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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51章“拉尔斯很会舔呢”……

    被玻璃蛸喷洒到溃烂伤口上的水液传递着腥咸的海洋气息,侵蚀得创面灼痛,被抽了一下的鼻头更是闷钝的疼。

    这些感官刺激,无比清晰的顺着精神体的感知传递到了拉尔斯的身上。

    这毫无征兆的袭击激得他浑身一抖,身上的配饰因此而交相撞在了起伏剧烈的胸膛。

    拉尔斯惨白的犬齿咬住了下唇,轻而易举的就将下唇洞穿,穿透了唇侧的暗金色唇环。

    殷红的血珠从被穿透的伤口中涌了出来,顺着他棱角锋利的下颚蜿蜒滑落到胸膛,像一条条极细的小蛇绞缠在深蜜色的皮肤上。

    疼痛刺激得仿佛连血液都有了痛觉,黑豹传递来的情绪却又痒到了骨头缝里,密密麻麻的朝着灵魂扩散。

    原本随意撑在地面的手掌指节泛白,用力抓着地面,汗珠沿着剧烈起伏的背肌抖落。

    他低下头去,乌黑的发丝遮挡住表情,凭借着极顽强的毅力,才将喘息碾碎在唇齿间。

    凌伊垂眸看着拉尔斯自伤的行为,并没有去制止。

    高自尊的哨兵,显然并不允许自己袒露出太过狼狈失礼的形象。

    她将心神重新拉回到玻璃蛸身上。

    精神图景中的玻璃蛸已经适应了里面的高温,蠕动着腕足靠近那仿佛亡灵复生一般的精神体。

    外表看上去恐怖危险的精神体,朝着它袒露肚皮,看上去温驯乖巧。

    那双碧绿的兽瞳兴奋的收缩着,任由对方攀爬到自己身上,喉中溢着仿佛带着温度的咕噜声,将周围的热气震荡得温度更高。

    移动的吸盘发出着细微的啵唧声,玻璃蛸果冻般柔软又冰凉的腕足经过着黑豹溃烂的创面,直接从上面经过。

    ——黑豹的身上实在没有几处皮毛无损的地方,无论怎么落脚,都会碾过伤口。

    伤口被细小的吸盘吸吮着,离开时还留下了一滩透明晶莹的水液。

    它们混在暗红的血肉里,又被渗出的血液浸成血翡般的色泽,在光下星星点点闪烁着。

    黑豹的身体顿时狠狠颤抖了起来,连短和密集的毛发都都在抖,圆润小巧的耳朵塌了下去,一点都立不起来。

    先是被火灼烧般的尖锐的热痛,然后又被霜雪一样的寒意短暂镇压下痛意。

    麻痒的酥意因此而从创面漫开,丝丝缕缕的渗入着神经。

    它呜呜哀哀地低鸣起来,伸出鲜红湿润的舌头想要去舔。

    拉尔斯立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沉沉的呼吸声都变了味道。

    肌肉在剧烈的收缩中显出清晰如刀刻般线条,散乱的发丝挡住了他锋锐野性的浓颜,淌过胸膛的血珠却因此滚落得更凶了。

    他无声地张开唇,一小截湿润的舌尖同步的吐出。

    玻璃蛸浑然不知自己的移动给精神图景外的哨兵带来了何种的折磨,为了不被颤抖的黑豹甩下去,吸盘反而吸吮得更紧。

    好好固定住了自己后,它才将流淌在黑豹身上的向导素都重新汇集了起来。

    凝胶质感的透明粘液如同有生命一般,踩着精神体腐烂的伤口,嬉笑碰撞着聚合,被光线染出钻石般的炫目。

    黑豹因此颤抖得更厉害了,下颚不受控地张开。

    涎水混着血水,又或许还有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起淌了出去,浸湿了身下的焦土。

    尖锐的疼痛混杂着过电一般的刺麻痒意,让它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嗬、嗬”的喘着气,丝丝缕缕的猩红爬上了翠绿的兽瞳。

    玻璃蛸没有在意黑豹的失态,不等它从痛苦中缓过来,便将所有的向导素汇集到了它的腹腔。

    粘液裹着从溃烂创口处带走的污染,朝它暴露出森白骨头的腹腔中渗入。

    透明的腕足被器官染成了深红的色泽,仿佛也浸着血一般。

    它的触手强势地将对方体内的脏器挤到一边,腾出着足够宽阔的空间来供自己操作。

    携带过来的污染在凝聚的向导素外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膜,然后又如同血管一般,蔓延出细细的丝线寄生到附近的器官上去。

    “嗯……”

    拉尔斯忍不住发出闷哼,他更加用力地咬住下唇,阻止着声音的扩大,“什么东西……不……停下……”

    奇异的灼烧感在他的腹腔涌动着,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这个从未产生过畏惧的黑暗哨兵,都滋生出了强烈的恐惧。

    积在锁骨凹陷处的血泊因为身体的战栗而泛起着涟漪,藏在发丝下湿润的眼瞳本能地颤动着。

    “向导小姐……”

    他用气音小声叫着凌伊,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将玻璃蛸排斥出自己的精神图景。

    撑在地面的手掌几乎要将地砖抓裂。

    “放轻松。”

    她平缓清凉的声音清晰的淌进耳蜗,“玻璃蛸正在帮助你的精神体长出孕囊,别担心,很快就结束了。”

    凌伊冷静的情绪安抚住了拉尔斯,他闻言重新安静了下去。

    犬齿却更加用力地拉扯起了被洞穿的伤口,试图以此来维持清醒。

    患处顿时一股股涌出温热的血水,混着颤颤的水线坠落。

    身体滚热得整个人都仿佛在融化掉,被蒸发掉的水汽在他翠绿的眼瞳中反复凝聚,模糊的光斑开始隐隐浮出。

    虽然在答应凌伊后拉尔斯就做好了过程会很难熬的准备。

    但他实际上对孕体是什么其实一无所知,预设的心理准备根本没能承受住现实带来的冲击。

    自己那个连生殖腔都不存在的雄性黑豹精神体,竟然在后天诞生着孕囊,以后肚子可能还会鼓起来。

    这个认知让拉尔斯喉结艰难地滚着,刺激着胀痛的神经。

    想拒绝、想结束、想逃离,更想朝着她扑过去,以更被人类所接受的方式受孕。

    混乱的欲念不断冲击着脑海,最后一丝清明让他绷直脚背,本能的与凌伊拉开更远的距离。

    不能再闻到她的气息了……

    精神图景中的玻璃蛸仍在专注的操作着。

    一个新器官的诞生,势必会挤压到其它脏器的生存空间。

    原本排列整齐、且足够每一个脏器都呆得舒适的空间,因为不速之客的降临,不得不局促地挨挨挤挤。

    每一次运转起伏都挤压得精神体呼吸受阻。

    黑豹喉中滚出嘶叫,本能抬起了它强健的前肢,想要将造成了这一切的玻璃蛸拍开。

    ——这不是它期盼的结合。

    利爪在空中划出锋利的弧线,却在即将落到玻璃蛸身上时生生滞在空中。

    拉尔斯强忍着不适限制住黑豹的行为,碰撞的齿列发出着清晰的脆响。

    在绝大多数时候,精神体都会比哨兵更清醒。

    所以很多时候哪怕哨兵昏迷了过去,它们也依旧可以从精神图景中跑出来独自行动,帮助主人找到救援。

    然而这种情况在拉尔斯这里却是反过来的。

    他大多数时候都要比自己的精神体更加清醒冷静。

    拉尔斯竭力限制住黑豹的四肢,将不省心的精神体牢牢禁锢,避免它伸掌将小章鱼连着本就没有血肉覆盖的髂骨一起拍进自己的腹腔,把体内的脏器搅成碎片。

    事实上,黑豹身上的创面会这么大、这么恐怖,它自己在其中也功不可没。

    它腹腔的血肉并不是被污染侵蚀掉的,而是被它自己给磨到透骨的。

    原本的创面其实只有拳头大小。

    黑豹从诞生起就没有接受过向导的精神安抚,被污染侵蚀得太过严重,导致了它的精神长期都处在不稳定的状态。

    有时候拉尔斯一个没关注它,它就会把自己弄得像只病入膏肓的野猫,让嶙峋的血肉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黑豹被主人禁锢得无法动弹,那双暴戾森然的兽瞳却仍然神经质地钉在玻璃蛸身上,理智全无。

    毫无疑问,只要它挣脱了束缚,就必然会立刻撕咬上去。

    就仿佛不久前还在袒露着肚皮朝着对方求偶的,不是自己一样。

    这样恐怖的场面,却没能让玻璃蛸有丝毫分心,腕足精准稳定的在黑豹体内操作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血管”从孕囊上延生出来,将它牢牢固定在了黑豹体内。

    水滴状的孕囊有别于其它脏器,有着水晶般的剔透光泽,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辉淌在其中,宛如流转的星云。

    孕囊外黑色的血管却为这梦幻的景色增添了一丝诡谲的色彩。

    它们扎根在黑豹的体内,似乎正有什么物质通过它们被输送进孕囊中。

    玻璃蛸等待了一下,见孕囊运转没有阻涩,顿时人性化的抬起腕足抹了抹自己脑袋上渗出的海水。

    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它才放松吸盘,撑起八条腕足挑剔地打量着作为“孕体”的大猫。

    精神体看上去已经被痛傻了,扩张到整个眼球的瞳孔震动着,已经失焦到映不出影像。

    哪怕拉尔斯早已无暇再去禁锢它,此时的它也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就连尾巴都在痉挛着。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生物都可以杀死它。

    玻璃蛸将剩下的最后一点向导素充当麻药抹在了它的嘴边,这才从它身上离开,顺着精神链回到了凌伊的精神海中休息。

    对它来说,这场移植“手术”显然也是个体力活。

    毕竟精神体的内部构造也是很复杂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孕囊长出来的。

    随着造访的客人离开,拉尔斯的精神图景终于重新回归了寂静。

    凌伊低垂着眼睫看他。

    他精壮的身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丝绸质感的蜜色肌肤因此而变得更加莹润起来,性张力几乎拉满。

    和精神体一样,拉尔斯也在孕囊产生的过程中意识涣散,没能维持住他想要维持的清明。

    直至浓烈的向导素都被收拢进孕囊中,不再向着精神图景四周溢出携着初雪凉意的上瘾气息,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仍然还在颤动的兽瞳缓慢恢复着聚焦,茫然地轻轻眨动着。

    意识回归后,拉尔斯慢半拍的注意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爬到了凌伊脚边。

    宽展的掌心甚至还在握着向导小姐柔腻的小腿。

    她的体型对比健硕的哨兵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纤弱了,小腿细得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被握住的那条小腿皮肤泛着明显的红,斑驳的血迹在上面印下凄惨艳绝的花纹。

    可疑的水光还淌在冷白的肌理上,映衬着皮下毛细血管破裂渗透出的微小血点。

    ——看上去就像是被野兽粗糙带刺的舌头舔舐过一样。

    然而模样凄惨的同时,却又诱色横流,罪魁祸首是谁更是不言而喻。

    拉尔斯气息滞了滞,才有气无力地问她:“你的腿没事吧?”

    他的眉峰皱起,用指腹触碰了一下,确认着上面残留的血迹其实是被蹭上去的,而不是她真的受伤了。

    两条腿对比起来,手里这边的也没有肿,更没有咬痕,只是被舔得泛红。

    带有倒刺的舌头,哪怕将倒刺收住,也依旧还是会把人舔得皮下毛细血管破裂。

    拉尔斯不确定她有没有事。

    毕竟向导的身体一向娇贵,哪怕是这种放在哨兵身上根本不会被认为是伤的状况,对向导来说也未必不会感到不适。

    “没有哦。”

    凌伊低下眼,唇角弯出笑弧,夹着细雪的声音清凌凌落在他的心间,“拉尔斯很会舔呢。”

    听到这话,他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

    那双深绿的眼瞳凝视了她几秒,才用力闭起眼。

    自己下贝戋的模样最后还是被对方看了个遍,糟糕透顶的是他甚至根本不清楚自己流露着怎样下流的神态。

    比起羞臊,心头涌现更多的却是想要撕碎一切的破坏欲。

    黑暗哨兵的攻击欲从来都大于所有情绪。

    拉尔斯别开脸,松开她艰难地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

    她被握住的脚踝展露着被束缚后的压痕,指痕的轮廓清晰印在身上,像被盖上的印章一样。

    然而她却不甚在意这种冒犯,松弛垂落的小腿甚至还在轻轻晃着。

    或许见证过那不堪的场面后,她的心情太好,才会不觉得那是冒犯。

    拉尔斯将唇角抿得更直,唇环晃动着撞上伤口,刺激着本就敏感的神经。

    他沉沉吐了一口气,更加想要远离她。

    在一开始,他就该将自己锁住的。

    随着起身的动作,他这才注意到腹腔中传来了一种充盈鼓月长的错觉。

    拉尔斯不由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腹肌分明的小腹。

    那里看上去和平常并无区别。

    他迟疑地抬手按了上去,肌肉因此而抽动了一下。

    呼吸骤停。

    他森绿的瞳孔几乎扩张到了整个眼眶,又震颤着收缩。

    好胀……什么东西在……

    拉尔斯感受到,这好像并不是源自于精神体的感受,而是自己的体内多出了一个器官。

    哨兵的异化度加深之后,身上确实会被异化出精神体的特征,甚至还能够完全兽化,直至兽化到再也无法变回人形。

    可这往往是一个极端漫长的过程。

    而玻璃蛸凿开黑豹的腹腔留下的孕囊,也并不属于异化。

    拉尔斯减缓着呼吸,难

    以置信地闭上眼瞳仔细感受起来,瞳孔惊吓般的扩张开。

    腹腔里的鼓月长是如此的明显,手掌轻轻按压都会传来一阵酸涩感,带动着腹腔周围的肌肉也控制不住地痉挛着。

    被填满的孕囊充溢着水液,轻微的晃动都会漾起水声。

    让人哪怕是想当成幻觉都不行。

    “你骗我?!”

    拉尔斯惊怒交加,哨兵恢复力极强的身体让他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暴起袭向凌伊。

    他坚实有力的手掌掐住她,这次没有再虚扣,而是控制不住的用力,迫使她仰头和自己对视,深绿的兽瞳戾气森然。

    第52章 第52章被冻住就弄不脏了……

    蓬勃的怒意就像是蔓延开的山火,从心头一路烧到了眼尾,在深蜜色的肤色上燎出妖冶的灼痕。

    拉尔斯虬结的肌肉鼓动着,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随时都会冲上来撕咬猎物的猛兽,骇人凶戾。

    直面着这一切的凌伊姿态却依旧很松弛。

    她柔软的银发随着抬头的动作而垂落到了他的手臂上,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愤怒,目光沉静地看着他:“骗你?”

    “孕囊里面根本就没有蛸卵!”

    拉尔斯深绿的眼瞳阴沉地盯着她,咬牙道,“还有,为什么孕囊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他将精神力探进孕囊中仔细检查过,里面根本就没有疑似章鱼卵的物体。

    那里面只有那些胶状的向导素,像正在融化的冰一般,缓缓化成着水,动一下都能晃荡出水声。

    更让他气恼的是,精神图景中的黑豹体内反而什么都没有,孕囊凭空被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蛸卵也是需要发育的,”凌伊格外婉转动听的声音轻叹着,“拉尔斯,你有点太急躁了。”

    她不疾不徐地抬手,指尖拂过他腕骨间突起的青筋,“它们现在还处在争夺期,只有胜利者才可以成型。”

    “至于为什么孕囊会出现在你身上……”凌伊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也没想到你的精神体状态会那么糟糕。”

    “比起你的精神体来说,你的身体更健康,也更适合作为孕体。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它们将孕囊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我也没办法。”

    口中说着没办法,她的眼眸中却漾开了涟漪,清浅的笑意浮了出来,如同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在了冰面,亮得晃眼。

    拉尔斯冰冷的兽瞳泄出了缕缕寒气。

    什么没想到、没办法……其实她就是故意的吧?

    黑豹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她将精神链链接过来时明明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当时什么都不说?!

    等现在木已成舟,还倒打一耙责怪他激动了。

    怎么会有这么性格恶劣的向导!

    拉尔斯咬牙问她,“照你这么说,我的肚子是不是还会鼓起来?”

    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象出那个画面,胸膛顿时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真是疯了,他是不是还要待产去亲自把小章鱼生下来啊?!

