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这个结论的夏刻那当场丢掉自己的书,把脸埋在水池里。
不愧是翁法罗斯,什么事情都能碰上。
代码换代码,很合理。
从水池里出来,夏刻那清醒不少,躺在床上翻着从奥赫玛弄来的历史书,上面是关于刻律德菈与海瑟音的记载。
她们的时代已是千年之前,除了阿格莱雅她们还有元老院的清洗者恐怕没有多少从那个时代里存活下来的人。
根据记载来看,刻律德菈与海瑟音两人用武力镇压元老院,掀起第一次逐火之旅。
第一次逐火之旅失败后,刻律德菈不知所踪。
“居然还有这么正经的书?”夏刻那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也没从中找到一些野史的痕迹。
他的书基本上是从奥赫玛的书摊里买来的,在野史中掺杂一本看起来像是正史的书,着实是有些罕见。
回忆买书的时刻,夏刻那依稀记得他被塞了一本书,说那本书没多少人看,就送给他了。
果然还是野史足够吸引人。
夏刻那构史了一下纳努克阿哈阿基维利,翻身沉沉地睡去。
留在桌上的纸张,隐约能够看到“纳努克的白月光是阿基维利”的词句。
第二日践行时,换算后便是日上三竿,夏刻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清醒的身体驱动手往自己的枕头边上摸手机在哪里。
左摸右摸,只摸到一只大地兽玩偶,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薅过来的树杈子,还有一块硬硬的石板。
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夏刻那顺势往床底下看,在床底下找到那存活下来的手机,没有一丝划痕,没有一丝碎裂。
“不愧是能够跟我一样在天空中掉下来存活的东西。”他打了个哈欠,边看手机里新消息边收拾自己的头毛。
三个小时前。
【白厄:夏刻那老师!我能问一下补考的事情吗?马上就要开学了,我怕我自己没有办法过补考。】
两个半小时前。
【白厄:夏刻那老师,您睡醒了吗?】
两个小时前。
【白厄:老师老师……】
【白厄:[小白-掉线.jpg]】
不是跟白厄说了,随便写几笔就能直接过补考吗?
他是记忆出了问题,不记得夏刻那之前说过的话了,还是放假放忘了?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都来找他。
甚至远在树庭的那刻夏和风堇也似乎被白厄说过,过来询问白厄在奥赫玛干什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
夏刻那看消息列表,只从里面看出来“群贤毕至”四个字。
【万敌:有空的时候回复一下那个野史学家,他现在满大街地跑,已经让遐蝶闭门不出,阿格莱雅不见人,缇里西庇俄斯女士到雅努萨波利斯去了。】
【万敌:听他说是补考的事情。】
【阿格莱雅:白厄近段时日因补考一事有些焦躁,还望贵客疏导一下他的心理。】
【缇宝:*我们*看到小白他在奥赫玛找其他人的时候,好像对什么事情比较紧张,*我们*要去雅努萨波利斯了,小夏刻那记得看他哦。】
【遐蝶:夏刻那老师,白厄阁下正在找您……】
脑门上全是汗,夏刻那一条一条地回去,到那刻夏和风堇的时候,已经回得有些绝望。
“白厄,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他无奈地叹气。
出乎意料的是,白厄此时恰好推开夏刻那的房门,还以为夏刻那察觉到他的到来,立马回答:“夏刻那老师,我只是想要找您询问一下补考的事情,马上假期就要过了。”
夏刻那缓缓转过身,默默注视着白厄,不由自主地模仿他那些教导主任的样子。
白厄感受到来自眼前的压迫感,后退一步。
“……我的话是被你和万敌比拼的时候抛在脑后了是吗?”夏刻那轻轻嗓子,手背在身后,“我可是记得就在不久前,还是跟你说过,补考由我负责,只要你随便写几笔也能够过。”
白厄:“……”
白厄:“夏刻那老师,您怎么不早说啊?我可是等你好久了啊!”
这孩子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有点事情几个小时不回复,是正常的事情。
夏刻那决定给白厄好好地上一课,别出了点什么事情就满大街找人。
补考的事情告一段落,白厄又变回那只快乐小狗。
快装不下去的夏刻那虚脱地坐在床上,又给其他人发消息,表示事情已经解决了。
一套流程下来,与孩子闯祸,家长在家里教训过后,押着孩子登门道歉别无二致。
【阿那克萨戈拉斯:看来你已经适应在奥赫玛的生活,感受如何?】
【夏刻那:感觉还不错,就是白厄有点难带。】
【阿那克萨戈拉斯:那等到他们毕业,你和白厄他们一起回到奥赫玛吧。】
【夏刻那:这就算了,还是留在树庭里更加适合我,奥赫玛热闹归热闹,我喜欢安静的地方。】
【阿那克萨戈拉斯:那女人没有把你拉入逐火之旅?】
【夏刻那:有过,但是我拒绝了。】
不知为何,得知夏刻那拒绝了阿格莱雅之后,那刻夏就再也没回复,连续发了数条也没有得到一条消息。
满屏的都是夏刻那自己的消息。
直到假期快要结束,那刻夏才吱了个声,表示前段时间做了个实验,风堇当了他的助手。
“那刻夏老师,您还是放个假吧。”夏刻那看这工作狂魔一般的强度,叹息。
左手拎着救世主的衣领,让他跟着自己回去,右手打字,问那刻夏做的什么实验。
没有涉及到人体,灵魂之类的东西,只是那刻夏在研究泰坦造物,风堇并不知晓实验的内容,只是做了些最外围的工作。
先前的猜想得到结论,尼卡多利的某个部分一定被分裂出去,导致他留下的力量里,很大一部分遗失,并不属于实验误差。
墨涅塔的火种早已归还,金蝶没有用上,瑟希斯的反而用上。
结合原先抽出来的血液,那刻夏获得了结果。
白厄被夏刻那拎着走,听到夏刻那的话,问:“怎么了?那刻夏老师还在做实验吗?”
“嗯,实验很成功,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人员在这一次实验中受到波及。”夏刻那道,“诶,实验内容我就不给你说了啊。”
【夏刻那:灵魂被分裂出去后,残留的力量也会因此削弱一些吗?】
【阿那克萨戈拉斯:理论上如此,我也不知道答案,等那位悬锋城的王储早日前去悬锋城,答案就由你带给我了。】
【阿那克萨戈拉斯: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还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若是将一个人的灵魂一分为二,力量也会一分为二,总量是有限的,不可能凭空消失或者无缘无故增加。】
夏刻那打字的手突然停顿,死亡的双子算不算这种情况?
“白厄啊,告诉我,你不会再给我惹事情吧?”
扭头看到一个微笑,白厄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大概是还会的。”
不回神悟树庭找瑟希斯了,小白厄完美诠释什么叫做放假的学生狗都嫌。
离开哀丽秘榭的白厄在一群黄金裔的关怀下,在狗都嫌的年龄里碰见狐朋狗友,不把他拎走,奥赫玛都要被这两人拆了。
相比之下,遐蝶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十分省心,每天不是在跟着阿格莱雅处理奥赫玛的事情,就是在自己家里看小说。
夏刻那冷着脸把白厄从万敌身边带走:“你能不能学学遐蝶啊救世主,你看看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奥赫玛不能用枪,只能用手指着别人家的屋顶,上面有诡异的坑洞,地面上又出现屋顶瓦片的碎渣。
“告诉我,你们两个刚刚做了什么?这是别人家的屋顶!”
从房屋主人口中听到这消息,夏刻那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找到他的头上,连忙冲出去找白厄。
看到事故现场,差点晕过去。
白厄和万敌一人站在一边,白厄心虚地挪开视线:“夏刻那老师,这个……我能解释一下吗?找迈德漠斯的时候,就顺便用木剑打了一架,但是……”
但是在别人家的屋顶打的,打过头了,把人家屋顶给掀翻了。
还找到他这边。
夏刻那闭上眼,不愿意再看白厄:“你回树庭之后还是跟那刻夏老师待着吧,磨练磨练你的性子。”
他要去找风堇看看身体,在奥赫玛待了一个假期,感觉迟早有一天要气出病来,需要速效救心丸救命。
“我要回神悟树庭——!”夏刻那拎着白厄回去,仰天长叹。
过了一段时间,夏刻那与白厄回到案发现场,一起修补完人家的屋顶,趁着谁也没注意偷偷摸摸地回去。
顺便还劝了路边上差点打起来的奥赫玛民众别真打起来。
警告完白厄让他在奥赫玛别闯祸,马上就要开学,夏刻那回到自己的家里。
【阿那克萨戈拉斯:过几日回神悟树庭,第二学期的教学工作马上要开始开展了。】
【夏刻那:遵命,那刻夏老师。】
【风堇:补考安排在开学前夕。】
【风堇:[智种学派补考安排.doc]】
【夏刻那:开学前夕?是因为就白厄一个人吗?】
【阿那克萨戈拉斯:那男人是智种学派开设课程有史以来第一个挂科的人,此前没有先例,智种学派也没有特意定下补考时间。】
“啊——!我不要回神悟树庭啊。”
夏刻那在阳台上痛苦地向外面嚎了一嗓子。
不见当初想回神悟树庭避难的自己,过去的自己被消灭。
现在内心只有一句话:
他不要上班啊!
