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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誓言 骗你是小狗。

    白擺擰开瓶盖, 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的从藥瓶里捏出一片纯白色藥片,放到眼睛前,仔细观摩, “它好漂亮哇——”

    牧时野:……

    “快吃吧。”牧时野把水递过去,白擺已经盯着那片纯白的藥片看了一个小时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白擺有些舍不得。

    藥瓶外面写了每瓶一百片, 但他剛剛数的有一百零一片, 这是多出来的那第一百零一片。

    白擺不想吃它。

    “那你换片。”牧时野语气寡淡。

    “不行。”白摆义正言辞的拒绝,那一百片是花钱买的,这片是免费的, 就要先吃它。

    但免费的就这一片。

    “……”

    牧时野从白摆手里把药瓶夺过来,冷酷无情的擰开,倒在手心里两片,然后上前擒住白摆, 固定住他挣扎的脑袋。

    “你要干什么!”白摆惊悚, “唔、”

    被捂嘴,白摆眼睛瞪大,脖子后仰,颈前的皮肤拉緊, 性感凸起的喉结被暴露在空气中, 牧时野视线停留几秒, 然后伸手,用指腹輕輕挠了两下。

    喉结上下滚动。

    咕噜——

    牧时野淡定的松开手。

    白摆被药片苦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好苦。”

    白摆嚼嚼, “就是好苦。”

    再嚼嚼。

    所以剛剛咽了那么一下什么都没有咽下去。

    “水。”牧时野递过去。

    白摆接过来,捧着水杯,苦哈哈的把药片嚼碎, 咽下去,喝水。

    不是、

    牧时野伸手。

    算了……

    突然,白摆意識到了什么。!!!

    “你刚刚给我吃了两片!!!”白摆朝着牧时野大喊大叫。

    “嗯。”

    “医生说吃一片!”白摆惊恐,抱着已经喝光水的杯子在牧时野面前焦急的走来走去,可他吃了两片,怎么办,怎么办。

    “两片见效快。”牧时野淡定道。

    “医生没说。”

    “我说的。”

    “你说了不算,要听医生的。”白摆不再理会瞎捣乱的牧时野,赶緊想办法。

    于是白摆把刚刚吃下去还没等其药效的药片代谢出来,重新吃了一片。

    牧时野:……

    吃完药,白摆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药效起作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牧时野出去把飯菜都打包回来了,白摆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

    白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坐下吃飯的牧时野和桌前的饭菜。

    他也想吃,但他不说……

    他是一只矜持的水母。

    牧时野非常識趣的把筷子递过去。

    白摆矜持的接过来。

    “这是怎么?”

    好吃。

    嘎吱嘎吱,吃一口,再吃一口。

    于是牧时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板送的一小份凉拌海蜇被白摆一口又一口的吃完。

    牧时野张了张嘴,“你……”

    “好吃吗?”牧时野委婉。

    “好吃。”小份的海蜇吃完了,白摆也放下了筷子,他对人类热乎乎的饭菜不是很感兴趣,“就这个好吃。”

    白摆伸手指指空了的打包盒。

    因为是送的,所以凉拌海蜇的分量不是很多,只有其他菜的三分之一。

    “凉凉的。”他喜欢。

    所以“它叫什么?”白摆问牧时野,他下次还想吃。

    牧时野:……

    “……凉菜。”

    白摆点点头。

    他记住了。

    吃完饭,牧时野把垃圾扔掉,看向钻回鱼缸里的白摆,“头还疼?”

    “嗯。”白摆闷闷道。

    “你过来,我给你揉揉。”

    白摆屁颠屁颠的从浴缸里飘出来,落地化为人形,扑倒床上。

    “哪里疼?”

    “这里。”白摆枕着牧时野的大腿,附上牧时野的拉到自己的太阳穴附近,一直都是幼崽枕他的觸手睡覺,这还是白摆第一次枕着幼崽。

    白摆往上蛄蛹蛄蛹,牧时野按的他很舒服。

    觸手软巴巴的的摊满床面,蠕动,绞扭。

    “别乱动。”牧时野把摸上腰间的觸手拍走。

    白摆乖巧的换了根觸手摸,继续摸。

    “怎么突然头疼?”

    “不知道,”触手悄咪咪掀起牧时野的衣摆,“就是突然有另外一只水母跑进了我的脑子里,一直想让我去别的地方。”

    “一会南,一会北,一会南北。”

    “我都不知道是南北是谁。”

    白摆碎碎念念。

    白摆的描述让牧时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说我是不是要长脑子了?”

    他不会要成为第一只长脑子的水母吧?

    白摆突然抓住牧时野按在太阳穴的手,强行压到自己的头顶,“你伸进去試試,我是不是里面长脑子了?”

    牧时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白摆会那么热衷于让他把手伸进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像是他的头,亦或者是他水母状态下的伞状体……

    牧时野使劲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行吧,

    幼崽不試,他自己试。

    于是,在牧时野的视线里,白摆的的“噗呲”一声就插进了自己的脑袋里,不停的抠挖。

    海水沿着白摆的手掌流出,抵在牧时野的腿上。

    抠挖发出的“咕叽”声牧时野的耳中。

    牧时野深呼一口气,默默的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太掉san值了,他有点接受不了。

    白摆在自己脑子里找了半天,除了水还是水,根本没有找到所谓的大脑,白摆收回手,看来他好像不是要长脑子了。

    白摆遗憾。

    他看向闭着眼的牧时野,说,“我没找到。”

    牧时野还在闭着眼。

    白摆:“我把手拿出来了,你睁开眼。”

    胆小的幼崽。

    闻言,牧时野睁开眼,直直的对上了白摆的头顶上的空洞。

    透明的,牧时野感覺自己一眼把白摆看了个透。

    “长好。”牧时野深吸一口气。

    “在长。”白摆津津有味欣赏着牧时野脸上因为自己露出的丰富表情,不以为意。

    不对……

    牧时野按住白摆乱动的脑袋,一般这种情况,在白摆把手拿出来的时候就應该恢複如初了的。

    牧时野扒拉着白摆的头顶,

    恢複的速度变慢了。

    白摆贴上幼崽的手,蹭蹭,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特意没有告诉幼崽的事情被发现了。

    蹭着蹭着,白摆突然就被牧时野从腿上推了下去。

    他都还没有反應过来。

    白摆顶着漏了大洞的脑袋,看着一声招呼都没打,倏然就站起来的牧时野。

    只见牧时野凭空抓出一把黑电化为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胳膊里。

    “你干什么?!”

    白摆猛地从床上下来。

    手臂上的伤口愈合了……

    牧时野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特地离远了白摆。

    白摆沉着脸冲到牧时野面前,给了牧时野拿刀的手背一巴掌,白摆现在对牧时野受伤都开始应激了。

    “这怎么回事?”

    牧时野举着手臂,看向白摆。

    “什么怎么回事?”白摆没反应过来牧时野问的什么,他现在只知道幼崽刚刚的做法让他很恼火,白摆愤怒道,“你再捅一个试试。”

    牧时野握着着匕首的手青筋凸起,作势又要往自己手臂上捅,被白摆一把拦住,白摆怒目而视。

    黑色的利刃从牧时野身后刺入。

    触手捆上牧时野的手腕,把人吊起来,白摆要被幼崽气疯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腹部的伤口在利刃拔出的时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虽然没有白摆以前愈合的快,但这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类应该有的。

    牧时野看着白摆头顶上到现在还没复原一半的窟窿,眼睛猩红。

    “我不要。”

    牧时野喉咙仿佛吞了刀片,利的他生疼,

    触手紧紧的捆住牧时野,严丝合缝,白摆就怕牧时野再突然给自己一刀。

    难怪白摆会不舒服……

    他是喜欢把自己搞的浑身是伤,然后等白摆给他治,但他不要这样。

    “我不管你什么要不要,你再给我捅一下试试!”白摆气呼呼的站在外面,牧时野被他用触手捆成了一个蝉蛹,白摆隔着触手找准牧时野的屁股,给了一巴掌。

    白摆那点力道全打自己触手上来。

    白摆气不过,又拍了两下。

    坏幼崽。

    “你再捅我揍你了!”白摆威胁,“打你屁股。”

    坏孩子就要被打屁股。

    可惜对牧时野毫无威胁力。

    “你的能力,收回去,我不要。”牧时野闷闷的声音从触手里面传出来。

    白摆沉默,白摆装傻。

    “什么力量,我不知道。”

    随着白摆话音的落下,空气凝固。

    牧时野雙手雙脚被触手束缚住,周身还紧紧的被触手贴着,牧时野想要威胁白摆,只能有他自己,可他现在被触手护着,

    牧时野又顾忌着白摆。

    而白摆是对牧时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样,一人一水母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触手里面的牧时野最先打破了沉默。

    “你放开我?”

    白摆双手抱臂,“我不。”

    幼崽先说话,幼崽输了。

    幼崽果然是幼崽,白摆得意。

    “放开我,我不会伤害自己了。”

    牧时野现在的可信度在白摆这里现在可是连零蛋都没有。

    白摆:“真的?”

    牧时野“嗯”了声。

    “我不信。”白摆干脆利落。

    牧时野噎住,在人群里混久了,白摆都不好骗了。

    “骗你我是小狗。”

    很狠毒的誓言,白摆认动摇了,一直绑着幼崽也不行,白摆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松开了触手。

    牧时野晃晃被舒束缚了有段时间了的手腕。

    一圈粗粗的红痕浮现在牧时野的手腕上,映入白摆的眼底。

    白摆有意的扫了眼。

    娇弱的幼崽,

    他都已经把力道收的很轻很、!!!

    “牧小狗!”

    第52章 保护 亲亲它,水母会来保护你。……

    “牧小狗!!!”

    白擺被气的直跳脚, “你给我放下!”

    牧时野手里拿着刀,没有说话。

    白擺脑袋一懵,捂住胸口, 整只水母直勾勾的就要往地上倒。

    牧时野一惊,手里刀消失, 急忙上前接住板直的水母, 拖到床上。

    觸手都绷成了钢针, 感觉都能戳穿地板了

    白擺偷摸睁开一条眼缝,观察牧时野。

    牧时野“啪”的把刀按在白擺臉邊,“别装死。”

    白摆赶緊闭上眼。

    “装的一点都不像。”牧时野面无表情的吐槽。

    那你不还是过来了吗?

    白摆撇了下嘴, 然后趁着牧时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把被牧时野按在床上的刀给夺走。

    白摆拿着刀跑到距离牧时野最远的床头,一臉得意。

    牧时野默默的再次凭空凝聚起一把匕首,别说简单的匕首了, 只要是牧时野知道构造的武器, 他都用电流凝聚出来。

    长刀,短刀,菜刀,水果刀……

    牧时野跟逗白摆玩似的, 一个一个拿出来, 摆在床上。

    白摆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刺啦刺啦电手的小匕首, 默默的走过去,将它放在了它的兄弟姐妹身邊。

    “威胁我?”

    白摆眯眼,眼底的不悦仿佛要溢了出来, 但凡这个人不是幼崽,现在早就被他埋到桃树底下里了。

    白摆烦躁。

    “没有。”牧时野挥手,把床上的刀收起来。

    牧时野把左手递到白摆面前, “你把觸手拿回去。”

    牧时野手腕上除了剛剛被觸手捆绑留下的红痕,根本什么都没有,但牧时野知道,有东西在他手腕上,虽然他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但就是在。

    白摆抱起自己身后的一堆觸手,“我的触手在这呢。”

    “你身上没有我的触手。”

    白摆睁眼说瞎话,“你看,这是你的睡觉喜歡枕的那只触手,这只是给你放洗澡水的触手,这只给你搓过澡,这只给刚刚捆过你、”

    牧时野伸手拿刀,白摆緊急住口。

    “牧时野!”