    拉尔斯想,他真该直接申请去前线,死在战场上都好过被她这么反复凌辱。

    “当然不会。”凌伊抬眼注视着他,轻笑着否认,“那只是精神体而已。”

    她维持着这样的坐姿得有些累,身体懒散地向后靠去,慢悠悠吐着字句,

    “精神体只会从精神图景中诞生,它们现在只是为了‘保胎’才不得不呆在你身上,等到稳定下来后它们就会回去了。”

    拉尔斯的手臂下意识随着她的动作后移,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向导小姐,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人受得了一直被玩弄。

    拉尔斯可以接受黑豹怀孕,毕竟它平常呆在精神图景中也不会出来,就当是给它找点事情做了。

    而他不同。

    他需要经常性的外出做任务,受伤对哨兵来说更是寻常。

    如果自己在做任务途中把那些还没影的小章鱼给弄流产了,他都想象不出对方会再弄出怎么折腾自己的招数来。

    温热的手心托着凌伊的后颈,比起他语气里的威胁,他的行为却是反着来的。

    拉尔斯的掌心很有弹性,更像猫科动物的肉垫,兽化的特征有些明显,很适合用来做枕头。

    “我没必要骗你。”

    凌伊唇角扬起细微地弧度,见他眉眼很明显的松缓开,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虽然不会有孕肚,结合热却是有一定可能性被诱发出来。”

    “……”

    天堂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拉尔斯气得失语,“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他要是能接受结合热,就不会过来求她让向导素消失了。

    要知道,人类虽然可以不分季节的发晴,可那也只是简单寻常的肉-欲罢了。

    而结合热却不同,期间产生的身体反应和情感依赖,甚至可以让两个你死我活的人没了对方不行。

    拉尔斯连匹配制度都排斥,就更不能接受这种事情了。

    凌伊被他质问,声音像雪一般轻飘飘落下:“我提醒过你的,只要你坚持一年,什么都不会发生。”

    谁让他没听出来言下之意呢?

    她的眼神再直白不过的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想到自己因为她的再三强调,甚至开始觉得她其实也没那么坏,拉尔斯就想回到过去,扇这么想的自己一耳光。

    他磨了磨牙,利齿发痒:“难道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这不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风险。”

    凌伊平静地说,“如果你的精神体情况没有糟糕到下一秒就要狂化,这种事情出现的概率是很小的。“

    拉尔斯抿起唇角,沉默了会儿。

    ……真的不会出现吗?

    他一点都不认为向导小姐会那么好心。

    她的心简直黑透了。

    拉尔斯低下眼看她,用阴湿地语调恐吓:“要是真的把我的结合热引出来了,向导小姐可别后悔才好。

    结合热期间的黑暗哨兵,可是有过将向导做死的案例。”

    与正统派哨兵处处绅士克制、哪怕床上也会以向导为先的行为不同,黑暗哨兵通常情绪偏激又容易上头,结合热期间极容易陷入狂化。

    然而在结合的状态下,大多数向导的却都没办法做到及时安抚住他们。

    向导做精神安抚时是不能分心的。

    只有在专注、情绪平稳的状态下,精神链才能够被释放出来。

    可在身体交融的刺激下,向导很难忽略掉身体的感受进入到那种状态中去。

    所以因为结合热而造成的悲剧,每年总会出现那么几起,而高发人群,基本都是容易失控的黑暗哨兵。

    然而这种程度的恐吓,显然是无法吓到这位胆大包天的向导。

    拉尔斯很不满意她平淡的态度,灼热的呼吸凑在她的耳廓,阴湿地低语:“向导小姐想不想先来适应一下?不然真到了结合热的时候,毫无准备的话,你会接受不了的。”

    凌伊微微偏头,带着寒意的发丝从他手臂上扫过,冰球碰撞般的清凌声音平静地传递出去:“接受不了?因为那上面也异化出了倒刺吗?”

    她抬手,指尖落在腰胯处。

    拉尔斯立刻握住了凌伊的手。

    她简直是油盐不进……

    拉尔斯挺直的鼻抵在她冰凉的脸上,猩红的舌从她脸颊刮过:“向导小姐亲自试试就知道了。”

    他将舌上的倒刺收敛了下去,但对方冷白莹透的脸颊还是一下子就被舔红了。

    浅浅的红在她冰雪般圣洁的面孔上漫了开来,舌上好像都残留着冰雪气味。

    拉尔斯喉结不

    由滚动了一下,深绿的兽瞳仿佛要渗出墨来一般,幽暗得吓人。

    凌伊微微蹙起眉。

    他伸出手指按住想要卷住回味的舌尖,低哑含糊的声音传出来:“怎么?向导小姐怕了?”

    “你该洗干净再碰我的。”凌伊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脸。

    “呵……”

    拉尔斯鼻尖触碰着她微润的脸侧,直勾勾地、慢声地吐出字句,“弄脏了也不要紧,我会一点点帮向导小姐舔干净的。”

    他的字音交缠着沉重的喘气声,犬齿叼住了她的一点颊肉,慢吞吞磨着,碧绿的眼瞳兴奋地收缩了一下。

    牙根痒得难受,迫切的让人想要撕咬下去什么,焦渴的欲念从喉中攀爬出来,口腔也被引诱得分泌出唾液。

    凌伊低垂着眼睫,对上他始终盯着自己的兽眼,轻轻笑了一下。

    那极轻、极浅的笑,像雪落在了发烫的掌心,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温度,就消失得没了痕迹。

    拉尔斯心脏蓦地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凌伊收起笑,雪灰色的眼瞳像裹着暴风雪一般:“不要总是挑衅我。”

    她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身体突然一抖,手臂用力抓紧着扶手。

    “别……”

    拉尔斯急促地出声,字音都颤抖得快咬不住。

    他蓄满力量的腹肌可怜兮兮地抽搐着,腹腔内很突然的传递出了一种酸月长又麻痒的感觉。

    孕囊在扩张,里面的水液也像是被掀起的风浪一般,剧烈的摇晃起来。

    它实在是太靠近周围的脏器了,稍微扩大一点就会压迫到其它器官。

    又因为里面包裹了不知多少毫升的水液,沉重的向下坠着,将腹腔搅得一团乱。

    薄凉冰寒的气息也顺势渗了出来,浇在滚热的器官上,冻得所有脏器都在直哆嗦。

    细碎的冰晶像是在腹腔中被凝结了出来,夹着细雪簌簌落下,从里漫开到了体外,连浓密眼睫上的水珠都凝成了霜。

    拉尔斯伸手捂住腹部,弓起的身躯如同被拉开到极限的弓弦,单膝跪了下去。

    “……停下。”

    他的脸上都覆上了一层薄霜,冻得湿润的眼眶都无法合拢,滚热的呼吸刚被吐出,口腔便凝起了颗粒状的晶体。

    拉尔斯强忍着不适嚼碎口中的冰,避免它们将喉咙堵住,但身体的体温却在刺激下开始升高。

    融化的晶体淌进喉间,却又在半路就重新被冻住,卡在喉间不上不下,将脆弱的喉咙刮出血珠。

    然而伤口也被很快的冻住,连血都流不出来。

    凛凛的寒气将痛楚镇压得丝丝缕缕的泄出,以至于其它感官反而被放大了。

    拉尔斯突然想了起来,这位向导小姐可不仅仅只是性格恶劣,管教哨兵的手段也向来不差。

    不然的话,那些冒犯过她的黑暗哨兵,也不会在离开诊疗室后,连提到她的名字身体就应激的颤抖。

    拉尔斯安静了一会儿,感受到自己体内流动的血液都似乎夹杂着碎冰。

    很多水流了出来,痛的、难耐的、渴望的……无论是什么水,都是刚一冒头就被冻住,冰凉彻骨,又激起着更滚烫的温度。

    冰火交替着折磨着神经,伴着被向导素勾动出来的欲,始终将一切都维持在无法解脱也无法冷静的感受阈值内。

    拉尔斯虚弱又急切地开口:“好吧,向导小姐,我不该说那种话的,请原谅我。”

    一串靡艳的红烧透了他的脸,他的下颌抬起,露出了一截柔软的红舌。

    碎钻般的冰晶凝在上面,被滚烫的吐息所融化,又飞快的重新凝成了碎冰,被颤抖的舌尖震得滚落下去。

    他连嘴上威风都不逞了,嚼碎口中的血珠,感受着那可怜的温热,低语道:“停下来,向导小姐,求您了。”

    黑暗哨兵并不怕痛,却总是无法忍受痛苦中夹杂着的其它东西,哪怕它们那么微弱,也总能被五感敏锐的他们所捕捉到。

    拉尔斯将尾音拉得很长,说话时口腔中拉出的细细水线被凝成冰柱,将柔软鲜红的内壁划出伤痕。

    他微红的眼望着她,比起求饶,他说的话听上去勾引的意味反而要更浓一些。

    猫科动物在勾引人这方面,无疑要比大多数敦厚老实的犬科要厉害得多。

    他把欲拒还迎发挥到了极致,让人分不清他是真的想要结束,还是渴求更多。

    凌伊抵着下巴注视着他,平静地道:“拉尔斯,认错该拿出正确的态度来。”

    拉尔斯不吭声了。

    什么才叫正确的态度?

    跪下来求她?事无巨细地告诉她自己现在情况有多糟糕?告诉她他现在又痛又爽,要不是被冰堵住就要……吗?

    他做不到捧着自己的自尊去给向导践踏。

    拉尔斯用力咬住下唇,重新将伤口撕扯开,滚热的血液被飞快的冻结,颤颤巍巍地坠落。

    他低下头去,捂住腹部的手很用力,外面的一层薄冰被碾碎,将身体划出细碎的伤口。

    可身体里面却是柔软的,然而却有冰碴混其中,被热化,又重新凝结。

    集中性的高温带来着集中性的冻结,连关节处都结着冰霜,碎冰棱坠落了一地,将他的腿都冻在了地上。

    拉尔斯神经质地扯开嘴角,冻住的眼球注视着视线内模糊的人影,被冰晶划破了的喉管艰涩地吐出声音:

    “向导小姐,被冻住就弄不脏了,你要不要来试试……”

    他挑衅的话才说了半截,就突地被冻住。

    孕囊中的向导素突然被猛烈地倒灌了出来。

    浓烈的清雪仿佛将整个人都掩埋在了厚厚的积雪下,让拉尔斯蓦地失声。

    他停了一下,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才想说什么话了。

    被堵住的身体什么都泄出来,连泪腺中的眼泪都被薄冰抵住溢不出来,在眼眶里越积越多。

    他默不吭声地屈起腿,将脸用力埋进了膝间,披散的乌黑卷发间冰晶流光溢彩,重新覆盖上薄冰的身躯如同被放置的冰雕,一动不动。

    第53章 第53章可如果不是她,他根本就……

    五脏六腑都被凝冻住的感觉很不好受。

    它们被冻得收缩,又缓慢的舒张,将凝在上面的一层薄冰撑裂,被割开的深深浅浅的裂纹中因此而渗出了更多鲜红。

    然而它们才刚流溢出来,便被低温所冻结,细密的覆在创面上,又随着脏器的震动而塌落。

    痛,但又不只是痛;

    呼吸不上来,却又死不掉。

    鲜嫩的颜色被凝固在了剔透的冰层里,在此刻被封存成了亘古不变的标本。

    可里面却还是鲜活的。

    滚热的温度舔舐着每一寸肌肤,敏感痉挛的肌理被泼进的霜寒激得震颤,意识在混乱与清醒间来回摇摆。

    痛意与渴意交织,低温与高温反复拉扯。

    拉尔斯一动不动地被冰封在原地,犹如被精心雕琢出来的冰雕。

    然而感知却没有被冻住,反而无比清晰精准的传递到脑海,甚至可以感受到身体每一个瞬间的变化。

    他滞重而沉默地呼吸着,手指被攥出苍白的色彩。

    放射状的冰体凝在指骨上,像被嵌进血肉的细碎钻石,光下折射着绚丽的色彩。

    急切焦灼的情绪在他的眼瞳中翻涌,更多的还是染红了眼珠的憎恼。

    明明哨兵对自己的身体都有着极端的自控力,无论在战场上受到多严重的伤都不会影响到他们行动。

    却偏偏又有着精神狂化这个显著的弱点,闻到一点向导素骨头就能软下去,被支配时比起屈辱,更多时候升起的竟然会是渴望。

    就仿佛哨兵被赋予的强大机能,都不过是为了让向导玩起他们来,能够不会玩上一次就死,更添上几分趣味。

    高温灼烧着寒流,又被侵蚀的寒意所压制,拉尔斯身后那条极长的豹尾拍击在地面上,反复拍碎着上面凝结出的冰霜,湿冷的潮意却挥之不去。

    拉尔斯无声的承受着这种痛苦的酷刑,嘴里迫切的想要去撕咬些什么,唇舌利齿都在发痒。

    渗出的汗珠凝固在线条利落的鼻尖,垂落的发丝凝结成霜,稠密的睫雨也被碎冰压得不再卷曲,拉抻出痛苦的直线。

    拉尔斯被冻得发白的唇瓣在颤抖中合拢又微张,微弱地气音传了出来:“很抱歉,向导小姐,我不该冒犯你……”

    他难以忍受地闭上兽瞳,眼眶中碎裂的冰晶将眼球划破,渗出的血珠又被凝结在眼睑。

    喉管中的碎冰

    也在震动中被抖落,将声带割出了细微的裂纹,让声音艰涩地滚出,“为了弥补我对您带来的伤害,您可以随意使用我。”

    “或许您喜欢人-皮扣吗?我听说很多向导都喜欢给哨兵绑上人-皮扣装扮成小礼物。

    “……纹身也可以,向导小姐您希望我的身体刻上您的名字吗?

    “什么图案文字都可以……你的专属玩具、公用娃娃、贝戋狗……”

    他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坠落在胸膛,明明声音已经嘶哑了,听上去却一点都没有让人觉得不够动听。

    声带震动间奇异的摩擦感,令他的声音仿佛带着唤醒欲望的钩子,微妙拉长的字句调情一样的让人脸红耳热。

    然而他没能听见任何回应,声音如同撞在了厚厚的坚冰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拉尔斯深绿的兽眼不禁泄出几缕燥意。

    这还不够吗?

    她还想让他怎么样?!

    他都快被玩死了……

    拉尔斯猛地抬起头,将始终被藏在阴影中的面孔暴露出来。

    那还残留着碎冰、被刮出着细小血痕的锋锐五官宛如一把亟待饮血的利刃,最原始的杀欲和兽-性从皮囊下被释放了出来。

    薄冰下的眼球将视野内模糊的影像收入眼底,霜覆清竹般的纤薄身躯安静地靠在椅背上。

    拉尔斯唇角恨恨地抿直。

    ……哈?

    她睡着了?!

    她怎么睡得着的?!

