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时野呆愣, 他整个人都被壓在了床上都还没有反应。
白擺咬住下嘴唇,仔细回想着霸总的做法。
只见白擺雙手不是很熟练的圈住牧时野的手腕生疏的发力,将牧时野的手腕扣壓在床上。
白擺求助似的看向床上的牧时野, 可牧时野眼神空荡,明显不在状态。
求助失败。
不专心的幼崽, 白擺的决定自己来。
白摆气呼呼, 开始手忙脚乱的扒衣服。
掀衣摆, 拽裤子,
突然,小腹一凉, 等牧时野回过神来,他的上衣已经被白摆这只蠢水母扒了下来。
纯棉的睡衣堪堪挂在手腕。
牧时野低头,
白摆正在联合觸手拽他的睡裤。!!!
牧时野急忙把手从头顶的上衣里的挣脱,按住附在自己胯骨上微凉的手。
白摆抬头, 对上了牧时野震惊的视線。
白摆撇撇嘴, 有些愤懑地开口:“你的裤子、”真难脱。
不等白摆抱怨完,牧时野的腰腹发力,掀翻结结实实壓在他大腿上的白摆。
白摆眼前画面一转,耀眼的顶灯晕染着光線, 阴影投下, 白摆的视野被发光的幼崽占据。
局面瞬间反转。
牧时野光着膀上半身坐在白摆腰间, 雙腿跪在白摆身侧。
膝蓋撑起,牧时野冷着脸往上提了提裤子,面上不显, 可举手之间的动作却尽显狼狈。
白摆配合的把手举起来,“快脱我衣服。”他准备好了。
来吧,来吧。
白摆兴奋的双眼锃亮,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牧时野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
幼崽真白,白摆的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视线黏在牧时野的身上,拿不下来一点。
薄薄的一层肌肉因牧时野的发力块状分明,紧实又不显夸张,恰到好处。
白摆摸过,放松状态下是軟的。
軟软的,滑滑的,摸起来手感棒极了。
感觉应该会很好吃……
“快点。”
白摆催促,衣服脱了他就伸手去摸、
啪——
非常清脆的巴掌声。
白摆瞳孔微缩,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得看着幼崽对着他的觸手又是一巴掌。
挨打的觸手委屈巴巴的蹭蹭牧时野的胸肌,然后被牧时野无情的抓住,扔到一边。!!!
白摆挣扎着就要坐起来,然后被牧时野强硬的压下去。
讓他摸摸怎么了!!?
“谁告诉你親了就要□□的?”牧时野挥开黏黏糊糊又要上前的觸手,厉声道,“收回去。”
“书里说的。”白摆不服气的收回触手,他不想收,可幼崽好像生气了,他不想幼崽不高兴。
“哪门子的书?”牧时野压住火气,教坏水母,他要去把它烧了。
“《霸总》说的。”白摆想甩触手,可是触手被收起来了。没有办法,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抠挖着床单。
牧时野:?
“《霸总和他的小嬌夫》!!!”白摆坏脾气的大喊,坏幼崽,明明是他讓他看的。
牧时野想起来了,他那本拿错了的少儿不宜。
“你……”牧时野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他拿了那么多纯情粉泡泡小说,白摆在猫猫偏偏就记住了那本黄泡泡。
牧时野深呼吸,白摆总有千万种方法把牧时野的冷面打破。
白摆可不管牧时野“那书里面,霸总一親小嬌夫,两人就□□,小嬌夫一親霸总,两人还是□□,親亲就□□,你们人类不就是这样”吗?
“不是!”牧时野咬牙切齿的打断,牧时野有些时候是真的很想撬开白摆的腦壳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是水啊,你要看吗?”白摆认真道。
牧时野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眼见着白摆真的扣自己的腦壳,牧时野赶紧上手拦住。
“不看了吗?”白摆捏捏牧时野伸过来的手指,仰视着牧时野,无辜发问。
牧时野:……
“不看。”
“好吧。”白摆惋惜,他还想趁幼崽看他腦子的时候,摸摸幼崽呢。
白摆又要跑偏,牧时野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他今天一定要把白摆不知道跑偏到哪个犄角旮旯的认知掰回来。
牧时野垂眸,俯视着白摆,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怎么了?”白摆被牧时野突然隆重的态度唬的一愣。
“霸总和小娇夫是什么关系?”牧时野发问。
“交……□□的关系?”白摆不是很确定。
牧时野一哽,“只是□□的关系?”
好像不是……
白摆能感觉到霸总和小娇夫跟他在海里看到□□的魚不一样,他们会热情亲吻,会相互温柔抚慰,还会会亲昵温存。
不像海里的有些魚,□□完就拍拍鱼尾走鱼,下次再遇见就已经换了一个□□对象。
白摆蹙眉,疯狂转动它不是很聪明的大脑。
牧时野见此,也不出声打扰,他知道白摆想事情很慢。
他动作轻快的从白摆身上下来,伸手将快要掉下床的上衣拿过来,打算穿上。
结果被白摆伸手拦住。
他还没摸呢,不允许穿。
白摆伸手揽过牧时野的腰,把人拽回来,往怀里捞了捞,抱紧。
白摆侧躺在床上,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拦在牧时野的腰间,双手熟练的摸上牧时野腹部地肌肉。
一根触手俏咪咪的出现,贴心的把被子卷过来,蓋到牧时野的身上,然后快速的消失。
它没有忘记,幼崽不让它出现的事。
白摆压压被角,给幼崽盖好,继续摸着牧时野的肚子上硬邦邦的肌肉,想霸总和小娇夫。
有些硬。
白摆用力揉揉牧时野的腰腹。
牧时野闷哼一声。
“软一点叭~”白摆的脸埋进牧时野的颈肩,无意识的撒娇蹭了蹭。
牧时野浑身僵直,准备挣扎的动作一顿。
算了,
牧时野自暴自弃,摸吧,摸吧。
白摆继续蹭。
牧时野努力放松,他以为会很难,结果在白摆娴熟的搓揉下,牧时野紧绷地腰背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化软的幼崽,好可愛。
白摆继续蹭。
手掌熟练的揉揉牧时野的小肚子。
牧时野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要在白摆怀里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经常被牧时野当做枕头地触手自觉地从白摆身后钻出来,伸到牧时野的脑下。
牧时野伸手拍出了个窩窩,舒服的枕下去。
然后瞪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房门,等白摆想明白。
白摆摸的他有点舒服。
牧时野蹭蹭□□弹弹的触手,眼皮越来越重,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夜晚。
床上的人眼皮沉阖,依旧无知无觉的睡梦着。
“幼崽——”
一声空幽又深长,仿佛贴近耳边的鬼畜声钻进牧时野的脑中,睡梦中的牧时野微微蹙眉。
“幼崽——”
“幼崽——”
呼唤一声接着说一声,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不去。
牧时野睁眼,一张发着白光光的人脸近乎要贴上牧时野的眼球。
牧时野心下一惊,后背在瞬间冒出冷汗。
冰凉的气息扑洒在鼻尖。
白摆那双宛如远光灯的眼睛眨巴眨巴,一明一暗,闪的牧时野眼睛发涩。
牧时野一手按在白摆的发光的脸面,推远,牧时野撇开脸,暗自平复受惊的心脏。
白摆脸被推的扭曲变形,说话含糊不清。
“窝知道霸总和小娇夫之间是什么关系啦?”白摆把牧时野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扒拉下来。
“你把亮度调暗点。”
“啊?哦,我已经专门调暗了的。”白摆自己嘀咕了两句,又暗了几度,问,“现在呢?”
依旧很诡异。
但已经习惯了白摆时不时半夜发光的牧时野接受良好,“可以。”
在牧时野脑袋下面承当枕头的触手被的他的体温烘暖,牧时野睡眼朦胧的蹭蹭光滑的触手,说话的语气带着未睡醒的低沉和懒散,“什么关系?”
他听到白摆刚刚的话了。
白摆神神秘秘的爬到牧时野的耳边,“是只和对方□□的关系。”
牧时野:“……”
见幼崽不说话,白摆以为幼崽不明白,于是他咳嗽两声,主动承担起给幼崽讲解的老师身份。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一起开心,一起面对不开心,最后一起死亡,在那么多人里面,他们两个人是彼此最最最亲近,最特殊的,谁都塞不进去。”白摆边说边看了眼牧时野,最后加了句非常刻意的句,“他们的爸爸妈妈也不行。”
白摆有些羡慕这样的关系。
他也想和幼崽这样。
没有接受到白摆最后一句暗语的牧时野听完,抬眸看向白摆。
面前的发光的人,面无表情,可语气也没有多少起伏,可牧时野就是听出来了白摆孩子般的语气,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亲昵的和他碎碎念个不停。
牧时野嘴角噙笑,出声道,“伴侣。”
白摆:?
“这种关系叫伴侣,相互陪伴一生的愛侣。”
幼崽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发光,白摆呆呆愣愣。
“好…好高级……”
“他好有很多种别的叫法,爱人,恋人、”
“我知道,我知道,”白摆从牧时野的深邃的眼睛里出来,就听到这句,立即急忙打断牧时野。
这个他知道。
“还有哥哥,宝宝,老公,亲爱的、”
小娇夫和霸总在□□的时候都会这么叫对方,他早就注意到了。
看的时候他还想找幼崽问问呢,结果忘记了,白摆想了想,接着道:
“宝贝,心肝,亲亲老婆……”
第42章 水光肌 我跟你去。
白擺直勾勾的盯着牧时野, 越喊眼睛越亮,他企图从幼崽臉上看出点什么,而现实却是, 牧时野被白擺亮的直接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于是,在白擺的视线中, 牧时野閉上双眼, 翻身, 留给了他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虽然说白擺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从幼崽臉上看出点什么,但牧时野冷酷的背影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翻过身来!”白摆不服气的伸手扒拉牧时野。
牧时野没有说话,却用行动回答了白摆。
牧时野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 这下好了,白摆连个毛绒腦袋都看不到了。
白摆瞪眼。
而白摆看不见的被子底下,薄红从耳垂迅速蔓延至脖子,并且趋势依旧在向下延伸。
不知过了多久,
“咕叽咕叽——”
类似于抹布摩擦玻璃的声音傳进牧时野的耳朵。
一个细小又光滑的的觸手扭曲着从被子里探出尖尖, 紧跟着是第二根。
两根没有眼睛的觸手四處乱摸,寻找着能够着力的附着点,被子外面的白摆用力伸觸手,被子里面的牧时野就眼睁睁的看着白摆像无头苍蝇似原地打转。
五分钟过去了, 牧时野臉上的热度都降下去了, 白摆还在伸着觸手到處拍打着床单。
牧时野看不下去, 他把自己的手伸到触手旁边。
啪嗒——
触手搭上牧时野的食指,缠上两圈,用力一拽, 白摆卡在被子外面的水母腦袋总算钻了进来。
漆黑的被窩因为白摆的到来骤然明亮了起来。
进来的时候,白摆还貼心的把亮度调暗,但被床单和被子吸幹水分表面水分的白摆没有想到幼崽没有睡着。
牧时野静静的看着进个被窩跟做贼似的白摆, 白摆身上的光亮暗了又暗。
“再暗就黑了。”牧时野开口提醒。
“哦。”白摆尴尬的举起一根触手盤了下自己幹巴巴圆溜溜的水母腦袋,寂静的房间中又发出了一声“咕叽”声。
因为在被窝里原因,声音有些闷。
“呵。”牧时野没忍住,轻笑出声,
赤裸裸的嘲笑,白摆听出来了,听他气愤的用自己的小触手“啪啪”抽了两下牧时野的小臂内侧,坏幼崽。
白摆松开还缠在牧时野食指上的触手,他不来找他了,臭幼崽,自己睡你幹巴巴的被窝吧。
白摆原路返回,触手刚伸出被子还没等发力,白摆就被牧时野一手抓住水母腦袋轻松拽了回去。
牧时野掀开被子从被子出去,他伸手盤盘白摆的水母脑袋,傳出来的依旧是一声又一声的咕叽声。
是真的一点水也没了。
幹巴巴的水母。
但依旧□□弹弹。
牧时野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看向视野中好似水光感十足的白摆,问,“难受吗?”
