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纤细的手指就悬在手机屏幕之上,迟迟没按下去。
谢执北垂眸看着她,眼底暗潮汹涌。
那双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用力一掐,她回过神,轻“啊”了一声,“你做什么?”
“你在心虚什么?”
她抿着唇,“我没心虚。”
两人彼此心知肚明,都猜到任雪打电话来是因为什么。
接听键终是被划开,她轻咳一声,“妈妈。”
声音还有些哑。
任雪一下子就听出来,把自己心里的疑问放到一旁,先关心起女儿的身体,“睡睡,你生病了?”
“怎么声音这么哑。”
“没”温栀南耳尖红透,“我没生病。”
只是昨晚被某个体力怪压着做到下半夜,嗓子喊哑了。
但这些话她自然不敢说出来,胡乱找借口,“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干了,嗓子不太舒服。”
话落,身旁的男人从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
低笑,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
眼底促狭。
是看透她不诚实背后的窘迫和害羞。
温栀南被他这一声笑吓得汗毛都要立起来,连忙推开他坐直起身,将被子拉拽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掩耳盗铃一般,想要掩盖住他的声音。
任雪疑惑,“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哦”她不自在地拨了下耳边的碎发,“我今天休息,睡了个懒觉,还在床上呢。”
任雪没想太多,仔细叮嘱她,“夜戏很辛苦的,上次给你寄的那些食材吃完了吗?妈妈再给你寄点,你可以一起带到剧组。”
桐城人讲究食补,用膳食补血益气是常有的事,任雪自然也擅长。
“好,”温栀南柔声应了下来,撒娇一样道了声,“谢谢妈妈。”
轻轻软软的一声,身旁男人的目光骤然幽深,原本搭在她腰间的大手缓缓上移,扣住细颈,粗粝指腹缓缓摩挲着她颈间跳动的血管,拇指轻轻用力,在她耳珠上来回揉按。
揉到耳珠发红。
温栀南肩膀瑟缩,抬眸与他对视,随即被他眼底如深海一般的晦暗吸住。
出神间,连任雪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妈妈,你刚才说什么?”
她收回注意力,问了一遍。
任雪轻叹一声,温和却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妈妈看到网上的那些消息了。”
“你老实跟我说,你和小谢的事,是不是真的?”
任雪并非听风就是雨的人,自己女儿身处娱乐圈,她也早就明白网络上的事真真假假,不可全都信。
所以她之前看到这个消息时,并未太在意。
但最近这段时间,温栀南和谢执北时常一起上热搜,小区里关系好的邻居私底下偷偷问她,两个孩子谈恋爱的事是不是真的。
甚至还给她发了那些实锤证据。
任雪下了班点开链接,戴着老花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觉得这事好像有点真。
温栀南人还在被窝里,而谢执北靠坐在床边,将她揽在怀里。
她手机没开扩音,但两人靠得这么近,任雪说了什么,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话刚说完,她就感觉到男人按着自己的手,掐按得更加用力。
她眼睫一抖,在他遒劲有力的手臂上戳了戳,示意他老实一点。
“是,”她大大方方跟任雪承认,“妈妈,我和谢执北在一起了。”
闻言,任雪在手机那边放松一笑,声音很愉悦,“在一起了就好好的啊。”
她一直担心女儿会因为自己失败的婚姻而抗拒谈恋爱,但现在看来,至少温栀南愿意往前走,一切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她对谢执北不了解,只见过那么几次,所以在打电话给温栀南之前,特意去问了任晴。
网上的信息铺天盖地,任晴自然也注意到了。
任雪打电话来问谢执北的情况,她如实全都说了。
当妈妈的,自然希望女儿遇到的是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谢执北内敛不爱说话,但从十几岁进恒行青训,也算是任晴看着从小到大的,人品秉性自然了解。
任雪心里有底,也就放心了些。
温栀南抿着唇莞尔一笑,看了眼抱着自己的男人,小声回任雪,“知道了,妈妈。”
一通电话,打电话的人、接电话的人,还有在旁边听电话的人,心情都不错。
后半段,母女俩聊近况,说了些体己话。
谢执北无意细听,扬着眉梢春风得意地下了床,站在床尾的位置,随手摸了件黑色T恤套上。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十分好看,抬臂时肌理紧绷,背肌拉扯出勾人的形状。
极具蓬勃爆发力。
温栀南拿着手机,看似在打电话,实际上已经分了神在他身上。
被他的身材勾得话都忘了应。
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他又穿了条灰色的运动裤。
刚才的那些炽热情动好像从未减退,她盯着站在床尾的他看。
裤子中间那一处,十分明显。
任雪在电话那头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支支吾吾又问了一句,“妈妈,你刚才说什么?”
任雪以为她是最近夜戏拍多了精神头不足,嘱咐她先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就挂断电话。
手机被放到床头,温栀南终于不用分心,所有注意力都落在谢执北身上。
她靠在床头,看着他在客厅和房间走进走出。
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她接过来,乖乖喝完。
等到他端着杯子站起身,要出去时,手腕被她拉住。
温栀南仰首,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眸就这么望着他,眼底亮晶晶的。
“谢执北,你不听话。”
他垂眸看着她,低声笑了下,将杯子放到矮柜上,重新坐回床边,好整以暇开口。
“温老师倒是说一说,我怎么不听话了?”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在他灰色的运动裤上停留一会儿,又缓缓抬头,表情很认真。
“我之前说过的,你别老是穿灰色的裤子。”
会害她分神。
他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双手撑在她身侧,俯下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我记得,当时温老师说的是别穿灰色裤子出去。”
而现在,他只是在房间里穿。
只有她看得到。
温栀南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
“你是故意的。”
她语塞,“谢执北”
“你是男狐狸精吧”
“是吗?”
他佯装无辜,上身俯得更低,两人气息融融。
眼看着就要吻上,她抿着唇狡黠一笑,拉过被子缩了下身子,就这么灵巧地从他臂弯里溜了出来。
然而下一瞬,她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
像是感受到什么,整个人飞快弹起,险些滚下床。
谢执北眼疾手快伸出长臂,将人捞回自己怀里。
连带着被子一起。
两人视线回望,齐齐落在某一处。
她急匆匆去捂他的眼睛,“不许看。”
床单正中间,湿了一片,是在打电话之前,她被他用手弄到的。
谢执北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她耳朵肯定已经红成一片。
他低笑了声,从善如流回答,“好,我不看。”
话落,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的灯光明亮,温栀南脑海中全是两人刚才在床上不可描述的画面,一到洗手台前边,更是难以自控地联想到许多昨晚的事。
那种整个人被抱起悬空,脚尖踩不到地面只能蹭着他的小腿寻找依附力量的感觉,过于激烈极端。
她仅是这么回忆起,小腿也忍不住打颤。
谢执北把人抱坐在洗手台上,帮她挤好牙膏,“你先洗漱,我让人来换床单。”
温栀南红着脸没看他,胡乱点头之后,将人推了出去。
等到她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床单已经换过,迟到的午餐也送了过来。
吃完饭,两人又继续在房间里腻腻歪歪。
——
恒行在宁城的季前赛已经结束,谢执北没继续留在宁城,而是跟随大部队回了临城。
新赛季开战在即,常规赛的赛程已经出炉,因为中间穿插了FIBA的比赛,所以常规赛被分割为三个阶段。
恒行上赛季未能夺冠,但球队人气高,关注度高,因此新赛季的揭幕战,联赛官方安排由他们在客场挑战卫冕冠军。
没有
人愿意在对手领取总冠军戒指的场地上甘心当背景板。
全队上下都憋着一口气,想着首战拿个开门红,但尽管恒行实力很强,可要战胜卫冕冠军谈何容易。
因此最近这段时间,队里的训练氛围十分严肃。
谢执北是队伍的核心,训练时更是以身作则,加练更是常有的事。
只有等到晚上和温栀南视频的时候,才得到片刻放松的时间。
两人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
《赤雁还》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杀青,最近剧组分AB两组,在赶进度。
温栀南在片场难得休息的间隙,接到陶乐打过来的电话。
“Alren那边希望你以品牌代言人的身份,作为嘉宾出席新赛季揭幕战。”
她第一反应是想拒绝,但陶乐何尝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出席相关活动,也是代言人的工作之一。”
温栀南小声嘟囔,“但剧组最近的拍摄也很紧张”
她自然知道揭幕战其中之一的队伍是恒行,谢执北必定首发,只要她出现,到时网络上又是沸沸扬扬的讨论。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剧组最近确实在赶进度,她作为女二戏份不少,请假的话会影响到不少人。
陶乐让她放心,“我和剧组联系了,确认过你揭幕战那天的通告,时间上是来得及的,不需要请假。”
只是会比较累,当天晚上看完比赛就必须得直接去机场。
可以不用请假让温栀南心里的担忧少了一半,她想了想,没再拒绝。
“好,那订机票吧。”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谢执北,出息……
10月25号,新赛季常规赛第一场比赛在江城进行。
对阵双方是江城领跑者和临城恒行。
入夜,体育馆四周灯光明亮。
晚上不到7点,场馆内几乎已经座无虚席,江城本地的球迷盼望着见证主队升起冠军旗帜的那一刻,但也有不少远道而来的临城球迷,特意过来为恒行加油。
赛前热身时,谢执北被通知需要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男人一身深色球衣,因为长时间热身,身上已经出了汗,眼睫被打湿,漆黑的眸子湿漉漉的。
只是那张冷峻帅气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冷硬又内敛。
电视台记者是球队的老熟人,彼此熟悉,采访问的问题也比较常规。
谢执北答得游刃有余。
实时画面通过直播传送出去,很快,观看直播的观众就发现不对劲。
实时弹幕飘满一整个屏幕,连带着微博上的词条里也在热议。
【不对劲啊】
【北哥这个眼神,不太对劲】
【他面前有谁啊?怎么眼神突然这么温柔】
【有没有在现场的兄弟姐妹能拍个照来看看】
【好奇死了】
【是不是温栀南来了?网上说她今晚会到现场看球】
【性缘脑打住!本人就在现场,压根没看到温栀南】
【破案了!本人也在现场,有图有真相!场边第一排是VIP座位,北哥正前方的椅子上贴着温栀南的名字!(附图.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执北,一款平平无奇的老婆定位器】
【和老婆相关的所有一切,锁定锁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被笑死!北哥你眼神能不能收敛一下,你老婆还没来呢,你光是看到名字就已经忍不住视线跟随】
比赛还未播出,相关话题和词条就已经有了霸榜的趋势。
所有这一切,当事的两人并不知道。
谢执北接受完采访,又投入到热身训练当中。
而温栀南到达体育馆时,已经是晚上7点10,陶乐陪着她一起来的。
嘉宾的VIP通道和球员通道是同一条。
因为今晚需要给卫冕冠军颁奖,所以体育局和篮协的领导来了不少。
此刻这条通道里,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说话。
温栀南由Alren工作人员和陶乐引荐,跟几个品牌赞助商打招呼寒暄。
她今晚一身简单的短T加牛仔裤的搭配,简约又极显身材。
因为最近降温,她在短T外边搭了件棒球外套。
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又非常活泼。
寒暄完,正好听到现场MC通知球员热身时间到,回更衣室做最后的赛前布置。
球员们鱼贯而出,十几个人高高大大,就这么迎面走来,极有压迫感。
温栀南与他们往更衣室的方向相反,是要去往场内。
一抬眼,就看到落在队伍最后边的谢执北。
