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明明长得那么美,怎么会那么可怕啊!”噬梦虫们瑟瑟发抖地躲在沼泽里不肯出来,互相嘀嘀咕咕。
“此处是你们的地盘,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办法。”燕宁唇角虽勾着笑意,但笑意并不达眼底,神情冷得可怕,“你们若不说,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下去。”
听她此言,沼泽里渐渐浮出了一只只噬梦虫的头,但它们并未有所其他动作。
燕宁厉声道:“我数到三,再不给我一个可以让她醒过来的解决办法,我就将你们通通灭了,一个不留。”
噬梦虫们害怕地屏住呼吸,直到燕宁开始数,她才数到一,它们便争先恐后地游过来,七嘴八舌地给燕宁讲办法。
燕宁听得头都大了,“好好说,不用一起说。”
她说这话时,冰冷的目光扫过噬梦虫们,使得它们再也不敢一同开口,只留一只噬梦虫小心翼翼地道:“您别生气,是有办法可以让她醒来,但就怕您不一定愿意。”
“你只管说办法。”燕宁语气淡然,冷着声道。
“吸入沼泽毒气后,她会陷入自己最痛苦的回忆当中,倘若有人愿意和她交换痛苦记忆,她便可以抽离出来。”噬梦虫一说完,根本不敢看燕宁的脸色。
要知道,能成为恶鬼的都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经历,很少有人会轻易将自己的悲惨剥开给别人欣赏。
毕竟说出来给人听和被人亲眼看到,区别是很大的。
“你的意思是,和她交换后,她会看到我的,而我也能看到她的。”燕宁淡淡出声道。
“是的,能成为恶鬼的人往往很容易陷入曾经的痛苦中,但看到别人的痛苦后,她便会转移注意力,由此便能从痛苦中苏醒。”
燕宁轻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办法听起来有点荒谬,她不敢确信。
“小的不敢欺骗您啊,我们灵力低微,也打不过您,可您要是再不做决定,即便我们不碰她,毒气麻痹到神识最深处,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噬梦虫充满无辜的语气道。
燕宁盯着卿兰的脸略微沉思了片刻,便道:“那好,我和她交换记忆,如何做?”
一只稍微胆大的噬梦虫爬到燕宁耳边,悄悄说了法子,随即敏捷地滑了下去,燕宁认真听完后,警告道:“若是用了这法子,她还是没有醒过来,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言罢,她也懒得再看眼神惊恐的噬梦虫们,索性直接牵起卿兰的手,双掌交叠,紧紧相扣,随即依照噬梦虫所传授的咒语,对着卿兰轻声念诵。
咒语即刻生效,燕宁的神识里瞬间多出来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而卿兰那边恐怕也正在接收她的记忆。
*
三千五百年前,有一座江陵城临水而立,因其水路交通之便而闻名天下,然而令其声名最为显赫的,却是城中柳月楼那位艳冠群芳的花魁娘子。
那花魁娘子名为卿兰,无数达官贵人慕名而来,皆是为了一睹芳颜。
卿兰只卖艺不卖身,凭借出色的容貌和才艺,才在柳月楼夺得花魁,但她对那些想要讨好她的达官贵人不屑一顾,也有不少人私底下骂她装得一副清高模样,可从未有人能入得她青眼。
直到有一日,卿兰遇见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富商,他不似旁人只会同她聊风月之事,他能与她谈天说地,将她当成一个普通女子来看待,最重要的是,他懂她心事。
卿兰喜欢上了他,他也愿意给卿兰赎身。
那富商果真花了重金给她赎身,柳月楼的老鸨笑得合不拢嘴,有些倾慕卿兰已久的公子哥不甘心,想要与其一争,却在看到那人手底下掏出的令牌后而默不作声。
卿兰全然不知这一切,她只知自己等到了良人,从此便可告别柳月楼。
直到卿兰跟着他离开了江陵城,来到了京城,她才知此人并非富商,乃是安王,贺凉。
她虽有些许惊讶,但很快便坦然接受了这一事实,也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他能接自己进府,已是极好。
果然不出所料,贺凉安排卿兰当自己的侍妾,根本不可能让她做自己的王妃,甚至连侧妃都不可能。
不过贺凉府上还未有王妃,甚至连侧妃也没有,只有几位年轻貌美的侍妾,同卿兰一样,她们皆出身民间,都有着少见的美貌,甚至也有两位同样出自青楼。
卿兰性子高傲,从不与她们亲近,只日日同贺凉待在一处。
而贺凉也夜夜在卿兰的院子宿下,从不去旁人的院子,这使得卿兰欢喜不已。
卿兰在王府中得宠至极,也小心提防着那些侍妾会给她使绊子,可数月过去,她发现她们似乎并无争风吃醋之意,而有一回,她甚至听到了她们的院子里同时都传来男子的声音,可贺凉又怎会有分身之术。
第152章 虚情假意她却被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
卿兰心生疑窦,暗自揣测她们是不是因耐不住孤寂而寻觅了情郎。即便如此,她亦无意揭发她们,毕竟她们未曾对她有丝毫刁难,她又何苦做那般恶人之事。
她一心一意只想守着贺凉,也盼着自己能早日怀上他的子嗣。
直到有一日,安王府上举办了宴会,贺凉只带了她出席,他说这宴会上的官员皆是他朝中交好之人,她乖乖地坐在他身侧陪着,可各种打量的目光一一向她投来,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曾在柳月楼见过不少,她坐立不安,想尽快回自己院子,却被贺凉哄着喝了一杯又一杯酒。
她酒量原本尚可,可今夜不知怎么,酒劲上头的很,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知道贺凉温柔地抱起她离席。
回到自己院子后,卿兰脸色酡红,浑身燥热,只想与眼前之人共赴巫山,但贺凉却没有立即遂了她的意,而是温言让她稍等片刻,他去去就回。
卿兰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回,只觉体内像是有什么虫子勾着她,满脑子都是和贺凉亲密之事,这般想着,她便先自己动手脱去了外衣,一件件脱下,只留小衣在身上,她躺在榻上,先替自己疏解了一番,这才舒畅不少。
就在她再次心痒难耐时,有一高大的身影正向她靠近,她不多想,只当是贺凉回来了,整个人赖在他身上,双腿将他缠住,向往常一般亲他。
昏暗的室内,看不清彼此面容,但卿兰却觉得今夜的贺凉不太一样,竟变了许多花样,她渐渐得出了滋味,从婉转低吟到高昂喊叫,一夜都未曾停下。
