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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风波起6“陛下驾到——”

    坤宁宫,孔嬷嬷虽然封锁了消息,但寿康宫跟个筛子一样,到处漏风,皇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

    “姜大人和傅大人还在听政殿吗?”

    “回娘娘,看守着的宫人没有来报,应当是还在。”

    “备撵,去紫宸宫。”

    ……

    紫宸宫,今日永宁帝休沐,一大早元晟和傅斯年就到了,正在汇报邑王的事。

    元弋刚听了个开头,外头就有人来报∶姜大人和傅大人敲了登闻鼓,状告承恩侯世子杀人,承恩侯包庇儿子,求见陛下,说陛下若是不见就要死谏。

    元弋脸色一沉,林骁杀人?

    又望向傅斯禹,眼里都在说你父亲怎么跟姜书正那老滑头搞在一起了,还告承恩侯?

    傅斯年疑惑,他不知道啊,他从永宁帝登基后就从傅府搬了出去,只听闻两个小的玩的好,没听说过俩老头也在一块儿。

    两个都是重臣,傅太傅还教过永宁帝,元弋不可能不见,但死谏二字戳到了永宁帝的雷点上。

    古往今来,只有皇帝昏聩,大臣规劝不得,才会以死相谏。

    傅斯年看着永宁帝沉的脸色也想到了,连忙跪下替傅太傅请罪。

    永宁帝没好气的叫起,傅斯年是他的左膀右臂,处理邑王需要姜书正,傅太傅算他半个老师,哪个能现在就罚?

    火气全部转移到始作俑者,承恩侯府一天天的就知道给他惹事。

    元弋向来不待见承恩侯府,从前小打小闹让母后给他们擦屁股,现在连杀人都捅到他面前了。

    眼里压着火∶“宣他们进来。”

    李全出去∶“宣姜尚书、傅太傅觐见!”

    姜书正和傅谦二人强忍着悲痛,捏着手中连夜搜集的的证词,进了听政殿。

    明明和往常一样,几步路就到了,二人却感觉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李得兴在殿外低着头为二人撩开帘子,等二人过去时,再抬头,脸上全是震惊。

    他没瞧错吧?

    姜大人和傅大人的头发怎么白了?

    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帘子已经关上。

    殿内,姜书正和傅谦互相搀扶着,永宁帝不解。

    一日未见,两个人都不会走路了?

    到了面前,才发现二人憔悴的厉害。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傅斯年和元晟早已站起来,看着姜书正和傅谦低下头时的满目虚白,和李得兴一样揉了揉眼睛。

    姜书正嫡子没了,女儿命悬一线,顾不得什么君臣礼数了。

    重重一声跪在地下∶“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语气之凄凉让在座的都不寒而栗,傅太傅更是忍不住的红了眼。

    男儿有泪不轻弹,傅斯年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傅太傅掉过眼泪。

    想起刚刚禀报的承恩侯府世子杀人,傅斯年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紧张的看向姜书正,希望不是他猜想的那样。

    姜书正说出来的话,打破了他的希望。

    “林骁那竖子凶恶残暴,灭绝人性,昨日晚上竟把臣的儿子女儿和太傅的儿子活活打死,林业那天杀的,还想帮他儿子毁尸灭迹,扔进了湖里,伪造成醉酒失足的模样。”

    姜书正声音早就哑了∶“打捞了一个晚上,二人的尸身都已被捞出,陛下可派人查验。”

    “因着臣的女儿孱弱,吃了些拳脚就晕过去,那些人想把它扔在湖里活活溺死,却不知妍儿略通水性,凭着自己游了上来,在湖边晕过去,被赶去的家丁找到,才捡回一条命。”

    姜书正一想到看到二女儿脸上的青肿和害怕的神情,还有被毁掉的名声,恨不得亲自提刀杀了林骁。

    将查到的事情经过再讲一遍,对一名父亲来说,犹如凌迟,字字泣血。

    “这些!”

    “都是臣的证词!”

    “还望陛下圣决!”

    傅太傅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和姜书正一起跪下∶“还望陛下严惩林家父子,已慰逝者在天之灵!”

    元弋的脸从姜书正说的第一句就黑了,听完后,黑的可以跟锅底一拼了。

    下了高台,亲手将姜书正和傅谦扶起,才看见二人一夜之间生出了许多白发。

    此时眼前的人,不是尚书和太傅,只是两位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元弋给出承诺∶“朕定给爱卿一个满意的交代。”

    又吩咐李全∶“还不快端椅子来给两位爱卿坐下。”

    傅斯年已经听傻了,元晟不忍心的推了推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傅斯年是傅太傅原配所出的嫡长子,但父母不睦,早早的就和离了,母亲娘家门第不错,回去又再嫁了,生了两个孩子,重心全扑到他们身上。

    傅斯禹是继母所生,虽然调皮捣蛋,但对他这个长兄也是敬爱的,前些日子还打着父亲的名义往他府里送了许多东西,傅斯年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高兴的。

    原想着等邑王事了,就搬回傅府,亲自督促他科考。

    没想到二弟就这么没了。

    元晟给他端了杯茶,傅斯年接过,手抖得茶都洒完了。

    元晟无奈转头,又看到傅太傅在抹眼泪,艾老之年的高龄,现在哭的像个孩子,承恩侯这对父子简直是造孽。

    那边,姜书正和傅谦坐上了椅子,元弋接过供词在看。

    里面不仅有在场人的供词还有姜家和傅家连夜查找承恩侯府仗着是皇亲国戚犯下的种种罪行。

    买卖官职,贪污税款,欺压百姓……

    一看刚压下去的火又压不住了。

    林骁居然把他比作赵幽帝?!

    一目十行证词看完,永宁帝是真的怒了,承恩侯府胆大包天。

    他不是母后,对林业这个拖后腿的舅舅没什么感情,对林骁这个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享受的表弟更是看到头疼,顾不得母后的面子。”

    来人,传朕旨意,承恩侯世子犯下重罪,让禁军即刻逮捕,承恩侯若是不交人,直接也带走,令派刑部尚书、大理寺少卿主理此案。”

    “其余人若敢求情,一律安抗旨处理。”

    永宁帝只处理了林骁,没处置林业,邑王的事处理在即,还需要林业。

    至于他的罪,毕竟是国舅,是半个皇家人,只能待邑王事了后秘密处置了,不能伤了皇家颜面。

    话落,姜书正和傅谦也没能好受些,心里都知道这已经是永宁帝给的答案,姜书正上前∶“臣还有一事想求陛下。”

    永宁帝扶住姜书正,让他不用行礼∶“爱卿但说无妨。”

    “臣的女儿伤势过重,想请陛下派一名医术高超的太医去府中诊治。”

    永宁帝欣然应允∶“姜尚书放心,朕即刻就下令,让太医院派一名太医常驻你府上,直到令女病愈为止。”

    “臣代小女谢过陛下!”

    元弋心里难得的冒出了些惭愧,他对承恩侯府这三年来做的事,其实心知肚明,但碍于根基未稳,不好发落,才导致渐渐养大了他们的野心,才会有今日之事。

    永宁帝好好安抚了二人一番,赏赐无数,元晟也没闲着,一个劲的安慰傅斯年,傅斯年心思正伤心着,嫌他多话,让他闭嘴。

    待禁军传来消息,林骁已经被拿下,姜书正和傅谦也没有在听政殿待着的必要,准备回府。

    楚清鸢正好到了。

    皇后怎么来了?

    李得兴道∶“皇后娘娘说有急事,要求见陛下。”

    皇后素来稳重,怕是不会妄言。

    “让皇后进来。”

    楚清鸢快步走进,视线瞥过大殿,找到了姜书正。

    一副顾不得有旁人在的样子,草草行礼后就道∶“陛下,母后听闻了承恩侯府的事,将臣妾赶走,单独请姜妹妹。”

    “刚刚传来姜妹妹在寿康宫出了事,臣妾无用,劝不动母后,只好来找陛下,去救救姜妹妹。”

    媛姐儿出事了?

    姜书正猛地站起,一时受不住倒了下去。

    李全连忙叫人请太医。

    瞬间又乱作一团,元弋理理思绪,看向元晟。

    元晟立刻会意∶“这里臣弟来看着,不会再出事的。”

    元弋点头,和皇后往寿康宫赶去。

    寿康宫中,林太医已经在诊断,可他学医不精,只能看出宜婕妤是因为过度悲伤才晕倒,其余的都看不出。

    太后闻言放心了,孔嬷嬷也松了一口气∶“那太医宜婕妤何时才能醒来?”

    “微臣施针后就可醒来。”

    太后还指望着姜媛和∶“那施针吧。”

    装晕的姜媛和可真不敢让他施针,连她体内有毒和身孕都诊不出来,又性林,怕不是个庸医。

    在林太医准备扎针的时候,姜媛和悠悠转醒。

    林太医对自己的医术也有点不信任,看到宜婕妤醒来不用自己施针,连忙将针放回。

    太后依旧让其他闲杂人等下去,只剩下主仆四人,正中姜媛和下怀∶“哀家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

    姜媛和被半见扶起身子:“恕嫔妾难以从命。”

    “宜婕妤,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媛和压着心里的气,故意惹怒太后∶“嫔妾不仅不会修书父亲,还会去紫宸宫求陛下严惩承恩侯和承恩侯世子,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嫔妾提他们俩一句,都嫌恶心,脏了自己的嘴。”

    “若是陛下不应嫔妾,嫔妾也会尽自己所能,不顾一切代价,杀了他们。”

    太后被姜媛和气的面色铁青,指着姜媛和∶“你……你!”

    孔嬷嬷怕这样会再出什么事,给太后顺气。

    太后已经气急了∶“来人,把宜婕妤带到佛堂,好好的诵经!”

    “没有哀家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宫女进来,姜媛和还在榻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到宫女不敢上前,太后眼睛一瞪∶“犹豫什么?还不拖走。”

    宫女还是不动,孔嬷嬷想要阻止,但太后此刻已经听不得任何人替姜媛和说话了。

    “哀家数三个数,若还是不动,通通送去慎刑司。”

    宫女对姜媛和说了一句对不住了,就开始要将她拉下床。

    半见极力护着姜媛和,但寡不敌众,推搡之间姜媛和被重重的拉下床摔在地下,姜媛和感觉到肚子好痛。

    生生的忍着,想要挣开几个宫女拉扯的手,却被拖着往外去。

    就在此时,李全高和的声音传来。

    “陛下驾到——。”

    第32章 风波起7小产

    屋里的人一怔,姜媛和也没想到元弋会来,预想的没有永宁帝啊。

    孔嬷嬷眼疾手快把宫女扯开,想把姜媛和从地上扶起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永宁帝刚进寿康宫就听到太后的声音,在殿外就听到里面拉扯的声音,快步走进。

    看到姜媛和坐在地上,孔嬷嬷伸手要扶,上身的衣裳被扯的凌乱,头上的发簪掉了许多,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的两侧,对比着一张小脸毫无血色,白的可怕。

    心里咯噔一声,元弋感觉心里慌的厉害。

    上前推开孔嬷嬷,顾不得旁人把姜媛和搂在怀里。

    安全感来袭,姜媛和委屈的哭出声∶“陛……下……陛下,你终于来了,媛……媛儿好怕,好难受。”

    元弋胸前的衣裳瞬间被哭湿,元弋抱紧了些,发现怀里女子瘦了许多,单薄像张纸。

    温声细语,拍着姜媛和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好了好了,朕来了,不怕了,不怕了。”

    皇后在永宁帝后一步到,见到这一幕觉得刺眼极了。

    自淑妃之后,陛下何时这样过?

    从没有为了哪个人打过太后的脸面。

    这才几十天,就这样宝贝了,那日后呢?

    直接告诉她,宜婕妤是个大祸害。

    今日是太后,明日就可以是她,来日生下孩子,她的祯儿都得靠边站。

    看向姜媛和的目光里有了忌惮。

    太后见儿子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姜媛和也在装可怜博元弋的怜惜,想上前呵斥,被孔嬷嬷拉住,耳语∶“娘娘,承恩侯。”

    太后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声音放低,面色柔和的解释∶“皇儿怎么来了,母后不过是让人带宜婕妤去小佛堂祈福罢了。”

    是个人都知道太后这话说的有多牵强,事情闹成这样,皇后顾不得姜媛和,上前添火∶“陛下,母后说的是,地上凉,眼下还是将宜妹妹扶起来。”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永宁帝太后罚了姜媛和的事实。

    永宁帝心知肚明,不需要皇后来提醒,没理她,抱着姜媛和的手松了点∶“媛儿,先起来好不好?”

    系统的堕胎药的威力太大了,肚子疼的愈发强烈,感觉身上有东西从留了下去,姜媛和控制不住的抓住永宁帝的手∶“陛下,好疼。”

    元弋以为她在说腿,将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抱起。

    忽然离了支撑的地方,姜媛和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控制不住的晕了过去。

    元弋着急的要把姜媛和放床上。

    “啊——”半见惊呼。

    永宁帝回头,半见指的地方,赫然有一滩血。

    再看姜媛和的手捂着肚子,元弋心下一凉。

    太后和皇后都是生育过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全率先冲出去∶“太医!传太医!”

    孔嬷嬷闭了闭眼,陛下对宜婕妤的样子,是上心了,若是宜婕妤的孩子保不住,陛下和太后终究是有隔阂了。

    殿外林太医一直在候着,还没走,当即就被李全拉了进去。

    皇后认识他,知道是林家的旁枝,心思一转,故意道∶“林太医  ,快来看看姜妹妹的孩子。”

    林太医一懵,宜婕妤什么时候有了身孕,刚刚他怎么没诊出来?

