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是有些好奇而已，试镜结束后，他们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学校上课。
正当他们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位陈总走了过来。
两人压根没多想，侧开身子给对方让路，却见陈总笑眯眯地拦住了他们两个：“姜雨星，严延，我是晨辉娱乐的陈总，你们刚才的试镜表现非常好，考不考虑和我们公司签约呢？”
看到两人站在原地没说话，陈总以为他们是在犹豫，赶紧补充道：“如果愿意来的话，我们公司可以帮你们和启明解约，来了之后给你们a级合约，七三分成，有合适的资源也会优先……”
他话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的两个人连忙激动地答应：“愿意的，当然愿意！”
相比起他们进入之后才发现是个天坑的启明娱乐，晨辉娱乐不管是从声誉还是体量上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更不说还背靠着大集团。
对于二人而言，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天上掉了馅儿饼一样，砸得他们晕晕乎乎的。
陈总看到他们不可置信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那我们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顺便谈一谈具体的合同？”
……
坐在车上的顾清，收到了陈总发来的消息：【顾总，严延和姜雨星签约的事情已经初步谈好了。】
过了几秒钟，又发来一条：【顾总，和《我们的盛夏告白》剧组的投资，还要继续吗？】
顾清言简意赅：【推了。】
他可不想再亏两千万。
【好的顾总。】
陈总回完消息，自己也捏了一把冷汗。之前他看这个项目规中矩的还可以，又是大制作，就审批通过了，毕竟公司每天这么多事情，他也不能一个一个去核实。也幸好今天阴差阳错去现场看了一眼，不然都不知道剧组居然这么不靠谱……
他赶紧通知下属，把之前拟好的合同从预审通过的项目里拿掉。
他不打算直接和薛正信说这件事，面子还是要留一点的。反正公司项目驳回流程也就是几天的事情，到时候薛正信自然就会知道了。
回完陈总，顾清又看到了另外一条新消息，是不久前唐导发给他的。
点开一看，是一份刚改好的新剧本。不得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盛夏》那边推诿半天拿不出一份剧本来，相比之下唐导的效率和态度多令人舒心啊。
他点开文件，一目十行地往下看了过去。
看着看着，他翻页的速度逐渐慢下来了。
嗯……？
顾清点开唐导的对话框。
然后关掉唐导的对话框，重新点开剧本看了又看。
然后再点开唐导的对话框。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把那条消息发了出去：
【请问，剧本里两个主角之间是什么关系？】
唐导把剧本发过去之后，就一直忐忑地等待着回复，因此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条消息。
他先是愣了一秒，然后立刻明白过来——现在的电视剧审核越来越严格了，那种明着来的剧肯定是不让上的。投资人专门问这么一句，不就是要暗示他注意尺度问题嘛！
他立刻接着顾清的话保证道：
【顾总您好，两个人当然是好朋友的关系，清清白白的那种。】
……朋友关系？
顾清陷入了沉思。
所以里面两个主角每天形影不离、凌晨给对方打电话聊天、约定奔赴共同的未来，也是好朋友的象征……吗？
他开始回忆自己的学生时代，试图寻找一些依据。
然后突然发现，因为经常跳级且专心学习，他居然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过，充其量也就是同学关系，完全莫的感情。
再往后进入社会，就更是只剩下表面社交了。
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的顾清，顿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司机其实已经到地方了，他把车停下来想请顾总下车，就看到顾总正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手机屏幕，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
以为对方正在处理公务的司机，顿时就不敢动了。
而顾清自我怀疑片刻，只能归结于——前段时间在系统的逼迫下看了那几本耽美文，导致他有点草木皆兵了。
毕竟这些情节单拿出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放在朋友身上也可以说得通嘛。
而且除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似是而非之外，整个剧本非常精彩，青春、拼搏、同窗友谊、单调生活之外的小小色彩……都写得很好，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于是，当唐导询问剧本有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犹豫片刻，还是回复：