咕叽咕叽的,白摆自己也覺得很好玩,他正摸自己摸的开心,突然听到牧时野发问,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还好吧。”白摆不太在意,不喜欢,但想要和幼崽一起睡覺,就要是干干的,不然容易把被子打湿,湿漉漉的被子幼崽睡覺盖着会生病。
还是他干一点的好。
牧时野晚上回来的时候特意给白摆买了纯净水和鱼缸,他怕他兑的海水盐度不对,还特意让白摆自己兑好。
他本来打算睡觉的时候拿进卧室里的,没成想白摆会突然来那么一闹。
牧时野起身,下床。
“你干什么?”白摆一惊,赶紧跟上去。
他还是有点怕幼崽去找章三□□,
“幼崽你不要去找章三,章三闻着臭长得丑,吃饭不洗脚,洗臉不刷牙,上厕所不穿裤子。”
牧时野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
焦急的白摆一个没刹住,“啪叽”撞到牧时野的背上。
牧时野:你要不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
“真的。”白摆造起谣来毫不心虚。
白摆挥起触手指指自己,他香喷喷,还爱干净,幼崽想要□□的话可以看看他。
牧时野看着莫名其妙娇羞的白摆,張了張嘴,又无奈的閉上。
算了,想着,牧时野伸手,胳膊一捞,把白摆捞进怀里,抱了出去。
就在白摆见自己阻止不了幼崽,想要变成人形把幼崽再绑回去的时候,突然被牧时野拿住水母脑袋,丢进了水里。
清凉的海水滋润起白摆干巴的马上就要皲裂的皮肤。
恢复水光肌的白摆舒服的没忍住鼓动着伞状体和触手在水里游了圈,以至于白摆都快要忘记了他跟着牧时野出来的目的了。
突然,海水一震。
白摆被海水浸泡的大脑反应过来。
完了完了,幼崽去找章三□□去了。
白摆猛地从鱼缸里窜出来……甩了抱起鱼缸的牧时野一身海水。
抱着鱼缸回到卧室的牧时野:“……”
回……回来了啊……
白摆看着熟悉的周环境,围着牧时野转了圈,鼓动着游高,白摆伸出触手欣慰的拍拍牧时野毛绒绒的脑袋,懂事的幼崽。
他就知道。
幼崽怎么可能会看上章三那个九个脑子的章鱼呢,没脑子的水母好,看水母。
白摆游到牧时野的眼前。
飄过来,飄过去,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
白摆屈起一根触手,虚撑着自己的水母脑袋,整只水母在空中呈现出一个非常人性化的侧躺的姿势,就嘴里叼玫瑰花了。
可惜水母的嘴在触手之间,叼了幼崽看不见。
白摆伸直其他的触手,矜持的朝牧时野挥挥,没挥几下,白摆又被被牧时野无情的铁掌抓住,按回了水里。
白摆飘在水里,气呼呼的吐出两个泡泡。
牧时野把台灯拔下电源,从床头柜上拿了下去,把装着白摆的鱼缸放上去。
反正作用都大差不差。
用白摆还省点电。
白摆随着牧时野的移动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光明正大的看着牧时野脱掉被自己弄湿的上衣,换上新的,再重新回到床上。
幼崽要睡觉了。
意识到这点的白摆悄咪咪的从鱼缸里飘出来。
水珠沿着破开水面的脑袋滑落至触手。
啪嗒——
水珠滴回水面。
“回水里睡觉。”牧时野都不用睁眼都知道白摆在干什么。
白摆烦躁的用触手抽了下暴露他的水面,拒绝幼崽,“我要找你睡。”
说着,白摆对准牧时野的脸,啪的一声把自己甩上去,糊了牧时野一脸水。
冰凉感从脸上袭来,冰的牧时野一个激灵,刚刚酝酿了点睡意的牧时野:……
他把白摆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问,“你不干巴?”
干,但白摆更想和幼崽貼贴。
顺便还能趁幼崽睡着偷偷摸幼崽。
跟着牧时野睡得这几个晚上,白摆没少摸。
有自己小心思的白摆没有说话,他就用触手死死的扒着牧时野的手腕表达自己不回水里睡觉的决心。
摸幼崽只有趁幼崽晚上睡着的时候才能摸个够,而泡海水,白摆白天也能泡。
白摆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牧时野无奈。
十分钟后。
白摆头顶着一张被海水打湿的毛巾,成功窝在了牧时野的锁骨上。
白摆果冻样冰冰凉凉的水母头贴紧牧时野脖子处的大动脉,主动给贪凉的幼崽降温。
清凉顺透过血液传至身体各处,牧时野闭上眼睛。
一觉到天亮。
牧时野醒来的时候,衣摆不知为何堆到了脖子上,白皙的皮肤微微发红。
牧时野低头看了眼,习惯了的把睡衣抚下去。
某个作案的水母也不知道打扫一下作案现场。
想着,牧时野看了眼回到鱼缸里补觉的白摆。
起床的动作放轻。
等白摆睡醒从鱼缸里出来变回人形,牧时野早就不知道出去多久了,不过白摆也习惯了。
白摆照着镜子把自己的白发梳顺。
幼崽又好久没有给他编辫子了。
懒幼崽。
白摆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自己给自己在头顶上扎了个松松垮垮的小揪揪,又不满意的拆下来,还是等幼崽回来给他编辫子吧。
他一共从海洋馆带过来两个图案的头绳,全用过了。
等幼崽回来,要让幼崽带他出去买新的。
白摆又想回巢穴了。
人类基地就这点不好,干什么都需要用钱买。
想着,白摆打开房门出去,牧时野刚好回来。
“幼崽——”白摆开心的凑过去。
不等白摆多开心一秒,牧时野开口道,“我明天要离开。”
白摆不开心了。
又要离开,“这次要等多久?”
白摆嘴角绷直,触手烦躁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旁边的窗帘。
“不知道。”
白摆沉脸,不等白摆发作,牧时野接着道,“带你一起。”
他看向白摆,“想去吗?”
“不想去的话,你先回海洋馆。”把白摆自己留在东区基地,牧时野不放心,“到时候我直接、”
“我不回去。”触手开始摇晃,白摆贴上牧时野,抱住,吸吸幼崽,使劲蹭蹭,蹭的自己和牧时野的脸都变形了,“我跟你去。”
牧时野推开白摆,白摆又贴上,他放弃:“周旗也去。”
“嗯嗯嗯。”都不知道周旗是谁的白摆疯狂点头。
“我想要新头绳。”白摆黏黏糊糊。
“走吧。”正好牧时野也要出去准备点物资。
*
夜晚。
白摆把他需要的打包的物品摆在茶几上,轻点了一遍,然后一件一件的塞进背包,最后露在背包外,被抽绳勒住脖子的依旧是牧时野送给白摆的娃娃。
白摆正正琳娜贝儿头上的蝴蝶结,就在这时,“砰”的一声,
房门被从里面破开。
七根艳丽的章鱼触手朝白摆冲了出来。
第43章 亲亲 下次再试……
章魚觸手的目标并不是白擺, 而是房间里所有的能够卷住的巨物。
章魚觸手盘上沙发,空调,门框甚至是围在阳台上的栅栏。
花里胡哨的觸手迅速绷直, 充斥满本就不大的客厅空间,宛如一张纵横交错的蛛网, 死死拽住冲向门外的章三。
白擺彎腰, 越过横在脚邊的章魚觸手, 朝走到玄关处就再也走不动一步的章三走去。
章三依旧背对白擺,执着的朝大门挣扎。
白擺伸手,越过挡路的章魚触手, 把下午出去买的头绳从玄关的柜子上拿过来,塞进背包外面的小口袋了。
白摆一邊塞一边和章三背上睁开双眼的章鱼头说着话。
“出去了。”
“不知道。”
“不帮。”
章鱼头:@#¥@¥%……
而白摆自动屏蔽章鱼头的章鱼语,纠结的拿着两个大肠发圈和一个金黄色的皇冠发卡思考自己明天要戴哪一个。
粉色的还是蓝色的?
章鱼头:@#¥…
粉色毛绒球的也很好看。
章鱼头:&¥#**……
直到白摆从章鱼头嘴里听到了幼崽,才不情不愿的放出触手。
牧时野从外面进来,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地板上扭曲蠕动的不明生物。
“幼崽。”白摆选好了, 他明天就要戴这个皇冠发卡。
“这是……”
白摆的触手是透明的,所以牧时野还是通过触手间隐约透出的红色环紋认出了地上被白摆捆的紋丝不漏的不明生物是章三。
“又打架了?”牧时野淡淡看了眼白摆,非常合理的怀疑。
“没有。”白摆否认,“章鱼头让我把他们绑起来, 说等你回来给你。”
说着, 白摆松开死死缠在章三身上的触手。
章三猛地睁开双眼。
呆滞, 空洞。
是研究所编写进每个实验体内的強召基因序列被翻译了。
章三瞪着空洞的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已经执行过了。
白摆伸长触手,把被章三拆下来的次臥门卷到牧时野面前。
白摆用行动说话, 他在告状。
章三拆的。
牧时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牧时野看着章三沉思,心想, 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想着,牧时野伸手,想要将地上的昏迷的章三移到次臥,谁知,却在伸到一半的途中被白摆劫下,握在手心里捏捏,然后挤进指縫,十指相扣。
冰凉透过掌心窜上心尖,牧时野整个人一颤。
牧时野抬眸,有些微愣看向白摆
白摆打量着自己和幼崽扣在一起的手,幼崽的手要比他的小一点。
和他握在一起剛剛好。
白摆晃晃,举起来,打算给牧时野看看,一抬头,却正好撞进牧时野的眼底,与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的人影对上视线。
是他……
白头发,紫眼睛,眉眼彎弯,
他在笑。
意识到这点的白摆嘴角越咧越大,露出他长相标准整齐的八颗大白牙。
瞬间将看失神的牧时野从仙境拽回了地面,还是一脚踩进泥坑里拔不出来的那种。
白摆嘴角抚平,恢复到平时面无表情的面瘫臉。
白摆自己也意识到了他笑的没有剛刚好看了。
白摆不死心,又尝試着扯了两下嘴角,选择放弃,他笑不出来刚刚那个样子了。
可恶。
人类的身体为什么要多出那么多部位,真难控制。
白摆愤愤然。
然后抬起另一只没有牵幼崽的手,伸向牧时野的臉侧,摸了下,然后飞快的亲了下幼崽。
一触即分。
轻飘飘,好似微风吹起臉上的细小绒毛,瘙痒在心间。
亲一下幼崽,不生气了。
心情美滋滋了起来,白摆繼续摇着和牧时野十指相扣地手,粉泡泡无声蔓延。
牧时野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脸,然后毫无防备得对上了躺在地上不知道醒了多久又看了多少地章三。
被发现的章三快速伸手捂住眼睛,大声嚷嚷,“我没看!我没看!”