日上三竿之时,她才悠悠醒过来,却发现枕边之人竟不是贺凉,而是昨夜宴席上的其中一个官员,吓得卿兰尖叫不已,浑身颤栗,可那人却说这可是贺凉亲自带他过来的。
她不信,连衣裳都未穿好,便匆匆下了榻,却在门口撞见了贺凉。
她哭着向他求救,他眉眼依旧温润,声音也依旧如往日般温柔,说出的话却是令人心寒。
他说,这是自己特意安排的。
而榻上那人穿戴整齐后,便弯腰向他拱手道:“多谢王爷款待,告辞。”
言罢,那人临走时还不忘看卿兰一眼。
此刻的卿兰身心俱凉,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为何初来王府时,那些侍妾看向她的眼里有怜悯,为何她们从不争风吃醋,又为何她从她们院子里听到过不同男子的声音,原来她们不过都是他用来拉拢人心的工具。
而他找来的全是貌美的民间女子,无非就是欺她们无权无势,只能依靠他。
贺凉细致地替她穿好衣裳,她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摆弄,可心脏却是麻木不已。
她没有继续哭泣,因为眼泪对这个狠心的男人而言应当是最无用的。
贺凉站在她身后,替她梳着柔顺乌亮的秀发,又残忍又温柔地道:“卿兰乖,我也是没有法子,我自小就不受宠,是婢女所生,没有母族依傍,也没有兵权,便只能用这法子来拉拢那些有实权的官员。”
半晌后,卿兰才出声道:“昨夜宴席上的那些人,你是要我一一伺候过去吗?”
她的声音还残留着一丝哭腔,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贺凉笑着弯腰亲了亲她的侧脸,在她耳畔蛊惑道:“他们很喜欢你,早已经对我府
上的其他人都腻味了,若你能帮我将他们好好拉拢,日后待我一统天下,你便是我唯一的妻,我自不会再让人辱了你。”
卿兰透过镜中,看着那揽着自己的男人,竟一时无法拒绝他,她明白自己不知不觉早已沉溺在他的温柔乡里。
拔不出,也不想动。
此后,卿兰便成了他用得最趁手的拉拢工具,她明知是错,却一次次被他的温柔体贴所动容。
她担心有孕,贺凉却告知,早已给她在日常喝的茶水里放了安全的避孕药,待日后事成,她就不用再伺候那些男人,他们会有自已的孩子。
卿兰不仅才貌双全,还尤其擅长房中术,又被贺凉调教得一身媚骨,哄得那些官员乐不思蜀,纷纷坚定地站在了安王这一边。
但因此投靠安王的大多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刚正不阿的官员自是不会与之狼狈为奸。
就在卿兰死心塌地替他做了许多次后,却听到了一个令她伤心的消息。
陛下竟将丞相唯一的独女赐婚给了他当王妃。
还没等她哭闹求他给一个解释,贺凉便自己上门来哄着她,他告诉自己,父皇赐婚,实在是无奈之举,他无法抗旨不遵。
待日后他坐上那个位子后,定会还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而很快,安王府便迎来了王妃,卿兰看着他与王妃日日如胶似漆,她心如刀割,却只能被困在那方院子里,麻木地替他做那等拉拢的肮脏之事。
直到某日,她实在按耐不住思念,便偷偷去了他的书房找他,因他许久未来自己院子了。
可她站在书房门口,却听到了那个男人对着他的下属道:“如今本王已是苏丞相的乘龙快婿,大业即成,那个女人可以处理了,包括后院其他人,记得要悄悄处理。”
“您当真要杀了卿兰姑娘?”
“自然,本王怎么会再要一个身子不干净的女人,不过是听话好用的工具罢了,用完了也就该扔了。”
听到此话的卿兰在那一刻顿觉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原来她在她眼中不过是用毕即弃的工具,根本无一丝真情,她竟自欺欺人地以为,他或许真的出于无奈,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他的伪装明明也是有破绽的,她却被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
第153章 家人你以后也是我们的家人了。
回到院子里的卿兰整个人浑浑噩噩,像是脱了线的木偶一般,失了所有的生气。
最初知道他利用她做此等事时,她逼着自己信他是无奈,怜他出身卑微,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曾经被人唾骂清高的花魁娘子如今竟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干起了妓子的活。
这一夜,她枯坐在房中,久久未上榻入眠。
她在等,等自己的死期,连挣扎着逃出这里的勇气都丧失了。
这一方小院,她整整住了三年,死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快天亮时,有几个男子闯入了卿兰的院子,她知道是贺凉的下属来取她性命。
她完全不反抗的模样令那些人颇为讶异,但因奉命行事,也不做多想。
卿兰被绳索勒紧脖子的那一刻,窒息感一寸寸上来,她本想紧闭双目,恍惚间,她的眼前出现了贺凉的脸。
从前的温柔全是他为了目的伪装的面貌。
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像是走马看花一般在脑海里一晃而过,还有她自甘下贱去伺候那些人的画面。
晶莹的泪珠悄悄从她眼角滑了下去,她恨啊!她不甘心,为什么她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能逍遥法外。
须臾间,她的恨意涌上心头,可脖颈间传来的窒息感令她喘不过气,她忽然间不想就那么死去,让那恶人得逞。
卿兰的瞳孔逐渐放大,死亡的感觉就那么来得猝不及防。
但一切都还未结束。
人死后,执念不散,成恶鬼,无往生。
哪怕从此再也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卿兰也要成为恶鬼,去向那负心恶人索命。
*
燕宁在脑海里清晰地看到了成为恶鬼后的卿兰在深夜入了贺凉的卧房,当着他新婚妻子的面,亲手掏了他的心脏。
血淋淋的心脏在卿兰手里只跳动了两下,便被她一手生生碾烂,血溅到了她的唇边,她笑着舔去,看着被吓晕过去的那位王妃,轻嗤了一声。
杀人和报复的快感令她神情激昂,想起那些曾碰过她身子的肮脏男人,她眼里再次渐渐聚起杀意。
同样的杀人手法,她杀了众多朝廷官员,又杀了贺凉这个王爷,一时间引起了朝廷恐慌。
没过多久,朝廷便找来一群方士,全力追踪围捕卿兰。
卿兰无奈之下,才逃到了那些方士进不去的幽兰州,此后再也没出来过。
*
燕宁看完了卿兰的那些经历,正抬眼看向卿兰,竟发现她已经坐了起来,正在看向自己。
一时间,两人只盯着彼此不发一言。
噬梦虫们围在一旁纳闷道:“这不是都醒过来了?怎么都不说话呀?”