第32章
回到神悟树庭不仅要上班,还要跟着那刻夏老师一起上课。
人生两大苦事,一是上班,二是上学,夏刻那真是占了个遍。
然而不去是不行的,夏刻那拖了几天,在最后一天不得不回到树庭。
带上他的一堆东西,夏刻那踏上去树庭的道路。
逐渐远去的奥赫玛勾起他的某种情感。
每到即将离开一个地方,夏刻那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体会。
坐在大地兽,夏刻那含泪挥别奥赫玛的众人,转过身就变了脸,给白厄发一条让他在奥赫玛好好待着,一旦在他回去树庭的时间里,白厄在奥赫玛闹出来点什么动静。
开学的时候就会给白厄报一个课,那个课据说是请了数个其他城邦的领导人过去上课。
平时没几个人报,只有一些好奇的还有真想学点东西的人过去。
白厄以后要当逐火之旅的领导人,这课还挺适合他的。
【白厄:知道了,夏刻那老师,到时候树庭见。】
【夏刻那:那就好。】
安抚完白厄的情绪,夏刻那跑去找那刻夏,问他最近有没有想法,他准备去找瑟希斯问问炼金术的东西。
【阿那克萨戈拉斯:你是说要我向泰坦低头?可笑……】
【夏刻那:还没说完呢,那刻夏老师。】
为了打断那刻夏施法,夏刻那练得一手炉火纯青的好技术。
他慢慢悠悠地解释。
【夏刻那:其实我是这样想的,瑟希斯应当是知晓尼卡多利的事情……】
【阿那克萨戈拉斯:还是我自己找答案去吧,你回到树庭之后,来我这里,有些注意事项要和你说。】
再次从那刻夏老师的手掌心中蹦迪,夏刻那突然懂为什么有些人会喜欢在熟人面前做些抽象的事情。
“回到神悟树庭就没有办法去其他地方了诶,说起来,小黑在那里?如果黄金裔与泰坦是迭代算法的话,白厄和小黑是循环吗?那昔涟是在什么地位?”他对着大地兽的头轻喃。
昔涟也是翁法罗斯人,这毋庸置疑。
回忆起之前的CG,昔涟的血好像是金色的,那么昔涟也是黄金裔,现在还没有位置的,只有一个泰坦——
「岁月」欧洛尼斯。
而岁月和冰冻秦始皇浮黎有点关系,都喊“天父”了,必然有点关系。
好了,三条命途理清楚了。
夏刻那对自己拍掌,阶段性达成胜利。
紧接着,他又开始苦恼,如何跟那刻夏透露天外的事情。
很不喜欢还在猜测的时候,就直接把答案呈现在面前,就像是看一本悬疑小说,开头看完还在猜测凶手是谁,这个时候有人突然蹦出来说“凶手是他”。
夏刻那尚且如此,那刻夏必然也如此。
想着想着,也只能与那刻夏提前把泰坦的迭代轮回给破解出来。
“好累啊,就算是果推因也推得脑子疼。”夏刻那躺在大地兽身上,抬手遮住眼前的太阳,在太阳的边缘,他望见一圈白色的光。
天外的世界……
现在的天外之天上是什么样子的呢?
夏刻那闭上眼,沐浴在阳光下,脑海里浮现着之前看过的种种画面。
阳光穿过树叶,变得破碎,夏刻那的眼前忽明忽暗。
【阿那克萨戈拉斯:你到了树庭之后,把你从我这里带走的东西还回来。】
【夏刻那:知道了!】
回完消息,夏刻那歪头看行李,里面不是书籍就是道具,确定都带上,又躺了下去。
生活还是美好的。
不知为什么,夏刻那有点想家了。
见证翁法罗斯的结局之后,他要回家。
当下还有理性,岁月,死亡,负世,纷争的火种尚未归还,明天和列车不知道哪个先到来,夏刻那能拖住好几个。
只要拖住那些黄金裔,在树庭的四年时间里白厄不具体参与到逐火之旅,等开拓者到来,夏刻那就可以和他们聊世界之外的事情。
并且对答案。
帝皇权杖除了来古士之外,当下无人能够夺取管理员权限,目前最有希望的那刻夏老师还在研究人类灵魂与泰坦。
夏刻那什么都没有。
他感到一阵疲惫:“唉,还是直接拖住吧。”
小黑在那天见面之后,不知道去哪里了。
大概是在白厄成长缓冲一定的时间。
如果按黄金替罪羊的逻辑,黑厄与白厄一个是过去的自己,一个是现在的自己。
黄金裔迭代的话,这两个的形成原理完全不一样。
总不能每一次两个循环都来,那帝皇权杖的承受力确实不一般。
来古士每个循环都得看黑厄追黄金裔跑,也算他有耐心。
要是让夏刻那看见自己代码正在追击自己代码,不出一两次,他就会把代码给全删完重写。
夏刻那开始招魂盗火行者,希望他出来的时候给他带点有用的消息来。
没想到想来想去,还是需要小黑的帮助。
他还能跟自己对话,那理智还在!
从小黑的口中得到答案一事指日可待!
回到神悟树庭的夏刻那,一秒钟没歇就拿着道具去那刻夏那边。
“那刻夏老师!我回来了!”夏刻那用身体推开门。
抱着道具放回原位,他问:“那刻夏老师,您之前想要跟我说什么?”
“第一,炼金术的课上,你不可以做你的小发明,第二,在课堂上,你作为助教,需要及时注意那些学生的动作,避免他们出意外,好了,说完了。”那刻夏一口气说完,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树庭的教学工作一点也没有说,全靠夏刻那在树庭的系统扒拉,才拼凑出一个完整且能用的指南。
看了两眼,都是树庭的日常管理工作。
这种东西不看也罢。
夏刻那看了两眼,就把那玩意丢到一边去,看他的补考安排。
在树庭开学前夕的明晰时,考完批完卷子,当天就能出结果。
只有白厄一个人,白厄写了就能让他及格。
由于有前科,夏刻那又给白厄发了一条提醒,让他不要交白卷,这一次出的题绝对不让他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白厄连连保证。
怀着不放心的心理,夏刻那在白厄提前回到神悟树庭的时候还隐晦地提醒他一句,白厄挠头,说到时候希望能够准点见到夏刻那。
被他的助教老师推走。
补考当天的明晰时,上演完监考老师到得比学生还晚的戏码,夏刻那把那张卷子拿给白厄,自己一个人在纸上写写画画,推论翁法罗斯的底层逻辑。
余光瞥到白厄拿到卷子后,肉眼可见的放松。
掐了个时间,夏刻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把目前推论的翁法罗斯信息罗列出来。
最终确定了一条信息:小黑绝对是关键的那个点。
五字神人的真实身份尚未明了。
夏刻那最讨厌这种用框框盖住关键信息的,猜猜猜,猜个没完。
到时候大家全是字面意思就好玩了。
时间到了后,夏刻那把没有写过的字放在最上面,走过去把白厄的卷子收了。
“太好了,夏刻那老师你没出大地兽。”白厄双手合掌,对夏刻那一拜,话语里全是对夏刻那把他捞上来的感激。
夏刻那看上面的文字,小声地说:“其实,你写几笔,那刻夏老师也会捞你的,没事,现在都过了。白厄啊,你知道吗?你是智种学派有史以来第一个补考的学生。”
“都怪老师太喜欢大地兽了!”
补考的卷子被夏刻那交给任课老师本人手上,让他打个分。
文章有理有据,证据充分,那刻夏看完之后直接给了个高分。
“明日有炼金术的课,你记得回去准备一下。”那刻夏把炼金术基本导论交给夏刻那,让他下去看看。
白厄那边的延毕危机消除,进了树庭也不用他操心,夏刻那开开心心地回去准备第二天的课。
顺道去了昏光庭院,找风堇问问有没有速效救心丸的东西。
风堇不解,从夏刻那口中听完白厄在奥赫玛的事情后,默默给他翻出来一个安神用的东西。
说这玩意能让夏刻那的情绪稳定一些。
夏刻那带着大包小包回去,完美地混在学生中间,换完衣服后学生基本上没认出来,以为他是从其他地方插班进来的,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不需要哈,同学。”夏刻那拒绝。
还是那套大地兽华服在树庭有辨识度,他心想。
从阿格莱雅那边拿回来后,夏刻那还没看过那套衣服。
正式上课之后,又开始真假那刻夏之旅。
夏刻那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到那衣服,发现阿格莱雅以那套衣服为蓝本,重新纺织出一模一样的衣服。
原本的那个放在另一边。
想都没想,夏刻那把C服扔了,换上另一套。
神悟树庭的第二学期开学,树庭再度变得热闹起来,白厄拿到自己的课表后,在群里进行学期开头的必要仪式:“我的课怎么这么多?怎么这么多课啊?”