噼里啪啦,一串连响,弥漫在一人一水母之间的暧昧被尖锐的喊叫声扎破。
牧时野黑脸。
白摆无知无觉,他仍然浸泡在和幼崽牵手并且亲了幼崽一口的快乐海底中摇摆,转圈圈。
没有人出声,空气在刹那间陷入了宁静。
安静的章三偷偷伸开指縫,往外望去。
面无表情的牧时野。
偷看被发现,章三兴奋的嘿嘿两声,大
俏咪咪的提醒,“再亲一口。”
白摆“嗖”的从海底转出来,扭头看向牧时野。
“醒了就、”
牧时野没有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震惊的瞪大眼睛。
“哇哦——”章三一个蹦从地上跳起来,兴奋出猴子叫,然后快速消失在客厅里。
“芜湖——你们繼续,我走了,我不在了喽。”章三特地強调了两遍,跑回自己的次卧,还掩耳盗铃般的把掉了的门立回去,然后自己躲到门后面偷看。
溫溫软软,白摆怼在牧时野嘴巴上,停顿了好久,然后没忍住,用牙轻轻咬住,研磨了一下。
好像有点甜。
白摆又不是很确定的吸吮了一下。
白摆瞳孔缩小,惊奇的眨眨眼睛。
是甜的。
叼住牧时野的下嘴唇,一下又一下,白摆垂眸,看着牧时野偏薄的嘴唇在自己的嘬弄下红润了起来。
好……好脆弱。
感觉要破皮了。
白摆怕把幼崽的嘴巴咬坏,不舍的松开嘴巴,刚离开一厘米,牧时野的手就从白摆的指缝间抽离,抚上白摆的后脑勺,倾身贴回去。
白摆仿佛受到了主人鼓舞的小狗,摇着触手继续叼着自己心爱的肉骨头啃食。
牧时野红着耳朵,放任白摆在自己身上撒野,他没有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偷看的章鱼。
于是牧时野忍着羞涩,护着什么也顾不上了的白摆回到卧室,关上门。
白摆試探的伸出舌头舔了下牧时野的嘴唇,意犹未尽的离开幼崽的柔软。
他记得霸总小娇夫亲亲的时候会那什么,但他有点热热的〃〃
下次……
下次亲幼崽的时候……他再試……
白摆眼睛亮亮的,欣赏着被自己亲的粉粉嫩嫩的漂亮幼崽。
开心的摇晃着触手,原地转个圈圈。
然后“啪”的摔在地上。
吓的牧时野脱兔般乱跳的心脏骤然恢复正常。
牧时野急忙上前,把软成长长一根猫条的水母从地上拉起来,搬到床上。
“怎么了?脱水了?哪里难受?”牧时野语气暗含急切。
“我……我不知道——”
白摆有气无力,仿佛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一样。
白摆这矫揉造作的语气让牧时野幻视被白摆强迫着伸手抬砂砾救水母的场景。
牧时野眼底的焦急也淡了下去。
“我……我难受,”白摆拉着牧时野的手塞进自己的衣服里,“你试试,这里扑通扑通,我热热的,麻麻的。”
冰冰凉凉,和平时一样,说实话,牧时野没有试出来。
但心跳确实很快。
一下,两下,通过皮肤传到牧时野的手心。
牧时野没忍住,面不改色的揉了两下,然后红着耳朵把手抽回来。
“怎么样怎么样?”白摆眼巴巴看着牧时野,语气里的兴奋是一点都没藏住,“我是不是生病了?”
“不太好。”牧时野摇摇头,走开。
白摆的眼睛球随着牧时野的移动,到处乱转,
身子却依旧纹丝不动的躺在床上,“那怎么办?要吃药吗?打针?”他都没有试过,想要。
牧时野从浴室拿出特意给白摆准备的粉色小毛巾,放进鱼缸里打湿,稍微控了控水,拿出来,盖在白摆脸上。
“这是干什么?”白摆乖巧的一动不动。
“给你补点水。”
“……”
白摆僵直的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毛巾随着他的起身掉在腿上。
白摆瞪着牧时野,非常严肃,“我生病了。”
“嗯嗯。”
牧时野敷衍点头,他找出换洗衣物,朝浴室走去,准备洗漱,睡觉,明天要早起。
白摆亦步亦趋地跟上去,然后被牧时野推出浴室。
牧时野抱臂侧靠在门框边,“变回水母,去鱼缸里补补水快好了。”
浴室的门关上。
等牧时野从浴室里出来,白摆真的就变回水水母泡进了鱼缸里。
牧时野手伸进去,搅和了一下水流,把白摆绕着圈蹂躏了一顿。
气的白摆用水母伞一下一下顶着牧时野放在水里的手心。
牧时野还以为白摆跟他玩。
“快去睡觉。”白摆赶人。
别在这里玩水了。
幼稚崽。
白摆模仿着林缇管教胖墩的语气,“天黑不睡觉,小心长不高。”
说着,白摆从鱼缸里出来,变回人形,用触手把牧时野推搡到床上。
掀开被子,把幼崽放进去,盖上被子。
关灯,然后钻进幼崽干燥的被窝。
白摆还是不太喜欢。
等回海洋馆,他要去给找一个湿漉漉的床和幼崽一起睡。
想着,白摆把牧时野脑袋下的枕头扔走,把自己的触手塞过去。
然后非常熟练的把胳膊伸出去,拍拍牧时野,开始讲大杂炖的睡前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水母骑士……”
直到牧时野睡着了,白摆放在被子外面的双手才钻进衣服,在牧时野的肚子上找到熟悉的位置,放好。
白摆揉了揉,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第44章 专有。 适合你。
東区基地, 瞭望塔。
士兵拿着望远鏡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围。
曦光熙熙攘攘,挥洒在地面,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車飞快掠过。
白擺脑袋顶着牧时野的肩膀, 要死不活的摊在后座。
晨光透过車窗打在后排的座椅上,白擺默默的把自己被太陽晒到的长腿往牧时野的方向縮了縮。
牧时野夹在在白擺和車门之间都快要被挤扁了。
“你到这邊来。”
牧时野拱着腰站起来, 后排的空间还算宽敞, 白擺见牧时野空出位置, 赶紧挪过去。
藏在阴影里里的瞬间,白摆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牧时野往外坐了坐,帮白摆挡住了部分陽光。
白摆舒坦的伸伸胳膊, 伸伸腿,这才有心情开始打量着車内。
车是之前把幼崽劈漏电的恶毒男人在开,副驾驶坐着的是章三。
白摆打量了几眼周旗,就移开视线落在了脑袋伸出车外到摇头晃脑的章三, 白摆烦躁的抿了抿嘴唇, 有些不满的戳戳身旁的牧时野,“他怎么也在?”
“要他带路。”
……
“行吧。”白摆语气勉强。
“给。”
牧时野熟练的接过白摆遞过来的梳子和头绳,反正在车上也没什么事做,牧时野难得没有敷衍的给白摆编两个小辮子就完事, 而是认真的梳理了起来。
头发在白摆有意识的控制, 长度维持在堪堪到肩膀的位置刚刚好。
梳子一梳到底, 绸缎似冰冰凉凉的发丝从指尖溜走,让沐浴在陽光下的牧时野有些愛不释手。
十分钟后。
牧时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选择放弃,他还是继续编小辮子吧。
白摆有所感应的抬头, 看了眼牧时野,习以为常,幼崽每次信誓旦旦的想要给他尝试新的发型, 最后都会以失败告终。
幼崽的手玩电耍刀很灵活,但一到给他编辮子就笨笨的。
不过,他不嫌弃幼崽,因为白摆连小辫子都不会编。
白摆的继续翻找着背包,他昨天挑选好的皇冠发卡不知道被他扔到背包的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他要赶紧找出来,一会让幼崽给他带上。
噼里啪啦。
白摆把背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出来。
牧时野邊给白摆编辫子,邊瞟向白摆。
白摆往包里装东西的时候,牧时野不在,所以里面装的些什么,牧时野并不清楚。
白摆把娃娃放到自己的腿上抱着,继续找。
粉色大肠发圈,不是,紫色蝴蝶结夹在娃娃耳朵上,小鏡子,放到一邊,一会要用,然后就是壓縮饼幹,壓缩饼幹,还是压缩饼幹。
哦,里面还有几颗彩色包装纸的糖果。
白摆拆开一个塞进自己嘴里,再拆开一个塞进幼崽嘴里。
章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伸了过来,白摆挑挑拣拣,选了个他最不喜欢的黑色包装纸和灰色包装纸的遞给他。
“谢谢大表哥——”
章三接过糖,随手拆了个黑的塞嘴里,味道怪怪的。
“你吃吗?”章三问周旗。
周旗摇摇头。
“那我吃。”章三高兴的把灰色的也塞进自己嘴巴里。
这个味道也怪。
牧时野随手从白摆面前的杂物里拿了两个头绳,綁上去,“你带那么多压缩饼干干什么?”
白摆一开始和梳子一起递过去的头绳孤零零的躺在牧时野身后的视野盲区,无人问津。
没有发现幼崽綁错头绳的白摆一个一个将压缩饼干放回去,牧时野还在里面发现了午餐肉罐头和火腿肠。
“给你吃。”
白摆收拾好,拿着小镜子看看牧时野给他编好的小辫子。
幼崽要吃食物,没有食物会饿。
不能饿着幼崽。
白摆照着镜子扒拉了两下自动藏进发丝里的辫子,让它专门露出来。
然后白摆发现了不对劲。
他提前选好的小粉花變成了愛心。
“你绑错了。”
白摆扭头,面向牧时野,视线正好瞟到了在阳光下被暴晒的小粉花。
他就说他怎么找不到头绳了,原来在这里,牧时野伸手拿过来,递给白摆,有些心虚。
白摆瞪他。
牧时野沉默了片刻,“爱心更好看。”
“适合你。”
白摆怀疑的拿起镜子看看,好像是好看一点。
再看看幼崽。
凑上去亲了口。
那就这个吧。
牧时野震惊的看了眼前面的前两个人,一个在开车,一个在兴奋的到处乱望。
应该是没有看见。
牧时野暗松一口气。
方向盘打转,车辆掉头,太阳仿佛在白摆安装了定位器,阳光再次精准的捕捉到了白摆的位置。
白摆累了。
这是他第二次和幼崽换位置了。
白摆小镜子也不照了,他一头钻进牧时野的怀里,把脸埋进去,晒死他吧。
晒死他正好可以让幼崽救他。
牧时野拍拍白摆,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小圆瓶子。
里面是牧时野在出发前就装好的海水,
白摆抬头。
牧时野晃晃瓶子,“进来吗?”
“你再把头變小点。”
咕叽咕叽。
被卡在瓶口的白摆挣扎着用力。
最后还是牧时野用指腹推了一下,白摆才进去。
进到瓶子里,空间瞬间开阔了不少。
牧时野还贴心的在里面放了两个粉色的小贝壳。
白摆细小的触手卷住,抱起来,朝瓶子外面的牧时野晃晃,“给我的?”