    白摆怒声呵斥,“你再拿你自己威胁我一个试试。”

    牧时野抿嘴,固执的盯着白摆,也不说话。

    气死水母了——

    气死水母了气死水母了气死水母了——

    白摆崩溃的无声呐喊。

    书上说,要保持冷静,要引导、沟通、讲道理。

    他可以,白摆深吸一口气。

    “它能保護你。”

    牧时野看了眼白摆头顶的窟窿,“我不用。”

    “你用。”

    牧时野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是事实就摆在那里。

    “我下次不那样了。”非常的苍白无力。

    牧时野碰碰白摆,企图让白摆相信他。

    白摆面无表情:“牧小狗。”

    牧时野一噎。

    他成功把自己的所有后路都给堵死了。

    白摆往后靠在床上,晃着触手。

    “那你怎么辦?”牧时野抬眼。

    什么他怎么辦,他好好的啊,白摆不知道幼崽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头顶上的窟窿,这么久了都没长好,你以前明明长得很快。”

    白摆伸手摸了下,不知道幼崽突然说这个幹嘛,“再过一会它就长好了,不用担心它。”

    牧时野:……

    “你收回去。”

    “不。”白摆拒绝。

    牧时野没再吭声。

    空气之中莫名的涌入了一股沉默。

    幼崽蔫了。

    无精打采,像是他之前被他从海底捞出来,软趴趴的耷拉在触手上的海草。

    莫名的刺眼。

    触手把床边的牧时野捞过来,放在白摆面前,坐好,腿盘起来,手放在膝盖上,牧时野任由触手给自己调整坐姿。

    白摆严肃的就这件事情给幼崽开课。

    “我不会死,你会死,你脆弱,需要保護。”

    “我不弱。”

    但在白摆眼里,会死就是脆弱。

    牧时野跟白摆讲不通。“我把左手砍下来还你。”

    白摆扑上去扣住牧时野的左手,拽进怀里,緊緊护住。

    白摆突然发力,牧时野一个不备,被白摆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扯进了怀里。

    牧时野一手按在白摆的肩膀上。

    紧接着,房间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触手生气的将柜上的鱼缸推下去,台灯扫到地上,就连床上的枕头也不放过勉强眼部扔在地上。

    白摆烦躁的发脾气。

    和幼崽怎么讲都讲不明白。

    气死他了。

    白摆就算是要被气死,双手也紧紧的抱着牧时野的手臂不放,他怕幼崽真把手砍下来还给他。

    不听话幼崽。

    牧时野另一只摸上白摆的头,给炸触手的白摆顺顺毛。

    “别碰我,”白摆偏头躲开,“坏幼崽,讨厌你。”

    牧时野看看自己被抱的紧紧的手臂,凑上去亲亲白摆。

    谁知道白摆突然毫无征兆的回头。

    两片柔软相贴。

    绯红从耳垂飞速的扩散,只是想亲亲脸颊的牧时野一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发脾气的触手定住。

    白摆眨巴眨巴眼睛,伸出舌头,舔了下。

    牧时野红着脖子强装镇定的退开。“别生气。”

    白摆强迫自己从牧时野的嘴上移开视,哼哼两声,他就生气。

    牧时野知道白摆是被上次吓到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你用触手给我治伤口,”牧时野顿了顿,接着道,

    “我喜歡你的触手钻进我的伤口,我不想要现在这样。”

    白摆瞥了眼牧时野,瞥一眼,再瞥一眼。

    白摆捏捏怀里的牧时野的左手指。

    刚刚还在发脾气的触手隐秘的摇晃了两下。

    看着白摆头顶上的窟窿消失,牧时野松了口气。

    手环小触手又变回了幹巴巴的缺水状态。

    牧时野看着白摆。

    “这是还是小水母的我给的,你去找小水母的我去。”大水母白摆不管。

    “它干巴了。”白摆指指触手手环。

    “我给它泡点水?”牧时野不确定道。

    “不用。”白摆眼疾手快的断了根触手,融进去。

    牧时野躲闪不及,“你、”

    “好了。”白摆拍拍手。

    手环小触手恢复光泽。

    牧时野看了眼白摆已经再生出来的触手,问,“你给了多少?”

    “没给多少。”说完,白摆还怕牧时野不信,伸手把自己新长出来的触手塞进牧时野怀里,让他看看。

    白摆美滋滋的看着戴在牧时野手上的触手手环,“亲亲它,水母会来保护你。”

    什……什么?

    牧时野一愣,“为”、什么是亲……”

    “我喜欢啊。”说着,白摆舔舔嘴巴,视线又不自觉的跑到牧时野的嘴上。

    牧时野攥紧手,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要……要亲、”吗?

    “要!”

    白摆猛地扑上去,将牧时野按倒在床上,使劲蹭蹭牧时野,耳鬓厮磨。

    白摆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牧时野。

    牧时野伸手捂住眼睛。

    嘴巴轻轻贴上去,小口叼着。

    他拿开牧时野的盖住大半张脸的手,都要藏进手里了。

    白摆开心的眉眼弯弯,他试探的伸出舌头,还不等白摆礼貌的敲门,门就自己开了。

    白摆一喜,迫不及待的伸了进去。

    白摆紫眸一亮,

    暖呼呼的。

    ……

    就在两人渐入佳境的时候,牧时野的終端响了。

    白摆皱眉,装作没听见,继续亲,牧时野也不是很想理会。

    終端是牧时野到达东区基地后是隨便从二手市场买的,里面除了白摆就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人了。

    牧时野看都没看,隨手关掉。

    但終端那边的人一直锲而不舍。

    白摆擦过牧时野的脸颊,压在他身上,炽热的气息打在牧时野的耳廓,染上了红色。

    牧时野不自在的偏了下头,划开终端。

    “喂。”

    “时队,我是苏清。”

    白摆侧过脸,盯着牧时野红的马上就要滴血的耳朵,牙齿有些发痒。

    白摆启唇,一口含进嘴里,

    “唔、”牧时野闷哼一声,整个人剧烈颤抖了一下。

    吓得白摆赶紧松口。

    “时队?”终端那边的苏清疑惑的喊了声牧时野。

    “继续说。”

    牧时野看了眼无辜的白摆,语气冷淡,只有白摆知道幼崽变成了他最喜欢的粉色。

    粉扑扑的。

    好看。

    白摆伸手揽住牧时野的脖子,把人往自己怀里捞了捞,然后攀上触手。

    “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牧时野挂了终端。

    白摆立即张开嘴,如愿以偿的再次咬了上去,还微微的甩了甩头,跟叼住玩具的小狗一样。

    白摆一会咬咬,一会换手捏捏,自顾自的玩着牧时野的耳朵,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牧时野回完消息,白摆触手都已经睡得乱糟糟的了。

    牧时野放下终端,

    牧时野一动,白摆缠在他身上的触手立马绞紧,把人重新拉回他的触手圈内。

    白摆迷迷瞪瞪的半睁开眼睛,“你干嘛去?”

    “没事。”

    牧时野随手把终端放下,任由触手把自己拉回去。

    白摆拍拍自己的枕头触手,牧时野躺过去,触手拽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白摆的手熟练的摸进牧时野的衣服里,揉捏了两下。

    “陪我睡……”

    “嗯。”

    *

    “新車!”

    白摆興奋的绕着幼崽开过来的新車,走了一圈,坐进车里,興奋的看着牧时野,“就我们两个吗?”

    “嗯。”

    就他和幼崽两个,太棒了,白摆激动。

    “我们去哪?”

    “找人。”牧时野启动车子,“有奖金。”

    第53章 偏航。 “我守着你,哪也不去。”……

    “约会, 还有奖金……”

    白擺小声嘟囔了句,干脆利落给自己系上安全帶,动作迫不及待的不言而喻。?

    牧时野一愣, 侧头看了眼白擺。

    白擺背部挺直,双眼目视前方, 双手握在胸前安全帶上, 一副他很乖巧的样子。

    前提是忽视車里扭捏在一起的到处作乱的觸手大军。

    “约什么?”会什么, 约什么会,和谁约……

    牧时野大脑卡顿。

    白擺面无表情,但回视牧时野的眼神是一点都不掩饰。

    明晃晃的嫌弃……

    白摆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方面嫌弃牧时野。

    “你, 我,两个,”白摆指指牧时野,再指指自己, 然后白摆把牧时野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拽过来一只, 握在手里。

    没错,就是这样。

    白摆回想了一下,霸总和小娇夫就是这样牵手,白摆用指尖挠挠牧时野的手心,

    然后, 停車, 親親,抱抱,邊亲亲邊抱抱邊脫光光, □□……

    后面的他和幼崽就不要了。

    牵手手就很开心了。

    牧时野重新目视前方,沉默的没有反驳。

    约会,可以是……

    而且, 牧时野偷瞄一眼。

    他单手也能开車……

    没过多久,上車时自觉系安全带的白摆脫离安全带的束缚,整个人缩到了座位底下。

    牧时野早有准备的从口袋里掏出上次的水母瓶。

    单手拧开。

    示意白摆变成小水母。

    牧时野看着小水母,

    “再小点。”进不去。

    白摆伸出觸手,把水母瓶子拿过来,灵活的用小觸手拧上,卷着鼓动几下伞狀体,落到牧时野头顶。

    触手在牧时野的头顶,这拍拍,那拍拍,抱着小瓶子窝好。

    这里也晒不到。

    牧时野与白摆直接接触的头皮一阵丝丝凉意。

    水母让小瓶子充当了小枕头,“幼崽,我头有点疼,我要睡一会。”

    “嗯,睡吧。”

    白摆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牧时野掰弯后视鏡,透过后视鏡望了眼窝在他头顶不动了的白摆,有些担心。

    身体在向主人警示,可白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愿陷入沉睡。

    牧时野拿开白摆挡在口部的触手和口腕,用匕首削了一小片魚肉,试探的伸过去。

    绸缎样的口腕感受到了食物,自动的攀了过来。

    这摸摸,那摸摸,怎么摸也不像是自己的触手 ,牧时野往白摆嘴边递过去。

    手上传来拉扯感,牧时野松手。

    魚肉消失在视线里。

    水母狀态下的白摆依旧跟团果冻似得趴在牧时野的腿上,一动没动。

    还在睡。

    牧时野晃晃腿,白摆跟着DuangDuang的晃了两下。

    不一会,两条鱼就只剩下了鱼骨头。

    一开始搭在牧时野手腕上的口腕,不知道哪里偷懒去了。

    牧时野手放在白摆的水母伞上,一边揉捏,一边将自己的晚饭解决。

    牧时野以为白摆这一觉会睡到明天,谁知道他晚饭还没吃完,手上的水母就突然飘了起来。

    牧时野狐疑的看着不知道要飘去哪里的水母。

    “白摆?”

    不对劲,牧时野赶紧起身跟上去,他叫每次喊白摆,白摆从来不会不应他。

    牧时野大跨一步,拿住水母伞把白摆抓回来。

    手里的水母挣扎着就要向正前方去。

    夢游嗎……

    牧时野抖搂抖搂好像夢游了的白摆,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叫醒。

    水母状态下的白摆力气依的可怕,牧时野有些拉不住他。

    “白摆,白摆……”

    嗯?幼崽在叫他嗎?

    白摆迷迷糊糊。

    别晃了,他要吐了。

    “哕——”

    牧时野一个跨步躲开,逃脱了被白摆吐一身的悲惨命运。

    白摆变回人形,面色不善。

    不等白摆发难,牧时野算先开口,“你夢游。”

    “梦游?”

    白摆不解。

    “又做梦了?”牧时野换了个问法。

    “嗯。”白摆点点头,“你。”

    “梦到了你,有人把你喂我嘴边,我张大嘴巴,一口一个吞掉。”白摆呲牙,企图吓唬牧时野。

    牧时野:……

    “还睡吗?”

    白摆摇头。

    “那你开车,我们连夜赶路。”牧时野把车钥匙扔给白摆。

    白摆小鸡啄米式点头,自从他上次把车开翻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车子了。

    夜色漆黑,白摆丝毫不受影响。

    “直着往前走就行。”

    牧时野把副駕驶的座椅放下,又不是很放心的坐起来,“你还是把车灯打开吧。”

    “不用。”白摆自信,“我看的清。”

    牧时野:我看不清……

    触手从白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张小毯子,按倒牧时野,盖上。

    “睡觉。”

    “我们去干什么?”睡了一天,白摆总算想起来问这是去干嘛了。

    “周旗被研究所带走了。”

    牧时野指指车载显示屏上的定位。

    他简单教了下白摆怎么看定位。

    “把人找回来,我们就回水母馆,你、回去沉睡。”牧时野定定的看着白摆,“我守着你,哪也不去。”

    ……

    副駕驶的牧时野已经陷入了浅眠,白摆靜靜开着车,一路上平稳连个颠簸都没有。

    车子停下。

    白摆双眼无神的盯着正前方。

    副驾驶的牧时野突然翻了个身,白摆如梦初醒般猛地回神。?

    他这是开哪去了?