智种学派的其他人课表跟他的不分上下,白厄心里平衡后,便做开学的准备。
先前在考试上写下的纸被夏刻那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一旦被人发现,夏刻那命不久矣。
想再去见见瑟希斯,迭代轮回里应该都大差不差,那刻夏与瑟希斯有一部分还是比较相似。
同为「理性」,夏刻那在那刻夏那边找不到答案,就去找瑟希斯。
上学期的课是通宵过后去的,这学期依旧是通宵过去。
夏刻那点了个签到,在那刻夏的身边等那些学生到教室。
“记住我说过的。”那刻夏站在讲台上拿着大地兽玩偶。
白厄精神十足地打招呼:“早上好啊,各位。”
“早上好啊,小白。”
第33章
经过一学期,学生早已习惯签到打卡这一形式。
七八成的学生都是在签到最后几分钟内到达教室,夏刻那关闭签到,坐回白厄的边上。
这一次,白厄没有坐最后一排,反倒和遐蝶坐到了前排。
上着课也不能当着那刻夏的面在第一排摸鱼,夏刻那认真听了一回课,从炼金术三大原则开始。
讲第三大原则的时候,夏刻那瞥了台上的老师一眼。
“禁止人体炼成”。
听听,这和那刻夏的行为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
为了自己的真理,抛弃肉身,还把自己身体炼了,关键是还成功了。
甚至是贤者之石这个一代又一代炼金术士追求的玩意。
老师自己都跑去人体炼成了,夏刻那秉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心理,听后面那刻夏还会说什么。
理论听得人开始脑子不运转,课堂上没有人睡觉,大部分人听得进去,喊他大概复述一遍,应该只能复述一大半。
后面用精神换来清醒,活像夏刻那当年上化学课的时候,看到自己同学从精气神十足听到用手撑头打瞌睡。
尽管老师讲得很通俗易懂,课堂上气氛也不会让人昏昏欲睡,就是有那么几个大神会在课上睡觉。
用什么方法都不行。
炼金术似乎是化学的雏形,夏刻那注意到那片在那刻夏课堂上打瞌睡的同学,体感正常。
化学,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白厄与遐蝶还在坚持,转专业过来的艾塔斯是最精神的。
整个课堂上都是他在那里抢答,遐蝶都惊讶他的精力,
第一节课下课,夏刻那把视线挪到艾塔斯身上。
“夏刻那老师,他这么精神的吗?我怎么之前没有看他这么精神过?上学期的他还是他吗?”白厄抬头看艾塔斯下课后拿自己的书冲去那刻夏问题,慢慢收回视线,疑惑地问。
淡定。
艾塔斯只不过是还在刚刚踏入新生活的兴奋期间,过段时间,把他的兴奋给消耗掉,就差不多了。
更何况,能够跟上那刻夏思路的,也不太是什么正常人。
从各种意义上来解释非正常情况,夏刻那把自己也划分进去。
白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什么东西,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讲完大部分枯燥的理论,就是实践部分,白厄看完以后,立刻跑到炼金道具边上,开始研究道具长什么样和怎么用。
“对了,夏刻那老师,我刚刚看书,炼金术的第一个实验是这么做的吗?”他拿着书,仿照书上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实行。
被那刻夏特训过后的夏刻那对炼金术基本导论熟得不能再熟,刚准备也去做一个,想到自己那一堆副产物,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副产品永远是能爆炸的东西,那刻夏老师料事如神,的确是被炼金术诅咒过的人。
自己做做也就罢了,就不在课堂上做,那刻夏老师对他的叮嘱仍在耳边。
夏刻那:“你做吧,我看着。”
解答完问题的那刻夏过来看情况,遐蝶和白厄两个都打算做那个实验,那个实验不难,就是需要细心,夏刻那一次成功,却带着点惊心动魄的经历。
其他学生也聚集在周围,除了那几个睡觉的大神在一群学生的叽叽喳喳声方才转醒。
一醒来问周围的同学才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
在智种学派的课堂上,只要你不打断那刻夏老师的讲课,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比如当下的白厄突发奇想,要在一个步骤里加一个别的东西看看能变成什么。
那刻夏没有意见,白厄得到默许,开始他那改编过后的实验,第一次做实验就开始运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为了避免白厄做出来什么意外的东西,夏刻那把旁边的学生疏散,离远了一些。
隔壁的遐蝶趁着这段时间已经做出来完美的第一个实验,将结果给那刻夏看。
那刻夏点头,与遐蝶等白厄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出来的结果。
“没有问题吗?第一次就这样。”夏刻那有些担心。
“出了问题我负责处理,如果一直按照书本上的东西来按部就班,所谓的怀疑就是在本来的情况下,想出另一个发展。”那刻夏看着白厄的动作,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即使这个发展是错误的,那也是通往正确的尝试。
夏刻那受到鼓舞,决定先按照之前的分析继续研究,下次有机会,黑潮蔓延到哪个城邦时,他第一时间冲过去看看小黑在不在。
通往真理的钥匙挂在小黑身上呢。
只要有一点理智,夏刻那就要努力把小黑的理智给唤回来,然后得到小黑视角上的信息。
瑟希斯那一代没有小黑的影子,如果有小黑的影子,那他们的话语一定会出现。
然而并没有。
不可能藏得那么深,小黑后期基本上是夺火种,半神肯定有人知道小黑的踪迹。
杀死昔涟的目的也值得深思。
归根结底,解开小黑的存在,就能找出翁法罗斯这个破轮回是什么情况。
即使思路是错的,也得赌一把,来古士还在后面追着,夏刻那没有多少时间,可能比那刻夏自己的时间都少。
他没有开拓者的如我所书,也没有半神能够得到的消息,只能拿着手中的帝皇权杖消息在翁法罗斯硬闯。
知道这一点也足够他去走上属于他的逐火之旅。
夏刻那停止自己的思考,继续等白厄的实验结果。
其他学生或多或少都做完了实验,只有白厄还在努力尝试。
“这节课是不是就要被白厄这么度过去了?”夏刻那查看完几个学生的结果,确定没有出问题,回去发现白厄还在捣腾。
“随便他,我还挺想看看这个男人能做出什么东西,被墨涅塔诅咒过,总不会也被瑟希斯诅咒过。”那刻夏双手抱臂,手背上的红色花纹被他的肤色显得更加亮眼。
夏刻那艰难地把视线挪到白厄手中的道具上,等他最后一个步骤。
“砰”地一声。
白厄面前的瓶口飘出几缕白色的烟雾,又隐约带着一缕蓝色。
烟雾消失后,夏刻那疾步到白厄边上,看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是什么,这蓝蓝的晶体有些眼熟,但不能套用自己的经验。
翁法罗斯也不会出现什么化学物质的名词吧。
这玩意怎么像是硫酸铜?
白厄:“我这是做出来个啥啊?”
“……我怎么知道啊?你做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灵魂物理学没有被掀翻的课堂,在炼金术上被弥补回来。
夏刻那看到任课老师那眼神,心里咯噔一声。
彻底救不回来救世主在那刻夏心中的形象了。
从今往后,白厄将会成为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教学生涯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躲过了延毕,没有躲过掀翻课堂。
“白厄,答应我,以后还是按规矩来吧。”夏刻那放下瓶子,“咱们没必要非得努力创新,对吧?”
那刻夏把白厄自由实验的资格暂时收回两节课,之后他视情况再归还,此后的白厄只能在助教的目光下按部就班。
能让那刻夏做出收回自由实验资格这种事,也是有天赋。
白厄老老实实地在树庭里继续上课,遐蝶经常与那刻夏研讨炼金术的事情,夏刻那偶尔也会加入他们的讨论,但重心还是放在第二次面见瑟希斯上面。
第二次申请不再同第一次那般,夏刻那利用上一次的经验填完表格提交上去,等七贤人那边通过。
这一次的见面,除了七贤人之外无人知晓。
对其他人完全处于保密状态,哪怕是白厄与遐蝶。
也许是某种暂不明确的原因,也许是他们两个的灵魂确实有一部分一致,亦或者夏刻那受到阿那克萨戈拉斯的影响。
作为那个与渎神的大表演家最为相似的人,他也走上一条差不多的路。
“果然追求真理还是挺让人着迷的,尤其是真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夏刻那感叹。
那些手稿上的字迹越来越多,上一个迭代最终结果成为这一世的泰坦。
作为一个整体,这代结果令他们失去以往的记忆,也应该能够从一个节点窥得上一代的过往。
那就是——
灵魂。
如果小黑是过去的白厄,那么夏刻那也同样能够从他的灵魂里窥见他的记忆。
从而得到翁法罗斯的一个答案。
夏刻那拍桌而起,在自己的房间里笑出声:“那刻夏老师——!我已完全理解你的思想!”
树庭的房间隔音效果极佳,他不担心有人能够听见。
申请得到结果,七贤人集体通过。
夏刻那整理完自己的手稿,塞到隐蔽的地方就往启蒙王座走。
有一张纸落在外处,而本人浑然不觉。
他张开双手,心情畅快,在启蒙王座的火种边上喊道:“瑟希斯,我又来了!”
