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郅他端起碗大口大口吃,嘴上、衣袖上都粘上了饭,他实在是饿坏了,从昨天到今天,这是他吃的第一顿饭,方郅狼吞虎咽地吃着,突然想起岑先生应该不喜欢他这样,他放下碗筷去偷瞧岑先生,却发现岑先生根本没动筷子,也没看他。
岑清络偏着头,望着窗外。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方郅也偏过头去看,只看见了刺眼的太阳、破旧的院子,再多的他也形容不出来。
“岑先生?”方郅喊了一声,岑清洛才转过头来,他看向方郅嘴角的饭粒,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方郅连忙擦了擦嘴角,小心翼翼地道:“您不是饿了吗?咋不吃了?”
岑清洛并不回答,他淡淡地望向眼前这个男人,没素质,恶心,三岁的娃都不会吃的满地都是,岑清络的确很饿,肚子“咕咕”乱叫,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小白菜,白菜是新鲜的,只是有清炒就自带一股鲜甜,再加上腊肉和蒜蓉的香味,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道菜,但却能感受到炒菜之人的心意。
岑清络真的不明白,他看不懂方郅,他以为方郅是老实人,结果不是,他是个披着羊皮的畜生,可自己都已经被他得逞了,他还在装什么?
难道是……?
是因为自己上了他,而不是被他上了?
岑清络脸色有点差,方郅以为自己是omega必然是因为想讨个老婆生娃,自己生不了娃,也不可能被他上,所以他才假模假样地对自己好,想让自己放松警惕,再次诱导自己发-情?
岑清络不得不庆幸自己是一个alpha,就算发-情,也不会被一个beta强迫,可就算是这样,岑清络还是觉得有些反胃。
“我吃饱了。”岑清络吃了几口就饱了,他放下碗,转着轮椅就回到房间里午睡,连一个背影都不留给方郅。
“好。”方郅并没有发觉岑先生有什么不对劲,他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也准备到房间里午睡,这些日子他都是和岑先生在一个屋子里休息,岑先生睡床上,他睡床下。
一进去,发现岑先生根本没有睡,他面色铁青地看着床,方郅凑过去才看见床上的水渍,那是昨晚他们……
“俺这就拿去洗。”方郅脸红成一片,他连忙换了一套床单,整理得干干净净便抱着旧床单到院子里洗。
方郅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洗床单,站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坐下时觉得整个臀部都麻麻疼疼的,咯得慌,方郅整个身体靠在墙上,想着昨天的事情,他想岑先生应该也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的,他可能觉得和自己这样的人结合恶心,他的确是很粗鄙、很脏,很配不上岑先生。
不过没关系,既然岑先生不提,他也当没发生,更何况他们发生的方式好像也有点不对,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两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会好好隐瞒的……
岑先生会是清白的……
方郅想着想着,就靠在墙上睡着了,他伤得厉害,时刻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
然而他没睡多久一点,街坊邻居嘈杂喧嚣将他唤醒,方郅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往院子外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他妈正站在门前和周围邻居村民聊天。李兰手里拿着个菜篮子,声音极大:“过些日子就请大家来喝喜酒噻。”
“诶呀,给你乐坏了吧,小儿子都马上要成家了,听说屋头里是啥子欧米伽,很快就抱孙子了噻。”一个邻居搭话道。
“那是当然的。”李兰的脸红扑扑的,高兴的狠,她篮子里放着的是鸡蛋,特意带来给方郅媳妇儿补身体的,身体好了才怀得快。
她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一幕,越想越兴奋,一早上就忍不住出去和村里的那些长舌妇婆娘聊天,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知道那新来的欧米伽已经和她家小儿子已经有夫妻之实了,这样就没人再敢打她媳妇儿的注意了。
“妈!”方郅震惊,他连忙把闲聊的李兰拉进院子里,合上院子的门,着急道:“你乱说些什么,俺、俺……”他越急越结巴,脸憋得通红,闷出了一头汗。
“你咋恁没出息!”李兰忍不住用手敲了一下方郅的脑袋:“你婆娘是个欧米伽的事情满村子都知道,你不让别人知道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多少人会窥觊!”