男人漆黑幽深的目光像是自带定位一样,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她。
视线紧随。
周围闪光灯不断。
众目睽睽之下,温栀南莫名有些紧张,在心中快速分析出此时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才是最自然的。
她眼皮微撩,琉璃似的浅眸扫过一排运动员,轻笑着微微颔首,和徐卫霖以及其他认识的球员点头致意。
同样无波无澜的目光,也给了谢执北。
随后,直接越过他,往场馆内走。
在她没看到的角落里,男人经过她身边时,手臂缓缓抬起,尾指轻扬,是想去勾她。
可她一脸正气,目视前方,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小动作。
抬起的尾指落了空,只能失落放下。
身侧拂过一阵清浅的风,是她路过时带起的。
藏着独属于她的轻淡香气。
谢执北喉结滚了滚,强忍着没转身去看她。
然而抬起又放下的尾指还是被徐卫霖看到,他“啧啧”两声,笑他,“谢执北,出息。”
谢执北被他打趣也不恼,只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
彻底收回心思,将注意力放到今晚的比赛上。
温栀南一出现在VIP座位,现场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MC笑着控场,很正经地给大家介绍温栀南是以Alren代言人的身份作为嘉宾出席的。
但观众们磕cp有自己的节奏,默契十足地长“喔~”了一声之后,阵阵笑声响起。
而此时此刻的直播弹幕和网上的讨论,也已经开启疯狂模式。
【卧槽!卧槽!卧槽!】
【温栀南真的来了!】
【那北哥今晚岂不是要孔雀开屏???】
【别瞎说,北哥每一场比赛都很认真对待】
【Alren你真是好事做尽!居然能让我的cp同框!我马上再去下单!】
【】
温栀南坐在VIP第一排的位置,冲着摄像摇过来的镜头微笑打招呼。
等镜头摇开,她垂眸掏出小包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微信里边,秦初阳和余飒两人几乎是轮番轰炸。
秦初阳发的是今晚的实时讨论,而余飒连吃瓜八卦都有时差,到现在才在因为谢执北综艺里给她放烟花的事而惊叹。
温栀南低头看了几眼,抿着唇轻轻笑开。
没多久,全场灯光暗下,热闹激烈的现场音乐响起,为上赛季总冠军获得者领跑者准备的领奖仪式正式开始。
聚光灯集中在球场的最中央,领跑者的球员已经在场边做好准备,随时要领奖。
而恒行的球员则只能站在球员通道,透过全场斑斓的灯光,远远观赏着不属于他们的总冠军旗帜和总冠军戒指。
竞技体育当中,没有人不想取得胜利获得冠军。
可冠军只有那一个,当与之失之交臂时,遗憾和懊悔就会像潮水般涌来。
勇者在逆境中艰苦奋斗,而心绪不坚定的人只会被低落的情绪控制,失去向上竞争的机会。
无论是个人还是队伍,皆是如此。
但,这种站在别人的主场场地上,看着别人领奖的滋味,着实过于失落。
全场的氛围热烈而喧闹,所有人都在为领跑者庆祝。
温栀南跟着众人鼓掌,却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一侧的球员通道。
男人一身球衣,外边套了件运动外套,就这么站在暗处,长腿笔
直,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场地中央。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猜出,他大概又是肃着一张俊脸,神色沉敛到叫人捉摸不透。
简短的仪式过后,比赛正式开始,全场灯光亮起,球员们依次入场。
独属于赛场的音乐响起,温栀南突然有些紧张。
领跑者上赛季能够夺冠,实力自然强劲,休赛期他们的阵容没有太大变化,再加上本场比赛是主场作战,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尽占。
但恒行是联赛中长久以来的冠军争夺者,对比起前两年,谢执北伤愈回来,状态回归之前的水平,队伍的即战力自然也就回来了。
这一场比赛果然如外界预料的那样,十分激烈。
温栀南紧张得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印出痕迹。
身旁的陶乐并不太懂篮球,但全场氛围所染,也跟着紧张。
下半场回来,领跑者的注意力显然不如上半场,或者冠军戒指的颁发还是让他们分了神。
而恒行明显是目标更加明确的那一方。
第三节结束时,恒行领先5分。
这是一个并不保险的分差。
末节一上来,领跑者连突带投,直接将分差抹平。
严山立刻叫了暂停,隔得太远,温栀南压根无法听到他们战术布置的内容。
但从表情来看,大概是和谢执北徐卫霖有关。
果不其然,剩余时间,两人直接开启大杀器模式。
尤其是谢执北。
他球衣已经湿透,黑发上有明显的汗珠,眉眼湿漉。
因为剧烈运动,全身肌肉充血,蓬勃亢奋。
又一记三分应声入网。
全场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陶乐一惊,捂着嘴在她耳边说,“谢执北这人气,能把客场变成主场啊。”
之后的比赛几乎被谢执北接管。
突破、三分、助攻、造犯规
尽管领跑者专门针对他设计了防守方法,可依旧没能挡得住。
比赛结束时,全场所有观众起立,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一阵又一阵,皆是在为谢执北鼓掌,在为一同打出这场精彩比赛的球员们鼓掌。
谢执北狂砍35分12篮板10助攻4抢断1盖帽,且全场没有出现任何失误。
近乎完美的数据。
比赛直播和微博评论又炸了。
【牛批!牛批!牛批!】
【北哥果然是北哥】
【北哥得35分可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他今晚这个状态,妥妥的就是孔雀开屏!!!】
【看吧看吧!赛后采访,又在直勾勾盯着温栀南坐过的椅子看】
【哈啰?这位今晚表现最好的球员,你老婆已经走了,你把椅子盯出个洞也啥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北哥要成盯妻怪了!】
比赛结束之后,温栀南在陶乐的陪伴下去了休息室接受媒体采访。
等到从休息室出来,已经快10点半。
场馆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突然安静了许多。
走出通道,只有几个安保人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温栀南握在掌心里的手机一震,是置顶的对话框发来的消息。
一条定位。
她和陶乐上了车,陶乐嘱咐司机往机场方向开。
临近半夜的时间,出了体育馆范围,道路两边显得十分安静。
在快要上机场高速时,商务车一打方向盘,稳稳停在一个偏僻的位置。
陶乐和司机心知肚明,十分有默契地下了车。
不过几秒钟,车门再度被拉开。
男人一身黑衣黑裤,外披一件湛蓝色的冲锋衣外套,高大身影几乎隐在夜色中,就这么站在车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不远处传来陶乐鬼鬼祟祟的声音,提醒着他们。
“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全是口红印
温栀南一愣,连忙拉着他的手,“快进来快进来。”
将近两米的高大身躯,他就这么顺着她的力道,乖乖坐进车里。
“嘭——”
车门被关上。
他侧过身,黑眸凝视着她,眼底似笑非笑,“温老师,这么迫不及待?”
温栀南脸一红,“我没有。”
车的顶灯被打开,车内光线暖黄明亮,暖融融地落在她身上,在她肩上镀出一层珍珠般的光圈。
谢执北喉结轻滚,拉过她的手在掌心把玩,指腹一寸寸摩挲过她的手指,极细致地抚|摸。
温栀南被他摸得有点痒,想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扣住。
就这么摸了一会儿,他不满足于这样浅薄的接触,长臂一伸,直接扣住她的腰肢,把人拎到自己腿上坐着。
突如其来的动作,她被吓了一跳,本能挣扎,挂在座椅旁边的装饰物轻晃。
他掐着她的腰按住,低沉的嗓音里溢出几分笑意,“宝宝,车会晃。”
言下之意,外边的人会误会。
她耳根子爆红,“你别瞎说。”
她只是挣扎一下而已,怎么可能车身会晃。
他把人圈得更紧,低首,脑袋埋在她肩上,嗅她身上的香气。
从善如流回答,“嗯,我瞎说的。”
男人炽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颈侧,细细密密,撩起一阵又一阵的痒。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唇瓣就贴着她的肌肤,若有似无的触碰。
像是要勾起她心底某些隐秘的渴望。
“谢执北”
她声音有些抖。
他上半身完全靠在椅背上,肌理结实,像是一艘安稳的大船,完完全全承载着她的重量。
那只遒劲有力的手顺着这个姿势,按着她的后腰,将人按在自己胸前。
健壮的胸膛起伏,掌心在她单薄的脊背上轻抚,感受着她纤薄的身躯因为被他的呼吸而被带起同样的起伏。
这是另一种方式的同频共振。
他仰首闭眼,喉结来回滚动,任由车顶的灯光落在他眼皮上。
低声道,“宝宝,要亲吗?”
这是个问句。
可他这个姿势,摆明了是在勾引她为所欲为。
温栀南在他胸前抬头,视线之中,是他青筋突起的脖颈间,那一处锋利又柔软的突起。
还有凌厉冷硬的下颌。
再往上,是线条极好看的唇瓣。
她像是被蛊惑一样,手撑在他胸膛,就这么直起身,吻落在他喉结上。
上移,一寸寸亲过他的下颌,唇角。
最终,落在他唇上。
两人之间亲过那么多次,但除了6年前她喝了酒迷迷糊糊的那一次之外,其他时候的亲吻几乎都是由谢执北主导。
她在这种事上本就不擅长,现在他真让她主动了,她只能学着以往他亲她的节奏,小心翼翼地触碰。
可怎么可能学得对?
他的吻凶狠而又霸道,每每都是猛烈侵袭她,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扫荡一切,像是要她整个人灵魂都吸走。
而她的吻,温温柔柔,轻轻缓缓,在唇间蹭了许久,才试探着探入。
明明是谨慎小心的触碰,可对谢执北来说,却是最好的兴奋剂。
30分钟的时间太短,他就算是有耐心教她,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
男人那双原本虚扶在她腰间的大手猛地收紧,掌控住她的细腰。
少女的棒球外套早已经被脱下,短T上衣因为姿势而微微拉伸。
那截柔韧白皙的腰肢在暖黄的灯光下,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他忍不住,用力掐紧,再用力掐紧。
反客为主。
谢执北脖颈间的青筋暴起,像是忍耐到了极限,接过主动权,回吻住她。
宽阔结实的脊背微收,像是一把蓄满力量的弓。
身躯前倾,压下,挤入,侵占她的领地和气息。
唇舌卷着她的,一遍又一遍含.吮.舔.弄。
鼻尖相抵,呼吸缠绕,他力气大得吓人,灼热又狂烈的气息几乎是在掠夺。
温栀南被他亲得忍不住后退,可她上半身微微后仰,他就直接压迫追
过来。
距离没有拉开,反而变得更近。
她呜咽一声,被亲得整张脸通红。
细微的声响惹来他低哑的喘息,大开大合的亲吻,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
在今晚之前,两人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面。
而刚才在场馆VIP通道的那一面,想触碰却未能如愿,几乎是将他心里的渴望推至顶峰。
此时此刻的接吻,对他而言,犹如饮鸩止渴。
想索求更多,却无论如何只能压下。
亲吻和拥抱,已经是最极致的了。
灼热的呼吸一寸寸下移,潮湿黏腻的吻逡巡在她颈间的肌肤上,甚至灵活地钻入她的领口。
在她锁骨处,为非作歹。
温栀南被他亲得几乎失神,眸色迷离成一片,顶灯暖黄的光线在她眼中像是破碎了一样。
腰肢被他控住,弯折出令人遐想的弧度。
紧密熨帖。
就在他高挺鼻尖抵开她领口,湿热触感蜿蜒着要继续往下时,她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推他的脑袋,喘得话都说不连贯,“不可以”
“谢执北”
她待会儿要去机场的,要是留下痕迹被看到,那就完蛋了。
他明白她的顾虑,吻回到她耳边,抵着她的黑发,气息融融。
“宝宝学得真棒。”
话落,他唇舌撬开她的唇瓣,抵进去,勾缠,挑.逗着她。
随后退出,能很明显地感受到。
他从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音低哑。
“宝宝都学会含我了,好厉害。”
“你”
温栀南面红耳赤,脑袋后仰着躲开。
他唇舌追过来,却扑了空,像大狗一样来回蹭了蹭,终是伏在她肩上,低低笑出声。
她更加不好意思了,想骂他不要脸,却也知道这种事自己说不过他。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激烈接吻过后,两人起起伏伏的喘息声。
听起来很不正经。
恍然间,她想起刚才在网上看到的评论,小声道,“谢执北”
“你在外边,低调一点。”
她也是看了视频和照片才知道,他接受采访时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座位。
明明当时她人没在那里,也不知道那椅子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嗯?”他抬起头看她,显然是还不知道自己今晚接受采访的片段已经被拍下来发到网上,“怎么了?”