    太后也有了害怕,眼神凌厉的看向林太医,刚刚他诊过怎么不说姜媛和有了身孕?

    若是知道姜媛和有孕在身,她怎会为难她?

    又怎么会碰巧被永宁帝撞上?

    还有平日里三日一次平安脉也没请出来宜婕妤有了身孕,太医院的太医是干什么吃的?!

    莫不是没有身孕,只是虚惊一场?

    是来的月事?

    可她记得前些日子她回宫姜媛和不是才来过吗?怎的现在还有?

    不对啊,宜婕妤进宫才一个多月,就算有了身孕,最多才一个多月,月事不应该推迟吗?

    太后想了半天,越想越乱。

    皇后也是生育过的,自然也想到了这层。

    这宜婕妤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皇后不想了,无论姜媛和有没有身孕,林家和太后彻底得罪了姜家和傅家,瞧着陛下的样子,这次怕是不会轻飘飘的过去。

    鹬蚌相争,她这个渔翁在一旁等着收利就好。

    在关键时候,加上一把火,让这局烧的更烈些。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永宁帝紧张的看着林太医,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血。

    刚刚她一来就说了疼,是他会错了意,耽搁了时间。

    母后罚她,他装作不知,想着她身子也算康健,母后为难她也不过罚跪,他在暗中护着,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几日做个样子,他再出面,母后出了气,也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孩子若没了,也是他害的。

    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们还不知道,就没了。

    他的媛儿,才知道弟妹出事,又承受丧子之痛,永宁帝不敢往下想。

    床边林太医被催促着诊脉,顾不得男女有别,搭上手。

    刚一摸,就知道他完了。

    再明显不过的滑脉。

    热瘀在里,气血亏虚脉沉细无力,这胎是保不住了。

    跪下,一脸难色∶“回陛下,宜婕妤这胎保不住了。”

    站在床边的半见瘫倒在地。

    听到答案的太后怒不可遏,口不择言道∶“宜婕妤有了身孕,刚刚诊脉的时候你为何不说?”

    “莫不是帮着宜婕妤蒙骗皇帝和哀家。”

    此话一出,太后是真的气昏了头了。

    永宁帝望着太后的眼里带着失望。

    到这个时候,母后还将错误归到媛儿身上,推到太医身上。

    林太医可不敢担这个罪名,可他刚刚诊脉时真的没诊出来宜婕妤有孕。

    为自己辩解:“陛下太后明鉴,微臣万万不敢欺瞒!”

    “宜婕妤的胎月份过小,没诊出来实属正常啊。”

    皇后慢悠悠插上一嘴∶“陛下,若是臣妾没记错的话,林太医好像是母后和承恩侯举荐的,还是林家的表亲,母后这话未免也太强词夺理的些。”

    皇后一说,永宁帝也想起来了。

    林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帮着媛儿,简直是无稽之谈。

    半见呆呆望着躺在床上的主子,身下还在流着血,浸染了素色的被褥,鲜艳的让人害怕。

    外头,其他几位太医也到了,其中就有永宁帝的御用太医曹太医,还有妇科圣手申太医。

    在来的时候李全就留了个心眼,宜婕妤晕倒,怎么样都少不了太医,提前备好,有备无患。

    见到曹太医和申太医,皇后的心也被提了起来,宜婕妤这胎可千万不能被保住。

    几位太医刚要行礼,元弋打断:“不用行礼,快去诊脉。”

    曹太医上前把脉,暗道不好,是小产的脉象,但还透露着几分奇怪,再探,心里有了计较,脸色忧愁。

    “陛下,宜婕妤的胎才一个多月,本就还没有坐稳,加上母体又虚弱,短时间内情绪大起大落,身体又受了冲击,是为……小产了。”

    曹太医的头越说越低,其余的宫人也是战战兢兢,听到身体受了冲击,受太后命令拉扯姜媛和的几个宫女吓得身子抖如筛糠。

    连李全都不敢看永宁帝的脸色了。

    母体虚弱是小病初愈加上太后罚跪,情绪大起大落是姜家出事,母体受了冲击是太后下令让宫女拖着姜媛和。

    桩桩件件,和太后都脱不了干系。

    换句话说,宜婕妤这胎就是太后折腾没的。

    永宁帝不想相信:“换人来!”

    其他几位太医上前,每个人又说了一遍,宜婕妤小产了。

    元弋红了眼眶,不敢去看姜媛和。

    皇后高兴的都想笑出声,真是天助她也。

    屋内寂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几位太医只觉得倒霉,陛下对宜婕妤的宠爱也有所耳闻,也知道太后和宜婕妤不和,事又出在寿康宫,一个是宠妃,一个是母后,真是……

    太后不知所谓的率先发难∶“平日里你们平安脉是怎么请的?”

    “还有宜婕妤身边的奴才,竟无一人发现宜婕妤有了身孕!”

    “闭嘴!”

    太后被吓得一愣∶“皇儿,母后只是奇怪……”

    在元弋冷厉的目光里,太后的声音越说越想小,最后闭上了嘴。

    元弋一直都知道母后不聪明,但终归是生母,子不嫌母丑,一直处处忍让,今日才体会到,他这母后是蠢,而且蠢的厉害。

    皇后瞧着永宁帝显然是厌弃了太后,目的达到,出来做好人∶“陛下,宜妹妹小产已成事实,为了宜妹妹的身子,还是让太医赶快去开了方子吧。”

    “宜妹妹还年轻,身子养好,孩子总会有的。”

    曹太医和申太医脸色一苦,不想在元弋气头上出头,但不说不行,以后宜婕妤怀不上孩子赖他们怎么办?

    曹太医指望着申太医,申太医指望着曹太医,最终拖延不了时间,还是曹太医大着胆子道∶“陛下,微臣还有事要禀。”

    永宁帝看向他们:“说。”

    “因宜婕妤年岁小,又失血过多,此胎流下对母体伤害极大,以后恐怕是再难有孕。”

    曹太医不敢喘气,一次性说完∶“另外,宜婕妤的脉象里透着古怪,应当是中毒所致。”

    又是不能有孕,又是中毒,元弋忍着脾气:“什么毒?”

    “太医院那么多人,竟一个都没诊出来?!”

    “朕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

    曹太医连忙解释∶“此毒名为弱桃,来自北塞,无色无味呈粉末状,只要将它融入水中,和皮肤接触一个月以上,毒就成了,且无解。”

    一个杯子被永宁帝砸下,众人吓得纷纷跪下。

    “查!”

    “给朕查!”

    “北塞的毒药怎么会在宫里出现,下给宜婕妤?!”

    第33章 风波起8“荡平北塞”

    永宁帝震怒,连太后都不敢再乱说话。

    皇后面上悲痛,似感叹的说道∶“这人是有多恨宜妹妹,竟还大费周章从北塞弄来毒药。”

    虽不知是宫里的哪位‘好姐妹’做的,但不妨碍皇后捏准了元弋的意思,是要彻查到底了。

    能把北塞王族的秘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宫里,在宫中要么有宠要么有地位要么有家世。

    三个都没有的,哪有那胆子和闲工夫从北塞搞来毒药。

    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不管是谁,她都高兴。

    目的一致,皇后向来有行动力∶“妹妹刚进宫,臣妾虽谈不上了解,但也知道,宜妹妹为人最是和善,到底是受了无妄之灾,还请陛下彻查,以慰宜妹妹和未出生的小皇子。”

    话里意有所指,把太后也说了,太后知道皇后是故意的,也得忍下。

    元弋心知肚明,冷着脸,让曹太医快写下房子,让药童去抓药煎药。

    曹太医不敢耽搁,抬起笔

    就要落下,宜婕妤的情况复杂,曹太医只好挑着保守的写。

    万一开的药和那秘药相冲,宜婕妤更不好了怎么办。

    一张纸写完,递给药童。

    半见在床边泣不成声,这让主子怎么接受得了,主子那么喜欢陛下,每次侍寝完嘴上不说,半见也知道主子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可眼下不仅皇嗣没了,日后生育艰难,万一主子不再受宠,又得罪了太后,主子在宫里的日子要怎么熬过去。

    半见难受却不敢哭出声,默默的捂住嘴。

    那边曹太医说完,半见脸色一变,主子中毒了?

    想起主子让她查到的东西,是吉祥。

    长乐宫里除了她们几个,主子从姜家带进宫的,只有她近身接触了主子,还是内应。

    一定是她!

    可主子不是防着她吗,沐浴用的水都是她亲自盯着,吉祥碰过的都换了,怎么会中毒?

    “太医,那我们主子还有救吗?”

    众人看向曹太医。

    “宜婕妤身体里的弱桃已有些时日,若是微臣没诊错,大概有十日左右,毒还未成,是可以解的。”

    皇后还以为姜媛和就这么折在这了,没成想,运道不错,

    一个子嗣艰难的妾室,皇后没了想针对的心,贤良的出言关心:“那曹太医快为宜妹妹解毒吧。”

    弱桃下的时候复杂了些,但好就好在毒埋的极深,若不是宜婕妤小产,身子虚弱到极致,他也瞧不出来。

    曹太医知道这毒药还是因为偶然的一次机缘,若说要解,他还真不知道。

    “臣无能,不知其解法,弱桃罕见,是北塞王族的秘药,解药也只有北塞王族有。”

    没有解药,四个字映在永宁帝的面前,放在龙袍上的手捏紧。

    眼神逐渐幽冷,北塞王族的秘药,神不知鬼不觉的传入宫内,今日媛儿得宠是给媛儿下,来日若看他不顺眼,是不是也可以给他下?

    北塞年年进犯,若是下给边境守将,有或派人潜入大周,下给朝中重臣……

    结果将不堪设想。

    “宜婕妤若是没有解药,会怎样?”

    “宜婕妤中毒不深,但弱桃阴毒,只要中药,一旦断开,每隔三天就会毒发一次,毒发者犹如烈火焚身般尝着锥心之痛,让人痛不欲生,以宜婕妤如今的身子,辅以汤药,最多只能撑过三次。”

    “便……便会香消玉殒。”

    话落,连皇后心中都有些不忍。

    半见原先心中还挣扎,曹太医的话说完,立刻下定了决心∶“陛下,奴婢可能知道主子的毒从哪来的。”

    “长乐宫的二等宫女进来鬼鬼祟祟,奴婢和旁人好几次都撞到过她声色慌张的从外面回来。”

    永宁帝二话不说:“李全,将吉祥带来,把她最近接触过的人查干净。”

    “另外八百里加急传信给镇北候和蒋正,告诉北塞王族,秘药传入周朝宫廷,让他们解药交出来,若是不交,大周边境将会往北移二十里。”

    “荡平北塞。”

    太后一惊,万万没想到永宁帝会为姜媛和做到这个地步。

    比起其他人,皇后接受良好,陛下看似是因为宜婕妤动怒,但只要稍稍细想就知,陛下的怒更在于有人将北塞的秘药带入宫中。

    道道关卡,竟一点都没查出来。

    简直细思极恐。

    屋子里的血腥味愈发的重,永宁帝问了几次药何时煎好。

    片刻,药童端来了药,半见接过喂给姜媛和,身下的血慢慢止住了。

    寿康宫动静闹得不小,李全又大张旗鼓去长乐宫,消息灵通点嫔妃的都知道宜婕妤小产了。

    前朝的事刚闹出来,还没来得及可怜姜家和傅家,姜家的嫡女又出了事。

    种种巧合,冲着姜家去的一般。

    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有人在暗中作梗。

    而且始作者还都是林家。

    妃嫔能想到的事,永宁帝自然也能想到,心里埋下了种子。

    看了一眼不敢吱声的太后,再想起他那便宜舅舅和表弟表妹,有时他都怀疑他真的是母后的儿子吗。

    母子间除了容貌,性格无一处相像。

    不过这只是永宁帝发发牢骚,他确实是太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寿康宫外,中毒一事被瞒了下来,其他嫔妃都还不知道。

    有可怜宜婕妤的,有兴奋高兴的,有期待的,还有害怕的和心虚的。

    众妃从寿康宫回宫才半个多时辰又收拾敢去寿康宫,宜婕妤圣宠优渥,失了孩子,陛下定会震怒,无论是安抚宜婕妤还是姜家,都会给出交代。

    此刻不去,待在自己宫里,万一陛下觉得她们不关心皇嗣可如何是好,宫里的人最是会做面子功夫。

    宜婕妤的孩子没了,可不要连累她们。

    这几日太后为难宜婕妤的事,闹得满宫皆知,还有皇后的推波助澜,想不知道都难。

    基本上可以确定宜婕妤流产是因为太后,但以陛下的孝心和要维护皇家颜面,保不齐会保下太后,找个替死鬼,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是谁。

    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李全和一众奴才用最快的速度跑着去了长乐宫,可还是晚了,吉祥勒死在房中,去的时候,已没了呼吸。

    李全瞬间脸黑,以为死无对证就行了?