“闭嘴!”燕宁和卿兰异口同声地狠声道。
被呵斥的噬梦虫们委屈地一个个钻进了沼泽深处,不敢再浮了上来。
“你还好吗?”燕宁声音尽量放轻柔道,生怕触了她的痛处。
卿兰一怔,随即抱臂笑道:“这都过去三千多年了,我早就不在乎了,况且我已经报了仇,痛快的很。”
她笑容肆意爽朗,显然是已经走出来了。
“倒是你,小小年纪,却从出生到死吃了那么多苦头,也是实属不易啊,至少我还不至于像你那般。”卿兰看向燕宁的眼神带了一丝心疼。
燕宁瞬间捕捉到了她的神情,她弯眸一笑道:“方才我可是救了你,这下你总该要同我走了吧。”
卿兰无奈轻笑:“你这小姑娘还挺会趁机要挟的。”
燕宁笑意盈盈地看着满身是泥的卿兰,她知道卿兰这一次是愿意和她走了。
*
“这便是我和他们相识相知的过去,至于茵茵,你窥探过我的记忆,那只白猫便是茵茵,后来我们重逢后,她便一直留在我身边了。”燕宁靠着司空砚初坚实炙热的胸膛道,总算将这些事娓娓道来讲与了他听。
“这么多年,我们几个一直都是如此相互扶持的,他们虽喊我王上、主人,但我们其实是彼此信任的家人。”
司空砚初淡笑出声道:“我算是明白了为何你会如此信任他们,你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真好。”
燕宁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由衷的羡慕。
她牵起司空砚初的手,虔诚地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难得温柔道:“阿琰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你以后也是我们的家人了。”
司空砚初刹那间心上泛起了一圈圈涟漪,被燕宁吻过的手背酥酥麻麻的,他喉结轻滚,眼眶竟泛起了一丝酸胀。
他的阿宁正接纳他成为她的家人!
第154章 月下旖旎“我可要对你为所欲为了。……
“阿宁。”司空砚初低声喊她,他温和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眷恋。
“嗯。”燕宁依偎在司空砚初怀里很是放松。
俩人十分享受这般静谧又亲密的氛围,在冷冷的月光下,司空砚初正想将燕宁的脸掰过来亲吻时,又听燕宁叹声道:“这千年来,远舟喜欢卿兰,是毋庸置疑的,但卿兰一直没有接受他,却还是时不时地撩拨他,都被我撞到好
几回了。”
“他俩之间的事,我从未多管,但卿兰的心结,我自是明白。”
司空砚初压下心中漪念,冷不丁道:“原来你是和她学的。”
“什么?”燕宁问道。
司空砚初淡淡的嗓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道:“你之前也总是撩我勾引我,数次乱我心神,待我爱上你后,你又不负责。”
“那我现在这不是负责了吗?再说了,我之前可都是利用你才对你这般,卿兰又从未利用过远舟。”燕宁甚是坦诚道。
这一下子直挺挺地插刀子在司空砚初心上,他故作痛心道:“那看来还是我比较惨。”
燕宁侧着身子转过来,笑着瞧他清俊的面容上当真有了几分痛色,知道他是故意那么说,既能转移她担忧别人的注意力,还能令她多哄哄他。
她甚是从容地哄道:“从前是我不好了,但是神君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我现在对你绝无利用之心,我可是真心的。”
燕宁哄了半天,说了一堆情话,才把司空砚初哄舒服了。
司空砚初一手紧紧搂住燕宁不松开,轻声道:“或许总有一天,他们俩也会和我们一样兜兜转转还是会走到一起。”
“卿兰曾经受伤太深,虽然看起来她已经放开了很多,但面对感情,已是不愿再轻易踏入了,她也好,远舟也好,我只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所以我从未干涉。”燕宁眺望着远处道。
而过了良久,俩人说好的赏月逐渐演变成了在这月色之下做尽了旖旎之事。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俩个人在月光下吻得难舍难分,燕宁仰头承受着司空砚初攻城略池一般的吻,她的双手在摸索中悄然滑进了眼前之人的衣襟深处。
仅仅只是轻轻一捏,便惹得司空砚初闷哼出声,他没有抗拒她的触碰,反而更加温柔地与她唇齿交织,吸吮间发出细微的水声。
燕宁被他亲得甚有感觉,浑身犯软,手却不断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直到她实在受不住了,便将司空砚初一把推倒在屋顶上,害得他本就被燕宁弄乱的衣襟散了开来,而她双脚分开,跨坐在他腿上,笑着挑起司空砚初的下巴道:“我可要对你为所欲为了。”
“任君采撷。”司空砚初神情专注又温柔地盯着她看,唇角处甚至还带了点晶莹透亮的水渍,他轻轻舔去,像是勾人的狐妖一般。
燕宁一时看愣住了,司空砚初本就长得惊为天人,平日里禁欲高冷的气质,甚是贴合他天神的身份,可此刻的他,和自己厮混在一处,沾上了情、欲,简直令她欲罢不能,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将他困在身边吃个干净。
怎么办?她好像更喜欢他了,比起高高在上的天神,她更爱这敞开衣襟勾着她欺负的司空砚初。
她情动地弯腰下去,将司空砚初的上衣扒得更开,彻底露出了他健壮的胸膛。
