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打开的时候,厉婉柔已经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冷漠之色。
她是东国太后,绝不能表露出自己的脆弱。
刚一出门,便看见厉川牵着一个女子,厉婉柔眉头先是一蹙,还未开口说话,那女子却已率先从她身边过了去,一个眼神都未给她,径直朝着里头的小荷走去。
她蓦地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训斥,却见厉川挡在她身前,开口道:“姨母,借一步说话。”
厉婉柔此时也有更重要的事同他说,便也未在追究刚刚那女子的无礼之举,她点了点头:“正好,本宫也有话同你说。”
夜瞳恭送他们二人离开,继续守在门口。
小荷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坐在桌前发呆,她真是没想过,原身竟还有这般的身世。
现在既然这个娘答应了自己那件事,那想来她未来人生安全和在宫中自由成行应该不成问题了。
现如今厉川掌了权,也不知宋宁宁过得怎么样,还是得想个办法找到她才是
“小荷”
思绪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见到宋宁宁的时候,小荷眼眶蓦地红了。
“殿下!”
她猛地朝宋宁宁奔去,不假思索地抱上了她,泪水夺眶,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止不住哽咽道:“殿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荷立刻讲出那晚之事:“那晚火光冲天,却不见你们身影于是我偷偷回去,路上却差点被巡逻官兵发现,夜瞳…就是门口那护卫,救下了我…之后又听说大周易权殿下,我很担心你!”
宋宁宁只觉什么东西哽在心间,哽在喉间,她缓缓抬手,抱回了小荷,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对不起那晚我”
宋宁宁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她筹划同归于尽的方式,此刻说出,只怕会令小荷更是伤心。
不知为何,宋宁宁并不想让她伤心。
小荷瞳孔猛缩,有些不可思议,她第一次听到这话从宋宁宁嘴里说出,一时眼眶更酸,泪水更是汹涌。
见宋宁宁沉默了下去,她立刻抽了抽鼻子,道:“那那殿下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么?”
“我什么都可以同殿下一起面对!”
宋宁宁声音也挂上了哽咽,好一会儿,她点了点头,将小荷抱得更紧了些:“好,我不会再丢下你,以后不论去何处,我们都在一起。”
不远处的院子,剪裁得体的林园下站着两人。
“姨母,小荷可答应同你回去?”
厉婉柔先是叹了口气,她看着林中那些青草,对着厉川道:“她选择留下。”
小荷长得很好,想这些青草般,给了她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
“她说她在这儿有自己的价值,有她想要保护和陪伴的人。”
厉川点了点头,眼中划过一丝微光,这番结果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厉婉柔神色带着柔和,眼中升起了欣慰:“厉川,谢谢你,不仅帮本宫找到了她,还让她完完整整的站在了本宫面前。”
说罢,她回过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不远,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厉川。
厉婉柔语气带了些严肃:“也不枉费本宫被姐姐好一顿训斥,你此番布局简直胆大包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萧儿他怎么同你母亲交代,他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这番包庇你的行为。”
“姨母息怒,此事也是我先斩后奏,他不帮不行了。”
厉婉柔皱着眉摇着头,若不是东国同墨国关系密切,此番东国皇帝如此纵容厉川行动,若真让厉川陷入危机,有个什么差池,恐怕明年就没有什么东国了。
厉婉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神中带起些了严厉审视:“听说你在这儿受了辱?”
“听说是大周皇室的什么人,你可处理了此人?”
厉川沉默了片刻,道:“谁敢欺辱我?”
厉婉柔见他不说实话,看向远处站的笔挺的展晖,对着他道:“展晖,你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
展晖神色严肃,躬身问询。
“听说大周皇室曾有人欺辱过你家主子,此人可有料理了?”
展晖未想到东国太后召他第一件事问的便是此事,但此事,他又怎么敢随意回答,应该说,他又怎么敢说出真相?
说,没错,大周三公主对主上非常恶劣,又是捆/绑又是鞭挞,又是折辱又是打骂的,甚至还还辱了主上清白
恐怕他还未被其他人如何问责,自家主子就先给自己脖子上抹一刀了。
他眼神一转看向厉川,后者却根本没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赶紧道:“自然自然都是处理了。”
厉婉柔眼神一冷,还要追问,厉川却打断道:“姨母,还有一事,小荷此前被我安排至宫外一处宅邸,我曾写信与你,之后便有人打探到了她的位置,派了死士绞杀她。”
“想来东国还是有些尾巴没被清理干净。”
厉婉柔冷哼了一声:“不过一些心虚的老鼠,做着最后的挣扎罢了。”
不过她的眼神却幽黑了下来,那处地方她知晓,她身边几个信任之人也过了手,看来,身边人已经被侵入,利诱还是威胁都不重要,失了忠心,便绝无第二次的机会了。
厉川见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向她行了一礼,见他要走,厉婉柔道:“还有一事,望你能答应我。”
厉川重新回到宋宁宁她们二人所在的宫殿时,夜瞳仍在门口尽职的守着。
厉川不自觉加快脚步,朝着里头走去,知晓她们二人独处一室,他心中实在有些不放心。
虽觉荒谬,但小荷曾经说过自己喜爱女子,这话像是一根刺,时不时的在他神经上一扎。
本想着姨母能带着她离开此地,离开宋宁宁身边,可此番,小荷选择留下,他一时为宋宁宁感到欣慰,一时又更是生了些紧张之意。
宋宁宁虽说过小荷不符合她的标准,可两人要好,以后若是形影不离,他真是担心
就是这般想着,眼前却看到两人紧紧相拥的样子。
宋宁宁还抚着小荷的脸,轻轻替她擦拭着眼泪。
这场面实在令人不喜
厉川心口猛地一跳,他脸色有些不太好,轻咳了一声,殿中二人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小荷有些紧张,赶紧松开了手,自己胡乱擦拭着脸。
倒是
宋宁宁,强硬拉过她的手,一副护着她的姿态,带着些防备地看向厉川。
“你进来作甚?”
“小荷说了不去东国,你来了也没用。”
宋宁宁听到小荷说此前厉川将她安置在了外面,还遇到了刺杀,也听小荷说了刚刚那妇人的事,两人才重新团圆,宋宁宁乍一看到厉川,一下防备了起来。
她知晓厉川定是有许多考量决策,但他也知晓自己一直在找小荷,明知她担心小荷安危,他还让展晖骗说自己没找到,这次又先让小荷她娘过来劝说她,宋宁宁不傻,她感觉出了厉川不想让小荷待在自己身边。
无论是想惩罚她还是如何,此刻她心中已是有些不愉快了。
厉川眼中幽深了些许:“自是尊重小荷表妹的意愿。”
表妹,好恶心的称呼。
小荷内心疯狂吐槽,但此刻脸上却也不太好表现,只委委屈屈地躲在宋宁宁身后,看着厉川脸色愈发有些不善起来。
宋宁宁轻哼了一声:“我们还要说话,你先出去。”
厉川看了眼小荷,眼中透着些警告,小荷赶紧划过视线,表示自己没看清楚那意思。
宋宁宁见他这般,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朝厉川扔去:“滚!”
小荷同宋宁宁相处这般久,虽然习惯了她脾气有时不太好的情况,但对面可是墨国的太子,此刻掌控前大周大权的上位者,这般举动,还是让小荷心里一颤。
她一帧一帧转过视线,却见厉川接过了那枕头,缓缓放在了桌上,然后语气柔和的继续道:“我去传膳,小荷,你陪着她吃些东西。”
小荷有些呆呆的,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般说着,宋宁宁也终于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赶紧挥了挥手,让厉川快去。
厉川出殿门时,眼神还泛着冷。
夜瞳见状,立刻出言询问。
厉川本是心绪有些繁杂的,看向她,眼中蓦地一亮,立刻道:“小荷向姨母讨要你,我同意了。”
“你是怎么看小荷的?”
夜瞳心脏猛地一跳,她也不知为何自己突然如此,脑中划过那夜,她凝着自己眼睛时的样子,两人靠得很近,月色柔和,她能看到小荷鼻尖上的细细绒毛。
“古灵精怪,而且她应该藏着一件很深的秘密。”
“属下愚钝,尚未能探出。”
夜瞳不敢隐瞒,低垂着头,雌雄莫辨的声音中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厉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轻抚着左手扳指,点了点头:“那你以后便形影不离跟着她,听她吩咐便是。”
“是,属下领命。”
厉川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些让她不明所以的深意:“小荷是个好姑娘,你要对她好些。”
夜瞳只觉心脏深处似有一根看不见的弦被拨动,她看向厉川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主上刚刚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
小荷是个好姑娘
她的确是个好姑娘
抱在怀中甚是柔软
夜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银色面具上泛着晨光,却掩盖不住她眼中带着些期待和慌乱的微光。
第82章
雨滴疏疏,将整个宫廷都掩盖在了一片雨幕之中。
温度更是骤降,宋宁宁顺着本能抱着身边的温暖之源,晨曦微光已现,可她根本睁不开一点眼睛。
往日这个时辰,厉川也该起身了。
可今日,宋宁宁的手一直环着自己的腰身,他想动,又怕吵醒了她。
小半月了,宋宁宁终是想起他的好来,要拉着他陪着睡了。
他喉结滑动,大掌抚在了她的柔荑之上,细腻光滑,再往上去,便是她纤细的手腕,她无声安眠,似另一种诱惑,令他本能的生了些反应。
他身体便愈发的烫了,握着她的大掌也有些不甘停留于此,他本就侧着身,此刻看着眼前人恬静睡颜,他实在有些难耐。
喜欢的人就在怀中,他可不是什么柳下惠。
他没忍住,浅尝上了她的粉唇,怀中人嘟囔起来,他更是被火烧似的,实在管不了太多了。
吮吻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衣带滑落,露出了雪白香/肩。
宋宁宁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什么灼烫的东西缠着自己,带的她浑身战栗起来,那把火在她身体上点着,实在令她无法安眠。
她猛地睁开了眼,只见某人正埋首浅尝着她的滋味,这个位置,她只能看到他的发顶。
他的长发还滑落在她腰间,此刻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细滑的触感,还有他每一动作起伏时,那股酥麻的刺挠。
心跳猛地汹涌,被吵醒的烦闷还有慌乱,让她下意识撑起身子,抬腿便要踢他,可刚刚抬起,那双大掌已经稳稳握上她的脚踝。
宋宁宁皱着眉头对上他的视线,却见他眼中没有半分清明,尽是浓郁的欲。
“厉川!你放肆!”
一只腿收不回,便用了另一边去踢他,可很快,两边都被他稳稳握在了手心。
这般姿势,实在令她恼怒。
那种侵略感更是浓烈,他眼中的不羁丝毫不加掩饰。
“阿宁陪了小荷多少日?”
厉川不仅没有放下她的腿,反而一抬,架在了肩上。
宋宁宁被他重新拉躺在床榻上,以一种羞耻的姿/势面对他,这般被居高临下的观察,实在令宋宁宁恼怒至极。
他什么意思?他在质问自己?
“关你何事?”
即便处在一种被动的状态,宋宁宁的气势也绝不能输掉分毫。
倒是厉川勾了勾唇,他俯下身,因挂着她的纤细,宋宁宁便也因此更是羞恼起来。
这姿势实在不雅极了,而且而且那处黏腻,此刻有一股莫名奇妙的热流。
“可主人不陪着,小狗也是会有情绪的。”
厉川一手撑在她的上方,侧过脸,在她纤细上吻了吻。
又垂下头看她反应,两人呼吸交缠,宋宁宁被他这番动作惊得微微张开了口,眼中满是惊讶。
可惊讶过后,宋宁宁眼神突然意味深长了起来。
“你想如何?”
宋宁宁身段甚是柔软,即便这般的姿势,她也没有一点不适。
厉川只静静看着她,浑身发着烫。
“想要?”
宋宁宁倒是直白了,看着厉川的眼神带着些诱惑。
“想要。”
厉川喉结滑动,可宋宁宁的眼神却愈发清明。
“可以”
厉川想动,却被宋宁宁拉住了领口:“我要宋怀安的脑袋,献给我,你想要如何都可以。”
似兜头的一盆凉水,厉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想问她,是不是谁杀了宋怀安,她都可以献上自己?
裴玉和他,是不是没有任何区别?
“你可以拒绝,但别说些气话。”
厉川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纤细,他看着她,细细替她整理着衣物,眼中的渴望此刻也退的干干净净。
宋宁宁挥开他的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他的眼中带着认真:“此事不决,其他的,我都不会考虑。”
不等厉川说话,宋宁宁重新靠近他,甚至拉过他的手,缓缓道:“阿川,都半月了,你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既然他这般想要,宋宁宁的眼神之上便也带上了那么些许的魅惑:“你答应了我的。”
厉川还能说什么?