    只要人做过,没有他查不出的事。

    ……

    寿康宫中,李全和其他嫔妃几乎是同一时间到。

    屋内只有半见一人,元弋不想吵醒姜媛和,移步殿外。

    永宁帝一走,其他人巴不得跟着走,屋内的气味太难闻了。

    没坐一会,众妃一一进了寿康宫,你一眼我一语的借着关心打听事情,让永宁帝宽心。

    元弋本就心情烦躁,听了烦不胜烦∶“都给朕闭嘴,再吵都给朕滚出去。”

    众妃噤声,不敢触元弋的霉头。

    李全如实禀报:“那名叫吉祥的宫女,在奴才赶过去之前就被人勒死了。”

    永宁帝看着李全的眼神一暗,

    李全连忙补充:“奴才将宫女的房中翻遍,在床下找到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一拳头的白色粉末,还有许多金银细软,都是不像宫女能有的物件,奴才已问过长乐宫的宫女,并非是宜婕妤打赏的。”

    那就是赃物了。

    李全将装着白粉的袋子递给曹太医查验,把金银细软铺开。

    皇后看的眼熟,好像是宫里的物件,永宁帝也认出来了,是内务府的东西,让人传内务府总管。

    一个眼神递给皇后,皇后会意让众妃瞧瞧像是哪个宫里的物件。

    众妃还有点懵,没搞清楚状况,什么白粉?

    宜婕妤不是因为太后流产?

    还有别的原因?

    虽然没搞明白,但都是人精,李全说的话在心里过几遍,都知道长乐宫出了个背主的宫女。

    而宫女的死和眼前的东西,就是佐证,众妃紧张的看着,生怕是自己宫里的东西。

    永宁帝在上首打量着她们的神情。

    疑惑不解居多,都藏的不错。

    李全心细,来的时候就把内务府总马公公带来了,就在外头后着。

    永宁帝一吩咐,李全就将人带进来。

    简单行礼就拿起一个珠串开始看,大致有印象,又拿起一支金钗,印象深刻,是另一位主子的。

    两位主子娘娘?

    马总管疑惑,难道是他记错了?

    将所有东西一一看过,确认了有三位主子。

    “回陛下的话,里面的珠串多是云妃娘娘的,金钗和镯子是李贵嫔的,还有其他的首饰是锦妃娘娘的。”

    锦妃喜欢白莲,永宁帝知道后亲自手绘了一幅白莲画,锦妃是若至宝,挂在房中,还让内务府和宫中的绣娘都仿制了来,里里外外都有白莲作为点缀。

    马总管的话落地,大家都向这三人看去。

    都没想到还能分别是三个人的,永宁帝脸色阴沉∶“解释。”

    云妃率先跪下,有点着急∶“陛

    下,这珠串确实是臣妾的,但在新妃还未入宫前,臣妾戴着它抱着潼儿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被潼儿扯断了,珠子都散落在坤宁宫,当时众姐妹应当有印象,臣妾委实不知为何会在这啊。”

    挖坑给皇后,德妃看了一眼云妃。

    皇后不慌不忙∶“云妃妹妹的珠串是在臣妾处散的,但臣妾隐隐约约记得散落的珠子被拾了起来,送去了内务府重新打造,时间已隔了许久,想必内务府已送去了云妃妹妹宫里。”

    众人又望向马总管,马总管心里骂人,内务府每日大大小小许多事,一两个月前的事要他如何记得。

    支支吾吾道∶“好像是。”

    云妃没有收到,怕永宁帝误会,语速飞快的保证∶“臣妾后来决没有收到再制的珠串,臣妾愿以臣妾性命起誓,若为此事,便叫臣妾不得善终。”

    云妃的保证让永宁帝面色缓了缓,他不希望他的女儿有一个心肠歹毒的生母。

    德妃也出言相帮:“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马总管吞吞吐吐,实在是耽搁时间。”

    德妃说得对,永宁帝直接让人去把内务府的册子拿来,一看,就知道是与不是。

    第34章 风波起9“嫔妾没的孩子,陛下打算怎……

    不一会儿,册子取来了,元弋把近三个月的都看了,确实只有皇后送了珠子去内务府,那一段时间临近选秀,内务府事多,忘了此事,皇后又没催,就偷奸耍滑的当做没有这回事。

    那皇后和云妃应当都是不知情的,有人利用了这点,通过内务府往云妃身上泼脏水,混淆视线。

    猛然把册子摔倒马总管的脸上,冷声道∶“革除总管职位,杖责三十,发去行宫做苦役。”

    话落,就有奴才要拖着马总管出去。

    御前的人下手狠,三十杖下去不死也残。

    就算侥幸活了下来,皇后和云妃也不会放过他。

    马总管往后躲着,做无谓的挣扎,哭喊道∶“陛下,奴才知错了!”

    “陛下,奴才真的知道错了,求陛下饶过奴才!”

    动作很快的把人被拉走,拖到外边,堵上嘴。

    云妃暂且无辜,永宁帝让她起来,看向其他两个。

    锦妃的父亲蒋大将军就在北塞驻守,想弄到这药,比起宫中其他人就要容易多了,又有几分宠爱,想弄进宫里,有着大把的人愿意为她做事。

    李贵嫔是端敏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家世显赫,二人嫌疑都不小。

    李诗然压根都不知道在查什么,但她自认做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脏水泼到她身上,也没有害怕的迹象。

    不卑不亢的解释:“臣妾的金钗和镯子从小就是内务府的东西,没有一百也有数十,宫中若是少了几个,臣妾也不会察觉。”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做过了。

    都知道李贵嫔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没忍住酸了一把,李贵嫔进宫至今,没看到衣服首饰重样过,真是好命。

    永宁帝一噎,也不能说她说的不对,他对这个表妹也有点了解,端敏姑母带大的,性格品性像了她三成。

    不屑于背后下手。

    锦妃猜着与宜婕妤有关,她做的事可与宜婕妤无半点关系,是有人污蔑到她头上来。

    她那脾气忍了半天也是没忍住:“都知臣妾宫中的东西有莲花,臣妾若要做不好的事,怎会将这么明显的把柄给旁人?

    “臣妾还没那么蠢。”

    两人为自己辩解完,永宁帝不轻不淡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诬陷给别人,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捏准了他查不到吗。

    脸色越来越冷,元弋不说话,其他人揣摩着他的心思也不敢说。

    曹太医走上前来∶“李公公带来的东西是弱桃没错。”

    给了一个重要信息:“要想宜婕妤中此毒,那包药的剂量还不够,只够五日。”

    加上前面的十日,还有十五日的剂量。

    皇后顺着曹太医的话问:“这么说,下药的人应当还有此药了?”

    “是当如此。”

    宫里还有弱桃,皇后睡觉也不安稳。

    永宁帝自然也是,默了默∶“李全你去带人封锁皇宫,搜宫,有胆敢阻拦者,嫔妃降为采女,其余人杖毙。”

    下面的嫔妃抖了抖,还是云里不知雾里。

    皇后虽觉得不至于此,封锁皇宫后又一一搜宫,闹得太大,她治理后宫不严的帽子就要扣到她头上来了。

    上次顾婕妤的事永宁帝对她已有不满,几番欲言又止,还是没说。

    高位嫔妃中只要德妃在永宁帝那还有几分面子,想了想开口∶“恕臣妾愚钝,不知陛下这是在查什么?”

    德妃问出了众妃心中所问,都看向永宁帝,元弋不搭腔,皇后只好出面。

    皇后言简意赅:“宜婕妤此番流产,查出了体内还有一种毒,叫弱桃,是北塞王族的秘药,弱桃是长乐宫中二等宫女吉祥下的。”

    “这些东西是从吉祥房中搜出来的。”

    皇后解释完,众妃都明白了,没想到北塞王族的秘药能传进大周,还用来害人。

    有几位嫔妃眼神直往锦妃身上瞟,谁人都知道锦妃有个在北塞守将的爹。

    锦妃又气又怒,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却记在心里。

    有一说一,陛下也太宠爱宜婕妤了,比之起来,丽昭仪的那点子宠爱都不算什么。

    先是林宝林降位,虽然也有自己作死的缘故,但陛下为了宜婕妤也是板上钉钉,再为了她一个人居然要搜宫,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也不拦着点。

    皇后和太后都没说什么,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日后对宜婕妤还是敬着点,说不定……

    此时还有许多嫔妃还不知道姜媛和子嗣艰难,打着自己的小心思,想攀附宠妃。

    这时一位从未见过的宫女走来,将手上的东西递上,是龙影卫的的人,在知道弱桃时候,永宁帝给影三低了个眼神。

    影三就默默退下去,给龙影卫的人传消息,来的人是龙影卫的影二,递完东西又退了下去。

    永宁帝接过,上面有吉祥最近接触的人,是丽昭仪和淑妃。

    吉祥的生平被查了出来,自小家中艰难,父母双亲都在,上面有一位兄长,下面有三个弟弟,先帝在位的最后一年进宫,一直在绣纺做事,今年去了殿中省,后被送去了长乐宫。

    其中,突然被调去了殿中省,是和淑妃有关,做的衣裳入了淑妃的眼,淑妃给了她一个恩典,将她调去了殿中省。

    这种突然的情况,难保不是埋的钉子。

    而最近有宫女看到吉祥和临华宫里大宫女有几次来往,且都在晚上,和姜媛和身边的大宫女说的有些相似。

    还查出来最近吉祥的家里突然在京城外买了块地,生计变好了许多。

    越看心越沉,是林月做的,还是芙儿利用林月。

    无论是哪个,都是元弋不想见到的答案。

    皇后不知道那人是龙影卫,只当是李全带着人去搜宫,让其他人来送查出来的东西。

    “陛下,可有线索?”

    永宁帝将东西给她,皇后看过,惊呼∶“怎会如此?”

    “淑妹妹和丽妹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声音故意放大,众人听的清清楚楚,闻言元弋睨了皇后一眼。

    太后好奇纸上的内容,让孔嬷嬷拿过来看。

    听到淑妃的名字,锦妃紧张的跪下∶“陛下,淑姐姐在长春宫养病,不闻宫中事,三年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臣妾敢担保,绝对不是淑姐姐做的。”

    新入宫的都知道锦妃和淑妃关系好,今日才真真切切感受到。

    刚刚自己怀疑的时候不慌不忙,嫌疑转移到淑妃身上,反倒是慌慌张张,还没搞清楚就敢作保。

    “陛下,姐姐的为人陛下是再清楚不过了,姐姐万万不可能会做此事。”

    提起这个,若是从前的淑妃,元弋二话不说绝对相信,可现在他……

    看出永宁帝眼里的不信任,锦妃软了身子。

    林月那个扫把星,姐姐和她搅在一块就没有好事。

    内室,姜媛和早就醒了,准确点来说,她就没晕过,一直听着她们说话。

    时候差不多了,姜媛和微微转醒。

    一直盯着姜媛和的半见立刻就发现了,试探着:“主子?”

    刚刚和李全从长乐宫来的半夏停了抽泣,看向床上

    的姜媛和。

    姜媛和睁开眼,血丝布满了整个眼,半见忍住了哭意,半夏也连忙擦干了眼泪。

    “主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姜媛和愣愣的望着她们俩,想开口发现嗓子堵着,声音沙哑。

    外头的元弋听到声音,撇下众人进来。

    越过屏风,和姜媛和对上眼,满眼血红,没有一点唇色,白的吓人,刺痛了元弋的眼。

    姜媛和见到元弋就想起来,元弋快步上前按住她,坐到床边∶“别起来,躺着就好。”

    但还是扯到肚子,疼得姜媛和一声轻哼。

    元弋紧张的问:“怎么了,肚子还疼吗?”

    姜媛和疑惑,努力开口∶“好疼啊,陛下,嫔妾怎么了啊?”

    元弋不敢看她,半夏拼命忍住泪,皇后和太后也跟着进来。

    元弋一顿,不知道怎么和她说,不正面回答∶“你身子虚弱,晕了过去。”

    姜媛和乖巧点头∶“是嫔妾身子不中用。”

    听到此话,元弋又红了眼。

    到现在,媛儿还在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皇后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发沉,宜婕妤对永宁帝的影响太大了,才一个多月,就如此,假以时日,凭着永宁帝的愧疚,就是养虎为患。

    就算是不能生育,也不能再留。

    眼下永宁帝正是宝贝姜媛和的时候,此时动手,风险太大,须得再缓缓。

    “陛下,嫔妾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嫔妾啊?”

    姜媛和一张瘦弱的小脸,透着小心翼翼。

    元弋自知瞒不过她,也没有想瞒,尽量说的委婉∶“媛儿,朕和你还会再有孩子的。”

    姜媛和一怔,像是没理解元弋说的话,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下在说什么啊,嫔妾怎么听不懂啊。”

    每说一字,眼眶就红了一分。

    元弋也知道让姜媛和一下接受太残忍,但事已至此,孩子已经没了。

    “媛儿,你有了身孕,但月份太小,身子虚弱,就……”

    姜媛和用尽力气坐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砸在被褥上∶“陛下,你是在和媛儿开玩笑对不对?”

    “在逗媛儿对不对?”

    姜媛和去拉元弋的手,目光恳求∶“陛下,你快说对啊,快说啊!”

    皇后见此场景,都别开了眼。

    太后扶着孔嬷嬷的手紧了紧,她真不是有意的。

    元弋深吸一口气,安抚激动的姜媛和∶“媛儿,没了这个孩子,好好养身体,我们还会再有的。”

    元弋不打算将子嗣艰难的事告诉姜媛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事再压上来,他怕姜媛和接受不了。

    日后姜媛和想要孩子,实在调理不好,怀不上,抱一个养在膝下也行。

    元弋的话落,姜媛和像是僵住了一样,整个人一动都不动。

    元弋害怕她出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

    姜媛和受不住的开始哭∶“陛下,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嘶哑的声音传出去,许多妃嫔都有些不忍心。

    “为什么一夜之间都变了,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为什么!”