“早上俺都看见啦,啧啧啧,你们相依在一起,诶呦,了不得。”李兰上下打量他儿子:“俺看好日子,这个月二十七号是好日子哈,就大后儿个,宜娶嫁,消息俺都通知出克了。”
方郅急了,他生怕房间里的岑清络听见,拉着他妈到一旁:“岑、岑先生会离开这里的,俺、俺下个月就去打电话送他回克……”
“什么?”李兰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儿子还想送煮熟的鸭子离开,她声音都尖了好几分,指着方郅的脑袋破口大骂:“错过这个你咋找媳妇!你该想得是怎么把他困住,而不是把他送出克。”
“怎么?是他嫌弃你?没得事哦,到时候有了娃,心就被困在这里咯,想走为了娃也不会走的。”李兰语重心长:“你是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妈去说!妈最近也练了几句普通话。”
方郅慌急了,他深知岑清络一直想离开这里,他连忙拦住李兰道:“俺不会娶他。”
岑先生不应该被他困住,他有更美好的未来,自己不应该成为他的绊脚石。
“怎么?难道是你瞧不上人家?”李兰真是没脾气了,她真是服了她儿子:“喜欢还放他走?你恁想的?他虽然是个欧米伽,腿到现在都站不起来,又没了清白?出去还要谁要?他能怎么离开这里?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去,听妈的哈,既然都发生了就要在一起。”
“不。”方郅像头牛一样倔,李兰嘴巴说破了也没影响他丝毫。
李兰管不了这么多,这头牛说不动,还有另外一个,她将篮子放在院子里:“算了,妈不强求你们,你再好好想想。”说完这句后,就回了新屋,她打算等方郅不在了,再和他院子里那个好好说说。
不管怎样,这酒席一定是办定了。
方郅终于送走了他妈,他长呼一口气,他深知他妈不会放弃的,近期还是要牢牢守着岑先生,不能让他妈和岑先生说上话。
方郅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他脖子被咬了好几个齿痕,现在已经结疤了,但还是残留着岑先生口腔的温暖,他想岑先生留给他的一切痕迹都是值得保留的。
方郅将洗好的床单挂在院子里,就到田里去忙活了,等忙活回来就煮晚饭,可迟迟没见岑先生从房间里出来。
“先生?”方郅敲门。
房间里并没有回应,方郅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他再敲了敲,门内却喘来断断续续地喘息……
那声音低沉带着点点欲望,内敛的而又隐秘的,似乎在忍耐着些什么。
“!”怎么了?!岑先生做噩梦了?还是一不小心跌倒了?方郅大脑一片空白,他顾不上什么,立刻推开门房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坐在床上的岑先生。
岑先生的黑发搭在胸前,身上盖着被子,他好看的眉毛微微弯曲,脸颊泛着淡红,漂亮偏浅色的瞳孔摄人心魄,他薄唇紧抿又在下一刻缓缓吐气,呼出的气流似乎轻扫过方郅的耳垂,方郅亲眼看见在他心中不可一世的岑先生,双手放在被子里。
这是在……
“你怎么进来了!”岑清络瞳孔微微放大,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去好。该死的——明明睡个午觉,脑子里都是昨天的事,身体烫烫的,也不知道是昨天发-情的后遗症,还是……
妈的,被方郅看见了——他知不知道尊重人?敲门没反应不知道等吗?就这样闯进来有没有点礼貌?!岑清络心里越是厌恶方郅,身体却越起反应,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方郅是他第一个男人……还是因为……
“对不起……岑先生。”方郅整个耳垂都红透了,他立刻退后了几步,躲在房外,探出半个脑袋,闭着半只眼道:“吃、吃饭了,等会就凉了,就不好吃了。”
“……”岑清络烦躁至极,肚子却饿了,他连忙穿上裤子,打算不管不顾,反正方郅都看见了,无所谓!就这么着!他这辈子的面子都在这个坏人面前丢尽了!
岑清络就这么和方郅吃饭,感觉手里的筷子越来越硬,温度也越来越高。方郅吃着吃着也忍不住去看。
而岑清络还是强忍着,他小口小口地吃饭,像奶猫一样,最后还是方郅看不下去了,他放下碗,主动地弯下腰,岑清络清楚地看见方郅的后颈泛红,上面还有自己的牙印。
“俺、俺帮你。”方郅哆嗦着,再这样下去,他怕岑先生吃不下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