宋宁宁难得乖觉,难得愿意露出这般的神态。
“今日有个晚宴,朝臣皆需入席,你陪我。”
“不去。”
宋宁宁说罢就要下床,好在地上的火龙烧的旺,她赤着脚下去,这才没被冰个踉跄。
厉川赶紧拿过厚实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不等她说话,已经细细伺候着她穿衣起来。
“阿宁,陪陪我吧。”
他声音带着些沙哑,自己还只穿着单衣,像个伺候帝王起居的妃嫔,手里的劲道温柔,虽然此刻他表现得还不错,但宋宁宁的恼意并未消失。
她睡得好好的,用这种方式将她吵醒,还想要奖赏,现在又想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松口,她想了想,眼中划过一丝狡黠,道:“除非,你今晚让我罚你。”
厉川喉结滑动,她眼角的那颗小痣实在嚣张得紧,想要将她按在怀中疼爱,可她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只能顺着她的毛发缓缓的锊。
“好,阿宁想怎么罚都好。”
宋宁宁勾了勾眉:“你退下吧,一会儿小荷要过来了。”
厉川抚了抚她的发顶,就在宋宁宁嘟唇要发作的时候,赶紧收回了手,扯过架子上的衣裳往身上一套,走前,还是在宋宁宁唇角吻了吻,在小猫伸出利爪前,出了宫殿。
宋宁宁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他的背影扔去,只可惜准头不够,杯子摔在地衣上,竟连个缺都未碰掉。
想起今晨他的过分,脸色终是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
小荷进来伺候的时候,便看见宋宁宁通红着脸,坐在椅子上发呆。
直到她端着热乎乎的
汤面放在宋宁宁面前时,后者鼻尖终于动了动,神魂入体,重新生动了起来。
宋宁宁几乎迫不及待地动筷。
小荷看着宋宁宁这般模样,又想到刚刚同厉川擦身而过时,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想来又是得逞了。
小荷想起前些日子,她刚刚被带回宫中那日,那面板数值诡异攀升,可那时她是自身难保,刚从死神手里逃脱,还被困在一方天地之间,哪里也去不了。
这段时间,她也听说了当时发生的事,好在厉川想通了,不和宋宁宁硬碰硬了,如今面板数值稳定在此,宋宁宁和厉川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隐瞒和矛盾了。
小荷想,应该也不再会有什么令厉川道心破碎的事情发生了吧。
宋宁宁称赞着她的手艺,小荷便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尽数抛在脑后了。
厉川刚到书房,展晖便通传道墨国臣子求见。
来人叫言忠,是墨国一位颇有份量的臣子,此番宁周郡的改建部署,以及一应的民生问题,他都出了许多力,提上的谏言也十分有用。
言忠进来后,恭敬行礼:“殿下安好。”
“赐座。”
宫人进来搬好了椅凳,还有专门的侍候官过来倒茶。
厉川见他来,以为是什么政务上的事,他回想了一下这几日的折子,但言忠所议之事皆做了回应,他一时有些不解道:“言大人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
“臣言忠,有一谏言,想亲递给殿下。”
说着,他站起了身,作势要跪,厉川即刻起身将他扶起,见他神色严肃认真,厉川也不由正了正神色:“言大人直言便是。”
两人在墨国其实交流甚多,厉川虽成年后才开始接触朝政上的人物,但他其实早就知晓朝中的各路官员,包括他们的履历,优缺点,他都做过细细分析。
而眼前这个言忠,的确是个直臣,将墨国荣耀视为比命都重要的东西。
厉川也颇为敬重他,此刻他有话对自己说,于情于理,厉川都不会敷衍了事。
重新复坐,厉川一边看着眼前茶水的袅袅烟雾,一边听着言忠缓缓道:“殿下,前朝遗留的皇室还剩下一人未处理,大周皇帝的小女儿,宋宁宁。”
厉川本欲拿起瓷杯的手一顿,好一会儿,他似笑非笑地将视线落在了言忠身上。
“这便是言大人要亲递的话?”
“殿下!此事关系墨国皇室尊严,殿下切不可儿戏啊!”
见厉川一副不重视的模样,言忠的眉头都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厉川敛了眉眼,端过桌前的杯盏,轻轻吹了吹浮茶,缓缓喝了一口润唇。
“依言大人之见,本殿该如何处置她?”
言忠见厉川似乎能听进去他的一些话,赶紧道:“宋宁宁乃前朝之人,利用得当能保墨国统治这边领土更为稳固,依下官之见,下策是送往南部三城,让她同大周其他余孽为伍,可是待遇结果,据她此前为人,恐怕不太妙。”
见厉川静静喝茶没有反驳,他继续道:“中策给些补偿,将她送出宫外,沦为普通之人,也倒是能享一些平凡富贵。”
厉川放下杯盏:“那上策?”
“上策便是将她赐给东国皇帝,她的身份便不再是大周公主,而是墨国宁周郡嫁与东国皇室的妃子,天下人便会知晓墨国同东国之情谊,宁周郡的百姓也更能知晓此番天下究竟是谁家的天下。”
厉川早已冷了神色,此番带着些寒凉的意味,讨教道:“既如此,为何要绕这般大的圈子,她嫁与墨国皇室不是更好?”
“不行!那女子声名狼藉,此前还对殿下您大不敬”言忠语气激烈了起来,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此刻对宋宁宁的恨意简直若滔天江海。
“这般品性,决计不能嫁入墨国皇室。”
言忠也是在官场浮沉几十载的人物,知晓厉川将人留在宫中,还各种花样宝贝的献上去,他怎么能不清楚未来储君的那点心思?
在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前,他也不是没想过,装一个前朝公主进墨国后宫也没什么大事,只要不是后位,就算以后封了贵妃也无妨。
可在听到那些流言后,他举剑刺杀宋宁宁的心都有了。
此番,他也是为殿下留足了面子,未将此事传回墨国,只是悄悄前来谏言,望殿下能明白他的拳拳苦心,妥善处置了这个女子。
在他心中,厉川是个领的清是非曲直,轻重缓急的未来明君,可此刻,厉川指尖规律地敲在扶手之上,他明明什么话都还未说,这指尖下去的每一拍,却都似在他心脏上敲击。
言忠有些紧张,但仍只带着些期待地看向厉川。
“若是本殿非要不可呢。”
“殿下不可!此事若是被传出,墨国皇室将名声扫地。”
见厉川神色不变,他声音更是激动道:
“陛下和娘娘也绝不会允许,他们若是知晓宋宁宁曾对殿下的所作所为,恐怕宋宁宁只有死路一条”
“此事,本殿自有考量,言大人,这件事你便不用管了,退下吧。”
言忠满面愁容,想要叹气,但想了想,亦情有可原。
储君年轻气盛,此前也还未娶妻,甚至连一个红颜知己都不曾听闻,想来这前大周的妖女定是非一般的颜色,如今殿下正是对她兴趣正浓之时,他今日倒也未想过能完全劝服厉川。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他摆明在了厉川面前,让他知晓了接下来会出现的局面,和需要面对的后果。
厉川不是个糊涂的储君,等他想通,之后的事自然不用他多言。
他起身,行了礼,躬身道:“殿下,墨国来人今晚便到了,不知殿下何时安排回国之程?”
厉川深深看了他一眼:“本殿在等一件东西,等本殿拿到了,即刻便会返程。”
言忠点了点头,正准备退下,又听厉川缓缓道:“对了,流言蜚语应当止于智者,若传回了墨国,言大人可就罪过了。”
言忠神色一凛,立刻垂首道:“自自然。”
他退了下去,等到了门口,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答应下来了什么。
这悠悠众口,他如何去堵啊?
他擦了擦额间刚刚渗出的汗,已经是这般寒凉的天气了,他却一点也未感受出来。
厉川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桌上的文书,想起言忠的那些话,眼神之中的幽深更重。
去南边三城?
当普通人?
赐婚东国皇室?
他一个都不允许。
她只能在他身边,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
殿外细雨缠绵,雨滴砸地的声音稀稀疏疏,敲在他的心间,却更是杂乱无章。
他带着些烦乱,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他蹙着眉头看过去,竟是展晖端着托盘,给他端来了早膳。
展晖赶紧道:“殿下,这是公主送来的。”
厉川只觉心中充斥着一股灌入四肢百骸的暖流。
“她人呢?”
“已经回了。”
厉川眼角挂着笑,往日清冷全然不复。
展晖在一旁站着,一时只觉惊奇,看来宋宁宁在主上心中,已不是一般可以替代的位置了。
他又想起那日,厉川前脚还冷了脸色关了宋宁宁,那架势似乎要将她拖出去砍了般,可没过一个时辰就安耐不住一直询问,最后直接自己去了牢中,还偷偷摸摸在角落站了许久。
最后见宋宁宁那般模样,又疯了般冲出去。
那时展晖便懂了,以后随意宋宁宁如何,他们只作壁上观,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今后才是有的受了。
宋宁宁的威风,那可太大了。
主仆二人各有所思,这白日阴雨便也这般淅淅沥沥到了晚上。
华灯初上,睿和殿内灯火通明。
这地方是大周皇室曾拿来宴请文武百官、他国来使的地方,形容辉煌宽广,当初宋宁宁同厉川第一次同在的宴会,便是在这个地方举办的。
时过境迁,上一次还是宋怀安那贱人主持的,而今日,
已是改朝换代。
宋宁宁看着身旁着一身白色华丽锦袍的厉川,只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时,他也是一身白衣,不过是更为朴素些的,可现在,他的白衣上竟是用金线绣上的龙纹印记,就连衣摆的收口,都是用金线勾勒出的龙爪图案。
他也再不是那个白衣翩迁似若仙人的存在,而是一个宋宁宁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他看着自己时总是会透出那股肆无忌惮的占有,宋宁宁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她轻咬了咬下唇,压下心间泛起的莫名酥麻,本想自己先往前走,却被厉川紧紧握着柔荑,带着些不由分说的强势,将人搂在怀中。
“你就不怕人家在背后闲言碎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①,他们再如何议论,又能翻出什么水花?”
真是自大,宋宁宁轻哼,可嘴角却是止不住扬了起来。
她也是荣华富贵享用惯了的,要真让她收敛些性子,学着其他人那般卑躬屈膝,她也是学不来的。
厉川这般,以后谁见她不得绕道,敢有不敬的,那她就正好拿来开刀,反正每日也无聊透顶,吓吓他们这些死板的人倒是好玩。
她这般想着,眉眼更是有些眉飞色舞起来,厉川看在眼里,眼中透着止不住的宠溺。
今日晚宴虽不及见小国来访时那般的人头攒动,但规格用具等却并不比前大周的差,甚至为彰显墨国实力,许多东西都是前大周那些老臣从未见识过得。
比如琉璃瓶,此前大周的琉璃瓶多是单色调,虽看起来华丽精美,但其实工艺并未有太过复杂之处。
可墨国的琉璃制品,不仅花样繁杂,一套杯具里,红色可以出现多个层次,粉红、玫红、半透明的深红,竟让人移不开眼,各个都对着这些器皿大加赞赏。
臣子们入了座,见厉川带着宋宁宁一起坐上了主殿,底下人实在忍不住,交头接耳了起来。
特别是前大周留下来的臣子,一个个脸色那是精彩纷呈,见宋宁宁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一个二个赶紧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事般,畏畏缩缩的厉害。
墨国来的人不解,只知晓自家殿下十分看重那姑娘,等仔细看去,只觉那着粉衣的姑娘貌美无双,这般颜色简直不似凡间之物。
而知晓她存在的言忠,此刻,脸色已经黑透了。
于是,宋宁宁便非常清楚地区别出哪些是前大周的臣子,哪些是新提拔或是墨国来的人。
她脸上趣味更浓,桌上的酒水也甚是甜美,她一口接着一口,刚刚开席,她已经脸色驮红得厉害了。
厉川没有介绍她是谁,可端茶倒酒,替她布菜,没有一件事不是他亲力亲为的。
在坐众人皆明白了此番含义,这女子是墨国储君的心仪之人。
只前大周的那些官员各个唉声连连,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名声都已落入尘埃的宋宁宁,大周覆灭后,竟能以这般形式重新回到权力之巅。
命好,命实在太好了。
此刻,觥筹交错间,门外有侍卫急急跑来。
“殿下,孙可求见。”
厉川笑意加深,他看了眼此刻有些醉眼朦胧的宋宁宁,立刻道:“快宣。”
来人风尘仆仆,神色严肃,叩拜行礼后,端上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被红布包裹之物。
得了厉川的允许,他将那包裹之物放下,然后解开了红布,一块檀木盒子呈现在众人眼前。
宋宁宁蹙着眉,有些好奇地看向那人。
此前奏乐跳舞的宫人们此刻纷纷退下,殿里一瞬回到了安宁肃穆的状态。
宋宁宁第一次在宴会之中还看到办公的,墨国宴会既没有糜烂的画面,连酒里的东西都缺了些味道,不过宋宁宁喜欢这般的滋味,又喝了一口桃花酒。
厉川拉过她端酒的那只手,帮她将杯子放回桌上,又重新替她斟满。
然后对着下方孙可,点了点头。
那人收到指令,打开了木盒。
里面,是一颗血肉淋漓的人头,缺了一耳的人头!
宋宁宁立刻站起了身,眼中的醉意全数消失,她的喉咙被堵着,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鼻尖一瞬挂上难以言喻的酸,她看着那物,很快,全身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
宋宁宁明明是在笑着,可眼眶中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的汹涌流出。
这么多年了她的亲人全死了
这个改变她一生的恶魔终于终于被砍下了头
终于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宋怀安,你也有今日!