    半见和半夏在一旁悄悄的抹眼泪。

    姜媛和哭的喘不过气,开始胡言乱语∶“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推开元弋,捂着头,眼神偏执:“如果我不进宫,二弟二妹就不会因为我没了,如果我身子强壮些,孩子也不会没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边说一边用力捶着自己,身下又开始流血,元弋连忙拉住姜媛和的手。

    “不是的,不是的。”

    “是别人阴毒,怎是你的错。”

    太后在旁,脸色一变,元弋根本顾不上太后的感受,也不想顾。

    姜媛和不想听元弋的话,自顾自的哭着∶“嫔妾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媛儿好难受。”

    “陛下,你知道吗,媛儿在第一次侍寝的时候就想过,想过媛儿什么时候才能和陛下有第一个孩子,若是个女儿,媛儿一定尽自己所能,让她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为大周最快乐的公主。”

    “若是个男孩,陛下做严父,媛儿做慈母。”

    “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元弋听的难受,对姜媛和留下的孩子切实有了难过,仿佛她真的存在过。

    姜媛和万念俱灰:“是嫔妾福薄,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嫔妾。”

    听到这句话,元弋的心好像被抓住,也开始疼。

    望向姜媛和,告诉她,她妹妹还活着的消息:“你的妹妹没死,就在姜家,只是受了些伤,朕已经派了太医,一定让她恢复如初。”

    姜媛和已经不相信了∶“陛下说的是真的吗?嫔妾的妹妹还活着?”

    “是真的,朕何时骗过你?”

    元弋向她保证,考虑的周全∶“名声什么的都不用担心,朕会下旨封她为乡君,等她到了年龄,待你父母选了人,朕会亲自赐婚,该有的体面和尊荣一个都不会少。”

    “伤害你弟弟妹妹的人朕绝不会放过。”

    姜媛和看向太后,眼里都是愤恨∶“嫔妾能相信陛下吗?”

    元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太后向他求情∶“朕以天子之名向你保证。”

    姜媛和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人听不见。

    “好,嫔妾相信陛下。”

    又道:“嫔妾没的孩子,陛下打算怎么办?”

    第35章 风波起10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

    这是再问元弋要罚太后吗。

    元弋沉默不说话,姜媛和明白了他的意思。

    苦笑道∶“嫔妾知道了,嫔妾以后不会再提了。”

    懂事的让人心疼,元弋的心被揪住。

    太后心里洋洋得意,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大周的太后,皇儿的母后,到底是至亲血缘,皇儿虽不满,但还是向着她的。

    等过几日,风头过了,皇儿的气也消了,再向皇儿服个软,认个错,

    哭诉几句,林家的事就过去了,她还是受人尊敬的太后,林家也还是高门显赫的承恩侯府。

    一切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元弋看向姜媛和,他做事从未向旁人解释过,想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朕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他会罚,等邑王事了后,他会下旨,送太后去行宫安度晚年,但现在还不行。

    可姜媛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当元弋和从前一样维护太后,点点头∶“陛下的意思,嫔妾都明白。”

    里里外外都透露着疏离,元弋一僵,注意到自称都从‘媛儿’变成了‘嫔妾’,心里的烦躁感和无力感止都止不住,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此次你受了委屈,朕会补偿你的。”

    姜媛和可有可无的点头,整个人像是被抽出了精神气,没有一点生机。

    不能让太后付出代价,其他补偿姜媛和都不放在心里。

    元弋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跟着不舒服。

    皇后听见永宁帝说的补偿,眉毛一挑,故作忧愁的安慰姜媛和∶“宜妹妹,话说起来也是本宫的不是,后宫中生了歹人,才让妹妹恐怕连性命都……”

    永宁帝凌厉的眼神看过来,皇后把‘不保’二字咽回肚子里。

    怎么,难有子嗣想瞒着,连身体中毒也想瞒着吗?

    还是说舍不得罚丽昭仪和淑妃?

    母后和宠妃选了母后,新人和旧人若是选了旧人,皇后都要可怜姜媛和了。

    皇后递了台阶,姜媛和顺势就上:“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看了看永宁帝,不说话。

    “陛下还要瞒着嫔妾吗?”

    听到这句话,元弋眉心一跳,好像是姜媛和知道了子嗣艰难的事,不敢探究她话里的意思。

    他现在不说,来日会有旁人说,他不想此事她从旁人的嘴

    里知道。

    “你宫里的吉祥给你下了毒,名叫‘弱桃’,是北塞王族的秘药。”

    话落,一直观察姜媛和情绪的元弋什么也没得到。

    想着姜媛和会追问的皇后也失望。

    “嫔妾会死吗?”

    “说什么傻话呢?!”元弋下意识否认。

    “朕已经八百里加急派人去向北塞拿解药,会没事的。”

    姜媛和一脸麻木∶“陛下不用这样,嫔妾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存不存在这个世上,都无甚区别。”

    “若是可以选,宁愿今日死的是嫔妾。”

    听道姜媛和说出这样的话,皇后都要笑出声来了。

    元弋眉心紧皱,眼里泛着寒意,看不得也听不得她说这些寻死觅活的话。

    挥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知道元弋要和姜媛和说些话,皇后没二话转身就出去了,半夏不愿走被半见拉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元弋耐着性子∶“媛儿,别这样,朕会心疼的。”

    姜媛和眼神有了松动,说出来的话却无比伤人∶“陛下也怜惜嫔妾吗?”

    “陛下若有半分怜惜嫔妾,就不会对害死我们孩子的人没有半点惩处,还让她高高兴兴的站在嫔妾面前。”

    提起太后,元弋无话可说。

    姜媛和说完,连看他都不愿意看,转过头去。

    双双沉默,二人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李全回来了,在外面说有事要禀。

    元弋起身要出去。

    身后的姜媛和又疼得轻哼一声,元弋立刻回头,跑到床边,满脸是掩饰不住慌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姜媛和神情又软了点,没有再犟着,毕竟还要让他看到她腿上的伤口∶“腿疼。”

    姜媛和身上发生一大堆事情,元弋都把这个忘了,连忙叫太医。

    屋里又出了事,妃嫔们间面面相觑。

    看着曹太医走了进去。

    姜媛和提醒元弋∶“太医不能给嫔妾治腿。”

    元弋急得忘了男女有别,又让李全去传医女,殿外有医女一直候着,没等上片刻就进来了。

    腿上的伤口和里面的裤子粘在了一起,姜媛和又刚小产,不能直接脱下亵裤,思来想去没有其他办法,医女拿剪刀将中间剪开,然后撕开。

    布料从皮肉上分离,姜媛和痛的狠狠抓住了元弋的胳膊。

    等两条腿撕完,元弋的胳膊上被掐出了一个红印。

    元弋没空关注,脑子反复播放着刚刚见到的一幕。

    血肉模糊,但可以看见膝盖上的密密麻麻的红点。

    若说这是罚跪跪出来的,谁人看了都不信。

    后宫阴司多,其中有一个就是在罚跪时的垫子里面加上小针,跪上一天,腿就废了。

    元弋一下意识到是太后对姜媛和用了这个,心沉到了底谷。

    母后何时变成这样了?

    失望着急所有情绪混在一块,元弋说出口的话都带了急切∶“你昨日怎么不和朕说?”

    姜媛和心里觉得好笑∶“嫔妾说了,陛下会为嫔妾做主吗?”

    “何必自取其辱。”

    无论是不是太后做的手脚,今日她都要算到她头上。

    元弋没接话,心里想说不是的,会为她做主的。

    可是不是现在。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看着姜媛和疼得冒汗也不再出声,元弋背过身去,良久,伤口被处理好了。

    永宁帝下定决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回应他的是:“陛下不用勉强,也不用哄骗嫔妾。”

    元弋自知姜媛和现在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和她保证:“给朕一点时间。”

    姜媛和没回答他:“嫔妾想回长乐宫。”

    元弋哄着她∶“你刚刚小产,不移挪动,等好些了,朕亲自送你回宫。”

    姜媛和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嫔妾只想回自己的宫里待着。”

    元弋拗不过姜媛和,让人准备了轿撵,厚厚的铺了几层褥子,抱着姜媛和进去。

    “朕把事情查清后就去长乐宫看你。”

    姜媛和扯着笑,眼神冰冷∶“陛下政务繁忙,不用到嫔妾这来浪费时间。”

    姜媛和全身都是刺,元弋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永宁帝说话,偏偏元弋还觉得这样的姜媛和比刚刚什么都应是的样子好多了。

    总算是有了反应。

    李全在一旁观鼻子观眼睛,宜婕妤本就得宠,还有陛下的愧疚,日后怕是没有人能越过去了。

    姜媛和上了轿撵,就叫出了1303买了可止痛药。

    再痛下去,是真要疼死了。

    今日在太后和孔嬷嬷慌慌张张去找太医是时,和系统局做了一个交易。

    用她三年的寿命,换了1000的积分,买了假孕药和堕胎药,两颗丹药服下,就造成了小产的假象。

    1303在她旁边急的都要哭了,和她说不值得。

    值不值得的只有自己说了算。

    她的弟弟被承恩侯府世子害死,太后今早还拿其他的亲人威胁她,想让她替林家求情,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恨太后恨林家,恨她们仗着权势欺辱杀害她的亲人。

    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们。

    三年寿命,换来太后不慈,苛罚嫔妃,杀害皇嗣。

    明早消息就会传出去,会传遍后宫前朝,前朝的御史弹劾的奏折会铺满永宁帝的案桌。

    若是不想自己名声受损,永宁帝不罚也得罚。

    她从来都没有把希望记在永宁帝身上。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不能依靠。

    说是一点时间,等永宁帝践诺,她姜家的人怕是要被承恩侯府的人欺负的死绝了。

    至于她身体里的弱桃确实是真的,她知道弱桃的威力,但还是服下。

    只是明白永宁帝的凉薄,姜家人出事在他心里根本不值一提,他恼怒的是承恩侯府不是闹到他面前,闹到满朝文武皆知,损了他的颜面。

    她看的清楚,永宁帝对她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喜欢。

    罚跪,小产,失去亲人,中毒,最后所有的加在一块才能把永宁帝的那点喜欢发挥到极致,变成愧疚。

    要不是姜家还有其他人,生死还掌控在永宁帝的一念之间,姜媛和不会费尽心思做戏,让他觉得亏欠于她,亏欠姜家。

    为将来挣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时。

    这是她能在短时间内筹谋的所有。

    这次,不能把承恩侯府和太后,来日,她会再亲手送她们一份大礼,一份抄家灭族,废除太后之位的大礼。

    以祭奠她的弟弟。

    ……

    寿康宫中,李全把在临安宫搜到的东西递给曹太医验证。

    “在哪搜到的?”

    永宁帝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丽昭仪都跟着李全到寿康宫来了,不是在临华宫中搜出来的,难道还是在旁人宫里搜出来的吗?

    “回陛下,是在丽昭仪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素兰床边的暗格底下搜出来的。”

    丽昭仪肚子几天不见又大了些,挺着沉重的身子下跪,比任何人都懵∶“陛下,臣妾也不知这东西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臣妾的大宫女的房中。”

    “还请陛下明鉴啊!”

    太后怕丽昭仪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求情道∶“皇儿,丽昭仪还有身孕,现在事情还未查清,要不先让她起来吧。”

    永宁帝顾着皇嗣,沉着脸叫林月起来。

    站在一边的锦妃冷眼瞧着,东西从临华宫搜了出来,锦妃一肚子火气,定是林月这贱人诬陷淑姐姐和她。

    故作感叹:“丽昭仪的运道真好,还有太后护着,不像宜妹妹硬生生的流产了,到现在也不知道连命还保不保得住呢?”

    第36章 落幕林庶人

    当众被挑破,太后面上难堪,狠狠的

    一记眼刀向锦妃甩过去。

    一心为着闻芙的锦妃可不怕太后,还想说话,永宁帝的视线往这边看来,锦妃不情不愿的闭嘴。

    皇后乐的见到林月倒霉:“李公公,那宫女何在?”

    李全低眼:“已经送去了慎刑司。”

    皇后惊讶,没有永宁帝的吩咐,李全不敢自作主张,这样说是永宁帝的命令了。

    李全这是在临华宫里查到了东西就赶忙送过来了,还有许多宫没有查,匆匆的又告退了。

    众妃在听到是从丽昭仪身边的宫女的暗格里搜出来的就已经有些慌了,她们虽没有害宜婕妤,但也有些不能见人的东西,若是被查出来……

    一时间,没几个嫔妃是轻松的,紧绷着神经期盼着不要查到。

    林月起了身,心里却愈发的慌张,自我安慰,素兰是在王府就跟着她的,最是忠心,一定不会背叛她的。

    一定不会的。

    到底还是慌了神,连刚刚锦妃说的话都没有细想和上首的元弋一直在盯着她都没有发现。

    跟着林月的素心凉了又凉,开始以为是有人陷害,想着凭着娘娘肚子里的皇子,最多也就是禁足降位,事情查清楚了,陛下只会更怜惜娘娘。

    现如今,林月极力掩饰的慌张,在一旁的素心看的清清楚楚。

    娘娘和素兰真的做了什么瞒着她的事。

    也许,就是李公公查出来的。

    有了在吉祥那搜出的弱桃,曹太医这次轻车熟路的就确定了。

    走到永宁帝面前,会话:“陛下,是弱桃,且有半月的份量。”

    言毕,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丽昭仪。

    元弋冷凝着脸:“下去吧。”

    弱桃?什么弱桃?

    林月比刚刚更懵了。

    永宁帝没问责林月,太后因为林月腹中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皇孙,也不愿开口,怕刺激林月。

    皇后刚要开口训斥林月,锦妃就强了先:“丽昭仪,从你宫中搜出来的东西,不解释一下吗?