    拉尔斯分外恼火,心火灼烧着体内的脏器,阴湿潮润的薄霜却覆在硬挺的五官上,整个人都犹如冰柜中的巧克力冰淇淋般可口。

    吸入肺腑的凉意在呼出时变得滚烫,又变成碎裂的冰晶簌簌落在地上。

    他恼怒地抓住了自己炸毛的尾巴。

    眼眶中潮湿的热气被凝固成霜,他薄冰下的兽瞳死死钉在了已经熟睡的向导身上。

    她睡得很安然松弛,披散的银发随意的搭在肩头,面孔圣洁如神女临凡,连眼睫投下的晦暗都浅淡得像干净皎洁的月影。

    拉尔斯本就艰难的吐息近乎凝滞,他下意识伸手,动作却又在半空停住。

    蜷起的手指捏碎了掌心覆盖的薄冰,发烫的手心深处的潮意却凝出了更多的霜花。

    拉尔斯潮热的脸越发阴沉难看,压抑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冰层的桎梏倾泻出来。

    他用力地闭上眼,被冻住的血珠从眼眶滚落出去,竭力克制着自己。

    过了片刻,他才重新睁开眼,还未被凝住的湿润眼瞳清晰的映出着对方的模样。

    很突然的,他忽然回忆起了曾经在白塔时,被老师强压着学进脑子里的一些并不想被记住的知识:

    哪怕诊疗室的温度和湿度都被调整在了让向导感到舒适的安全阈值内,金贵的向导也仍然有可能会在醒来后感到不适。

    ……真是娇贵得可怜。

    拉尔斯沉沉地压下眉眼,将双腿从坚冰中强行挣脱出来。

    在没了主人的意志指引后,冰元素的攻击性和稳定性都有所下降,轻而易举的就被从体表剥离了出去。

    碎冰簌簌的身体上坠落,深蜜色的肌肤被冻得微微泛着冷色调,身体内部寒流却仍在弥漫,厚厚的冰层下水声晃荡。

    他捂着腹部艰难地撑起身体,眉峰凝得更深。

    拉尔斯想,他真该趁现在用尖齿刺破她的皮肤,把她撕咬成破布娃娃一样。

    他把口腔里的冰晶嚼碎,被冻僵的腿艰难地走向了诊疗室中被特意隔离出来的休息间。

    每一个向导的诊疗室内部都会有专门提供给她们休息的休息间。

    以猫科不会错过任何风吹草动的观察力,拉尔斯在还没有进入到诊疗室前,就已经把这里的布局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拉尔斯抬手推开了休息间的大门,朝着内部望了眼。

    向导小姐显然还不曾在里面休息过,干净整洁的房间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被单上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他从铺展开的被褥上面嗅到了一点陌生气味,显然是整理休息室的哨兵留下的。

    那群被无数向导认可的犬类哨兵,在充当勤务员时往往都可以将向导伺候得很好。

    他扯了扯嘴角,用指尖将被褥挑开,确认不需要自己再去准备什么后,便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才刚走到门口,他又顿了一下,烦躁地轻啧一声。

    拉尔斯弯腰沙发上拿起了一条被叠成花朵形状的毛毯,将它抖散。

    这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哨兵的杰作,那些被分配来整理诊疗室的哨兵总爱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试图以此来讨向导的欢心。

    他拿着毯子重新走回了诊疗室,脸色已经恢复了常态,底下眼凝视着椅子上睡去的凌伊。

    手段恶劣、性格更是糟糕的向导小姐,睡着后如同死掉了一样,连呼吸的起伏都很不明显,找不出一点鲜活的气息。

    受强大的精神力影响,向导身体总是过度孱弱,需要被小心照料。

    拉尔斯兽眼中飞快掠过一抹复杂的杀欲,又很快消散开。

    他弯腰将毯子覆盖在凌伊身上,隔着毯子生疏僵硬地把她抱了起来。

    柔软的毛毯压在他坚实的手臂上,被水渍洇得绒面一缕缕的粘在一起。

    没了那一层坚冰阻隔,汗珠终于得以从毛孔中被释放出来。

    向导小姐还嫌弃他出了汗不够干净,可如果不是她,他根本就不会到处都在流水。

    要知道,猫科散热的器官就那么些地方,他的身体早就被异化得更偏向于豹子的散热方式。

    是她把自己变成了流的水比血液中的含水量还要更多的存在。

    却偏偏又要去堵住不让他流。

    他真该将仅剩不多的理智抛下,拧断她的脖子。

    拉尔斯脚步艰涩又稳定地走进了休息室,将凌伊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在向导中她其实已经属于个子很高的类型了,然而在被他抱起来时,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人形娃娃,被他夸张的体型衬托得格外纤瘦。

    拉尔斯都不明白,他身上都没有被植入过芯片,又有这么夸张的体型差,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怕的。

    向导的身份并不是免死金牌,至少在他这里不是。

    反正黑暗哨兵经常发疯,就算真的杀死了向导,到时候只要说自己是精神狂化了,也未必会被处决。

    他垂眼将裹住她的毯子抽离,随手扔到了地毯上。

    拉尔斯的动作不算轻,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对方却一点都没有被折腾醒,雪白的眼睫柔美的交叠着,都未曾因此而颤抖一下。

    他将手感舒适的被褥给她盖上,停留在她身侧的手指难耐的蜷缩了一下,溢出了一声喘息。

    向导小姐临睡前,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诊疗室里还有一个正在被她惩罚的哨兵。

    就这么放任他毫无束缚的于她独处,真是被那群狗给捧得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了。

    拉尔斯口中的津液疯狂的分泌着,闭合的齿列也痒得过分。

    猛兽遵从欲望的天性,让他们一旦处在安稳的环境下,就忍不住开始饱暖思银欲。

    他猛地转身,脚步仓促地离开了休息间,从诊疗室靠墙的置物架上拿下来了一个止咬器给自己戴上。

    延升出来的犬齿挂在唇侧无法收回,将唇环顶得偏移,拉尔斯用汗湿的手将休息间的浴室大门拧开。

    水流淅淅沥沥的坠落在瓷砖上,他毫不在意的将身上的束缚尽数褪去,试图冲散身上的气味。

    温热的水流将拉尔斯的身躯包裹,让他短暂地舒展了眉眼。

    直到身体的水液反复被冻住,他才终于意识到水为什么会被称为生命之源,水流又为什么不能变成死水。

    降温用冰更是大错特错。

    随同觉醒精神体时一起觉醒的异能将冰元素隔离在了体内,细小的伤口被冲刷得边缘泛白,带起轻微的刺痛。

    拉尔斯享受地眯起眼,哨兵绝佳的恢复力让体表的伤口飞速愈合,紧随而来的却是体内那股来势汹汹的燥意,带来着更猛烈的冲击。

    一旦没有了疼痛拉扯着注意力,另一种感知就会将他彻底淹没。

    因为异能操控得不及时,他的体表又凝上了细碎的冰晶。

    拉尔斯微皱起眉。

    明明只是少了创口带来的刺痛,冰元素和体内的向导素竟然就没办法再带来折磨,只剩下了汹涌的情潮在奔袭。

    可低温明明也可以去冻住一些感

    受的,不然他也不会特意不去剔除体内的冰元素。

    是因为冰元素中也携带有她的气息,无法被忽视吗?

    拉尔斯手臂又不自觉按上了腹部,轻轻抽了口气。

    他真是快被折磨疯了。

    自己现在要是往身上划出了伤口,就没办法维持异能的运转保证自己行动不受限了。

    那些冰元素会重新覆盖出来,将他变成不能移动的冰雕。

    可仍然清醒敏锐的感知系统会让这种放置变成漫长的酷刑,没有人受得了。

    向导小姐什么时候才会醒?

    拉尔斯急切地迈步走出了浴室,寸缕未着的身躯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毫不在意,屈腿爬了上去,低眼凝视着凌伊。

    垂落的发丝将她圈在了狭窄的空间里,清寒的呼吸浅浅的飘了过来。

    她的睡眠质量好的过分,浴室里的水声那么大竟然都没有将她吵醒。

    拉尔斯真想将她晃醒,让她赶紧停下折磨他的行为。

    然而向导小姐看上去就是那种有起床气的人,如果真的把她叫醒了,或许情况反而会更糟糕。

    他唇角抿起,伸手将她冰凉的手从被褥中抓了出来,捏着她的指尖按到自己腹部。

    紧密排布的腹肌因此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嗯……”

    他的脖颈仰得像是要折断一样,眼珠里的欲色都要顺着纤秾的下睫流淌出来。

    极轻的气音从唇缝间溢了出来,向着耳膜深处渗透。

    拉尔斯都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得尾巴抖了抖,下意识就想将已经结痂的下唇重新咬破,重新感受疼痛。

    然而一想到血会流到床上去,又硬生生忍耐了下去。

    精致到头发丝的向导小姐可不会管他为什么会弄脏她,只会折磨他。

    森白的牙齿因此发出着轻轻的碰撞声。

    拉尔斯觉得自己简直要难受死了。

    他仰着头喘气,火烫的掌心覆盖上了凌伊的手背,将她的整个手掌都贴合到了自己的腹部。

    喉结顿时满足地上下滚动了起来。

    那仿佛溢着寒意的体温,从被按住的地方抽丝般汇入到四肢百骸里,爽得拉尔斯觉得自己都要灵魂出窍了,眼角不自觉渗出了点点晶莹。

    也不能怪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任谁被放置了那么久,却连最本能的流汗都被剥夺,什么都被堵住释放不出来,都会变成这样的。

    冰封的身体像是重新被解冻,内外之间却又始终隔着一层冰。

    感受得到体表的触碰,却又没办法清晰精准感受到,让人不自觉想要扯破血肉把她的手送进去,握住被冻得麻木僵硬的五脏六腑。

    被融化的雪水在肌肉的痉挛下荡出了层层浪潮,拍打到体内的软肉上。

    拉尔斯渴盼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克制住自己不去过度用力,弓起的脊柱微微战栗。

    他早就有所猜测,向导小姐的触碰或许会减缓孕囊带来的不良反应。

    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的手才一放上来,孕囊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像是得到了安抚,相当乖巧地停下了那翻江倒海一般的行为。

    虽然它依旧还是在压迫着器官,但至少没有再胡乱弹动。

    然而没了孕囊,却还有其它。

    那些向导素到处流淌,根本没有想过回去睡觉。

    还有那些冰元素,虽然因为没了主人的操控而被融化掉了,却没有散去,丝丝缕缕的寒意刺激得神经胀痛。

    那双浸着水光的深绿眼瞳,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凝视着依旧熟睡的凌伊。

    向导小姐玩弄人有一手,看上去却似乎并不重欲,把人玩成这样了都没想过上手。

    拉尔斯至今也还未曾听闻过,她有将哪个黑暗哨兵收为裙下臣的消息。

    由此可见,她或许只是喜欢玩弄哨兵,对真的要和他们发生些什么却敬谢不敏。

    这在向导中倒是很常见的情况。

    毕竟向导的身体素质连最低级的哨兵都比不上,因而身体的结合她们所能感受到的刺激有限。

    所以向导会更追求精神上的愉悦。

    哨兵越在她们面前露出有别于平常的表现,她们就会越兴奋。

    跟异化哨兵的扭曲不相伯仲的变-态。

    这让拉尔斯毫不怀疑,若是向导小姐在此刻醒过来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抽死他的。

    在她们眼中,哨兵是用来服侍她们的,而不是她们去服侍哨兵。

    不过他希望向导小姐最好别那么做,毕竟黑暗哨兵还是要更扭曲一点,喜欢把痛苦当成欢愉来品尝。

    所以无论她抽向哪里,他都会爽到的。

    哪怕是把他重新冰封放置,也依旧还是会。

    冰凉的止咬器阻隔在拉尔斯和凌伊之间,只有滚热的吐息被传递了出去。

    他深绿的眼瞳浸出极小的冰珠,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寒气息吸引的想将脑袋埋进去。

    真糟糕,好像真的被玩坏了。

    第54章 第54章“我明明是在向您……求……

    蛛网般黏稠的目光,将凌伊包裹在了其中。

    从眉梢到眼尾,从鼻骨到唇峰……

    拉尔斯的手指落在她脸上,虚虚地来回描摹着。

    两个月间,他在脑海中勾画过数不清的次数,此刻对比起来,才发现记忆和现实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异的。

    向导小姐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恶劣了,以至于他在想象时,下意识就会给她增添上几抹晦暝的色彩。

    但实际上她身上并没有那些。

    她更像是一捧雪,不会激烈的将温度辐射-出去,五官偏向于内敛,是那种主动伤人都会被认为‘一定是有苦衷’的类型。

    然而拉尔斯很难被凌伊的外表所蒙蔽。

    她生得像无情无欲的神女,做出的事情撒旦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冰棱般的清冽澄净的向导素,仿佛存在着催情的成分一样,让他不管自己独自来上多少次,都依旧无法得到满足。

    似乎除了去恳求她赐予垂怜,就永远都没办法享受到欢愉。

    而越是没办法满足,就会越发渴望得到满足,罪魁祸首的身影自然便会频繁的出现在脑海中。

    拉尔斯并不是恪守贞洁的苦修士,但他从来都厌恶那种被谷欠望所支配的感觉。

    为此宁愿在自己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也不愿去放纵欲求。

    但黑暗哨兵却似乎总是逃不脱这些。

    不能自抑地,一边排斥一边却又病态的渴求。

    拉尔斯时常在想,这是不是也是向导小姐游戏中的一环?

    毕竟看一个硬骨头不得不折断脊梁去请求被玩弄,确实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而黑暗哨兵暴烈强盛的嗜欲,往往还会在这其中添砖加瓦,鼓动着他们放弃原则和底线。

    拉尔斯曾经以为自己会是其中的意外。

    但他似乎太高估自己了。

    精神体完全倒向了向导小姐,在无法维系理智的睡眠状态中,她更是频繁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然而从未接触过的领域,让他在梦里都不能得到满足,空虚的感觉充溢在心口,连曾经热衷的杀戮都提不起兴趣。

    那些抵抗就像是为了给她增添更多趣味一样,最后还是会迎来一样的结果。

    拉尔斯弓起的腰身下沉,眼睫下翠绿的兽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其实知道对方的名字是什么。

    那天从诊疗室离开之后,他就登上光脑去查探过她的资料。

    但拉尔斯依旧会去尽量避免想起她的名字。

    哨兵强大的五感所带来的精神负荷太强,又没有向导那样精细强大的疏导能力。

    所以每一个认识

    的哨兵阵亡、向导的牺牲,对当事人来说都不亚于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尽管黑暗哨兵因为精神体异化的缘故,每天都在忍受痛苦,有着极端的耐痛性,在这种事情上也依旧束手无策。

    要知道,很多哨兵的精神异化,往往都是从目睹了战友的阵亡才开始浮现出来的。

    拉尔斯刻意不去记凌伊的名字,便是为了不让对方在自己心里留下更深刻的锚点。

    记得向导小姐就已经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了,要是再留下更深刻的烙印,他连挣扎都不需要挣扎,就会很快沦为她的战利品。

    名字是可以立马识别出一个人的重要标识,会让人飞快地做到联想,从而达到一听到那个名字,身体就会不自控的出现应激反应的地步。

    很多哨兵的条件反射,都是被向导这么训出来的。

    然而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效果显然很一般。

    拉尔斯喉结重重滑动着,舌尖下意识探了出来,在止咬器的网格间勾出晶亮的水痕。

    初雪一般清凉的气息沁了过来,却达不到一点降温的效果,他黏稠地目光仿佛在空气中拉出了一条细细的丝,无声无息地将距离拉扯到超越了安全的界限。

    滚热潮湿的呼吸被吐了出来,拉尔斯抬手按住冰冷的止咬器,仅存的理智让他克制住了摘下的冲动。

    他并不排斥和对方发生些什么,毕竟他都被玩成这样了,也没必要再去抗拒什么。

    但向导的身体一向脆弱,在没有细致了解过之前,他可不敢下手。

    何况对方也未必乐意。

    向导通常都对精神结合更情有独钟,那是向导的主场,再强大的哨兵都无法反抗。

    拉尔斯竭力稳住自己越来越不稳的气息,阖上幽绿的眼瞳不再去看她。

    然而近在咫尺的向导小姐,很难让人不产生去冒犯的阴暗想法。

    全身都因此泛起了潮涌般猛烈的渴望。

    汗珠顺着鼻梁坠落到她的鬓发间,拉尔斯舔了一下唇角,无声地将她的手重新塞进了被褥中,又走进了浴室。

    短暂的降温让躁动略微平息下去了一点,体内的孕囊却因为远离了‘母亲’而重新开始变得活跃。

    拉尔斯额角顿时突突地跳动起来,直接在凌伊脚边随意找了个位置盘起身体来。

    或许是今天治疗的哨兵有些太多了,又都不太听话,让向导小姐浪费了太多精力,以至于此时睡得有些过于沉。

    她一看就不像是会短时间内会醒过来的样子,所以拉尔斯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在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将一切硬抗过去。

    猫科的精神体都会为主人的身体带来绝佳的柔韧性,既可以让他将身体拉抻到夸张的程度,也可以将自己不费力地蜷缩成一团。

    休息间的床对向导小姐来说正合适,对拉尔斯来说却还是有些局促。

    他猛兽般健壮雄伟的身躯,哪怕盘起来也宛如山岳一般巍峨,但床脚的位置至少让他没有挤占到对方的活动空间。

    丝绸被面被掀开了来,他将凌伊的双足拢在了自己宽阔的胸怀中,将被褥重新覆盖了上去。

    止咬器抵在被面上,洇出着深色的湿痕,霜雪般的气息被阻隔得难以捕捉。

    然而身体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冰凉的体温,让他身体的肌肉蓦的抽搐了一下,脖颈突起的血管明显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开。

    轻软的足弓将山峦完整的踩在了脚下,弹性十足的峰峦因此轻微地下陷,山巅却因此更加突出。

    拉尔斯没有像很多黑暗哨兵一样,通过打钉来降低胸膛的敏感度,所以此刻踩上去也不会硌脚。

    可不硌脚的后果,却是山势不受控地绵延起伏。

    好一会儿,拉尔斯才勉强适应下来,漆黑地眼睫遮盖住了幽绿的兽瞳。

    身体内还在下着雪,融化的雪水被重新冻结,将五脏六腑浸泡在水中。

    他摩擦着齿列,止咬器逐渐被凝上了一层细碎的霜花。

    拉尔斯凝着眉,不稳定的精神力竭力控制着冰元素的溢散。

    ……

    清冷的月色从窗台洒进室内,明亮的月色下,凌伊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被眼睫遮盖住的浅瞳重新展露在了空气中。