“好好!”
“宋怀安,你终于死了”
厉川将人抱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温度平复着宋宁宁的颤抖和寒冷。
“你做到了厉川谢谢你。”
在场之人也无不被震惊的。
宋怀安的尸首,竟以这般的方式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厉川扶她重新坐下,底下的人将那带血的头颅收了下去。
厉川举杯,对着宋宁宁,声色柔和:“今日是你的生辰。”
“生辰快乐,阿宁。”
殿内众人朝着宋宁宁祝贺着,满殿都是嘈杂鼎沸的人声。
可宋宁宁此刻只能看见一人,她呆呆地看着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震耳欲聋的跳动。
他眉眼含笑,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
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呢喃:“生辰快乐,我的主人。”
第83章
宋宁宁被带回寝宫的时候,人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她只记得自己被厉川抱着上了轿撵,风中还混着湿润,明明那般冷的风吹过,抱着她的朗硬怀抱,却如烈火般灼烫,让她一点寒冷都未感知到。
她迷离着眼,脸上全是绯红,她紧紧攀着他的脖颈,即便到了轿上,她也不舍得放开。
厉川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
他轻柔地将宋宁宁抱上榻,宋宁宁却睁开了醉意盎然的眼,直直看着他。
“我是你的主人,对不对?”
她一边说着,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不减,攀着他的脖颈,呼吸也喷薄在他的脸上。
迎面的酒气令厉川失笑,她今晚实在有些喝多了,还在高台之上时就已经在他怀中耍赖,底下的臣子又想看又不敢看,一个二个的脸色精彩纷呈,倒是颇有一番乐趣。
“嗯。”
厉川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灼烫,美人在怀,他实在有些难以自已。
“那本殿说什么,你都要去做,对不对?”
宋宁宁这般,让厉川一瞬回想起了谢家曾举办的流觞宴,那晚也是如此,他带着醉酒的她回了房,她毫无防备,还口口声声不准自己对她沾染上情欲
可怎么办呢?
他想要她。
厉川俯身,又靠
近了她一些,粉唇实在诱人,他没经受住诱惑,吻了上去。
宋宁宁却皱着眉头,偏过了头,一副恼怒的样子看他,双手一放,还醉醺醺给了他一巴掌。
力道很小,和小猫抓挠差不多。
“本殿准你亲了么?”
宋宁宁有些羞恼。
“那殿下想要阿川做什么?”厉川喉结滑动,那一巴掌让他此刻指尖都带着酥麻,他看着她咬唇思索的模样,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厉川拉过她的柔荑,细腻白皙的手背触上了他灼烫的脸,他看着她,带着些诱惑道:“殿下想要吗?”
要是没有尝过,兴许还能克制,可已经得过了甜头,他实在情难自已
他亲吻在她的手背上,流连忘返,往日那白衣翩迁眼神总是淡漠的男人,此刻眼中只有她,宋宁宁感受着两人相触地方的酥麻,一时脸色更是烧了起来。
“浑身难受本殿要沐浴。”
宋宁宁嘟着嘴,抽出自己的手,侧转过身子,不再去看他。
殿内火龙烧的旺盛,她觉得自己一身的黏腻。
厉川眼眸更是黯了黯:“好。”
宫人们的动作十分迅速,本也早就准备好了沐浴用具,浴池也早得了吩咐灌满了热汤,里头还贴心的撒着宋宁宁平日里最喜欢的花瓣。
因而宫人说准备好的时候,宋宁宁颇为疑惑。
只觉这公主府里丫头们的手脚是愈发利索了。
她想要起身,可浑身都软绵绵的,便伸手看向厉川:“乖狗,快抱本殿过去。”
强大的臂力轻松将她抱起,一瞬离了床榻,宋宁宁还有些紧张地赶紧挽上他的脖颈。
浴房内白烟袅袅,周围的烛光透过薄纱围挡,令池子里的光线明明灭灭。
一进浴房,宋宁宁便挣扎着下了地,水汽实在有些太热,她等不了丫鬟们过来伺候了,径直解着自己的衣衫。
很快,她便只剩那件小衣贴身,柔美曲线暴露无遗,烛光下皎白柔软,可她待在原地,半晌未能下水。
她有些恼,只因这小衣后面的那个结不知为何解不开,宋宁宁皱着眉头,看向在一旁已经有些呆愣的厉川:“站着作甚,还不快来帮我?”
声音中透着娇气和恼怒,厉川敛着眉,手指轻柔而灵活的替她解着红色绳结。
那雪白的肌肤就在眼下,细滑的触感直让人浮想连篇。
她就这般大胆地站在他的面前。
几乎不着寸缕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地不像样:“主人让我伺候你沐浴,可好?”
带着些朝圣般的虔诚,他的手背划过她的腰窝,带着些粗粝的掌心,掐上了她不盈一握的纤细。
宋宁宁偏过头,不知是水汽还是什么别的,她的双颊上染着浓郁的粉红,眼角的那颗小痣,此刻顽皮的不像话。
这般的眼神,勾的厉川呼吸不畅,一股热流冲下,厉川再也克制不住,扔了那件小衣,抱着她,朝着水池走去。
他带着急迫,被水浸染的华服很快被扔到岸上,明灭光线下,厉川将她抱在怀中,感受着她细软柔嫩。
粉唇占据他的所有视线,他带着急切的吻了上去,本以为宋宁宁会抗拒,他也做好了再挨几巴掌的打算,可她没有,乖乖的,顺从的接受着。
厉川看着她紧闭的眼,缓缓退开了分毫,丝线拉扯在唇齿之间,氛围更是暧昧起来。
厉川停了动作,反倒令宋宁宁疑惑起来,她睁开了眼,带着些茫然。
“舒服么?主人还想要么?”
他精壮的身/子早被池水沾染,他低垂着眼,看向宋宁宁,带着无尽沙哑的嗓音里透着无限的诱惑。
他要她,还要她心甘情愿的给自己。
这声主人,让宋宁宁的脊柱贯入长串的酥麻,低沉沙哑的声音几乎攫取了她的所有神志。
好乖,她好喜欢。
天上的仙人再也不复,他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那天边雪此刻被融化在了池子里,变得温暖而柔和,她被包裹其中,只觉神魂都有些颠倒了。
宋宁宁隐约觉得有些羞耻,但她喜欢,她想要,那一星半点的难以启齿便很快被她抛在脑后。
“想要”
“主人想要什么?”
厉川却步步紧逼,宋宁宁忍不住朝他靠去,送上香唇,却被他禁锢在怀中,半分靠近不得。
“阿宁想要什么?”
宋宁宁只觉浑身的燥热更甚。
真是难受至极了,她现在想要他,需要他,他是自己的狗,是自己的所有物,没什么是不能说的,没什么是不能要求的。
“你”
“主人叫我的名字”
宋宁宁难受极了,这是一只坏狗,她要讨厌他了!
宋宁宁不想理他,咬着唇,可实在难受,自己的狗这般淘气,她带着些报复的心思,掐在他身上。
厉川轻轻蹙了蹙眉,但更是耐心下来。
“主人不可以叫叫我的名字么?”
“我的主人”
宋宁宁受不了这样的,听着他沙哑的声音,似羽毛划过她脆弱的神经,想要去挠,却又无处下手。
“厉川厉川”
话语被强硬的吻堵住,唇舌再不属于自己。
厉川就是要让宋宁宁清醒明白的叫出自己的名字,让她清清楚楚地知晓,今夜是他的陪伴,今后也只能是他的。
可就是贪心啊
不够,怎样都是不够。
宋宁宁的声音如小猫哼唧,很快便也不再压抑自己,越是如此,厉川烧的便也越是厉害。
在他面前,她没有什么顾忌,最真实的自己,最真实的反应。
似乎只要是他,便什么都可以,百无禁忌。
宋宁宁只觉自己在火里烧灼着,可她却一点也不难受,相反,海浪翻涌,她似乎瞥见了神圣的白光,几乎令她神魂消融。
厉川吻着她,爱着她,可是不够,怎么都不够
白皙脖颈已被种上独属于他的印记,厉川红着眼,再不复往日清冷,他带着些强硬地转过她的身子,让她以某种令人羞/耻的方式,靠在那处被热汤打湿的浴岸。
若宋宁宁此刻还有意识,厉川这皮肉恐怕会被她抽开了花,可此刻,她自己都神志不清,被厉川伺候地有些太过舒服了,她迷迷糊糊被吃干抹净,还乖顺地应着他的低声询问。
“主人喜欢么?”
“嗯还要”
“要什么?”
“厉川阿川”
暧昧之声令这月色都羞涩地偏过了头,沉寂在了这更是浓郁的黑夜。
满室热浪,销魂蚀骨——
千里之外,此刻的裴玉却是满面惨白。
眼前桌上放着半张虎符,那是大周太子宋怀安之物。
思绪被拉回三日前。
那日,谢鸿朗得了情报,说宋宁宁已被自己人截获,在来的路上了。
宋怀安自是开怀,当夜,谢鸿朗又安排了美姬佳酿。
明明已是生死存亡之际,还这般的糜烂腐臭,裴玉眼角充血,双拳握得死紧。
知晓宋宁宁被绑了来,他再按耐不住,看着宅院里灯火通明,虚假的歌舞升平之态,他拉过战马,连夜朝着国都行进。
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绝不能让宋宁宁落入这般的境地。
他不由地恼恨,恼恨厉川未将宋宁宁护好。
可下一刻,他又升起了些庆幸,宋宁宁既然能被带出国都,是不是也说明,他们二人之间也并非那般的亲近,说不定说不定那人对三公主也不过逢场作戏。
如今,他只要救下三公主,将她好生安置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她终将属于自己,他会对她好,再不会让她受惊了。
可奇怪的是,一路之上,竟是属于墨国的官兵在视察搜寻,越是靠近国都,审核关卡便越是严峻。
这般审查哪里可能这般明目张胆地掳走前朝公主
他越想越觉不对,赶紧策马往回赶 。
可等他再次赶到之时,已是第二日深夜。
宅府里弥漫在一片死寂之中,他心道不好,赶紧奔向宅院里。
可等待他的,却是主屋内,一具浑身赤果的无头死尸。
地上撒落一地的男女衣物里,有着宋怀安独有的玉佩。
地面之上被撒落酒水的位置已被腐蚀,毒性强劲,入木三分。
裴玉脸色苍白,他清醒地意识到,大周真的亡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裴玉神色戒备,拔出腰间佩剑,直直指向门口的那道熟悉影子。
“为什么?”
裴玉悲愤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那人轻笑出声,根本不怕眼前之人和眼前之剑。
他眼眸含笑,一脸深意,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良禽择木而栖裴将军,你说呢?”
第84章
黑夜之中,面前人的面容早已隐入黑暗。
但裴玉清楚地知晓他是谁,这个总是站在宋怀安身边的佞臣,谢鸿朗。
“为什么?”
看着这具无头尸体,裴玉立刻明白了些什么:“你是不是早就被墨国买通?这一切,也是你早有预谋之事?”
谢鸿朗又轻笑了一声:“墨国强势,我能如何?”
“卖国贼人,不得好死!”
裴玉眸光一冷,手中握着长剑便要动作,可谢鸿朗却目无惧色道:“裴将军!墨国同大周本是同源,大周皇室后宫也曾有墨国皇室血脉,不过权力之争罢了,裴将军怎么不能想通这点?”
裴玉沉着眸子,剑刃已经靠近谢鸿朗,可他却还犹豫着下手,只因他有疑问,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裴玉这般,谢鸿朗又朝着他走近了几步:“裴将军,你不杀我,是想知晓三公主的消息吧?”
裴玉浑身一震,那握剑的手,此刻竟带上些了颤。
“裴将军,你也是不甘的,对吧?”
“你钟意她,明明景仁帝已经将你定为了驸马人选,若没有宋怀安插手,没有墨国当道,你早就同心上人在一起了。”
裴玉被说中了心思,道心不稳,谢鸿朗只轻轻一推,那剑刃便已远离,然后缓缓落下。
裴玉垂着头,整个人显得颓丧至极。
“宋怀安死了,裴家军尽数在东国境内还有什么可挣扎的无权无兵,甚至连出师之名都没有”
“你如今也归顺墨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归顺?”