温栀南探手去拿手机,点开自己刚才刷到的视频,递给他看。
视频里,男人站在记者身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镜头,沉着嗓音回答问题。
但从第二个问题开始,他目光下移,看向镜头之外,眸色瞬间柔和不少。
这个眼神一直持续到采访结束。
而在视频后边还跟了一张照片,是采访时他背对着的那一片区域的球迷放大拍下来的。
手机像素很好,即使放大了也能清晰看出,谢执北的正对面,正是一张写了温栀南名字的椅子。
【实锤!实锤!这回真的是有图有真相】
【不是我说哥你别太爱了】
【@谢执北盯妻石和望妻石,你自己选一个吧】
【这哥别比赛结束之后,偷偷把温栀南铭牌撕了带回家】
看到这一条时,他剑眉微扬,道,“这个人说的有道理。”
“什么?”
她凑过来看,随即立刻抬头,警惕地看着他,“你不会真撕了吧?”
他笑,掌心在她腰间轻轻揉捏,“有点后悔,刚才应该撕下来的。”
温栀南语塞,却也松了口气,视线缓缓下移,这才发现,他唇边洇出一小片红色印记。
一看就知道是口红晕出来的。
她倏然心虚,连忙探身想要去拿湿纸巾。
哪知手刚伸出去,男人以为她想来牵自己,于是从善如流也伸出手。
宽厚大掌就搭在她柔软的掌心里,甚至还握住,轻轻揉了揉。
温栀南:
她拨开他的手,“我要拿湿纸巾。”
“不是牵手。”
会错意的谢执北并不觉得尴尬,只是缓缓收回手,就这么垂眸看着她。
漆黑的眼眸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温栀南好不容易拿到湿纸巾,抽出一张捏在手里,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就这么举着湿巾凑过来。
谢执北两只手虚虚搭在她腰间护着她,被她轻轻一拽,整个人靠近。
温栀南垂眸,就这么小心翼翼擦拭。
她的唇边也蹭到口红印。
谢执北有样学样,抽了张湿纸巾帮她擦。
擦完口红,他看了眼时间。
还剩不到10分钟。
谢执北把人抱紧,彻底包裹进怀抱里,埋首,又在她颈侧蹭了蹭。
温栀南也看到时间了,心头一软,有些不舍。
两人这恋爱,谈得和异地恋没什么区别。
车外边传来敲击车窗的动静,紧接着是陶乐欲盖弥彰的咳嗽声。
咳得很用力,生怕他们没听见。
温栀南知道他该离开了,而她该去赶飞机了。
但和他交握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谢执北把人抱到一边,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和脸颊。
温柔又缱绻。
“还有多久杀青?”
他低声问。
温栀南小声道,“不到一个月。”
“你生日之前应该能杀青,”她仰首在他下颌处落下一吻,那双琉璃似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亮晶晶地望着他。
“到时我去给你过生日。”
她看过新赛季的赛程,谢执北生日那天正好是第一阶段比赛的最后一场。
到时她应该已经杀青了。
谢执北的心一下软得稀巴烂,俯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吮,喉结来回滚动,应道,“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陶乐又在外边敲窗。
温栀南只能推他,“我该出发了。”
“嗯,”他恋恋不舍松开她的手,“到了给我电话。”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注意影响,衣服穿上……
《赤雁还》最近在赶进度,回到剧组,温栀南的拍摄通告排得很密。
片场的娱乐活动不多,忙里偷闲时,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剧组里的其他人聊八卦。
温栀南对八卦感兴趣,但向来都是只做听众,别人说什么她听什么,不多问,也不参与讨论。
不过自从她从江城回来之后,明显感觉到剧组里的人聊八卦的次数变少了。
尤其是小梁和林桦还有李葵月助理这个三人组。
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的不再是八卦,而是齐齐低头盯着手机看,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怪异的笑。
温栀南疑惑,旁边李葵月斜睨着她,“是不是很好奇?”
她想了想,诚实点头,“有点。”
待会儿收工回酒店了,再问林桦就好。
李葵月笑,俨然生出一种“我吃瓜八卦速度比你更快”的自豪感。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给她看。
“喏,就是他们。”
“上个月出道的新男团,叫World,现在超级火。”
World是一个唱跳组合,由国内知名的练习生公司推出,首发单曲从上个月发出到现在,持续不断霸榜多个音乐平台。
团员各个人气爆棚,最近几天的公开行程里,
已经有不少粉丝接机送机,与现在最炙手可热的艺人没什么区别。
可以说World是横空出世,以席卷之姿红透半边天。
温栀南想起来,她最近几天好像确实在热搜上看到过“World”这个名字,当时没太在意,更没想过是个组合名,所以也就没点进这个词条看。
李葵月推过来的视频里,是一首单曲的MV,暗黑神秘的画面,快节奏的曲风,确实很吸人眼球。
五个身着同系列服装的男生在舞台中央唱跳,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造型各异的银色小面具,再加上色调风格和妆发的原因,温栀南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却也能从隐约露出的部分五官感受得出,是几个长相出众的男生。
“我昨天听经纪人说,《星光闪耀》那边在谈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舞台亮相合作。”
《星光闪耀》是平台在每年年底或年初举办的活动,就是把娱乐圈大大小小的艺人明星聚到一起,发几个无关紧要的奖项。
奖项没什么含金量,但架不住这是平台霸霸办的活动,所以每一年都是群星荟萃,各家艺人也都非常重视。
毕竟到时全场多机位直播,从红毯到内场,网友们线上线下齐齐“审判”,很乐于看帅哥美女们比帅比美。
而且每年这一场活动,总能在镜头前出一些或搞怪或好笑或修罗场的画面,热搜几乎是预订霸榜。
将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作为World出道的第一次正式不戴面具的舞台亮相,可以想见到时会是怎样的场面。
经纪公司很重视,平台方也想抓足噱头。
李葵月指着最中间的男生说道,“这个就是他们的ACE,叫Koch,今年刚18岁。”
Koch,一听就知道是艺名。
视频之中,叫做Koch的男生刚从镜头前闪过,依旧看不清五官。
可温栀南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有他的照片吗?”
李葵月明白她的意思,摇头,“没有。”
“只有一些戴口罩和面具的照片。”
World出道即巅峰爆火,除了团员们的长相气质和唱跳实力之外,经纪公司的营销也占了比较大的比重。
平时路透基本都是戴着口罩,表演时戴着面具,到现在网上都没有他们的正脸照。
这也让所有人更加期待World五人的长相。
手机屏幕里,一首MV已经播放结束。
温栀南收回视线,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林桦三人。
她们依旧低着脑袋靠在一起,时不时笑出声。
温栀南没太在意,虽然她对这个Koch的长相有些好奇,但也没好奇到非要去探究的地步。
更何况之后《星光闪耀》她也会去,说不定到时就能看到。
她和李葵月闲聊几句,又低头看了会儿手机,正好工作人员来通知她休息时间到,她站起身,直接投入工作。
——
11月中旬,《赤雁还》杀青。
温栀南的杀青戏是和李葵月一起的。
剧本里,李葵月饰演的女主一路从被当做棋子丢弃的落难公主,到最后争权夺势,成为一代女帝。
而温栀南饰演的蒋方琪,从始至终一直坚定地陪在她身边,为她、为天下苍生沙场浴血,奋力杀敌。
终于在河清海晏、肃清佞臣之后,于楼阁之上,两人一同俯瞰繁华都城。
11月份的宁城,最近迎来新一波降温。
下午的时候,谢执北送的杀青下午茶和礼物已经全都到位。
这一回,他的名字的前缀,由“温栀南老师的教练”变成了“温栀南老师的好朋友”。
谢执北看到这个头衔时,已经是晚上将近9点,刚结束训练回到家洗完澡。
他直接拨了个微信视频过来。
温栀南正坐在房车里,任工作人员帮自己拆卸妆发。
一车的人。
视频刚一接通,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就从画面里一闪而过。
他洗完澡之后没穿上衣。
温栀南眼睫一颤,“啪”一声眼疾手快将屏幕倒扣。
站在她身后的妆发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她脸颊微红,凭借记忆将视频通话按掉。
给谢执北发信息,【注意影响,我这里一车的人】
剧组助理和场务,妆发师,还有她自己团队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女生。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这条信息,几乎是瞬间,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温栀南接起,不动声色将音量调小,这才放心出声。
“喂”
“温老师,”男人在电话那头低沉出声,有种明知道她会不好意思却仍故意逗她的腹黑感,语气有点茶,“不能视频吗?”
隔着手机,温栀南并未识破他的“诡计”。
老老实实小声道,“不行,我还在片场,正卸妆发呢。”
“待会儿还要去杀青宴。”
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估计等参加完杀青宴回到酒店房间,估计得快12点了。
温栀南告诉他,“可能今晚没办法视频了。”
恒行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在主场,球队已经回到临城,正在备战。
有比赛时,谢执北的作息时间十分健康,早睡早起。
她不想他今晚跟着她熬夜,“今晚你别等了,记得早点休息。”
但谢执北不太乐意,异地恋的人不能视频,对他来说太难熬。
温栀南听到他在那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哀怨,“好,你去吧。”
“不用太在意我。”
她听得一愣,想笑,可自己身边围了一圈工作人员,不好太明显。
正好外边传来工作人员催促出发的声音,她胡乱应了几声,想着反正快到他生日了,等生日的时候再好好哄一哄,就直接挂断电话。
——
杀青宴就在演员们下榻的酒店里边,剧组几百号人全都到齐,偌大的一个宴会厅里摆了几十桌,氛围热闹和谐。
温栀南和另外三位主演一起,跟导演、制片人和其他领导在一张桌子。
席间男主和男二说起拍摄期间的趣事,周导不同于往日拍摄时的严肃,跟着大家一起笑。
温栀南视线微抬,落在他微白的鬓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远在国外的林树。
她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举起酒杯来到周导座位旁,很诚恳地开口,“周导,我敬您。”
周导还笑着,看向她时眼底的笑意转为欣赏。
他举起杯,跟她的碰了碰,关切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她摇头,唇角微扬,“小伤,已经没事了。”
她在这部剧里打戏多,剧组再如何细心防护,总有一些难以避免的剐蹭擦伤,温栀南自己并不在意,反倒是小梁每次都紧张得不行,生怕给艺人身上留下疤。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响起,温栀南仰首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就听到周导说,“你这性子,果然和老林跟我说的一样。”
老林
她眸光一闪,“您认识林导?”