    那双霜冷的眼瞳看不出分毫才刚刚苏醒的痕迹,冰川般剔透。

    凌伊支起手臂,平静地从床上坐起来,双脚却传来了轻微的阻力,限制住了她的动作。

    她略微动了动脚,那轻微的束缚感顿时便消失无踪。

    凌伊坐起来,雪灰色的眼眸看了过去。

    闯入眼帘的是拉尔斯表情迷离的模样。

    网格状的金属止咬器下,他潮润的唇微张。

    薄薄的晶体覆盖在他露出的一小截鲜红舌尖上,兽瞳几乎收缩成了针尖,在不够明亮的夜间都不曾扩开。

    凌伊目光平淡地注视着他,并没有将冰元素驱散。

    拉尔斯喉结颤动着,好一会儿才支着手臂直起了上半身。

    他半湿的乌发垂落在壮阔的前胸,缓慢地抬眼时几乎将猫科动物那种劲劲的欲拒还迎发挥到了极致。

    “向导小姐,您终于醒了……”

    他湿淋淋的幽绿眼珠沁着层冰霜,野性锋锐的眉眼都因此多了分让人赞叹的湿意,摩擦质感很强的声音吐着糜艳地乞求,“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快要被你玩死了……”

    拉尔斯撑着手臂爬到她面前,乌黑的卷发顺势垂落到了她身上,在她和自己之间拢出了一个小小的世界。

    他靠得太近了,连呼吸都因此粘连纠缠在了一起。

    拉尔斯幽绿的瞳孔跳跃着火苗,呼出的滚烫热气将凝在止咬器上的霜融化得湿淋淋的,像是随时都会滴落下去。

    凌伊微蹙起眉:“后退。”

    拉尔斯目光钉在她身上,眉峰不情愿地凝起,手臂却在她的命令下缓慢地后移。

    他俯下的脊柱被重新挺直,跪坐在了床尾,强健的身躯每一寸都在诠释着力量美。

    拉尔斯沉沉呼吸着,抓起被褥盖住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盘旋在腰胯的豹尾经过着她的手背,若无其事地轻拂到身后。

    被情潮折磨的身体敏感得不行,极细微的动作都会让身体翻江倒海的战栗。

    拉尔斯并不掩饰这一点,唇齿间溢出着意味不明的气音,刻意放慢地语调也变得潮湿:“向导小姐,这样可以了吗?”

    凌伊视线下移,目光仿佛带着浓浓的穿透力,将他冻在了原地。

    她清晰的咬出每一个字:“拉尔斯,把被子掀开。”

    “……您是想现在就使用我吗?”

    拉尔斯缓缓吸气,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瞳因此渗出了浓郁的幽暗色泽。

    “向导小姐,恕我直言,以我现在的状态,如果您想使用我的话,我……嗯……”

    他触电般地抖了一下,用力地摁住了腹部,弹出的尖锐利爪将紧实的肌肉划出了深刻的痕迹,喉结颤动着发不出完整音节。

    鲜红的血液被凝在创口出,冰霜从中重新覆盖在了体表。

    融合了对方气息的空气被吸进肺中,带来着更煎熬难忍的痛,

    拉尔斯看着凌伊的眼睛,呼吸被放得极缓:“向导小姐…哈…您可真是个暴君……”

    他的身躯微微后仰,绷直的指尖扯开被褥,艰涩地将剩下的语句顽强地咬了出来,“您是想在使用前,先验验货吗?”

    他甩头将止咬器扯开,薄霜下饱满的唇被冻出了渗人的艳色。

    拉尔斯抬手伸手按了一下,体温将霜融成了水光,语气变得更加露骨,“向导小姐您觉得……”

    还没能将字句完整的吐出,他就猛地弓起了身体。

    在凌伊地注视下,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深喘,眼瞳剧烈地震颤起来。

    凌伊抬脚踩在他脸上,语气很淡:“我说过了了,不要总挑衅我。”

    “……挑衅?”拉尔斯牵起唇角,犬齿用力地摩擦着手指,颤抖的声线含混模糊地扩散出来,“您对我似乎是有

    什么误会,我明明是在向您……求欢。”

    摩擦出欲色的咬字听上去似乎委屈极了,幽绿的兽眼像沸腾的岩浆般,汩汩涌出阴湿晦暗的情潮。

    凌伊霜冷的面孔毫无波澜:“挑衅和求欢我还是分得清的。”

    在拉尔斯的舌尖即将舔到自己时,她才不紧不慢地将腿收回,换了个地方踩。

    拉尔斯无辜地抬眼,表情像是带着说不出的可惜,延升出去的犬齿变回了正常的长度。

    凌伊垂眼看着他,初雪般清透的面孔浮出浅浅地笑意:“不过你既然这么想……”

    她清凌地声音碾挑着神经,“那你就自己来吧。”

    “……自己?”

    拉尔斯重复着这个词汇,像是不太明白似的,血肉模糊的手指指尖却忍不住颤了起来。

    凌伊环抱着双臂,低眼看着他,平缓地语气沁着凉意:“拉尔斯没有自己来过吗?”

    “…………”

    拉尔斯注视着她,森然的寒意被眼睫上的冰珠折射-出来,“在折辱人这方面,向导小姐还真是有一套。”

    他的豹尾蓬松了一倍不止,蒲公英一般炸开,带着尖爪的手猛地抓住了凌伊纤细的脚踝。

    第55章 第55章将脆弱的咽喉主动送了过……

    拉尔斯并不是一个作风放浪的哨兵。

    虽然这么说似乎有些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几乎从不去做那些和自我疏解有关的事情,更喜欢通过制造疼痛来应对一切欲望。

    唇钉、眉钉、脐钉……这些出现在他身上的装饰物,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存在。

    拉尔斯是真的厌恨那种被欲望所驱使的感觉,像个没有思想的动物一样。

    在苦苦忍耐的两个月里,他甚至差一点就要掐死自己的贝戋骨头。

    要不是最后关头黑豹强行从精神图景中挣脱出来,哨兵的恢复力又体现在各种方面,除了异化污染外不存在任何恢复不了的损伤,他可能真的就自己把自己给绝育了。

    所以对他来说,主动过来寻求凌伊的帮助,就已经是件很突破他心理防线的事情了。

    ——每个S级的向导都可以把哨兵变成毫无下限的玩具,从他做下再次接触她的这个选择起,大概率也不会成为其中的例外。

    但拉尔斯做好的心理建设,还是在此刻崩塌了。

    他握住凌伊脚踝的手很用力,尖锐的指甲刺破了皮肉,被绷得青白的薄皮下,指骨都像是要挣脱出来。

    拉尔斯用力地摩擦着齿列,才控制住力量没有将她纤瘦的足踝捏碎。

    然而下意识的发力,却仍旧让她冷白的肤色漫出了明显的红,血一样的显眼。

    但当事人却毫不在意。

    她另一条没有被钳制住的腿甚至还抬了起来,挑衅似的踩住了他炸毛的豹尾。

    “折辱?”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凌伊碾着脚下的豹尾,被阴影投出暗色的雪灰色眼瞳注视着他剧烈收缩的肌肉,“拉尔斯,瞧,它们似乎更兴奋了。”

    “……”

    他无话可说,锋利的尖牙将饱满的唇压出了明显的凹陷。

    她的目光如同穿透过冰面被太阳照进的光线,灼烫,又带着冰川上无法被融解的沁寒凉意,毫无遮掩地将他丈量。

    “……别踩了。”

    拉尔斯厌弃地闭了闭眼,胸腔震荡出低哑地语句,“向导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尾巴一直都是我们最不容易控制的部位吗?”

    “我可保证不了我的尾巴会不会伤到你。”

    固执高傲的哨兵,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主动践踏自己的底线。

    要是还去让他承认自己的放浪下贝戋,那无异于是对他自尊的凌迟。

    然而他选择避而不谈,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他以一贯抗拒又忍耐的姿态的面对着她,宛如暴雨下脆弱的蝴蝶,翅膀被淋得沉重脆弱,只能蜷缩成防御的姿势,却仍逃不开笼罩下来的阴影。

    凌伊撩拨地踩着他炸毛的尾巴,让它在脚心轻慢的滑过。

    直到尾巴尖开始控制不住地缠到小腿上去时,她才从容地抬脚。

    拉尔斯立即飞快地把尾巴收了回去,无意识的抖动着的蓬松毛发从她的脚心擦过。

    渗着过电般痒意的尾巴被他用力地掐住,力气大得仿佛那不是自己身上的部位一样。

    延生而出的利爪深深地陷了进去。

    尖锐的骨骼因此刺破了皮肉,猩白的骨头血淋淋的曝露在空气里。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冰冷幽绿的眼球毫无感情,唯有抽搐着的尾巴尖提醒着旁人,他也并非感受不到痛。

    “拉尔斯!”

    凌伊蹙眉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微凉,“松手。”

    拉尔斯垂下长而密的眼睫,攥紧的指节放松,几乎被折断成锐角的尾巴立马钻回了体内,给尾椎带来着难言的钝痛。

    他沉沉吐了口气,野性又凌厉的五官像是失了兴致般倦懒,连一贯爱拉长的语调都变得正常了起来:

    “抱歉,吓到向导小姐了,要是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拉尔斯已经不想再去管腹部那股强烈的堆积感了。

    大不了他回去之后自己伸手去掏出来,就算无用,至少也可以把肚子搅得一团糟。

    痛楚会盖过一切感受。

    拉尔斯就不相信,都这样了他这身见戋骨头还可以发晴。

    “不许。”

    凌伊平静又不容置疑地与他对视,淡声命令他,“拉尔斯,做给我看,就现在。”

    不带一丝温度的声线漫过心间,让没有被冰碴刺破的心口也隐隐传来了压抑的闷疼。

    他紧缩的兽瞳中丝丝杀意泄了出来:“向导小姐,我的脾气也没有很好。”

    “您一直在没有将我束缚住的情况下挑衅我,是已经做好了被我杀死的准备了吗?”

    杀死向导是重罪,然而黑暗哨兵的理智本就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崩塌的危楼,任何微小的刺激都有可能成为打破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拉尔斯是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暴烈的杀欲混杂着被主人嫌恶的焦渴,在他的精神图景中掀起了强烈的飓风,搅得整个精神域一片狼藉。

    凌伊并没有被威胁到。

    他还知道提醒她束缚自己,就说明他还可以忍受。

    所以凌伊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她甚至都没有说为什么不建议,是有自保的手段,还是认为他不敢?

    但她没有否认她在挑衅,这说明她确实就是故意如此的。

    利齿在口中刮出了轻微的刺响,拉尔斯沉沉呼吸着。

    燥热痛苦的身躯,仅仅只是被注视着,就连被呼吸进体内的空气都变得和岩浆一样灼热。

    可热气一进入体内,却又立马被冰雪所冻结,冰晶将湿红柔软的器官打磨得很痛。

    始作俑者却一直都无动于衷地冷眼看着。

    拉尔斯咬牙,扣住凌伊脚踝的手骤然发力,猛地向下一拽。

    她的身体倾倒下来,银白发丝散乱的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重重摔落到了薄被上,被柔软的床微微弹起,又重新陷了进去。

    像一捧松软的雪,谁都可以捧起,但谁接近也都会被冻伤。

    拉尔斯分开膝盖压在凌伊身体的两侧,压迫感拉满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在了身下。

    阴影将她纯净的面孔吞没,陷进泥沼般无法挣脱。

    然而她丝毫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吓到,表情冷冽清寒得让人不敢触碰。

    拉尔斯被冰霜粘成一簇簇的眼睫下,瞳孔暴戾的收缩成了一条黑线。

    那双底色冷静、银装素裹般的眼睛维持着近乎机械的平稳,在对峙中没有丝毫退缩。

    就仿佛只要没有达成目的,她就不会罢休。

    良久,拉尔斯别开眼,饱满充实的手臂线条绷紧,指骨绷直的手缓缓将朝下伸去。

    凌伊抬手覆上他的手臂:“错了。”

    冰凉的体温从她的掌心传递了过来,拉尔斯甚至觉得自己好像都听见了被烫红的烙铁和冰块接触时发出的滋滋声。

    他下意识看了眼对方的手,疑

    心她是否被烫到。

    拉尔斯微颤着收回视线,吐出的喘音随着说话时声带的震动不动声色地消弭在空气中:“嗯?”

    “向导小姐是觉得这样您会看不到吗?”

    他低下眼注视着凌伊,微哑的声音拖着磁性的尾音,“我想您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比较古板,如果您想看的话可以之后去提取房间里的监控。”

    “作为我欲拒还迎的补偿,这里,您可以随便玩。”

    他捉住凌伊的手压到了心口处,剧烈跳动的心脏震得指尖发麻。

    奇异的笑音却随着字句滚了出来,透着股倦懒的漫不经心,让人无法分辨他的真实想法。

    拉尔斯的胸膛确实很大,远比他俊朗的五官要更引人注目。

    凌伊没有被点破喜好的尴尬,手指反而不客气地拢住。

    巧克力奶从指缝中溢了出来,和融化的巧克力一样的可口,她盯着看了会儿,才收回视线对他说:“不是前面,是后面。”

    拉尔斯:“……”

    拉尔斯:“……哈?”

    他明显茫然了一瞬,才露出荒谬至极的神情,抬手愤怒地指着自己,

    “向导小姐,麻烦您看清楚一点,我只是胸大、长头发,但我是个正常的男性。”

    “我的性别特征难道看上去还不够雄伟吗?!”

    拉尔斯怀疑这位精神体本来就不正常的向导,是不是还存在着什么性别认知障碍。

    虽然哨兵中确实有一部分会更喜欢结实耐干的男性,但拉尔斯很确定自己并不是其中的一员。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性。”

    凌伊抬手摸了一下他野性十足的脸,语速平缓,不疾不徐地接着说,“但比起向导脆弱的身体来说,你的身体显然更适合被进入。”

    像是在讲述着什么学术问题一样,拉尔斯没能从她平静地表情中看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就好像她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仅此而已。

    向导一贯以来都更喜欢精神结合,对身体结合敬谢不敏,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算出奇。

    但拉尔斯只从战友那听到过针对于这方面的折辱。

    静默了几秒,他将脸埋进柔软的绸面中。

    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霜雪般的气息,让他呼吸更焦灼了几分。

    富有的胸膛被他慷慨的送到了脸上,凌伊不由唔了一声,抬手推拒。

    要是她真的顺势咬上一口,那对方可就又该急了。

    拉尔斯没有动,只将上半身微微弓起。

    安静了足有好几分钟,他才轻声说道:“我不了解这些,我会去光脑查的,向导小姐,不然……下次吧。”

    凌伊拽着他的发丝,微微用力,让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眼眸中浮出了清浅的笑意,“我来教你。”

    “……”

    拉尔斯抿起唇角,手掌覆盖上她的眼睛。

    向导小姐还是别冲他笑了,好奇怪。

    滚热的呼吸被吐了出来,他的眼瞳渗着幽暗的墨绿,润湿眼眶的水液结上了一层薄冰。

    拉尔斯喉中滚出了极轻的气音,“……我该怎么做?”