而在夏刻那的房间,那刻夏推开门,没有看见他,知道这人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看到结果通过就走了。
扫到一个角落,手稿的一角吸引那刻夏的视线。
【阿那克萨戈拉斯:你房间的手稿是不是随便塞的?有一张飞出去了。】
【夏刻那:想起来了,是随便塞的,那刻夏老师,您随便处理吧,我在启蒙王座这里。】
那刻夏捡起那张纸,阴差阳错地看了一眼。
他看见了夏刻那写下的那行字。
“假设:灵魂与记忆挂钩,那从泰坦的灵魂中能窥见泰坦的记忆。”
没有往下看,纸被放回它应去的地方。
「……
若猜想成立,瑟希斯的记忆将只有卡厄斯,没有小黑。」
第34章
自己的手稿写了什么东西,夏刻那只记得上面的内容,不能具体到每一张纸上。
那刻夏老师没有问他异常情况,那他就可以当做那刻夏捡到的那张纸没有记载重量级的东西。
比如帝皇权杖,比如翁法罗斯的轮回。
“人子啊,汝又来作甚?汝又看不见吾。”
瑟希斯的虚影飘在夏刻那的面前。
夏刻那看眼前虚影的动作,有一种在逗猫的感觉,忍不住说:“其实我能看到你一个虚影,不过那都不重要就是了。”
虚影的动作停顿,对他能够看到自己虚影一事感到惊奇:“真是意外,汝居然能够看到一道虚影,上一次就感觉汝并非常人,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闲话还是少聊一些吧,虽然我来找你也是因为没有什么人能听才来的。”夏刻那毫不客气坐在瑟希斯的位置上。
这地方只有这一个能坐。
夏刻那注意到瑟希斯没吭声,似乎在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说道:“相传浪漫泰坦乃理性泰坦的造物,在……咳,浪漫向理性追爱未果后含泪而终。”
想起那一堆野史,夏刻那罕见地卡壳,差点没说出口。
对面的瑟希斯倒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到夏刻那的身边询问:“怎么?汝来到这里,并非只是想说吾与吾爱的故事吧?”
“那当然不是……”夏刻那纯属是看野史看得过多,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离谱的片段。
把那些字句丢出脑子,他继续说:“且不说塞纳托斯在你们两个泰坦中间有何戏份,但复活一个人,甚至是一位泰坦,作为等价交换的代价,你必然付出过什么。”
夏刻那猜测:“是你的眼睛吗?还是你其他的东西呢?”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座位上移动。
除了那个座位,什么都不剩下。
火种深埋在下面。
好想把瑟希斯的灵魂薅过来一点点看看她前世的记忆。
如果只有卡厄斯,夏刻那的猜想成立。
小黑不可能只出现一个轮回。
中间一定还有几个轮回。
具体数量就不清楚了,看来古士对他的态度,八成数量还是蛮多的,不然来古士不会吃瓜的时候还专门找人去参与逐火之旅。
瑟希斯突然开口,却没生气:“汝在做什么呢?汝说的那些故事还挺久远了,炼金术的确讲究等价交换,汝沿着这个方向思考,应当能够找到汝想要的答案。”
夏刻那拍手,不愧是「理性」,有些地方还真是一样。
他认真地问:“既然如此,瑟希斯,咱们能商量一下吗?你现在应该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形态……能把灵魂分一小小小块给我吗?”
问这句话时,夏刻那也不抱着什么期待,事实果真如此。
反正问出去就是胜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胆大不怕死。
沉默许久,瑟希斯才无奈地叹气:“汝真是和他一样,很可惜,即便是吾想要给,也只能连带火种给汝了。”
夏刻那当场站起来,连连摆手:“这就算了,我不要这玩意。”
这玩意还是送给那刻夏老师吧,他尊师重道。
如果这个时候把理性火种拿到手,夏刻那怕是转身就碰见小黑,到时候瑟希斯不是痛苦号代打,是痛苦号越级代打。
瑟希斯最后的轻笑颇有一副“你气势汹汹跑上来要我的灵魂,给你你又不要”的意味。
“所以你们只有你们成为泰坦的记忆么?”夏刻那不确定地问瑟希斯。
“那自然如此,汝的意思是,吾的记忆缺失一块?”瑟希斯反问,“这不太可能,吾的记忆没有任何缺失的部分。”
记忆模块清空得真干净,夏刻那蹲下来,在王座的底部找有没有直接碰到火种的途径。
“瑟希斯啊,跟我说下,你的火种到底在哪里?我就是借用一下你的火种,不会带走的。”夏刻那扫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火种在哪里。
抬头一看,火种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拿在自己的手心,想着如何不把火种给放进身体里把瑟希斯的灵魂拿到手。
于是夏刻那又提出一个暴论:“这火种能拆吗?”
没有得到回答,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如何把火种拆了的方法。
夏刻那只得悻悻而归。
即将离开启蒙王座,停下脚步,望着外面的天空,他问:“作为「理性」的泰坦,你有没有想过世界之外是什么?真理的尽头又是什么?”
“呵,人子啊,有一件事汝需要知晓——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但汝有那个可能,去追逐汝自己的真理吧。”瑟希斯在他的身后,目送他离去。
火种再度深埋进启蒙王座的地下,与整个神悟树庭连为一个整体。
瑟希斯的虚影没有散去,凝视着夏刻那的方向,过了半晌,才幽幽地说:“汝是从哪里来的人?怎么会看到吾呢?”
跟那刻夏学了一手**全身而退的夏刻那整理自己得到的信息:
第一,泰坦记忆只能等他们亲自动手把灵魂抢过来,这事那刻夏比较熟。
第二,瑟希斯作为「理性」泰坦,必然知道等价交换原则,她应当是付出一定的代价,才会将墨涅塔复活成功,按照迭代理论,上一个轮回必然存在差不多的事情。
泰坦与黄金裔存在某种对应关系,那刻夏用眼睛的行为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第三,瑟希斯肯定还在藏。
【夏刻那:那刻夏老师,我回来了,您那边如何?】
【阿那克萨戈拉斯:结论?】
【夏刻那:结论就是没有结论,咱们也不可能真对瑟希斯下手吧老师……哦忘了问,您之前看我的那张纸,没看到什么吧?】
对面没有回复,夏刻那还觉得奇怪,紧接着在拐角处看到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本人。
“你好,那刻夏老师。”他停下脚步,“怎么在这里啊?”
那刻夏瞥了他一眼,随后望向前方:“来看看是不是你本人,那张纸?是那‘从泰坦的灵魂中窥见泰坦的记忆’?”
还好,别的没有被看到,夏刻那下意识地用食指关节蹭自己的鼻尖,问:“嗯,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也没办法真的验证。”
表面看上去没有波澜,实际上夏刻那又在心里向欧洛尼斯祈祷赶紧天降列车组,岁月和记忆有关,忆者又是记忆的人。
欧洛尼斯=记忆=忆者=黑天鹅。
等式成立。
他仿佛那个在抽卡界面蹲着,有一发十连就抽,但卡池无保底,五星只有列车组,概率还极低的绝望非酋。
“所以还有什么结论?”那刻夏看他的手稿数量不是一般地多,很显然不只有这么一个东西来。
剩下的就别看了,怕老师本人承受不住,也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自己是一串代码,所在的世界只是一个模拟出来的数据世界。
夏刻那假装自己因为手稿太多,回忆出来需要点时间的模样,答道:“那刻夏老师,您也知道我并非翁法罗斯本地人,我知道的东西比你们多了一些天外的东西。”
那些玩意他能写出来就意味着能说出口,权杖对他的限制没有那么高,但是那刻夏如果知道命途,星神等概念,必然会推算出翁法罗斯是一个数据世界。
“那些只是我在我自己知道的基础上推算出来的。那刻夏老师若是接下来有空,可以过来看看手稿吗?”夏刻那隐瞒天外的东西,邀请那刻夏一起看看他的手稿。
有关星神命途的纸都被塞了回去。
夏刻那找了几张安全的纸,与那刻夏推论如何在不接触火种的情况下,将瑟希斯的灵魂夺过来、
别管刑不刑,事到如今就不用管那些事情。
“若人类与泰坦的灵魂一致,若是灵魂承载着一个人所有的记忆,那我们必然能够得到瑟希斯的记忆。”夏刻那拿出几张空白的纸,与他的老师一起推论。
那刻夏拿着一张纸:“人类与泰坦的灵魂本身一致,在此之前早就得到解答,你似乎一直在强调记忆,最开始的那场交流你也同样说过类似的言论。”
那个时候的他还觉得是大厄老师捏小人呢,现在早就抛弃这个理论。
只剩下「记忆」这个关键东西。
夏刻那诶了一声,拖长音,然后说:“在老师您的炼金术课程里知道了等价交换,在等价交换的基础上,我想到一个东西——瑟希斯与墨涅塔,墨涅塔是复活过的……”
他记下这几个人名:“所以,那刻夏老师,您能想到什么东西吗?”