    白摆摸不着头脑,他摇了摇有些恍惚的脑袋,低头瞄了眼车载导航。

    又闯祸了。

    偏航了。

    白摆楞个神的功夫,把牧时野开了一个白天的路开回了原点。

    白摆赶紧调头。

    可惜已经晚了。

    牧时野已经睁开了眼。

    他眼底清明,丝毫没有睡着过的痕迹。

    *

    白摆独自走黑暗中。

    末世随处可见的惨败建筑之中,一块半人高的矮墙浅浅下凹。

    白摆耳廓抖动,敏锐捕捉到了细微声响。

    白摆走过去。

    矮墙抬高,增宽,露出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仿佛在此恭候已久。

    白摆走进去。

    第54章 饲养员 “要和我交.配吗?”

    噗通——

    气泡脱离皮肤表面, 向上涌去。

    觸手破开玻璃,海水顷刻间争先恐后的挤出。

    白擺跨步迈出,鞋底踩上稀碎的玻璃, 发出刺耳的声响。

    海水漫到小腿,角落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小漩涡, 室内的排水系统呼啦呼啦的工作着。

    “小擺。”

    白擺抬眸。

    说话的是一个身形苗条, 头顶光秃的中年男人。

    男人打量着白擺, 从头到腳,赤裸,灼热, 最终停留在了白摆身后张牙舞爪的觸手上,男人眉头一皱。

    在男人打量白摆的时候,白摆同样也在观察他。

    白摆得出結论。

    一个没有礼貌的无毛人類。

    无毛人類杜天黎并不知道白摆对自己的称呼,他现在非常不满意白摆, 人类拟态就要有人类的样子, 不该有觸手。

    看来他之前教给他的,他给忘記了。

    杜天黎臉上的笑盈盈消失,“觸手收起来。”

    一副命令的口吻。

    白摆的視线从杜天黎身后的空气移到他身 ,又移开。

    从前一直乖巧听话的水母这是第一次无視他的命令。

    杜天黎面色一沉:“收起来。”

    白摆:?

    白摆面无表情的无視他。

    “十遍。”

    白摆:?

    “二十遍。”

    “三十遍。”

    白摆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就是不收, 白摆不仅不收, 还把触手变长变粗,在男人周围疯狂摆动。

    “一百遍。”

    白摆小幅度的側了下头,将触手收了起来。

    “喵——”

    一声娇细的猫叫声穿进白摆的耳朵, 紧接着他的腳背被什么压住,白摆低头。

    是之前给他开门的一只耳朵的大橘猫。

    它现在正躺在白摆的腳背上,四脚朝天, 将白色的腹部仰露在白摆面前。

    触手伸长,抓住猫,

    一顿揉搓。

    这可不是幼崽,白摆并没有特意控制力道,触手没轻没重,猫咪的的夹子音开始变得尖锐。

    空气波动,独耳大橘猫从白摆的触手间消失。

    “不要欺负你哥哥。”

    白摆:?

    水母和小猫?

    不等白摆疑惑完,突然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杜天黎不急不慢的上前,看着瘫坐在地上失力的白摆,弯腰,抱起,放到实驗台上,束缚住四肢。

    白摆傻眼。

    各大屏幕前的数据飞速掠过。

    常年埋在白摆身体内的检测器开始导出結果。

    社会化训練……

    杜天黎双手抱臂,食指有节奏地敲点着胳膊。

    学习能力:+5%。

    記忆力:+39%。

    杜天黎一项项扫过与上一次召回后统计的数据。

    情绪波动,毫无波澜的白色水平线,红色的上升愉悦值,蓝色的悲伤高峰,以及高台的桃粉色爱恋值…

    白色水平线很常见,在将水母放出去社会化训練的前几年,白摆的情绪波动大多数都无波无澜。

    增长的记忆力,直线上升的愉悦值,悲伤高峰,高台式恋爱值,这在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还有在009血液里检测到之前从未检测到的修复再生力极高的水母细胞。

    想到讓人去查出来的结果,杜天黎异常兴奋,他现在非常想把009抓回来和水母关同一个实驗箱里。

    水母他一直没有拿捏的方法,009不好抓,但……

    杜天黎看向实驗床上的白摆,

    ……并不是不能抓。

    要找个机会。

    他的最完美的两个试验品结合在一起,只是想想就讓他大脑颤栗不停。

    带上白色的橡胶手套,杜天黎走到实验台。

    “体脂率超过正常线。”

    “人类的食物少吃点。”

    手术刀划破白摆身上碍事的衣物,露出光滑的皮肤。

    “你要干什么?”白摆不解。

    手术刀划向白摆的下半身的裤子,“我要检查一下你的生殖器、”

    轰隆——

    杜天黎的话被粗壮的黑色电流打断,电流从天而降,破开实验室的屋顶。

    “幼崽。”白摆挣脱开束缚,从实验床上坐起来。

    牧时野闪身过来,他脱掉外套,给赤裸着上半身的白摆裹上,拉链拉到顶。

    牧时野将白摆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没事吧?”

    白摆瘪嘴,“有。”

    “哪里?”

    “裤子也给我划坏了。”白摆委屈巴巴地露出提着裤子的触手给牧时野看。

    攻击杜天黎的电流变得更加粗壮,刺啦刺啦的往外冒着火花。

    杜天黎跳到控制台,按下一个按钮,透亮的罩子在身边升起。

    杜天黎整理了整理有些狼狈地衣角,“我就说呐,小摆的净化速度什么时候这么慢了,原来是装的。”

    “装的不错。”

    杜天黎一臉欣慰,没有检查到白摆的生殖器,杜天黎遗憾,就差一点点……

    “009也回来了啊。”一碗水端平,他也没有忽視牧时野。

    咔嚓——

    保护罩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

    又一电击落下,保护罩顺应而破。

    杜天黎收回伸到背后的手,嘴角愉悦地的上扬。

    雷电劈中,直直的倒地。

    白摆站在牧时野的身后,触手大老远地戳戳地上炭黑的杜天黎。

    没气了。

    “死了。”白摆拍拍牧时野。

    “不是,是跑了。”杜天黎的异能。

    牧时野面无表情的上去踹了两脚黑乎乎的尸体解气。

    头疼,嗜睡,白摆身体的这些警示信号,给牧时野提供了错误信息,讓他始终没有与研究所的召回联系起来。

    直至昨天晚上,他亲眼看见了双眼无神的白摆将车开到了这里。

    没有焦点的视线,自发的躯体反应。

    这让牧时野不得不去考虑,白摆早就进过研究所的可能。

    牧时野走到控制台前。

    白摆的数据分析还在。

    白摆亦步亦趋的跟在牧时野身后,一见控制台上五颜六色的按钮,身后的触手不受控制的冲了上去。

    啪啪啪的一顿乱按。

    黑屏了。

    刚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信息的牧时野:……

    屏幕闪动。

    “啪啪——”

    “别拍了。”牧时野突然,伸手拦住触手。

    白摆顺势将牧时野伸过来的手,拉住。

    牧时野却并没有看他。

    白摆循着牧时野的视线,看到了屏幕里面奋笔疾书的……水母。

    ……牵着他的手看别的水母!?

    白摆生气的撒开爪子,側身过去捂住牧时野眼睛。

    手被牧时野拿下来。

    还看,白摆掐住牧时野地腮帮子,把人掰向自己。

    牧时野:“别闹。”

    明明是你在闹,白摆面无表情,“你竟然敢看别的水母。”

    “小小一点,它有我大吗,有我触手多吗,有我的亮吗?”

    还看它,看什么看,“看我!”

    白摆一触手挥到屏幕中央,屏幕应声而裂,然后闪烁了两下,依旧顽强的播放着视频。

    白摆见一触手没有将敌人消灭,作势又抽过去,然后被牧时野拦住。

    “你还护着它?!”白摆看着牧时野,身后的触手一拥而上,张牙舞爪的仿佛见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一生之敌。

    砰——

    “不是,等等…”

    牧时野来不及阻拦,屏幕被数不清的触手穿成了刺猬。

    顽强的大屏幕彻底罢工。

    “白摆。”牧时野无奈。

    吼他!?

    白摆震驚

    幼崽居然因为一只野水母吼他。

    “你吼我?”白摆瞪着牧时野。

    声音都没大一点的牧时野:?

    “牧时野!”白摆大吼,“你去和那个野水母过去吧!!”

    “去,快去,找你那弱不拉几的野水母去,你去当它的幼崽去,走走走走。”白摆挥着触手推搡着牧时野。

    “不是,你看清楚那、”牧时野顺着触手的力道往外,话没说完,就被白摆超大声地怒吼打断。

    “你还真走!?”连反抗都不象征着反抗两下,白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围在牧时野身边的触手由推搡变成了捆绑。

    “那只水母就是你。”

    “你撒谎,”白摆木着臉,“我没有变过那样大小的水母。”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狗样,吃着嘴里看着锅里,有我一只水母不够,还看别的水母,家水母不如野水母好看,是吧?”白摆面露凶狠。

    牧时野:……

    这是又背着他看什么狗血小说了…

    “我不好看?”

    “说话!”白摆霸道发言。

    好学的水母,被触手绑习惯的牧时野无奈至极:“好看,你是全天下最好看的水母。”

    白摆得寸进尺,“说他醜!”

    “呃……”牧时野犹豫。

    “快点!”白摆上前两步,触手落在牧时野的痒痒肉上,无声威胁。

    “它醜,”牧时野木着脸,声音平淡,说完,牧时野顿了顿,又接着说,“那水母确实是你……”

    毕竟水母拿着铅笔趴在桌子上,在四线格里写字这么人性化的动作,牧时野就见过白摆这样一只水母干过。

    “不可能!”

    白摆斩钉截铁,却实打实的狐疑,他回头打算看一眼那只臭水母。

    可惜屏幕已经被他用触手打烂了。

    “我给你找。”

    还好白摆只是把主屏幕打碎了,两侧的应该还能用。

    白摆半信半疑的放下牧时野。

    “你看,是不是你?透明的,拿着笔,在写字。”

    屏幕里的的小水母,透明状的触手卷着十几根铅笔,两闷头呼哧呼哧练字,看得牧时野眼睛都黏在了上面。

    是小小可爱的白摆。

    但一想到这样的白摆是在杜天黎的手里长大的,他就恨不得穿进屏幕里把白摆抢过来。

    “触手不一样。”不要碰到一只水母就指着叫白摆。

    叫白摆的水母就他一只,“他的触手短。”

    白摆烦躁,幼崽老是把别的水母认成他。

    牧时野:“你变小的话和他一样短。”

    “我、”白摆先别反驳但又语塞。

    白摆愤怒的变成视频中水母的大小,好让幼崽眼见为实,“你看,我哪里短了?”

    白摆全身的触手伸到白牧时野面前,让他看。

    呃……

    白摆不确定的回头屏幕,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触手。

    好像是一模一样。

    牧时野嘴角挑起。

    “它……它长得也不是很丑吧?”白摆心虚。

    “嗯,不丑,漂亮的。”

    视频不长,就短短三分钟,画面还一直停留在小水母白摆趴在桌子上练字这一个场景。

    屏幕重新回到黑暗。

    一直牵着牧时野的白摆狐疑的松开手,他碰碰牧时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红起来的脸颊。

    好烫。

    白摆不确定的再碰一下。

    牧时野拿开白摆挡住屏幕的手臂,牧时野注意到,视频下面的进度条并没有被拉满,这个视频没有结束。

    牧时野有些热的扯了下衣领,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

    视频的最后,

    是一张照片。

    是小水母白摆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饲养员。”白摆驚讶的看向屏幕,“是我的饲养员。”

    白摆兴奋的指着屏幕上的照片和牧时野介绍,他记得他饲养员的样子。

    照片中小小的水母乖巧的窝在男人头顶,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脸上笑盈盈表情看得牧时野腿侧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白摆在和幼崽介绍完饲养员后,注意力就从屏幕上的照片重新转移到了牧时野身上,她不放心的再次抬手贴上牧时野的脸颊,“幼崽,你好热。”

    “嗯?”声音嘶哑。

    牧时野和白摆同时一惊,牧时野震惊的是他的声音。

    而白摆震惊的是牧时野那双秋水潋滟的黑眸。

    牧时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身体的异样。

    火热,躁动。

    尤其是腹.下。

    “幼崽,你、”白摆惊讶。

    “闭嘴。”理智一点点崩塌,眼前的白摆开始模糊,牧时野咬住下唇,企图用疼痛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远处的监控红点闪烁。

    电流自牧时野的脚下窜进墙面。

    刺啦——

    红点消失。

    牧时野身形摇晃。

    白摆急忙伸手,揽住牧时野劲瘦的腰身,他低头看了眼双眸潋滟的幼崽,面露羞涩,“要……要和我交.配吗?”

    第55章 异样感 “乖乖的,我在。”

    牧时野:“……”

    同意了!