【没有什么问题，你自由发挥就好。】
果然，顾总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就是为了暗示他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在屏幕另外一边的唐导，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
趁着周日的时间处理完公司的工作，周一，他从衣柜里挑出另一件低调一些的西装，打好领带、戴上金边眼睛，再次成为了一个十分符合刻板印象的总裁助理。
等真的坐到办公室里、开始工作的时候，他还是感觉有一点恍惚。
就这么一周七天连轴转、全年无休地干活，就算是他也顶不住啊。
好不容易从一大堆令人头痛的表格里抬起头来，就看到手机里又多了的几条新消息。
当然，是那个路人专用小号上的消息。
第一条是唐导在那个演员群里@的，大意是由于之前拍摄的大部分镜头都作废了，剧本也改了一些，因此他们几个群演需要抽时间再补拍一些镜头。因为他们群演大部分都不是全职，所以唐导在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
他赶紧私聊唐导：【不好意思啊唐导，我可能只有工作日的晚上和周末有空。】
唐导：【没事没事，我来协调时间。你也是学生吧？他们好几个学生课都挺多的。】
【是的。】顾清想了想自己空空荡荡的课表，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学校的课很满，最近还在准备比赛，可能忙不过来。】
回完这条消息，他赶紧点进另外的几条未读消息中。
说什么来什么，他刚提完比赛的事，这几条消息就是黎文光发过来催他的：
【同学，那个课题你看完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讨论讨论分工？】
【怎么平时在学校都见不到你的人，课也不来上吗】
【你什么时候才有空，我们安排下讨论和之后要做什么？】
……好有压迫感的一串消息。
就像两分钟前一样，顾清面不改色地搬出了剧组当借口，两头骗：【不好意思黎同学，我最近在剧组当群演比较费时间，可能只有工作日的晚上和周末有空】
想到剧组那边还可能有事，他又赶紧补了一句：【这两个时间段也可能没空】
对面“正在输入中”转了很久，最后黎文光问：【当群演应该也费不了这么多时间吧，怎么课也不上了？你平时分不要了吗？】
顾清：【其实我在校外还有另外一份兼职，比较费时间】
他这句话没说谎，当总裁助理难道不算校外兼职吗？
【你不是条件那么好么，居然还做兼职？……算了，我们还是尽快找个你有空的时间吧，绝对不能比其他组进度落下。】
黎文光勉强放过了他。
可算是应付过去了。
刚松口气，连手机屏幕都还没熄灭，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是秘书处的人：
“顾总，这几份审批表麻烦您过目一下啊，顺便问问霍总的意见，没问题的话我们今天就通过了。”
放下一大沓新的文件，走了。
顾清：“……”
他有种想叹气的冲动，但叹不出来。
偏偏这时候，罪魁祸首系统出现了，致力于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宿主，宿主……】
顾清轻轻地压了压眉心。
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怎么了？我看过剧情，今天应该是没有路人任务的吧。】
【嗯……是这样的，但是……剧情不是出了一点点问题嘛……】系统越说越小声，心虚。
其他两本文都还好，校园文里的路人任务大体上都算完成了，校园攻受之间的感情嘛……反正也是剧情初期，看不出什么来。至于娱乐圈文，顾清直接把主角们钞能力塞进剧组，也算是以一种邪门歪道保证了剧情的走向。
只有这本总裁文，从一开始就偏到十万八千里了。且不说这两个主角一点甜蜜的火花都没擦出来，就连这个剧情，也马上急转直下了！
系统哭唧唧；【宿主，你看这一段——】
顾清在脑海里看着系统给他标出来的章节。
这一章是说宣云作为实习生在考核中只拿了b级，按理说是留不在公司的。
但是，作为主角受，像无数狗血总裁文一样，自然会有天降总裁霸气护妻，不仅直接把他的考核标准提到了a，还破格升了两级职位。之后就是一大串总裁和小秘书之间的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顾清勉强忍住作为一个总裁吐槽这类降智文学的冲动。
抛开原文无脑的剧情不谈，他倒是也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所以他们实习生的考核时间要到了，对不对？】
【嗯嗯】系统连忙回答他。
【宣云在剧情里只拿了b？考核不通过，就没法留在公司了吧？】
【嗯嗯嗯】系统满怀期待，宿主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吗？
【那不挺正常的。他那个表现想不淘汰都难。】
系统：【……】
好冰冷无情的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