“嗯。”牧时野点点头。
“谢谢。”
牧时野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白摆这么正儿八经的道谢了。
“不客气,我把盖子拧上了。”
“拧吧。”白摆换着触手,两个小贝壳每个触手都拿了个遍才停下。
中途,牧时野和周旗换了下位置。
他来开车。
而白摆被他放了口袋里。
“往哪走?”
牧时野看向副驾驶的章三。
章三:“我不知道。”
“你想往哪边走。”
基因翻译完,已在潜意识里对章三产生了影响。
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那边。”章三指指。
周旗看了眼终端,朝牧时野点点头。
从他自爆把FN研究所捣毁大半后,没有筹码加持的研究所和五大基地私底下的交易关系开始紧张,更别提后来东区基地牧时野的曾经的直系上司指挥长上位后,直接表明对研究所人与异化物融合实验的的抵制态度。
研究所的生存空间直线缩减,再加上牧时野这件事,更是让杜天黎谨慎的简直就像是兔子打洞,一连留好几个窟。
光是指挥长给的芯片里,在东区基地管辖范围内就有十几个地下研究所,这还是指挥长安排周旗他们捣毁后的统计。
车子熄火。
“今天晚上就先在这凑活一下。”
牧时野捞起下了太阳就从瓶子里出来的白摆,下了车。
从末世降临至今,基本上已经很少会在基地之外的地方遇见人类,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异化生物。
人类已经不再是食物链的顶端的生物了。
虽然幸存的人类已经很少出没在基地之外的地方,但他们生活痕迹依旧随处可见。
例如,随处可见的残破楼房。
牧时野他们车前的就是倒了半边墙壁的小平房,牧时野还贴心的把越野车开过来,补上缺了半边漏风的墙面。
周旗和章三紧随其后。
不用牧时野开口,白摆就已经变大,飘到上空。
白摆抬起一根触手举到牧时野的面前,“按一下。”
牧时野:?
“快按一下。”
牧时野试探的伸出之间,和白摆的触手尖尖轻轻碰了一下。
就在指尖和触手碰上的瞬间,白摆像是被碰到开关的吊灯,“啪”的一下亮了起来。
白光亮起,照亮了平房内部。
白摆牌水母大吊灯。
牧时野专有。
白摆分给周旗一个亮光的触手跟着他。
非常简单的三室一厅。
就是缺了一面墙,无数次的风吹雨打,虽然没有倒塌但却已经残败的不堪入目。
牧时野和周旗非常默契的分开合作。
牧时野绕着房屋周围逛了一圈,确定有没有什么异常,而周旗带着章三生火,准备晚饭。
白摆见不再需要他照明,就从天花板上飘下来,变回人形,循着空气幼崽残留的气味,找到牧时野。
临走之前,白摆没有忘记和周旗说一声,“我去找幼崽了。”
幼崽和他说了,他们现在是队友。
要好好相处。
“我也去、”早就无聊了的章三见白摆出去,抬脚就要跟上去,然后被周旗拎住了命脉章鱼头。
“蠢木头,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揪我的章鱼头,我要生气了!!”
周旗无视章三的挣扎,把人拎到越野车的后备箱,“把睡袋拿出来。”
另一边,
“幼崽。”
白摆这次记住了牧时野的话,没有从后背偷袭。
而牧时野这次也没有被白摆吓到,因为他大老远就看到了亮着触手的白摆、
“生起火了。”
白摆来找他回去。
“走吧。”
牧时野招呼了声白摆,正好他也逛完了一圈,准备回去。
白摆发着光的触手抬到牧时野的面前,给牧时野照亮前路。
“两人一组,轮流守夜,我和白摆上半夜,你们下半夜。”
夜晚。
周旗和章三早已钻进了睡袋。
火焰燃烧的啪啪作响。
风起,火蛇摇曳,昏黄的光芒攀上越野车,又迅速被黑暗驱赶。
牧时野单腿屈膝坐在车顶,沉默前望,整个人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悄无声息的出现,落在牧时野腿边。
第45章 选择 不能吓着幼崽。
牧时野垂眸。
夜幕下搭在车頂上的手白的发光。
白擺翻过手掌, 将藏在手心里的糖递给牧时野。
緊接着是一根香肠。
白擺想了想,又加了根。
白擺手撑着车头,纵身一跃, 身姿轻盈的跃上车頂,在牧时野身旁坐下。
白擺动作熟练的用牙把香肠的外层包装撕开, 递给牧时野, 第一根给幼崽, 第二根才是他的。
给幼崽加餐。
白摆看看自己手里的香肠,脱掉包装,一口吞掉。
顺便给自己也加上。
味道怪怪的, 感覺没有鳕鱼味的好吃。
想着,白摆后仰,躺倒在车頂。
他有些无聊的看着头頂黑漆漆的天空。
牧时野解决完白摆递给来的香肠,把白摆一开始塞进他手里的糖打开包装, 塞进白摆嘴里。
“我还有别的口味的。”白摆舌尖顶了顶嘴里的小糖块, 以为幼崽不喜欢这个口味的糖。
草莓味,好吃的。
牧时野摇摇头,“我不吃。”
“行吧。”白摆把糖块从左邊换到右邊,幼崽不吃, 那背包里的糖就都是他的了。
白摆有点开心, 条件反射的想要晃觸手, 但觸手被他藏起来了。
白摆不自在的挪了下位置。
牧时野看出来了白摆的别扭,“这里没有别人。”露出觸手没事。
“不行。”白摆拒绝。
牧时野不明白,白摆一只水母, 怎么就那么热衷于伪装人类呢。
白摆从爭端上调出塔的个人信息,给牧时野看看,他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
幼崽一样是人类, 不能有觸手。
他没有触手。
没有。
白摆郑重点头,自己给自己洗腦的很成功
牧时野不理解但尊重。
但旁邊的白摆却一直动个不停,牧时野:“其实就露出来一小会儿,不会有其他人看见的。”
白摆蹙起眉头,纠结。
牧时野:“来人我帮你挡着。”
白摆这才把触手放出来。
白摆仰躺在车顶,舒服的眯眯眼。
牧时野摸摸窜到身边的触手,“困就睡,换人喊你。”
“好。”白摆迷迷糊糊。
上半夜在白摆绵长的呼吸声中很快过去。
牧时野放轻动作,跳下车,进到屋内把周旗喊醒,章三垂头耷肩幽魂似得跟在周旗身后出来。
车顶上白摆早就已经睡成一摊水母饼,透明的触手从车顶垂下,仿佛一个放大版的拖把头扣在车上。
还是活的拖把头。
白摆嘴里呓语不停,好像是在做夢,拖把头触手时不时颤动一下,牧时野出来的时候,其中两根还莫名其妙的立了起来。
牧时野上前拍拍白摆,温声,“醒醒,回去睡。”
白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从车顶上坐起来,目光呆滞。
“走了,进屋睡了。”牧时野伸手护在白摆周围,怕睡迷糊的白摆在一个不小心从车上翻下来。
“下来。”牧时野朝白摆招招手。
白摆慢半拍的看向站在车下的牧时野。
牧时野脸部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冷峻如刀削般凌厉。
白摆抬手,抱住,然后整只水母像是根煮烂的面条,的手臂挂在牧时野的脖子上,腰身悬空,下半身还呆在车顶。
软趴趴。
牧时野被白摆突然的动作压的后退几步,白摆脸埋进他的肩颈处,抱住味道对的人就开始装死。
牧时野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揽上白摆的腰身,半拖半拽着把人从车顶上拽下来。
就算是这样,白摆都还没有忘记他干净的触手不能着地,全都诡异的悬浮在空中。
但两双大长腿却无处安放的脱垂在地面上。
牧时野任劳任怨的给人把腿撈起来,快速的水母搬进去,塞进睡袋。
白摆终于舍得睁开眼,看向牧时野。
牧时野只好又把自己塞进去。
白摆伸手抱住热乎乎的,往怀里撈了捞,熟悉的气味缠绕在鼻尖,白摆很快又睡了过去。
时隔几分钟,白摆没做完的夢又续上了。
“小摆,过来。”
白摆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视线里出现的是一个飄在空中的白襯衫。
水母状态的白摆乖巧的飄过去,“咕嘰咕嘰。”叫我干什么,人类?
“又写错了。”白襯衫拿起笔,敲了一下白摆的水母腦袋,拽起白摆细长的触手,强硬的把笔塞给白摆。
“十遍。”
“咕叽——”白摆不服气的反驳,然后就被白襯衫按在了写字台上。
白摆一只加上触手快两米的小水母,委屈巴巴的用触手卷着铅笔,在田字格上一笔一划的写着“黎”字。
“博士……”
“没腦子的生物,还是太蠢了。”只见白衬衫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针管,里面是浑浊的灰黄色液体。
针管对准认真写字的水母,扎了进去。
闷头抄写的白摆懵懂的抬头。
“继续写。”白衬衫拔出针管,他看着空荡荡的针管,语气温柔了不少,“写完给你放音乐听。”
“咕叽!”
卷着笔杆的触手挥动的快了起来。
鼓点舒缓的钢琴曲响起,白摆飘摇着裙摆丝的触手和口腕,在巨大的水族箱里舞动。
“居然会没用……”
这次的白衬衫有了手和腿,可白摆依旧看不清他的脸面。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赶緊跳舞。
只有一首音乐的时间,这是他学会十以内加减法的奖励。
他要赶紧排练,过两天他还要回海洋馆表演呢。
白摆跳着跳着,越来越开心,梦中的白摆感覺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跳过舞了。
白摆“咕噜”一个优美的跳跃,画面一转。
他面前出现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白衬衫,白摆这次连抬头都不想抬头,反正也看不清是谁。
现在的白摆已经变的比房子还大了。
白摆呆的已经从一个水族箱变成了一个巨大宽敞的海底隧道、
白摆沿着特殊材质的光滑玻璃无聊的转圈圈,突然,一只巨大的针管从天而降。
白摆熟练的翻了个身,针管扒拉开白摆碍事的触手和口腕,露出水母藏在里面的嘴,对准。
“咕噜——”白摆打了个饱嗝。
食物喂到嘴边的感觉就是舒服。
白摆摊在水里,伞状体鼓动的频率越来越慢。
“小摆,你这是连最基本的捕猎都不会了是吗?”