他的肌肤犹如白玉一般透着淡淡的光泽,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透白无暇。
燕宁只看痴了片刻,便张口吮住了粉红的果实,轻咬慢舔,而身下人十分配合地任她为所欲为,只不过轻泄出了两声低吟。
燕宁一直都晓得司空砚初的嗓音如山涧流过的泉水一般悦耳动听,但他的低吟声在她听来更为妙哉,就应该多欺负欺负他,好一饱耳福,昨夜自己被他欺负狠了,全程都是她在叫唤,他倒是游刃有余的很。
思及此,燕宁便带着点“报复”的心思真下口咬了他几下。
司空砚初一早便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却也舍不得推开她,有几分痛,也硬是自己忍住了,还伸手摸了摸燕宁柔顺的乌发,一下又一下,像在撸猫一般。
而他低眸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燕宁,眼神里充满了对她的无限爱意,尽管体内的渴望正在肆意生长,他也能忍耐,耐心等着燕宁玩尽兴。
燕宁这一玩,可把自己也玩了进去。
司空砚初的喘息低吟像是潺潺流水般进了她的耳里,一声声叫得她某处地方也泛滥成灾。
鬼王可不委屈自己,她微微挺直了身子,明晃晃的目光扫过司空砚初身上的其中一处,见其也雄赳赳气昂昂地与自己对视,她眼波流转,笑容明艳,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媚着嗓音道:“阿琰,今夜月色正好,何不与本王共赴极乐。”
第155章 自欺欺人她一出声,他便败下了阵。……
言罢,她便拽住了司空砚初的裤子,欲在此一脱,却被某人的双手死死按住。
“你居然不愿意,这才过去多久啊?”燕宁眸光里含着委屈,抿唇道。
司空砚初声音暗哑道:“不是不愿,只是此处不便。”
“这是本王的地盘,哪有不便。”燕宁轻蹙眉头。
司空砚初犹豫会儿后道:“我便罢了,可我不愿意让你被看了去,听了去。”
“那我们设个结界,不就解决了吗?”燕宁提出建议道。
但司空砚初仍是一脸不赞同道:“我们还是下去吧。”
燕宁转念一想,屋顶确实也不太方便,便点了点头答应下去。
司空砚初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动作轻盈地下去了,就此回到寝殿去。
*
远舟在宴席散了之后便回到了自己院中练剑。
他一向刻苦勤勉,从不懈怠,可今夜的他心神不定,剑气外露,连剑都脱了几次手,直到最后一次,那剑竟脱手而去,插/入了树上。
远舟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去将嵌在树上的剑拔了出来,他刚拔出来那一刻,便听到了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
他知道是谁,却默不作声,没有回头。
他本就穿得一身黑,在漆黑的夜里仿佛融为一体。
“怎么每回我来你这儿,你永远都在练剑。”卿兰轻笑一声道。
她一出声,他便败下了阵。
远舟终究还是转了身,他利落地将剑放回剑鞘中,声色淡淡道:“你怎么那么晚还过来?”
卿兰目露不满地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道:“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我想来便来了,不是一贯如此吗?”
远舟紧紧抿唇,不发一言。
“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这个。”卿兰眼波流转地在他身上打量,今夜的她兴致极好,不想被那么点小事打断。
她缓缓将手轻抚过远舟的身躯,指尖轻轻描绘着他腹部的肌肉线条,唇角轻勾道:“昨夜未能尽兴,今夜我们再来一次,可好?”
她的声音充满了魅惑,远舟不由自主地轻滚了下喉结,但他却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哑声开口喊她:“卿兰。”
“嗯?”卿兰还在他身上到处挑逗,她最喜欢远舟被她撩得忍无可忍的模样。
远舟隐忍着体内升起的异样,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鼓起勇气道:“我们也像王上和神君那般好好地在一起,好吗?”
卿兰被迫停下动作,抬眸轻问:“你今夜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话?”
远舟微微垂眸,低哑道:“我很羡慕王上和神君,他们二人彼此互通心意,能坦坦荡荡地在一处,而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是见不得光的,我甚至都算不上是你的情人。”
卿兰眸光一愣,随即蹙眉冷声道:“所以你后悔了?”
闻言,远舟立刻摇头,叹道:“卿兰,我只想知道,那么多年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卿兰轻抬未被他桎梏住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他俊朗的脸庞,声音平静道:“同僚?挚友?家人?我认为都是啊,况且我们双修时一向很合拍,难道不是吗?”