“那可不,”周导像是想起什么,眉毛一抬,气呼呼的,“那老小子现在可倒好,自己跑到国外躲清闲去了,剩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在继续拍。”
他们年龄相仿的那一批老导演,大多认识,但圈子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大导之间也不乏抱团,温栀南之前确实没想过周导和林导会是熟人。
“那”她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捏紧,欲言又止。
周导很快察觉她想说什么,指节在桌上轻敲,故作气恼,“想什么呢?”
“我也是开拍之后跟那老小子打电话夸你时,才想起来你是他的徒弟。”
走后门让她从试镜中“脱颖而出”什么的,压根不可能有。
当年那桩莫须有的绯闻,熟识的人心里自是门儿清。
但这么多年过去,圈子里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流言蜚语,时间一久,周导自然也记不住当初事件的另一方当事人是谁,毕竟林树手底下带出来的演员又不止温栀南一个。
进了组之后,这小姑娘外表虽然看起来温和柔弱,但实际上是个韧劲足的,再加上在剧组里的相处,周导是打心眼里欣赏她。
于是和老友电话闲聊的时候夸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温栀南是林树带出来的。
温栀南想法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又说了句,“周导,谢谢您。”
周围氛围热闹,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说话,她过来敬酒闲聊再正常不过。
周导顿了顿,突然定定看着她,“关东何知道吧?”
她眼底一震,马上点头,“知道!”
大名鼎鼎的导演关东何,圈子里谁不知道。
横扫亚洲范围内的各大奖项,还曾经提名了国际奖。
但最近几年,关东何导演的作品市场反响一般,网上甚至有人说他江郎才尽,如今作品不叫好也不叫座。
但温栀南这种被大导带出来的演员,对他们这一辈还是惯常抱有敬仰的心态。
毕竟曾经的成绩摆在那里。
而且,她看过关东何最近几年的电影
网上那些所谓的批评甚至于谩骂,言辞实在太过激进。
“他最近在筹备新片《断尾》,为
了女主的人选发愁呢。”
温栀南心脏狂跳,那双琉璃似的眸子亮得惊人,突然就明白他的意思。
“谢谢周导。”
周导睨她一眼,笑,“谢什么谢,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
至于她最终能不能过关东何的眼,还要靠她自己努力。
那老小子的要求可比他还严格。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你许愿望,我帮你实现
11月20号,恒行在联赛常规赛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场比赛,同时也是谢执北的生日。
晚上7点,临城体育中心内外,灯光通明,喧嚣热闹。
温栀南一身低调的黑衣黑裤,戴着帽子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VIP观众席靠边的位置。
虽然和上次一样是VIP座位,但VIP座位也分前排和后排。
她刻意买的最靠边边的位置,就是不想让谢执北在开场前就看到她。
想给他一个惊喜。
好在临城最近气温逐渐下降,她穿成这样在人群中,也不算很奇怪。
距离开场还有些时间,温栀南闲着没事,掏出手机打开相册。
里边是刚才她在谢执北家拍下的照片——她为他布置的生日现场。
《赤雁还》杀青的那天晚上,谢执北就一直在问她什么时候回临城。
温栀南跟他说的是,今天白天在源城还有个广告拍摄,估计回来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但实际上,她今天早上就已经回来了,趁着他在球队基地训练休息,她把他家布置了一番。
气球、彩带、彩灯,一应俱全。
谢执北一个高高大大的直男,估计这辈子还没这样过过生日。
一想到这儿,她藏在口罩下的唇角高高扬起。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赛后他看到她时的表情。
今晚恒行对阵的对手实力较为一般,整场比赛没有太大的跌宕起伏,很平稳地拿下胜利。
但尽管这样,临城体育中心的上座率还是非常高,全场观众加油助威的声音不曾停下过。
直至终场哨响,恒行以20分的巨大优势击败对手。
谢执北状态依旧出色,得到全场最高分,赛后被电视台记者拉着在场边做采访。
全场明炽的灯光之下,男人球衣湿透,浑身肌理因为刚比完赛而充血,蓬勃又亢奋。
他的头发长了些,不再是当初刚重逢那会儿的寸头。
额前黑发半湿,垂落下来,搭在凌冽眉峰之上,衬得那双漆黑的眸子湿漉漉的。
却依旧不掩冷肃。
接受完采访,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肆意抹了把脸,转身走向球员通道。
通道就在VIP坐席旁边。
温栀南依旧坐在原地,身边是来来往往退场的观众。
纷杂的背景音当中,她目光定定落在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之上。
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原本径直朝里走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抬头,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和她的视线正对上。
她分明看到,他眼底一震,随之有浓烈的惊喜炸开。
温栀南弯着眉眼朝他笑,抬手跟他示意,等待会儿其他观众走得差不多了,她再下去。
但他好像没看到她的手势一样,目光紧紧凝在她身上。
甚至本能地朝她这边走近。
球场之上,他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
即使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也是如此。
有些还没退场的观众乍一见他突然转了个身定定望着某个反向,皆有些好奇地想要跟随他的视线望过来。
温栀南急得不行,秀眉微蹙,清透的眸子猛眨,示意他赶紧走。
要是被人看出来,就完蛋了。
谢执北终是没再走近。
隔着阶梯式的座椅,温栀南连忙往旁边挪了好几个位置,移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
余光里,有工作人员从球员通道跑出来,指引他去参加赛后新闻发布会。
直到人走远,温栀南才松了口气。
5分钟后,任晴出来接她。
“你是瞒着阿北来的?”
温栀南跟在她身边,两人一起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她轻笑着点头,“他生日嘛,想给他个惊喜。”
“你这孩子”任晴看她一眼,“胆子也太大了。”
就这么一个人扎在人堆里,要是被认出来,以她现在的人气流量和知名度,保管被堵得严严实实。
温栀南笑着挽住任晴的胳膊,“有小姨在,我不怕。”
要是在别的城市的客场比赛,她或许还真不敢。
但这是在临城,恒行自己的场馆、自己的安保,不会有事的。
“你啊你啊”
任晴无奈地点她的额间,终是没再继续说什么。
休息室就在球员更衣室旁边,此刻里边没有人。
一墙之隔,温栀南听到外头走廊通道传来的脚步声由繁杂转为稀少,再到隔壁更衣室里的球员全都离开。
等到谢执北参加完赛后新闻发布会回来时,已经10点多。
他一边走一边和主教练严山说着什么,神色冷厉严肃。
任晴等到他到了,也算是“功成身退”。
临走之前,笑着和谢执北说,“阿北,生日快乐。”
“谢谢晴姨。”
门重新被关上,休息室里骤然安静下来。
只剩他们两人。
谢执北没再开口,只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紧凝视着她,眼底的晦暗和潮涌热烈而直白。
温栀南咽了咽口水,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他开口,“先回家。”
到了这个时间点,场馆里已经没什么人,只有安保和保洁在善后。
两人光明正大牵着手,男人气势幽沉,她分明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情绪像是被刻意压着,只等着濒临界点的那一刻彻底喷发。
从场馆到博越风和,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直至黑色的路虎拐进地下停车场,安安稳稳停在停车位上。
“嗒”一声,温栀南解开安全带,有些迫不及待地拉他的手。
“走走走,上去看看,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谢执北剑眉微挑,看她牵着自己下车,“什么惊喜?”
“回到家你就知道了。”
他松了劲,高高大大的身躯就这么任由她牵着进了电梯。
唇边扬起抹笑。
是因为她“回到家”这三个字。
电梯在23楼停下,她踮着脚尖去捂他的眼睛,“把眼睛闭上。”
他听话地闭上眼,感受到她牵着自己往前走的微弱力道。
两人进了屋,玄关处感应灯亮起。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谢执北缓缓睁开眼,映入他漆黑眼眸里的,是一整片犹如璀璨星河一般的光亮。
客厅里的顶灯没有打开,可此时此刻,就连落地窗,都被照亮。
矮桌上有礼物盒,墙壁上有他名字缩写首字母的气球,气球旁边还有彩带,被暖黄的彩灯一照,泛出流光一般的色彩。
落地窗外,霓虹灯太遥远,远到几乎被模糊,只剩下具实的黑暗。
而他现在所置身在的,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光亮。
由她创造出来。
温栀南显然是按照自己的审美给他布置的,也想给他留下一个难忘的生日夜。
毕竟,他过往的二十几年,从没这样过过生日。
谢执北站在原地,视线在屋内来回逡巡,良久没有出声。
温栀南见他一直没开口说话,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啊?”
她从未这么事无巨细给别人准备生日现场,以前余飒还在国内时,姐妹两过生日都是干脆利落地和家里人吃吃喝喝,偶尔订个包厢也是把所有布置的活儿都交给别人。
这些事她还是第一次做。
“谢执北”
她忍不住抬起手,在他手臂上戳了戳。
然而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一股大力直接箍进一个温热健硕的怀抱之中。
“宝宝,”他直接掐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让她踩在他的脚背上。
高大的身躯俯下来,埋首,沉沉呼吸,嗅她身上的清香。
“谢谢你。”
温栀南眼底一亮,“你喜欢?”
“喜欢。”
只要是与她相关的,他全都喜欢。
他微直起身,就着温暖又明亮的光线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是浓烈到几欲喷薄而出的情愫。
呼吸交融的瞬间,他低头,她眼疾手快地挡住。
将一个炽热的吻阻隔在手背。
“先看礼物。”
她有预感,真让他就这么亲过来的话,今晚肯定就没时间看礼物了。
谢执北定定看了她几秒,这才点头,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提抱起来,握着她的腿勾在自己腰上,抱着去了客厅。
面对面的,他坐在沙发上,把她按在自己腿上。
温栀南从后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礼物盒,递给他,眼底亮晶晶的,“你打开看看。”
谢执北腾出手打开盒子,里边是一大一小两块腕表。
外观精致,图案精美,非常有质感。
腕表都是灰黑的颜色,只不过小的那块颜色比较浅。
温栀南献宝一样,问他,“喜不喜欢?”
“情侣腕表。”
拍摄Alren广告那天,负责人带她去了解Alren的工艺制作,那个时候她就萌生出想要定制一款情侣腕表的想法。
后来,她在Alren设计师的帮助下,自己设计图案,交付草稿。
直到前不久,她才拿到成品。
“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定制的,”她笑得眉眼弯弯,指着腕表底盘的某一处给他看,“这里,有你和我名字的首字母。”
“谢执北”
她轻声喊他,看他低垂着眉眼一直盯着那两块腕表看,不发一言。
“你是不是很感动?”
他视线回到她脸上,喉结来回滚动,想说什么,却艰涩得发不出声音。
彩灯映照出的光线在室内来回浮动,光影落在她身上,将她的五官蒙上一层朦胧的光。
她伸手从他手里接过腕表,亲手为他戴上。
之后笑着看向他,“现在,你帮我戴上这块女士的。”
谢执北胸口像是有海浪在翻涌,一阵又一阵,还未停歇便又狂扑而来。
从睁开眼到现在,他心跳犹如擂鼓一般,几乎震到他胸腔发颤。
手指也在发颤。
只能努力克制自己,将腕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小心翼翼给她戴上。
神色郑重得像是在为她戴上婚戒一样。
温栀南盯着两人手腕上的同款腕表,拉着他的手放到灯光下,拿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一边看,一边小声说,“谢执北,你还有一个生日礼物。”
“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微哑。
她放下手机,从他怀里跳下来,一路小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拎着蛋糕“噔噔噔”又跑回来。
蜡烛插上,点燃。
明灭跳跃的光线之中,她温柔的眉眼望向他,轻声道,“你可以许一个愿望,我帮你实现。”
他看着她,喉结重重一滚,“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当然,只要我能做到的,”她拉起他的手,摆成双手合十的姿势,“现在,闭眼许愿吧。”
谢执北顺从地闭上眼,却没有维持双手合十的姿势,而是握住她的手。
像是要将彼此掌心里的温度传递。
“你好好许愿。”
她不解,想抽回手,却被他一把紧紧攥住。
他认真地看着她,眼神虔诚而又专注。
“宝宝。”
“WishFulfiller.”