白摆视线一转,刚想要翻个身无视念念叨的白衬衫,却突然发现白衬衫有脸了。
白摆翻身的动作一滞。
“白摆——”
不等白摆细看,一道熟悉的声音宛若一只大手猛地把白摆从水里捞出来。
“白摆——”
白摆睁眼。
是他的幼崽。
牧时野见白摆醒了,赶紧把人拉起来。
白摆的头要炸了。
牧时野走了两步,见白摆还呆在原地发呆,又返回来拉上白摆。
就在刚刚,章三又收到研究所的召唤朝東边的方向去了。
周旗已经跟上去了。
一心想着追人的牧时野没有注意到身后白摆的不对劲。
白摆淡紫色宛如星空的眼眸如同接触不良的老旧台灯忽明忽暗,白摆有些难受的晃了两下头,变成小水母,钻进牧时野的怀里。
以为白摆没有睡醒的牧时野伸手揽住白摆。
只见牧时野脚底黑色电流萦绕,右脚蹬地,抱着水母飞快的窜了出去。
我不去。
我要跟着幼崽。
一下一下的刺痛,白摆腦袋里好像生出了另一只水母,一直在和他爭执。
東南,去东南。
东什么南,我不去。
白摆不存在的太阳穴突突刺痛,他难受的一个劲往牧时野怀里拱个不停。
牧时野以为白摆是被气流吹疼了,还特意把白摆团吧团吧塞进了冲锋衣里面。
黑色的修身背心裹着劲瘦的腰身,似乎被白摆养的没有之前那么瘦了,但白摆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幼崽,因为他要被和他争抢脑袋的水母烦死了。
触手气愤的抽了下牧时野。
得到了幼崽的一个安抚的摸摸。
白摆烦躁的举起触手,不带丝毫犹豫得插进自己的脑袋。
又快又狠。
半边的水母脑袋刺啦一声被撕了下来,甚至连带着不少触手和口腕。
脑袋里一直吵个不停的声音停了。
脑袋没了一半,也不疼了。
白摆舒服了。
触手偷偷从牧时野的衣服里伸出去,把撕下来的半个水母脑袋扔掉。
失去活性的半个水母脑袋在被气流带走的瞬间化为了水流。
白摆检查了下幼崽的衣服。
没有弄湿。
没了半边身子的白摆体积缩小了一半,他怕被幼崽发现不对劲,赶紧把另一半长了出来。
白摆没有忘记上次幼崽被他吓哭了的事。
幼崽害怕。
不能吓到幼崽。
可是,长出另一半脑袋后,那个声音又出来了。
脑袋里进了脏东西,可白摆现在的身体排出一些砂砾,药剂还可以,再往细了的外来病毒,基因就要白摆自己找了。
因为他……他……
白摆抽了两下自己健忘的水母脑子,他记不清他干嘛了。
反正白摆现在要烦死了。
找异物就要陷入沉睡,白摆举起触手。
还是剜掉的好。
就在白摆故技重施,准备把新长出来的那半脑袋撕下来的时候,
牧时野追赶的速度慢了下来。
白摆撕脑袋的动作一滞。
没了半边脑袋,幼崽会害怕。
白摆在吓到幼崽和继续头疼的之间纠结,最后选择了头疼。
第46章 麻痹 幼崽丢了。
月光轻盈, 悬浮在空中。
牧时野停下脚步。
微风鼓起衣擺,高挂在天上的月亮被移动的乌云遮去大半,整片树林陷入了一场莫名的寂静之中。
突然, 树叶沙沙响起。
不对!
牧时野瞳仁微缩,一条巨大的鱼尾迎面攻来。
牧时野迅速闪躲, 他的反应已经够快了, 但巨尾的攻擊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牧时野不得不迎面格挡。
黑色电流以极快的速度窜上牧时野的双手,凝集成两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刀身电火花流窜。
刀刃与鱼尾相接, 砰的一声巨响,碰撞产生的气流喷涌而出。
电流迅速攀升。
牧时野轻身一跃,乘势拉开距离。
突然,腹部一空。
牧时野急忙伸手去捞, 可还是晚了一步, 白擺整只水母从牧时野的怀里甩了出去。
觸手空中凌乱,被迫糊在水母头上。
啪嗒——
水母落在地上,圆润的在泥土滚了两圈,滚进一旁的灌木叢里。
完了。
牧时野腦子被这两个字飄屏。
把水母状态前下的白擺滚土里了。
牧时野眼底闪过一丝細微慌乱, 細微到难以察觉的那种。
牧时野匆忙去捡, 却被再次襲来的攻擊打断。
枯枝, 烂叶,泥土,干净透亮的水母变成了灰土色, 头顶还狼狈的插着一根树枝。
可惜现在的白擺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自己干不干净了。
白摆甩了甩水母腦袋,晕晕乎乎的灌木叢里飄出来。
左转两圈,右转三圈, 觸手还在滚动的时候打结在了一起。
白摆再次一头栽进灌木丛里。
这次他连飘都不飘了,直接原地化成人形,从灌木丛里坐起来。
人形下的头疼来的更加猛烈,青紫色的血管顶起皮肤,突突直跳。
白摆抬起手,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看向分心的幼崽,“你先打架。”
白摆提醒牧时野。
有了白摆这句话,牧时野悬起来的心算是暂时有了着处,开始专心应战。
寻找着躲藏在暗处的偷襲之人。
风叶沙沙,月亮被乌云完全遮挡,又一次的攻擊袭来。
找到了。
牧时野原地消失。
鱼尾的攻击扑空。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牧时野的身影出现在右前方的树后。
砰——
大树轰然倒地。
袭击者被牧时野一脚蹬出了藏身之处。
移动的乌云被风轻柔地推开,冷光洒落,袭击之人被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牧时野愣住。
是……虎鲸……
白摆震惊。
他虽然头疼的一直坐在灌木丛里没有动,但他的视線就没有从牧时野的身上离开过。
不对。
她不是虎鲸。
白摆看着“虎鲸”,
大波浪,黑白阴阳发色,样貌外观和虎鲸一模一样,但周身却萦绕着浓重的腐烂味。
肤色灰白,面容麻木,像是从冷柜里解冻出来的尸体。
假冒伪劣产品。
黑刀挟夹着电流毫不留情刺向“虎鲸”,牧时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被“她”闪开了。
牧时野抬手,乌云积聚。
轰隆——
强大的气流卷动。
一米多的焦坑。
牧时野对电流的控制越来越细化了。
树林重新恢复宁静,牧时野退到白摆身边。
白摆顶着脏兮兮的小花脸,抬头,朝牧时野举起手:“拉我。”
牧时野伸手。
就在牧时野的指尖碰到白摆手心的时候,一根小臂粗的觸手缠上了牧时野的腰间。
牧时野看了自己腰间,他疑惑的看向白摆,“你拿觸手、”卷他干什么?
不等牧时野将嘴里的话说完,触手上的刺细胞凸起,刺穿皮肤。
麻痹感如潮涌般自腰间攀升,迅速席卷全身,牧时野无力的倒下。
不……不是白摆的触手吗……
“幼崽。”
白摆脸色在牧时野倒下的的瞬间阴沉了下来。
软巴巴的触手像是被侵犯领地的野兽,凶神恶煞的叫嚣了起来。
触手挟持着牧时野往树林中飞去,不知道要去向何处,白摆急忙伸手,拉住牧时野。
树梢劃破白摆的脸庞,留下一条细線。
触手绞上绑在牧时野腰间的不明触手,发力,捏碎。
白摆顺势将昏迷的牧时野扯到怀里。
无数的針头穿过空气,自四面八方朝着白摆射出。
触手一层又一层的将两人裹住,一針又一针紅色的注入触手,几秒之间,白摆透明的触手仿佛泡入染缸的布料,被肆意的入侵。
地面轰然裂开,像是早在树下张大血口恭候多时的饿兽。
触手毫无防备的脱力。
二人落入,地面恢复如初。
一道黑影从树后的阴影处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喵呜——”
黑影轻笑一声,“小夹子。”
“把小摆和009分开。”苍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挠着独耳貓的下巴,漫不经心的道,“动作快点,那药剂对小摆没多少用。”
“是。”
大橘貓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那只苍白的手,“不要着急,我一会就带你去见你的小摆弟弟,不过,”
“在那之前,我要先去看一下我那优秀的试验品。”
*
紅色的液体沿着地面砖之间的缝隙流淌到牆根,紅液汩汩,自触手排出,恢复回原来透明色。白摆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
红色药剂对白摆没有什么用。
白摆早就醒了,掉进这里后他脑袋也不疼了,但他就是不想动。
因为幼崽被他搞丢了。
白摆一醒来就在这个房间里,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构造就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密不透风。
白摆试过了,出不去。
触手烦躁的拍打在流红色满液体的地面。
啪、
啪、
一声又一声,红色液体四溅。
白摆从地上站起来,用触手将脏兮兮的自己冲洗干净。
喵呜——
紧闭的钛合金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只肥美的大橘貓从门缝里挤进一颗毛绒绒的貓脑袋,猫猫歪头看向白摆,又喵喵了两声。
一只耳朵的猫?
白摆也跟着小猫歪头。
“喵——”
水母听不懂小猫语,但门开了。
居然有门?!
白摆挥着触手抽了半天牆壁,都没有发现这里居然有门。
白摆毫不犹豫,拔腿冲过去。
猫叫声变得尖锐,声波撞击到牆面,返回,刺耳回荡。
白摆一手抓住门沿,防止大门关上,一手抓猫,
粗长的尾巴劃过手背,在皮肤上留下一阵瘙痒。
门抓住了,猫跑了。
灵活的胖猫。
白摆挠挠被猫毛刺挠的手背,推开门。
“幼崽——”
白摆换个房间什么不干,第一件事就是找幼崽。
幼崽不在。
意识到这点,白摆才开始打量门后的房间。
这两间房间不说用像,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白摆站在门口,向前看看新房间,在后看看被自己排了一屋子红色药剂的房间。
一打眼,都是方方正正,没有门没有窗。
但不同的是,这间房间有一张桌子。
而那只白摆明明看见进来的一只耳大橘猫却不知到跑到了哪里,一目了然的纯白房间里,没有那只大橘猫的踪影。
白摆迈步进去。
就在白摆进去的霎那间,身后的钛合金门关闭。
钛合金门与墙壁重合,纹丝合缝,仿佛刚刚出现的那扇门只是白摆的错觉,白摆抬手摸了摸,确实没有缝隙。
白摆挥着触手拍了几下,便放弃了。
白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里,比朝阳基地下实验室的墙面材料还要结实,在那里,白摆被困住,虽然用蛮力也破不开,但起码能够被触手打变形。
但这里是直接连形状都不给白摆变一下的。
白摆走到房间里仅有桌前。
桌子上面放着一本田字格。
封面上的班级和姓名都是空着。
白摆打开。
里面就只有第一面被用了,还只用了两行。
歪爬扭曲,像是爬在田字格里的毛毛虫。
好丑的字。
白摆皱眉嫌弃。
怎么会有人能把字写这么丑,还不如他一只水母写的好看。
白摆鄙夷,他拿起桌子上面的奥特曼铅笔,
这笔也好丑。
桌子也矮,还没有椅子。
白摆嫌弃这,嫌弃那,最后还是趴在桌子上面,在没有用完的两行田字格后面,一笔一划把两个字都写了一遍。
白摆举起来,欣赏欣赏自己写的字。
白摆的字很标准。
横是横,撇是撇,方方正正,标准的像是字帖上的印刷体。
白摆满意的点点头。
将田字格和铅笔放回到桌面上。
走到墙面,一点一点扒墙观察,开始寻找着这间房间的门。
白摆没有注意到,在他把本子放回桌子上的之后,一道肉眼微不可察的射线扫描上了桌上未被合上的方格本。
【太棒了,我从未见过写的如此标准的字体,再接再厉哦。】
咔哒——
非常细微的声音传入白摆的耳中。
白摆抬头,这次没有一只耳朵的大橘猫。
白摆有些惋惜。
他走过去,推开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摆退回到桌面,提笔重新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
这次,白摆毫不犹豫的推门,离开。
房门再次关闭。
射线扫描。
—好好练字,你会写的和我一样好看的,加油。OvO—
【太棒了,我从未见过写的如此标准的字体,再接再厉哦。】
第47章 血肉 他能修好的。
牧时野躺在实驗床上, 双眼紧闭,针头扎进手臂,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平坦的眉头皱起。
冰凉的異物在血管内行走,红色的血液填充满真空管。
陌生的气息贴近。
牧时野猛的睁开眼睛, 電流随之迅速凝集成利剑攻向身前之人。
牧时野快速起身, 从实驗床上翻下。
攻击被人躲开。
“醒这么快?”杜天黎晃了晃才抽了半管的血液, 一臉遗憾。
牧时野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陌生是因为这是一张从未在他记忆中出现过的臉,但他对挂在这张脸上的笑容異常熟悉。
虚伪,做作。
杜天黎。
意识到这点的牧时野直接一道闪電劈去, 俯身冲了上去。
很明显,牧时野并没有想要跟杜天黎叙旧的想法。
杜天黎没有想到牧时野会直接动手,他狼狈的闪身,却毫无防备的被牧时野掐住脖子抵在墙上。
牧时野手上的力道很大, 肩胛骨抵在墙上硌得生疼, 杜天黎艰难呼吸,電流沿着手臂窜上他的纤細的脖子,皮肤被電流灼伤,出现焦痂, 浑身的肌肉开始抽搐, 面色苍白。
眼见的面前的人就要被电流穿击的口吐白沫, 牧时野稍微收敛了一下电流,但他并没有打算松手。
杜天黎自负,这间房间里除了牧时野和他之外就没有了其他人存在, 但牧时野不敢松懈。
杜天黎自负但也胆小。
他掐住杜天黎的脖颈,强迫人把头抬起来,“c市沙山水库下的觸手呢?”