远舟喉头微涩,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愫,他缓缓道:“卿兰,现如今王上平安归来,还和神君圆满了,幽兰州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可我这心里头还是空落落的。”
他将握住卿兰的那只手轻柔地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目光认真道:“今夜,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和我”
“不行!”随着卿兰斩钉截铁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她的手腕
也一下子从远舟的手里抽了出来。
还未完整说的话就那么被强行打断了,她知道他要问什么,答案先一步说了出来。
远舟满眼都是失望,他黯然一笑,自嘲道:“我明白了。”
卿兰见他似是萎靡不振,不解道:“我们这样不好吗?没有承诺,没有掺杂任何东西,只是纯粹地快乐地在一处,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也并无背叛一说。”
远舟痛苦地摇头道:“不,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想要那种彼此喜欢、身心合一的感觉,而不是只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卿兰接了上去:“而不是只是双修。”
她一脸平静地放开他,转身背对着他道:“既然如此,你既已不愿,我也不勉强了,凭我的条件,想找个双修搭档还不容易?我没必要就栓在你这木头上。”
她此言一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院子,独留远舟一个人忍痛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远舟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浑身踉跄了一下,他就知道,一旦他表现出那点心思,卿兰便会这般毫不留情地离开。
他没有凌光神君那般勇气,被反复拒绝还会去缠着对方,他和卿兰之间的关系,若仅仅只是身体关系,他无法再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了。
第156章 你情我愿“正好,我也很喜欢你……
那么多年过去了,远舟还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初次见到卿兰时那一抹心悸,宛如深藏地底的佳酿,愈久弥香,不曾有丝毫的消减。
当年,燕宁和他们说自己会亲自将卿兰带回来成为他们的一员,他们几个通通都不信,那卿兰娘子神出鬼没,甚少有什么人能见到过她,连昊天都做不到。
虽说他和燕宁认识最久,也认可她的能力,但这事着实困难了些,毕竟卿兰藏了三千多年。
燕宁去找卿兰那些天,远舟正出门执行任务去了,等他回来时,正见到一个姿容绝色的绿衣女子陪着燕宁聊天,俩人像是亲姐妹一般甚是亲密。
在那一刻,他全部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那女子吸引去了。
她的一颦一笑,皆被他默默镌刻在心间,直到燕宁唤他,他才缓缓走了过去,只是被发现后,他的目光万不敢肆意地在她身上逗留。
当燕宁介绍她便是卿兰娘子时,他的眼里颇为讶异,也暗自压下了心中的那份蠢蠢欲动。
卿兰加入他们后,燕宁便将他们四人封为四大鬼将,从此便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后来,他和卿兰分到一块儿执行任务,头一回就默契十足,像是他们生来便如此契合,他暗自欣喜,却不知有种子已经在他心上默默无闻地生根发芽。
他对卿兰的喜欢便是在这些日常相处中与日俱增,直到他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份感情早已不受他控制。
可喜欢卿兰的并不止他一个,自从卿兰被燕宁说服出山后,便有不少恶鬼想接近她,毕竟长得如此漂亮的女恶鬼可是少见啊。
燕宁虽也长得美艳逼人,但她到底是统领万千恶鬼的鬼王,不少恶鬼即便再肖想她,也没这个胆子。
可卿兰就不同了,和燕宁比起来,她倒是显得平易近人许多,再加上她曾在人间有过风流韵事,虽说那段事迹有许多不同的版本,但她并非是什么清白女子是毋庸置疑的。
如此一来,便有不少恶鬼大着胆子妄想与她风流一番。
远舟在明确自己心意后,就想去找卿兰坦白心意,却不慎撞上了她正和一男子靠得极近,那男子的唇都快贴了上去,她却半分没有推他的意思。
他有些难受,却怎么也不敢往前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盯着他们,明明他站得很近。
就在他准备离去时,却被一道娇媚的声音呵斥住:“站住!”
他真的就站在了原地,没有再动。
“你,过来!”
他照着她的指示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直到站在他们二人面前,随即他见卿兰嫌恶地将想贴上来的男子给踢了出去。
这一踢,便是再也见不到那恶鬼,可见其力道之猛。
他浑身不敢动弹,大脑一片空白,平时一向骁勇善战的他此刻在喜欢的女子面前就像是个懦夫一般不敢问她方才是在做什么。
倒是卿兰先开了口道:“与其找个陌生的双修,倒不如还是找你,至少还熟悉。”
听她这般说,远舟一下子磕巴起来:“为为什么是我?”
卿兰笑着双手抚上他的脸,“当然还是因为你长得合我胃口啊,要不要跟我试试双修?”
“这太早了,我没跟你表白心意,然后我们还没好好相处,还有”远舟急得满头大汗,这进展不应该如此啊,他虽没什么经验,但也知晓不该这般。
卿兰伸手捂住他的嘴,直接问道:“你喜欢我吗?”
远舟怔楞了一会儿便重重点头,迫不及待想要好好倾诉一番他真诚热切的心意,可卿兰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笑得像个惑人的妖精一般道:“正好,我也很喜欢你的身子。”
远舟还未细思这句话的意思,便被卿兰拉进了附近的山洞里。
山洞昏暗一片,卿兰随手一点,就在四周点起了烛火。
在烛火晃荡的映照下,远舟瞧见了卿兰将自己的衣裳脱去,修长笔直的双腿晃得他有几分眼晕,脑子也开始不清楚,直到卿兰将他的手放在她身上探索时,他忽然清醒了过来,想要挣脱开来,却被她重重按住了。
“卿兰,这不合适。”远舟压抑着体内的难受道,甚至将头转了过去,不敢看她半分。
卿兰的笑声在他耳边荡漾开来,她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情我愿的事,若是你不愿,我立刻去找别人就是。”
一听此言,远舟心中一惊,还被按在她身上的手再也不挣扎,他转头看她,眼中盛满她的万种风情,这般姿态,他自是不愿让他人看去。
“好,我愿意,你不许找别人!”
第157章 爱不释手“不用你帮,我自己可以。”……
“这才乖嘛。”卿兰媚眼如丝地伸手去拽远舟的衣襟,却被他轻轻按住,他面上泛起一抹羞怯,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远舟除去身上所有衣物,颤抖地抱住了卿兰的娇躯。
卿兰经验丰富,他们的第一次最开始是由卿兰带领的,直到后面远舟逐渐掌握要领,反倒被卿兰赞不绝口。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以及无数次。
远舟和卿兰明面上是一起做事的同僚,暗地里却保持着这份关系。
卿兰时不时会撩拨远舟,却仍是没有完全接受他,远舟便将这份心意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能和喜欢的女子一起共事,且能触碰到她,远舟以为这样的日子亦是美好无比。
直到今夜见到燕宁和司空砚初的相处,他忽然不再满足于这样,他也想堂堂正正地牵着卿兰的手走到大家面前,而不是偷偷摸摸,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
凉风袭来,远舟轻声叹了一口气,便缓缓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丝毫不知道院外有个还未离去的背影。
卿兰在院外苦等良久,却始终不见某人的踪影追出,便一跃而上墙头,正好瞧见远舟将房门给关上了,她轻轻蹙起眉
头,叹声道:“真是个木头!”