    凌伊也无所谓眼睛看不到,没有再为难这只矜持的大猫。

    她色泽浅淡的唇瓣开合着,语气裹着霜雪一般的薄凉,吐出的字句却直白露骨得让人难以面对。

    拉尔斯耳廓逐渐漫上绯意,凝着眉照做。

    这算不上多舒适的体验,他的指节绷得坚硬,目光停驻在她连口腔都色泽浅淡的唇齿间,鬼使神差地俯身吻了上去。

    但最终饱满的唇却只停落在了自己青筋浮起的手背上。

    潮湿的呼吸洒落在了额上。

    凌伊声音停了一下,指尖准确无误的摸上了他锋锐的眉眼。

    他脸上几乎每个角度都是冷酷锋利的锐线,手感没有胸怀好,覆盖上去时,唯一柔软的只有他炽热的吐息。

    拉尔斯盯着她,微微偏开头去躲避,静了一秒,又将脆弱的咽喉主动送了过去。

    摩擦质感很强的低音咬出了意味不明的钩子:“向导小姐,这里,可以咬。”

    凌伊指尖摸向了他的喉骨,语气平静:“我不咬人。”

    拉尔斯不说话了。

    脆弱的喉结在她指腹下滑动着,他抿起唇角,眼里的热意将眼睫上凝着的霜融化,滴到了手背上,微凉。

    她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命令,耐心又敏锐,总能在他动作逐渐粗-暴时制止。

    猫科动物在狩猎时耐性都很足,但拉尔斯此刻耐性却十分的不足。

    一旦没有被提醒,攻击性就冒了出来。

    腹腔里的冰元素渐渐散了,被冰冻住的感知重新漫上了神经,他无意识张唇,塌在发间的豹耳无法立起,轻轻在发丝间战栗。

    哨兵五感强大的身体,天生就适合被玩弄,无论是疼痛还是其它,都会被感官放大好几倍。

    所以无论是正统派哨兵还是异化哨兵,都擅长于从折磨中品尝错位的快意,若不是折磨,那身体就更容易沉沦下去了。

    混乱的感官被扭曲成了模糊的光影,不自觉跑出来的尾巴带着尖锐的刺痛混杂进感官中,让大脑越发混沌。

    拉尔斯跪在她身上,掌心始终都覆盖在凌伊的脸上。

    她的脸太小了,几乎只有嘴巴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他失去聚焦的眼瞳渐渐回神,情不自禁将手掌上移,湿润的唇贴了过去。

    “你的唇环硌到我了。”凌伊抬手抵住他,“不准这么亲我。”

    拉尔斯鼻尖蹭着她微凉的掌心,尖利的犬齿穿进唇环,眼看就要将它扯出来吐掉。

    “不许。”

    明明被遮住了眼睛,她却像是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在他行动前便出声制止。

    “只能摘,不准扯。”

    被凌伊拽住的发丝传来轻微的力道,拉尔斯顺势低头,碧色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她浸着水光的唇,不由轻啧一声。

    “向导小姐放心,不会把血溅到你身上去的。”

    他眼睫上细碎的冰晶被抖落,懒洋洋地吐出字句,“你也可以将那里冻住,或许还可以尝尝,冻住的血会是什么滋味?”

    他说着自己反而感兴趣了起来。

    “拉尔斯,别在这种时候惹我。”凌伊平静地说。

    “……您可真无趣。”拉尔斯抱怨地说了一句,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可没有手腾出来摘它。”

    “怕被我看到什么?”

    凌伊勾起唇角,抬手摸上他的脸,“不想拿开,那就没办法了。”

    拉尔斯凝视着她,不为所动。

    凌伊也不在意,指腹从他耳侧擦过,清凌凌的声音从唇缝间溢出:“拉尔斯,继续。”

    他湿淋淋的眼睫下神情有一瞬间的放空。

    继续?

    什么继续……

    第56章 第56章他所有的狼狈,都被对方……

    哨兵远超于常人的五感,让他们在其他人往往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就可以迅速做出应对来。

    然而此刻的拉尔斯,却是足足过了好几秒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他是想要拒绝的,舌尖甚至已经顶开了齿关,身体却比理智要更快的屈服在了她的命令下。

    “……”

    拉尔斯抿紧唇角,打湿成缕的浓密长睫轻颤着合拢。

    微弱的抵抗意识很快就迷失在了她潺潺淌过来的声音里。

    向导小姐似乎比他自己还要更了解这具身体,让他开始对自己都感到陌生,欲念潮涨般一波一波漫上了意识海。

    他甚至开始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混乱无序的思绪侵蚀着大脑,灵魂像是飘出了体外。

    异化哨兵各方面都不够稳定的情况在此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意识稍有松懈,思绪就开始被本能和兽-性所接管。

    拉尔斯下意识靠近着凌伊纤细脆弱的脖颈,牙根痒得情不自禁摩擦了起来,喉中溢出野兽般低鸣的震颤。

    杀欲与晴欲,又或者是食欲,混乱的被混淆在了一起难以区分。

    他弓起脊背,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细嫩的脖颈间,绷紧的肌肉下隐藏的力量蓄势待发,仿佛随时都会将眼前的猎物绞碎在獠牙下。

    “拉尔斯,醒

    醒。”

    凌伊一边平静地呼唤他,一边抬手扣住了他韧劲十足的脖颈。

    他生得太过于高大健壮,连脖颈都很粗壮,两只手合拢才能堪堪圈住。

    狂乱拨动的经络在她掌心里横冲直撞,又被收拢的力量挤压回了血肉里。

    那两条纤细的手臂爆发出了与表象不符的力气,将气管绞得几乎合拢。

    然而这却没能唤回拉尔斯的理智,口中尖利的犬齿反而迷醉地被延升了出来。

    ——习惯了从危险中寻求快慰的哨兵从不将窒息放在眼里。

    凌伊坚持,很轻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羽毛般的从心头拂过,让他不由更凑近了些,齿尖已经不受控地摩擦了上去。

    然而拉尔斯腹部容纳的向导素却突然开始暴动。

    强烈的堆积感变成了另一种更难以忽视的折磨,来回在腹腔中剐蹭。

    “……唔嗯!”

    拉尔斯肌肉猛地痉挛了起来,剧烈震颤着的失焦瞳孔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缓了好一会儿,无法聚焦的兽眼才凝聚出微弱的光。

    窒息感被一寸寸压实,清雪的凉意在鼻腔里弥漫,他像是被埋进了雪堆里,整个人都冷得发颤。

    “向导小姐,您是在借着玩我弄死我吗?”

    拉尔斯虚弱地将埋在凌伊颈间的头抬了起来,蒙着水汽的潮湿发丝都在可怜地战栗。

    他终于忍不住拿开了盖在她脸上的手,手指紧紧扣住了她脸侧的被面。

    更/多内'容请'

    那双欲色浓烈的墨绿眼瞳凝着水汽和碎冰,宛如被抛光过的宝石,璀璨得过分夺目。

    凌伊掐住他的脖颈手变成了轻柔的抚弄,抬眼凝视他:“是你太不清醒了。”

    “向导小姐,我提醒过你的,放任黑暗哨兵毫无束缚的在你面前发晴,就该做好被杀死的心理准备。”

    拉尔斯懒洋洋地低眼回应,舌尖恶意的划过延升出来的尖利犬齿。

    非人感强烈的猛兽獠牙犹如寒光乍现的匕首,晶亮的涎水粘在上面,看上去骇人至极。

    冰霜将齿上的水液凝住,凌伊毫无波澜地反问他:“那我死了吗?”

    拉尔斯不答,敏感的牙龈被冻得像被寒风刮过,让他有些难受地皱眉。

    他闭合齿关,犬齿收回成了正常的虎牙长度,獠牙上破裂的冰晶因此坠落在了口腔里。

    拉尔斯垂眼凝视着凌伊,将碎冰嚼出了脆响,被冰住的脑子都隐隐传出了痛意。

    凌伊指腹还摩擦着他的脖颈,酷烈的手段被揉碎成了温柔的漩涡,下着指令的声音却让人难以被温柔的手法所迷惑,“继续。”

    “……”

    他充满着力量美的肌肉下意识绷紧,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埋在身后的手甚至都没有被拿出来。

    拉尔斯无声地摩擦着齿列,将攥住背面的手掌重新覆盖到了她的脸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您这么富有冒险精神的向导。”

    他对她不顾危险找刺激的行为给出了委婉的找死评价。

    明明他都已经显露出了明显的失控状态了,她竟然还敢继续,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就喜欢这种刀尖上起舞的感觉。

    眼底的冰晶随着拉尔斯呼吸的起伏明灭,他没有劝解,反正对方也不会听自己的。

    身体被汗意一点点浸透,又被渗出的寒意凝成一层薄霜,仿佛糖霜般裹在深蜜色的身躯上,看上去更加可口了。

    拉尔斯墨绿的眼瞳渗出了更深的暗流,声音却被压在了喉间,以一贯忍耐的姿态保持着缄默,只有微沉的呼吸声可以被捕捉到。

    他竭力维持住清明,意识却还是在不受控的陷落。

    她的声音像是夹着细雪落在了滚烫的身躯上,糖霜逐渐被凝聚成了一层薄冰,被热意蒸发成了水汽复又凝结。

    一切都仿佛永无止境,让人分不清、也处理不了任何信息。

    ……

    凌伊抬脚从床上离开,赤脚走进了浴室里。

    哨兵刻进基因里对向导的爱护,和被长久折磨后对熟悉气息下意识的攀附,让他在彻底理智尽丧后,反而很乖,只会机械的听令行事。

    又或者说,对快愉的追逐,让他根本就升不起其它想法。

    水液因此流了很多,豹耳被捏一下就会不自控地吐水。

    然而实在是太多了,让凌伊最后只能将他冰封住。

    他太过压抑自己,以至于稍微得到释放,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凌伊从衣柜中拿出了套干净的衣服穿上,才转眼去看那跪伏着的可怜哨兵。

    被冰封放置的拉尔斯有着华美健壮的身躯,背脊紧绷如弓弦,锋利的线条刀凿斧刻般完美,涌动着难以忽视的力量感。

    他深邃的眉骨如刀,散乱的发丝垂落,痛苦与愉畅凝固在脸上,交织成令人心悸的风景。

    凌伊欣赏了片刻,才怜爱地伸手摸了摸他,将他身躯上凛冽的冰元素尽数收回。

    禁止的时间终于开始流转,所有感官都在一瞬间回归,各种感知汹涌得如同海啸一般,将他淹没。

    原本跪伏的身躯瘫倒了床上,整个人都在强烈的冲击下被变得一团糟。

    他的异化特征已经被完全、彻底地显露了出来。

    豹耳、豹尾、肉垫,脸上甚至还冒出了胡须,玫瑰状的墨色铜钱斑纹也在蜜色的肌肤上隐现,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地哆嗦得很厉害。

    凌伊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赏着。

    拉尔斯现在可听不得她的声音,那副已经完全失控的身体此时光是听到她的声音都会开始呼吸困难、心跳痉挛。

    所以此刻她什么多余的举动都不去做,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拉尔斯胸膛不停地起伏,停止运转的大脑过去很久才逐渐恢复意识。

    对一个追求自控力又高自尊的人来说,这种完全偏离轨迹的失序感无疑是让人厌憎恐惧的。

    但这甚至还是自作自受。

    身下床单吸水后带来的恶心触感让他的大脑都空白了几秒,随后才感受到身体的抽搐。

    向来都以体能强盛而闻名的哨兵,此刻却脱力到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很多地方的肌肉都在隐蔽的痉挛。

    可整个过程向导小姐都没有碰过他,他就已经被变成了这副银荡下贝戋的模样。

    拉尔斯沉痛地闭上了眼,从四肢百骸中窜出来的电流,让他的瞳孔都扩张到了几乎涣散的程度。

    为什么攀升的晴潮还没有结束……

    凌伊低眼注视着他,揪住他脸上的胡须扯了一下:“还好吗?”

    她手上的力气并不大,其实只传来了轻微的拉扯感。

    然而传递到脑海中时,却如同惊雷一般,让他的身体不受控的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宛如离弦之箭般弹跳起来。

    瘫软的四肢在一瞬间涌现出了违背常理的力量,让他瞬息间就蹿到了天花板上,又立即脱力地坠落了下去。

    背部坚实紧密的肌肉与墙面碰撞出了闷响,落地的瞬间,他发出了沉闷地痛吟。

    好一会儿,拉尔斯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滑稽的行为。

    他趴在床上说不出话来,脸上因此被沾上了潮湿粘腻的液体。

    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事时,想要将脸埋进被面中的行为顿时滞住,只能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猫科动物在受到惊吓后跳跃而起完全是本能,兽化的哨兵自然没办法抵抗这种下意识的行为。

    可这种举动被放在这种场景下,却让他说不出的窘迫。

    他所有的狼狈,都被对方尽收眼底。

    凌伊不禁轻笑了声。

    冰雪般的凉意裹着海洋的气息随着笑声一起传递过来,过电一般的麻痒因此而滋生了出来。

    拉尔斯用力掐住指尖,身体还在不受控地战栗,过了好几秒才有气无力地开口:“……别笑了。”

    他翻身将自己的身体艰难地摊开,喉结干涩地动了动,自暴自弃一般展露着自己一片狼藉的躯体,“向导小姐,你真的快把我玩死了。”

    凌伊摊手:“拉尔斯,是你自己非要一直做的。”

    “……”

    拉尔斯壮观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被这话刺激得稍稍有些顺下去的尾巴毛又炸开了来。

    只有湿淋淋的尾端还被粘在一起,无法放射状地散开。

    他如碧波幽潭般的眼睛睁大,几乎本能升起了忿愤,复苏的记忆又让他想起了对方确实叫停过。

    然而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还恳求她赐予更多。

    拉尔斯唇角抿直,自厌地

    闭上眼,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乎其微。

    尽管身下的一切都让他排斥,但此刻他却宁愿自己直接昏迷在上面。

    不然身体要是在她的注视下出现了更剧烈下贝戋的反应,那听上去似乎更让人难以承受了。

    凌伊垂眼摸上他的脸,他脸上的胡须已经消失了,氤氲出的红意却还没有消失,绯红一片。

    指尖才刚碰到拉尔斯,他的牙齿就又开始不自控地打架,让她都不禁有点惊诧地扬了下眉:“还没过去吗?”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拉尔斯不想理她,要不是还有向导素和冰元素捣乱,他怎么可能会这样。

    罪魁祸首简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他忍了忍,片刻后又实在忍不住出声:“……离我远一点。”

    “好吧,”凌伊后退了几步,才低下眼看着他说,“我的诊疗室要开始接待哨兵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出去捣乱。”

    ……接待哨兵?

    拉尔斯转眼望向四周,明亮地阳光从窗外洒落,将休息间照得明亮,更照亮了他的不堪。

    一整夜……

    恍若被丢到大庭广众之下的错觉,让他震颤的眼瞳抖动得更厉害了,什么话都不想说。

    凌伊低眼注视着他,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几支高级营养剂,打开其中一支递到他嘴边。

    冰凉的液体沾上他湿润的唇,拉尔斯抬眼望向她,勉强吞咽了一下。

    被延时体验的五感让他的身体一直都在过度抽痛,以至于此刻仅仅只是简单的喝水,身体就条件反射的痉挛,十分不舒服的干呕起来。

    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是身体在本能抗拒一切外来物。

    拉尔斯捂住嘴,缓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道:“向导小姐,你去工作吧,不用管我。”

    凌伊将营养剂放到他够得到的位置,才说:“那你先睡一觉吧。”

    “……嗯。”

    拉尔斯虚弱无力地给出了回应,看上去像是彻底被现实压垮了一样。

    凌伊俯身凑过去,啄吻了一下他饱满的唇,才推开休息室的大门离开。

    拉尔斯眼前就像是炸开的烟花一般闪过了白光,良久才哼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喘。

    “……都说了别碰。”

    他无法自抑地蜷缩起身体,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了出来。

    哪怕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到处都还是敏感得不行,没有一个地方不是还沉浸在余韵里。

    异化哨兵失去理智后,每一个都疯狂得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拉尔斯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失去反抗的力气。

    然而哨兵的恢复能力也同样惊人,一边被消耗一边又在快速的恢复,只有精神一直处在高压的疲惫状态下。

    拉尔斯是想要就这么睡过去的。

    他的精神承载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已经不适合再接收任何的信息,哪怕只是简单的对四周环境的判断。

    大脑一直都处在信息过载的状态,被冰封后延迟又瞬间被传输的信息量,将他的精神力压榨得分毫不剩。

    然而身体在有余力思考后,却根本没办法去忽视四周的环境。

    最终,拉尔斯微颤的手臂还是强撑着支了起来,顽强地进了浴室。

    他甚至都不敢用淋浴,跪在浴缸前等着它被填满,才不顾身体的哀鸣强行爬了进去。

    冰凉的水流将身体浸没,拉尔斯疲惫地闭上眼,死掉一样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抓着尾巴清洗起来。

    第57章 第57章指印瞬间便从脸上炸开……

    拉尔斯从来都没觉得这么难受过,这跟过去在战场上累到脱力的感觉完全不同,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点。

    精神上所接收的信息量完全过载,反过来侵蚀了身体,藤蔓般攀附缠绕,连骨头缝都没有放过。

    但明明都这样了,又偏偏还只是隔靴搔痒,离彻底满足始终都差了一点。

    不上不下的煎熬宛如炼狱,在彻底忍耐不住的最后一刻,身体又被寸寸冰封,将所有的感受都冻结在了那一瞬间。

    然后一切都随着化冻在一瞬间轰然炸开,让人终于得到了满足同时,却也让人从身体到精神彻底失序,

    直到此刻,拉尔斯也依旧还是没有完全缓过来,像是被浸透的棉花一样,沉甸甸地下坠,指尖都泛着发麻绵软的无力。

    他乌黑的卷发海藻般的浮在水面上,被搓洗干净的尾巴缠在腰腹,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水中。