杜天黎半磕的眼皮底下划过一丝诧異, 他没有想到牧时野见到他的第一时间是问他觸手,他慢慢的抬起眼皮,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杜天黎胸膛艰难起伏,“觸手?什么觸手?”
杜天黎装傻。
牧时野眼神阴沉,猛然增强的电流逼得杜天黎心跳加速,眼珠不受控制的开始翻白。
牧时野精准的控制住电流,在到达人体極限的时候收手,杜天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但也只有片刻,电压便又急剧升了上来。
“在……在……”杜天黎嗫嚅。
牧时野收了下手上的力道,仔細辨别他弱如细蚊般的声音。
“在你……身后……”
牧时野瞳孔缩小,身后的空气流动。
牧时野反应極快,掐着手上的人即刻躲闪。
透明状的触手抽空。
是白擺。
不,不是白擺。
那只是一只和白擺长得一模一样的的水母。
白擺除了体积巨大之外,外表就是很普通的水母。
巨大的伞状体,细长的触手,扁宽的口腕,白色的生物光芒。
是属于在海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
这只水母也很大,但远远没有白摆牧时野第一次见到白摆的时候大。
而且那也不是白摆真正的体积大小。
牧时野视線下移,連接在伞状体的触手之中,明显有一根与其他的触手格格不入。
灰绿色……
在看清楚后,牧时野的脸上的神情闪过惊愕,掐在杜天黎脖子上的手倏然收紧,“你找死?”
呼吸成了煎熬,杜天黎抽搐不停的嘴角上扬出一个怪异的弧度,“杀了他。”
随着杜天黎的一声令下,无數的触手朝牧时野袭来。
“咔嚓”一声輕響,失去生命的躯体倒地。
牧时野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触手之间,身形仿佛化为了闪电。
轰隆——
聚集蓄势的闪电劈向小树林的地面。
灼热的气流挟夹着灰尘涌出,大地颤抖。
写到一半的數字七“嗖”的一下撇了出去。
趴在地上數了半天触手才算出结果的白摆看着矮小猥琐,闭上了口的数字七,凝固在了原地。
【结果錯误,请再接再厉。】
白摆:!!!
【132-29+48=】
白摆看着再次刷新出来的算术题,面无表情,触手对封闭的空间一顿狂躁的乱抽。
白摆輕轻吐出一口浊气,从头再来。
“一,二,三,四……”
白摆盘腿坐在地上,触手摊在地上,白摆数出来一百三十二根触手,其他的全部收起来,再次这一百多根里数出二十九根,收起来,然后再放出新的触手……
白摆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答案。
【答案錯误】
题目重新刷新。
【答案错误】
【答案错误】
……
一连数了十几次触手的白摆,抿紧嘴巴,触手举起,发疯似的抽打,捣碎了面前的出题屏幕。
白摆木着脸把写答案的本子和笔扔回去。
题目刷新。
布满裂痕的屏幕身坚志残,再次闪动。
扫描。
【答案正确】
咔哒——
坐在地上的白摆一愣,反应过来一个打挺从地上弹起来。
开心晃动的触手消失在房间里。
这一幕房间右上角的监控记录了下来,传送到了主控端。
残耳的大橘猫端坐在大屏幕前。
“依旧是毫无长进。”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響起一道孤傲的声音。
“009和小摆是怎么回事?”
空气波荡。
“去查。”
“那半管血呢?”
空气再次波动,装有血液的玻璃管出现。
“拿好。”
大橘猫轻盈的跳下控制台,“走吧,他要出来了。”
“哦,对了,让他们都上吧,我要确定一件事情。”
特殊材质制作的大门合上。
几分钟后。
砰——
控制台旁的侧门被暴力劈开。
“幼崽?”
白摆跨步走出来。
没有幼崽应,看来幼崽也不在这里。
白摆打量着房间,这里和之前的房间不太一样。
他走到主控台前站定。
又是怎么多颜色的按钮。
多到白摆触手有些痒,痒得白摆没有忍住。
啪啪啪啪啪。
一个触手一按钮,按键声此起彼伏。
面前巨大的屏幕突然熄灭。
触手顿住,几秒间全部消失在原地。
白摆心虚的走远。
屏幕闪烁,突然被分割成无数个小方块整齐排列在白摆的视网膜上。
白摆虽然站在距离屏幕几米之外,但他超绝的视力依旧能够让他看清楚每一个方块内的影像。
甚至是画面边缘不断跳动的日期和时间。
白摆在方块里看到了他一开始醒来的纯白房间,只有一张桌子的练字房,和被他抽碎了屏幕的算术房。
白摆的视線最终停留在了一个焦黑的方格子上。
巨大的深空中,碎石窸窣落下,不知道砸到了什么。
突然,白摆眼前的画面一转。
焦黑的土壤变成了乌云密布的天空。
闪电划破云层。
白摆面色倏然沉下。
他从方格子里看见了遭众多实驗品围攻的牧时野。
*
半折的树木倒塌在地,土地焦黑一片,地面微微凹陷,裂隙交错,宛如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蛛网纹理。
牧时野站在蛛网中央,被各异的试验品围堵其中。
空气中,灰绿色的丝线稳稳扎根于每个实验体的脊髓,自颈椎钻出,向上連接在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的水母身上。
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液,牧时野抬头看向浮在空中,宛如污水容器的水母。
视线扫过被诡异的缝合上白摆触手的水母,眼底闪过厌恶。
触手挥动,实验体再次一拥而上。
云层搅动,雷声轰响蓄势,黑色的电流萦绕在云层,快速旋绞成的旋涡,雷电翻涌。
实验体扑面而来,刹那间,闪电划破天穹,雷声密集,一道又一道,宛如神罚。
大地抖动,雷电所到之处掀起数米高的气浪。
牧时野自气浪之中冲出,雷翼扇动,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悬浮半空中的水母。
就在这时,牧时野周围的空气浮动,一道空间缝隙裂开,粗壮的章鱼触手袭向牧时野。
牧时野匆忙躲开。
“唔、”
牧时野闷哼一声,刺细胞刺进血肉,牧时野嘴角溢出血液。
他抬手,扼制住腹部的水母触手,电流攀升,触手化为灰烬。
章鱼触手骤然缩回,空间裂隙关,仿佛艳丽触手的出现只是片刻间的幻觉。
雷翼隐隐消失,牧时野咬牙,电流麻痹大脑,牧时野躲过攻击不断的触手,不断向水母逼近。
牧时野精准绕过水母众多的触手,找到被口腕护在其中的触手。
电流缠绕,在牧时野的手里化为短刀,异能不够了。
口腕削落,又快速的长出。
触手插进血肉,牧时野如愿抱住水母身上格格不入的灰绿色的触手,手上的电流成倍递增,触手与水母之间的缝合线一个个挣断,牧时野嘴角上扬,冰冷的开口。
“不是你的,永远也不是你的。”
刺耳的狂怒声响起。
一根又一根的触手进入牧时野体内。
缝合线全然挣断。
触手从水母身上掉落,连带着牧时野也从空中跌落。
厚重的云层未散,暮色化为帷幕,气流吹动衣角,猎猎作响,渺小的身影自高空坠落,在天地间划过一道不明的轨迹。
失去触手的水母怒火中烧,它要让这个人类付出代价。
触手紧随其后,数不清的触手穿透进本就残破成破布娃娃的牧时野体内。
血肉分离。
白摆从实验室一出来就看到这目眦欲裂的一幕。
淡紫色的稀碎自眼眸揉出,白摆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参天水母。
血肉从空中洒落。
粗长的触手浑然无措的打捞起曾经熟悉的血肉,半截小腿,堪堪挂在大半个身子上的手臂,头颅……
触手紧紧抱住残肢断臂,触手钻进血肉之间,企图像以前那样将独属于他的人类娃娃修好。
可是……
没用了。
能修好的,他能修好的。
水母捧着触手里的血肉,执拗的将触手钻进每一个残肢,本就稀碎的残块被他搞的更加细小,有些甚至从触手间掉了下去。
鲜血淅淅沥沥的从水母光滑的触手上滴落,晶莹剔透的水母被渐渐被染成了血红色。
第48章 修好。 小主人……
不对, 不对
幼崽的心髒不在。
水母好像找到了自己修不好人类娃娃的原因,觸手捧着的血肉,水母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在一片废墟之中乱转。
觸手边的一条胳膊从水母滑溜的觸手掉了下去, 水母急忙用觸手接住。
不能这样,会把幼崽掉光的。
意识到这点的水母捧着一众肉碎从空中落下, 他找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 将捧着血肉的触手断掉, 有意识的控制住它们,铺在的肮髒的地上。
水母将残肢血肉一块块的擺在铺在地面上的触手上,勉強拼凑出个人形。
不仅少了心髒, 还有一个只手。
白擺重新飘回到空中,圣洁的冷白光亮起。
下达的指令完成,失去触手的水母同样也失去了触手盗取的能力,实验品已经不再受它指挥。
白擺的水母体无限制的增大。
巨大的伞狀体隔天蔽日, 宛如一顶透明的半圆盖子, 覆在了地面,捅破了原有的天空。
一只只触手泛着冷光,像利箭似的急速射出,精准的贯穿每一个目标。
水母伞覆盖之内, 没有一个试验品逃離。
白擺没有忘记这些欺负他幼崽的家伙。
渗人的黑紫色毒斑迅速蔓延上每个实验品的皮膚, 滋滋的腐蚀声自皮膚下的血肉间响起。
附着在骨骼上的皮肉一层层脱落。
还有那只水母。
触手刺透浑浊水母的縫合水母伞, 卷着伤害他幼崽的罪魁祸首。
縫合水母颤抖。
触手收緊。
熟悉的奇怪味。
触手钻进水母的体内搜寻。
算是巨大的縫合水母在白摆面前简直就像是蝼蚁一般,随意宰割。
白摆身上的強大气息压制着缝合水母,让它动弹不得。
找到了。
触手在缝合水母的伞狀体内停下。
被植入了人类大脑。
白摆俯视着缝合水母。
一根根将缝合水母的触手拔掉。
惨烈的吼叫声响起。
果然, 它有疼觉。
白摆用它的修複和再生的能力吊着水母的命,扒光再催生。
找不到了。
哪里去了。
白摆焦虑的拔着手里水母的触手,围着硝烟未散的废墟找了一遍又一遍。
血迹混杂着焦土, 触手变得灰撲撲的肮髒不堪,一直抱怨牧时野脏兮兮的白摆此刻要比牧时野所有时候都要污秽。
他像是一只在泥巴里滚来滚去的脏团子。
所有的触手出动,地毯式的翻找着废墟。
没有。
还是没有。
幼崽的心脏呢?