谢鸿朗沉了声音:“裴将军,说到底我不过是学商人逐利,我本不过想讨个东海水务的肥差,将谢家那些看不上我身份的人踩在脚下罢了,可越是深入权力中心,越是察觉到了大周岌岌可危的将来。”
“但我们还有机会”
谢鸿朗说着,踢了踢那具已僵硬的尸体,继续道:“裴将军,大周血脉不止这一人,他的孩子此刻就在我手中,辅佐他登基,名正言顺,三公主作为孩子的姑母,教养他,亦是名正言顺。”
裴玉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他看着谢鸿朗从怀中缓缓拿出的,那半块虎符。
“这”
“这些兵马已在宋怀安逃离国都时移兵北方,如今,只待裴将军做决定,是成为大周的上位者还是流亡墨国的前朝余孽。”
裴玉猛地皱起眉头:“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裴将军,我认可你的能力,所以,我邀你共举大业。”
“谢家衰败已无可避免,而我,将成为谢家的救世主,不止谢家,剩下的家族也都将对我俯首称臣。”
那半块虎符便被放在了那张冰冷的木桌之上,谢鸿朗看着他呆立原地的模样,只缓缓道:“你若再不做下决定,三公主恐怕会被厉永煊带回墨国了。”
“此后,莫说得到她,将军恐怕再见她一面都将是奢望。”
说罢,谢鸿朗轻拍了拍衣摆,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有小厮进来,拖走了无头尸,将屋子也重新打扫了干净。
一切就像从未发生。
但一切却早已天翻地覆。
裴玉垂首,陷入了无限的沉默之中。
可他双拳却缓缓握紧。
可得到她
是多么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的脸色愈发惨白,看着那由黄金打造的半张虎符,眼中闪过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时,晨曦已至。
裴玉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快步出了那门。
谢鸿朗所在的屋子里,依旧有烛火晃动。
门未锁,他推门而入。
“你还知道什么,现在,全部告诉我。”——
宁周郡的宫殿里,此刻众宫人皆小心翼翼的干着手中的活计。
不因别的,只是宫内今日的氛围有些异常。
几名浣洗坊的宫人一边处理着手里活计,一边小声嘀咕着。
“听说没,那公主寝殿,今日一大早好生热闹,说是赏了无数宝贝,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她今日心情不佳,首饰玩物,珍稀布料,各种玩意全毁了。”
“啊?真是好生奢侈她今日又怎么了?太子殿下也不管管?”
见她声音有些大,旁边宫人立刻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小点声,一会儿小荷姑姑听见又要挨训。”
那宫人赶紧点了点头,示意那人继续说。
“听说太子殿下不但一点气没生,还小心伺候着,我听小苗子说呀,他见殿下离开的时候,还笑着呢”
“她的命可真好前朝公主,这待遇我看呐,比前朝皇后娘娘的待遇都好。”
几个小宫娥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聊越起劲,还真是没注意到小荷过来的身影。
“什么时辰,嘀嘀咕咕的,这浣衣坊的掌事宫娥在哪?”
她声音不小,宫人们被吓得赶紧跪了下去。
掌事宫娥赶到后赶紧告罪着,得了一顿训后,带着那些小宫娥们下去领了罚。
小荷最近在这宫殿里甚是威风,不仅仅是她得了管理这宫廷上下的差事,更是因为她身后跟着太子的带刀侍卫,夜瞳。
也就是说,她的地位得了厉川的亲自认证,宫殿里不论是前朝留下的,还是墨国来的,都得礼让她几分。
小荷检查完这处,又带着夜瞳朝着其他宫廷单位出发,路上,她看着夜瞳一副板正的模样,猛地用胳膊撞了撞她,后者被她这动作弄得一震,让了她几步,继续走着。
“诶,我说夜瞳,我发现你和厉太子殿下,很有默契啊。”
夜瞳微微蹙了蹙眉,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
“昨夜你不准我靠近公主寝殿,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太子的不安好心?”
今日一早,她做了吃食过去,展晖还守在门口,一般那个时辰厉川早已离开去处理公务了。
小荷虽觉奇怪,但偶尔犯懒嘛
结果还未靠近,就被展晖拦了下来。
他一脸便秘的样子,让小荷甚是不解。
至到里头响起宋宁宁荒唐的吟哦声然后就是她怒骂厉川弄疼她的虎狼之词
甚至最后的那个巴掌声也非常清脆,悠然回荡在众人的耳中
那声音极大,门口站着的宫人全都垂着首,眼观鼻鼻观心了起来。
展晖神情更是难看,小荷神情一时也有些精彩,只夜瞳抱着剑,一副早知如此的平静模样。
夜瞳勾唇,轻挑了挑眉:“不安好心?”
“难道不是三公主得偿所愿?”
小荷张了张嘴,愣是一句反驳的话没找出来。
但就是说不上来的奇怪,厉川分明也没有吃亏吧
“反正厉川不是什么好人”
小荷喃喃自语,跟蚊子振翅的声音没两样。
“你说什么?”
夜瞳俯下身子靠近她,声音里带着些沙哑,配合着她靠近时看向小荷的动作,银色面具藏着冷锐,晨光下,竟异常俊朗。
小荷心脏猛地一跳。
怎么回事,不对劲
她下意识给了自己一巴掌,倒是夜瞳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腕,眉头更是皱起:“你做什么?”
小荷只觉握着自己的手掌若严冰一般寒凉,可这寒凉沿着她肌肤纹路,却直烧着她的神经,她立刻回过了神,扯出了手,甩了甩,胡乱道:“你要捏碎我骨头啊!”
很重么?夜瞳看着自己的手,她明明一分力都没用上
带着些歉意,她稍稍柔软了些语气:“你干嘛这般?”
夜瞳不解,带着些谨慎地看着她,里头似乎还有些担忧,但小荷不敢再细看了。
“你没看到刚刚有只这么大的蚊子啊”
说着,夸张的比划起来。
说罢,小荷也不再看她,径直往前走着,步速都有些快了起来。
这个温度,还有蚊子么?
夜瞳蹙眉不解,但亦跟着她往前。
又走了一会儿,夜瞳突然道:“过几日殿下便要出发墨国
了,你”
“你会去么?”
小荷有些茫然,她怎么没听过这个消息。
“你呢?”
“我既已被赐给了你,自是同你在一起。”
夜瞳声色倒是听不出什么波澜,小荷的耳垂却有些烧。
明明没什么意思的,小荷又想敲敲自己的脑袋,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公主去哪,我便跟着她一起去哪,不过你家殿下恐怕不会让公主自己决定吧”
夜瞳难得弯了眉眼,摇了摇头。
自然是,不会。
此刻,宋宁宁正冷眼看着厉川。
“我不去。”
她一身紫衣华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因全身每一处可以看的地方,尽是他肆意后的印记。
她今日本就心情不好,昨夜贪欢过头,她已经说了不要了,这个人就像不知疲倦般,一直一直折腾她,最后她连扇人的力道都没了,直接昏了过去。
真是
宋宁宁越想越气,自己怎么会有这般憋屈的时候
今晨半梦半醒间,又被他占有,那白光划过高点,生生将她从梦里拖到海浪翻涌之潮。
本想用鞭子抽他,可身上竟一点气力都没有,后来又莫名奖赏自己,把她当什么?
后宫的妃子?被幸的伶人?
一股莫名耻辱升腾,她一怒之下将那些东西全毁了,厉川在一旁解释告罪,她统统听不进去。
好不容易他走了,自己平复了会儿,现在又过来同她说什么回墨国。
宋宁宁扯了扯唇,但实在笑不出来。
“阿宁此番去往墨国,你我之间的事也好定下。”
宋宁宁看他的眼神如见了鬼般。
“定下?”
厉川神色升起了些紧绷,他知晓昨夜今晨是做的有些过了,赶紧讨饶道:“阿宁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别气了可好?”
宋宁宁却不吃他这套,抽回他握着自己的手,背转过身去。
“我们是睡了,但这不代表什么。”
厉川眉头皱了起来。
他拉过宋宁宁,让她面对着自己。
“你不喜欢我那样么?”
宋宁宁看着他,眼神之中倒尽是坦然:“挺喜欢的。”
“那为何”
“你是墨国太子,我是谁?”
“前朝公主,曾面首无数,声名狼藉之至”
“我不在乎。”
宋宁宁笑了笑:“我也不在乎。”
“但这世人在乎,墨国皇室会在乎,墨国上下皆会在乎,我不想将自己置于困笼”
“厉川,你若是对我真心,便不要带我回去了,好不好?”
宋宁宁甚至难得带着几分撒娇在里头。
可厉川只静静看着她,良久,带着些寒意的声音缓缓而起:“此事,绝无转圜。”
第85章
当晚,月朗星稀时,厉川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朝着宋宁宁的寝殿走去。
只可惜,殿门早关了,灯也熄了,他想进去,门口宫人却有些难为情道:“殿下,公主说,她今日想一个人睡。”
厉川一愣,白日两人是有些不愉快,但很快他便柔和了语气,放下了身段,还叫了她主人
当时,应是哄好了的才是。
可现在,依旧被宋宁宁拒之殿外。
厉川轻蹙了蹙眉,冷着眼看她们,宫人们便也只得推开了门,之后跪地,垂着头一言不发了。
厉川一撩衣袍,径直朝内走去。
宋宁宁的寝殿内很是香甜,这种味道是他从未闻到过的,带着一种醉人的花香但里头又混合着一些他说不上名字的药草香味。
倒也颇是静心凝神。
可刚刚靠近床榻,那大床之上竟有两个人的身影。
甚至两人还靠得极近,呼吸都能交缠的距离。
厉川一时只觉神经被什么一刺,冷冷唤道:“夜瞳。”
黑影神出鬼没,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出现在了厉川的面前。
“将她带走。”
夜瞳垂首领命,一阵风过,床榻上便只余了一人,宋宁宁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东西飞过,她睁了睁眼,却发现一道黑影正俯身,似有些严厉地看着自己。
她被吓了一跳,正要朝着里头退,却被一道大力拉扯过了去,闻道熟悉的墨香味,宋宁宁才停了挣扎。
“你怎么进来了?”
宋宁宁这才发现身边的小荷不见了,她蹙着眉:“小荷呢?”
“我不能进来么?”
厉川一开口,语气却带着些委屈。
“小荷可以陪着你,我却不能么?”
那声音中还带着些控诉,就像宋宁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
可明明今日是他语气不好在先的,甚至还替她做决定,禁锢她的自由,实在令人不爽利至极。
“我不想要一只不听话的狗。”
厉川更是委屈,他上了榻,朝着宋宁宁更近了一步,拉着她的柔荑,在唇边流连:“主人可以惩罚我,但不能不要我。”
“”
宋宁宁第一次觉得厉川是有些无赖在身上的。
她想抽出,可厉川将她握得极紧,另一只手又揽上她的纤细,将她更是抱在了怀中。
他的手又在到处煽风点火,不规矩的很,唇齿也缓缓靠上了宋宁宁的粉唇,两人之间的气氛又黏腻了起来。
‘啪。’
宋宁宁给了他一巴掌。
虽然力度没有那般用力,但这清脆的声音还是在这空荡大殿里传开。
厉川眼中划过战栗的微光,现在这般对他,只会令他更渴望更想要啊
宋宁宁一瞬察觉了危险,赶紧推开她,转过身,跪着朝榻的另一边爬去,可刚刚走出两步,脚踝便被厉川一把抓住。
一股无法挣脱的大力,将她重新拉回刚刚的位置,宋宁宁翻身想要踢他,却被他轻松化解,两只赤足便被他轻松固在了掌中。
他捏着她的小巧的足踝,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宋宁宁,一时只觉心口的火一股劲朝着下腹烧去。
宋宁宁挣扎了一会儿,放弃了,她看着厉川,突然眯了眯眼:“又想要?”
月色透过纱帐,洒在宋宁宁还带着睡意朦胧的脸上,活像未经世事的精灵,那眼角下的小痣更是灵动,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想要。”
宋宁宁弯了弯眉眼,那赤足也不往外抽了,其中一只径直往他身上踩去。
从下到上,雪白柔嫩的细腻在他的默许下渐渐朝上而去。
踩上他的肩膀。
她今日穿的是宽松的亵衣,这般动作,松松垮垮的衣摆已经落下,雪白纤长勾着他的视线往里而去,那处遮挡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厉川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不自主的往下滑去。
“有多想?”
宋宁宁还在玩弄他,调皮的小足正要发难,却被厉川牢牢抓在手中,他眼眸里是一片幽黑的海,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她的足心。
一阵湿濡夹杂着酥麻直击宋宁宁的脊柱,她忍不住惊呼出了声,带着些不可思议:“厉川!”
宋宁宁只觉头皮都带上了酥麻,全身似乎都颤抖起来,她从不知晓,原来碰到她这处地方,她整个人会变得这般奇怪。
是痒,但又不是单纯的痒,是那种酥酥麻麻若小虫啃咬的感觉 ,直直通向她的全身。
宋宁宁忍不住了,猛地挣扎起来,想要厉川住手,可她发出的声音实在一塌糊涂,只引得厉川更是陷入了一种疯狂。
他带着些压迫的姿势,将宋宁宁困在自己的身体下的方寸之间,捏着她的赤足,在掌心玩弄,还虔诚地轻咬了上去,宋宁宁一时只觉头皮发麻,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可还是不够,他沿着那纤细往上,身子愈发得低,沿着那细腻,朝着他魂牵梦绕之地行进。
酥麻娇软,宋宁宁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变成这副模样,动弹不得,那处地方也一塌糊涂了起来。
潺潺溪流。
诱惑着人擢取。
宋宁宁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让自己清醒。
她努力稳着气息,看着厉川沉沦在自己的身上,她声音娇媚而沙哑,缓缓开口道:“阿川,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今晚你想怎么要我都可以。”
可厉川似乎完全无法听进去她在说什么,只带着无尽沉醉,缓缓抬起了头,然后看着她在朦胧月色下开开合合的唇瓣。
宋宁宁蹙着眉,感受着厉川朗硬而灼烫的胸口朝着自己靠近。
柔软被挤压,空气被侵占。
宋宁宁一咬牙,撑住了他胸前朗硬:“我要自由,答应我,今夜你想如何便如何。”
她眼中一瞬清明了起来,厉川也渐渐恢复了些许。
他粗喘着,眼中泛着深意,看着她:“和我在一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我不想从一处牢笼又去往另一处,我不想再当金丝笼里的雀鸟!”
