点难为情。
但是……
【苦了什么都不能苦了我这张嘴啊。】
没错,就是这样,他是为了美食,才不是想要亲嘴。
池祈成功的说服了自己,转身找准位置,跟小鸡啄米似的啄了一下谢暮的嘴唇,他命令道,“好了,报酬已经支付,你快回家给我打包。”
谢暮心满意足了,揉他的头发,“不用回家。”
“啊?他可以来我家给我做饭吗?”
“因为……”谢暮缓缓启唇,“我说的师傅叫康师傅。”
“……”
你竟然耍我。
小心眼的池师傅拒绝了他的贴贴,并离他远远的。
谢暮笑着去靠他,池祈便往边上挪。
谢暮再靠,池祈接着挪。
几次挪动过后,池祈做到了床的边缘,半边臀部悬空着。
他忍无可忍。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池祈扬起手拍他的后背,气呼呼的说,“拱过去,别挨着我。”
刚确定关系还没二十四小时,谢暮就敢耍他,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迟早会踩在他的头顶上作威作福!
男朋友绝对不能惯着!
谢暮眼睁睁看着池祈变成了炸毛小猫,等他打完后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腕。
池祈挣扎着甩开,“我现在不想搭理你,看到你就烦。”
“别生气了,老天爷给你嘴是让我亲,向我表达爱意的,才不是让你和我闹别扭的。”谢暮趁机凑近,“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什么油腻语录?少刷点某书文案吧!】
池祈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料到他还有这样堪称无耻一面,“你不仅耍我你还耍流氓!”
谢暮差点没绷住表情,顿了顿,无辜的说,“你误会我了,我只想和你耍朋友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他出神的想,嘴那么硬,亲的时候还不是软的?
池祈简短的评价,“诡计多端,你在我这的信誉度已经清零了。”
*
[相侵相碍一家人。](4)
沉寂许久的群聊热闹了起来。
[池母]:小七谈恋爱了。
[池父]:儿大不中留啊,叹气.jpg
[池苏鹿]:靠,谢姓贼人速度真快。
[池听肆]:谁啊?
[池父]@[池苏鹿]:不要爆粗口。
[池苏鹿]撤回了一条消息。
[池苏鹿]:好的(^_^)
[池父]:好突然,小七闷声不吭干大事。
[池母]@[池苏鹿]:你怎么知道你弟弟谈了?
[池苏鹿]:他俩都眉来眼去多少回了,太明显了。
[池父]:那是因为你作为演员,对情感变化的感知力更强。
[池听肆]:你们可以告诉我小七和谁谈了吗?
[池母]:告诉你有什么用?马上七夕节到了,家里就你一个人是自个过。
[池听肆]:……妈,我结婚了。
[池母]:闭嘴,你扪心自问,眠眠是真心实意的想和过日子的吗?那么久了,你追到人了吗?
[池母]:不说话看来是还没追到,你也太没用了。
池听肆退出了群聊。
池父邀请池听肆重新加入群聊。
[池苏鹿]:啧啧啧,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引狼入室了吧。
[池听肆]:狼指的是谢暮吗?
[池母]:不然呢?难道是你这个追不到人的笨猪?
[池母]:你再退群就别回家了,说两句就受不了,怪不得追不到人,臭毛病再不改,把眠眠气跑了跑了你就老实了。
隔着屏幕,池听肆大气都不敢出,闭麦了好一会儿。
[池苏鹿]:小七这段时间天天春心萌动,红光满面的样子,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池父]:请停止你危险的想法,出轨是不道德的行为!思想出轨也不可以!
[池母]:你知道的,我很少站在小傅那边。
[池听肆]:6
[池苏鹿]:唉,小时候想谈恋爱,爸妈不让,现在想谈恋爱,不光爸妈不让,老公也不让。
群内剩下的几人被她的炸裂发言搞沉默了。
*
同一时间,池祈被哄的勉强消气了,离男朋友稍微近了一点点。
门外传来张妈打扫卫生的脚步声。
池祈嗖的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我反锁门了,你不用担心有人突然进来。”
托某人曾经扒他裤子的福,让他牢牢的记住了这点。
池祈稳稳坐着,“我没有担心啊,反倒是你。”他打量着对方,“提前锁门是打算对我意图不轨吗?”
猜的还挺准,谢暮暂时藏起了他的尾巴,转移话题问,“要不要出去?”
池祈反问,“去哪里?”
这个问题把谢暮问住了,他是临时起意的,没想好要去哪里。
“我看看攻略。”
他打开某书,准备搜索适合情侣约会场所,还没打字,大数据已经智能推送了,飘在最上面的帖子是博主分享的画展内场实景,附带观赏感悟,给的评分很高。
谢暮点了个收藏,说:“有家新开的画展,你感兴趣吗?”
“可以。”
谢暮便去购买了两张预约票,按照导航的路线,驱车前往。
画展开在市区的偏僻处,展厅的装饰很温馨,大多数画的画风都很温柔,给人满满的治愈感。
让池祈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都逛了许久。
画师是位年轻的青年,身段和气质都很好,最引人注目的是眼尾的红痣,给他添了几分勾魂夺魄。
他站在展厅的最里侧,面前摆了张桌子,来参展的人可以找他领取明信片做纪念,也可以要求画师画简笔小人。
桌子前排了条长长的队伍,有人逗他,他就抿唇浅浅的笑,脾气很好。
池祈拉着谢暮去排队,在队伍的末尾踮着脚尖,伸长脖颈去看画师。
男朋友戳他,他无动于衷。
男朋友挡他眼睛,他把碍事的手推开。
男朋友……男朋友还没动,池祈先开口了,“你烦不烦啊。”
“……”
“你盯着画师的时间足足有六分十二秒。”谢暮掰他的脸颊,把他偏着的脸转过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男朋友吗?”
池祈心虚的给男朋友比了个爱心,“眼里没有是因为我把你放在心里啊。”他解释道,“我看画师是有原因的。”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谢暮抱着胳膊生气了,“什么原因?”
池祈弱弱道,“我就是觉得他有点眼熟,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眼熟!?
你又又又遇到熟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