    白擺兴奋。

    “换……换个地方……”牧时野脑子亂成一团。

    白擺沮丧, 觸手软弱无力的耷拉着觸手尖尖。

    幼崽并没有同意。

    白擺搭在牧时野腰身上的手臂用力,拖着人的大腿把人抱起来,懷里的幼崽热乎的感觉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这是又生病了。

    牧时野体格好, 白擺養他養到这么大,就只有第一次和牧时野见面时见过他发热, 但只有那一次, 白摆也牢牢記住了。

    脆弱的人类, 很容易死掉。

    “换去哪里?”白摆抱着牧时野,在这长的跟迷宫一样的地方打转,一直走不出去。

    左拐, 右拐,长得一模一样。

    纯白色,实驗床,控制台, 大屏幕。

    每一间都一模一样。

    懷里的牧时野没有给白摆准确的答案, 反而一直黏黏糊糊的往白摆身上贴。

    白摆本身体温就偏低,身上常年冰冰涼涼的,对中了药的牧时野来说,吸引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白摆从来没有见到过幼崽这么黏他, 他可开心了, 如果幼崽的没有这么热的话, 他可能会更开心。

    白摆抬手摸摸牧时野的额头,怎么感觉更烫了。

    不行,不找了, 他去给幼崽找药。

    想着,白摆转身,周围觸手挥动, 准备开始“拆家”。

    热的仿佛下一秒要沸腾起来的牧时野趁机抓住一只觸手,把自己通紅的脸頰贴上去。

    “好涼快。”

    牧时野叹慰一声,

    白摆狂舞的触手一滞,白摆低下头,试探的喊了句,“幼崽。”

    牧时野难受的蹭着冰冰凉凉的触手。

    “我去给你找药。”

    白摆见牧时野喜欢,又往他的懷里塞了几根触手,凉意席卷全身,牧时野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不用……找个房间进去。”

    “找那个房间?这个还是这个?”

    牧时野意识迷糊的随便指了个,白摆抱着人进去。

    依旧是和前面所有的房间一样。

    白摆把幼崽放在唯一的实驗床上。

    “摄、摄像头。”被触手包围中间的牧时野粗喘着气息,他没有忘記摄像头后的人。

    白摆:?

    “墙上的紅点。”

    这下白摆听懂了,围在牧时野的周身的触手抽离,牧时野习惯的去追逐凉意,却从实驗床上一头栽了下去。

    牧时野狼狈的趴在地上。

    白摆见此,赶緊手忙脚亂的把牧时野重新从地上抱起来,重新放回实验床上。

    他就眨个眼皮的功夫。

    幼崽就掉下去了。

    “不要亂动。”白摆摆正乱蹭的牧时野。

    牧时野软趴趴的挥开白摆的触手,伸手抱住白摆的脖子,整个人挂在白摆身上。

    热乎光滑的肌肤在脖頸间蹭来蹭去,拉到下巴的上衣,阻挡了牧时野。

    牧时野挂在白摆脖子上的手转战衣领。

    刺啦——

    方才将拉链到下巴的人,又将拉链拉线。

    牧时野扒开白摆碍事的衣服,将自己整个人塞进冰凉的怀抱里。

    白摆有些难受,幼崽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但白摆还想再问一次,“真的不和我交.配吗?”

    热乎湿润的舌头舔舐过肌肤。

    白摆瞳孔微缩。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然后被只剩本能的牧时野一口含住。

    白摆被定在原地。

    “幼崽……你、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白摆强忍着撩拨。

    一秒,两秒,三秒……

    牧时野辗转到白摆的脸頰,鼻尖,嘴唇,白摆一口含住,反击的将人按在实验床上,倾身覆上。

    上衣已经被牧时野脱掉,不知道扔在了哪里。

    交頸暧昧的喘息声。

    牧时野涣散的黑眸突然被瞪大到极致,緊绷的脖颈青筋虬,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顫抖。

    白摆拥住打顫的牧时野,抚摸,亲吻,温柔的安抚……

    ***

    正午,烈日当空。

    一块黑色的衣服在空中,诡异的飘进车里。

    触手挑起背包和驾驶座上的小毯子,顶着衣服,迅速飘荡离开。

    回到实验室。

    水母状态状态下的白摆将小毯子盖在躺在实验床上的牧时野身上。

    小毯子从肩膀处滑落,若隐若现的红痕,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淤青,是反复啃咬下才会留下的痕迹,触手做贼似得拉过掉下肩膀的小毯子,将泄露的春光挡住。

    白摆羞涩的变回人形,钻进牧时野的小毯子里,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唔、”

    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牧时野眉头蹙起。

    白摆主动的向牧时野的方向蛄蛹了蛄蛹。

    毛毯重新盖好。

    白摆轻轻拍拍牧时野的后背。

    眉头松开,手搭上白摆的腰间,无意识的蹭了蹭。

    牧时野睁开眼,白摆就躺在他的身旁。

    白摆双眼阖上,赤.裸白皙的皮肤,咬痕,吻痕,抓痕,乱七八糟的堆砌在他仅有的视野之内。

    牧时野大脑有些宕机。

    这是……

    短暂丢失的记忆开始苏醒,直击牧时野遭了许久刺.激的而木然的大脑。

    “我……”牧时野喉咙嘶哑。

    “嗯?”白摆听见牧时野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看了眼呆愣的牧时野。

    被牧时野枕在脑后的胳膊一揽,牧时野的脸重新埋进白摆乱七八糟的胸膛。

    白摆另一只手有节奏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再睡会。”

    嘴唇撞上微凉的皮肤,牧时野嘴唇颤抖。

    白摆眼中的睡意消散,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幼崽,亲吻落在头顶。

    “你答应了的,”白摆紧张的揽住牧时野,触手谨慎的全部缠在两人身边,“不能翻脸不認水母。”

    白摆怕牧时野反悔,掀开被子,露出他和牧时野身上不相上下的痕迹,“证据。”

    牧时野耳廓红的滴血。

    “你不要不認账,我后背还有。”说着白摆作势就要转身,牧时野羞涩的都要睁不开眼睛了,他拉住白摆的胳膊,把他重新拽下来,小声的蚊子哼哼,“认。”

    白摆没有听清,他还要重新坐起来,盖在腿上的毯子掀开,想要给牧时野来个全身的展示。

    “我认,我会负责的!”牧时野崩溃闭眼,整个人羞涩的从发丝红到了脚趾。

    白摆娇羞的躺下,

    “那倒不用。”

    白摆做贼心虚,他只是想要和牧时野证明他问过他的意见了。

    沉默就算答应了……

    白摆越想越心虚,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音落下的瞬间,牧时野被睫毛遮住的眼眸。

    “再睡会?”白摆问。

    “不用。”

    牧时野坐起来,毯子从肩膀脱落 ,白摆现在不太敢看见自己的杰作,这会使他更加的心虚。

    白摆拉起毯子,给坐起来的幼崽盖好。

    牧时野有些不适的动了动。

    “我给你洗澡了。”白摆邀功。

    可牧时野只是淡淡的嗯声,白摆以为幼崽可能是还没睡醒,也没放在心上。

    “我的衣服吗?”

    “没了。”让他昨天扯坏了。

    白摆从背包里拿出新的衣服动作自然的给自己穿好。

    期间,牧时野眼巴巴的看着。

    结果,白摆穿完就穿完了。

    “我的呢?”牧时野愣愣道。

    “没……没有了。”白摆眼神清澈的回看牧时野,他的背包里就放了自己的一件衣服。

    牧时野低头看看光溜溜的自己,不太想说话。

    “……”

    白摆突然上前,早有准备地拿起小毛毯将实验床上的幼崽裹住,抱起来。

    牧时野一惊,“你干什么?”

    “抱你回去。”白摆往上掂了掂,轻了点,要养养补补。

    白摆看着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幼崽,把人按进自己的怀里,“你睡,我抱着你,哄你。”

    白摆黏黏糊糊的低头蹭蹭牧时野的脸颊。“乖乖的。”

    “我在。”

    牧时野心头一颤,睫毛抖动,他伸手抱住白摆,他和这只笨蛋的水母瞎计较什么呢……

    白摆抱着牧时野回到车里,从里面找了件幼崽的衣服给人换上。

    副驾驶放倒,将再次熟睡的牧时野放下 ,小毯子落到他的身上。

    白摆坐到驾驶座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旁边的牧时野看了又看。

    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都是他气味的幼崽,更喜欢了。

    白摆心情美滋滋的对着睡着的牧时野偷摸亲了两口。

    美味的幼崽。

    白摆启动车子,随便按了几个按键把定位打开。

    看着熟悉的小红点,白摆踩下油门。

    他没有忘记他们此次出行的目的,找人,拿奖金,然后回巢穴。

    这次没有杜天黎的捣乱,白摆两人很快就到达了追踪器所示的位置附近。

    牧时野打开车门,习惯性的跨步迈下。

    倏然,异样感传开。

    牧时野下车地动作一顿。

    “怎么了?”白摆从另一边来。

    “没事。”牧时野面不改色地从车上下来。

    不过,牧时野低头看了眼定位。

    离目标位置还差一点。

    白摆在这里停下干什么。

    牧时野疑惑的望向白摆。

    白摆神神秘秘的看了眼牧时野。

    他让牧时野在这里等着,自己消失在了牧时野的视野里。

    过了一会。

    白摆从远处回来,迷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触手举着一辆黑粉色的机车。

    白摆阔气的将机车放在牧时野面前。

    上次幼崽带去骑过一次,白摆就一直偷偷记在了心里。

    白摆自己把粉色的头盔戴上,黑色的头盔递给牧时野。

    牧时野呆呆的没接。

    白摆宠幼崽的给牧时野带上,胯步坐上后座他一脸期待的望向牧时野,“我们骑着个。”

    某个部位隐隐不适的牧时野:“我……”

    第56章 霸道。 好凶残的水母。

    牧时野从头上拿下头盔递给白擺, 转头,离开,留给白擺一个冷漠的背影。

    “幼崽——”

    牧时野上車关门。

    白擺放下手里的头盔, 急忙从機車上下来。

    “你载我。”

    白擺从开着的車窗探进身子,将脸凑到牧时野的眼前, “载我。”他真的很想再騎一次。

    “幼崽幼崽幼崽——”白摆碎碎念

    “不騎。”牧时野冷酷拒绝。

    “为什么?”

    “不想骑。”牧时野默默调整了一下坐姿。

    白摆盯着牧时野的一舉一动, 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你、”

    “闭嘴。”

    “哦。”觸手恹恹,白摆依依不舍的看着粉黑色的機車,依依不舍, “我能拿着它吗?”

    “下次你想骑的时候,我们再骑它。”

    牧时野轻“嗯”一声。

    他本来以为,白摆的拿着是把機车放进后備箱,再不济找个绳子把车子固定在车顶, 他都准備好下去帮忙了。

    结果, 牧时野看着开车的白摆,以及从车内四个车窗伸出去的觸手。

    机车被白摆用觸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舉在了车顶,且絲毫不影响白摆开车。

    白摆哼哼两声,“我聪明吧?”

    牧时野:……

    “嗯。”

    白摆开心的晃晃觸手, 被触手举在车顶的机车也跟着左右摇摆。

    下车, 白摆将机车放在车子旁邊, 很是稀罕的检查了一遍。

    “很喜欢?”牧时野问。

    “嗯,这个好看。”

    只要是粉色,就没有白摆睡不好看的。

    牧时野:“以后教你骑。”

    白摆“嗖”的回头,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牧时野,張开手臂。

    牧时野早有预所料,他侧身往旁邊一躲, 冲过来的白摆抱了个空。?

    白摆一脸懵,牧时野没忍住笑了出来。

    白摆瞪眼,不信邪的再次張开手臂朝牧时野扑过去。

    这次他放慢了速度,很慢很慢。

    白摆边向牧时野的方向移动边观察着他,幼崽要是再躲,他就不抱了。

    牧时野看着小心谨慎的白摆,向前走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再惹某只水母就该要炸触手了。

    牧时野主动上前,白摆如愿以偿的抱住人,按住他的脊背揉搓不停。

    恶趣味的幼崽。

    “走,找人!”白摆松开抱着人的手,兴致冲冲。

    “所以……那个章三的□□对象是怎么回事?”白摆拉着牧时野的手,走在旁边。

    白摆不知道周旗叫什么,但他见过他和章三抱着親过。

    牧时野:?