    “又或是做贼心虚,不知道从何辩起?”

    林月不理会锦妃说的话,扶着肚子问∶“陛下,太后,这弱桃是什么东西,臣妾怎么听不懂啊?”

    锦妃在打击林月的事上向来不遗余力,现在铁证在手,更是毫无顾忌:“丽昭仪这话说的真是有趣,给宜婕妤下了有十日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以为装傻充愣就能骗过陛下吗?”

    锦妃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林月有些心虚,可她给姜媛和下的是毁容的东西,不是什么弱桃。

    锦妃逮着丽昭仪怼,高位嫔妃都习惯了,明哲保身的不插话,低位嫔妃在此场景也不敢说话。

    锦妃当了恶人,把得罪人的话都说了,皇后当然不觉得生气,事情还没定下来,她不想和怀着身孕的丽昭仪沾一点边。

    万一受了刺激要早产,怪到她身上来可是有嘴都说不清。

    永宁帝就定定的看着林月,黑眸里全是审视,没有要给林月解释的迹象。

    看到永宁帝这个样子,林月的心沉了沉。

    难道弱桃是害人的东西?

    回想锦妃的第一句话,流产?性命不保?

    不管是哪个,都足以压死她,这次身子灵活了许多,跪下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重的发出声音。

    用她最惯用的办法,落下几滴眼泪,楚楚可怜的示弱:“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也没有锦妃姐姐说的装傻充愣,还请陛下明示。”

    这招平常好使,对今天的元弋不好使,见了姜媛和的那般凄楚的样子,再看林月扶着肚子哭诉,没由得多几丝没有查觉得厌烦,更加深了对姜媛和的愧疚。

    同样是有孕,一个金尊玉贵的养着,一个被折磨的快瘦脱了形,对元弋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永宁帝不回应林月,只留她一人在哭泣,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直有哭声回荡,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李诗然最见不得就是遇事就哭的模样,活脱脱像是别人欠了她的一样,冷冷嘲讽一声。

    林月有孕后情绪本就敏感,听见有人嘲讽她,哭的更大声了。

    皇后被她哭的脑子痛,看了看永宁帝,拿捏着分寸:“丽妹妹,哭多了伤身子,为着皇嗣,快快止了泪。”

    “素心,还不扶你们娘娘起来,地上凉,跪坏了身子怎么是好。”

    太后担心林月腹中皇嗣,也出言附和。

    殊不知这句话一出,元弋心中更是涌起对姜媛和愧疚,一个跪着还没有一盏茶,一个跪了十几个时辰。

    强制压下心里的怒火,看向楚清鸢时还是没收住,皇后马上就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话招了永宁帝的眼,生出警惕,不再随意开口。

    林月也不是不知世事的人,刚刚也不知为何就是想哭,不哭就难受,皇后和太后相继开口,林月慢慢止了哭,坐在太后命人给她的椅子上。

    众人等待着结果,慎刑司的人来报,素兰受不住酷刑,招了。

    是林月嫉妒姜媛和的盛宠,特意让宫外的林家弄来了弱桃,每五日素兰就和吉祥接头一次,把东西给她,然后下在宜婕妤的沐浴的水中。

    只要一个月,宜婕妤就会香消玉殒,谁也查不出来是丽昭仪做的。

    慎刑司的人禀报完,林月立刻反应过来,是素兰背叛了她。

    开始喊冤∶“陛下,是素兰背叛了臣妾,是素兰那贱婢听了背后的人诬陷臣妾,臣妾没有给宜妹妹下弱桃。”

    “丽昭仪好一张巧嘴,素兰没记错的话,可是你从王府带来的,应当最是忠心,也为你熬了些刑法,实在熬不过去才开口的。”

    “丽昭仪张嘴就是背叛,也不怕地下的奴才寒心吗?”

    “人证物证具在,丽昭仪还是早些认错的好。”

    墙倒众人推,丽昭仪倒下,对其他人有利无害,你一眼我一语的定了罪。

    太后也没帮林月说话,于她而言,生母是罪人,才更好掌控,外家没了,才会彻底向着林家。

    林月不顾体面,狼狈的爬到元弋的面前∶“陛下,月儿真的没有,你再相信一次月儿好不好?”

    元弋眼中晦涩难明,拨开林月想牵他的手,看着她的哀求,顿了顿道∶“你身边的人全部送进慎刑司,若无一人开口,朕就信你。”

    素心和另一位宫女一下就瘫倒在地。

    去慎刑司走一遭,就算是没罪也会屈打成招成有罪。

    林月,她大势已去。

    若是将她给姜媛和下的是毁容的药说出来,比谋害皇嗣和残害妃嫔的罪责能轻上许多。

    可说出来,她苦苦经营的在永宁帝心中的形象就全毁了。

    飞快的权衡利弊,准备坦白,永宁帝身边的奴才已经要将素心和另一位宫女拖走了。

    那宫女拼命挣扎,她不要去慎刑司,去了慎刑司就一切都毁了,恐惧笼罩了整个心头,她招,她招!

    用尽全身力气摆开了桎梏,往前一扑∶“陛下,奴婢招!”

    语速飞快,说完了全部:“是娘娘,是娘娘吩咐的,奴婢不敢不从啊!”

    “娘娘说那东西只会让宜婕妤毁容,不知道有其他用途,若谁知道,杀了奴婢也不敢啊!”

    “奴婢和素兰姐姐一家老小全在娘娘手里,若是不照着娘娘的话办,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就保不住命了!”

    没想到会被当场背叛,林月气急了,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贱婢,我往日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

    在场的人都被林月的动作吓了一跳,林月往日以温柔示人,这一巴掌打的比锦妃还要利索。

    皇后当即露出不满的神色∶“丽昭仪,陛下和本宫在此,你逾矩了。”

    再示意宫女继续说。

    光脚都不怕穿鞋的,话都说出口了,已经没有了退路。

    “那药,是宫外的林大人找了许久找来的,其余的奴婢也不知。”

    紧盯着宫女神色,应当是真

    的没有了,永宁帝厉声∶“拖下去,杖毙。”

    宫女还认真的以为自己招了能留下一条命,永宁帝话落,吓软了身子,开始哭叫。

    其他的嫔妃厌恶的别过眼,背主的东西,杖毙都是便宜了她。

    素心和宫女被拖了出去,和李全擦肩而过。

    事已至此,林月也顾不得其他的∶“陛下,月儿性格您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下此狠手。”

    “月儿承认,月儿嫉妒宜婕妤,嫉妒她一入宫就得了陛下的宠爱,可能是因为,月儿喜欢陛下,爱着陛下,陛下可还记得吗,从前是去月儿宫里最多,可是她一来,全都变了!”

    “月儿都不知道宜婕妤怀着身孕,没有想害她的孩子,只是想让她毁了容貌,不能再侍奉陛下。”

    到现在,林月也没搞清楚弱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只能结合之前的判断猜着说。

    林月话落,元弋心中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喜欢他,就要毁了另一个人。

    这不是喜欢,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满足心里恶毒的欲望。

    元弋感觉整个人都脏了,恶心的不行。

    真正的喜欢,应当向媛儿那般,自己咽下苦楚,处处为他考虑,不让他为难。

    想起姜媛和,元弋神色才缓了缓。

    但林月说的不无道理,元弋已经信了七八分。

    林家从前只是地方小官,他登基后抬举了些,毁容的药林家能搞到,弱桃他不信。

    一个连曹太医都只是听过未见过的秘药,林家没有这个本事。

    事情查到现在,先是珠钗首饰指向三个人,再是从知道闻芙和林月和吉祥有接触,最后从素兰处搜到。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让人摸不清楚,无从查起。

    一年事情查了一上午,还是混乱,永宁帝心里烦的不行。

    李全进来,有了进展,他拿不准永宁帝的意思,不敢直说,到元弋一侧附耳。

    并把手里的东西交上去,记下了在各位主子娘娘那查出来的东西,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永宁帝草草看过,重重把纸拍在了桌子上。

    阴沉着脸,连太后和皇后都不敢问。

    底下的心里有鬼的宫妃也是心惊胆战,默默的低下头,减少存在感,期盼着永宁帝不要注意到她们。

    元弋瞧了瞧扶着肚子哭的丽昭仪,再想了想刚刚听到的,迅速有了决断∶“丽昭仪林氏残害皇嗣,谋害嫔妃,蛇蝎心肠,实不堪为后妃,即今日起,变为庶人。”

    “念其身有皇嗣,暂住寿康宫,孩子生下后交由太后抚养。”

    在众人看向永宁帝的时候,下首的女子以帕掩饰,勾起了嘴角。

    几句话,定了林月的罪,明明刚刚永宁帝已有松动,难道是因为李全的话?

    皇后和其他人心中疑惑。

    “宫外林家残害皇嗣,男子罢官流放,女子贬为官奴,三代不得回京。”

    “林氏身边的宫女全部杖毙。”

    太后狠狠的松了口气,皇后和其他嫔妃也反应过来,陛下就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放到了丽昭仪身上,保住了太后。

    丽昭仪落得这样的下场,众妃也打了个寒颤,从前的百般宠爱仿佛不存在。

    丽昭仪位至九嫔之首,身怀有孕,还能说弃就弃,更别说她们其他人了。

    永宁帝的果断再次让众人心惊,皇后也没料到,眼中都是诧异。

    林月在听到永宁帝说的第一句话就晕了过去,宫人刚将她扶起来,曹太医上前把脉,脉上显示,是惊阙过度导致的晕倒,没有什么大碍,但林庶人这脉似乎也有些不同。

    一时间没想到原因,再把脉又没有了,曹太医擦擦脑袋上的汗,林庶人的胎还算得上康健,也许是他把错了,也未尝可知。

    永宁帝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让太后那里的人把林月带下去,没有片字关心。

    永宁帝吩咐李全将所有的弱桃都清理掉。

    “此事就到此为止,朕不想听到再有此事的议论,皇后,你明白吗?”

    元弋放低了声音:“宜婕妤子嗣艰难的事,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威慑落下,楚清鸢福身:“臣妾谨遵圣意。”

    “寿康宫刚刚碰过宜婕妤的,杖责三十,逐出宫去。”

    太后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皇儿这是在警告她。

    “锦妃降为充仪,禁足三月,回去宫规抄上一百遍遍交给皇后,没抄好,也不要出来了。”

    永宁帝说完,就拂袖而去。

    锦妃满脸错愕,她做什么了?

    陛下要罚她?

    事情有了交代,皇后也不想在寿康宫多待,留下一句,儿臣告退,没等太后回应就走了。

    ……

    紫宸宫,永宁帝回的时候,元晟已经把姜书正和傅谦送回了府中只剩傅斯年一个还在呆呆的坐着。

    不动,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元弋拍了拍傅斯年的肩膀∶“回去看看你弟弟吧,朕想,他应该也希望你能去见见他。”

    傅斯年自我逃避,只要他不回傅家,就还能当作傅斯禹还在,元弋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一个被湖水泡了一夜的人,还能有样子吗?”

    元弋一噎,是他没有考虑周全。

    傅斯年突然跪下:“陛下,臣和您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只是这一次,还请陛下严惩林骁。”

    比起姜书正和傅谦,傅斯年在元弋这的份量就重多了,从小一起长大,比他几个兄弟更像亲人。

    元弋给了准话:“林骁不会留,林家,邑王事毕后,朕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傅斯年端端正正行了大礼,额头重重扣在木板上:“臣叩谢陛下隆恩!”

    元弋亲手把他扶起:“回府吧,这几日不用来上朝了。”

    傅斯年还是有些浑浑噩噩,元弋不放心他,让李得兴亲自把他送出了宫。

    傅斯年走了,殿内只有永宁帝和李全两人。

    元弋脑子里回放着李全附耳说的话,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还是不愿相信是闻芙做的。

    “你再细细说一遍。”

    永宁帝这是还不相信呢,其实李全他也不相信,淑妃娘娘从前是多温柔和善的一个人,走在路上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如今……

    李全轻叹一口气,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素兰受遍了慎刑司七七四十九道刑法,开口指认淑妃,说出了淑妃的计划,丽……林庶人给的确实是毁容的药,是淑妃命她换成弱桃,在诬陷给林庶人。

    李全派人加急去查了,素兰的一家子也没有被林庶人控制。

    而吉祥也是淑妃的人,吉祥被淑妃举荐到殿中省的往事是瞒不住的,淑妃也没有想瞒。

    那些珠钗首饰全都是用来迷惑人的,只有牵扯下许多人,才能迷惑所有人,不知从何查起。

    至于搜宫,只是第一手准备,永宁帝若是没有为姜媛和做到那个份上,淑妃也埋了后手,最终都会指向林月,但后手是什么,素兰她不知道。

    闻芙了解他,亲自送上门的一个近乎完美的答案,元弋不会顾念旧情,只会顺势而为,保全太后,保全皇家颜面,保全他永宁帝的面子。

    永宁帝沉默,不知道闻芙怎么变成一个精于算计,害人都不眨眼的人。

    也许从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他没有为她做主,就已经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弋不知道自己叹了多少气。

    声音沙哑∶“让所有人都闭嘴,朕不想听到任何怀疑到淑妃头上的话。”

    李全垂眼,陛下最终还是替淑妃娘娘擦了屁股,只是可怜宜婕妤,连真正害自己的人都不知道。

    宜婕妤可怜,可是宫里谁不是可怜人。

    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心软,李全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警告自己,一次就罢了,万万不可再有下次。

    ……

    长乐宫中,姜媛和回了宫就睡下了,一个上午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再醒来时,太阳都落下了,殿中点着蜡烛,昏黄一片。

    半见和半夏上前扶她∶“主子醒了?”