你才是我的WishFulfiller。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宝宝好香,奶油味的……
蜡烛跳跃的光亮之中,男人立体利落的五官被高挺鼻梁分割出明暗面,眼睫低垂,眉眼轮廓深邃凌冽。
正认真抓着她的手,虔诚许愿。
温栀南目光落在他身上,一颗心软得稀巴烂。
等谢执北睁开眼,她不急着问他许的愿望,而是切了蛋糕递到他面前。
“你试试好不好吃。”
蛋糕是她提前找好的款式,下了飞机之后直接去蛋糕店现学现做的。
最上边是个篮球。
而此刻那个用奶油做成的小篮球,已经被她切到他的纸盘里。
看着就很甜的样子。
谢执北用挖了一勺,先喂给她,“好吃吗?”
“好吃!”温栀南笑着点头。
倒也不是她自卖自夸,这蛋糕味道确实还不错,卖相也挺好的。
吃完蛋糕,他抽了张湿巾,将她和自己的手分别擦干净。
温栀南又被他提溜到腿上,面对面抱着。
温暖橘黄的光线之中,两人安静地拥抱。
11月中旬,临城逐渐降温,两人进门之后都把外套脱了,此刻温栀南身上只有一件宽松的针织衫。
他埋首在她颈间,高挺的鼻梁像是不经意间蹭来蹭去,针织衫的领口就被他蹭得开了好几个扣子。
瓷白的肌肤在光影之中,像是被镀上一层珍珠般的光晕。
“谢谢我家温老师。”
他的嗓音低沉,呼吸有些重。
这是谢执北人生28年以来,过得最精致细致的一个生日。
以往每年在恒行,俱乐部的队友和教练也会给他过生日,但都是大直男,过生日也是糙着过。
何时被人这样事无巨细、体贴入微对待过。
这是一种极强烈的被人珍视的感觉,让他着迷,也让他沉溺。
更何况,珍视他的人,也是他所珍视的人。
谢执北心头震颤,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用力,缓缓收紧。
温栀南回抱住他,交颈的姿势,她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柔声说,“现在可以说了。”
“你有什么愿望想要让我帮你实现的?”
他抱着她的动作微顿,抬起头,视线紧凝在她脸上,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当然,只要我做得到的,”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直到此刻,仍未察觉到危险。
他一手掐着她的大腿将人控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抬起,抚上她的脸颊。
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眸里,不知何时已经染上明晃晃的慾和着迷。
“好,”他声音更哑了,来回滚动的喉结格外性感,“我想要”
在他炽烈的眼神里,温栀南终于后知后觉,想要打断他的话,可是,来不及了。
“你等一下”
“我想要你,骑我。”
没有重叠的后边两个字,在安静的客厅里炸开。
他紧紧凝视着她,黑眸里的慾望浓郁而晦暗,凶狠而暴烈。
低哑的嗓音吐出最后两个字,像是要将空气都点燃。
“脸上。”
温栀南的脸瞬间烧起来,不可置信地瞪他,“你!”
“下流!”
他看着她,看得很认真,“你答应我了。”
她拒绝得没什么底气,“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只有你能做到。”
他们只有彼此,所以能骑到他脸上的,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
到死,都只有她。
温栀南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直接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耳根子烧得发烫。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和感受,太过迷乱,太过荒唐。
仅是这样想着,腰就已经软在他怀里。
“你换个愿望。”
他喉结来回滚动,依旧看着她,可却没再开口。
良久,他脑袋又重新埋进她颈侧,像是大型犬在认主一样,鼻尖蹭动,吸她的味道,湿漉漉地舔过她莹润的耳珠。
猝不及防的濡湿触感,她眼睫狂抖,呼吸乱套的瞬间,听到他说,“宝宝,你那天冷落我了。”
突然换了话题。
她的思考能力正在被一寸寸瓦解,思绪逐渐被他带着走,“哪天?”
“杀青那天,视频的时候,你直接挂我电话了。”
她勉强想起
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
当时她还想着,等见了面要哄哄他。
温栀南心跳加速,凑过来亲他,一边亲,一边小声道歉。
“对不起。”
“那我哄哄你,好不好?”
声音温柔得要命,温柔到
他想立刻将她压下,弄坏。
“好,”他低声应她,湿热的吻蹭过她的唇角,最终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勾缠、舔|吮,掠夺她唇腔里的每一寸气息。
温栀南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满脑子只剩下“哄他”两个字。
可以她此刻的思考能力,压根想不出要怎么哄。
将她禁锢住的人“好心”提出建议。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躺平在长沙发上,旁边的地毯上,散落着一条黑色的裤子。
是刚从她身上剥下来的。
满室静谧之中,唯有这暧昧情浓的声音,来回响起。
蛋糕依旧放在矮桌上,在他伸出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原本切面整整齐齐的奶油,此刻已经被破坏掉,不知是哪个恶劣的人,用指尖挖去一角。
温栀南双腿几乎在发软。
这个角度,她一低头就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深邃沉慾的眸子。
只有这半张脸,她看不到他的唇
因为,被她压住了。
谢执北说出口却被换掉的愿望,以另一种理由,实现了。
她在哄他,哄到浑身失了力气。
整个人哆哆嗦嗦地颤,呜咽得几乎哭出声。
奶油融化的冰凉,挺拔鼻梁嵌过来时的饱涨,还有那一呼一吸间的灼热气息。
每一样,都深刻烙印在最要命的地方。
“谢执北”
她生理性的泪水落满脸,有些滴落下去,落在他脸上,混合着别的水迹,连带着连他的脖颈和衣领都一并打湿。
那双粗粝大掌紧紧扣住她,承住她无力支撑的重量,顺便为所欲为。
快慰感一层层刮过她的头皮,温栀南爽得腰肢都在打颤,终是腿软得无法再坚持,整个人往后倒。
被他稳稳接住。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进沙发里。
“宝宝好棒。”
他热衷于在这种时候夸她,各种各样的浑话从他口中,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出来。
一边说,一边掐着她的下巴,跟她接吻。
将所有甜涩浓烈的气息渡进她口中。
“宝宝好香,奶油味的。”
“唔你别说”
她羞到快爆炸,可意识却十分模糊,只能陷在他带来的漩涡之中,与他共同沉溺
后半夜,洗手间。
淋浴间里热气氤氲,水珠从玻璃上蜿蜒而下,在地砖上汇聚成滩。
花洒的水倾泻而下,落在男人健硕宽阔的肩背上,顺着他结实流畅的肌理缓缓而下。
腹肌沟壑,人鱼线起伏,成了水流最好的引导,最终湮没在蓬勃强悍之中。
温栀南全身泛着粉,只能无力地依靠着他站立,脊背被压在瓷砖上。
男人劲筋有力的手臂捞起她的一条腿,她呜咽抽泣,羞赧锤他两下,却跟挠痒痒似的。
“我不行”
“谢执北”
单腿踮着脚尖站立,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
她哭腔更重,明明周遭湿淋潮腻,自己却像是离了水濒死的鱼儿,无力扑腾几下之后,只能紧紧依附于眼前作恶的人。
“唔”
她哭得眼都红了,心跳被他掼得像是要跳出胸腔,快感像是花洒的水,兜头淋下,席卷全身。
她在他怀里抖抖擞擞,眼神迷离。
可他仍不餍足,关了花洒用浴巾将她擦干净,握着她的腿缠在自己身上,就这么抱着她回了卧室。
从洗手间到床上,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可每一步都让温栀南灵魂飞颤。
“谢执北”
她哭得更凶了,声线像是在海上经受海浪拍打的小船,断断续续,好不可怜。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好像晕过去又醒过来,所有的起伏颠簸终于结束,回归到安稳的被窝之中。
洗手间里亮着灯,外边的客厅也还亮着灯,床的另一侧没有温度。
谢执北不在。
她又哑又渴,试图喊他几声,发现这声音除了自己之外,应该没人能听到。
但脚步声很快响起,男人高大的身影从客厅走进来,手里还捧着她的粉色保温杯。
“醒了?要不要喝水?”
温栀南没力气应他,趴在枕头上小幅度地点头。
他坐在床边,将保温杯的吸管递进她口中。
卧室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灯亮起,分不出今夕何夕。
解了渴之后,她嗓音哑哑地问他,“几点了?”
他将水杯放好,躺进被窝里把人抱进怀里,低声回答,“早上6点多,天已经亮了。”
6点多
温栀南一张脸通红,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他俯低身子,宽肩将她包围住,温热结实的胸膛像一个干燥温暖的巢穴,仅容她一人休憩。
察觉到她想说话,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问,“宝宝想说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从喉间冒出两个字。
“禽、兽。”
他被她逗笑,长指掐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另一只手在被窝里缓缓逡巡,粗粝指腹游移的地方,被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温栀南不可置信地瞪他,可怜兮兮地求饶,“我真的不行了”
那只宽厚的大掌最终停留在她腰间,掌心微微用力,缓慢地揉。
是在给她减缓酸累。
“睡吧。”
他将人彻底拉进怀里,胸膛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感受着她柔软身躯熨帖过来时的温度,心满意足闭上眼。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宝宝柔韧度很好
温栀南这一觉睡到昏天黑地,醒来时房间窗帘已经拉开,外边的天是黑的,但远处有霓虹灯在闪烁。
她迷迷糊糊睁眼,呆呆望着落地玻璃出神。
身体是干净舒爽的,每次事后,他都会给她清洁。
可纵慾过度带来的酸麻微疼却是难以磨灭的,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太明白。
为什么明明出力的是他,可事后软成一滩的却是她。
而谢执北,像个吸足精气的男妖精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生龙活虎。
被窝里温暖干燥,很舒适。
这样的季节,太适合睡懒觉,即使醒了也不愿意起来。
床头柜上放了个保温杯,是他提前准备好的温水。
温栀南将保温杯拿下来,一边“吨吨吨”补水,一边打开手机。
微信里有任雪早上发过来的信息。
【被子已经给你晒好了】
配图是一张粉色被子晾晒在阳台上,被日光暖暖包围的照片。
她抿着唇笑开,指尖轻点。
【谢谢妈妈!(亲亲.jpg)】
【我明天就回去啦】
信息刚发出去,脊背就被一副温热结实的身躯轻压住,男人健硕的胸膛紧贴着她,呼吸蹭过来,在她后颈上轻吻。
“明天回桐城?”
“嗯,”她脖子一缩,下意识想躲开,却被他扣紧拉回来。
他似乎是还没来得及刮新长出来的胡茬,酥麻感更甚,逐渐在她脊骨深处震荡开。
“温老师,”他的唇贴着她的肌肤,说话时唇瓣的开合、喉结的震动,全
都反馈到她的身上。
热气袭来,一点点撩拨她。
偏他语气正经得不行,像是在沟通正事,“我陪你回?”
温栀南抿紧了唇,努力保持清醒,“你不用回队里吗?”