厉川压抑着身体里的汹涌,他沙哑着声音,低沉道:“阿宁相信我”
他那灼烫的呼吸又贴了上来,宋宁宁却莫名生了些烦躁,身体还在软麻奇怪,可她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相信他?
相信他会放自己自由?
还是相信他会愿意放弃一切?
不过满嘴蜜语,想要将她困在他身边罢了。
“你和他也没有什么区别。”
此话一出,空气之中有一瞬的冷凝。
厉川深深看着她,眼中升起股难言的情绪,宋宁宁看不懂,也不想懂。
“阿宁真舍得我么?可以毫无所动地看着我娶妻生子么?”
宋宁宁只觉心脏被什么狠狠一扯,酸楚和愤怒同时占据她的脑子:“你敢!”
厉川这才松弛了眉眼,看着她,带着令人沉溺的温柔。
宋宁宁发现被他占了上风,一时有些不爽利,她想了想,至少此刻,若知晓他要娶妻生子,那她定是要把他们全部杀个干净。
要把他阉了,让他再难为人!
可突然,她敛了眉目,可若是,她做不到呢?
她杀不了他们,她甚至到时候连展现愤怒都会变得可笑。
厉川见宋宁宁这般模样,他暗自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等问题。
果然,宋宁宁似突然换了个人般,她的身体慢慢僵硬起来,带着些防御的姿势侧转过了身。
“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宁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宋宁宁却缓缓摇了摇头:“无妨,等我厌烦了你,随你如何。”
“只望到时候太子殿下,也要放我自由才是。”
“我继续养我的面首三千,你”
一股大力撰住宋宁宁的肩膀,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若你要的是离开我的自由宋宁宁,我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谁敢碰你,本殿灭他九族。”
厉川也只觉自己的心脏要被宋宁宁的话语给活活掐死,他实在有些忍不住,勾的他的怒火几乎要压抑不住。
早已适应黑暗的眼,可以看到厉川眼中的放肆,还有他毫不加掩饰的独占欲。
宋宁宁只能感受到自己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她呆立在那,被他这般的话语吓到了。
眼前猛地浮现出那口沸腾的大缸,还有那些破了肠肚的画面。
宋宁宁只觉浑身更冷,看着厉川,眼前人竟同那人逐渐重合起来。
厉川蹙眉,感受着身下人的颤抖,一时理智归笼,他赶紧将她抱在怀中,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对不起”
“阿宁我离不开你,求求你,便也不要说出那些话来气我”
“好不好?”
厉川寻着她的唇,用无尽的温柔去安抚她。
可宋宁宁只偏过头,逃离和防备的的动作实在令他难受。
“主人原谅我说错了话好不好?”
厉川真的像只狗般蹭着她,虔诚地亲吻着她的手背,然后是耳垂,直到她重新放松了身体,厉川才似松了口气般,复又吻上了她的唇。
“主人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往日,宋宁宁最是厌烦对她生了情欲的男宠。
可现在,知晓他对自己生了这些,她却并不排斥,甚至纵容他,纵容他对自己的为所欲为。
昨晚的事,不仅仅是因为他送了她想要的东西奖赏他,而是因为
她想要
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彻底沉沦。
想要看那曾经的淡漠神情不复,想要看到他满是渴望的眼神。
可今夜,她却渐渐有些清醒了过来,她依旧感受着唇齿相连的悸动,感受着他渐起的无可自拔的冲动。
可她终是拒绝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我累了,要睡了。”
深夜绵绵,厉川将她抱在怀中。
世间上的一切事,尽可操控可一旦沾了她
厉川忍不住轻叹。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啊
第86章
第二日,骄阳高照,温度难得回升了那么些许。
宋宁宁无精打采得紧,小荷也有些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行李。
魏娘进来看到她们两人这般,一时蹙着眉头道:“年纪都这般轻,怎得偃旗息鼓的?”
小荷听到声音,扯了扯唇,一想起昨晚醒来发现在夜瞳怀里,她是真被吓死了。
那混蛋为了防止她回去找宋宁宁,就守在她房中,两人虽都是女子,但但小荷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呀,害得她觉也没睡好,今晨看着镜子,自己眼下的乌青明显至极。
魏娘看了眼神情恹恹的小荷,又看了眼坐在桌前,一点未动筷的宋宁宁,赶紧走上去,劝道:“殿下,多少吃些,这一路过去还要一月,这身体可如何吃得消啊。”
提到这个话题,宋宁宁沉了脸,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我为何要去我不想去”
魏娘叹了口气,看了眼门口,压了压声音道:“现下明眼人都知晓太子钟情于殿下您,但您毕竟身份特殊,不在他身边,奴婢倒是有些担忧您的安危。”
宋宁宁一愣,她倒是还忘了这一茬,恐怕现在想要暗中除掉自己的人也不在少数。
虽然过去想除掉自己的人也不少
见宋宁宁听进去了些,魏娘命人重新上了一份膳,她去床榻那,准备收拾宋宁宁床榻上的贴身物品。
只一眼,她瞥见了枕下还未拆开的信封。
“殿下!”魏娘立即将那物拿了过来,宋宁宁看到那信时,一瞬有些怔愣。
自回了宫,公主府的人手虽被一并带了进来,但毕竟分在各处,也重新选过,宋宁宁还以为这一次的生辰再收不到了。
她带着些犹豫,竟生了种近乡情怯的触感。
她接过去时,自是没注意到魏娘眼中划过的一闪即逝的愧疚和哀伤。
魏娘拉着还未弄清楚情况的小荷退了出去,殿内一时只余宋宁宁一人,对着那熟悉的信封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她勾起了唇角,她不想去猜测是谁放在了她的枕下,其实现在这也不难猜出了,她眼中透出些感激的微光,最后打开了那封信。
仍是熟悉的笔迹。
‘见字如吾,生辰快乐,我的宁宁。”
’又一年了 ,娘很好,不必思念我。’
‘若有机会,去西山脚下的芦苇湖畔看看,那时为你种的蝴蝶兰,应该也成片了。’
宋宁宁看到这儿,眼眶早被泪水打湿,视线模糊起来,她仰着头,深吸着气,她突然很庆幸,自己还活着,还能看到母亲留给她的信,还能见到单为她种的花海。
她压着哽咽,继续看着她母亲笔下的,为她而留的字句。
她有些胡乱地擦拭着脸上泪痕,虽是哭着,但她却带着笑,一字一句,她都十分珍惜的读着。
她也终于明白母亲这般做的用意。
每一年的生辰礼物啊,她必须要好好活着,她要每一年生辰都收到母亲的信。
那信被她小心珍视地收了起来,同此前每一次生辰收到的都放在一起。
等早膳重新传来时,宋宁宁也不再闹脾气,认真吃着碗里的吃食,那暖粥带着浓郁米香,将她的胃重新暖和了起来。
她是宋宁宁,即便不再是大周的公主,她依旧要随心所欲,不虚此生才行。
现如今,那个该死之人已死,她更是要好生活着,她要将母亲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厉川去到国库的时候,只见宋宁宁正煞有介事的指挥着管事公公打开各类珍宝,她则在里头挑挑拣拣,一旁的宫人都被吓得冷汗连连,看到他来,似看到了救星般,赶紧跪地行礼。
宋宁宁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仔细挑着她喜欢的东西,选好的递给小荷,让她替自己保管着。
“这些不过尔尔,墨国国库里收藏了这片大陆上最罕见珍贵之物,等你过去,我带你去选。”
厉川神色温柔,朝着宋宁宁走去。
那管事公公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为难这位祖宗。
宋宁宁听到厉川的话,转头去看他:“比我给你那翡翠更好?”
厉川轻勾了勾唇,从怀里缓缓取出宋宁宁曾托魏娘转递给他的回礼。
那玉透着他的体温,更是温润透亮。
宋宁宁看他这般贴身带着,莫名有些脸热,不过这紫光翡翠是大周独一份的,宋宁宁倒是有些好奇他有更好的。
“你可知这一块的原石,产自墨国南疆?”
宋宁宁挑眉:“你们倒是物产富饶。”
宋宁宁的这块玉的原石曾经是四大家族斥巨资从一商人手中买下的,后来做成了成品献给了皇室,一共也不过两块成色最好,宋宁宁得了一块,还有块给了当时一个受宠的妃子。
不过后来似乎投井死了,那块玉自然也没了踪迹。
厉川看着她这般模样,有些没忍住,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弯了弯眉眼:“是啊,得了祖上荫庇。”
“我第一次去这般远的地方,我要走一路玩一路,做不到的话,那便别带上我了。”
宋宁宁一边将手里珠串扔给那管事,一边对着厉川说道。
那管事冷汗直冒地接过那粉珠,赶紧小心翼翼收了起来,然后招呼着众人退下。
厉川听着宋宁宁这般讲话,心中微动,他不由拉过她的柔荑:“好,阿宁说什么便是什么。”
宋宁宁白了他一眼:“我先要去一趟西山脚下的芦苇湖,你去安排吧。”
厉川眼中满是宠溺,轻捏了捏她的手:“是,公主殿下。”
说什么都听宋宁宁,可这去墨国之事厉川也根本没给宋宁宁第二个选择啊,小荷心中鄙夷。
但还是默默收起东西,也垫着脚退了出去。
她还是别当这大型的灯泡了,免得一会儿又让夜瞳给扛出去
启程回墨国的安排便正式敲定,厉川原本还在忐忑,现在见宋宁宁颇有精神,还对出宫十分期待的样子,他那颗心也终是渐定。
启程那日,宋宁宁穿着一身鹅黄氅衣,身姿灵动,往日阴沉似乎尽皆淡去,甚至还染上些活泼,连眼角下的那颗小痣似也染着些活力了。
她难得主动来找厉川,陪他在书房处理着最后一些事情,看着他将政务事宜交托给一位叫陈明的官员,之后便拉着她准备去乘轿撵。
可还未出得殿门,一名侍卫脚步带着些焦急地赶了过来,显然是想要汇报些重要之事。
厉川留下了陈明,屏退了众人,宋宁宁见状挽上了他的衣袖,一副不想一个人出去的模样。
那人跪地行礼,正欲开口,可看见宋宁宁在厉川身边,一时有些犹豫。
“无妨,你说便是。”
于是那人便利落汇报,语气中带着焦急严肃:“殿下,大周余孽裴玉公然宣称大周皇帝由宋睿云继承,指责殿下您带领墨国将领谋杀景仁帝,篡改圣旨,还还”
他看了眼宋宁宁,继续道:“虐杀大周皇室成员,强占了大周三公主。”
裴玉这个名字一出来,宋宁宁便感受到了厉川带着些灼烫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有些莫名,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其实心中一丝涟漪都未起。
“消息从哪里传来的?”陈明皱着眉头问道。
“北郡一带已传的轰轰烈烈,他们具体潜伏的位置还未能查清。”
裴玉还真是大周的一条好狗,宋宁宁不由想到。
“多派些人马过去搜寻,北郡那几城的官员也都严加看守起来。”
厉川淡淡吩咐道,身后的陈明补充道:“依微臣之见,恐怕要派遣军队以防万一。”
“你是担心从东国离开的裴家军?”
陈明点了点头:“虽从东国离开的裴家军已不足一千,可到底是素质强硬,忠君不二的勇士,若他们汇合,恐怕”
厉川若有所思起来,他看向宋宁宁,问道:“阿宁,你觉得裴老将军是个怎样的人?”
突然被点名,宋宁宁愣了愣,想了想道:“一个老古板,又固执又保守,但也算是个想着手下人的将军吧,他竟还没死?”
厉川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丝笑:“不仅没死,现在已经从东国离开了。”
“东国皇帝为什么不杀他?”
宋宁宁不解,大周就那么几个撑得住门面的将帅,杀了大周更是再也复辟无门,她不懂为什么要放他们离开。
“再勇猛的将领都需要可以冲锋陷阵的勇士,阿宁,一个被摧毁了军心的将帅,一个手中无兵的将军,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厉川看向陈明,缓缓道:“不过你也说的有理,便派一支小队驻守”
厉川停了口中话语,转头看向宋宁宁,眼中带上了些许深意:“若是抓到他,阿宁想要怎么处置?”
宋宁宁莫名觉得他的视线有些冷,但看回去时,厉川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轻挑了挑眉,终于感受到厉川似乎是在试探自己
她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心中猛生了些恶劣起来。
“我记得他伺候人的手法”
“一旦抓住,即刻抹杀了。”
厉川沉了脸色打断了她的话,周身似有寒气透出。
陈明和那侍卫俱是一颤,赶紧低头领了命。
他们二人走后,宋宁宁见他身上气压还是有些低,一时也有些意识到自己这事好像说的有些过了。
可可她也没说什么呀,是厉川一直在暗戳戳地试探她
为什么要试探她?