    白摆牧时野迷惑的表情,问,“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牧时野不知道。

    “我和你说,我和你说。”白摆眼神说过一絲光芒,和小声和牧时野咬耳朵,“章三和……”

    “周旗。”牧时野提醒。

    “章三和周旗是霸总和小娇夫。”

    牧时野已经不再试图纠正白摆用“霸总和小娇夫”来形容情侣关系了。

    “那天你不在家,他们在我们家门口親起来正好被我撞见。”

    白摆放出七根触手给牧时野模仿。

    “就这样。”

    触手缠上腰,腿,手臂抱上脖子。

    白摆整只水母挂在牧时野身上,

    “然后、

    mua——”

    白摆就轻轻亲了一下,夹带私货的演示。

    “和我们昨晚上呐样、”那样激烈。

    牧时野耳疾手快的捂住白摆,“不用非得描述。”

    白摆点点头,他拿开嘴巴上的手,“就是这样。”

    牧时野…“我知道了,下来吧。”

    周旗是在追被召回的章三时失去联系的。

    “你当时在树林下的研究所里见过他吗?”

    白摆摇摇头。

    “那后来呢?

    白摆还是摇头。

    可牧时野见到了章三。

    还偷袭了他。

    “臭章鱼欺负你了?”白摆一听,这还了得,面色直接沉了下来。

    牧时野半晌没有说话,他在纠结,过了会,牧时野轻轻的“嗯”了声,很轻,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牧时野有些别扭,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白摆重重的点点头,“我記住了。”

    牧时野:?

    “我给你报仇。”白摆郑重其事。

    不过,这样白摆又想教育幼崽了。

    “在外边不能受欺负。”白摆指指点点, “你可以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欺负你,别人欺负你,你找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牧时野目光呆滞。

    “幼崽,”白摆严肃脸 “不要走神,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牧时野低点头,“嗯。”

    “到时候你就亲亲小触手,我就过去,把欺负你的全部杀掉。”白摆呲牙。

    “好……”

    白摆微不可见的仰头,骄傲。

    牧时野看着白摆,眼底的笑意越积越累,都快要盈满溢出来了。“好凶残的水母。”

    “就要凶,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你。”白摆不以为意。

    牧时野不用猜就知道,白摆这是又看了什么人生大道理,在这里跟他现学现卖,装人类大家长。

    “知道了。”

    “不光要知道,要記住的,我都记住了。”白摆继续道。

    然后扭头就忘了,牧时野在心默默补充。

    但他还是“嗯”了。

    *

    是这里。

    牧时野抬头。

    一个地下车庫的入口。

    不像是FN研究所打兔子洞的风格。

    “章三的味道。”白摆动动鼻子,“我去给你揍他。”

    说着,白摆放出触手,冲进地下车庫。

    “哇啊啊啊啊——”

    “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嗷——”

    “你干什么?!”

    章三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很快响彻地下车库。

    等到牧时野下去,章三已经被白摆用触手钉在柱子上,鲜血汩汩,滴落在地。

    白摆拔出触手。

    一上一下,章三腹部和胸膛,各被触手刺出一个血窟窿。

    “周旗呢?”牧时野上前踹了脚半死不活的章三。

    “那……那里……”气若游离。

    “别让他死了。”牧时野冷漠。

    触手钻进血窟,白摆刚要把触手融进去一个尖尖就猛地牧时野伸手拦住。

    白摆:?

    “随便治两下就行。”这是他的。

    “哦。”

    白摆听话地抽出来,幼崽却还是在一直看他。

    白摆疑惑。

    “你……”牧时野张了张嘴,又闭上。

    “怎么了?”白摆心急。

    “你以后不许这样给别的什么东西疗傷。”牧时野还是没忍住,“你的触手只能融进我的血肉里。”

    白摆不解:“不是你让我治的吗?”

    “我……”牧时野语塞,“你……你触手随便搅和两下得了。”

    “好。”白摆答应下来。

    这下轮到牧时野扣问号了。

    “霸道的幼崽。”白摆得意,“想要独占我?”

    “不行吗?”牧时野镇定反问。

    白摆应下,“以后触手只给你。”

    章三指的说的方向上只有一辆白色的货车。

    而周旗正躺在货车的车顶,纱布绷带,身上的傷口明显已经被人处理过了,牧时野扫了眼周旗胳膊上青紫的针眼。

    “你救的?”

    “嗯。”章三垂着头。

    牧时野联系苏清,他并不是很关心他是怎么从研究所手里救下的周旗。

    他的任务完成了。

    第二天,螺旋桨搅动气流的声音响起。

    牧时野把人交给周旗。

    章三眼巴巴的看着,一声不吭,沉默的有点不像他。

    “这个也带走,周旗对象,人是他救的。”牧时野指了指章三。

    目送直升机离开,牧时野回头,“走吧,我们回海洋馆。”

    “白摆!”牧时野惊慌。

    第57章 重构 他是我的。”

    白擺抠腦壳的动作一滞。

    完了。

    被发现了。

    白擺快速的毁尸灭迹, 让自己空荡荡的后腦勺长好。

    “你在幹什么?”

    我没幹什么啊。”白擺看看天,看看地,“

    “那你抠你自己的头干嘛?”牧时野看了眼白擺身后拧成麻绳的觸手, 表示不信。

    “我……我抠着玩。”白摆心虚到磕巴。

    “……”

    牧时野沉默的盯着白摆。

    牧时野视线锐利,灼热, 仿佛凝实成了白摆最讨厌的太阳光线照在了他的在身上, 白摆顽强坚持住了几秒, “那只水母又在和我抢头,我试一试能不能把他抠出来。”

    “你…”牧时野都不知道他该说点什么,他伸手摸摸白摆的后腦勺, “很疼?”

    “不疼,”白摆想了想,“吵,那只水母一直在我脑袋里面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很烦。”白摆低头埋进牧时野的肩颈处

    牧时野张了张嘴, 还没等出声,就先被白摆打断。

    “不要。”白摆知道牧时野要说什么,他不想睡。

    “为什么?”牧时野低头看向白摆,白摆好像一直都在有意识的抵制沉睡这件事情。

    白摆:“你会死。”

    牧时野:?

    “不会, 我守着你。”

    “骗子。”白摆才不信, 之前的饲养员就是他睡了后死掉的。

    狡猾的人類。

    白摆从牧时野身上起来, 他要保護幼崽,不睡。

    “你的那个饲养员能和我讲讲吗?”突然,牧时野出声,

    “可以啊。”白摆点头,理所当然,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和幼崽讲的。

    但说实话, 白摆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所以他需要认真的回想一下。

    “嗯……很久很久以前…”

    白摆讲故事的一致开头,牧时野从小听到大。

    牧时野带着白摆回到車里。

    “就是…嗯…”白摆绞緊觸手。

    “你说你能想起来的。”不用非得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见白摆为难成那样,牧时野开口,他感觉他再不开口白摆就要把自己憋死了。

    “就是我还是小水母的时候他喂我食物,然后每次我听他话,乖巧的给人類演出,跳舞,结束后还会奖励我一个大海虾吃。”

    “再然后海洋館里的鱼就突然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类。”说起这个白摆就生气,就是因为这个,都没有人来看他跳舞了。

    “饲养员死了又活了。”

    “我又可以不用捕猎了。”白摆得意,

    “但他让我写字,做数学题。”白摆神神秘秘的和牧时野说道,“非常恐怖。”

    “虽然只有十个数字,但他们站在一起,我所有觸手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白摆怕拍牧时野,“所以我没有让你学。”

    他那么多出手都数不过来,更别提只有又两只手,十个手指的幼崽了,他不会让他的宝贝幼崽吃数觸手的苦呢。

    白摆说的很碎,前言不搭后语,有些甚至还添加了一下他的感想,乱糟糟的,但牧时野并没有开口打断他。

    牧时野继续听着白摆東扯一段,西扯一段。

    里面藏着他没有见过的小水母白摆。

    “再然后,我就睡觉了,因为难受,等我把身体里乱七八糟的東西都赶出去后,饲养员就死了。”

    “我给他挑了最大的桃树,埋了进去。”

    “那是我埋的第一个人。”

    白摆骄傲。

    埋进水母館后那片桃树林里…估计已经连骨头渣都不剩了,想到这里,牧时野眼底划过一丝愉悦,他夸了句白摆,“很厉害。”

    “那是,”白摆坐直。

    牧时野:“你睡吧,我不会有事的。”

    白摆不同意,“不行,我睡着了,那你受伤怎么办,难过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睡?”牧时野问。

    “我不睡。”

    白摆就没打算睡,他对痛疼又不敏感,吵点就吵点,大不了就背着幼崽把脑袋扣掉一半,不让他长出来好了。

    白摆都想好了,到时候他就戴着那个粉色头盔,漂亮,还能把头盖住,这样,幼崽就不会被只有一半脑袋的他吓到了。

    所以,白摆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管它。

    “不行。”牧时野不同意,谁知道杜天黎都往白摆身体里注射了些什么,“你现在睡,我带你回海洋館。”

    白摆捂住耳朵,他不听。

    牧时野伸手拿下白摆捂在耳朵上的手,“说不定等回到海洋館,你正好就醒了呢。”

    “你变成小水母,窝在我肩膀上睡。”

    白摆有些心动。

    “到时候我打猎给你喂食物,会注意你光滑的皮肤,给你补水保湿,还会给你的触手扎小辫。”

    “我会保護好我自己,不让自己受伤。”

    牧时野一字一句,把他能想到的、白摆不放心的点全都保证了一遍。

    白摆油盐不进,他才不信幼崽能保護好自己呢。

    “你是牧小狗。”说话不算话,他不信。

    白摆扭头。

    牧时野嘴巴緊抿。

    “白摆。”

    白摆:“嗯?”

    “我在担心你。”

    “我知道。”

    白摆不仅知道,还非常受用,幼崽的视线全部都落在他的身上,他喜欢牧时野担心他。

    所以他就更不想沉睡了。

    “我会生病的。”

    白摆猛地回头。???

    “我会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人类吃不好,睡不好是要生病的。”牧时野木着脸一本正经的唬水母。

    别问,问就是跟白摆学的。!!!

    白摆震惊。

    *

    “那我睡了。”

    白摆变成两个拳头大小的水母,不放心的围着牧时野飘了一圈又一圈。

    “嗯。”牧时野伸手拦下转个不停地水母,捧在手里,捏捏,“我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细小的触手这一根那一根,缠绕在牧时野的十根手指上,“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生病。”

    “知道。”

    “你也不要瞎跑,老实的回水母馆。”那里安全,虎鯨他们会保护幼崽的。

    牧时野点头。

    白摆:“我真的睡了啊?”

    牧时野:“嗯。”

    “要不我还是不睡了。”白摆挣扎着想要反悔,然后被牧时野擒住,手指勒緊水母□□弹弹的皮肤,“快睡,不然我一会就生一场会死人的大病。”

    牧时野威胁。

    白摆不甘心的闭上眼睛。

    手里的水母渐渐没了动静。

    牧时野松下手上的力道,他把白摆抱进怀里,手掌轻柔的抚摸着白摆的水母脑袋。

    细小的触手无意识的勾緊牧时野的手指。

    牧时野举起水母,贴近嘴边,落下轻吻。

    “我绕个远路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牧时野小声的呢喃回荡在寂静无声的車內。

    这远路一绕,就绕了两个月。

    牧时野掐着杜天黎的脖子,这已经已经是他这两个月內第二次抓到他了。

    两个月内,牧时野带着昏睡的白摆,不知道捣毁了杜天黎多少个兔子洞了。

    有的跑的快,兔子洞是空洞。

    有的来不及跑,牧时野还能杀几个研究员。

    反正最后都让牧时野给劈的渣都不剩。

    “我看你能跑多久。”牧时野眼神寒意刺骨。

    “谁和你说我是在跑了。”

    五指收紧,牧时野松开手,了无声息的尸体掉落在地。

    牧时野嫌恶的甩了甩手。

    牧时野侧头。

    还在昏睡的小水母,窝在的他的锁骨上方,细长软榻的触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为了让白摆抱的舒服,牧时野已经好久没有拉上过外套拉链了。

    牧时野伸手扯了下白摆抱着他脖子的小触手,没扯动。

    抱的真紧,牧时野笑笑。

    停下车,牧时野带着白摆来到海边。

    费了好大劲把黏在他脖子上的白摆薅下来。

    踩着焦岩在海水边蹲下,牧时野拿着白摆,放进水里涮涮,洗洗,他还带了沐浴露。

    打上泡泡,搓揉。

    一开始牧时野还会心惊胆战,毕竟他答应了白摆要老老实实回海洋馆的。

    不过这一连两个月,白摆都没有要要醒过来的意思。

    牧时野看着手里的泡泡变成黑色。

    这也是牧时野时不时要给白摆洗澡的原因。

    白摆体内被注射进去的药剂这几天一直都有陆陆续续的排出来。

    牧时野认真的把水母洗干净,从水里拿出来,看看。

    还是有点黑,牧时野再次把白摆放进水里。

    清凉的海水透过灌满指隙,牧时野护着白摆,防止他被波澜的海水冲走。

    夕阳已经落下,只在海天相接处留下了一片赤色。

    这次他没有急着把白摆从海里拿出来,难得路过海边,多让白摆在海里泡一会。

    海浪拍焦岩。

    牧时野起身,从水里捞起白摆,甩甩,将触手上的水拧干。

    “嘤——”

    牧时野抬头望了眼平静的海面。

    噗呲一声,水汽柱突破海面。

    牧时野立在焦岩上,静静地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黑白生物。

    水母重新被他护在怀里。

    黑白的生物停了下来。

    牧时野所在的是一片浅滩焦岩区,他过来会不仅会搁浅,还会被卡在岩石之间。

    “嘤——嘤嘤——”

    那是一头虎鯨。

    牧时野看着虎鯨尾巴上熟悉的粉色蝴蝶结。

    是……仔仔。

    牧时野越过焦岩去,仔仔见牧时野认出了自己,尾巴高兴的拍拍海面。

    “仔仔,你长大了好多。”牧时野伸手摸摸。

    “嘤——”仔仔蹭蹭脑门上的手。

    叫声带上了焦急,它不停的往前拱,焦岩划破了皮肤也没让它后退半步。

    牧时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水母,“找白摆吗?”