“休息,”他咬起她纤薄的肌肤,轻轻磨了磨,又伸出舌头轻.舔,她浑身一颤,终于忍不住抬肘往后,“谢执北”
“你太可怕了”
“可怕?”他被她逗笑,扳着她的下巴转过来,重重吮.吻,问,“哪里可怕?”
“你不累的吗?”
她能感受到,他浑身熨帖过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有逐渐燃烧的趋势。
还有抵在她后腰处的蓄势待发
昨晚回来吃完蛋糕,做到几乎天亮,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宝宝,”他终于停下吻,可仍旧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触碰。
“我是28岁,不是82岁。”
温栀南欲哭无泪。
28岁的运动员,他的体能她这个小趴菜真的扛不住。
似乎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炽热的掌心探进被子里,顺着她纤韧的腰肢缓缓往下,又往回逡巡,握住她的手臂,一点点轻抚。
“你这小胳膊小腿,确实缺乏锻炼。”
“但是”他顿了顿,骨节分明的长指滑进她指缝之中,扣住,十指紧握。
“宝宝柔韧度很好。”
“昨晚在淋浴间,之前在洗手台上,还有上次在床上”
“你闭嘴!”
她终于忍无可忍,在他怀里像扑腾的小鱼一样翻身,飞快捂住他的嘴。
近在咫尺的距离。
下半张脸被挡住之后,男人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显得越发深邃,冷厉眉尾微扬。
温栀南很不争气地红了耳朵。
偷偷在心里腹诽,她练这么久的瑜伽,身体柔韧度还是有的。
可话又说回来,她练瑜伽不是为了和他完成那些高难度姿势的!
“你好重,起来,”她伸手推他,躲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谢执北听她的话,坐直起身,扣着她的腰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像是把他当成肉垫的姿势。
“温老师,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脑袋蹭她颈侧,高挺鼻梁顶着她的耳珠,来回地磨。
下巴没有清理的胡茬就这么在她肌肤上一遍遍磨。
很痒。
她抬手推开他的脑袋,很认真问他,“你这段时间什么安排?”
“休假,”他飞快回答,慢一秒都怕她反悔,“全听你的。”
联赛第一阶段结束,窗口期本是一开始为了国家队参加FIBA预选赛预留的,但现在国家队这一轮的晋级名额已经定下,所以他不用去国家队报道,就多出了几天假期。
温栀南抿了抿唇,“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开车回桐城的。”
“我来开。”
“那好吧,”她笑着看他,“诚挚邀请谢先生和我一起回家,见家长,可以吗?”
他的吻落下来,声音低沉磁哑,“求之不得。”
——
从临城到桐城,开车将近4个小时。
这是温栀南自己开的速度。
但谢执北开着他那辆黑色路虎上高速,又快又稳。
下午出发,只花了3个小时,车子就停在旧小区的门口。
11月底的桐城,天黑得很快,不到7点就已经全部暗下。
旧小区附近的路灯亮度不是很高,昏黄的光线之中,两人并肩而行。
谢执北一只手牢牢牵着她,另一只手提着准女婿上门必备的见面礼。
温栀南外套的拉链被他拉到最顶端,小巧的下巴藏在里边,挡住小半张脸。
她微微偏过头,笑眯眯看他,“谢执北,你紧张吗?”
“听实话?”
“那当然。”
“有点,”他下意识握紧她的手。
因为重视,所以才会忐忑,但忐忑之中又带着十足的期待。
温栀南任由他牵着,转过身倒退着走路,面对面地打量他。
他很高,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五官长相没得挑,即使是她在娱乐圈里待了好几年,看惯了帅哥,也必须得承认,他的长相不输内娱的男艺人。
更何况还有这一身在赛场上流汗流血拼搏下来的气场,是各种意义、各种维度上的出众。
也完完全全符合她的审美。
想到这儿,她突然弯着眉眼凑到他跟前,“你放心,我妈妈很尊重我的审美。”
两人脚步不约而同停住,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被拉长着映在地面上。
挨得很近。
他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心情不错,唇角弧度扬起,漂亮的眸子在光线下,像是荡漾着一汪清泉。
而此刻,他就在那汪清泉之中。
谢执北喉结重重一滚,手臂一收将人揽进怀里,却只能克制着情绪。
在外边,再多的动作做不了。
捏着她的那只手很用力,却控制着角度,没有弄疼她。
温栀南能看清他眼底情绪的弥漫和起伏,也能感受到他的克制和自持。
她抿着唇,突然笑得更加开心,曲起指尖在他掌心里轻轻勾了勾。
笑眯眯看他,“我们快走吧,妈妈估计等很久了。”
一句话,瞬间将谢执北想要将她扣回压吻的想法浇灭。
她就是仗着回桐城了,他想给任雪留个好印象,不会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所以才敢撩拨他。
谢执北无奈地笑,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单元楼走。
——
老式的小区没有电梯,一梯两户的简单格局,楼梯每一层平台的墙壁上都有镂空花纹,月光顺着缝隙透进来,将回家的路照亮。
任雪早就在家里准备好一桌饭菜,时间差不多了就频频到门口观望。
温栀南领着人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呢,门已经从里边打开。
三个人三双眼,面面相觑。
还是温栀南先反应过来,直接给了任雪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妈妈妈,我好想您。”
一回到任雪身边,她就忍不住变回那个幼时喜欢撒娇的小女孩。
任雪接住她,语气欣喜又慈爱,“你这孩子,注意点形象”
温栀南笑了一下,悄悄往后退几步,站在谢执北身边。
声音变得郑重,“妈妈,这是我男朋友,谢执北。”
谢执北谦逊有礼地朝任雪点头致意,“阿姨您好,我是谢执北,睡睡的男朋友。”
“第一次登门拜访,打扰了。”
说着,他将手上拎着的礼物全递过来。
任雪上次去临城,对谢执北的印象不错。
虽然那时候并未过多关注,却也记忆深刻。
她笑着把人迎进门,“破费了,小谢。”
“应该的。”
终于进了门,站在玄关处温栀南就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
洗了手,三人齐齐整整在餐桌边坐下。
吃饭的整个过程,谢执北都表现得十分得体且斯文,完全不是平时那副冷厉内敛话不多的形象。
无论任雪说什么,他都能接住话且言之有物。
而在和任雪聊天的过程中,他还能每次细心且精准地照顾到温栀南用餐时的一些小习惯。
比如她吃饭前会先盛一碗汤、比如鱼肉一定要把刺挑完了她才会入口、比如她不喜欢吃香菜和葱
每一样,谢执北都留心着,且照顾她的动作十分自然。
温栀南也非常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
一看就知道两人平时吃饭就是这种状态,并不是临时装出来的。
任雪笑了笑,时不时抬头看几眼,之后又满意地垂下眼帘。
吃完饭,任雪洗了水果,三人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归离》网播成绩好,剧组争取来了上星的机会。
电视一打开,就是温栀南饰演的那个角色在男主面前蛮横撒泼的剧情。
温栀南:
“妈妈,要不咱们换个台吧?”
任雪笑,但为了照顾她的面子,还是拿起遥控器换台。
换到了体育频道。
正好在重播恒行第一阶段
的比赛。
谢执北:
温栀南在旁边笑得不行。
一直到这场重播的比赛结束,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
谢执北站起身和任雪告别,“阿姨,今天打扰了。”
温栀南立马自告奋勇,“妈妈,我去丢垃圾,顺便送送他。”
任雪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笑着点头。
小情侣就这么并肩下楼。
从头到尾,垃圾袋都被谢执北拎在自己手里。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下次骑的时候,多坚持一会……
不过,两人刚转弯走下楼梯拐角,和任雪家同楼层的另一扇门就被打开。
邻居是一对老夫妻。
任雪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张叔张婶。”
张叔张婶“哎”了一声,随口问了句,“是睡睡回来了吗?”
任雪点点头。
一听温栀南回来,张婶一下起劲了,“回来好啊,回来好啊”
“睡睡今年也有25了吧?”
任雪几乎预料到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毕竟是邻居,又是老人,她不好直接转头回家。
只能笑着回答,“是,25了。”
张叔接话,“那和我家大孙子年龄正好啊。”
“这两孩子也是从小就认识了,大家彼此知根知底,要不等过年的时候,让两孩子自己聊一聊?”
任雪笑得温和,“孩子们现在对自己的事可有主见了,不会喜欢被家长安排的。”
“喜不喜欢见了面看两眼嘛,不合适大家就当过年串门了。”
“对啊对啊。”
张叔张婶一人一句,说得很起劲,顺便还用很期待的表情看着她。
“实在不好意思,”任雪笑得温和,想了想,委婉拒绝,“睡睡的事情她自己做主,您二位也知道的,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什么事情都只要她开心就好。”
“而且,说不定过年她带个男朋友回来了呢。”
温栀南和谢执北都是公众人物,她其实不好说得太直白。
但两人现在都在桐城,谢执北这几天估计还会再过来,小区里都是好几十年的老邻居,指不定遇到这个碰上那个。
没必要藏着掖着。
张叔张婶略微一顿,顺着任雪的话回想起她们母女俩的情况,心中颇为感慨,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声没有缘分,就转身回了自己家。
安静的楼道里,关门声先后响起。
旧式小区,楼道几乎没有隔音可言。
张叔张婶出来时,温栀南和谢执北刚拐下楼梯,老两口的话就这么清晰传入他们耳中。
清亮的月辉透过镂空墙体照射进来,两人的身影落在台阶上,歪歪扭扭。
温栀南抬头去看他,男人依旧是那张沉敛的俊脸,不说话时显得格外冷厉。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谢执北”
他没回话,只是牵着她走的步伐明显加快。
时间已经很晚,小区走道上几乎没什么人。
从单元楼到停车场,不近不远的距离。
温栀南看他侧脸,偷偷抿着唇笑。
然而,被他掐着腰抱坐进驾驶座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你做什么?”她挣扎,“这是在外边。”
“谢执北,你”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埋首而下,高挺鼻梁蹭在她颈窝处,脑袋拱来拱去,在嗅她的味道,唇瓣时不时擦过她的肌肤。
“温老师。”
“嗯,”她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了。
“温睡睡。”
“嗯。”
“宝宝。”
“嗯。”
“老婆。”
温栀南:
“你得寸进尺。”
小区停车场的环境比较简陋,只是几个简易铁棚搭起来的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
因为回来得晚,黑色路虎只能停在靠里的位置,光线十分昏暗。
此刻她被他掐着腰抱住,面对面的,就坐在他腿上。
少女那双清透的犹如琉璃一般的浅色瞳仁就这么看着他,泛着盈盈的光,像是能看透他的一切。
对视几秒,他轻叹一声,重新俯下身将人抱住,语气委屈又不爽。
“我家温老师很受欢迎。”
她无声地笑,轻声回应,“我家谢指导也很受欢迎。”
微博上舔屏谢执北身材的人可不少,别以为她不知道。
“但”她顺着他拥抱她的力道,轻轻往前推。
他挺括的脊背靠在椅背上,她就这么借势趴在他胸膛上,定定看着他,声音轻缓,吐字却十分清晰。
“谢指导一日是我的,就终身是我的。”
她极少这么霸道,也极少这么直白地袒露出对他的占有欲。
谢执北脑海中像是有白光炸开一样,头皮都开始发麻,一种难以言喻的酥爽从心脏最深处弥漫开,逐渐顺着血液延伸至四肢百骸,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处。
掐着她腰肢的大手不自觉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双始终凝视着她的黑眸里,慢慢汇聚起风暴。
“宝宝,再说一次。”
“我说,”她指尖在他胸膛上轻点,“今天你跟我回家见过家长,那就是我的人了。”
“嗯,我是你的。”
他急急跟在她后边回应出声,慢一秒都怕她反悔。
车厢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可待久了,眼睛倒也能适应。
温栀南看着他,眼底藏着明显的笑意,想到他刚才不发一言的模样,知道他是在别扭吃醋。
正要开口再哄几句,他已经单手扣住她的后颈,就这么低头吻了下来。
“唔”
猝不及防的吻,最开始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猛烈,像是要借此来确认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可当她因为深入的吻而呼吸不畅时,他就放缓攻势,温柔地用舌尖安抚她。
原本强势扣在她后颈的大手缓缓上移,抚着她的后脑勺,骨节分明的长指穿过她的发丝,指腹轻轻揉按。
一种很怪异的舒服的感觉。
温栀南在他怀里放松下来,双手环抱着他的肩膀,仰着小脸,缓慢而又认真地像他吻她那样,回吻过去。
绵长湿热的一个吻,亲到最后还是因为她有些换不过气而停下。
她趴在他胸膛上,张着红唇急.促地喘,耳边是他明显变快的心跳声。
被丢在副驾座位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任雪发来的信息。
在催促她回家。
温栀南耳根子一红,这才发现原来已经11点多。
她说送他下楼,结果在楼下跟他耗了快1个小时。
谢执北扣着她的腰将她扶正坐好,在她唇上亲了亲,“我送你回去。”
话落,替她将外套的拉链拉好,打开车门,就这么单手掐着她的腰,把人抱下来。
温栀南看他一眼,“每次被你这么抱来抱去,我都有一种我像个空纸箱的感觉。”
实在是因为他抱得过于轻松。
他低声笑,牵她的手往回走,“就你这点重量。”
她不服气地小声“阴阳”,“哦,不愧是臀推245公斤的人。”
“嗯,就是可以轻轻松松把你顶起来而已。”
“下次你骑的时候,多坚持一会儿。”
“谢执北!”