    眉眼间又关心又带着小心:“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陛下把曹太医和申太医指给主子,二人现在就在长乐宫候着。”

    姜媛和吃了止疼丸,身上没有感觉,摇摇头。

    半见放心,半夏又道:“主子一天没用膳,奴婢特意在御膳房买了乌鸡汤,乌鸡汤滋补,主子刚刚小产,奴婢喂给主子吃些吧?”

    话落,半见就瞪了半夏一眼,这丫头,她千叮咛万嘱咐,尽量不要在提起小产的事,她倒好,主子一醒来就讲。

    半夏也是说出口就意识到了,满脸都是愧疚和懊悔。

    姜媛和知道她们俩一心是为着她好,但也得做着伤心的样子,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

    半见和半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像怎么安慰都起不到作用。

    良久,姜媛和才动了动∶“陛下,来过吗?”

    半夏连忙答道∶“陛下在长乐宫待了一下午,刚刚见主子没醒,才回了紫宸宫。”

    姜媛和呆滞的点点头∶“去拿晚膳吧。”

    姜媛和愿意用膳,半夏不敢耽搁,小跑着出去了。

    “陛下处罚太后了吗?”

    看着姜媛和眼里的期待,半见不敢直视。

    回避着说∶“丽昭仪残害皇嗣,谋害嫔妃,已经被贬为了庶人,腹中皇嗣诞下后由太后抚养,林家也被处罚了,男子罢官流放,女子为奴,三代不得回京。”

    “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

    姜媛和眼角流下泪,这是她早就想到的,不是吗?

    会有人替太后顶罪,而太后不会有一点的处罚,甚至还能抚养皇嗣。

    姜媛和擦去眼边的泪,她不能哭,她不能倒下,姜家还需要她。

    在太后和承恩侯府倒下前,她不会流一滴泪。

    “帮我拿纸和笔来,我要传信给父亲。”

    半见不解,但还是乖乖拿了。

    姜媛和写好∶“等会儿天完全黑透了,把信传出去,另外接应宫里的线人,不计一切代价,太后害死皇嗣但是闹得越大越好。”

    半见想要劝,但看着姜媛和决绝的眼神,咽下了口中想说的话。

    太后害主子至此,主子做的事,不过是九牛一毛。

    若是陛下查出来了要怪罪,她甘愿替主子顶罪。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看不惯太后私自下的命令,与主子没有半点关系。

    等半见把消息传出去了,姜媛和稍稍放下心神。

    叫出1303,永宁帝那给出的答案和她让半见查的一模一样,是林月给她下毒,可林月只是当了三年的宠妃,哪来的本事弄到北塞王族的秘药。

    她原本指望让永宁帝顺势查出来,她不用费工夫,毕竟永宁帝和她保证的信誓旦旦。

    现在看,永宁帝是一点都指望不上∶“1303,可以查到是谁给我下毒吗?”

    1303还是那句话,有积分就行。

    姜媛和用寿命换来的积分还剩些,丝毫没犹豫,就用了。

    1303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是她?

    姜媛和想过所有人,也没有想到是她。

    她和她无冤无仇,素日你只有在给皇后请安时说过几句话的接触,为何要给她下毒?

    姜媛和想遍了所有的原因,都不成立,难道就因为她得宠?

    就想除掉她吗?

    那永宁帝为何要用林月来顶罪?

    林月在永宁帝心里怎么可能她都不如?

    姜媛和心里升起起怀疑,拐了一个弯问1303:“永宁帝查到的人是别人吗?”

    1303想了半天,她只是回答是与不是,并没有告诉宿主名字,所以不用收积分,系统局也怪不到她身上来。

    当即就道【是!】

    怪不得,藏的真好啊。

    若不是有系统,姜媛和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是她。

    “拜壂上的手脚是谁做的?”

    刚刚还可以心存侥幸,现在姜媛和这么直接的问她,1303不能回答,但看着姜媛和虚弱的样子,1303满是担忧,说不出拒绝的话。

    【宿主,你换个问法?】

    姜媛和还没动脑子,随口∶“是你说的人吗?”

    【是的】

    1303激动,好聪明啊,不愧是她的宿主。

    1303给了回答,姜媛和再次心惊,平常看的多温柔和善的人,下起手来这般狠心。

    再细想一遍,确认了她没有得罪她的地方。

    那就是别人了,她只是附带的。

    想清楚了,姜媛和果决道:“给我查一下她,需要积分就扣。”

    第37章 补偿晋位

    皇宫西侧宫殿内,一直等到天完全黑透了,紫宸宫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内室,主仆三人都知道,这是不会处罚淑妃了。

    温柔的声音传来:“宜婕妤还是不中用。”

    在一旁的宫女担心的看着自家娘娘。

    端坐在榻上的正在抄佛经的女子并未动怒∶“不用担心我,一次不成还有两次,两次不成那就三次四次,直到成功为止,本宫最不缺就是时间。”

    “往日陛下能因丽昭仪冷待淑妃,本宫就该想到今日能为了淑妃弃了丽昭仪,因果报应罢了。”

    “今日是宜婕妤第一次因淑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来日再上几次,陛下可不能再偏心淑妃了。”

    女子眼神闪烁着近乎偏执的暗光,两位宫女知道这是娘娘的心病,劝了三年了,还是没用,只会适得其反。

    其中站在左侧的宫女将想说的话默想了几遍∶“娘娘,我们下次动手要不换一个人吧,宜婕妤已经不能生育了。”

    对宜婕妤再下手,宫女都有点不忍心。

    “况且次数多了,陛下早晚会怀疑娘娘的。”

    她一开口,另一个宫女也忍不住了∶“是啊娘娘,此次太过冒险,若是陛下传淑妃娘娘一问,那就瞒不住了。”

    女子不以为意的笑笑∶“本宫既然敢做,是有十足的准备。”

    “闻芙和陛下都是执拗的人,就算是这次陛下处罚,闻芙也只会认为是永宁帝冤枉了她,端着清高的做派不会解释一句,就和当年一样。”

    “陛下更不会拉下脸去问她。”

    “至于宜婕妤,不能生育是因为太后,干本宫何事?”

    “本宫能用上她,全是因为她得些宠爱,是她的福气。”

    “若是用不上,只能说明她的宠妃之路也到头了。”

    两个宫女只好噤声。

    “只是可惜了,明日就是安儿的忌日了,未能把闻芙扳倒作为忌礼,又只有母妃的佛经。”

    提起早逝的元安,愁容浮满了女子的整张脸。

    “不过安儿你别怕,母妃很快就会把林月那贱人送下去陪你了,也许还有弟弟或者是妹妹呢。”

    手中抄佛经的动作没停,嘴里说的却是两条人命。

    “宜婕妤,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啊,不然,本宫只能亲自去帮你了。”

    ……

    长乐宫中,永宁帝听闻了姜媛和醒了的消息,踏着夜色来了长乐宫,却被关在了殿外。

    半夏不卑不亢道∶“陛下,主子已经睡下了,还请陛下移步紫宸宫。”

    “奴婢还要为主子守夜,陛下请自便。”

    说完,就利索的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永宁帝吃了个门头灰。

    他前脚来,她后脚睡。

    元弋知道,姜媛和这是心里存着气不愿见他,可元弋无论是去谁的宫里,都没有被关在殿外过。

    李全悄悄打量元弋,见他并未生气,默默的把宜婕妤的位置再太高了些。

    虽然陛下维护了太后娘娘和淑妃娘娘,但心完全倒向了宜婕妤。

    他在局外瞧得清楚,陛下对宜婕妤的感情不一般,姜家又出了这档子事,只要老老实实的为陛下做事,陛下也会给姜家一条生路的。

    没了母家的拖累,宜婕妤自己在争点气,假以时日,可能会有大造化。

    李全心里自顾自的点头,脸上还有分析完的满意,抬头时,元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笑成花了,跟朕说说,咱们李大公公是想到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

    李全跟着元弋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元弋现

    在还没生气,赔着笑往后退∶“奴才这不是从来没见过陛下这样……”

    话还没说完,就灵活的闪到旁边,躲过了元弋踹过来的脚。

    “陛下息怒!”

    看着李全嘴上说着息怒却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永宁帝向他勾手∶“你若是有办法能让你宜主子消了气,朕就不罚你,还重重有赏。”

    “京城你惦念已久的那套宅子,朕赏你。”

    李全瞬间激动,他一直都想在宫外头买一套自己的宅子。

    京城物价高,他在陛下身边伺候贴己虽然不少,但还是有点舍不得,和永宁帝拐弯抹角提了几次,永宁帝都当做听不见。

    现今终于是松口了。

    宜婕妤简直是他的贵人哟!

    当即就开始动他的脑袋,左想想,右想想,找到一个一定会成功的好办法。

    还没说出口呢,就好像远远的看见了宅子再向他招手,等着他进去住。

    “看你这样子是想到了?”

    李全自信点头,第二次有了飘飘然的感觉,上一次还是陛下登基,他一跃成为首领太监的时候。

    “陛下,奴才的办法就是苦肉计!”

    “苦肉计?”

    “不可。”

    永宁帝下意识就否认,他一个皇帝,九五至尊,怎么能为了一个嫔妃消气做苦肉计?!

    这不是闹笑话吗。

    李全被奖励冲昏了头脑,违背了他一向不帮后宫任何嫔妃的原则。

    将永宁帝扶到院中的椅子坐下,将其他人挥退,准备好好的说道说道∶“陛下啊,宜婕妤这次可谓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陛下又……”

    “真真的伤了宜婕妤的心,奴才说句不中听的,宜婕妤对陛下的用心,奴才见了都是羡慕不已。”

    永宁帝阴测测的望着李全,李全缩了缩脖子,怎么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沉浸在得到宅子的喜悦里的李全没了平常的机敏∶“宜婕妤现在还没过伤心的劲头,心里有气,但对陛下的心还在,陛下只要让宜婕妤缓上每天半个月。”

    “气过了,想起陛下为她做的一切,定会感动不已。”

    “从此和和美美,无无嫌隙。”

    元弋不得不承认,李全说的话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那你说,朕要怎么做这苦肉计?”

    李全考虑的周全:“这简单,陛下只需每日晚膳后都来长乐宫,宜婕妤若是不见,陛下只须等上半个时辰,就当作克化食物,等上不出半月,宜婕妤必定心软。”

    元弋听了,觉得倒有几分可行。

    媛儿那般喜欢他,定舍不得他。

    可话又说回来,他一个皇帝,连着被一个妃子关在门外半月,传出去,面子还要不要了?

    姜媛和的名声要不要了?

    还有若是姜媛和就是铁了心,那怎么办?

    仔细想想,愈发觉得李全出的是个馊主意。

    “不成,不成,朕是晕了头才会听你在这浑说。”

    李全还惦记着宅子∶“那陛下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哄也哄了,该给的承诺也给了。

    难不成让他舍下脸去和道歉?

    这绝对不成,元弋心里还存着侥幸∶“回宫回宫。”

    永宁帝大步出了长乐宫,坐上皇撵回紫宸宫。

    屋子里的姜媛和确实还没睡,不让永宁帝进来,一是觉得恶心,不想见他,二是因为要冷冷他。

    男人嘛,就是贱,得不到的东西才会显得珍贵。

    亲手送上门的,只会不在意。

    她瞧着永宁帝更是贱的没边。

    ……

    翌日一早,早朝之上,以范御史为首状告承恩侯和承恩侯世子草菅人命,致伤者八百一十二人,致残一百六十六人,致死者共有四十六人,伏乞圣裁,以彰天理,以平民愤。

    永宁帝大怒,当即让大理寺卿带走了承恩侯,案子交由刑部主审。

    父子二人齐聚于狱中,非但没有任何害怕,还在狱中辱骂朝廷重臣。

    消息传到寿康宫,太后不顾孔嬷嬷的劝阻来紫宸宫替承恩侯求情,撞上了正好在紫宸宫汇报事情的范御史。

    当即就以下犯上斥责太后女子不得干政,太后要祸乱朝纲,实属是大周之不幸,永宁之祸。

    永宁帝听完脸都黑了,范御史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硬生生将太后气晕了。

    求情的事也不了了之。

    太后被抬走后,范御史又向是刚想起来似的和永宁帝请罪,一口一个老臣,一口一个年龄上来了,一口一个为了大周,为了陛下。

    范御史是三朝元老,有着大周第一谏臣的名头,深受百姓的爱戴,从前元弋还是瑞王时,也欣赏他,当了皇帝之后,对他真是又爱又厌。

    明知道范御史是故意的,却还要让人把他扶起,安安稳稳的把人送出去。

    只因以后还用得上他,大周需要这样的忠臣。

    元弋还以太后身体不好为由,免了请安,变相的禁足在了寿康宫。

    处理了一上午的正事,用午膳的时候才想起来姜媛和。

    他昨晚就准备好的补偿,忙政务给忙忘了。

    “李全,你怎么也没提醒朕?”

    李全苦着脸,永宁帝一个上午一直都是在召见重臣,哪有他说话的地。

    元弋也知道,现在去送也不算晚,当即就道∶“等会你去把东西都点一遍,然后带着圣旨去长乐宫。”

    考虑到姜媛和刚刚小产,还特意补了一句:“她身子虚弱,不用下床,在床上听旨就好。”

    李全已经对这些特例免疫了:“是,奴才领命。”

    李全退了下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赶到长乐宫时已经到未时了。

    姜媛和正准备午睡,外头的人禀报李全浩浩荡荡的带着许多人和东西,还有圣旨来了。

    姜媛和心知这是元弋的补偿,让他进来。

    第38章 宜昭容“果然不是亲生的,养不熟的白……

    隔着屏风,李全给姜媛和请安,姜媛和没为难他,将他叫起。

    “李公公今日来是有何贵干?”