“原来如此,在当世,我也……你的意思是我和瑟希斯有联系?”那刻夏放下手中的纸,指着启蒙王座的方向,“只有我把泰坦的灵魂融为一体这一种可能。”
夏刻那默默地挪开视线:“那刻夏老师,您想要做的不也是一种联系?就问您有没有联系吧。
那刻夏:“……荒谬,可笑。”
很多张手稿是泰坦灵魂,都是先前已经验证过的东西,简单过了一遍就跳过。
那刻夏发现他们两个研究来研究去,还是没有跳出某个思想框架,所有的理论都卡在泰坦的灵魂,两人的心情都有些不愉快。
一张纸被翻出来,夏刻那看那张纸纸质不一样,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上面的字迹呈现在两个人面前。
那是夏刻那在奥赫玛的构史。
「当纳努克还在亚德丽芬星系经历银河的灾难时,阿基维利带着星穹列车创过来,成为纳努克心中的英雄和白月光。」
学者的声音立即消失,COSER的脑子当场宕机。
第35章
这张构史出现的时机太巧,正好卡在难以用翁法罗斯本土知识解释的时候。
夏刻那颤抖着手把那张纸反扣在桌面上:“……没事,野史,野史,不必把这个当真。”
编造构史并不可怕,可怕是在严肃的学术交流中突然穿插构史。
还是这种轰轰烈烈的构史。
他的脸没咯。
不翼而飞咯。
灵魂也在升天的途中。
一去不复还。
“看起来你和遐蝶有些共同语言。”
那刻夏从轰轰烈烈的不知道多少人之间的关系回过神,委婉地评价夏刻那:“你的想象力还算不错,希望你把它用在正途上。”
比在严肃的学术交流中穿插自己的构史更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那就是老师还评价自己写出来的构史。
夏刻那:“……”
夏刻那绝望地望天:“老师,咱们还是不要管这个了吧,这东西只是我随便写的。”
对毁灭太过愤怒,一怒之下在奥赫玛写下了一个星神版本的N角恋,比翁法罗斯的几个泰坦相互爱还构史的那种。
如果夏刻那最终能去银河,那他绝对不是走智识,而是成为虚构史学家。
那刻夏在树庭什么没见过。
这玩意还真没见过。
“纳努克,阿基维利是谁?”他的注意力成功被夏刻那的构史带偏。
这能说吗?
夏刻那不敢说。
他摆手:“那刻夏老师,真别管了,这玩意可能会对整个翁法罗斯产生巨大的影响,呃……是外面的东西,好像不能在翁法罗斯透露外面的世界吧。”
“被艾格勒封闭的天空之外?”那刻夏思考着什么。
他让夏刻那直接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个新思路,避免他们现在还卡在泰坦的灵魂。
最为关键的东西死活到不了手。
如果不是来古士,夏刻那可能也会仿效那刻夏,把理性的火种掏过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泰坦的记忆。
夏刻那问:“但如果说了的话,可能会失去亲手得到答案的快乐。即使这样,也要听吗?我知道得可能有些多……”
一击致命,不能亲手得到答案这一点对那刻夏仿佛有特攻,他陷入纠结状态。
夏刻那煽风点火:“而且那刻夏老师你也不想看自己的实验做到一半就被提前告知答案吧?”
“少说点废话,你把能够让人知道的天外事情讲一下。”那刻夏最终决定换条思路。
甚至还对夏刻那隐瞒这些玩意有些意见。
他的语气超乎平常地平淡:“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提前告知,‘实验做到一半被提前告知答案’会令我生气?别令我发笑了。”
夏刻那自暴自弃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纸全部搬到桌面上。
从纸中挑出来几张能看的,上面有着泰坦与星神,命途行者与黄金裔的猜想。
“那刻夏老师,那就让我来讲讲天外的故事……”
不知为何,夏刻那的心有些累,大概是自己藏了一手的东西被自己爆出来,灵魂深处在抗议这行为。
早知道不写什么破野史了。
讲完星神和命途,那刻夏明白这玩意是什么回事,他非常敏锐地察觉到翁法罗斯内部就像是一个缩略版的银河。
只不过地点限制在小小的翁法罗斯,而不是那浩瀚的群星。
“翁法罗斯是虚假世界,对吗?”那刻夏开口问。
夏刻那被他的结论惊到:“啊?”
夏刻那记得他就给那刻夏说了银河里的星神命途,怎么就突然快进到翁法罗斯是一个虚假世界这一结论了。
“很简单的道理,若有一个世界按照你口中的宇宙极为相似,那这个世界一定是被模拟出来的,不是吗?”那刻夏的反应比他的学生平静许多。
还拿着那些手稿翻来翻去。
最后扎了夏刻那的心。
“你是怀疑我得知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之后,我就不是我了吗?真理从来不是通过其他途径得来的。”
夏刻那默默地收起自己的手稿,一声不吭。
尽力降低存在感。
他小声地说:“还不是因为我怕直接说出来,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就此打住吧,你给我提供了新思路,也验证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一个虚构的世界里面出现如此相似的场面,那必然会有许多相似的数据。”那刻夏发现新思路。
夏刻那摩拳擦掌,兴奋地说道:“那刻夏老师,我们一起颠覆世界吧!”
他要用瑟希斯的灵魂作为基石,推演出翁法罗斯的轮回本质-
白厄觉得自己的老师有些异样,在夏刻那助教面见瑟希斯后,那两个人的行踪变得诡异起来。
时不时就能看见他们两个目无旁人地在研究他们的课题。
“那刻夏老师最近有什么新的实验吗?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最近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呢?”
作为助教,风堇近段时间接触那刻夏的机会变少,只记得那两个人在那里神神叨叨地研究着她听不懂的东西。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事,八成又要被带走。
树庭的其他贤人也开始注意到他们,开始旁敲侧击询问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夏刻那与自己老师一块把那些证据全部放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空间里。
总不能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能想到在大地兽模型里堆积手稿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大地兽相关玩偶。
“好了,你把这些东西全部销毁。按照正常流程,其他贤人要带人过来调查了。”
时间变得紧迫起来,其他贤人开始怀疑这俩人凑在一块干些渎神的大事,那刻夏把那些手稿不能见人的全部给挑出来,拿给夏刻那,赶在第一时间销毁。
“我马上就去,希望来得及。”
夏刻那怀里抱着一堆纸,在树庭隐蔽的地方公然点火。
火舌舔舐着纸张边缘,慢慢地把它们烧成灰烬。
消失在风里。
“为了真理不得不做出的妥协么?”夏刻那想起洞穴寓言,当洞穴里的人背对着火光,影子就是他们唯一所见。
他们转过身看到火光并向前追逐火光的飞蛾,即便自己将会有可能被火光吞噬,却也使得火光更加明亮。
夏刻那被其他贤人带走调查的时候,刚把自己的手稿处理完,回来看门口发现六个贤人聚集在那里,就等他出现在门口。
自己老师早就被其他贤人带走,当下在那群人中间平静地看他,早已预料到会被其他贤人绑走调查,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夏刻那也同样被带走。
“听说你们两个在一块研究些不太美好的东西……根据树庭规矩,我们只能把你们带走了,诶,调查完发现没事就放人了。”一个贤者道。
夏刻那:“……啊?我干什么了?”
他只是跟那刻夏探讨了一下真理,怎么就要蹲大牢了。
幸好之前料事如神,赶在这群贤人之前把他们的手稿全部销毁。
两个人的脑子记住那些内容,就相当于没有被销毁。
智种学派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与他的助教夏刻那两个双双进去的消息很快又传在树庭里面。
智种学派的课再次被耽搁一段时间,只能由风堇一个人帮忙代一部分的课。
说是代课,也只是让他们跟着书自己过一遍,老师人都不见了,啥事都干不了。
“他们两个这是在研究什么啊?这么突然地被带走调查。”白厄看接下来的课程,智种学派的专业课全部变灰,暂时多出来大量空闲时间,感觉不太真实。
风堇早就见怪不怪,尽管对夏刻那也被带走一事感到惊讶,想想这两个人凑在一块大概不会出大事,也放心下来。
“白厄阁下,我们还是等他们回来吧。”遐蝶拿着一本小说看,“现在谁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白厄左看右看,对在场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常的艾塔斯发问:“你不觉得智种学派很恐怖吗?先是老师被人带走调查,然后学生还无动于衷,表示习惯就好。”
学生是习惯了,老师也习惯了,助教却没有。
夏刻那被六贤人带走,双手被绑起来吊在牢房里,每天不是面对空无一人的栏杆,就是在等那些贤人早点把他们放了。
另一边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并没有多大反应,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不在乎这些贤人会对他做什么。
也不在乎后续的事情。
除了真理,别无可求。
“那刻夏老师,听得到吗?”夏刻那憋了几天,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那刻夏老师——!”