    拉尔斯仰着头,饱满的唇微微张开,手指无意识地将浴缸扣出了裂痕,却不曾被注意到。

    完美适配于凌伊体型的浴缸对他来说还是太过于局促,两条长腿完全无法伸展开来。

    蛰伏在骨骼缝隙里的酥麻痒意是如此的清晰,让人无从忽视。

    拉尔斯忍不住将脸狠狠埋进了臂弯间,指甲用力地陷进了发颤的皮肉。

    他显然有些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在凌伊面前刻意强撑出来的若无其事在独处时彻底崩塌。

    闷在狭窄空间里的他,呼吸断断续续的加重。

    拉尔斯咬紧牙关,水珠从眼睫上颤颤巍巍抖落下去。

    良久,他才终于抬头。

    精神力已经将冗杂的信息暂时处理规整,不再刺激着酸痛的肌肉,让他变成那种被碰一下都会受不了的模样。

    拉尔斯起身离开了水源。

    他的身体此刻从肉眼上看去,几乎已经无法窥见异样了,肌理都顺服沉默地贴合在身躯上,不再抖动。

    拉尔斯毕竟没有受伤,而对哨兵来说,受伤都尚且可以很快恢复,就更别提最简单的体力恢复了。

    唯有精神上还始终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那种潮湿的、混乱的感知。

    这种难以无视的余韵让他情不自禁地拧眉,沉着脸走出浴室。

    然而在重新回到休息间的瞬间,拉尔斯就僵在了原地,后颈陡然浮起细小的颗粒,筋骨也猛地绷紧成弦。

    就连连每一寸的毛孔,都不受控的开始发麻。

    混在空气中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不需要刻意辨别,敏锐的五感就自动分析出了其中潜藏的各种信息。

    向导小姐的气息也还掺杂在其中,若有似无的萦绕不散。

    跟那些肆意弥漫的浓郁气息相比,她的气息是那样的不起眼,却又像冰薄荷一般,让人在一开始就可以捕捉到。

    这些气息翻涌纠缠,浮动在空气中,把氧气都搅成了混乱的漩涡。

    拉尔斯难以避免的将它们和氧气一起吸进了肺腑,呼吸也跟着难以自抑的混乱起来。

    他拧紧眉,抬手扶住自己又开始因为信息过载而发烫的头,勉强撑开了精神屏障,将现世的信息都拒之门外。

    哨兵并不擅长利用精神力保护自己。

    为了维持远超常人的五感,他们必须将身体的感知散开,不让自己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因此哨兵所施展的精神屏障,也只能让自己接收外界信息的速度变得迟缓,无法做到完全屏蔽掉外界的感知。

    这更像是一种延时处理,那些被隔绝开的信息会在屏障消失后一股脑的重新拍打回来,带来更严重的精神冲击。

    故而哨兵的精神屏障往往只会作为在战场上的应急手段来使用。

    所以拉尔斯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使用这种手段的。

    可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就没办法在这种环境下再维持理智了。

    他甚至有可能会因此直接进入到精神失控的发晴状态中,或许还有可能会直接进入到结合热。

    拉尔斯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他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那乱糟糟的床铺、濡湿的地毯……

    脑海中不受控的跳跃出了散碎又混乱的片段。

    拉尔斯抿直唇角,呼吸又沉了几分。

    哪怕精神屏障已经设下,身体却还是重新被拉入到了那种渴求抚弄的状态。

    他竭力让自己忽略这些,沉着脸将净化器的功率开到最大,又把床上用品都全部换了下来,一股脑地扔进了清洗机器立。

    做完这一切,拉尔斯才重新走进了浴室,迫不及待地重新钻进浴缸里,起伏的胸膛带动着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拉尔斯垂眼盯着漫过腰腹的水流,墨绿的眼珠一眨不眨。

    他枯坐在原地,片刻后,他抬起手,从指尖延升出来的利爪骤然捅进自己的腹部。

    尖锐的利尖轻而易举的将血肉撕裂,搅动着深入,几乎将整个腹腔都洞穿。

    温热的血流喷涌出来,在水中迅速扩散,将纯白的浴缸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猩红。

    拉尔斯仰头喘息着,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痛苦之色,平静地将精神屏障撤去。

    刹那间,各种感官刺激瞬间便如同飓风一般,酷烈的在意识中肆虐,将理智切割成残破的碎片。

    拉尔斯用力地捏紧浴缸边缘,墨绿的兽眼泛起了极为明显的赤红,脖颈被拉抻到了几乎要断裂的程度。

    他微颤的唇瓣开开合合,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只溢出着破碎的气音。

    “咔嚓——”

    被大力捏着的浴缸裂痕越扩越大,在他的身体本能挣扎起来时,彻底碎裂了开来。

    尖锐的浴缸残片在地砖上散落,和地面蜿蜒的血痕打造出了惨烈的现场。

    拉尔斯甚至都没有感知到这一切,好长时间内大脑都是空白的,过载的意识完全无法再接收其它信息,迟迟回不了神。

    提前准备的后手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疼痛没能压下丝毫被精神屏障临时阻挠住的信息,身体仿佛被彻底打上了标记,不受控地颤栗着。

    “拉尔斯,你是打算拆家吗?”

    凌伊站在浴室门口,垂眼看向他,不明显的无奈隐隐从雪灰色的眼瞳中漫开。

    被他捏碎的浴缸碎片几乎散落到了浴室各处,连墙上都有,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砸到人。

    然而当事人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低垂的目光散乱,失焦地游离,双腿大张着靠在浴缸边缘的墙壁上。

    他被瓷砖碎片割裂的身躯渗着血珠,腹部被洞穿的伤口更是惨烈,腥红的鲜血止不住的涌着,在强健的身躯上涂抹出了凄绝的扭曲艳色。

    她踢掉脚边的碎片朝着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的哨兵走过去,俯身拍了拍他的脸:“拉尔斯,还好吗?”

    虽然凌伊经常将世界基石玩弄得精神不正常,可对方的这种精神状态,连她都不免希望对方可以正常一点。

    毕竟小天道时不时就在耳边尖锐爆鸣的声音实在是有些难以入耳。

    在感觉到有人靠近时,拉尔斯就猛地抬起了眼,宛如打盹的猛兽,强大的爆发力在肌肉中隐现,随时都可以袭击来犯的敌人。

    然而从来人身上飘来的冷香,又让他立马辨认出了身份,将攻击性本能地收敛了下去,湿漉漉的兽瞳看着她:“向导小姐,我好难受啊……”

    他吐出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震动,极浓烈的欲色和猛兽遮掩不住的攻击性,混杂着猫科动物在面对主人时独有的绵软,炽热的炸开。

    “让我咬一口……向导小姐…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拉尔斯喉间下意识挤出了撒娇意味的咕噜声,眼型锋锐的漂亮猫眼祈求地看着她,獠牙从唇侧延升了出来,泛着森白的寒光。

    凌伊低眼注视着他,将冷白的手伸了过去。

    他眼底漫上兴奋的色彩,几乎迫不及待的仰脸凑了过去,宝石般的眼珠在水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晕。

    “啪——”

    手掌裹着破空声劈面而来,指印瞬间便从脸上炸开,皮肉碰撞出的余音震荡在寂静的空间里。

    “……”

    拉尔斯思绪陷入空白,心脏跳动的声响混着又烫又痛的皮肉下神经突突的跳动,凝结成了眼前一簇簇绽开的模糊光晕。

    直到意识脱离空白回归后,他才感觉到自己又……吐水了。

    凌伊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他展露的狼狈:“清醒了吗?”

    “呵…”

    脸颊的热度灼烧着神经,拉尔斯忍不住笑了一声,抬眼看着她说,“好爽啊,向导小姐……”

    他抬手覆上她泛红的掌心,指腹轻轻摩挲,感受到她几乎没有发生过变化的体温在此刻也微微发热起来。

    浓密的眼睫遮挡住了拉尔斯眼底翻涌的情绪,他又神经质地笑了一下,“下次可以直接用工具打,手都打红了。”

    “一般情况下,我没有打人的爱好。”

    凌伊低下眼注视着他,脚尖踩在他腹部伤口的边缘,“虽然哨兵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让你们几乎不怕受伤。”

    “但在蛸卵还没有孵化出来之前,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尽量保证自己不受伤。”

    拉尔斯被她踩得闷哼了一声,伤口处的鲜血顿时流得更凶了。

    他蓬勃的上身起伏得和浪潮一样,肌肉抽搐起来,喉结滚动着挤出字句:“是因为经常受伤会导致流产吗?”

    “它们不可能会流产,”凌伊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像冻住的冰川般冷凝,“在察觉到孕体不安分时,它们只会让你产生强烈的孕反。”

    她说着,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冰凉的体温从滚烫的掌心消失,让拉尔斯曲起的指节不自觉虚握了一下。

    “你要是因为这种原因惹上了孕反来找我,我是不会帮你解决的。”凌伊淡声警告他。

    拉尔斯歪了下头,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微微散开了下去,墨绿的眼瞳扩张出茫然的色彩:“……孕反?”

    “人类孕育生命时的常见反应,可能是呕吐,也可能是这里……”凌伊指尖点在他的心口处,“胀痛。”

    “还有可能会是嗜睡、头晕、情绪敏感之类的。”

    拉尔斯恍然,眨了下宝石般浮动着璀璨光影的眼睛:“哇哦,那很坏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就很不走心。

    凌伊也不在意他会不会重视这话,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才抬脚朝着浴室外走去。

    一串猩红的艳丽脚印留在了洁白的地砖上,像盛开的花一般蔓延了出去。

    拉尔斯一动不动,薄薄的眼皮压着碧色的眼眼,指尖蜷起,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弧度很小的颤着。

    踏、踏……

    不过片刻功夫,脚步声又从门外传了进来。

    拉尔斯耳廓微动,转眼看了过去。

    那张纯净的面孔蒙着层薄霜,连雪白眼睫投下的阴影都有些冷。

    向导小姐重新走到了他面前。

    拉尔斯视线下移,看到她手里拿了瓶药剂。

    纤细的手指搭在药剂上,微微用力将盖子拧了开来。

    凌伊俯身捏住拉尔斯的下颌,将药剂灌进他的口中。

    总军区储备的各种药剂都是联邦最前沿的产品,配合着哨兵强大的恢复力,几乎可以将人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就更不用提只是简单的外伤了。

    他的伤口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成了一道肉粉色的疤痕。

    凌伊松开手,让他自己叼着还没倾倒完的药剂,垂眼睨着他:“两分钟,自己洗干净了再出来。”

    拉尔斯艰涩地吞咽着药剂,腮帮酸得想要将药剂瓶咬碎。

    向导小姐似乎有点生气了,瓶口都差点直接怼进了他的

    喉咙里,把舌根都压出了血痕,隐隐作痛。

    他克制住咬碎药剂再制造出伤口的冲动,直至药液全部都淌进了喉间,才张嘴将玻璃瓶吐进垃圾桶,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

    哨兵在出紧急任务时向来都果决迅速,在几十秒内就可以完成清洗和套上作战服,凌伊留下的时间并不算紧张。

    拉尔斯没有耽误,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招惹对方。

    毕竟向导小姐一直以来就以冷静示人,此刻却表现出这种态度,要是再去捋虎须的话……

    拉尔斯喉结滑动了一下,克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抬手引动着之前被放在置物架上的金饰。

    凝固的黄金化作了流淌的金液,最后又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纱,覆盖在他线条锋利优越的躯体上,又重新凝固。

    部分黄金重新化作腰链将金黄的薄纱固定在了腰间,腰链上的宝石被用力钉死在皮肉中固定。

    它们陷入肌理中,血液浸透进其中没有被渗出来,将宝石侵染成暗色,只有走动时才能窥见深邃的光泽。

    第58章 第58章紧实的手臂穿过膝湾和后……

    凌伊扭头看向终于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拉尔斯,不禁微挑了下眉。

    看来加入了镇静剂的治疗药剂效果显著,让他都能想起来先把衣服穿了再出门了。

    浅金色薄纱蹭蹭交叠,挡住了他腰腹以下的部位,随着动作的起伏,小腿轮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被遮蔽的全貌。

    他充满着力量感的肌肉依旧还在紧绷着,呼吸很沉,似乎悠长的余韵依旧还在影响着他,但表情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

    拉尔斯瞥了眼地面上那一串还没有干涸下去的鲜红脚印,灵巧地避开着它们,走到了休息间门口的鞋柜前。

    各种款式的女鞋陈列在其中,他挑选出一双穿着方式最为简单的皮鞋拿了出来,来到凌伊面前,屈膝握住她纤瘦的脚踝。

    比起哨兵的恢复力来说,向导的身体素质就显得很一般了,脚腕上的一圈指痕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因为时间的发酵边缘微微泛起了青。

    她的肤色冷白,于是这样浅的痕迹看上去也格外的明显,像将绽未绽的花。

    拉尔斯的指腹不自觉摩挲了一下,从这面积极小的触碰中汲取着养分。

    他的舌尖若有似无的拂过下唇,口腔内的唾液不自觉开始分泌起来,声音像是要被融化掉了一样,滚热又湿漉漉的:“向导小姐……”

    凌伊手背支颐着下颌注视着他,雪灰色的眼瞳连丝毫涟漪都不曾被掀起,眼底凝着霜冷的寒意。

    拉尔斯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本该脱口而出的字句在唇齿间转了几圈,无声的咽了回去。

    好吧,看来向导小姐现在并不想听他讲话。

    拉尔斯垂下眼去,稠密的眼睫遮挡住眼底汹涌的欲色。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咬下去,最好是可以咬断、咬碎。

    猫科骨子里就有种混淆欲望界限的残忍,捕食时会戏谑的任由猎物逃跑,直至它们的恐惧和求生欲最终都化作绝望这味顶尖的辅料,才会去享受的吞咽。

    它们结合时也会如此,彻底兴奋起来的时候,也会是理性最缺失的时候,摩擦着伴侣后颈的齿列甚至会用力到将颈椎咬断。

    好似在猫科生物眼中,杀欲与晴欲本身就是同一种欲望似的。

    拉尔斯低垂着眼睫,瞳孔被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刺激得兴奋收缩,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到了犬齿刺破皮肉的瞬间,迸溅到脸上的温热鲜血是如何淌下,骨骼碎裂时炸开的脆响,又该有多动听。

    那些想象在脑海中反复灼烧着理智,连滚动的喉结都好像有了一种碎骨从中滑下去的滞涩感。

    那种场合下,向导小姐会哭吗?还是会痛得颤抖?亦或者是惩戒他、杀死他?

    可惜这种场景终究只能停留在想象。

    尚存的理智告诉拉尔斯,就算他的身体还经受得住折磨,精神上却没办法再坚持了。

    两次精神过载,已经超越了他能够承受的极限。

    所以如果再忍不住犯贱的话,他大概率会因为高异化度而全面兽化,理性再无法回归。

    拉尔斯咬住舌尖,直勾勾地盯着凌伊的足踝,犹如正在无声寻找着该从何处下口的野兽,侵略性极强的危险气息浮动在空气中。

    但与浓烈的撕咬冲动相反的是,他手上的动作却反而十分轻柔,修长有力的手指将沾着血迹的鞋子小心的脱下。

    拉尔斯的指腹若有似无的摩擦,焦渴的欲念淌在眼底,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那如冰雕玉琢般的双腿踩在了冷硬的地砖上,并没有如他隐隐期冀的那样顺势踩过来。

    凌伊身体微微前倾,骨瓷般冷白的手径直贴上拉尔斯的脸颊,轻慢地拍了拍:“安分一点,在我下班之前,不要再来影响我工作了。”

    “……别碰我!”

    拉尔斯瞳孔震颤,豹耳都惊得抖动了一下,控制不住尾音的绵软,“向导小姐,你这样做真的是想让我安分而不是让我发晴吗?”