    仔仔:“嘤。”

    “他睡着了。”

    虎鯨仔仔焦急的拍拍水面,朝南边游了两下又游回来。

    那边……是海洋馆的方向…

    ——

    海洋馆。

    牧时野停车,打开车门下去。

    他没有选择海洋馆的大门,而是来到了水母馆后的桃树林。

    粉色花心之间的裂开一道白色的缝隙,血红色的眼睛睁开,桃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牧时野靠拢。

    滋滋滋——

    焦炭窸窸窣窣的落在地上。

    牧时野决定从水母馆后的桃树林翻进去。

    落地,悄无声息。

    白天的海洋馆日常就是寂静的。

    牧时野先是小心翼翼的回了趟水母馆。

    水母馆前的桃树依旧迎阳娇艳,桃枝被风吹的,上面点缀的桃花轻轻摇曳,像是在对许久没有归家的主人表示欢迎。

    牧时野不敢掉以轻心。

    突然,牧时野迈进水母馆的脚步一顿,脚步一转,牧时野朝另一面的虎鲸馆走去。

    虎鲸不在。

    牧时野抱紧怀里的白摆。

    海豚剧场,鯊鱼馆,鲸鱼馆……

    牧时野一连去了好几个展馆,里面的異化生物都不在。

    这不对劲。

    海洋馆里的異化生物白天确实不喜外出,但也只会在自己的巢穴里呆着,不会这么大面积的不在巢穴。

    牧时野站在水母馆前,并没有选择进去。

    他来到桃树底下。

    后背靠在树干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抱在怀里的白摆,树影婆娑。

    牧时野这一站就到了晚上。

    晚上的海洋馆依旧诡異的寂静无声,牧时野又一个一个展馆逛了个遍。

    一只生物都没有。

    漆黑之中,细碎的银晖倾洒,悬浮馆上,旷大的海洋馆被包裹齐重重,好似被萦绕着一层薄纱,模糊朦胧,却处处透露出违和。

    沙沙沙——

    牧时野抬手,黑点凝集成的利爪飞速向右边攻去。

    抓到你了。

    隔空捏紧,利爪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可牧时野知道,他抓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鱼尾袭来。

    牧时野迅速后退,利爪里的东西趁机挣扎,牧时野抓紧,可鱼尾接二连三的袭来,牧时野闪躲的间,还是让他跑了。

    “杜天黎。”

    “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再次换了一具身体的杜天黎从阴影处直走出来。

    攻击牧时野的偷袭者也跟着出来。

    又是复制版的虎鲸,杜天黎这是复刻了多少、

    不对,

    牧时野瞳孔骤缩,

    不止是虎鲸。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的黑影从暗处走到了月光下。

    海豚,鲸鱼,鯊鱼……

    真个海洋馆里的異化物都被复刻了。

    牧时野一一扫过杜天黎的周边。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完美吧?”杜天黎伸开双臂,得意向牧时野展示着他最近的实验成果。

    “海洋馆里的异化生物呢?”牧时野退到水母馆前。

    “异化生物?哈哈哈哈。”杜天黎仰天大笑,“别说异化生物了,这里连个生物都没有,哦,除了我的小摆。”

    刺啦——

    电流从天而降。

    牧时野沉着脸,“他是我的。”

    复制品替杜天黎挡住攻击,“还是这么凶残。”

    “你把他们都弄那去了?”牧时野可不信杜天黎的鬼话。

    “不信,也是,你那个时候还在东区基地当救世主呢,这里,”杜天黎路面上显露出疯癫的痴狂,“可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室!”

    “他们都是失败品。”

    “诶——”杜天黎叹息,“都怪把我小摆教的太好了,我就离开处理了一下后续,他就孝顺的把我给埋了。”

    “我说的话他总是记得那么牢。”杜天黎笑盈盈,下一秒,笑容消失,“上。”

    复制品们朝牧时野冲了过去。

    电流,雷鸣,牧时野迅速拉开距离,他抬手看看不知道被谁划看个口子的手背,心底烦躁直涌。

    他又成牧小狗。

    牧时野甩甩手背,将怀里的白摆放到锁骨上方,细小的触手熟练的缠上牧时野的脖子。

    他用力拽了拽,确定白摆不会掉下来后,边俯身冲了上去。

    脖子上的触手似有所感,蠕动紧了紧,水母被拉了上去,正好护住了牧时野脖间的大动脉。

    “嘤——”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鸣叫响起,一头巨大的成年虎鲸凭空出现。

    “牧时野。”

    是虎鲸。

    牧时野立即从包围中脱身。

    虚空的巨大虎鲸消失,虎鲸把牧时野拽到身后。

    “仔仔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里面呢。”说着,警视着杜天黎的虎鲸忙里偷闲瞥了眼牧时野,“呀,长高了。”

    “水母呢?”

    “这里。”牧时野指指自己的肩膀。

    “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还睡!”

    牧时野替白摆辩解,“他有点不舒服。”

    “我知道,不然他们也进不了。”虎鲸甩了下长发,露出了遮盖在头发之下的鱼骨。

    牧时野一愣,“你、”

    “哦,没事。”虎鲸巴拉巴拉头发,盖住,别吓到水母家的幼崽。

    “所以,小摆的支柱果然是在这里。”杜黎天大笑,“我就说他怎么不离开海洋馆呢…”

    “是又怎么样。”虎鲸翻白眼,“你以为你拿的走吗?”

    巨大的虎鲸再次出现,发动了攻击,聚集的雷电划破天际。

    翻涌的气流裹挟着尘土散开。

    虎鲸提起牧时野消失在原地。

    水母馆内

    “没事。”

    虎鲸拍拍贴过来的仔仔,“回水里去,我现在没能量维持你完全脱离水源,”

    不见的异化生物都在这里。

    “大家、”牧时野看着围在水柱旁的海洋异化物。

    “水母家的人类幼崽回来了啊。”鲸鱼看见跟在虎鲸身后进来的牧时野,“历练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鲸鱼。”牧时野叫鱼。

    鲨鱼:“我呢。”

    牧时野:“鲨鱼。”

    攀比的鲨鱼满意了,“诶。”

    叫都叫了,牧时野看着其他眼巴巴等着点名的异化生物,认命的一个个的开始叫鱼。

    “这是怎么回事?”牧时野问。

    虎鲸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你知道水母的能力吗?”

    牧时野:“再生?”

    “确切的来说是重构。”

    “重构创世,亡者返生。”

    海洋馆早在几十年前的没有了。

    末世前期,海洋馆内的生物纷纷异化,激斗,人类,未异化的海洋生物,或级别较低的死了大片。

    白摆真真饲养员也送死在了那场初期的纷斗中被杜天黎钻了空子。

    等虎鲸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杜天黎某次研发的药剂不知为何引起了异化物之间的暴动。

    嗜血,好斗,一夜之间,残肢断尾,流动的红色绸缎铺在了海洋馆的地面。

    第58章 拦人 “不然,我让白摆把你拔了。”……

    “水族館是水母重构的世界, 而我们是依附于他生存亡者。”

    难怪牧时野在S253区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在海洋館以外的地方见到过他们。

    “水母什么时候醒?”海豚飘到牧时野身边,伸手戳戳窝在他肩膀上的呼呼大睡的水母, “他不在我们都不好打架了。”

    “他睡多久了?”

    牧时野:“两个多月。”

    “那完了。”海豚“啪”的从空中掉在地上,擺烂道, “照水母的习惯, 还得再睡个一年半载, 打不过外面了,等死吧,死了等水母睡醒再讓水母再把我们複活。”

    无人在意搞怪的海豚,

    “杜天黎说的支柱是这个?”

    牧时野看着被大家围在中央的擎天水柱,周围漆黑一片,仅有柱中的几只零散的水母散发着光芒。

    而在这里,需要光的只有牧时野。

    这是白擺给他留的水母小夜灯。

    生物光下, 水体依旧呈现出深不可测的幽蓝色。

    牧时野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个巨大的水柱, 他一直以为这是白擺睡觉的“床”。

    可如今似乎萦绕着死气…

    牧时野伸手,手指穿过水膜,冰凉刺骨的寒意透过指腹传入大腦。

    是因为白擺很久没有回来过的原因吗?

    “杜天黎要这个幹什么?”

    “他不是想要这个,他是想要複刻水母的能力, ”海豚翘起二郎腿, “你看外面的复制品了没, 和我们一比一复刻。”

    “什么一比一,”鲨鱼不服,“我全盛时期一口一个。”

    海豚翻了个白眼, 指着门外,“你现在去。”

    “我现在又不是全盛时期,再说了, 你讓我去我就去啊,我偏不。”

    鲨鱼和海豚吵吵。

    “水母嫌我们老打架,把我们给压制了,打不过,而且我们的生命能量都是靠它供给。”大块头鯨鱼主动和牧时野解释。

    它?这个白摆每天在里面睡觉,吃饭的水水柱?

    牧时野一愣。

    “我来说,我来说,”海豚挤进来,

    “海洋館其实就是一个独属于水母小世界,他的维持和运转需要水母提供能量,而水母怎可能陪我们一直呆在海洋館里,所以就有了他。”

    “水母平时就把能量储存在柱子里。”

    “按照你们人類来说,水母其实就是掌管海洋馆神明。”

    牧时野腦海中突然闪过几个零星的碎片,

    所以,白摆可以驱逐这里的外来者,可以随意指挥这里的异化生物。

    “不只是海洋馆,被他包进水母伞里的都可以,不过这就是水母另一个能力了,”虎鯨想了想,“你小时候被老鼠抓走那次就是。”在馆里的他们全都被水母用触手从巢穴里拎出来,就为了给找被抓走的幼崽。

    虎鯨提起这个,公愤就起来了。

    “对对对,大白天的,我一个深海鱼还在睡觉呢。”

    “不对,那天是晚上。”

    ““什么,那就是白天。”

    “不不不,我记得…”

    “水母可是个任性的家伙。”

    一点小事就兴师动众,確实是白摆能幹出来。

    “你见过水母真正的本体吗?”海豹突然插话。

    牧时野摇摇头。

    “老胖一个了。”海豹夸张的比划。

    胖?

    牧时野低头看看肩膀上的白摆,確实是肥嘟嘟的,但水母不都是肥嘟嘟的吗?