他生怕隔壁听不到一样,提高声音喊了很多声。
那刻夏:“听得见,我耳朵没出问题。”
太久没和人说话,夏刻那差点上下嘴唇打架,舌头与牙齿互相追杀,声带直呼“欺我老无力”。
“他们还要多久才能把我们放出去啊?我感觉我要……嘶。”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嘴,舌头又被牙齿咬了一下。
他闭上嘴,努力夺取自己嘴部的控制权。
那刻夏往自己隔壁瞥去,隔壁那位助教被关久了,已经开始自言自语,说些胡话。
“一只星神,两只星神,星神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它们会选择把墙撞烂,给自己命途开辟新道路。”
夏刻那眼前都快出现一闪一闪的金色小星星在他面前飞舞,语言也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来古士啊来古士,我要一枪爱死你,再往你的记忆塞睡蕉小猴模因病毒,迟早有一天要用对来古士武装型号666号进行一波对轰,还要来古士在左边,胜率大点。”
现在与那刻夏又多了一层关系——
一起蹲过大牢的狱友。
要蹲出人命了。
第36章
没有蹲出人命,却也半斤对八两,夏刻那让他的老师听了许久的星神野史还有泰坦野史。
甚至还有如何取缔元老院,拳打凯妮斯,脚踏来古士的计划。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夏刻那编造完寰宇蝗灾的野史,虚弱地问那刻夏:“老师,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我觉得我已经要承受不住了。”
“不知道,一到十五门扉时不等。”那刻夏摆脱野史的侵扰,“以后你最好还是安静点。”
“遵命,那刻夏老师……”夏刻那道。
他要承受不住了。
通往真理之人寥寥无几的原因找到了,都被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卡着,谁还想着“为什么”。
习惯在牢里的生活后,夏刻那左看右看,横竖也看不到一个人过来:“那刻夏老师,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监视的?”、
“如你所见,没有,只是单纯把我们困在这里,不让我们把我们的东西销毁罢了。”那刻夏道,“你想干什么?”
没有监视,意味着他们又可以聊那些大逆不道的东西。
夏刻那说:“那我继续说了,那刻夏老师,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想法?对于翁法罗斯的,我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要封锁天空?天空之外究竟是什么东西?”
“艾格勒?按我们的想法,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那它也只是傀儡,一个封锁整个翁法罗斯的傀儡,毫无疑问,我们目前得不到解答。”
那刻夏被困在这里许久,语气仍然如一,反观夏刻那,说一句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艾格勒的行为逻辑,他们在神悟树庭当然不清楚,就连昏光庭院的风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从他们祖先流传下来的传说。
作为与外界几乎完全封闭,只有流光忆庭能够找到的地方,你本身就带着一些奇幻的色彩。
夏刻那无法动弹,只能在自己能够动的最大范围内活动一下,之后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他们的后续将会如何发展。
他无奈地叹气:“那刻夏老师,你那位好学生什么时候能够毕业啊?整个历史进程就等他了。”
“你是说白厄?我怎么知道,他还差点延毕。”
夏刻那闻言,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就像是整个世界给白厄让步,不论是黄金裔还是元老院,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白厄的举动。
而那位过去的白厄,也同样在回避白厄在神悟树庭的时光。
今天不知道第几个叹气,心里只有一些惆怅,夏刻那变得有些忧伤:“已知来古士想要用这个地方模拟一个东西出来,而这个地方又在孕育一个东西,它是想要模拟「毁灭」的命途吗?”
他想不通来古士的行为逻辑。
身为一个智识的人,把帝皇权杖带偏,推论「毁灭」,甚至在孕育一个绝灭大君。
博识尊是不是把来古士给从天才俱乐部给丢了?
身为星神的造物,却被造物主抛弃,一怒之下,想要给造物主一点颜色看看。
这剧本似乎有点耳熟。
夏刻那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场来古士被博识尊赏识又被抛弃一怒之下选择纳努克,然后给博识尊来一巴掌的戏。
那刻夏在他的旁边,提醒他:“那神礼观众并没有插手黄金裔的逐火之旅,暂时应该……”
没有?
夏刻那听到的是什么?
他翻了个白眼,事到如今,那刻夏知道的东西比他之前多了不少,现在知道再多一点也无所谓。
“那刻夏老师,我还在奥赫玛的时候,来古士找到我说,希望我参加逐火之旅,你觉得他还没有插手黄金裔的逐火之旅吗?”夏刻那呵呵两声,说着说着,就想给来古士一枪。
那刻夏没听说过这件事,他只听闻过夏刻那拒绝了奥赫玛那边希望他加入逐火之旅的提议,但来古士作为一个中立观众,亲自让夏刻那下场。
那么再创世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警惕地问:“你与那女人说过吗?”
夏刻那发誓,除了他们两个和来古士,估计只有现在不知道在不在这里的瑟希斯知道,甚至瑟希斯也有概率不知道。
这玩意他也不敢随便向外说。
事关逐火之旅,他怎么会随便说?
“那就行,以后别把这事给其他人说,另外……以后你还是不要再碰什么炼金术了。”那刻夏的语气一拐,话题也与先前的毫不相干。
夏刻那的脑门上写满了问号。
紧接着,白厄与风堇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白厄见他俩还有闲心说炼金术,感觉他们两个在这里待得不算太差,但周围的环境还是让他皱眉,与风堇表达他的嫌弃:“智种学派就让他们在这里吗?他们也不是犯人啊,奥赫玛那边关押犯人的地方都比这地方舒适。”
“没办法,神悟树庭的条件有限……实际上来这里的基本上只有那刻夏老师,其他贤人因此也不会专门注意这里。”风堇小声地给白厄解答。
他们两个是来探望他们两个的老师。
夏刻那抬起眼皮,阴阳起来:“哎哟,两位好学生,你们两个能不能行行好,不要在那里评价这地方了,你要是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也能觉得这个地方也不错。”
他俩刚刚的话没有被白厄和风堇听到。
那刻夏确定这一点,跳过那些开场白,直入正题:“那些贤人现在是被他们那些废物学生拖住脚步了吗?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把我们两个人的罪状找出来?”
两个人的话听起来全部都在怼人,白厄第一次见这么火力全开的两个,看向风堇,风堇摇摇头,让他放轻松。
她看向他们,将最新的进度告知:“其他贤人似乎是在夏刻那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们在钻研里面是不是有些不利泰坦的言论。”
夏刻那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那些实验的记录只有一些安全的留下来,抽屉里的,好像是他写的各种野史,上至泰坦,下至乱七八糟的人。
没有半点涉及到星神,命途的东西。
只有“你爱我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我爱你”的恩怨狗血八点档。
他沉默地看向风堇:“他们找到了什么?有给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吗?应该没有吧……”
“呃……他们没有把那些东西给我们看,只不过他们看完之后骂了一句‘大逆不道’。”风堇见夏刻那的眼神越来越绝望,好奇地问,“夏刻那你写什么了?”
整个空间变得寂静起来。
隔壁的那刻夏挪开自己的脸,当做自己没听见。
白厄的表情从嫌弃慢慢地变成了震惊,风堇与遐蝶在一块比较多,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还觉得有点意思。
夏刻那:“……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随便写的东西又没给他们看,凭什么说我写的东西‘大逆不道’?我就想问,大逆不道体现在哪里了?”
“你自己清楚。”那刻夏受不了夏刻那那点野史,上一次那野史给他震撼得不轻。
自己是清楚,所以才把那玩意丢到抽屉里,结果他没有想到那些贤人把那玩意翻出来了。
跟学校查寝还查个学生隐私似的。
“我也没有给你们看啊!这能怪我了啊?!”夏刻那直呼冤枉。
被关在这么多天,他也受不了了,忍不住问:“我写的那些东西把那些贤人吓到没?如果吓到了,我要加大力度,给他们来点小小的震撼。”
不能用星神等外面的概念,他可以编嘛。
把所有的故事塞到一个叫银河的城邦里不就行了。
夏刻那的精神状态变得癫狂起来,对让那些贤人终有一日戳自己的眼睛行为乐此不疲。
风堇:“或许可以试试?”
其他人:“……”
白厄甘拜下风:“夏刻那老师,还得是你啊……我记得就是因为你写的东西多关了几天,现在他们还在研究那些东西有没有什么渎神的内容,所以夏刻那老师,你写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还在问!
那刻夏都被气笑了。
夏刻那满脸痛苦,自暴自弃地把他那些东西说出来:“不就是我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还有一堆人喜欢,然后还和一个人在一起生个孩子的狗血文,而那个人很讨厌,于是想要强取豪夺吗?这有什么东西能够看的??”
大概是狗血文在翁法罗斯还没那么风靡,亦或者此等狗血文在翁法罗斯里也能称得上一句炸裂,白厄的神情在如此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弄得找不到北,眼神除了迷茫没有别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风堇:“所以那些贤人盯着这么个东西干嘛?”
风堇:“我也不知道……”
本来是准备跟小灰毛交流一下野史的,还是收着点写野史的心,到时候等小灰毛来了再说。
也就再憋个三年多吧。
夏刻那不再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在自己的牢房里自闭。
他何罪之有啊?
写点野史都能被称之为“大逆不道”了。
神悟树庭需要一场思想解放!
白厄与风堇探监过后没有几天,两个人终于等到了他们可以回去的消息。
那些贤人把他们押过来的时候还像是个人,现在跟他们出来的时候各个大熊猫,看起来精神状态被夏刻那折腾得不轻。
不知为何,夏刻那看他们的状态,瞬间神清气爽,还对那刻夏眨眨眼,表示这是我做的,是不是有些解气。
一位贤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在夏刻那的身边,近似祈求:“这位朋友,您还是少抒发一点您的表达欲吧……”
夏刻那:“……”
那些东西也没让你们看啊!