随即,她便转身跳下,没入无边无际的夜色当中。
*
“阿宁,轻些儿坐,莫伤了自己。”司空砚初温柔地摩挲着燕宁光滑细腻的背,无奈地瞧着燕宁胡来。
燕宁坐在司空砚初怀里,不听劝地一口气全部吃了下去,而她脸上潮红未退,此时更是又添了几分艳丽的红晕,宛若晚霞映照,分外妖娆。
司空砚初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借了几分力道给她,托着她上下起伏,尽量让她不用太累,但今夜的燕宁像是铆足了劲一般,不肯认输。
“不用你帮,我自己可以。”燕宁不自觉地眼角溢出泪水道。
司空砚初立即放手,真就放任她自己来。
“你还真放啊?”燕宁瞪着一双美目看着他道。
“你让我放,我便放了。”司空砚初狡黠地道,但见她似是有几分生气,立刻换上讨好的语气道:“好好好,我不放了,我的鬼王大人。”
“这还差不多,那你再用点力。”燕宁奖赏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遵命!”
司空砚初抱着她自己用力,看着她全身心地依赖着自己,那种满足感是打了多少胜仗都得不来的。
他也酷爱她会在自己面前使小性子和耍无赖,半点都不觉得她不好,如此鲜活生动的燕宁,只会让他如珍宝般捧在手心爱不释手。
良久,云收雨歇后,燕宁躺在司空砚初的臂弯里,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突发奇想地探了探他的脉象,这一探,惊得她直接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这体内灵力并不充盈,可是伤得很重?”
司空砚初笑着拉住她的手,“无碍的,过些天就好了。”
“你不用再瞒着我了,上回帮我调治灵力时,你损耗了不少修为吧。”燕宁神情严肃道。
在燕宁犀利的目光下,司空砚初无奈地吐露实情,“是,其实我来幽兰州之前一直都在闭关修养的,只不过还没完全恢复。”
见燕宁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他又着急补上道:“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以我的功力,剩下这点损伤不要紧的,你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燕宁面色仍是不大好,她生气道:“你真是胡来!既然已经闭关了,就好好闭关修养才是,为何要如此急着出来?”
说到此处,司空砚初便颇有几分委屈,低声道:“还不是因为听说某人回宫后整日找面首寻欢作乐,我是又醋又气,才顾不上自己的伤就急巴巴跑过来了。”
闻言,燕宁一下子愣住了,随即便默默地跨过他,下了床榻披上外衣。
司空砚初瞬间心里一紧,难不成刚才那番话惹她不快了?可他分明只是想博她心疼自己。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时,却看见燕宁从柜子里倒腾翻出来一个精致的锦盒,还将它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当初他送她的玄冰石。
此物冰闪夺目,在昏暗的室内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见燕宁拿着玄冰石朝他走过来,他的脸色忽而沉了下去,“这是我送你的东西,你该不会是要还给我吧。”
“既然送出去了,我就不会再要回来了。”
第158章 独自赴宴一旦被神族得知,怕是覆水难……
“谁说要还你了,这当然是我的。”燕宁微微挑眉道,随即坐在床榻边上。
司空砚初知道她是何意,冷声道:“给我用也不行,这是我送你的,我不要用。”
见他完全不配合,甚至还乱动,不肯好好疗愈,燕宁忍不住呵斥道:“你给我坐好!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被她这般严厉呵斥,司空砚初不仅不生气,反倒是被她镇住了,随即无奈轻笑,好好配合她。
燕宁这下满意极了,耐心用玄冰石给他疗愈损耗的灵力,剩下失去的修为便只能靠他自己慢慢修炼回来。
疗愈完毕后,司空砚初便一把将燕宁搂进怀里,亲了亲她额头道:“谢谢阿宁。”
“有什么好谢的,是我欠你的,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燕宁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忽然间十分贪恋,想起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又甚感愧疚。
如果不是他坚定地来找自己,恐怕便不会有此刻这般温情。
俩人都紧紧相拥彼此,殊不知那姻灵锁幻化的镯子发出了微弱的光芒,但也只是片刻。
*
司空砚初便这般在幽兰州住了下来,堂而皇之地与燕宁在王宫出双入对。
燕宁问过司空砚初是否要回碧天海,他却说还不到时候,他想在此多陪陪燕宁一阵子,再回去也不迟。
司空砚初心里想的是燕宁和圣晶石之间有关联,他自是要保护好她,万不能让她落入魔族手里,但是否要对她坦诚告知此事,他还没想好。
而燕宁则想的是他暂时不回去也罢,他们二人之间的事能拖上一阵是一阵。
一旦被神族得知,怕是覆水难收了。
她不是怕,只是担心司空砚初。
俩人便怀揣着对彼此的担心在幽兰州过了一阵子如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直到伽摩的到来,打破了这一片平静。
彼时,司空砚初正在给躺在摇椅上的燕宁剥橘子吃,见伽摩来了,也并未停下动作。
伽摩瞧见自家神君这幅伺候燕宁的做派,嘴角狠狠一抽,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神君,天帝要召你回去,怕是有要事。”
司空砚初将剥好的橘子喂到燕宁嘴里后,淡淡道:“知道了。”
他表面不露声色,心中暗叹一声,父君见自己这边迟迟没有进展,定是要找他问话,只是他并非没有进展,而是不能说。
“还有”伽摩刚想说些别的事,目光忽然瞥见远舟已至燕宁身畔,恭谨地呈上一物道:“王上,神族遣神使送来了请柬。”
“真是稀奇啊。”燕宁接过远舟递给她的请柬,金光熠熠的请柬在她手中被翻开一看,“竟是邀请本王参加宴会,就在这三日后。”