裴玉的确在身边伺候过她,可那又如何?
“还想着他?”
“宋瑞云是宋怀安的儿子吧,你想去当皇姑母?”
那低沉带着些冷涩的声音在宋宁宁耳边响起,后者脊背一僵,听到这话,竟莫名生了种心虚。
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里头尽是诱人的深邃。
第87章
日光和煦,透过窗,洒在二人身上。
宋宁宁对上厉川的视线,后者眼中带着些不虞。
皇姑母?
宋怀安虽然该死,可她印象中他的那两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不知在他的教诲下,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
见厉川似乎十分介意的模样,宋宁宁觉得好笑,能见他有这般情绪倒是
一大乐事,她弯了眉眼:“说不定还能当个垂帘听政的皇姑母呢?”
厉川微微蹙眉,伸手揽过她的腰肢。
宋宁宁便一瞬靠近他朗硬胸膛,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
“没想到阿宁有这般大志,是想当个女皇帝?”
他垂首看她,眼中泛起丝丝幽光,缓缓道:“嫁入墨国,以后双帝临朝,能时时看着你,倒解了我的相思。”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宁宁耳垂蓦地烧了起来。
宋宁宁想推开他,却根本动弹不得,就像在榻上时,她第一次知晓力量是以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那一块块隐于白衣下的健硕,根本不是她可以轻易撼动的。
可现在被固在他的怀中,宋宁宁生了些恼:“我姓宋,他要是真能复辟大周,我名正言顺,难道不比去什么墨国更好?”
听到这话,厉川托起她那处柔软,大手一挥,将笔纸研墨扫至一旁,将人放在了桌上。
“啊!”
宋宁宁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颤,刚刚双手撑住桌面,稳住了自己的重心,对上他的眼,一时只感到他身上带了些迫人的气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这片土地之上,倒也曾有皇后为帝的历史,可她却没能将这位置传给女儿。”
厉川俯首,更是靠近她的粉唇:“可知为何?”
他依旧若往日那般的俊朗动人,可不知为何,往日那股不可亵渎之感悄悄变了味,更带了些诱惑,让人想将他眼中的强势变为难耐时的渴求
想要看他求着自己,求着自己给他。
“为何?”宋宁宁咽了咽口水,此刻,脑中有些空白,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
“因这根深蒂固的思想,女子掌权不易,还要将权利系在可能嫁入外姓的女子身上,你觉得那些浸染朝政多年的老古董么,可会同意?”
“大周的皇姑母,恐怕待你那侄儿长大,就要小命不保了。”厉川说着话,更是朝着她的粉唇靠近。
宋宁宁本是撑着自己身子的,此刻突然松了手,挂在了他的脖颈上,后者眼中划过惊讶,但很快,燃起了灼烫的欲。
宋宁宁也不扭捏,手臂挂在他身上,两条纤细也将他困在了身前。
两人相贴之处,是已经盎然的坚硬,宋宁宁感受着他身子紧绷起来,呼吸也带着灼热了。
宋宁宁拉过他,在他耳边悄声道:“过把皇帝瘾,尝尝当皇帝的滋味,尝尝各地的小狗们,倒也不枉此生嘛。”
“唔!”
厉川猛地咬上她的肩头,力道还不小,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疼。
“你疯了?”宋宁宁伸手揪他的耳朵,却被厉川轻松化解,他一瞬将人压在桌上,往上一顶,宋宁宁的脑袋便将刚刚那些扫在一旁的笔墨纸砚全数推了下去。
一时动静极大,但外头守着的人却极有默契的没有出现,一时殿中,只余宋宁宁加速的心跳,还有厉川有些不稳的喘息。
宋宁宁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一时有些发懵。
“各地的小狗?阿宁倒很是喜欢狗啊。”
厉川冷笑了一声,手里劲道更大,竟将她氅衣里头的玉白锦袍给撕裂了开。
宋宁宁很快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可身上又是烧灼人的烫,这姿势不舒服,这桌子硬得劲,她只觉腰背被硌得疼了起来。
“我不舒服!”
宋宁宁皱着眉头,可厉川此刻心口烧起一股莫名邪火,架着她的纤细,往前一送,宋宁宁那处柔软竟感受到了烫,还有疼。
“厉川!”
宋宁宁真的被吓到了,胡乱挣扎了起来。
厉川眼中是压不住的想要,他抱起她,就着这般相贴的模样,将她放在了书房后面一处,平日里小憩的榻。
柔软的榻面明显让宋宁宁放松了些许,她心跳得极快,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被占有,她一时都还未回过神来。
“他们会比我更好么?”
说着,又是一次强势,宋宁宁咬着下唇,看着他衣冠齐整的模样,又看着自己身上早被他剥掉的繁复,看着他的眼中,柔软跳动,一时只觉体内升起一股说不出是何的兴奋
大周皇室
糜烂腐朽
宋宁宁耳边蓦地响起那些话,那些她曾以为的,自己绝不会有如此感受的话。
可此刻,身体早已沉沦于此,她拼命想要保留的清醒也在他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了下来。
起先的那股疼痛很快消失,浪花滚滚而来,带着她沉浮,带着她翻越高山,又再一起潜入深渊。
“阿宁那些东西会有我好么?”
宋宁宁闭眼,不敢再看他此刻的,带着蛊惑的眼睛。
那些东西是什么?
她脑中只有一波接着一波的震颤,那些东西她都回想不起来是什么!
见宋宁宁闭着眼,咬着自己下唇,压抑着自己的模样,厉川眼中更是烧灼的汹涌,大掌拂过柔软,然后轻轻撬开她的唇。
于是,那娇声便再也克制不住。
宋宁宁蓦地睁眼,带着些恼地看着他。
外头那么多人守着,连门都未关,此前怎的没发现他的胆子竟这般大,脸皮竟也这般厚?
宋宁宁偏过头去,复又咬住自己的下唇。
厉川指节分明的大掌却穷追不舍,挑动玩弄她的唇舌,不亦乐乎。
宋宁宁狠狠咬了他一口,而他便更是凶,似要惩罚她一般。
宋宁宁瞪着他,却见他轻轻含住被她咬过的指尖,此刻鼻尖又传来这房里浓重的墨香味,泉涌如注,她闭上眼,不敢再看。
明明此地清幽文雅,明明此地洁白素净,明明此地的主人也应该是不染尘世之人。
可此刻,宋宁宁却分明觉得眼前人恐怕是故意装扮的妖魔,他分明就是诱骗她放下戒心,然后将她一寸寸吃进肚子的魔头。
“舒服么?”
宋宁宁早被这般折腾染红了脸。
他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可她此刻却一点声音不敢出,一想到外头那么多人守着,她真是头皮发麻
他们一直不出去,会不会有宫人进来?
会不会有人进来跟他汇报事情?
越是这般想着,倒越是生了些紧张。
可越是怕什么,越是要来什么。
“公主还在里面么?”
外头传来小荷的声音,展晖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了什么,但感觉她似乎就要进来。
宋宁宁一下似被炸了毛般,赶紧就要扯过榻上的薄被裹着自己,可厉川却眼疾手快地止了她的动作,眼中满是欣赏,动作却一刻不停,激得宋宁宁身上一阵阵颤,他眼中还带笑:“阿宁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宋宁宁有些咬牙切齿,哑着嗓子说完这句,又咬回了唇。
她明明是个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的性子,此刻却狼狈极了。
厉川倒也不纠结那些问题,因为那些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厉川俯下身,神色之间尽是温柔:“殿下喝醉后,倒是百无禁忌些。”
外头的小荷还没走,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展晖,她皱着眉头问道:“他们不在里面?”
“在在也不在”
小荷一脸问号:“在就在,不在就不在,什么叫在也不在?”
“虽然在但和不在没区别。”
小荷黑了脸,此刻,她觉得这个展晖有大病。
“你耍我?”
展晖脸上涨红,面前人是东国太后的女儿,本身作为宋宁宁身边的贴身人他已是不敢得罪,又加上了这层身份,他更是得罪不起,见小荷糊弄不过去,他只得看向隐于一角的身影喊道:
“夜大哥!”
小荷一愣,她蹙着眉,明明已经叫她不要跟着了,结果还是
果然夜瞳抱着剑走到了小荷身边,面无表情道:“走吧。”
小荷柳眉一竖:“我为什么要走?”
展晖叹了口气,想要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
夜瞳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环着小荷腰身,脚步一点,很快消失无踪。
展晖只觉眼前一阵风过,他猛眨了眨眼,哪里还有两个人的身影。
不愧是墨国第一高手,这般身手,也不知多少年他才能练成,一时不由心生羡慕起来。
可相较于展晖的羡慕,小荷现在却是一肚子的火。
她是被派来伺候保护自己的,不是随便想扛走自己就扛走的!
落在御花园中,此刻园子里冷清得紧,小荷叉着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保护你。”
保护她?
小荷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你保护我什么?”
“叨扰太子好事,若伤了他身体,先不说三公主,东国太后都帮不了你。”
什么好事,什么伤身体。 !
小荷本是紧皱着眉头,此刻猛地瞪大了眼。
不是吧
光天化日的,都要出远门了
见小荷反应过来,夜瞳银色面具下的神色带上了些柔,看着她此刻神态,一时心中莫名柔软了起来。
小荷见她看自己,耳根猛地一红。
“太过分了!他怎么老是这样欺负公主!”
夜瞳轻笑出声,朝她走了几步。
“那你怎么知晓是太子欺负三公主,而不是三公主欺负太子殿下呢?”
小荷一愣。
往日宋宁宁行径深入人心,一时还真的说不清了
可小荷就是觉得,此事,十有八九是厉川搞出来的,宋宁宁才不会这般如饥似渴
的吧
对上夜瞳带着些戏谑的眼神,小荷不知为何,心脏越发不受控制。
“此事曼妙,你只是不懂罢了。”
听到夜瞳一本正经地说出此话,小荷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没过脑子就问道:“你试过?”
夜瞳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远处,传来宫人找她的声音,小荷连忙传了身,朝着那处走去。
可心中却很是想要知晓那答案。
她她到底试没试过啊!
若是那是和谁?
小猫抓挠,心痒难耐。
第88章
去到西山脚下的芦苇湖畔时,已是夕阳西下的时辰了。
五彩斑斓的蝴蝶兰在这一片幽静之地开得极盛,它们似在对着宋宁宁无声诉说着,种花人对她饱含的情谊。
好美啊。
宋宁宁眼眶有些湿润,看着一旁笔挺高大的厉川,难得柔情小意了一番,主动靠上去:“抱我。”
厉川敛着眉眼,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
宋宁宁眼中湿润便尽数洒在他的胸口,鼻子生了些酸,生了些堵塞:“我母亲为我种的,可好看?”
“嗯,只是比你略逊色几分。”
宋宁宁忍不住嘴角扬起,抬手揪着他精壮的腰身,厉川有些吃痛,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此番路途遥远,辛苦你了。”
宋宁宁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突然抬了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带了些凶,道:“你答应了要陪我玩,不仅仅赶路的。”
厉川摇着头,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自是依你,本是一月的路程,现在规划了沿途景点,还有更舒服些的落脚地,行程都增了半月。”
“路上你还必须好生伺候我,若是我不舒服了,我就不走了。”
“是,女皇陛下。”
说着,厉川将她抱起,迎着夕阳霞光,暖色将两人都衬得十分生动。
厉川自然是带着宋宁宁乘坐同一轿撵的,小荷本想一起,却被厉川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下意识退缩,等反应过来自己那毒已经解了,夜瞳现在也是听自己的,她为什么还要怕他!
但奈何自己刚刚已经软弱的上了另一架马车,夜瞳也施施然跟了进来。
宋宁宁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场无声地争夺自己的战争。
她是只顾自己舒服的。
在宫里折腾的累极了,出宫她便一直在睡,刚刚看了蝴蝶兰后,生了情绪,现在回了马车,又困倦了起来。
轿撵内是狐皮铺陈的,每一处都柔软舒服,中间还放着一个暖炉,生着火,这般天气竟也一点也不觉得冷。
宋宁宁坐着,身体从来都是坐不直的,很快便东倒西歪起来,靠着马车内壁不舒服,她很快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压在了厉川身上。
先是靠着肩,后来枕着他的腿,实在颠簸的她烦躁,她睁开眼,直直看着此刻也正垂头看自己的厉川。
“什么时候才到歇脚的地方?”
宋宁宁有些不耐。
“约莫一个时辰。”
“我不舒服了。”
这才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厉川听到后却一点不耐都未有,反倒是撑起她的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搂着她,让她稍稍觉得舒服些。
“可想听故事?”