第37章
智种学派恢复以往的平静,夏刻那回到教室后,立刻被他那些同学问候,问他有没有事。
夏刻那说没事,就是在那里待得有些无聊。
“没事就行,我们都挺担心你们的,听说你和那刻夏老师一起进去,我们担心死了,这一次去的时间还挺久的。”艾塔斯松了口气,把那些凑热闹的同学赶走。
“其他贤人没跟你们说起我们为什么被抓吧?”夏刻那问。
得到让他心安的答案,便回去坐在白厄的身边,问他们现在的进度在什么地方。
那刻夏那边需要一些时间收拾那些被翻过的记录,特意让夏刻那询问他们的进度,一般来说,那刻夏被其他贤人带走之后,都会有人来代课,然而这一次没有。
不知道是神悟树庭的老师人手不足,还是他们忘了。
“也就是说,你们的进度一直卡在这里?”夏刻那反问。
他点点头,接受这一现实,看来只能让经过那刻夏特训的自己提枪上阵了。
风堇见夏刻那回来,终于看到希望的曙光,让他赶紧把进度拉回去,她知道夏刻那被特训过,不说到那刻夏的水平,起码还是能教一些基础的东西。
夏刻那被送上讲台,只能接着那刻夏的进度走,给他们进行炼金术特训,讲得跟个那刻夏似的。
好几个睡觉的学生迷茫地抬头,还以为是那刻夏老师本尊回来了,一看是助教,立马清醒,打开书本开始听课。
而夏刻那在实验部分从不动手,生怕出现教学事故。
被问起时,认真地回答:“……那我做个实验,做出能炸的东西,这个地方还能存活吗?很显然不能。”
学生散去,把这位活阎王供起。
【神悟树庭表白墙:
#3134BOT,智种学派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回来没有啊?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其他贤人能不能把老师还回来?我们智种学派学生的命不是命吗?老师被抓走还没有代课的,我们期末拿什么考?拿我们的头考吗?还是想看到集体上书?】
【1L:我也想问,其他贤人能不能关注一下智种学派的进度啊,他们又没渎神,而且那刻夏老师每次都是被怀疑渎神带走,哪一次找到实际的证据?找不到证据把他放了行不行?】
【2L:小道消息说他们已经回来了,今天的炼金术是那位助教代的课,那刻夏老师还在整理他的实验记录就没来。】
【3L:你没有唬我吧?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们了。】
【4L:千真万确啊!我刚刚从助教的课上下来,我的天哪,我还以为那刻夏老师本人来了……】
今天的神悟树庭也平静无风,夏刻那接手智种学派的课程之后,智种学派的课程终于能够进行下去。
期间他还给那些毕业生指导论文修改,帮助他们在这一学年能成功毕业。
全部赶在同一段时间做,夏刻那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那刻夏那边在复原他们的实验记录,数量太多,复原需要一定的时间。
夏刻那时不时问那刻夏进度,进度从一开始的零,到现在的八成,全靠他们两个的记忆力好。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最让人心疼的是他们的那些实验物品,有些东西在贤人到来之前,已经销毁。
包括夏刻那从瑟希斯那里顺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一定能够再一次得到。
“智种学派那边课程你没问题吗?如果有问题的话,直接找我就行。”那刻夏看他即使到这边休息,也仍然在回复学生的消息。
夏刻那:“没事,我这边还能承受,不过那些学生的毕业论文终稿还得那刻夏老师您看一下,他们过几天定稿答辩。”
这都是固定的流程,那刻夏也不需要他提醒。
只是……
“那些学生的毕业论文指导是你,你可以直接代替我。”那刻夏转动自己的手腕,平静地说。
夏刻那差点把自己的手机甩飞出去:“……那刻夏老师,这不符合规矩吧?按理说应该是贤人本人过去吧。”
一个文件发到他的手上,夏刻那逐字阅读,在字里行间里找到一行字:
“当学派代表贤人无暇参与学生论文答辩时,可让学派内的助教替代”。
夏刻那看符合规矩,老老实实地给那刻夏打工。
没办法,拖了这么久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需要用自己的行为赎罪。
那些马上毕业的学生得知那刻夏还是没空,又不好意思地麻烦夏刻那,就说他们自己答辩就是。
夏刻那为他们操的心已经够多了。
既然帮忙,就帮到底,夏刻那让他们别担心,他就算是舌战群儒也要让他们安全地过完答辩。
当初他淋了雨,现在可有机会发泄自己被淋雨的怒火了。
在课程中抽空参加学生答辩的夏刻那最后一个到达答辩现场,他看学生有些紧张,让学生不要担心,这不是还有他吗?
而且他还有摇人。
把那刻夏本人摇过来一起。
按照树庭规定,学生答辩组必须有一个贤人坐镇,那刻夏不在,来了个其他人,正是那个让夏刻那别写那些乱七八糟的贤人。
他来到这里就是一个吉祥物。
答辩前期还没有什么,直到有人话锋一转,以为智种学派派来一个助教就好欺负,开始咄咄逼人。
那不是七贤人之一,也没有参与当初树庭事变,不清楚夏刻那的性子,以为他只是那刻夏的助手。
七贤人之一还有听到过夏刻那对元老院那一通话的教授脸色一变,纷纷看向他,眼神一起在说:“祖宗,你悠着点啊!”
那人没有看见,反而直接逮着学生问。
学生脸色越来越苍白,差点上言不接下语。
夏刻那暗叫不好,轻了个嗓子:“这位老师,您说的似乎有些不太对吧,我也没有在智种学派看到过你,为什么您会来到智种学派的答辩现场?莫非您要让智种学派的学生不能毕业吗?”
他起身,跟这老师激情用言语互怼。
那刻夏整理完实验报告,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夏刻那在那里舌战群儒,致力让每一个智种学派的学子毕业。
“你们在什么进度?”他找到那个吉祥物贤人,询问进度后,让那贤人回去,后面的交给他。
一见那刻夏来了,夏刻那的任务完成,潇洒离去。
那刻夏自己都没喊住他。
【阿那克萨戈拉斯:实验记录已经整理完毕,过去看一眼。】
【阿那克萨戈拉斯:跑那么快,也算是和白厄练出来了。】
【夏刻那:……好的,那刻夏老师。】
还想放个假,好好地欣赏他的野史,又被那刻夏抓回去看看实验记录。
实验记录几乎补完,只有少数有一些缺漏。
他把那些缺漏补上去,一张一张地放在桌上。
按照顺序来看,他们的实验进度领先很长一段距离。
但是还不够。
他们最终答案还没有得到解答。
为什么会出现盗火行者?
再创世究竟是什么?
“所有的逐火之旅只是给权杖的数据吗?如果来古士是想要权杖成为绝灭大君,那权杖必然会成为一个AI,而AI……需要学习。”夏刻那拿起来古士的那一张纸。
上面的字迹几乎全是他一个人的。
信息也全部来自他自己。
他透过那张纸出神。
火种又是什么东西。‘
毁灭的金血在翁法罗斯可以侵蚀普通人的血液。
毁灭了普通人的红色血液。
帝皇权杖,或者说来古士,想要毁灭什么呢?
博识尊还是?
夏刻那原先只是一个猜想。
“来古士,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夏刻那放下纸,抬头看向天花板。
白厄是你“最伟大的作品”。
那么昔涟呢?
如果没有一个岁月黄金裔继承岁月的火种,那无法再创世。
来古士让他参与逐火之旅,一定是想要让他替代岁月的黄金裔。
若是绝灭大君没有快要到一个临界点,来古士不可能亲自下场,只会冷眼看他那堆数据在跑。
现在必然是到达某个临界点。
就差临门一脚……
还能够给银河带来一场动乱。
绝灭大君不会要出世了吧?!
夏刻那想到这个可能性,千想万想,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最为合理。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拿了一张空白的纸写下这个可能性。
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需要这最后一场逐火之旅的数据,绝灭大君就能出世,跟纳努克去撞击整个银河。
“但是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呢?”夏刻那还是搞懂来古士的行为逻辑,坐了回去,继续躺在椅子上。
看到那刻夏回来,把自己手上的纸拿给那刻夏:“老师,我想到了……如果你们再创世成功,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这个地方的数据,然后毁灭银河。”
那刻夏听后,没有说话。
反而坐在他的对面,问:“如果沿着这个方向,我们反方向渗透这个地方呢?既然大家都是数据,那也是可以互相渗透和毁灭的。”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那刻夏老师。
夏刻那盯着自己的老师,问:“你是谁?你不是那刻夏老师!”
算了,这个世界不会有第三个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
他撤回了自己的话:“当我没说,如果能够反向渗透,黑进这个地方的数据,那我们想要找到的答案或许就在那里。”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
唯一有办法的还在天外之天,没有用「开拓」之力创进来。
夏刻那举手:“我应该有一个办法。”
那刻夏:“什么?”