    他习惯性拖长的语速都越说越快,最后的字眼甚至直接被淹没在了喘叹中,整个人都飞快的蹿了出去,几乎一眨眼就躲到了墙角。

    身上黄金所化的纱也因为精神上的波动而不稳定的扭曲了一下,差点掉落成一地的金粉。

    拉尔斯靠在冰冷的墙上,散乱的湿发垂在眼前,挡住了他掌印未消、异样潮红的脸。

    凌伊平静地把手收回,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意味:“刚刚不是还摸得很爽吗?怎么没见你发晴?”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休息间的门口,“好了,拉尔斯,乖乖呆着,别拆家,也别再把自己弄伤了。”

    凌伊也没有在意他的回答,尾音随着合拢的大门一起消散在了空气中,点开光脑通知着下一个预约排队的哨兵进来。

    拉尔斯倒是没有耽误她太长的时间,然而时间被延长了一分钟也是加班。

    自从连续工作上千年无休,主神还给她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后,凌伊最讨厌的就是加班了。

    ……

    拉尔斯指骨绷得发直,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走到对方坐过的沙发面前。

    低头注视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任自己躺进去。

    哨兵敏锐的五感,让他还可以捕捉到上面还残留着的气味。

    那是裹挟着些许海洋气味的冷香,略带潮湿,凉意似是要渗进骨头缝一般,不客气的侵占着周围原本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霸道,又沁凉,明明该让人像被冷水浇头般冷静,却总在激发着体内的热源,硬生生让浑身上下都变得更加滚烫起来。

    仿佛想要抵御一切,就只能让自己越来越热。

    可高温折磨的明明也是自己,比不去抵御带来的感觉还要更加糟糕。

    拉尔斯恹恹耷拉着眼皮,将身体尽量的舒展开,微张着唇吐息。

    高强度工作的净化器抽离着室内过度混杂的暧昧气息,在没有干扰的情况,因为接收信息过载的大脑逐渐恢复了正常。

    被各种纷杂的欲念所充斥的脑海,也开始回归理性。

    直到此刻,拉尔斯才想起来去看上一眼自己的精神体。

    精神体与主体的感官通常都不会共享,大多数时候都是单向的,毕竟精神体严格来说只是哨兵潜意识的具象化。

    但随着异化程度的加深,精神体和主体之间的主从也会逐渐模糊,偶尔它们也会感知到主体的情况。

    而那只发了晴的豹子本来就没什么脑子,要是被自己的情况一刺激,真被刺激成了傻子就不好了。

    谁知朝着精神图景中一看,情况倒是有些出乎拉尔斯的意料。

    那只自从接触到向导素起,整天不是在发晴就是在发晴路上,让他恨不得直接把它给劁了的蠢猫。

    此刻竟然没有在精神图景中发疯,反而躺在地上睡着了。

    ……昏迷了还是死了?

    拉尔斯心头不禁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迟疑的用精神力戳了一下,见黑豹耳朵懒洋洋地动了一下,才放心下来。

    没死就行。

    不仅没死,它的状态看上去似乎还好了一些?

    精神体只有被向导治疗后情况才会变好,并不能自我修复,可向导治疗哨兵是需要释放出精神链的。

    拉尔斯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被对方治疗过。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他就又不是很肯定了。

    那些众所周知的常识,放在向导小姐身上都似乎并不是很适用。

    拉尔斯转动了一下手上的黄金戒圈,不禁仔细扫了一眼自己的精神图景。

    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自己的精神图景似乎是下过了一场雨,整片丛林都是湿润的,枯败的叶片上都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

    浇黑的土地也被打湿得泥泞,隐隐传出着土腥味。

    尽管丛林依旧还是像死了一样沉寂,叶片的脉络却

    好像因此多了点生机,如同迎来了甘霖。

    “……”

    拉尔斯反复扫过精神图景,锋锐的眉眼却突然了阴沉下去。

    ——哪里来的水?!

    他攥紧着手指,死死盯着精神图景,一言不发-

    向导每天能够接待的哨兵有限,毕竟她们的精神力也不是取之不竭的物品,也需要时间去恢复。

    凌伊也没有去打破这个常规,不过在众人看来,她所展现出的净化能力却依旧远超正常向导。

    毕竟黑暗哨兵都属于那种很容易就会出现医疗事故的类型,总会在治疗时给向导出些难题,影响治疗的顺利进行。

    这往往会让向导精神力被消耗得更多,几乎抵得上去治疗两个正统派哨兵,可见效率之低下。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削减过接待数量的凌伊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只是对于整个黑暗哨兵群体而言,这样的接待数量又实在少得可怜。

    不过凌伊并没有给自己多揽活的想法,送走最后一个黑暗哨兵后,便推开休息间的大门将他放出来。

    拉尔斯靠在门口,倦懒地垂着眼皮,被她身上的气味刺激得不禁皱了下眉。

    向导小姐身上,到处都是那些哨兵的求偶信息。

    那群不要脸的哨兵肯定是将自己的精神体召唤出来了。

    很多向导会排斥哨兵靠近自己,却多数都不会去拒绝精神体的献媚。

    混乱的气味让她闻上去就像是刚从银乱的宴会中走出来一样。

    若是她就这样经过那些哨兵训练的地方,群体发晴估计都会被引诱出来。

    但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拉尔斯歪了下头,乌黑的卷发垂落在胸前,声音懒洋洋的,每个字都在齿间慢悠悠地打转:“向导小姐,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凌伊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看到他腹部已经找不出被洞穿的痕迹了。

    肉粉色的疤痕与四周的肤色再看不出差别,仿佛不曾受过伤似的。

    凌伊道:“看来你恢复得很好。”

    “玩具要是这么容易就会被玩坏,那谁还会有兴趣去玩弄呢?”

    拉尔斯漫不经心地声音不带什么负面情绪,“向导小姐不是已经亲自试验过了吗?”

    然而耳边却很安静。

    凌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拉尔斯不由垂眼看过去。

    凌伊对上他翠绿的猫眼,平静问:“拉尔斯也是这么看自己的吗?”

    他唇角勾着笑,说话时连眼睫都懒得抬,散漫地落在她脸上:“我怎么想的,难道重要吗?”

    “那确实是无人在意。”凌伊掀了掀眼皮,雪灰色的眼瞳毫无波澜,丝毫没有顺着这话往下说的意思。

    拉尔斯:“……”

    他哽了哽,咬牙道,“所以向导小姐,我现在究竟可不可以离开这里了?”

    “还是说,你还想再玩一玩我?”

    凌伊不想去抬头说话。

    拉尔斯太高了,离得近了仰头的弧度很大,并不是多愉快的体验,于是便朝着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低下-身来。

    他低下眼,抿直唇角看着她的示意,后退半步屈膝跪了下去,颌角的弧度冷硬。

    凌伊微讶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叫他起来,只伸手在他发顶揉了一下:“把我先送回宿舍,你就可以走了。”

    乌黑垂顺的发丝从指缝间穿过,手感很好,凌伊挑起一缕勾在指尖,才接着说,“辛苦拉尔斯了。”

    细密的电流从头皮蔓延开,每根发丝都因此绷得发紧。

    拉尔斯蜷缩了一下手指,轻微的痒意在心头被无限放大。

    他忍了一下,才颔首应下,偏头避开对方毫无边界感的行为。

    卡尔斯从她身边走出休息室,拧开诊疗室的大门,见凌伊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转眼看了过去:“……向导小姐?”

    凌伊抱着手臂站在原地,清凌的声线平铺直叙地咬出字句:“累了,不想走。”

    拉尔斯无言。

    静了几秒,他才跨步走到了她面前,紧实的手臂穿过膝湾和后背,将她凌空托了起来,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臂弯里。

    肩宽胸厚的体型,将凌伊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体型差大得惊人。

    他半绷紧的胸口有些硬,但还算不上硌人,金饰被他操控着化作披在肩上的薄纱,从身前穿过缠在腰间,阻隔着身体的彻底贴近。

    凌伊为他不合时宜的矜持唇角微垂:“拉尔斯,你手臂的肌肉好硬。”

    拉尔斯磨了磨牙:“怎么?向导小姐已经金贵到这种程度了吗?连人-肉坐垫都能把你硌到?”

    他完全没有刻意绷紧过肌肉,就算称不上柔软,也绝对不可能让人觉得难受。

    拉尔斯垂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凌伊,撞进她那双结着霜的雪灰色眼瞳,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他放下她,转身进休息间拿了一条毯子叠到手臂上,将她重新拖到手臂上,

    “这样还硬吗?”

    也不待她回答,拉尔斯就直接大跨步走出了诊疗室。

    他颀长的身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拉出猛兽般高大的投影,迈步时却像是踩着羽毛般,轻盈至极。

    肌肉起伏间带动着惯性,将颠簸巧妙得消解得近乎于无。

    拉尔斯稳稳的托着凌伊,像托着件脆弱的艺术品,又如同猛兽圈着不安分的猎物,防止她脱离自己的掌控。

    第59章 第59章“向导小姐,您真的不喜……

    废土的昼夜温差很大,夜间的凉风砭人肌骨,会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吞噬体温。

    因此除了哨兵以外,很少会有人在夜间出门而不做防护。

    拉尔斯在要走出诊疗大厦前,将毛毯垂落的边角都向上提了提,直到把凌伊的身躯都妥帖的整个盖住,才迈步走进了夜色中。

    夜间是很多哨兵活跃的时期,一路上人都并不少。

    每当周围路过的黑暗哨兵朝着他们投来视线时,那双在夜色下隐隐泛着幽绿光泽的兽瞳,都会如有实质地扫过去,警告意味浓郁。

    拜黑暗哨兵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所赐,异化区的哨兵基本都是总军区里最让长官感到棘手的刺头。

    流氓哨、起哄调戏乃至于是直接在向导面前脱衣服发晴,亦或是在向导看过来时突然展露出异化状态……总之,就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这通常也是向导不愿意接触黑暗哨兵的原因之一。

    哪怕向导上下班可以找哨兵护送自己,也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甚至如果护送的哨兵等级不够高的话,被吸引过来的哨兵那反而还会更多。

    毕竟对很多人而言,有人争夺的目标,才更加吸引人。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会出现在S级以下的哨兵身上。

    每一个S级的哨兵,都是觉醒了同品种精神体的哨兵们默认的首领。

    哨兵更遵守这种兽类的等级制度,所以哪怕是异化哨兵,没事也不会轻易去得罪S级。

    ——那相当于是在挑衅一整个族群。

    因而只要拉尔斯释放出了信号,路上就不会有哨兵不识趣的做出一些惊吓到向导的事情来。

    然而凌伊其实并不需要他这么做。

    拉尔斯似乎忘记了,以她在黑暗哨兵中留下的名声,是不会有人敢在她面前开黄腔的。

    S级向导可不会比S级的哨兵弱。

    不过凌伊也不在意他究竟是护食还是保护的行为,注意力无可避免的偏移。

    拉尔斯经年训练造就的紧实肌肉,让他伟岸的胸怀显得极其的诱人。

    那不是那种单纯的柔软,而是一种带着弹性的、仿佛可以将陷进去的掌心包裹住的柔韧,柔而不软,韧而不僵。

    比起普通人来说要更高一些的体温,也从薄纱下渗出来,暖融融的在掌心漫开。

    手感相当之好。

    只可惜还不等人细细品味,掌心下舒适的下陷感便消失殆尽。

    他的肌肉以惊人的速度绷紧,如同被拉伸到了极致的弓弦,按上去无法带起分毫的回弹,质感冷硬。

    “向导小姐,你的

    手可以直接搭在我肩上。”拉尔斯对凌伊突如其来的袭击已经习惯了,转眼看向她道,“还是说,您是想看我在公开场合向您求欢?”

    他轻飘飘地咬出了大胆的词句,尾音散漫的飘散在空中,醉人的腔调让人不自觉产生他在引诱着对方更过分的错觉。

    但在行为上他展露出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

    拉尔斯深蜜色的修长手指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施力向外拉扯。

    凌伊没有回应他,目光依旧垂落在他壮阔的胸膛上。

    她没有反抗他的力量,指腹缓慢地脱离着他起伏的山峦,直至指尖经过到山巅的尽头时,突地动手捏住。

    “……向导小姐!!!”

    拉尔斯咬住下唇,齿尖深深的陷了下去。

    他都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个口了。

    性格恶劣的向导小姐简直是满身反骨,越是不希望她做什么,她就是越是要去做什么。

    如果干脆放任不管的话,以向导小姐的性格来说,说不定她反而还会觉得无趣,主动收手。

    拉尔斯沉沉吐了一口气,微颤的指尖不禁用了些力。

    青筋在手背的薄皮下突起着嶙峋的山脉,将皮肉绷得很紧。

    他有点迟疑,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扯开。

    以向导小姐的性格来说,自己就算真的成功了,她会就这样结束吗?

    答案似乎根本不需要考虑。

    但向导小姐的动作却已经更加过分了起来……

    像是在把玩着一颗刚刚打磨好的珠子一般,她不紧不慢的施着力,揉弄碾搓,指甲偶尔还会从尖端刮过,让山尖的体积被磨淬得变大。

    那上面似乎还压着无形的重量,让他从颈椎到脊椎,都微不可查的开始前倾。

    拉尔斯不由张开唇,将滚热潮润的气息吐了出去。

    “向导小姐,快放过我吧,我的精神力今天已经过载过好几次了,真的受不了了。”

    他情不自禁将自己的鼻尖贴到她霜雪般沁着凉意的脸颊上,喉结滚动,半是享受半是可怜地说:“至少别太快把我玩坏了,我好歹还怀着您的孩子呢……”

    拉丝般逶迤的腔调轻轻挠了过去,带着说不出的蛊惑意味,连呼出的气息都粘腻的像是浸着蜜。

    他连服软都会忍不住伸出爪子,明明都知道放低姿态,却还是要虚张声势的挠一下。

    凌伊没松手,但也没再动,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睫:“要是你的精神体是只狐狸,真不敢想你还能马蚤成什么样。”

    “狐狸也是狗,顶多也就是比那些一个眼神就会开始摇尾巴的狗更会装一点而已。”

    拉尔斯不动声色地重新直起微弓的脊背,“我最讨厌狗了,向导小姐,您可真让人难过,猫还不够马蚤吗?”

    凌伊雪灰色的眼珠看着他:“光嘴上逞强,就算得上是马蚤了?”

    “……”

    他舔着嘴里的尖牙,凉飕飕地回道,“我以为像向导小姐这种阅尽千帆的,会更喜欢这种外马蚤内纯的。”

    “看起来那么大方,其实却一点都不会处理自己的谷欠望,被顺抚一下就会爽得尾巴直抖,流下一地水。

    “说不定还会因为太过于超越极限的感受,控制不住地身体失控。

    “一边憎恶自己令人作呕的欲望,一边又比自己看不起的狗更下贝戋的求欢。

    “向导小姐,您真的不喜欢吗?”

    他婉转拉长的语调低沉动人,明明是自己主动说的,说到最后却反而把自己给说炸毛了。

    那双幽绿的眼瞳因此被逐渐浸染成了墨绿,说到最后却又恢复了一贯的散漫姿态,语气像裹着碎玻璃的流心糖般沙哑低缓。

    凌伊垂着眼帘想了几秒,才说:“这种啊……这个我确实喜欢。”

    拉尔斯没什么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看出来了。”

    “不过你可不算这种类型的。”凌伊笑了一下,抬手撩起了几缕他乌黑的发丝,灵巧地将他的头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

    他的性格相对来说暴躁,也没有把自己养得很好,浑身的刺,头发倒是并不毛燥,反而很顺。

    就像豹子体表油光水滑的皮毛一样,摸上去有种丝绸般的顺滑。

    拉尔斯语调平直得近乎冷淡,掀了掀眼帘问:“那我算哪种?”

    “把自己玩得破破烂烂的布娃娃,要费上很多心思才可以修补好。”

    两条细细的辫子从他的耳朵上方交叉绑在了脑后,如同花环一般被戴在头顶,剩余的头发则都被编织在了一起,从颈侧垂到了胸前。

    他的五官深邃锋利,眉骨硬挺,然而这样的造型出现在他身上也并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胸那么大,肤色也像蜂蜜一样,又是长卷发,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一块可口的蜂蜜蛋糕,谁看了都会想要去咬上一口。

    所以凌伊面对他时,包容度远比面对其他主角时要更高一些,连语气都更加和缓。

    通常来说,她都是不会去明确告知世界基石自己要做什么的,她更喜欢让他们自己猜。

    拉尔斯站在原地,有一会儿没动。

    定定对视片刻,他别开眼:“……如果你没有把向导素灌进我的身体,我根本就不会把自己玩得破破烂烂。”

    “向导小姐,不要说得自己好像很无私奉献似的。”

    他没有意识到,她指的并不是长久被压抑欲望后爆发得一发不可收拾的身体,凌伊也无意解释。

    她含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可不是无私奉献的人。”

    凌伊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过来,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

    拉尔斯怔了一下,眼瞳震颤着张大。

    对哨兵和向导来说,精神共融,是比结合要更亲密无间的关系,远比伴侣这样的名分更加可靠。

    然而被人类赋予了很多复杂意义的亲吻,在他们心里却并非不重要了。

    床上出现了这种行为和在其它场合下发生这种行为,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拉尔斯尾巴都弹跳了出来,反应很大地质问:“你亲我干什么?!”