宋宁宁本就有些无聊,此刻听着,来了些精神,点了点头。
“虞姝自小被她父亲精心教导,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嫁于权贵之家,她父亲便可得享富贵。”
“她家世一般,因他父亲的处事作风,名声也受了些影响,可一位富贵公子仍对她动了心,立了誓言,非卿不娶。”
外头行路火把上的光透过帘子缝隙,宋宁宁清楚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听着他继续在耳边道:“他们二人之事很快被传成一段佳话,只待吉日一到,喜结连理。”
宋宁宁听到这儿,立刻知晓故事的转折要过来了,她有些不安地捏了捏他的手,后者的大掌将她的柔荑轻轻覆盖握紧。
“富贵公子家里遭了难,父母被杀,兄长逃亡,他在逃跑前夕来到虞姝家中,让她跟自己走。”
“可惜,她拒绝了,甚至出言侮辱。”
宋宁宁本以为这是一个男子痴情错付,女子无情的故事。
可厉川越往下讲,她越是被故事深深吸引住了。
虞姝出言侮辱了这富贵公子,他悲痛万分,万念俱灰,当时只有一个字在他脑海中,恨。
他逃了,狼狈不堪的生活将本是纨绔贵公子的年轻人打击的体无完肤,可为了那口气,他不仅活了下来,甚至找到了父亲旧部,举兵反了。
新旧政权交替,一切似乎都变了,一切又似乎都没变。
虞姝的父亲贪慕虚荣,想着这曾经的一段过往,竟托了人,带着女儿去见了新帝,也就是曾经的那个富贵儿郎。
她父亲说,就算当个婢子也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便是天大的荣耀。
可此时的虞姝早不是当初的虞姝了,这么些年,她名声更是脏污,提起她的名字,男人们尽是兴奋,女人们只余唾弃。
富贵公子冷笑,说凭什么认为他还会要这种东西。
不久后,虞姝被嫁去了一个小官家中做妾。
被抬进门当夜,皇帝闯了那小官的府邸。
他声势浩荡的闯了女子婚房,撩开盖头,却是全然陌生的女子的脸。
那小官慌张冲了进来,连忙告罪,说不过借了虞姬的名头,将红楼里的姑娘纳进了门来。
红楼姑娘是个好姑娘,说起虞姬,她泪流满面。
她说,虞姬已经死了。
“什么?为什么?”
“那皇帝分明心里有她,她是不是假死?”
宋宁宁心中一紧,她觉得这一定是话本子故意的套路,不过是女子为了验证男人的心,假死求证。
“不,她真的自刎了。”
“那时,她都已经死了三日了,棺椁里的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宋宁宁微开了口,却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故事却还未结束。
虞姬死了,但她的魂魄未散,自刎的魂魄又执念不消,她飘荡在这皇帝身边。
她看着皇帝疯了似的,去了荒地挖坟,他看着那楠木棺椁,却又没有打开它的勇气。
她看着他命人在殿内设冰窖,
将棺椁存在了里头。
她知晓他想要保尸身不腐,他在寻求一个答案。
也就这般一查,才知那虞姬这么久以来是遭受了多少的罪。
他父亲贪得无厌,想用虞姬获得权力富贵,可她未婚夫是逃犯是罪人,没有好人家还会要她。
可他不甘,转手便将她送给了当时的王爷,不要名分,只图个钱财。
可惜遇人不淑,王爷不过尝尝这第一美人的味道。
她爹算盘落空,只得在她身上泄愤,更是只将她当做了敛财的工具。
而虞姬之所以能认识花楼里的姑娘,也是因他父亲将她亲手送了去,让她好生学会伺候人的本事。
虞姬想过要逃,可她父亲却知晓她曾寄送钱财给那富贵公子,得了他们的位置,威胁她要将此事告知上位者,她妥协了。
一身残破,终是盼得他兵临城下,一身疲乏,终是得偿见了他最后一面。
虞姬其实并不想被他知晓这些事情,看着他知晓一切,也升起无奈之叹。
当年的出言侮辱,不过是为了保他可以全须全尾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皇帝全然了解了真相,只有无尽的懊悔和悲痛。
他不过是想得她几句软话,他不过是想要稍稍惩罚她一下。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若当时他不顾颜面,将她拥在怀中,是不是他们便不会再错过,不会阴阳两隔。
“她应该杀了这畜生,他不配当她的父亲!”
宋宁宁红着眼眶,她说不出心中是种怎样的滋味,憋屈,难受,她想要他们两个人可以在一起,明明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
“后来呢?皇帝怎么样了?他父亲怎么样了?虞姬的魂魄又如何了?”
“他父亲在皇帝查明真相后被砍了四肢,挂在城门示众,最后血尽而亡;皇帝勤勉政务心力交瘁,不惑之年也歿了;虞姬以幽魂之态,陪了他一辈子。”
宋宁宁很是失落,这故事听得她很是不开坏。
“若是阿宁,会怎么做呢?”
“若是我,我会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宋宁宁对上他的眼睛,缓缓道:“那个皇帝认识不到自己的心,失去了才知珍惜,不要也罢了。”
厉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宁宁的眼,轻声道:“嗯,所以阿宁我不会放手,绝不会让你我之间生了那般的遗憾。”
宋宁宁心脏猛地一跳,他大掌握着自己,放在唇边,带着遣倦和留恋,轻吻着她细腻的手背。
“我不会在乎外界的流言,也绝不会留你一人。”
“阿宁,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宋宁宁只觉心脏快要炸开一般,腰间他的手臂发烫,灼地她浑身都似生了些汗,他渐不满足手背的流连,他吻上她的手腕,感受着她起伏的脉搏。
宋宁宁似也被这般柔情感染了,她看着他渐渐靠近的唇,然后闭上了眼,心甘情愿地同他唇齿交缠了起来。
月色宁静而淡然,随着马车一路朝前。
旅途劳顿似乎在这般拥吻后消除了大半,队伍也在两人的浓情蜜意中到了今夜落脚之处。
宋宁宁被吻得发颤,浑身都没了气力,也不知是躺的太累,还是亲的太累了。
总之,她是被厉川抱着下的马车。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明明她往日行事并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眼光的,她想肯定是因为今夜月色太亮了,她觉得刺眼,这才如此的。
等回了房,厉川说起了明日途径之地的景点,宋宁宁听得兴致缺缺,好半晌她才问道:“这故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厉川失笑,原是心思还放在这故事里头。
“这故事,墨国皇室里的人都听过。”
“这故事里皇帝的原型是墨国祖辈上的一员,许多人都说墨国皇室出情种呢。”
厉川含笑看她,眼中是璀璨诱人的光。
宋宁宁不知怎的,一时竟挪不开视线,也压不住心口那渐再不属于自己的心跳了。
她一咬牙,拉扯过他的领口,在他带着些惊讶的眼神下,狠狠吻了上去。
她可不是那主人公,她想要的,现在立刻就要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退开,交缠唇齿拉扯出的津液,在这一刻夜色下透着极致的暧昧诱惑。
她看着他,眼中又升起了那独占的欲。
若她得不到,那她定是要毁掉的。
第89章
走走停停了大半月,宋宁宁刚开始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
规划的游玩点被砍去了大半,她实在有些太累了,路途之上的落脚点没一个比得上她府殿宫殿的。
虽然也早有些心理准备,可真住进去了,却也的确不好受。
她长这般大,还真是没受过这苦。
今日落脚于大周此前修的一座行宫,麓山居。
宋宁宁听过此地,也知晓这里多是收容前朝帝王身后的嫔妃之所,她听过,却从未来过。
队伍到达之时已是繁星漫天的时刻,早有伺候的人得了令,将行宫主殿收拾了出来。
帝王成行的规格,宋宁宁下榻之地,亦是曾经仅皇帝可居之所。
不知是不是厉川刻意嘱咐,宋宁宁并未见到许多伺候的人,她一身的疲乏,只待汤水准备好,便要去解解乏了。
宋宁宁能感受到厉川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浓烈的带着渴望的视线,她视而不见,只等汤水就绪,然后施施然走进了浴池间。
厉川跟在她身后,宋宁宁斜睨了他一眼:“你出去。”
厉川从后揽着她,将下巴放靠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几分撒娇,音色沉沉里尽是诱惑:“让我来伺候阿宁吧。”
宋宁宁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她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道:“怎敢劳烦殿下辛苦啊,找个婢女进来便足够了。”
宋宁宁要走,厉川固着她不放手,薄唇黏着她的脖颈,闷声道:“还在生我的气?”
宋宁宁轻哼了一声。
“魏娘上了年纪,让她在驿站休息几日再出发是为了她好,守卫俱也是高手,阿宁不必担心的。”
宋宁宁蹙着眉,挣着转身面对着他:“你倒是会偷换概念”
“我说要陪她留下几日,你凭什么不准?”
厉川倒是一副伤心模样:“阿宁在那住的不舒服,我心疼”
宋宁宁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反手给了他一巴掌,门口候着的婢女们吓得一跪,战战兢兢的,却见里头根本无事发生,反倒是厉川还温声细语的继续说话。
厉川不仅温声细语的说话,还拉过她的手,细细查看:“有些红,可是打疼了?”
宋宁宁发现厉川此前是真的伪装得极好,他哪里有什么仙人之姿,分明是泼皮无赖之姿才是。
“放开!”宋宁宁推着他,可厉川哪里肯放手,美人在怀,而且又素了那么多日了
没尝过那滋味,看着碰着便也足够,可已尝过那噬魂销骨的滋味,又怎么甘心只能浅尝辄止?
“阿宁,好多日了”
说着,又牵着她的手朝着那处去,宋宁宁倒也没反抗,只是冷笑道:“听说这地方,脆弱得紧?”
厉川拉着她柔荑的手一顿,带着些哀怨地看着她。
宋宁宁不高兴,看着他的眼神便也泛着冷。
“惩罚我好不好,别自己难受。”
宋宁宁还是不语。
厉川叹气,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宋宁宁得了自由,倒也没有立刻赶他离开,反而因厉川乖乖听话而勾起一丝满意的笑。
她拉过他的衣领,后者眼中立刻升起丝丝期待,宋宁宁看着他,眼角下的那颗小痣也甚是顽皮的看着他。
“你去洗干净,等着。”
厉川喉结不自觉下滑,一身邪火猛的烧起,又想去抱她,却见她退了几步:“不听话的狗,就什么都没了哦。”
看着厉川眼中烧起的火,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宋宁宁一脸愉悦地唤着婢女进来。
她施施然走进
屏风内,也不在乎厉川在外头烧的如何了。
这段时日最是舒畅的一晚,温热的汤水浸透肌肤,让她所有的疲乏都在一瞬消解了。
舒服。
婢女们小心伺候着,她们伺候过许多娘娘,有些年纪尚小便来了此地的也有不少,长得美的也有许多,可如宋宁宁这般的,她们竟从未遇到过了。
“娘娘,您真美。”
宋宁宁轻轻挑起了眉,轻轻道:“娘娘?”
那婢女有些无措,她们得了的消息,是墨国太子携家眷而来,刚刚他们二人如此亲密,她便想要着这天仙般的女子定是太子妃了。
可她这般的语气难不成是外头的人?
小婢女胡思乱想着,神情自是藏也藏不住,宋宁宁见她这般模样,笑了笑道:“他们都叫我公主。”
那小婢女脸色发白,赶紧道:“请殿下恕罪奴婢奴婢有眼不识泰山”
一旁的婢女在听到这话后也极力忍着惊讶,怪不得说是家眷,而不是说带着太子妃
这墨国皇室果然也是乱七八糟的。
“殿外桌上的香,一会儿记得替本殿点上。”
“是,奴婢遵命。”
之后这热汤泡池里静谧无声,婢女们因知晓了这天大的秘密,一时更是小心谨慎地伺候着。
宋宁宁舒舒服服的,泡完了汤,穿着宽松轻柔地衣服,地龙烧得极旺,在这大殿之中竟一丝寒冷都感受不到。
宋宁宁闻着那熟悉的香味,满意地勾了勾唇。
一道高大身影靠近,猛地将她打横抱起,独属于厉川的味道便也悉数钻进宋宁宁的鼻子里。
她身体先是因这突然失重而僵硬,但很快放松了下来,看着厉川那股子焦急的模样,她忍不住轻舔了舔唇。
朗硬的肌肉紧紧贴合在她的曲线上,蓬勃的力量感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眼前人对自己的渴望。
他带着急迫,可将人放入床榻时,却依然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轻缓而温柔。
他也不过穿着单薄的白色袍子,腰间的缎带早松了,露出的地方朗硬紧实,诱惑着人去抚摸这股力量。
宋宁宁自然是忍不住的,轻轻抚了上去。
她这样一动作,那缎带更是松垮了开,衣襟大敞,享受着她的触碰。
“唔”
宋宁宁轻轻掐了掐,厉川薄唇中便止不住溢出了一丝轻吟。
他有些迫不及待捏着她的脚踝,就想要跻身向前,却被宋宁宁轻松挣开,赤足轻抬,踩上他的胸口。
“脱了。”
厉川眉间一挑,在宋宁宁的注视下将那袍子给脱了,他又朝前一步,宋宁宁的纤细便微微一屈,但很快,她又使力踩了回去,不准他靠近。
“本殿让你都脱了。”
厉川身上的袍子脱了,健硕的身子便在她眼前晃荡,可惜他还穿着白色亵裤,宋宁宁看着他,带着些挑衅,带着些意味深长。
厉川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阿宁”
那处不好看他怕会吓到她
可宋宁宁才不管那么多,这么多次了,每一次她想要去一探究竟都被他以各种方式阻挠,最后她得享了舒服,便又忘在了脑后,等她再想起的时候,他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了。
可宫里最后那次,他穿着衣,自己却那般模样,今日,她倒非要看看,他藏得深的那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快些,本殿要看。”
宋宁宁另一条纤细也往他身上踩去,可这次却是朝着那处而去。
厉川眼疾手快,赶紧抓住了这只作祟的玉足,他深了眸色,握着玉足的大掌也不自觉紧了紧。
宋宁宁哼唧出声,蹙眉看他。
“殿下真的要看?”