伽摩立刻补充方才未说完的话道:“正是,天帝定于三日后在碧天海设宴款待魔族、妖族、鬼族的各位君主,据说此举意在修缮关系。”
“父君怎会突然做此事,这不像他的作风。”司空砚初轻微皱眉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罢了,正好本王最近闲来无事,倒是要去看看你们神族天帝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燕宁说罢,猛地一声啪响,将请柬合拢。
无论这宴会目的为何,若燕宁不去,那便会是大麻烦。
司空砚初自是深知这一点,握住燕宁的手道:“也罢,那我先回去,总归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你先回吧,三日后再见。”燕宁轻轻颔首道。
司空砚初弯腰在燕宁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后,便和伽摩一同离去。
燕宁在他走后,又打开请柬细细看了几眼,这宴会名为流水迢迢宴,需连着三日方能结束。
神族此举,当真让人匪夷所思啊,若是有谁不去,便可当做是与神族为敌,明面上便也就撕破了脸,故而不得不去。
她淡淡勾唇,看来会有好戏发生了。
三日后一早,燕宁并未打算带上任何人,决定自己一人前去碧天海赴宴,这可把茵茵她们担心坏了。
“王上,你要不只带上属下一人也行啊。”远舟眼含担忧道。
仲天凑上前来道:“带我,王上,我都憋坏了,你就带我去瞧瞧热闹吧。”
还没等剩下几人开口,燕宁立刻阻止道:“行了,行了,都说了一个都不带,就是不带。”
“不带我们,是怕我们影响你和神君在碧天海私会吧。”卿兰幽幽地出声道。
“你这说的哪门子话啊。”燕宁脸颊微红,但见他们还是一脸担心,便摆摆手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别忘了本王现在的实力可是今非昔比,若是真有什么事发生,本王便会直接传音给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给本王带兵闯上碧天海。”
第159章 议论纷纷她惹眼的美貌和窈窕的身姿令……
众人知她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说,只能目送她出发。
其实燕宁这千年来还真是没去过碧天海,在她心里,曾经是非常抵触神族的,神族和鬼族彼此间能相安无事,于她而言,便已是最好,更不要谈牵扯上什么关系。
但如今不同了,她喜欢的人是神族之人,借此机会,她也想了解他长大的地方,即便她还是对神族没有什么太大好感。
但因
为有司空砚初在那儿,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碧天海在天上的云层最深处,常年云雾缭绕,入口处把守森严,燕宁一抵达入口,便被守卫给拦住了,直到她淡定地拿出请柬,守卫看过了才恭敬地给她让出路来。
而她一进入,便有一位长相清秀的仙婢施施然走过来,走到她面前,向她行礼道:“想必您就是鬼王,天帝为您准备了住处,请随婢子来。”
燕宁轻轻颔首,便跟在她后头。
“魔族的魔君和妖族的妖王,可是已经来了?”燕宁轻声打探道,她瞧方才等在此处领路的只剩这位仙婢,恐怕她是最后一位。
“是的,他们比您早来一刻。”仙婢微笑回她,随即又道:“不过魔族来的并非魔君,而是大皇子。”
燕宁一听是大皇子,顿时心中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料到来赴宴的竟会是星泽,那魔君邢渊居然不肯前来,这其中定没那么简单。
不过燕宁未曾想自己一出现在碧天海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只因为她如祸国妖姬一般的美貌令他们感到好奇,不少神族之人都偷偷前来在她必经的路上蹲点看她。
她惹眼的美貌和窈窕的身姿令亲眼见到的不少人都看呆了,甚至有胆大的居然想上前搭讪两句,幸得旁边人及时拉住了他。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令各族闻风丧胆的鬼王燕宁,她的手段狠辣无比,你难道不曾听闻?”
“可她长得真美啊,一点也不比我们神族女子差,方才她好像对着我们这边笑了,她笑起来比瑶池边盛开的百花还要好看,当真是容色惑人。”那被拉住的人还颇为遗憾不能上前与她攀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燕宁走远了。
“美是美矣,但这气质太艳了,一看就是会魅惑男子,哪里像我们神族女子的姿容都如皎皎之月一般清冷端庄,尤其是云黛仙子更为佼佼者。”
此人说这话时,刚巧司空砚初和司空昱衡经过,大家一看是神君和太子来了,皆不敢再讨论八卦下去,纷纷向二人拱手行礼。
“你们居然敢在此处公然对神族请来的客人评头论足,真是有损我们神族的颜面。”司空昱衡脸色阴沉地训斥了一二,随后便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众人都被训得鸦雀无声,低垂着头转身离开,却忽然不知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一个个都甚是失礼地趴在地上。
“还不快滚!”司空昱衡怒吼道。
他一发话,那些人也顾不上自己是被什么给绊倒的,直接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而一直没有出声的司空砚初此时淡定劝道:“兄长莫气,训过了便是。”
司空昱衡侧眸看向身旁的弟弟,见他脸色虽未有什么变化,声音也听起来很平静,但他就是直觉他的好弟弟此刻心情愉悦了不少,他狐疑道:“方才可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没有啊,你哪只眼看到了?”司空砚初仍旧声色淡淡道,随即便自顾自往前走去。
司空昱衡盯着司空砚初的背影陷入沉思,虽说此次从崆峒山闭关回来后,他见司空砚初面色好了不少,也未曾提起燕宁,但此次燕宁被邀请来碧天海赴宴,他的好弟弟当真不会去找她吗?