她恼羞成怒,压着嗓音小小发威。
他笑着碰了碰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将她拉回怀里,低声哄了好几句。
——
任雪公司忙,再加上部门有其他人请假,她不好在这个时候休息,于是嘱咐温栀南带谢执北好好逛一逛。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白天全副武装戴好口罩避开人流,专挑那种苍蝇小店吃东西。
傍晚就手牵手一起回家,和任雪一起在餐桌边坐下吃晚饭。
等晚上谢执北回酒店,就到了母女俩的夜聊时间。
这些年,母女俩聚少离多,现在终于能有时间待在一起,要不是任雪隔天还需要上班,两人差点就要聊到凌晨。
任雪今年五十多,再有一两年就能退休。
温栀南说起这件事,问她,“妈妈,你退休了就搬到临城吧?”
“小姨在临城,我也在临城。”
任雪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没有直接回答,“再看吧。”
人老了,就不太想动,搬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有可能我想先去别的城市看看。”
不过任雪心里清楚,往后女儿回桐城的次数和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她想起温栀南房间里的东西,“你柜子里有好几个纸箱,里边的东西,要不要趁着明天走之前拿出来晒一晒?”
纸箱里大部分是温栀南以前初中高中看的一些少女漫画和课外书,还有大半箱的日记。
因为知道里边有女儿的日记本,所以任雪从来不轻易去碰。
只偶尔时间长了,会拿出来晒一晒。
这次既然温栀南在家,就让她自己晒也成。
听到日记本三个字,温栀南唇边笑意微顿。
她愣了几秒,才说道,“不晒了,明天我直接把东西带去临城吧。”
“也行,”任雪想着她应该是舍不得里边的东西,便没有多想。
隔天。
温栀南和谢执北中午吃完饭才出发。
一共三个纸箱,谢执北来回搬了三次,被他整齐码在后座上。
任雪站在车旁边,温栀南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妈妈,有空我会多回来的。”
任雪笑,“傻孩子,有空就好好休息,多做自己想做的事。”
温栀南自然是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不知怎的,突然就红了眼眶。
她从副驾下来,一把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妈妈,其实、桐城没什么好留恋的”
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
以前被工作束缚,退休了以后,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才是。
任雪点头笑着应“好”,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
一抬头,就看到谢执北站在车头,神色温柔地看着温栀南的背影。
她眼底笑意更甚,拍了拍温栀南的肩膀,“好了,这些大的人还哭鼻子。”
又对着谢执北说,“小谢,把她领回去吧。”
时间不早,别待会儿天黑了开车不方便。
温栀南这才松开她,跟着谢执北上车。
黑色路虎一打方向盘,开上大路。
趁着红灯的时间,他侧过身靠过来看她。
她眼睛还红着,被他这么盯着看,不太好意思,伸手推他,“专心开车。”
他却直接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语气笃定。
“温睡睡,你情绪不对劲。”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需要温老师哄一哄
温栀南抿着唇,眼睫低垂,挡去眼底的情绪,“有点舍不得妈妈。”
这话倒也并非假话。
她和任雪聚少离多,在桐城抛开工作踏踏实实过了3天,现在要离开,确实舍不得。
话音一落,车厢内陷入安静之中。
她悄悄抬眸看他,就见他的视线依旧落在自己身上,一错不错。
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里,有些许探究,但更多的是深刻浓郁的情愫。
温栀南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开口,“谢执北,我”
“哔——!”
绿灯亮起,后边的车在按喇叭。
话没来得及说完全,谢执北只能回正身姿,将注意力放在路况上。
回去的后半程,温栀南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儿。
傍晚5点,黑色路虎驶进博越风和的地下停车场,停在专属停车位上。
她睡得不深,车子停下时朦胧睁开眼,随口问了句,“我们到了?”
“嗯,到了。”
她坐直起身,伸手去开副驾的门。
却发现,打不开。
一回头,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人就被一股大力直接掐住,提起来。
等回过神,她已经坐在他腿上。
路虎车内位置宽敞,可再宽敞的座椅,两人这样交叠着坐,都显得逼仄。
更何况,他健壮结实的身躯十分有存在感,热腾腾地散发着热量,就这么熨帖着她。
明明已经快12月,可温栀南莫名觉得,有点热。
“谢执北”
“嗯,我在。”
“嗒”一声,他抬手往上,按亮车厢顶部的开关。
昏黄光线倾泻而下,照落在两人身上,像是一个小光圈,将他们紧紧围在一起。
就在这暖融融的光线之中,她看清了他眼底晦涩不明的暗潮。
他看出来了。
看出来她有事瞒着他,看出来她心情不佳。
但他没有非要让她明说,只是安静地在等。
“谢执北,”她心口像是膨了一团棉花一样,很软,却很涨,“我”
“没关系。”
他突然俯下身,长臂横在她腰上,抱住她,低声道,“温睡睡。”
“不急在这一时,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
他能明白她的犹豫,也能明白她的强撑,那具体的某一件事,让她难以开口。
尽管他心底很想知道她瞒着他的事究竟是什么,可还是愿意等。
温栀南鼻尖陡然一酸,清透眼底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对不起.”
泪珠蓄满,欲坠不坠。
她抿着唇,甚至不忍心去直视他的双眼,心底的酸涩更加浓重,浓重到像是要将她淹没。
她想也不想就开口,“谢执北”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话音坠地,谢执北脸色骤变,直起身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黑眸直直逼视她。
“把你的想法给我收回去。”
“不可能。”
声音冷厉得吓人。
温栀南:?
她眼泪掉得正起劲,有些没反应过来,懵懵地与他对视。
“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她眼睫上还悬着泪珠,晶莹剔透,脸颊上有泪痕。
而泪痕最终的落点,是在他青筋突起的手背上。
谢执北看着她,忽然噤了声,几秒后,又说,“温睡睡,这辈子我们就绑在一起了。”
“你要是再逃,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是真的被她刚才无意识说出的那句话吓到。
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分开。
绝无可能。
她一丁点类似的想法都不能有。
男人的声音沉寒冷森,说出的话充满威胁,可那只掐住她下巴的手,却控制不住地轻颤。
没有人能明白他多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温栀南吸了吸鼻子,知道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伸手抱住他。
“我们这辈子就在一起了,不会分开。”
少女柔软的身躯熨帖过来时,带着温热的体温,还有那轻缓有节奏的心跳。
她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是他最想要听到的。
谢执北胸腔里的跳动逐渐缓和,紧绷的肌理也放松下来。
只是横在她后腰处的手臂,仍抱得死紧。
他的力气太大,箍得她有些难受,她不自在地动两下,下一秒,被他抬起下巴。
吻落了下来。
湿热的、黏潮的。
他唇舌长驱直入,掠夺她的气息,不让她退离分毫。
凶狠得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
温栀南被他亲得止不住后仰,可他随即压过来,追着她吮.吻。
挺拔宽厚的脊背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困在他胸膛和方向盘之间这寸无法躲退的位置。
暧.昧的接吻声就这么回荡在车厢里,听得她面
红耳赤。
直到她快要承受不住,想推他时,放在副驾座位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唔”
“谢、执北”
“电、话。”
她话不连句,说得极其辛苦,慌乱推他,在他怀里扭动。
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手机铃声逐渐盖过接吻的声音,谢执北充耳不闻,吻逐渐游移。
他单手就将她轻松控住,在她不经意间蹭过某处时,难以自抑地就这么隔着层层布料,顶了她一下。
温栀南:
“下、流。”
又是艰难挤出来的两个字。
手机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已经安静下来。
他热融融的气息侵略而来,坏心眼地咬她的耳珠,吻又逐渐回到她唇上,正要再度深入交缠时,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
温栀南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连忙拍他,“电话”
谢执北终于舍得退离一些,腾出空位让她拿手机。
语音电话一接通,余飒那大大咧咧的声音霎时传遍车厢。
“亲爱的睡睡!我下周就要回国啦!!!”
温栀南刚才被亲得眼眸迷离,现在要强制将思绪回笼,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语气也同样激动,“真的吗!”
“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搞定了!”
“下周我回来,就是真的回来了!”
余飒激动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好几声才恢复正常,“小睡睡,下周到机场接我吧~”
温栀南笑,“好,到时我去机场接你。”
宣布完这个大好消息,余飒开始了她的吐槽,吐槽她最近几个月为了回国所做的努力,每天熬夜加班,还得同步个人品牌在国内的进度。
温栀南抱着手机和她聊,就这么聊了10来分钟。
像是忘了在接电话的前一秒,她和谢执北还在激烈接吻。
忘了在接电话的前前一秒,她还在哭鼻子。
最终,这通电话被谢执北不爽地掐掉。
余飒在电话那头大喊,“谢执北你把我家的小白菜给拱了!”
“你给我等着!”