    李全一僵,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宜婕妤能把陛下关在殿外,眼下能让他进殿,还开口说了话,已是极好的了。

    他原先都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

    自动忽略了姜媛和冷淡的态度,笑呵呵的道∶“奴才在这做第一个恭喜娘娘进位的人了。”

    李全说的是娘娘,不是主子。

    半夏一喜,半见心里也为姜媛和高兴。

    心里都盼着姜媛和能得个高位。

    姜媛和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本就是婕妤,往上无论抬一级还是几级都是娘娘,就看永宁帝对她到底有多少愧疚了。

    她可以冷着永宁帝,但对李全的态度不能太差,李全成天伺候在元弋身边,得罪了他,被穿小鞋都不知道。

    但也不用过好,把握着度就行:“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李全脸上笑意更甚:“娘娘客气了。”

    “陛下口谕,娘娘身子虚弱,可以不用下床接旨。”

    姜媛和一愣,随即道∶“陛下费心了。”

    听出姜媛和话里的异样,脑补了一场宜婕妤生气却为永宁帝感动,努力克制自己的戏码,这次回去能交差了。

    一想到永宁帝不会再烦躁的到处挑刺,还有可能松口赐给他宅子,李全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宜婕妤姜氏,毓质名门,秉质粹和,行佩柔表,宅心端静,侍上有功,深得朕心,特尔越阶晋为昭容,封号不变。”

    “赐青玉头面一副,八宝玲珑和田玉佩一串,山湖祥云闻指环三对……钦此。”

    昭容的位分,位于九嫔之中上三嫔,再加上她有封号,与九嫔之首,无甚区别。

    在姜媛和的意料之内,甚至还算高的,她以为永宁帝会在九嫔的中间挑一个给她。

    至于妃位,她从来没有想过。

    才进宫快两个月就封妃,不仅从无这样的先例,前朝也会有不满的声音。

    她得了高位,可避免的就会动摇了别人的利益,自然不会愿意。

    九嫔的位分和一长串的赏赐,让半夏和半见都开了眼,其中有不少是永宁帝从他的私库里挑的东西。

    都是外邦进贡难得一见的首饰,其他妃嫔都明里暗里问他要过许多次,全部被元弋送给姜媛和了。

    姜媛和也略有耳闻。

    “宜

    昭容,接旨吧。”

    姜媛和在床上简单行礼:“臣妾谢陛下隆恩。”

    半见和半夏行了大礼,接着从李全手里接过了圣旨,递给姜媛和。

    李全心心念念着他那套宅子,拐弯抹角的为永宁帝说着好话∶“娘娘,外头的赏赐有好些是陛下昨晚亲自去私库选的。”

    “有许多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为的就是想让娘娘开怀。”

    “陛下还担忧娘娘宫里的人手脚不干净,特意让奴才待了些清白的人来,娘娘以后可放心的用,正殿陛下也吩咐了奴才要好好收拾一番,方便娘娘随时搬过去。”

    永宁帝考虑的还算仔细,但姜媛和还是和刚才一样冷淡∶“有劳陛下费心。”

    李全噎住,他说了这么一大箩筐,宜昭容就给他六个字,没办法回去交差啊。

    还准备再为永宁帝说些好话,半夏就拿了个荷包给他,半见也领着他去喝茶,没了开口的机会,李全只好带着宫人打道回宫。

    作为一个勤劳的皇帝,李全回来时永宁帝又在召见大臣。

    等了半个多时辰,大臣走了李全才进去禀报。

    讲了许久的话,永宁帝喝了口茶解解渴,才漫不经心的问李全∶“宜昭容怎么说?”

    “宜昭容说有劳陛下费心。”

    元弋诧异:“就这几个字?”

    李全也不想啊,但事实就是如此,只能点头。

    元弋不相信,再问一遍∶“没有旁的话了?”

    “你再仔细想想。”

    李全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最重要的。

    把他观察到的连忙上报∶“宜昭容开始对奴才十分冷淡,直到奴才说了陛下关心娘娘,不用下地接旨,宜昭容明显被感动了,只是掩饰着不说。”

    “奴才阅人无数,一眼就发现了娘娘的异样。”

    永宁帝心中满意,媛儿心中还是有他的,偏头看李全一脸讨赏的表情,心中好笑,也不吝啬∶“朕和宜昭容和好之时,就是你得宅子之日。”

    李全高兴的谢恩,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奴……奴才谢过陛下,谢过宜昭容。”

    瞧他那乐的找不着北的样子,永宁帝嫌弃的让他起来∶“别废话了,快给朕磨墨。”

    时隔了一天,永宁帝的脸色终于小雨转多云,紫宸宫的奴才也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想伺候一直在气头上的永宁帝。

    动辄就发火,只能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伺候

    ……

    姜媛和被封宜昭容的圣旨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宫里,礼品如流水般进了长乐宫。

    有高位的赏赐,也有低位的祝贺。

    长乐宫里各宫的奴才进进出出,严重打扰了姜媛和的休息。

    面上姜媛和还在小月子,一个一个打着送礼的名头过来,没一个是真正为姜媛和考虑。

    内室姜媛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没过一会儿了来个人,没过一会儿又来一个人,总有几个人是姜媛和必须亲自应酬的。

    半夏气的直跺脚,却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直到皇后一通懿旨来,长乐宫才消停了许多。

    东偏殿的周贵人还在翻箱倒柜的挑出自己为数不多的好东西,想给姜媛和送过去。

    以后宜昭容就是长乐宫的主位了,又得圣宠,拿捏她一个贵人绰绰有余,从前的事她好好道歉,瞧着宜昭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可她位分低,一个月的俸例就那些,母家不显有时还要她贴补,长年累月下来,也没攒下几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焦心的很。

    正好遇上皇后下旨,周贵人就想着明日再去,今日再搜罗搜罗。

    姜媛和知道昨日是皇后把永宁帝从紫宸宫叫来的,但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后是为了她,不过是拿她打击太后罢了。

    但姜媛和心里也有疑惑的地方,昨日皇后和永宁帝到的太快,除去路上的时间,自她晕过去后,皇后几乎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一刻都不曾耽误的去找了永宁帝。

    皇后太后关系不和,太后宫里有皇后的人也是正常,可姜媛和总觉得她漏了什么。

    可思来想去,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对,也许是她多心了。

    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半见看见后轻手轻脚的帮姜媛和掖好了被子。

    在姜媛和睡过去的几个时辰里,宫中和宫外的的流言如压倒式袭来,太后残害皇嗣传遍了京城名门望族。

    ……

    寿康宫,太后自醒来后知道自己被变相的禁足在了寿康宫,就大发脾气,嘴里一直在骂永宁帝不孝。

    第一句出口就吓得孔嬷嬷连忙驱退了众人,不让她们靠近寝殿。

    又费劲了嘴皮子,想尽了办法劝太后,太后就是冥顽不灵。

    孔嬷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累。

    直到太后说出了一句:“果然不是亲生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孔嬷嬷大惊失色的捂住了太后的嘴,心都快要跳出来。

    “太后!隔墙有耳!”

    太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说过火了,不再开口。

    见太后消停了,孔嬷嬷出了殿,扫了一遍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放下了心,才放心的把人召回。

    ……

    戌时一刻,坤宁宫。

    宫里传着流言,第一个得了消息的就是掌管后宫的皇后。

    “能查出来是哪传出来的吗?”

    倚秋摇头∶“查不出来,宫中一时之间有十几二十多处都在议论,三个五个成群,不分先后。”

    “十几二十处?”

    原先皇后还有些怀疑是姜媛和,但这么大的阵仗,是她一个刚入宫的新人能做出来的吗?

    况且以姜媛和的身子和姜家的情况,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对上太后。

    若说过上个十天半个月,皇后倒是相信。

    不是姜媛和,倒像是几位老人的手笔。

    虽然疑惑,但没放在心上,还特意吩咐∶“明日一早,抓几个人打上几个板子做个样子,其余的就不用再管了。”

    “必要的时候,也让我们的人添一把火上去。”

    不管是谁下的手,都是冲着太后去的,左右得益的也有她。

    她就为她们行个方便。

    此时解决完,楚清鸢照例看着宫中探子的来报。

    看着寿康宫的人报上来的有些不解。

    今日下午,太后在殿中大发脾气,孔嬷嬷挥退了众人,那宫人借着要如厕的由头,走到正殿外听了亲生二字,因为怕被人发现,就不敢多留,至于其他的,也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孔嬷嬷再召她们回去之前,还特意看了看殿外。

    就给了两个字,皇后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名堂,但结合孔嬷嬷谨慎反应,和她的直觉,此事,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楚清鸢吩咐∶“让她仔细盯着寿康宫,再有消息,本宫重重有赏。”

    “是,娘娘。”

    楚清鸢今日的心情大好,问起了永宁帝∶“陛下今晚翻了牌子吗?”

    倚秋摇头∶“陛下去了长乐宫。”

    皇后不在意的点点头,姜媛和刚没了孩子,元弋多怜惜些也是正常。

    这边皇后高兴的在坤宁宫,那边永宁帝在长乐宫又吃了个闭门羹。

    第39章 周太后处罚1

    不过姜媛和这次不是故意的,是真睡着了。

    永宁帝也知道她白日耗费了心神,还是皇后出面挡了。

    在长乐宫等宜昭容醒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李全提议回紫宸宫,明日再来看宜昭容。

    半见和半夏心里也赞同,没有娘娘,长乐宫哪里伺候的了陛下这尊大佛。

    况且昨日还把陛下关在了殿外,心里恐慌不安的很,竖着耳朵听永宁帝的的答复。

    元弋背手转过身去,在昨日的椅子上坐下,对半见和半夏道∶“去伺候你们娘娘吧,朕在这等上一会儿。”

    永宁帝发话了,半见和半夏只好进去。

    姜媛和这景致不错,元弋吹着

    晚风,赏着月,难得的放松惬意。

    在殿外等了姜媛和半个时辰,半见和半夏多次请永宁帝进去,永宁帝始终坚持在殿外等。

    半见半夏不解,莫不是陛下更喜欢外面的椅子?

    李全在一旁看透了永宁帝,昨日晚上一口回绝他的苦肉计,今天人宜昭容没拦着,反倒是巴巴用了起来。

    不就是想让宜昭容心软吗。

    李全找了个元弋看不到的地方偷笑。

    再过了一炷香,姜媛和还是没醒,永宁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摆驾回了紫宸宫,临走前不忘吩咐长乐宫的人∶“管好你们的嘴。”

    长乐宫的宫人大部分都被换了,是第一天伺候姜媛和,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陛下对娘娘的上心程度,心里都为娘娘高兴。

    只有娘娘得陛下的宠爱,他们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等到再晚些时,姜媛和醒了,半夏还兴奋的将此事告诉姜媛和,想让姜媛和开心。

    姜媛和还是淡淡的,没有反应,半夏失落的撇撇嘴。

    “睡到现在有些饿了,去拿晚膳吧。”

    姜媛和有话要和半见说,支开了半夏。

    半夏一听,就行礼出去了。

    屋子里就姜媛和和半见二人,半见开始禀报∶“娘娘交代的事,已办好了,宫外也传信来,说办好了。”

    “不过半见一直盯着,几乎是同一时间,有另外一批人也再行动,传的内容一模一样。”

    “另外一批人?能查出来是谁吗?”

    半见摇头∶“奴婢尝试查了,但一点线索都没有。”

    一点线索都没有?

    姜媛和循着思路去想,和太后不对付还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她印象里只有皇后一人。

    是她吗?姜媛和还不能确定。

    “你再接着查查,实在查不出来就算了,记得最重要的是不要暴露身份。”

    “是,娘娘。”

    台子她已经搭好了,就等戏开场了。

    …………

    次日一早,太后残害宜昭容腹中皇嗣的事传遍了前朝和后宫,皇后雷厉风行的抓了几个人,狠狠的打了板子。

    但非但没有压住,还有愈演愈盛之势。

    几位御史轮番上阵参奏太后,说天子犯罪如庶民同罪,太后也是如此。

    范御史更是首当其冲,说出的话比其他几位御史更难听,怒斥太后也是林家人,都是一丘之貉,实在不堪为一国太后。

    元弋被范御史的话气的不轻∶“朕的生母不配为一国太后,那朕是不是不配为大周的皇帝?”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皆跪下道不敢。

    范御史没有丝毫慌张,说出来的话让人胆战心惊∶“陛下,您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大周之主。”

    “但太后是您的生母,在永宁年间可称的上是圣母皇太后,但陛下先帝在位时,太后只是一名妃妾,万万不可称之为母后。”

    身边的人在拉着他的衣角,想让他别说了,没看到陛下的脸色黑成碳了么。

    范御史丝毫没有被影响,声音越说越大:“今圣母皇太后不仁不慈,陛下子嗣稀薄,影响国之根本,不堪坐镇京城,须得迎回您的嫡母,母后皇太后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永宁帝知道了范御史的用意,处罚太后是其次,重点是将母后皇太后迎回宫中。

    “母后皇太后曾乃天下女子之典范,定胜过圣母皇太后!”