左手呢?
夜色蔓延至深,巨物水母照亮着荒野,像是一天地间巨大的白炽灯。
白摆飘回存放尸体的触手处,缩小,变回人形。
“幼崽——”
白摆小心翼翼得戳戳搭在触手上血淋淋的胳膊,“我找不到你的心脏。”
“你告诉我在哪里好不好?”
周围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白摆。
“另一只手我也没有找到……”
白摆越说声音越低。
“你都变硬了,一点都不软,”白摆一下一下戳着触手上的碎块,独自嘟囔,“戳起来硬邦邦的,摸起来也没有以前舒服,你现在还碎碎的,我都抱不起来……”
期间他又尝试了无数次,触手扭动着钻进血肉,还是不行。
没有用。
“我修不好你了,怎么办?”白摆无措地看着触手上的堆碎块,身后的触手焉焉巴巴,白摆迷茫的像是个初次降临在人间的幼童,手足无措。
“怎么办……”
啪嗒——
豆粒大的泪水滴落。
白摆眼前的的开始模糊。
看不清幼崽了,意识到这点的白摆以为幼崽要消失掉了,吓得他急忙扑上去,将一团残肢揽进怀里。
“你别消失,我会修好的,我一定会修好你的…呜……”
眼泪接连不断的滴落在在白摆怀里的血肉上,晕染开一大片红色。
一圈又一圈。
白摆抬手摸了把眼睛,他控制不住,他的的眼睛一直在漏水。
漏的他都已经看不清幼崽了。
他是不是也坏了。
胸口起伏,心脏钝钝生疼,白摆喉结上下滚动,哽咽的上不来气,他感觉他要死掉了。
死亡好难受啊。
他不想死了,他还要修幼崽,谁来救救他,他要修幼崽的。
“幼稚、”
白摆大口大口喘气,眼睛根本擦不干净,白摆扑到一堆血肉之中,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和你一起死掉好了。”
干涸的血迹被泪水重新润湿,侵染上白摆的脸庞。
“别碰我!”
白摆头都不抬,凶狠的拍开一直在就揪他衣角的東西。
过了一会儿。
那个東西又来了。
还在揪他。
他都要死了,白摆阴鸷的回头:“干什么!”
他满脸泪痕,眼眶里充满了未来得及掉落的泪水。
身后空无一人。
白摆淡漠的回头,继续抱着他稀碎的幼崽。
衣角再次被抽动。
回头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漆黑,白摆这次彻底不耐。
周身骤然亮起光芒,方圆百里亮起。
衣角上的拽动不减。
白摆低头。
是一根細长的小触手。
他的……
是之前藏进幼崽手腕里的触手。
白摆抹掉眼泪,勉强看清楚了。
本来非常长的触手只剩下了两节指关节的大小,其余的全部都被他一圈一圈缠在了在他身后拽着的钱巨物身上。
相较于短細触手来说的巨物。
在白摆眼里只有拳头大小。
巨物从上到下被触手缠的纹絲不漏。
触手一弓一动的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爬行,脏和现在连七八糟的白摆不相上下。
他再次用触手尖尖拽拽白摆。
白摆挥开,他现在没有心情管它。
小触手卷着自己的巨物,在地上咕噜了两圈。
小触手急忙緊张的查看被它保护的好好的巨物,立起来指指点点,好像是在指责白摆,
小触手继续毛毛虫爬。
白摆再次抬手,可惜这次小触手没有给白摆驱赶它的机会。
白摆一手抚上了被小触手捆住的巨物上。
扑通——
扑通——
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跳动从手心传来,震得白摆半边身子都麻在了原地。
白摆看着小触手,楞楞的抬起手指,指尖与触手对上。
一些被白摆遗忘掉的记忆在脑海乍现。
这是他剥離出去的部分能力,保护小主人的……
白摆猛的反应过来,把裹着牧时野心脏的触手放到残肢中央。
“还差只手,我…我再去找。”白摆着急忙慌地起来,急匆匆地就要去找。
小触手拍拍自己的本体,指着自己。
手就是它。
小主人分尸的太频繁,它嫌麻烦,直接和离心脏最近的左手融在了一起。
小触手拍拍白摆,裹着心脏的触手开始蠕动,变长,向周围开散,串起一个残肢慢慢的拢聚。
速度非常非常缓慢。
细絲状的触手勾勾白摆示意白摆帮忙,还好这次有本体在,不然他自己像上次那样一个一个的找,找到后再一点点的拼凑,不知道又要猴年马月才能把小主人修回来。
白摆变回水母,整个伞状体覆盖在残体之上,触手熟练的钻进血肉,连接,生机再生,开始一点点的修複。
基因,蛋白质,细胞……
日月轮换了不知多少次。
压在触手之上的半大水母动里。
散装体上浮,承当被子盖了半个月的触手和口腕随着白摆的动作,离开了他们修复温养了半个多月的宝贝。
触手和口腕下,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孩童。
白摆变回人形,看着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幼崽,颤抖着手抚上牧时野幼小的身躯。
心跳在胸膛跳动的,血液流经血管。
鲜活的幼崽。
白摆抱起重新缩小的牧时野,緊紧搂进怀里,亲昵的蹭蹭。
温暖湿润的气息打在脸庞,熟悉的温热透过皮肤传到白摆的心尖,震颤不已。
微风拂过,怀里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摆猛的惊醒。
急忙掀开自己的衣服,把□□的小豆丁幼崽包进怀里。
不行,现在的幼崽还很脆弱,他要赶紧带带幼崽去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
东区基地,出租屋。
白摆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回来距离最近的东区基地出租屋。
白摆把没有衣服的牧时野塞进被子里,盖好。
白摆坐在墙边,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的牧时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白摆看够了,他伸手点点牧时野的左手。
触手手环出现。
白摆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左手臂从躯干上扯下来。
撕下来的手臂化为了宽扁的口腕,白摆单手将口腕一圈又一圈的缠到牧时野的左手手腕上。
丝绸状的口腕被手环触手吸收,渐渐消失。
原本干巴巴一直杵在缺水状态下的手环触手重新换发水光。
晶莹饱满的仿佛一掐就会呲出水的感觉。
白摆单手摸摸牧时野的毛茸茸的发丝,不放心的将指尖放在牧时野的鼻尖上试了试。
在察觉到气息后,松了口气,白摆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想伸手将牧时野揽进怀里,却因为少了只手,不太好捞,没有办法,白摆只好自己往牧时野的方向蛄蛹了蛄蛹。
抱着重新变软变暖的幼崽,白摆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在这期间,原本瞬息之间就能再生的手臂,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第49章 恹恹。 “你有别的方法。”
白擺又做夢了。
烈日炎炎, 阳光暴晒在沙滩上,像是点着了的篝火,源源不断的向外扩辐射着热量。
海浪声在耳边回荡, 潮涨潮落,浪花拍上岸礁, 又吝啬的快速撤回。
白擺睜开眼, 不存在的针芒直直扎进两侧的太阳穴。
皱起眉头, 白擺抬起手“啪啪”的给了自己腦袋两下,頻繁的夢境,时不时的头疼, 頻频闪过的碎片画面,白擺怀疑自己要长腦子了。
经过一夜的时间,白摆断掉的手臂在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腦袋,左右上下摇晃了几个来回, 做了一夜梦的头总算好受了点。
他看向躺在一旁的牧时野。
目测长大了一点。
白摆欣慰的点点头。
白摆不记得自己还是小水母的时候剥離了多少能力给牧时野, 但这并不妨碍现在的他把把他擁有的大部分再生能力叠加上去。
小水母是小水母,大水母是白摆。
不过剥離出去的力量效果不怎么样,一晚上过去了,只留了一点点再生能力的他手臂都长好了, 幼崽才长了这么点。
幼崽不会用, 白摆睡着了, 只凭手环小觸手一晚上再生不了多少。
白摆下床,到客厅补充了两大桶水才感覺自己又活了过来,具体梦到了什么白摆记不起来了, 但那仿佛要将他烤干的烈日他还有印象。
喝完水,白摆回到床上继续盯着牧时野。
看着看着,白摆控制不住的开始上手, 双手掐住牧时野新生的皮肤,捏捏,好像真的是好久之前的小主人。
不过现在他才是主人。
白摆哼哼两声,撒开手,转身去衣柜里找衣服。
幼崽还没有衣服穿。
*
白摆枕在牧时野的肚子上,无聊的捏着牧时野的软乎乎的手指。白摆翻箱倒柜了半天,没有给牧时野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穿。
幼崽小时候的衣服都在水母馆里,最后没有办法,白摆找了件睡衣给牧时野套上,但牧时野穿着太大了,衣领都掉到肩膀下了。
白摆懊恼的翻了个身,埋进牧时野的肚子上吸了口幼崽,下次出门他一定要随身携带一件幼崽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白摆潜意识里把离开幼崽出去买这项选项给排除在外了。
他现在只想贴着幼崽,哪也不想去。
白摆埋紧,摇头晃脑,臉颊在牧时野的肚皮上肆意打滚,
好烦。
幼崽怎么还不醒……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牧时野緩緩睜开眼,大脑启动,肚子上传来一阵阵的瘙痒。
牧时野低头,看到了在他身上撒欢的白摆。
他張了張嘴,最终又无声的闭上。
白摆晃着脑袋哼哼唧唧不停。
算了,牧时野抬起自己的小短手摸了摸白摆蹭的有些毛躁的头发。
白摆磨蹭的动作一顿,他愣愣的抬头,对上那一双对视过无数次的黑眸。
……
“醒了。”
白摆离开牧时野的肚皮,从床上坐起来。
淡漠的語气听的牧时野一愣,他没想到白摆会是这个态度。
牧时野以为白摆会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扑过来抱住他。
他呆呆的“嗯”了声。
“有哪里难受嗎?”白摆自己亲自修好的,但他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
连幼崽都不叫他了.
“没……没有。”牧时野挣扎着坐起来。
白摆下床,俯视着牧时野。
牧时野被子底下的手无意识钻进床单,他有些慌。
“下来走两步。”
他…他怎么变小了?