——
任晴和余智知道余飒要回来,兴奋了好几天。
余飒落地那天,余智学校有课,无法请假,是任晴和温栀南去机场接的。
明亮的到达厅内,余飒一身红褐撞色的连衣及膝裙,大波浪大红唇,墨镜别在发顶。
手边推着个行李箱,一眼就看到站在外边等自己的两人。
她笑着跑过来,同时给她们俩一个熊抱。
任晴晴拉着她的手仔细观察打量,“好像又瘦了,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余飒心虚应了句,“当然有。”
温栀南脸上戴着口罩,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上。
刚才和任晴站在这里时,两人非常低调,再加上她全副武装,周围的人没认出她来。
但此刻,余飒太惹眼,引得路人频频回望。
短暂的寒暄之后,温栀南带着她们两人去地下停车场。
车是任晴开的,直接开回她家。
于是温栀南也跟着过去了。
一直到傍晚,谢执北结束一天的训练回到博越风和,才想起来今天是余飒回来的日子。
他拿出手机,温栀南下午就给他发了信息。
【我今晚不回去哈,在小姨家睡】
谢执北盯着那条信息来回看了好几眼,只能咬咬牙,应下。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余飒回来几天,谢执北就独守空房几天。
直至他忍无可忍,直接开车去“抓”人。
晚上8点多,小区昏黄走道的长椅上,坐着两道纤瘦的身影。
温栀南和余飒捧着一个热腾腾的小袋子,各自埋头努力,剥板栗。
12月的临城,入夜起风,路灯光影之中,有落叶被卷起。
这个时间点,小区走道上没有其他人。
谢执北站在走道另一侧,就这么看着其中一道身影。
这是余飒回国之后第一次吃板栗,快被香晕过去,即使晚餐吃了不少,此刻也依旧吃得起劲。
她剥两个相当于温栀南剥一个。
姐妹俩一边吃板栗,一边小声聊天,偶尔温栀南会被逗得不好意思,脑袋在余飒肩上拱啊拱。
余飒嘿嘿笑几声,转移了话题。
两人视线一抬,就看到不远处路灯下,男人那道高大颀长的身影。
“谢执北?”
温栀南眼底一亮,小袋子丢到余飒怀里,朝他跑去。
“你怎么来了?”
“来抓人。”
谢执北伸手将她的外套拉好,顺势揽住她的肩膀,掌心握着她的手。
“大晚上在路上吃板栗,不冷吗?”
她抿着唇笑,“不冷啊,”顺便踮着脚尖将刚剥好的一颗板栗塞进他嘴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好吃吗?”
“好吃。”
另一边的余飒看到他两这副腻歪样,面带嫌弃地“啧啧”两声,“回去吧回去吧。”
“再不回去,某人估计想刀了我。”
“那我上楼和小姨说一声。”
“打住,我回去说就行了。”
余飒笑,很潇洒地直接扭头就走,留下一个挥手的背影。
直至看着她进了单元楼的门,温栀南才收回视线。
身侧男人高大的身影突然倾斜过来,靠在她身上,低头看她,“心情很好?”
她整个人被裹进他怀里,点头乖乖回答,“很好啊。”
“我不好,”他脑袋蹭过来,温热气息侵占她的感官,低声道,“需要温老师哄一哄。”
第90章 第九十章宝宝,你可以的
回到博越风和时,已经快9点。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只有玄关这一处,有暖黄的光圈。
温栀南进了门,刚把手机放在置物柜上,换了鞋想走进客厅,脚步还没迈出去,人已经被掐着腰抱起来。
几乎是抵在门板上。
双脚离地。
“谢执北!”
这个高度,她难得可以俯视他。
那双清透的眸子不可置信地低垂,瞪他。
“不是说要哄我?”
他坏心眼地松了点力度,看着她就这么悬空往下坠,慌乱地抓住他,只能依偎进他的怀抱里寻求安全感。
温暖的光线之中,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牢牢罩住,宽阔肩背挡住她大半的视线。
“就在这里。”
温栀南:
“变态。”
她骂出声,可下一秒,炽热的吻就直接贴了过来。
被亲得意识迷离之际,她泛着水雾的眸光不经意间扫向客厅的落地窗。
窗帘没拉。
“谢执北”
“窗帘!”
她紧张得要命,瞳孔荡漾出远处朦胧的霓虹光彩。
他低笑一声,唇舌贴在她耳边,恶劣地磨了几下,听她轻.喘出声。
“宝宝,外边看不到里边。”
“更何况,这是23楼。”
“唔”
她一紧张,就忘了这件事。
分别了三四天,明明就在一个城市,却像是在谈异地恋。
谢执北积攒了三天的力道,全在这一刻用在她身上。
空气里响起黏.腻的水声,还有衣服布料被拉拽丢到地上的声音。
温栀南干净白皙的小脸红了个透,趴在他肩上微微颤抖。
“等、等一下”
她察觉到他的蓄势待发,勉强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宝宝。”
他哑着声喊她,声音里含着浓烈的慾。
“没有那个”
她被弄急了,夹着他的腰乱七八糟像爬树一样想往上逃离,没有一点章法,说几个字都费劲。
却被他单手一把扣住,粗粝掌心毫无阻碍地磨着她腰间细嫩的肌肤。
“这里有。”
他一边说,一边探手到置物柜的抽屉里拿。
她呆呆顺着他的动作望过去,就看到最靠里的那个抽屉,满满一抽屉。
“你”温栀南羞愤欲哭,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控诉他。
她被他抱着抵在门板上,退无可退,只能仰颈承受。
低泣声被他热烈的吻堵回喉间,呜咽着化作生理泪水,从眼眶滑落。
两人之间有过无数次亲密,可每一次,她都会被他的力气惊到。
明明她全身都挂在他身上了,可他还跟毫无负担一样,力道没有半分因此消减。
凶狠地,恶劣地
她两条腿挂在他腰间,白皙脚背绷直,不过几秒,连小腿都开始发颤。
温栀南整个人陷入迷离之中,快.感剧烈冲刷着她的神经,像是缺氧一样。
刺激到了极致,浑身犹如过电般发麻。
“谢执北”
她哭着喊他的名字,指尖陷入他肩膀结实的肌理之中,划出一道道红痕。
一点点
的痛感,他却浑然不觉得疼。
反而是肌肤表层与身体深处双重激发出的酥麻,驱使着他更加兴奋。
顺便将他与她,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丢在地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洇湿,团成一堆挨在他们脚边。
看样子是不能再穿了。
“我不行了”
她再度求饶,泪珠落在他肩膀上,顺着胸肌滑落,与汗水融合在一起。
“谢执北,”温栀南还在啜泣,呼吸都要碎了,迷离得像是要灵魂出窍。
“宝宝,你可以的。”
他吻她的耳珠,性感低哑的声音灌入她耳中,“很棒了。”
“宝宝好厉害。”
温栀南被他的话撩拨得面红耳赤,身子紧张又害羞,忍不住攀他更紧。
惹来他的一声低.喘。
随即是更深刻地占有。
酣畅淋漓的一场,等到谢执北抱着她进洗手间,还想继续时,她没什么力气地阻挡他。
“我明天要去见新戏导演。”
她讨好地主动亲他,“给我留点力气。”
声音实在过于可怜,他哑着嗓闷在她颈间低笑,到底是没再继续。
“抱你去洗澡。”
温栀南脑袋在他胸膛胡乱蹭了蹭,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谢执北抱着她坐进浴缸时,她几乎快要昏睡过去。
还好,这一回总算是没闹到下半夜。
洗完澡出来,谢执北将她抱回床上,从客厅拿了水回来喂她喝下,这才上床钻入带有她体温的被窝里。
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
——
翌日下午,陶乐准时出现在博越风和接人。
2302的门大开着,她站在门口,没进去,视线在2302和2301两块门牌之间来回好几次,最终看向弯腰穿鞋的温栀南。
“啧啧啧”
“看来这段时间,情侣生活过得很滋润嘛。”
温栀南很无法避免地想歪了,耳根子漫上一层浅红。
但
情侣嘛,在一起不可能不亲密的。
她轻咳一声,拿陶乐之前说过的话堵回去。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陶乐倚着门框笑出声。
打趣完,她神色一正,说起正事。
“发给你的本子看得怎么样了?”
温栀南唇边笑意微敛,轻轻颔首,“都看了。”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这次,关导不打算公开选角,但我听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不少女演员去试镜了。”
温栀南抬头,很认真看着她。
陶乐笑,“当然没有通过的。”
关东何做事有一套自己的章法,大导嘛,总归有点自己的脾气。
就算他最近几年成绩一般,但毕竟资历和能力摆在那里,投资商并未插手选角的事。
因此《断尾》这部电影的女主,只要他觉得合适了,那就可以当场拍定。
以温栀南最近几年的咖位,是接触不到这样的机会的。
只是在《赤雁还》剧组得到周导的赏识,所以才给她递了橄榄枝。
《断尾》讲述的是一个抑郁症少女如何战胜疾病的故事。
主人公身世凄惨,却坚韧如蒲草,病发时她曾有过多次想要了结自己性命的冲动,却也还是努力想要将自己拖出沼泽。
这样的一个角色,温和却坚韧,柔软却刚毅。
陶乐也看过剧本故事,私心里觉得,温栀南甚至都不用演,她往那儿一站,就是《断尾》女主本人。
但试镜这种事,谁也无法保证一定能试上。
陶乐知道温栀南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个角色,却也没敢在她面前说太多,怕影响她试镜的状态。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直到商务车抵达面试的大厦时,温栀南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下车时,她一把拉住温栀南,“你怎么了?”
温栀南神色一怔,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在找状态。”
“哦。”
——
面试的楼层在7楼,坐电梯上去之后,有工作人员做指引。
走廊里空荡安静,和当时试镜《赤雁还》时完全不同。
温栀南今天为了贴合角色,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胸口别了个胸针。
栀子花图案。
“温老师,这就是面试房间了。”
她朝工作人员微微颔首,“谢谢。”
“不客气。”
“咔哒”,门应声而开。
面试的房间里,正中间靠右的位置摆了四张桌椅。
其中一张空着。
关导坐在最中间。
他年近60,双鬓发白,从温栀南一进门,他那双因为上了年纪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就锐利地盯着她。
温栀南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按照流程站到中间和评委们打招呼。
关东何视线在她脸上一扫,将定好的演绎片段指给她。
轻飘飘的一张纸,可温栀南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她一直盯着纸看,甚至忘了主动示意评委可以开始。
直到制片人主动问,“温栀南,可以开始了吗?”
她匆忙回神,连连点头。
这是一段《断尾》女主发病时拿刀想要自杀,却及时清醒过来自救的场景。
现场连把道具刀都没有,温栀南只能随机应变。
她强压下心头即将弥漫开的潮闷和窒息感,闭上眼缓了一会儿。
再睁眼时,努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来。
“老师,可以开始了。”
场地正中央,只有一把椅子。
她将刚才工作人员拿给她的那张纸卷起来当做是一把“刀”,转过头,盯着椅子看了许久。
看到眼眶都红了,才动了动,抬步朝椅子走去。
椅子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浴缸。
一个原本要装着她尸体的浴缸。
而她,变成了《断尾》女主。
她拎着裙摆缓缓走进去,坐下。
她在电视上看过,割腕自杀的人,都是这样死的。
躺在浴缸里,用刀片最锋利的那一面,只要轻轻在手腕上一划。
人类的皮肤那么脆弱,很容易就能划开。
所以,这不是一件难事。
只要这一刀划下去,她就能结束一切。
温栀南坐在“浴缸”里,眼珠子缓缓转头,视线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腕。
那双握着“刀”的手缓缓颤抖,可刀锋还是触碰到了。
冰冷而又锋利。
刀面凌冽的光就这么映入她清透的眼眸之中,眼眶熬红了,可她却含着泪笑起来。
内心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她。
没关系的。
只要割得深,血放得快,不会死得很痛苦的。
温栀南,结束这一切。
摆脱这一切。
眼泪一颗颗砸落下来,她举起“刀”,却在下手的那一瞬间,直接扎在“浴缸”瓷砖上。
“吱——!”
刀锋划过瓷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中破土而出,极速侵袭她。
温栀南猛地清醒过来。
手一抖,“刀”掉落在地。
而她抬起头,整个人发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