他的好弟弟最好能就此放下,否则他不介意在父君发现之前替他斩断这孽缘。
*
燕宁被这位仙婢带到了一处十分僻静雅致的地方,她抬头一看,此处名为雅苑,想来应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住处。
这雅苑里头甚大,据这仙婢所说,魔族大皇子和妖族妖王也住在里面,而她的院子刚好夹在两人院子中间。
她一到自己院子门口,就眼尖地瞧见一左一右的院子门口都有着不少魔族和妖族士兵看守,倒是显得她这个鬼王特立独行,毕竟只有她连个亲卫都不带。
那仙婢一走,燕宁只坐了一小会儿便待不住了,反正离宴席时辰还早,她倒不如出去逛逛。
离开雅苑后,燕宁慢悠悠逛着,她不得不承认,这碧天海的风光属实上乘,仙雾弥漫,景致处处宜人,也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比任何地方都要充沛,难怪世人都想修仙飞升此处。
不过这神族一看就是规矩颇多,待久了估计也没多大意思,燕宁暗暗感叹,才发现她居然已经没有那么厌恶神族了。
“就只是一声对不起就行了吗?你,给我跪在地上,给我把鞋子擦干净了,没擦干净不许走!也不许用任何术法。”
不远处传来的娇俏又任性的声音吸引了燕宁的注意。
第160章 教训云黛“两位看起来聊得真是相投甚……
她好奇上前一看,只见一个长得颇为漂亮的仙子趾高气扬地命令眼前的仙婢蹲下令其替自己擦鞋。
“还不快擦,让你擦鞋也是我们云黛仙子给你的荣幸。”那云黛仙子身后的仙婢站出来道,气焰和她的主子一般嚣张。
那被为难的小仙婢蹲在地上,闻言正要认命地伸出衣袖将弄脏的鞋子擦拭,却听见一道惊诧的声音道:“哟!这仙子的鞋莫非是什么金贵之物,连个清理的术法都不能用。”
云黛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绛紫色衣裳的美艳女子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面前,如鬼魅一般。
“她踩脏了我的鞋子,我让她擦干净,能不能用术法,自然是我说了算,关你什么事啊。”云黛犀利的眼神向燕宁扫去,下巴微微抬起,显然一副娇纵惯了的模样。
燕宁浅笑道:“是不关我事,但她既然道过歉了,仙子又何必不依不饶。”
“本仙子爱如何就如何,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我今日就算打骂她,废了她的修为,整个碧天海也无人敢说我一句。”云黛不屑地冷冷出声。
“仙子那么大本事呢,就连天帝也不能说你什么吗?”燕宁微微挑眉一笑。
云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面露鄙夷,这才稍微正眼打量燕宁道:“你是哪里来的?居然连我都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你吗?”燕宁双手抱臂,气势丝毫不输于云黛,反而更胜一筹。
她这话像是挑衅一般踩中了对方的尾巴,云黛气得脸色扭曲,双手叉腰道:“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云黛仙子,是天后娘娘的亲侄女,天帝可是我亲姑父。”
“哦,原来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东西,自己却是没什么本事,若天帝天后放任自己侄女这般作为,本王还真是瞧不起你们神族。”燕宁不屑的目光朝云黛看去,她直接将一直跪在地上发抖的仙婢扶起来,在云黛正打算发作之前,眼疾手快地让小仙婢避至一旁,示意她赶紧离开,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云黛几个耳光。
“如此欺凌他人,本王就替你的姑姑和姑父教训一下你。”
燕宁打的力道十足,云黛根本承受不住,被打得差点跌倒在地,幸亏身旁贴身仙婢及时扶住她。
她回过神来,眼里淬了毒似的盯着燕宁看,怒火中烧,也未细思为何燕宁自称本王,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她立刻挥手间召唤出一根闪烁着雷光的锋利长鞭,毫不犹豫地向燕宁挥落。
燕宁完全可以巧妙避开,但她打算徒手接住打回去,好好再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仙子。
然而,她的反击尚未来得及施展,便目睹一道强劲的光芒猛然击中那雷鞭,迫使其倒弹而回,云黛因收力不住,这一次倒是真的往后摔去。
燕宁抬眸一瞥,笑着看向来人打招呼道:“赤阳!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赤阳着一身威严庄重的黑袍,冷峻不羁的面容在听到燕宁主动喊他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他并未急着与燕宁叙旧,而是看向狼狈起身的云黛道:“本王倒是不知神族竟是如此待客之道,敢公然对幽兰州的鬼王出手。”
云黛一听,瞳孔不禁放大,讶异地看向燕宁,细细忆起她方才自称本王,暗叹自己真是气昏了头,没有探清楚对方来路便随意出手,天帝邀请他们几位来参加宴会,自己虽猜不透何意,但倘若让天帝知晓此事,想来定不会如平日里那般轻易地包庇自己。
思及此,云黛咬紧牙根,硬是将胸中一口气强压下去,轻轻屈膝,向燕宁行了一个端正恭谨的礼,垂眸低声道:“方才是云黛冒犯了鬼王,还请鬼王海涵,莫要同我计较。”
她这道歉心不甘情不愿,但倒也是识相,燕
宁懒得和她多做计较,笑着说了一句:“云黛仙子知错就好。”
云黛低声告退后,便只留下燕宁和赤阳二人。
赤阳看着燕宁淡然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我虽没看到事情全貌,想来定是你看不惯她欺负人才出手激怒了她。”
“那妖王对我倒是还算有几分了解。”燕宁轻笑一声。
赤阳忽而敛住笑容,沉声道:“我出关没多久,就收到了这神族请柬,更是得知了原来我闭关的日子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抱歉,未能及时帮上你。”
燕宁自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眉眼弯弯,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这不是又从那小人手里抢回王位了吗?你见我什么时候认输过?”
“嗯,还是本王认识的那个燕宁。”赤阳不禁被她身上的轻松惬意感染到,笑着与她继续叙旧。
俩人边聊边往雅苑回,刚一走到雅苑门口,就撞见了司空砚初在此,似是已经等候了有一会儿。
“两位看起来聊得真是相投甚欢。”他明明温润的声音此刻冷得却像冰泉一般,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雹一般砸在燕宁和赤阳身上,赤阳不明所以,只有燕宁倒是听出了这其中的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