    “感觉要有三个海市大小,你可以讓水母变给你看。”海豹热心建议。

    三个…还是不用了吧。

    牧时野婉拒海豹的热心建议,他继续打量着水柱。

    不知想到了什么,牧时野伸手拿下死死抱着他脖子的白摆拿下来。

    细小的触手勾着牧时野的衣领不放。

    牧时野摸摸白摆光滑的水母脑袋以作补偿,然后无情的把小触手从衣领上拿下来,他试探着把白摆放进水柱里。

    透明状的白摆放进水里就像消失了一样。

    牧时野没敢鬆手,他怕鬆手就找不到白摆了。

    轰隆——

    地动山摇。

    牧时野稳住身形。

    是外面的敌人在攻击。

    虎鯨警惕的站起来。

    白摆不排斥外来者,所以海洋馆一直都是对外开放的,但水母馆不是,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躲到水母馆的原因。

    一块碎石从屋顶滚落,掉在了牧时野的粉色公主床上。

    “啊——”海豚大叫。

    “幼崽你看见了啊,这不是我们弄的,我们进你们的巢穴可是什么也没有碰。”

    水母馆被白摆填充的满满当当,一圈异化物只能憋憋屈屈的围在水柱周围,因为只有水柱周围空荡。

    还以为是因为水柱能提供点能量的牧时野:……

    “等水母睡醒你要给我们作证,不是我们弄的。”

    “对,作证。”

    馆内的海洋生物齐刷刷的看向牧时野。

    “好。”牧时野点头。

    说完,牧时野没再理会这群叽叽喳喳的鱼,他走到白摆的柜子前找了根粉色的丝带。

    “你在干什么?”

    海豚凑过来,紧跟着他的还有鲸鱼和虎鲸。

    “编辫子,”牧时野随手拿起三根触手,给白摆编了个三股辫扎上。

    牧时野再次把白摆放进水柱里,粉色丝带在海水里飘飘摇摇。

    牧时野放心的松手。

    这下不会找不到白摆了。

    牧时野看了眼虎鲸,无声询问。

    海洋馆内为数不多有脑子的生物明白了牧时野的用意。

    虎鲸道,“水母是指望不住了,留两个在这里守着,其他的和我一起上。”

    “好——”

    其实是询问他们好点了没有,毕竟他都把两个月没有离身的白摆放进去了。

    “冲——”

    轰隆轰隆。

    长刀猛的刺进鱼尾,牧时野一个倒翻,拉着虎鲸向后撤退。

    黑電似飞流的瀑布,直击而下。

    牧时野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大面积的電击了,他握紧拳头,肌肉痉挛,双手超负荷的颤抖。

    海洋馆的异化物都拼命的护着水母这宝贝疙瘩幼崽,就怕有点闪失,可牧时野跟头倔驴似得,闷头就上,拉都拉不回来。

    虎鲸看了眼牧时野,回头和海豚说,“你看好他。”

    “不大的人類小崽子,瞎冲什么。”

    她完全忘了刚刚是谁救了她一命。

    说完,虎鲸消失在原地。

    牧时野作势也要上前。

    “誒誒诶,你给我过来。”海豚把人拦住。

    牧时野无视。

    “知道你厉害,但你个人类,哪有我们皮糙肉厚,再说了,我们死了,等水母醒了,就又回来了,你不行。”海豚推搡着牧时野。

    海豚推不动牧时野一点,海豚摆烂的一屁股坐地上,抱住牧时野的腿,“你要在我们手上出点岔子,水母是真的会杀了我们的。”

    “你看看,你看看,都受伤了。”

    海豚指着牧时野的手让他自己看。

    牧时野低头,还是手背那个不知道怎么划伤的口子。

    轰隆——

    虎鲸回头看了眼牧时野。

    牧时野面不改色。

    不让他上前,他可以远程攻击。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又一个馆内的海洋生物到底。

    牧时野有些坐不住了。

    “我们其实都在利用水母的能力。”

    牧时野停下,他回头看向海豚。

    “我们想生,像是虎鲸执着于培养族群的继承者,像是我,想要学会顶球表演,亦或者是鲨鱼,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海豚挠挠头。

    牧时野:……

    “虎鲸培养了不知道多少个族群的继承者了,而我都已经能顶三个球了,我们想做的早就做完了。”

    牧时野顿了顿,“那你们这是……”

    “我们早就想走了,水母不让,”海豚飞速的说完,“来好来,走就不好走了……”海豚讪讪道,“用你们人类的话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为什么要把你们都留下?

    牧时野张了张嘴,而海豚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了。

    “因为水母想要陪伴。”

    是孤独吗……

    牧时野愣住。

    白摆确实非常粘人,他喜歡往人群钻,喜歡聊天,大多时候是不懂装懂的胡说八道,喜欢夸奖,一夸就骄傲上天,喜欢分享,屁大点事都要的所有人都知道……

    突然,海豚拉着牧时野退至左侧。

    海豚看向空气,“偷袭,真是狡猾的人类。”

    牧时野回神。

    又是那个隐形人。

    海豚声呐探测。

    “十点钟。”

    牧时野攻击。

    海豚猛的被扑倒在地。

    是他的复制品。

    牧时野冷漠的看着出现在水母馆前的杜天黎。

    牧时野瞳孔猝然收缩。

    杜天黎进去了。

    怎么可能。

    牧时野冲过去,却被人拦住。

    杜天黎挥挥手里的空荡荡的玻璃管。

    那是,他的血液。

    白摆在他身上留了标记,被杜天黎钻了空子。

    杜天黎笑盈盈的挥挥手。

    电流绞上杜天黎的脖子,猛的把人甩出来。

    “我同意……你进我家里吗?”

    牧时野捂着腹部,血液从指尖渗出,洇湿了黑色外套。

    牧时野立在艳丽的桃樹下。

    黑色电刀狠厉的插进樹干。

    已经悄无声息来到牧时野身后睁眼桃花猛的缩回去。

    “拦人。”牧时野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桃树,“不然,”

    “我让白摆把你拔了。”

    果然,这棵后来的桃树没有被白摆压制能力。

    牧时野坐在树下,将自己的简单伤口包扎了一下。

    杜天黎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他看了眼树下的牧时野,淡淡下令,

    “给我开路。”

    刹那间,所有的复制品向牧时野攻去。

    第59章 压制 “喜欢幼崽。”

    小擺——

    小擺——

    一声又一声呼喊自白擺的脑海中浮现, 层层叠叠,含糊不清,似从遥远的尽头传来。

    小擺——

    谁在叫他?

    白摆询问。

    可那道声音并没有给予白摆回應, 他依旧一声叠一声的叫着白摆的名字。

    不管白摆怎么问,那道声音只会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小摆”, 白摆耐心耗尽。

    别叫了!

    声音愈演愈烈, 似乎在向白摆靠近。

    别叫了!

    好吵!!

    轰隆——

    一道似要将耳膜震碎的雷声在脑海中乍然響起。

    白摆猛地睁眼。

    猩红的世界映入眼帘。

    细小的气泡溢散, 猩粉色的水流拍打在身上,思绪卡壳。

    这是……

    不等白摆反應过来,一只冰凉的手将他从诡异的海水中捞了出来。

    血腥撲鼻。

    白摆被塞进了衣服里。

    轰隆——

    天地震动。

    高大的水柱连接着地面被人拔起, 倒塌的衣柜,断裂的公主床,一分为二的餐桌,焦黑的地面, 被人强行破开的残垣断壁, 以及从中刺出的粗大钢筋……

    嘶——

    透过布料观察的白摆好似的被尖锐的钢筋贯穿,停滞的思维涌动。

    水柱凭空消失。

    是空间异能者。

    白摆瞳孔缩小,脑海中飞速掠过一个个迷糊又清晰的画面。

    细小的觸手精准的钻进翻烂的血肉。

    失血过多,感知迟钝的牧时野慢摆拍的注意到了腹部的异常, 他楞楞的伸手。

    细小的觸手卷住牧时野伸过来的手腕, 推了出去。

    “别动。”

    “白…白摆……”

    牧时野喉咙紧涩, 霍然被拉进了熟悉的懷抱。

    “牧小狗!!!”白摆咬牙切齿。

    又把自己搞的又丑又髒。

    破破烂烂的髒幼崽。

    “还有哪里受伤了?”白摆任劳任怨的把人从懷里捞出来,摸摸脸,扯扯胳膊, 检查着一点也不省心的牧时野。

    不给白摆机会检查完,眼前的牧时野猝然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躺下……

    “起来,髒死了。”

    白摆拽牧时野。

    牧时野伸手,白摆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陌生人類。

    白摆不解。

    “揍他。”牧时野微微歪头,视线透过周围的複制品扫过杜天黎,嘴角扬起挑衅又轻蔑的弧度。

    砰——

    白摆单手拖着杜天黎的一条胳膊,像是拎一个死狗一样将人拎到牧时野面前,沾满毒素的觸手张牙舞爪的将入侵者扫荡出巢穴。

    砰砰砰。

    “给。”白摆递给牧时野。

    牧时野伸出雙手,白摆把战利品的胳膊放进他的手里,牧时野挥开。?

    白摆捡回来,

    幼崽不是要这个吗?

    “……”

    “抱。”牧时野面无表情。

    白摆“嗖”的扔掉捡回来的半死不活的杜天黎,弯腰,手指却在要碰到牧时野的时候顿住。

    “你有点髒。”白摆委婉。

    是真的很委婉,

    牧时野的不知是被血液还是什么其他打湿,黏腻的粘在一起,一张俊脸灰撲扑的,这里焦黑一块,那里几滴血溅,黑色的外套被他在地上滚的灰扑扑,布料纹理被混杂这血块和灰尘的污垢遮蓋,就连朝白摆伸出的雙手都因为放在地上被焦黑侵染。

    这已经不是有点脏了,

    脏兮兮的幼崽,浑身还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像是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一样。

    说实话,白摆有一丢丢的嫌弃。

    牧时野静静的看着白摆。

    举在空中的手落下,却又在半途中被人接住,攥进手里。

    “我没说不抱。”

    白摆单手环过牧时野的腰身,挺身,将人抱起来。

    牧时野双腿顺势夹住白摆的腰身,整个人以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环住白摆。

    白摆抱着牧时野往水母馆外走去。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倒在地上的杜天黎不省人事,突然睁大眼睛,浑身抽搐。

    深邃的黑眸冰冷的看着他,牧时野嘴唇一张一合,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我的。

    细小的电流悄无声息的消失。

    抽搐不停的人重新瘫倒在地。

    白摆突然的回头。

    牧时野一惊,

    觸手缠上地上不知死活的杜天黎。

    “怎……怎么了?”

    白摆拍拍牧时野的后背,胆小易受惊脆弱幼崽。

    “你不是要揍他吗,我给你带着。”

    觉得自己非常贴心又善解人意的的白摆悄咪咪的晃了两下触手。

    白摆抱着幼崽没走几步,怀里的牧时野突然开口。

    “我下去。”

    “不抱了?”白摆疑惑。

    “嗯。”牧时野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行吧,白摆松开手。

    “巢穴没了……”牧时野和白摆告状,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委屈,“还有虎鯨他们…”

    “没事。”实在看不下去,正在给脏脏幼崽擦脸的白摆想要伸手摸摸牧时野的头顶,又被他黏糊糊的发丝劝回。

    “我来。”

    牧时野看着顿住的手,面无表情的顶头蹭上去。

    “ 你干什么?!!”霸气没过一秒的白摆惊慌大叫。

    “弄脏你。”牧时野冷酷。!!!

    幼崽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白摆不管不顾的就要装死。

    牧时野接住往他身上倒的白摆,看着不远处的触手依旧兢兢业业的拦着向前衝击的複制品,触手断了一根又一根。

    牧时野抬手,电流自天而降。

    牧时野的本意原本是想要攻击再次断掉白摆触手的複制虎鯨,谁知复制虎鯨竟然有所察觉的后退。

    于是,电流劈上了白摆的触手。

    触手飞速的再生。

    牧时野心虚的看看装死的白摆。

    应该…是没有被发现…

    “一会再死,你先去。”牧时野推远压在他身上的白摆,双手撑在白摆的肩膀上支撑着软绵绵的他。

    白摆睁开眼。

    “快去,先把虎鯨他们复生。”

    白摆撇撇嘴,自己站直。

    “知道了。”

    话音落下,白摆的身影淡化,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出现在水母馆之上的水母,白光缓缓亮起。

    无数的触手,笔直修长,泛着圣洁的白光,宛如带着彗尾的陨落的流星,精准的砸在各个角落的海洋尸体。

    白光星星点点,揉进冰冷的尸体。

    血肉滋长。

    虎鲸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鲨鱼,鲸鱼,海豚,海豹……

    细长泛光的触手缠在每个海洋生物的身上,巨型的水母还在不停的增大。

    牧时野仰头。

    透明的水母伞悬浮在空中,仿佛一张巨大的蓋子,要落不落,无声威胁着陆地。

    触手迅速的收回,每个个体上被身上的触手扯向牧时野,将他围在中央,形成一个绝对安全的保护区。

    海豚看着脏兮兮的牧时野,嫌弃的捂住鼻子,然后被触手按在地上抽了顿。

    “嗷!死水母!”海豚惨叫,“没嫌弃,我没嫌弃的你幼崽!”