    言语间的贬低之意让元弋更沉着脸,他的母亲他嫌弃,但旁人不能说她不好。

    吐了口气,看向殿中∶“你们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只有几个稀稀散散的声音否认,许多世家望族都没有表态。

    母后皇太后出自周氏,是从前朝就在的读书人家,真正的名门清流,百年望族。

    朝中有大半数都曾受过周老大人的恩惠,如今虽不敢向范御史一般极力赞同,但也不会反对,保持中立。

    唯一可见其态度的,是在处罚承恩侯府上都上了折子给永宁帝。

    完全是因为林家平日里得罪了他们。

    林太后是陛下生母,让陛下违背孝纲去处罚太后,他们不敢,但林家犯下的重罪,一一在列,想让陛下严惩林家,就容易的多。

    永宁帝明白他们的意思了,冷笑着往下面看∶“不错,都是好样的。”

    起身就拂袖而去。

    李全连忙喊:“退朝——”

    回了紫宸宫的永宁帝气的砸了几个杯子,才慢慢平下火。

    李全抓着时机问∶“陛下,可要奴才去查?”

    元弋摇头,他那嫡母握住了把柄,做的光明正大,这么明显的事还要查什么?

    完全没往姜媛和和姜家身上想。

    周太后和林太后在先帝时就不和,一个是正宫嫡妻,一个是妾室宠妃,虽私底下争斗不断,但还维持着表面的关系。

    在三年前元弋登基时,依礼法尊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圣母皇太后,嫡母为母后皇太后,是母后亲手撕了这块遮羞布。

    当年钦天监夜观天象,言一国两太后,皆在京城,影响大周的气运,须得让一位太后去往离大周的中心——中州。

    中州虽是大周的中央,但这是个荒凉之地。

    周太后知晓钦天监是受林太后的指使,也明白元弋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去,所以自请去中州,名头打着的是为了大周。

    在民间赢得了一片好名声,在朝中,也有人称赞。

    元弋知道这是自己母后逼走嫡母的办法,但终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周太后在中州一待三年,除了年节时李全提醒要送去点东西以维护表面的孝心,元弋都快忘了还有一位名义上的母亲在中州。

    这次事情才发生两天,动作就这么快,他那嫡母在宫中的根基委实不小啊。

    除去直接暴露在人前的,其他的应当还有。

    一想到宫里有什么事就会快马加鞭被传到中州,元弋的火气又涌上来。

    “传话给皇后,让她好好肃清后宫,多嘴的通通不用再留,若是还办不好,宫务可以换一个人管了。”

    元弋的气还没消,皇后都被迁怒了,更别说他一个奴才了,李全也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是。”

    …………

    前朝的事闹的那样的大,后宫都关注着紫宸宫,李全去坤宁宫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很快,随着李全出了坤宁宫,都在打听李全去坤宁宫是干什么。

    坤宁宫主殿,所有宫人都在跪着,无人敢抬头,生怕皇后发火就发到了他们身上。

    刚刚李全传永宁帝的口谕时没有避着旁人,皇后差点被夺宫权的事,宫人们都听见了。

    楚清鸢最在乎的就是宫权,等李全走了,就开始发火。

    倚秋和倚春劝了半晌才好。

    “行了,不用再劝本宫了,按照陛下的意思,赶紧把多嘴的人都处置了。”

    皇后冷静下来,也反应过来永宁帝主要是在气别人,她是被迁怒了。

    而永宁帝着急让她处置的人都是周太后留下的钉子。

    不过就算是处置了也没什么用了,陛下要处罚林太后和母后皇太后要回宫已是大势,光想想这一点,皇后高兴的再被永宁帝再训斥上个两次都行。

    要不是寿康宫的那位被禁足了,皇后高低得去刺激一下。

    因着有周太后在前面挡着,姜媛和是一点都没被暴露出来,只是在皇后清理后宫时折损了些人手,比起之前的预想,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都要感谢周太后。

    说起这位先帝的皇后,姜媛和对她的了解只有今早范御史所说的一句曾是天下女子典范。

    但就是这一句话,姜媛和对她的好奇怎么也止不住。

    “半见,去查查周太后是什么样的人,越清楚越好。”

    有可能周太后还能帮她一个大忙呢。

    想着林家就要被定罪,林太后也要倒下了,姜媛和的心情就愈发的好,午膳都多用了些。

    下午周贵人来求见她时,姜媛和二话不说就让她进来。

    周贵人昨个晚上找遍了所有的东西,找到了她在王府里最得宠的时候,当时的王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赏的一根百年人参。

    正好姜媛和身子也不好,用来补身体最是不错。

    虽然有些

    肉痛,但为了以后的日子还是咬咬牙拿过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周贵人还是带着礼来的,姜媛和笑盈盈的让她坐下。

    周贵人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生硬的关心姜媛和的身子∶“娘娘身子可还好?”

    第40章 字条处罚2

    话一说出口,姜媛和表情就僵了僵。

    周贵人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笑,想解释∶“娘娘,婢妾不是有意提起娘娘失了孩子的。”

    “不对不对,婢妾是想关心一下娘娘,真的不是有意要娘娘提起伤心事的。”

    周贵人越解释越乱,姜媛和也不是真的失了孩子,对周贵人笑笑∶“没事,你的意思本宫明白。”

    落在了都周贵人眼中,姜媛和的笑非常的牵强,带着苦涩。

    周贵人懊恼,怎么一来就把人得罪了,真是越说越错。

    硬着头皮再和姜媛和唠了几句家常,就说不下去了,气氛尤为的尴尬。

    姜媛和主动开口∶“周贵人是有什么事来找本宫吗?”

    周贵人犹豫,想着要不要开这个口。

    姜媛和看出来了∶“周贵人但说无妨。”

    “那……婢妾就直说了?”

    姜媛和点头。

    周贵人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地上。

    “周贵人这是做什么,半见半夏,还不扶周贵人起来。”

    半见立刻就要上手拉周贵人。

    周贵人推开她们,连忙道∶“婢妾这次来,是要给娘娘致歉,从前婢妾对娘娘多有得罪,还望娘娘宽宏大量,不与婢妾计较。”

    周贵人倒是能屈能伸,不过姜媛和今日愿意见她,只是因为心情好,并没有别的意思,周贵人从前把她的那些话,虽不至于要报复回去,但心里也有数。

    “周贵人说笑了,周贵人何时得罪了我?”

    没想到姜媛和会这样说,周贵人瞬间脸色涨红,她总不能说,她从前天天骂她是狐媚子吧?

    只能僵硬的笑笑,附和姜媛和说的话∶“娘娘说的是,是婢妾说笑了。”

    心里还带有侥幸,想着有可能宜昭容是真的不知道,又道∶“娘娘,婢妾这次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姜媛和不用脑子也能猜到周贵人这是来做什么了,和上一次一样,想要投靠她。

    不过她的答案也和上次一样,不可能。

    一个见风使舵两边倒的墙头草,姜媛和不可能会要,她又不是圣母,更不会嫌命长。

    能不把周贵人在背后说她的那些话记进心里,已经是她的最大宽容。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姜媛和向来果决∶“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本宫乏了,半见,请周贵人出去吧。”

    周贵人瞬间面色如土,看来,宜昭容是知道的。

    “周贵人,请吧。”

    周贵人只好出去,回东偏殿的路上越想越不值,赔进去了一个人参不说,还什么都没得到。

    气的又拿底下的奴才发火。

    消息瞒不过姜媛和,周贵人刚开始打骂,这边就得了消息,她现在已是长乐宫的主位,整个长乐宫的消息都有人自愿奉上。

    到了黄昏,紫宸宫还没有传出要处罚太后的消息。

    姜媛和也不急,这才哪到哪,没指望一次就把太后扳倒,这会是永宁帝第一次罚太后,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刑部和大理寺已经彻底查明了林家干的好事,并把案宗交给了永宁帝,不出三日,处置就要下来了。

    姜媛和有点期待。

    半见也将周太后的生平打听来了。

    姜媛和听完后,只能说有时候人算真不如天算。

    周太后出身望族,是当年的京城第一贵女。

    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针织女工,样样都是第一,就连管理后宫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及笄那年嫁给了先帝为太子妃,后为皇后,管理后宫,辅佐先帝,孝敬太后,是天下女子的典范,且极得民心。

    从描述上来看,像个十全十美的人。

    只是有一点略为不足,就是样貌普通,因此也不是很得先帝的喜欢,所以也有了当年宠冠后宫的德妃,现在的林太后。

    可怜诞下的四个孩子,二子二女,没有一个是活过一岁的,连序齿都不行。

    有传闻说,周太后的最后一个孩子是当年的德妃,现今的太后害没的,因先帝偏颇,最后不了了之。

    也就是这样,周太后在最后还帮了永宁帝一把,让他顺利登基。

    再到因钦天监一言,去中州三年,几乎是了无音讯,最后今日到一击致命,众人要迎她回宫。

    连永宁帝也没有理由拒绝。

    光看经历,周太后若非不是没有亲生的儿子,这皇位根本轮不到永宁帝来坐。

    姜媛和在感叹,半见递上了一个纸条∶“娘娘,这是奴婢去打听时,有一个宫人递给奴婢的,说是让奴婢带给奴婢的主子。”

    姜媛和边打开边问∶“知道那个宫人是谁吗?”

    半见摇头∶“她动作太快了,东西塞到奴婢的手里之后,奴婢刚抬头,人就不见了。”

    姜媛和疑惑,听半见的描述倒像是个会功夫的。

    再看向纸上∶若想事成,今晚亥时三刻,宫门西侧留门。

    姜媛和豁然开朗,她好像知道是谁了。

    嘱咐半见:“今晚宫门西侧留个门,亥时三刻,你去接个人,记得,小心行事,万万不可被第三个人知道。”

    见姜媛和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半见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姜媛和正准备开始用晚膳,永宁帝来了。

    姜媛和不想见:“就说我睡了,让陛下回去吧。”

    半见为难,想准备劝劝姜媛和,永宁帝就走了进来。

    “谁要睡了?”

    姜媛和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道∶“臣妾参见陛下。”

    永宁帝也不介意姜媛和的态度,坐在床边∶“你还在坐小月子,以后见朕,不用行礼。”

    李全揉揉眼睛,他没瞎也没聋啊。

    宜昭容在榻上,也没行礼就是说了一句话,陛下不是多此一举么。

    “臣妾谢陛下厚爱。”

    表情比刚刚更冷了,元弋当做没看见,温声细语的关心∶“今日感觉怎么样,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从昨天到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个人问过这样的问题,姜媛和觉得脸上的不耐烦完全可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姜媛和不说话,元弋继续:“身体虚弱,就要多补补,今日午膳晚膳用了些什么?”

    元弋的本意是要引出姜媛和的位分到了,长乐宫可以设置小厨房了,他拨一个御厨放在长乐宫。

    但姜媛和压根没给他机会∶“陛下想了解臣妾的身体可以问太医,想知道臣妾的膳食可以问臣妾的宫女,臣妾既不是太医,也不是宫女,恕臣妾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永宁帝被怼的尴尬一笑∶“那朕过会去问他们。”

    话落,双双沉默,李全在旁边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永宁帝在听政殿因太后的事烦了一整天,下意识就要来长乐宫放松放松。

    现在这种场景永宁帝其实想到过,但不愿面对,怀揣着一丝侥幸过来。

    结果是显而易见。

    元弋又找了几个问题问问,姜媛和没怼他,回答的中规中矩,能回答一句,绝不会说两句话。

    让人心理听了不舒服。

    元弋无奈∶“媛儿,别和朕再闹脾气了。”

    姜媛和终于给了他今日第一个正眼,没回答永宁帝的话,只问她想知道的:“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林家父子?”

    永宁帝已经有了决断,也不瞒她∶“林骁腰斩,林业贬为庶人,流放北塞。”

    “臣妾替二弟二妹谢过陛下。”

    嘴里说着谢恩,脸上却没有一丝开心的表情。

    永宁帝拿她没办法∶“你早点休息,朕明日再来。”

    “恭送陛下。”

    还等着姜媛和会留他的元弋,气的抬腿就走。

    李全

    紧跟其后,知道自己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元弋坐在皇撵上越想越气,姜媛和凭什么用那个态度对他?

    他可是皇帝,是大周之主!

    气冲冲的开口:“李全,你说,朕是不是太纵着宜昭容了?”

    “纵得她无法无天,连朕都敢无视!”

    李全心思转了几轮,顺着永宁帝话说∶“宜昭容确实有点跋扈。”

    “陛下冷冷昭容,兴许就好了。”

    元弋直接否定∶“不成,朕去了她都那个样子,那若是不去还不闹翻了天。”

    李全其实很想补一句,您现在不去也许宜昭容心情能好点。

    但他怂,惜命,不说。

    元弋想了想,接着又否定∶“媛儿最是温婉,李全你说话注意点,别毁了媛儿名声。”

    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李全还能怎么办,一个都不能惹,也惹不起。

    …………

    姜媛和提前知道了林家父子的下场,却生不出一丝的高兴。

    林骁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林业流放北塞,天高皇帝远,太后和林家更是有千百种办法可以接济他。

    这和她弟弟妹妹受的苦楚一丝都不能相提并论。

    刚要传信给姜家,想到了比起姜家,或许那个人更有办法。

    姜媛和第一次觉得长夜漫漫,怀揣着满腹心思,等到了亥时三刻。

    半见准时到了宫门边接应。

    屋中特意多点了几根蜡烛,半见带着人走进来时也方便许多。

    来人身穿一袭黑色斗篷,脸以面纱罩住,昏黄的灯光下,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眼睛。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来人放下帽子,揭开面纱∶“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得太后厚赏赐姓为周,宜昭容可称我为周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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