“本殿今日非看不可!”
宋宁宁来了劲,不让看便不给碰,反正最难受的肯定不会是她。
厉川眉眼中更是灼烫了起来,他退开几步,想将这殿内的烛火吹灭几只,却被宋宁宁厉声喝止道:“你敢!你今夜吹熄一盏,明日我就回宫。”
厉川心中轻叹,他是个男人,被自己喜欢的女子这般要求,心中其实并不抗拒,相反,那股火烧的更旺,想着她的视线会看向自己,他早已是心神摇曳了,可
可他那处可怖得紧,他是真怕吓到了她。
可宋宁宁却觉得厉川就是想要敷衍自己。
那处有什么不可以看的?
越是如此,她越是来了劲。
她撑起身子,猛冲过去就要自己解他的系带。
厉川被她这般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得重新抱起她回了榻上,然后在她快要拿鞭子发火之前,解了下来。
他也不算第一次在人前这般,宫人伺候的时候他也未觉得不自在,可在她面前,厉川也忍不住加快了心跳,染红了耳垂。
被她细细审视的滋味,只让人更是兴奋。
宋宁宁看着那庞然大物,一时有些失语。
明晃晃的烛光让视线清晰。
明明厉川长得很是秀气,一身白衣的时候,若天山雪般不染尘埃,可那物实在狰狞,她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只是觉得自己能将那物驯服,实在英勇。
想起第一次,在石牢里,她又紧张又痛苦,只对着那物胡乱硬塞,却未想到那物这般样子,她突然没了兴致,一点也不想要继续了。
厉川见她神色几变,只得赶忙上前亲吻她,想着让她赶紧忘了那物模样。
可宋宁宁不喜那丑东西,偏过头:“我要睡了。”
可都这般样子了,厉川哪里可能放她去睡,再有,若是宋宁宁以后都不能克服这层心理,那他以后岂不是
厉川敛了眉色,看着宋宁宁侧转过身子,背对着自己。
可他也不愿就此放弃,像只小狗般舔舐着她的脖颈:“主人那今日罚我不用这物伺候主人,好不好?”
这声音低沉沙哑,勾的宋宁宁脊背一颤,她扭头瞪他,可后者此刻双颊生了些红,眼中透着水光般的柔软,她只觉心口一跳,猛地升起了股难言的渴望。
想要
这只狗实在乖巧的令人怜惜,她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厉川
可宋宁宁一想到那物便不舒畅,可身体又的确诚实地反馈着想要
“那要怎么做?”宋宁宁也同样喑哑了嗓音,软了身子。
循循善诱,厉川最是拿手。
“主人”
“放心交给我便好。”
厉川哑着嗓音将宋宁宁压在了身下,他亲吻着她的额头,眼角小痣,鼻尖,唇瓣。
却点到为止,勾的宋宁宁更是有些难耐起来。
她想睁眼,却被厉川用缎带覆在了她的眼上。
“阿宁相信我。”
第90章
地龙烧的火热,被缎带遮住了视线,反而更是能察觉到周身的风吹草动。
宋宁宁心脏越发狂跳起来,感受着火热蔓延,感受着他的气息。
他总是让自己相信他,宋宁宁轻咬着下唇,放松了身体,全然由他去了。
厉川似在欣赏着一副佳作,品尝一道佳肴,他倒是放慢了速度,细细品味了起来,只惹得身下人难耐地弓起了身,因未知而泛起了战栗。
“快”
宋宁宁咬着唇,有些难耐地抓着柔软的被褥,身体里升起难耐,细细麻麻,似有小虫攀咬。
似被海浪轻抚,但那力道强劲,裹挟着她就要去到茫茫无际的深处。
那刺激太过强烈,她被吓得撑起了身子,缎带也自然滑落了下来。
她看着他低低俯在她身前,看到她坐起,固着她纤细的大掌更是用了些力,有水声响起,他还带着些恶劣的抬眸看她,眼中的肆意和热浪几乎将她湮灭。
飘逸的长发此刻划过纤细,宋宁宁只觉头皮发麻,她想动,可厉川却不给她任
何机会。
“我不要了”
宋宁宁几乎带着些哀求的调子。
可厉川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要饶过她的样子。
宋宁宁想要阻挠他,用手去拉扯他的头发,可厉川只稍稍用力,她便立刻呼喊了出声,那股极致的震颤令她脑袋一瞬空白,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了神。
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了。
厉川轻轻一拖,她复又躺了下去。
“你不喜欢么,主人。”
他喷薄的热气惹得她更是难耐,她从不知床笫之欢原来也可以是这般模样。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
怪不得都说大周皇室荒唐糜乱
这感觉,她从未体验过
在她之前的认识之中,此事只有扭曲的痛苦,丑陋的面容,还有无休无止的大笑、尖叫。
带着无尽的罪恶和鲜血,那些欢愉在她看来都是可悲的,可此刻,那些沉痛的可怖的,全数消失。
在他的带领下,似乎这件事的意义变得有些不同了。
宋宁宁不想回答他,她闭着眼,任由他的折腾,感受着最本能的喜欢,想到是他,身体便会不自觉的变成自己都有些陌生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想要同他一起尝试这般的亲密。
宋宁宁微微睁开了眼,看着他水润的唇,看着他缓缓朝自己靠近。
没有任何抵抗的力气了,宋宁宁被他轻松撬开贝齿,湿糯便同她的交缠起来。
宋宁宁还沉浸在这般交缠之中,他又突然离了开,对着宋宁宁不满的眼神,他淡淡笑道:“主人可觉得甜?”
宋宁宁带着懵懂地看着他。
“阿川觉得好甜。”
他声音带着极致的哑,细细密密的划过她的耳朵,宋宁宁只觉一股疾火奔赴而来,蔓延而上,烧的她双颊通红,耳垂也早已鲜红欲滴。
就因这般一烧,她更是觉得内里空虚起来,就像里头的东西都被烧干净了,此刻她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满。
她挽上他的脖颈,眸色如水:“是条乖狗呢还有么?”
厉川喉结往下,揽着她的腰,轻松将两人位置颠倒了过来。
宋宁宁轻呼出声,厉川稳稳托着她,看着她的眸子,眼中划过一丝坏笑:“可阿川答应了主人,今夜不用那物”
宋宁宁恶狠狠看了他一眼,嘟着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要求。
直白说了,反而像是正中他的陷阱。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惹得她现在这般难受
“阿川自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愿,可阿川也答应了主人”
“但若是主人想要,自拿去用了,阿川也不能说什么的”
“”
宋宁宁看着他这幅‘柔软’模样,又生了想要蹂躏他的念头。
厉川本就支起着身子,此刻宋宁宁攀着他的脖颈,抬头看他,喃喃道:“阿川,当真随我如何?”
厉川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宋宁宁抓过身边,刚刚覆她眼用的缎带,她坐起身,将那缎带覆在他的眼上。
厉川大掌护着她,防止她身形不稳。
可缎带系好后,宋宁宁却越过他,准备下榻,厉川心中一紧,赶紧拉住她道:“阿宁,别走”
宋宁宁听到他声音之中的焦急,心中更是柔软,她靠过去,对着他的脸颊轻轻一吻:“乖狗刚刚表现的不错,主人要奖励你。”
厉川喉结便又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动,他轻轻放了手,因视野漆黑,他只能感受着手中她刚刚的温度和细腻。
从未有过这般的体验,被人绑住眼,一身赤果,等着来人为所欲为。
厉川胸膛起伏,只觉那火烧的更旺,他几乎要被这等待弄得焦灼起来。
宋宁宁很快回了来。
厉川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鞭子破空的声音传来。
他浑身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
宋宁宁重新窝在他身前,先是用柔荑细细划过那巨物,然后似有些嫌弃般,用手背挡过,厉川呼吸不由一滞,不由自主想要揽过她,却被她推开了去。
厉川不懂她的意思,双手却被宋宁宁分开绑至了床侧的立柱上,她还轻轻笑出了声,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厉川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随她如何的,刚刚她那般难耐的时候,就该狠下心办了她,让她没有思索的机会。
可现在已晚,宋宁宁想要做的事,她向来是要贯彻到底的。
见厉川被自己固在榻上,她点点头,很是满意自己这般的杰作。
一览无余,他真的成了自己的收藏之物,每一分每一寸都属于自己,她用指腹细细划过,看着厉川在她眼下紧绷着身体。
“美,我喜欢。”
宋宁宁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厉川却被这般灼烫的注视惹得浑身滚烫起来。
他的双唇还泛着湿润,此刻,被遮着眼,被固在那,就像是任君采撷的娇花,宋宁宁浑身的血液更是沸腾了。
她也不是没见过花楼里的小倌,那些被吹嘘的极高的,她也收过,可没有一人可以如眼前人般的美。
宋宁宁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个恶霸,独占了谪仙般的美娇娘。
烛火微动,他的身体便泛起更是晃眼的色泽,实在香艳,实在完美,实在让人想要破坏掉。
宋宁宁眼神一沉,鞭风而至,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倒是那种深入骨髓的酥麻之感。
厉川粗喘起来,沙哑着声音道:“阿宁,别玩过火了”
可他这般的警告,对此时的宋宁宁已经没有丝毫用处了。
看着他的反应,宋宁宁只觉内里似有什么东西被点燃,她只想要更多,只想看他更多的反应。
很快,厉川又吃了一鞭。
这鞭子奇怪得紧,这般材料根本不是上阵杀敌所用,反倒像是覆了些绒毛,划过肌肤,只余久久不散的痒。
她甚至用那绒毛缓缓划过他的腰腹,厉川右手成拳,手臂上的青筋便一瞬暴起。
“阿宁,住手!”
宋宁宁红着眼,根本停不下来。
烈火灼烧着她的神志,她真的得到了他,将他收藏,只有自己可以这般对他。
一瞬之间,木头破裂的声音猛地响起,厉川扯开眼上缎带,漆黑眸子里此刻夹杂着火,一瞬烧至了宋宁宁的身上。
他没有将她压在身下,反倒是让她在上,将主导让给了她。
他就仰视着她,将她稳稳抱着。
宋宁宁惊呼出声,可此刻,她也早已神志不清,烈火焦灼。
明明自己俯视着他,明明自己凌驾于他之上,可为什么,他的眼神却依旧那般放肆不羁,就像一切都是他的掌中之物般,逃脱不得?
很快,宋宁宁便明白了过来。
他浑身也是灼烫,可他却偏偏只静静看着她。
“”
宋宁宁看着他,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她自己主动
“”
宋宁宁怒了,给了他一掌,可后者却眼中带笑:“可已经答应了殿下…”
她咬着唇,只觉难受得紧,这般样子,她更是难耐。
“你”
宋宁宁有些恼,可她浑身本就没什么力气,现在又因他的话哽在那,很是不得劲。
可反观他,明明额头也被憋出了薄汗,可他就是可以不动作,由着她难受。
“厉川!”
宋宁宁有些生气,心头还升起股委屈起来。
“阿川是怕主人不喜这物”
混蛋!
现在这个样子了,还跟她说什么不喜?
“你你”
宋宁宁有些咬牙切齿了,厉川见状,靠过去轻轻吮上她的唇:“那主人喜欢它么?”
“”
“主人只有喜欢它,它才能伺候好主人。”
他声音就在她耳边划过,低沉的令人沉醉,脊背似有电流划过,实在令人难以保持清醒了。
“喜欢”
“什么?”
“喜欢喜欢喜欢!”
宋宁
宁只觉唇齿一瞬被侵入,攻城略地,再没有给她一丝反悔的余地。
激烈的摇晃几乎让她散架。
她明明记得第一次不是这般的,可今日,她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可很快便让她叫苦不迭了。
他的气力太大,她就像是一瘫软泥,随意被他折腾成各种形状。
折腾至夜深,宋宁宁最后迷迷糊糊的听着他说话。
“明日行程,不若取消了?我们在此地多留几日?”
宋宁宁累极,可脑袋却清楚处理了这句话。
想到明日是要出发去千窟佛寺,这里待着虽是享受,可那地方曾是母亲提起过的,她实在不想错过。
她昏昏沉沉的,还是摇着头道:“不,我要去。”
烛火被尽数吹灭,厉川在黑夜中轻抚着她黑直的长发。
月色透过些许的光线,更显得他眸色如水般的柔和。
听到宋宁宁呼吸缓慢起来,沉入梦境后,他才低低叹了一口气。
无妨,该来的,总是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