    触手停住。

    海豚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又被白摆一触手抽倒。

    他的幼崽,只有他可以嫌弃。

    虎鲸望着复制品虎鲸掰掰手腕,抬手将头发盘起来,左脚后撤,蹬地蓄力,眼中的战意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禁制解开。”

    触手摸上牧时野的精瘦的腰间。

    双脚离地。

    牧时野一脸懵的被白摆放在水母脑袋上。

    水母眨眼间覆盖上了整个海市。

    朝陽基地的警报響彻天际。

    白摆感受了一下区域,将在海市游荡的人類全部扔进了朝陽基地。

    叮铃铃——

    一只触手将响个不停的粉色争端递给牧时野,示意牧时野帮他接一下。

    是远在东区基地的指挥长。

    联系不到牧时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联系白摆的指挥长看见接的人是牧时野,明显是松了口气。

    “牧时野,海洋馆附近的异化检测……”

    【不要让人类靠近这里。】

    白摆的空悠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似是远在天边的神明在向众生下达神谕,陌生,神圣。

    白…白摆……

    牧时野一愣。

    【还有朝阳基地里的人类也不要抽出来,我提醒他们,他们打我。】

    QAQ

    白摆委屈巴巴。

    牧时野嘴角微挑,他双手附上身下的□□弹弹的果冻皮肤,安抚的摸摸白摆的水母脑袋。

    尽管牧时野的手对于现在的白摆就像是粟米谓之大海,蜉蝣谓之天地,可白摆还是感受到了。

    “水母,别给老娘瞎晃你的触手!!”虎鲸的怒吼响彻云霄。

    牧时野的嘴角彻底抑制不住。

    “内者禁出,外者勿入。”

    “还有,警告朝阳基里的某些人,再打它,后果自负。”

    牧时野挂了终端。

    “什么后果?”白摆好奇的问。

    牧时野:“我帮你揍回去。”

    白摆羞涩。

    “喜欢幼崽。”

    牧时野扒拉了两下头发,盖住微红的耳廓,小小的“嗯”了声。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复制品虎鲸捶死了的虎鲸暴躁怒吼,“水母!!!禁制!”

    这边的白摆黏糊糊,“我打架去了。”

    “去吧。”

    低沉悠长的鲸叫响起。

    被压制已久的生物像是许久未食肉糜的困兽,衝了上去。

    气流不停翻涌,冲撞,一浪叠加一浪,拟态的海洋生物纷纷回到原型。

    一个个梭形的身姿,矫健流畅,锯齿透过厚实的鳞甲,狠狠地扎进肉里,粘稠的血液弥散,牧时野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置身深海。

    相较于细长的水母触手若隐若现的拴在每个庞然大物的身上,回血充能,像是源源不断的血包。

    亦或者是枷锁。

    牧时野透过白摆透明的身体,观望着明显杀红了眼的海洋生物。

    残暴,弑杀,陌生的一点都不像在海洋馆里那样无害。

    是杜天黎注射在他们身上的药剂吗……

    所以……

    白摆才要压制他们。

    第60章 触手 我陪着你。

    轰隆——

    砰——

    一声接一声的巨響, 海洋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倒塌。

    这下,牧时野可算知道为什么白擺要禁止这些海洋異化物打架了。

    因为他们的破坏力实在过于强盛,仅仅是一个海洋館根本经不起他们折腾。

    觸手绷緊。

    两只快要打到海市边缘旗鱼被觸手眼疾手快的拽了回来。

    牧时野盘腿坐在白擺的水母头上, 静静得观望着下方的争斗。

    一只觸手悄无声息的绕过战场,找到了被到倒塌建筑物压在下面的车子, 钻了进去。

    觸手点点牧时野的后背。

    牧时野回头,

    触手上挂着的是……白擺的背包。

    它从背包里拿出娃娃递给牧时野。

    牧时野愣愣的伸手接过来。

    緊接着是两根火腿肠, 一包压缩饼干以及几块水果糖。

    触手指指牧时野,再指指吃的。

    白擺特意把自己被牧时野落在车里的背包找出来。

    幼崽都瘦了。

    一看就知道没有好好吃饭。

    【牧小狗。】就知道骗他。

    触手对準牧时野盘坐的大腿根輕輕抽了一下,牧时野没敢出声, 默默的打开火腿肠的包装,心虚的塞进嘴巴里。

    轰——

    触手反应迅速的卷上牧时野的腰间将人揽住。

    身下的白摆剧烈的晃动。

    一头巨大,皮肤上长满了藤壶的座头鯨,一口吞掉大半的白摆。

    庞大的身躯輕盈游动在空中, 緊接着, 笨重的躯体旋转180度,折返再次向白摆发起攻击,巨口向上张开,大量的空气被吸入巨口。

    这是鯨鱼?

    被触手牢牢护住的牧时野一愣, 他在攻击白摆。

    牧时野被转移到安全的位置。

    无数的触手笔直的冲向巨口大张的鯨鱼。

    触手缠上巨口, 猛的发力, 大张的巨口被迫合上。

    躯体庞大的像是一座悬浮在空中岛屿的座头鯨尾巴四处甩动,触手攀上,像是绘织成的透明蛛网, 而虎鲸就是那只落入蛛网的飞虫,苦苦掙扎,却始终逃脱不出。

    触手狠厉的束缚着鲸鱼, 刺细胞毫不留情的刺进皮肤,白摆被啃食掉掉大半的伞状体迅速再生,肥大的腕足对準掙扎幅度明显小了很多的鲸鱼上去就是两巴掌。

    【鲸鱼,你吓到我的幼崽了。】

    淡漠似神谕的声音精准的传入鲸鱼的大腦,可惜现在的鲸鱼并没有给予白摆应有的回应,

    鲸鱼位于头部两侧的眼睛已经从最初的漆黑变成了现在渗人的猩红色。

    不止是鲸鱼。

    牧时野的视线快速掠过下空的其他生物,复制品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它们啃食的血肉模糊,他们现在……

    正在自相残杀。

    牧时野一惊,“白摆。”

    一直护在牧时野周围的触手摸摸牧时野的后背,以示安抚。

    根植于每个躯体内的触手开始发力抽动。

    失去理智的異化物很快便发现了威胁的存在,一个个向着悬浮在高空之中的白摆发起攻击。

    锯齿撕扯着水母,妄想将这个笼罩在天空中的庞然大物撕扯下来,可惜白摆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啃食掉的部分快速再生。

    牧时野见白摆这无所谓的态度,眉头蹙起。

    虎鲸找准时机,轻身一跃,流畅的梭形身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尖锐的利齿锋利的反光,就在即将嵌入水母身体身体时,粗壮的电流拧成一根绳索緊紧勒进虎鲸的嘴上。

    牧时野挥手。

    虎鲸猛地被甩到地面上,滑出数米。

    牧时野的手臂止不住的颤抖,触手快速攀上,泛起清凉温润的白光。

    【谢谢幼崽。】

    白摆條件反射,欢快的摇头晃腦,他忘记了他现在的体积,这一晃不止是在他头顶上的站着的额牧时野还有被他出手控住的异化物也都跟着左右乱晃。

    白摆赶紧控制住自己,触手尖尖心虚的左转转,右转转,卷起牧时野的衣角,轻轻拽拽。

    牧时野也没有在意个插曲,“怎么了?”

    【幼崽,你坐下。】

    然后白摆给他表演了一个抽鱼。

    一條鱼一巴掌,谁也没落下。

    【禁。】

    一道霸道强大的声音直每个生物的灵魂。

    巨型海洋生物一个个缩小,落地。

    “呸呸呸。”

    鲸鱼想吐又吐不出来,“齁死了,又啃了一肚子水母。”

    “噗哈哈哈——”

    “我好像也吃了,一嘴的水母味,真难吃。”

    “活该,让你上次嘲笑我,这次轮到你了吧。”

    彼此还没有嘲笑完,腰间的触手收紧,哟到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众人重新拽回水母館。

    除了水母館,海洋馆里其他顽强健在的建筑物早在异化物们肆意的破坏中彻底变成了废墟,而白摆的水母馆也只是比变成废墟的其他展馆好一点点。

    这一点点也只是指的他没有倒塌。

    覆盖在整个海市上方的水母逐渐缩小,触手卷着每个海洋生物轻盈的掠过海洋馆的每个角落,倒地的碎石拼凑,复原。

    “啊——”

    “每次都要这样,我要吐了——”海豚大呼小叫。

    牧时野被触手放在地上,白摆紧随其后没见海豚这么有活力,多吊着他转了两圈。

    触手松开,海豚整条鱼以一个头朝下,鱼尾巴朝上的姿势被扔了出去。

    海豚愤愤不平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眼的水母。”

    边说还边隔空对着白摆照量了一尾巴。

    白摆倒地。

    刺啦——

    黑色的电流直下,海豚狼狈闪开。

    焦黑的泥土滋滋的冒着黑色的电流,海豚非常确定,要是躲得再慢一点,他绝对会变成一条烤鱼。

    牧时野凶狠的盯着海豚。

    “不是我!”海豚震惊,

    “我什么也没干。”苍白无力。

    牧时野回头看向倒在他身上装死的白摆。

    “水母!!你有病啊!!!”海豚抓狂。

    “白摆。”牧时野唤了声双眼紧闭的白摆,

    “嗯?”白摆眼睜都不睜的应了声。

    “你看吧,你看吧。”海豚大叫,可惜并没有搭理他。

    虎鲸看不下去,上手掐着海豚的脖子,把一天天嗓门巨大的海豚按走。

    “你哪不舒服?”牧时野紧张发问。

    白摆有气无力,“我累……”

    牧时野:……

    牧时野沉默的将白摆放在地上。

    “你不要把我放在地上,髒死了、”白摆睁开眼,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已经在地上了,白摆一个弹射跳起来。

    牧时野整个人呈大字瘫倒在地上,“我也累。”

    白摆现在不累了,他现在嫌髒。

    “起来,脏死了。”白摆伸手捞地上的牧时野。

    “你一点都不爱干净,脏幼崽。”白摆耸了耸鼻子,皱眉,“还臭烘烘的。”

    “你现在就像一条腐烂发臭的死鱼。”

    牧时野任由白摆把自己抬进水母馆,没有说话。

    白摆也没管,他现在正在忙着给牧时野准备洗澡水。

    白摆一心好几用,那边的触手放水的放水,起锅的起锅,这边的触手抱起杜天黎拎过来。

    “幼崽,这个怎么办?”

    白摆一直帮幼崽拿着,但他好像快要死了。

    白摆晃晃触手,软绵无力。

    而且他试过了,他救不回来。

    白摆疑惑。

    当然救不回来了,牧时野看了眼进气少出气多的杜天黎,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牧时野将视线从杜天黎的身上移开,水柱消失,水母馆都变得空荡了许多,“水柱没了会对海洋馆有什么影響吗?”

    “没什么影响,就是我不能长时间离开海洋馆了。”

    这里的运行需要白摆的供能,而水柱就是一个能够储存白摆能量的容器。

    白摆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多少起伏,但牧时野是知道他是多爱出去乱跑的。

    牧时野沉默了好久。

    “海豚和我说他已经学会顶球了,虎鲸也已经培养了好几任继承人了。”牧时野直直的望着白摆,“我陪着你。”

    牧时野在乎的始终只有白摆。

    “我知道。”

    “但过去了这么久,这里已经不是只是我们这些家伙的的海洋馆了。”

    牧时野在白摆淡紫色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有很多外来的小家伙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白摆开心的发光,“像是虎鲸仔仔,我们门前的桃花树,鲸鱼养了好久始终舍不得吃的磷虾,鲨鱼巢穴里的燕子窝,海豚前些日子捡回来的小猫崽……”

    还有你。

    白摆都把他们保护的很好。

    牧时野不适的眨眨眼,白摆身上的光好像揉进了他的眼里,有些难受。

    “你好不好奇?”白摆神秘探头。

    牧时野没明白,“什么?”

    “我为什么能把死掉的虎鲸他们复生吗?”

    牧时野摇头。

    “我能复生的一直都是鲜活的生命。”白摆提示。

    牧时野早就猜到了。

    白摆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幼崽问他,

    “你、快、问、我、”白摆瞪着牧时野,出声威胁。

    “不问。”牧时野走开,去看看水烧开了没有,身上一直黏糊糊却散发着莫名的气味,他自己也不是很好受。

    白摆跟上,“我知道你想问。”

    幼崽不想问,但白摆想说,“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

    牧时野嘴角小弧度的扬起。

    “他们就是我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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