牧时野新长的大脑反应有些迟缓,他听话的拖着有些碍事的大睡衣,走到门口又走回来。
白摆审视着牧时野。
“行了,回去躺着吧。”白摆抱着手臂,冷声道。
在牧时野醒来之前,白摆就已经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遍。
白摆臉上的表情本来就不是很丰富,说话的語气就更不要说了,无波无澜,就算有也都是白摆特意模仿出来的一些四不像。
而且白摆最擅长胡说八道和冷脸唬人。
所以牧时野感知白摆的情绪,一般都是从他的肢体动作之间。
贴贴,蹭蹭,擁抱,亲吻……
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白摆克制住自己的吸崽瘾,他一定要让幼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其实白摆早就发现了,牧时野在恃宠而骄。
在仗着有他在,肆意糟蹋自己的性命。
就像这次一样。
白摆不懂复杂的弯弯道道,但他知道他的幼崽很聪明,他不信他全天下最聪明的崽会没有其他方法来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看过无数本育儿书的白摆知道,牧时野这样的心理是不健康的,可有他在,又不会出什么事……
至少几天前的白摆一直自负的这样认为。
但他这次却差一点没有把幼崽修好……
白摆反思了很久,很久,
提升自己,可是他已经够厉害了,且短时间内不能再厉害了。
又想了好久,白摆决定不为难自己。
他去为难幼崽,他要从根源上让这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
他不想再体会一遍痛彻心扉,眼泪漏水,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覺了。
太难受了。
“我在生气。”
白摆怕牧时野没有看出他的严肃,自己先点出来。
“嗯。”他看出来了。
牧时野盘腿坐在床上,仰头望向白摆,他等了半天,白摆却没有再说下一句。
牧时野:“我头仰的有点酸。”
牧时野话音落下的瞬间,
空气凝固。
半晌,在组织语言的白摆撇过头。
他没有听见。
他一定要站着和幼崽说话,这样有气势。
牧时野低头。
“为什么那么做?”白摆问。
“你的觸手。”牧时野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什么?”白摆没听清。
“他们把你的觸手缝到别的水母身上。”牧时野抬头看向白摆,眼底的阴鸷乍现,又快速隐匿,速度快的白摆都差点没有看清。
那只触手白摆在找幼崽心脏的时候翻到了。
白摆的呼吸一滞,他没有想到会是因为他的一根断触手,“非得要那样嗎,把自己搞的稀碎?”
“我……”
“你有别的方法。”
牧时野张了张嘴,还没等说什么就被白摆打断,白摆非常笃定。
“快。”牧时野言简意赅。
一口气卡在喉咙,白摆气的直瞪眼,“就为了一个的破触手,你命都不要了?”
“嗯。”
不能落在研究所里,很恶心,非常恶心。
他不想白摆体验那种恶心,一个他不要的触手也不行。
而且,他也没有不要命、
“我……”牧时野被打断。
“我差点没有把你救回来……”
白摆强行压下从喉咙里返上来的生涩。
牧时野猛地抬头,不是因为白摆这句话,而是白摆那即将失音,极度颓然的语气。
牧时野早就注意到了,白摆身后的触手,从他睁开眼就一直都是恹恹的状态。
第50章 头疼 我等你。
白擺不想去想自己差点没有救回幼崽这件事, 这让他很難受。
非常難受,难受的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死掉了。
白擺不知道什么是挫败、什么是无力。
他只知道他有点没用。连修幼崽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幼崽去改變。
他简直就是海洋里最没用的水母。
白擺吸吸鼻子, 头顶仿佛飘上了一朵乌云,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活力十足的觸手被雨水打湿, 无精打采的耷拉在地上, 白擺转过身, 背对着牧时野,他惩罚似得来到墙角,头顶在墙面, 像是个阴郁的小蘑菇,面壁思过。
牧时野一愣,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白摆,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牧时野下床, 搓愣的朝墙角的白摆走去, 然后一脚踩到了拖到的地衣服,摔在了地上。
白摆依旧沉浸在自己阴郁的小世界里。
牧时野赶紧爬起来,这次他记住了要拎衣服。现在的牧时野身高也就才白摆的膝盖,牧时野一脸难辦, 他叫了身后白摆, 白摆没應。
伸手想把白摆拽过来也拽不动。
他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他哄白摆了。
明明刚刚还是白摆质问他, 而他在忐忑不安。
“我下次不那样了。”牧时野干巴巴道。
还是没有回應,
不等牧时野苦恼出对策,在墙角装蘑菇的白摆突然转过身来, 把他抱起来。
“你知道错了没有?”
牧时野急忙点头。
“错哪了?”
牧时野:“……”
白摆把他放在地上,转身,继续当他的蘑菇去了。
牧时野抱着自己身上过长的衣服, 静静的陪着白摆。
白摆额头一下一下撞击着墙壁,撞着撞着就贴着墙壁滑了下去。
白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牧时野仗着自己体型小,趁机灵活的把自己挤到白摆和墙壁之间,与白摆面面相觑。
“我差点没有把你救回来。”白摆望着牧时野的黑眸,一脸认真的重复。
牧时野闷闷的“嗯”了声。
“我、”白摆不知道自己該说什么,要说点啥什么。
说他没用嗎?
白摆眼神黯淡。
突然,柔软的双臂环上脖子,白摆呆愣。
牧时野伸手抱住白摆。
“对不起。”
他好像把一直乐呵呵的白摆压坏了。
一直到今天看到蔫巴巴的白摆,牧时野才意识到,他好像无意识的把自己压在了白摆身上。
牧时野不在乎自己,可白摆在乎。
所以白摆把被自己不要的牧时野捡起来背在了背上。
就像他可以随口说出“那你把我饿死好了”,可以满不在乎的肆意受伤,甚至可以不要命。
因为白摆会任劳任怨的去人类基地给他找食物,会给破破烂烂的他疗伤……
然后差点被他压垮了。
“我错了。”
肩膀湿了……
被牧时野揽住脖子的白摆呆呆的眨眼。
牧时野被阴郁的白摆吓到了。
“不怕不怕。”白摆手忙脚乱,一手摸着牧时野的脑袋,一手拍着他的后背,“只是差一点,我还是把你救回来了的,不怕,不怕。”
“我可以再厉害一点。”
白摆把埋在肩膀上的牧时野扒拉出来。
牧时野面无表情,和平时没有两样,但白摆知道不是这样,他的肩膀还是湿的。
“我再厉害点,就不会救不了你的。”白摆还是难为了自己,“你不要怕。”
“不用。”
“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牧时野闷闷道。
“也……也不用……”白摆磕磕绊绊,他还是挺喜欢幼崽依赖他的,“就……就不要像这次一样……”
“也不是,像这次一样我也能修……”
诶,白摆突然意识到,好像也没什么了。
“我都能修!”白摆拍拍胸脯,怕幼崽以后再不用他了。
“嗯。”牧时野点头。
“但像这次这样的还是不要了。”白摆又补充道,他有点害怕。
“嗯。”牧时野乖巧。
哇——
听话的幼崽。
白摆兴奋的扑上去,抱住,猛蹭,
可爱,喜欢。
少见的乖幼崽
恢复正常了。
牧时野暗松一口气,伸手回抱住白摆。
香香软软的小幼崽。
自此幼崽长大后,白摆就再也没有抱过了。
“不过,我怎么变小了?”
牧时野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小孩。
“你这次全碎了,坏的有点彻底,要从头开始修,再生的慢。”
不知道在柜子里找什么的白摆道。
再生……
牧时野回想起“重生”后长大和他之前一模一样的外貌。
“对了,你手上的觸手小手环不要再弄丢了。”
突然想起什么的白摆从衣櫃那邊去走过来。
他伸手点点牧时野左手,手环小觸手出现,“不要把它弄丢了。”
白摆严肃地叮嘱牧时野。
是上次从实验室带出来就隐匿在它手腕上的觸手。
牧时野:“你想起它来了?”
“我还是小水母的时候送给你的。”白摆不以为意的“嗯”了声。
“里面有我的能力。”白摆又跑回去翻衣櫃,“会救你。”
会救你……
牧时野倏然想到了什么,问,“碎成肉泥也能嗎?”
“嗯,小触手会护住你心脏,让你重新长好。”
“我……”
牧时野喉咙一紧。
不是重生……
不是他运气好,
是白摆……
找到了。
白摆拿出针线盒。
他记得被他放在这里了。
白摆拿出一件衣服,剪一剪,縫一縫。
想一出是一出的给牧时野剪了个小裙子。
再从他的头绳上拆下两个蝴蝶结缝上。
白摆拿远看看,非常完美。
白摆开心把还站在镜子前愣神的牧时野抱到床上,脱光,套上小裙子。
嗯……
有点丑。
但先这样吧。
白摆拍拍手。
牧时野突然朝白摆伸手。
“怎么了?”白摆自然的抱上去。
牧时野埋进白摆的怀里,搖头。
要抱抱的幼崽。
白摆面无表情地“嘿嘿”两声。
然后把刚穿上的小裙子扒下来。
牧时野震惊得拿被子裹住自己。
“别闹。”白摆拉着牧时野身上的被子,“打开。”
“不行。”虽然外表是个小孩,但他内在不是。
“我要给你疗伤。”
……
冰凉滑溜的触手攀上皮肤,牧时野颤抖的忍住羞涩,白摆理由正当。
切一句长不大给牧时野说服了。
白摆刚刚开窍,牧时野不想他好不容易发展到亲吻拉手,再一朝打回“父子关系”。
他受不了。
牧时野闷哼一声。
“疼?”
身上的触手一松,紧接着是白摆紧张的询问。
“不是。”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牧时野搖摇头,“你继续。”
夜间。
牧时野已经睡了,触手从他的身上悄悄抽离。
露出触手间的成年体。
白摆打量着床上的恢复原样的牧时野,收起出手,应該差不多了。
白摆累累的打了个哈欠,变回水母,钻进床头柜上的魚缸里。
他需要泡点海水,今天晚上就不和幼崽睡干巴巴的床了。
翌日。
牧时野睁开眼,趁着白摆还浮在魚缸里睡觉,赶紧跑到衣柜给自己找了件衣服套上。
舒服了。
白摆触手扒在鱼缸邊边,看着在自己家做贼的牧时野,“你在干什么?”
牧时野身形一滞,淡然的回头。
白摆歪歪头。
牧时野淡淡道,“穿衣服。”
“哦。”白摆松开触手,让自己重新掉回到水里。
水母半死不活的飘在鱼缸里,伞状体闪动的速度直线下降。
白摆的头又开始疼了。
“怎么了?”牧时野走过去。
“脑袋疼。”白摆飘出来,撞到牧时野怀里,哼哼唧唧,“又做梦了。”
“怎么回事?”
牧时野捏捏白摆的水母头,眼底浮上担忧,“生病了?”
“不知道。”
最近不是头疼,就是在做梦,白摆睡觉都睡不好。
“身体里应该进脏东西了。”白摆蹭蹭牧时野抱着自己的手掌。
“去醫院?”牧时野无措,水母身体里进脏东西了应该怎么辦,找治愈系异能者?
“可以吗?”白摆兴奋,他还没去过醫院,去醫院能治好的话他就不用沉睡了。
牧时野抱着水母状态的白摆从宠物醫院里出来。
这已经是第三家宠物医院了。
没有能给水母看病的宠物医院。
被拒三次的白摆趁着周围没人气呼呼的从玻璃罐里飘出来,质问牧时野,“宠物医院凭什么不能给水母看病?”
牧时野:“呃……”
“要不你变成人,我们去医院看看?”
医生:“哪里不舒服?”
“脑袋。”
医生:“怎么不舒服?”
“疼。”
医生:“还有吗?”
“做梦。”
……
成功从医院拿了两瓶药的白摆美滋滋的跟在牧时野身后。
他还没有吃过药呢?
“你……”算了。
牧时野看着白摆兴致冲冲的样子,就是最简单的止疼药和安眠药。
还不一定对白摆有用。
“什么时候开始的?很难受?你自己没办法吗?”
“有啊。”白摆抬头。
闻言,牧时野松了口气。
白摆真要生病,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要睡很久。”白摆不想那么久看不到幼崽。
“很久是多久?”
“我也不知道。”肯定是要把脏东西找出来才能醒。
“我等你。”牧时野定定得看着白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