    凌伊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才微挑起眉:“想亲就亲了,还需要理由吗?”

    “……”

    拉尔斯突然意识到,对向导小姐这种S级的存在来说,身边从来都不会缺乏献媚讨好的哨兵。

    所以这种行为,她或许也经常做,根本不会认为这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他眼瞳里翻涌的情绪转瞬即逝,下颌猛地绷紧,脚步越发急促。

    凌伊毫不在意,反而摸着唇叹了口气:“不过你这张嘴还真不适合接吻,唇环硌到我了。”

    “那我就更要把它焊死了,最好连舌头都打满舌钉。”

    他说得十分不客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语气有多尖锐。

    凌伊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戳破这一切,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果你喜欢的话。”

    拉尔斯的牙尖又忍不住痒了起来,烦躁的想要咬住些什么用来磨牙,又似乎想要的不仅仅是如此。

    他不禁咬住舌尖,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却依旧压不住那股火烧般的烦躁感。

    拉尔斯走得更快了,手臂的肌肉硬得凌

    伊隔着毯子都能感觉到。

    她也不在意,看向不远处的宿舍楼对他道:“可以了,就这里吧。”

    向导的住所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允许哨兵进入的。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不允许黑暗哨兵进去。

    毕竟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狂化的状态,要是在进入后突然失控导致了意外情况的发生,那对全人类来说都是伤筋动骨的损失。

    向导的培养远比哨兵要困难,觉醒的数量也不多。

    拉尔斯一声不吭地将她放下,转身就走,像是生怕和她再多呆上一秒似的。

    避之不及的态度都快直接写在脸上了。

    凌伊见状不禁微挑了下眉,看着他身后甩开甩去的长尾巴,不禁轻啧一声。

    走这么急啊……

    她还没有给他交代-孕期注意事项呢,就这么走了,到时候出问题了可怪不到她头上。

    毕竟他们也没有加过联系方式。

    凌伊没打算去提醒,然而哨兵在第六感这方面却是相当的敏锐。

    以极快速度走远的拉尔斯,突然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编得很完美的麻花辫因为奔跑速度过快而被甩到了身后,发红的胸膛因为没了遮挡,暴露出了两边有些不协调的果实。

    拉尔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低垂着眼睫看着她:“向导小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关于孕囊的注意事项忘记告诉我了?”

    不怪他警惕,实在是她前科累累,他可不信怀了就会相安无事了。

    走的时候还没想到,但一察觉到孕囊的存在,拉尔斯就很难不生出怀疑。

    他一点都不想再体会一遍过去两个月所感受到的那一切,会把他逼疯的。

    “没有忘,是你走得太快了。”

    拉尔斯虚起眼,她刚刚可一点都没有要叫住他的打算。

    她看上去甚至还有点遗憾的样子。

    “就和哨兵需要定期接受疏导一样,孕囊里的‘营养液’也不能被吸收殆尽,不然孕囊为了保证胚胎的顺利发育,会直接从你身上攫取营养。”

    凌伊抬眼望向他:“它们不会抽取你的生命,只会激发你的谷欠望,不过我想你应该是不会想要体验那种感觉的。”

    拉尔斯哪能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眼底翻涌出了许多情绪,将眼瞳搅得晦暗。

    “……我就知道。”

    向导小姐会让他那么容易度过“保胎”期才有鬼了。

    他好不容易送上门来,她又怎么可能会容许他再次消失那么久。

    拉尔斯扯了扯唇角,幽幽道:“我会按时来找向导小姐的。”

    他丢下这句话,身影重新没入了黑暗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凌伊指腹碾着毛毯上细腻的绒毛,不禁轻笑一声。

    第60章 第60章“是因为怕流产吗?”……

    拉尔斯发现,孕囊里的那些蛸卵似乎是群挑食的孩子,吸收营养的速度并不快。

    自从那一天和向导小姐分开之后,他基本每天都会去勘探一番孕囊的变化。

    毕竟对哨兵来说,精神异化算不了什么,只要狂化,他们的战斗力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但如果身体受到了影响,对向来都习惯近身作战的哨兵来说,就很影响他们的实力了。

    因此拉尔斯不可能不重视它们。

    尽管他并不想要和向导小姐频繁接触,对孕囊中的蛸卵的观察却一直都没有落下。

    在拉尔斯看来,向导小姐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然而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孕囊除了对他来说存在感有些强烈以外,里面保护着蛸卵的营养液竟然并没有被很快吸收,不需要频繁去补充。

    甚至从拉尔斯醒来和入睡前做出的观察来看,一天下来‘营养液’下降的速度,慢到他如果不用精神力去仔细勘察的话,都不一定可以找到变化。

    这算是好事吗?

    拉尔斯想,这应该算,至少避免了他会和对方频繁接触。

    毕竟向导小姐每一次见面都会把他搞得一团糟。

    不过虽然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但孕囊的存在依旧还是让拉尔斯觉得很不适应。

    哨兵太了解自己的身体了,所以新长出来的器官就像是一个‘异物’,存在感远比皮肤上埋进去的各种钉子要强烈得多。

    这让拉尔斯哪怕是在和队员训练时,也会下意识避开腹部,尽管他孕囊和里面的蛸卵都不可能会那么脆弱。

    只是‘怀孕’这个认知摆在哪里,在他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下意识那么做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习惯,搞得队员都不禁怀疑起他是不是没吃饭就来训练场了,看上去很饿的样子。

    又或者说队长是去打了骨钉、胃钉之类的东西,还不是很适应才会如此?

    ——黑暗哨兵在折腾自己身体这件事上总是花样频出,且十分热衷于此。

    不客气的说,十个黑暗哨兵有九个身上都是穿了孔的。

    只不过大多数的哨兵埋钉的位置都在体表,很少会有直接深入到身体内部的。

    这倒不是因为不想那么玩,而是哨兵的恢复力太强,内部穿孔的话愈合的速度比体表还快,并且位置也不太方面平常上手把玩,还有可能会影响到身手。

    然而总有少数哨兵并不在意那些弊端。

    所以拉尔斯的行为,让他们很难不这么怀疑。

    他们本以为这种情况持续上一两天天就会消失。

    毕竟体内埋钉的保质期也就这么点时间。

    谁知大大超乎他们预料的是,都过去了好几天了,拉尔斯还是老样子。

    这让队员们都不由怀疑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好用的材料,可以维持着伤口不愈合。

    黑暗哨兵对这种新产品的兴趣比出任务还要大,以至于当谣言不知道怎么被传出去时,每天都会有其他黑暗哨兵过来造访拉尔斯。

    他因此烦不胜烦,无论怎么驱赶都还是有哨兵凑上来。

    要知道,黑豹在猫科中是属于领地意识比较强的类型,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领地存在着太多的陌生气息。

    拉尔斯自然也是如此。

    但他不解释的做法,却让哨兵更加怀疑他藏着好东西不愿意分享,反而更坚持不懈了。

    拉尔斯不堪其扰,最后直接被惹炸毛了。

    他重重地戳向自己的腹部,充满着爆发力的腹肌随着他的说话声微微起伏:“没看出来吗?什么胃钉骨钉,我是怀了!怀了!”

    “交手的时候下意识捂着,就是因为这里有了我和向导的孩子!听懂了吗?都滚!”

    “……”

    一群黑暗哨兵不禁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拉尔斯是狂化了吗?精神狂化不该是像个大猩猩一样在军区里乱跑吗?”

    “……傻x,有没有脑子,人家那是想进惩戒室爽爽,不是真的狂化了。”

    “那拉尔斯是怎么回事?”

    “……想向导想疯了吧?”

    “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吧,以后他生不出来,怪到我们头上,说是我们和他打架把孩子打流产了怎么办?”

    “他不会是想借此掏空我积分吧?”

    “还以为是找到了给器官做穿刺的新材料,原来是疯了啊,扫兴。”

    “……”

    一群黑暗哨兵十分失望,原本打算纠缠不休的兴致顿时没了,立马作鸟兽散,几乎眨眼功夫就各自消失不见,再没有围在训练场外暗中窥视。

    拉尔斯面无表情。

    他发完了疯,扭头看向训练场上那群一脸惊悚的豹科哨兵,随机挑了个人踹进障碍模拟训练场中:“看什么看?今天训练全部都加倍!”

    “吕天涯,你五倍!”

    “我靠,又是我?!”

    精神体和拉尔斯同出一源,都属于金钱豹种属的哨兵顿时忍不住哀嚎了一声,“不是,队长,为什么我就是五倍啊?”

    “现在是六倍了。”

    拉尔斯阴恻恻看了他一眼,冷笑出声,“再管不住你的嘴试试?”

    吕天涯顿时就老实了,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带着自己精神体逃也似的跳进了训练。

    拉尔斯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着他们训练的惨状,盯了一会儿,心头的暴躁还是没有消散下去。

    猫科动物都喜欢到处乱跑,在没有训练任务时,一天下来甚至可以直接将总军区所有能够被涉足的地区都走上一遍。

    拉尔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将名声传遍整个总军区。

    以猫科爱犯贝戋的天性,他都没办法去想,这群该死的豹子会给他造

    谣成什么样子?!

    拉尔斯磨了磨牙,越想越烦,干脆自己也下了场。

    他的实力远不是一般等级的哨兵能比的,不到两分钟,训练场上就传出了哀嚎、惨叫和大笑声混杂在一起的奇特韵律-

    随着拉尔斯的“自爆”,豹区的训练场地被造访的频率终于大大降低。

    之所以是降低,而不是没有,则是因为一些有向导伴侣的哨兵,会跑过来询问他要怎么怀上向导的孩子。

    ——他们以为这是某种他们不知道的新paly,满脸都写着想玩。

    拉尔斯:“……”

    拉尔斯把人通通都打了出去,脾气更加的火爆起来,让他手底下的队员都觉得苦不堪言。

    时间在他日甚一日的焦躁中,缓缓过去。

    蛸卵也终于在漫长的时间下,将孕囊里面的液体吸收,让它体积都小了一些,变得有些扁扁的。

    蛸卵们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营养液”吸收到只剩下浅浅一层。

    拉尔斯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营养液。

    哨兵和向导的等级虽然可以提升,但基本都是通过生死刺激才会更进一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其它方法可以提升精神力。

    而向导小姐选择将掺着污染的液体用来喂蛸卵,到时候孵化出来的精神体,真的不会产生变异么?

    不过小章鱼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生出来的东西变异了也不奇怪。

    拉尔斯懒得去想这种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得去找向导小姐补充营养液了。

    他不禁凝起眉,饱满的唇微微抿起,点进光脑看了眼。

    确认向导小姐的诊疗室今天依旧在正常接诊,并没有休息这才放心过去。

    ……

    送走了今天接诊的最后一个黑暗哨兵后,凌伊拿起湿纸巾擦了擦玻璃蛸腕足上的血迹。

    只要见过的黑暗哨兵多了,就会发现拉尔斯这种异化程度深、思想行为却还算稳定的个体,已经属于其中的乖宝宝了。

    黑暗哨兵中多的是比他还要更不正常的。

    好在这还影响不到凌伊。

    无论他们怎么在她面前发疯,她都无动于衷,情绪稳定到连哨兵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其实还很正常?不需要来接受治疗?

    拉尔斯又不走寻常路。

    等到诊疗室中不再有哨兵进来时,他就轻盈地落在了窗台外沿上,曲起手指敲了玻璃,披散在身后的卷曲发丝在风中肆意的飞扬。

    凌伊抬眼看了过去。

    拉尔斯今天没有戴唇环,但右侧眉峰处却又多了一个眉钉。

    眉钉是竖着打进去的,尖锥向外绽放着,像两颗獠牙一样,仿佛一贴近就会被撕咬。

    鼻根靠近眼角的位置也同样埋了两颗钉,金色的细钉上还镶嵌着翠绿的宝石。

    它们看上去就像是两颗痣一样,映衬着他深邃的眉眼,华丽中又透着股危险的蛊意。

    凌伊原本是想让玻璃蛸过去开窗的,却又被他这副模样给勾得改了主意,起身走过去将窗户打开。

    窗户一开,呼啸的风顿时便被灌了进来,却又被他蹲在窗沿上的身躯挡住了大半,几乎没有降临到她身上来。

    他高大的身躯实在是遮蔽风雨的利器,比雨伞之类的工具都还要更加靠谱。

    拉尔斯低下身,翠绿的眼珠注视着好久不见的凌伊:“向导小姐,你的宝宝说它们饿了。”

    带着奇异震动感的声带,让吐出的字句犹如摩擦在耳道中,痒意明显。

    他带着灼热气息的脸越靠越近,吐息都喷洒在了凌伊脸上,

    她平静地将掌心抵到额骨,把拉尔斯推远了一些,纠正道:“是精神体。”

    “我没有在这个世界要孩子的打算。”

    拉尔斯微微后仰,挑眉道:“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的手臂撑着窗沿跳进来,转身将窗户关上,咬着散漫地腔调,“向导小姐是在和我商议未来的规划吗?”

    “只是看你好像很想要孩子的样子。”

    凌伊抱着玻璃蛸重新坐回了舒适的座椅上,清凌的轻笑声漫开,“拉尔斯应该知道最近军区里最广为传播的消息吧?”

    他不想听这些,偾张的肌肉都不禁抽动了一下,“……造谣而已。”

    他幽幽道,“向导小姐,你知道因为这件事,我的训练场被造访过多少次了吗?”

    要知道,比起宿舍,训练场才是哨兵每天停留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那里本应只有他和队员的气息,如今沾满了陌生哨兵的气味。

    黑暗哨兵从来都不是什么懂得收敛的家伙,哪怕是在其他哨兵的地盘上,也会肆无忌惮的“标记”领地,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哪怕拉尔斯将所有人都无差别揍过一顿,也无法改变训练场上的气味发生了变化的事实。

    和向导素一样,每个哨兵身上也都有着独特的身份标识气味。

    它们只有依靠哨兵们自己敏锐的五感才察觉得到,普通的仪器是没办法消弭掉的。

    想要解决,要么就是等时间流逝让它们自然消失;

    要么就是把自己的精神体释放出来,再重新将领地标记,覆盖掉那些气味。

    然而拉尔斯一将黑豹释放出来,它就立刻朝着诊疗室狂奔,根本听不进他的指令。

    他简直恨不得掐死那个丢脸的家伙。

    就是因为它,现在他手底所有的哨兵都开始怀疑他有向导了。

    “拉尔斯认为这是我的问题?”凌伊抬眼看向他。

    “……没有你的孕囊,我就一直捂着,没有捂着,就不会被造谣,没有造谣,我的训练场就不会那么脏。”

    拉尔斯眼瞳中渗出了些许暗流,低下眼捂住腹部。

    哨兵在训练过程中受伤是常有的事情,哪怕是他都不能例外。

    比起脖颈心脏等致命的地方,哨兵也更倾向于攻击一些容易愈合、也不致命的区域。

    “你又不会显怀。”

    凌伊也顺着他手上的动作看过去,“孕囊还没有你的手掌大,又不会影响你的行动,拉尔斯,你为什么要捂着呢?”

    “……”

    他被戳到了痛处,一下子就不作声了,定定望看她。

    凌伊却没有放过他,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是因为怕流产吗?”

    “谁会适应得了身上突然多了一个器官?!”

    拉尔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开裂,声音猛地一抬,“别说这些废话耽误时间,快点把它填满。”

    他的呼吸微促,胸膛不禁起伏了一下。

    凌伊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拉尔斯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

    这样的沉默,这样的表情,让他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等等,向导小姐……”

    拉尔斯的呼吸加重,情不自禁地躬起身,掌心用力的按住腹部,墨绿的兽瞳化作狭长的细线,“……我想我应该没有对您不敬吧?”

    他的视网膜中浮出了模糊的光斑,难耐的放缓了自己的呼吸,缠绕流淌的液体像是渗透了每一根神经。

    “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她的声音像是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命令我,吼我,拉尔斯,你很不乖。”

    强电流像是从头顶到脚尖窜了一遍,拉尔斯用力的弓起身体,脖颈却仰起了脆弱又美丽的弧度。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低下眼看向她。

    视野仿佛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又仿佛变得更加模糊。

    冰凉的寒气漫进了耳道。

    “拉尔斯,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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