夏刻那闭上眼双手合十,缓缓地吐出一个字:
“等。”
第38章
除了等,他们别无他法,总不能现在就冲出翁法罗斯,找到黑天鹅让她给自己一个形体,强行喊星穹列车过来吧,那艾格勒还没死呢。
来古士也看着呢。
但很显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所有人都还在等着那再创世。
那刻夏在思考如何用他们自己的力量渗透一个角,夏刻那想到对权杖的介绍,又想到这玩意是帝皇权杖,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个普通权杖。
权杖是让智识的天才能掀起帝皇战争的,那帝皇权杖,这名听上去感觉大概率还是博识尊的东西。
他们两个加在一起,顶多把这台权杖掀起一个细不可闻的角。
那刻夏把自己的想法通通否决:“不行,时间太短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如果我们需要尽快解决翁法罗斯的结构,不可能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的结果。不论是黑潮还是黄金裔,都等不了太多时间。”
等的时间也不算多啊,白厄毕业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个结果会来的,但需要等到白厄毕业。”夏刻那是真准备等小灰毛的到来,把那个如我所书搞出来,结合列车组和天才俱乐部一起渗透翁法罗斯,夺取来古士的权限。
最稳妥的办法真的是要等黑天鹅把人摇过来,别人不知道,夏刻那还能不知道吗?
这个提议被那刻夏无情地再度否决。
那刻夏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们时间不够。”
盗火行者还没动静呢,现在时间分明够。
“第一个方法,等,哦,那刻夏老师您刚刚反驳了,理由为时间不够,所以我们不能再等待了。”夏刻那比了个“一”,认真地说。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表示这是第二个方法:“当然,我们还有一个方法——拖!”
此方法是把逐火之旅拖着走,在最大限度范围内让逐火之旅往后移动,遐蝶与万敌两个人不好控制,但可以控制白厄。
逐火之旅未来的领导人还在树庭延毕,他们就有时间把时间拖长一些,一次解决两个问题,既有时间,又能把逐火之旅拖上一拖,等可爱的开拓者到来,就能放人了。
毕竟,现在整个翁法罗斯都在等白厄。
白厄也是一个关键节点。
那刻夏听到夏刻那提出的延毕,发出一声气音,带着些许笑意问他:“不是你让他尽力不延毕吗?白厄的学业生涯真是在你的一念之间。”
延毕这个噩梦怎么还是回到了救世主身上。
夏刻那:“……”
夏刻那:“我不行了。”
被这么一说,白厄听起来更命苦了。
自己把自己逗笑的夏刻那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自己的笑:“这个方法还是否决了吧,白厄罪不至此……”
说完又笑了许久,才终于笑完,夏刻那背靠在椅子上,伸出三根手指:
“第三个方法——赌!”
他站起来,抱了一摞纸过来,之前已经推理出来,关键节点中有一个绝对是盗火行者,也就是小黑。
只要他们现在就去找到小黑,与他说明情况,把小黑知道的事情搞到手,这样他们就能多出一些信息。
说不定从小黑那边知道翁法罗斯的本质。
但得赌他们能够活下来。
作为变量,这一次赌的是夏刻那的命,上一次盗火行者就没有把他杀死,反而让他活下来,此等反常行为值得赌一把。
根据白厄的性格,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走在他们的对立面,所以他必然会因为某个事件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刻夏没有见过盗火行者,这玩意解释起来又有些复杂,需要借助刻法勒与瑟希斯的记忆。
“长话短说吧,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那刻夏老师,你只需要这个人在我们的理论中存在不合逻辑的地方就行了。”夏刻那简单地概括盗火行者,就差说他是BUG。
那刻夏:“继续,你是说要我们去赌一个可能性?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人,你很难说服我,而且你还写着瑟希斯?请问,去找你说的人,智种学派的学生的课业呢?”
一个人去,一个人坐镇智种学派不就行了?!
“我去啊,我去赌那个可能性,说不定真能赌成功呢?”
“我不可能拿我学生的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这个方法也行不通了。
夏刻那平静地坐下来:“我没招了,那刻夏老师,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回到第一版吧,先等,正好处理树庭的事情。”
真是别无他法了。
树庭近期事情也足够多,暂时没有时间去整他们两个的大事。
“您有一则新消息。”
【赫拉克勒斯:夏刻那老师,我的论文还没定稿!麻烦您问问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进度啊,过两天就要答辩了!】
“亲爱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学生的论文没有定稿?马上就要答辩了。”
夏刻那充满死气地望着那刻夏,替他做了决定:“我们先等等吧,我怕那些贤人看我们两个在那里做这些事情,又把我们关大牢了,这些东西咱们也不可能让它们见人啊。”
今天的智种学派也是和平的一天。
没有贤人抓人,也没有学生在掀翻课堂。
遐蝶注意到在毕业生答辩结束之后,他们的老师们没有过多的举动,只做着每天的教学工作,心里有些疑惑。
一张纸从不知何人手中传来,说是在上一次贤人来调查的时候找到东西,上面似乎是一个虚构的城邦和虚构的泰坦。
总之写得非常狗血,不知道是哪个同学的力作被夏刻那收走了。
“……天哪。”风堇看到那张纸上面的内容,发出一声感叹,“蝶宝,这是谁传过来的?要不还是把它交给我吧。”
“嗯,堇宝,这张纸还是你拿走吧。”遐蝶把那张纸交给风堇。
风堇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跟夏刻那口中描述的差不多:“这些还是不要在树庭里传阅了,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师不太难接受这种东西……”
构史最终结束在风堇手里。
夏刻那的名声保住。
而他还在劝说那刻夏跟他一块等小灰毛到来。
奥赫玛的那边从未听说过盗火行者,盗火行者在小灰毛出现之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他也在等小灰毛。
而逐火之旅的岁月火种拖到后面也是小灰毛继承。
夏刻那也得赌小灰毛来的时候,那刻夏还活着。
转来转去,永远还是小灰毛。
如我所书那个迷迷还与昔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得到昔涟的线索,依旧需要小灰毛。
夏刻那只是一个小变量,大的变量还得是小灰毛呢。
“那刻夏老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要不是我跟您说外界的事情,咱们现在还卡在泰坦灵魂呢,咱们先把泰坦灵魂给摸清楚,把翁法罗斯部分事情解答出来,行不?”
拼命拽回一只想要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猫真难。
夏刻那都算好了,等白厄一毕业黑潮没来,他就把神悟树庭炸了,让瑟希斯的灵魂当基石。
瑟希斯的记忆绝对没有盗火行者,盗火行者是这个轮回才有的。
验证这一点就能确定当下这个轮回绝对不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轮回,那么白厄还是青少年的时候,小黑就已经成年了。
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夏刻那:“我们必须得验证一个问题,那刻夏老师。”
夏刻那:“我真的很想知道泰坦为什么是泰坦,黄金裔为什么要逐火,为什么必须得逐火,为什么就不能是其他方式?”
都快被折磨成十万个为什么了,该死的翁法罗斯。
【运行日志
#永劫回归33550336-??
测试类型:??
测试环境:帝皇权杖δme-13
执行时间:未知
测试人员:管理员-吕枯耳戈斯
日记记录:
……
检测到入侵因子「夏刻那」存在微弱「智识」反应,影响「SkeMma720」突破……历史进程被整体推前……
评测:入侵因子存在威胁的可能,目前对进程暂无实际上影响。】
“您有数条新消息。”
夏刻那低头一看,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来古士”。
【来古士:夏刻那阁下,我们都曾沐浴过「智识」的目光下,不妨让我与您展示一下翁法罗斯?您自然就会知晓这逐火之旅将会造就怎样一番伟业。】
博识尊能瞥见他?别搞笑了,夏刻那连博识尊的面都没见过,如果翁法罗斯真有什么智识的命途行者,那必然是亲爱的阿那克萨戈拉斯老师,不是他。
纵观翁法罗斯,第一梯队能成为有机会成为令使/命途行者的,无非就是那两个人,顶着那两张脸就知道不是凡人。
来古士这是在权杖的记录里看到什么东西了,突然给他发。
总不能是他胡猜的时候,还猜对了一点。
都准备躺平等小灰毛一到就拿着手稿跟他们说这里的情况,然后带着整个翁法罗斯干点大事出来了。
夏刻那充满感情地骂了一声:“不是,来古士他有病吧?我又干什么了?这废物点心是不是很喜欢被毁灭啊?什么时候能让他cos一下来易十六?”
【夏刻那:?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我什么时候沐浴过「智识」?你是不是脑壳有毛病,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开颅手术看看你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夏刻那:我连博识尊的面都没见过,如果你是从权杖记录见到的,那这破权杖无师自通地学会骗你。】
【夏刻那:还有一件事,我是虚构史学家。】
【夏刻那:简称,构史。】
第39章
看完来古士给他发的东西,夏刻那只觉得来古士是不是终于被权杖搞疯了。
他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会出现「智识」的反应?
“那刻夏老师,我怀疑来古士彻底疯了……这看起来也不对啊?”夏刻那放下自己的手机,把它丢到一边去,拿出几张实验记录清洗一下自己的脑子。
那刻夏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位学生的举动,从他的言语中除了知道来古士又在联系他之外,还能知道一件事。
他将知道那件事说出来:“那位神礼观众想要让你成为他那边的人。我能够从你的言语和情绪中看出来。不,他的意思是,你和他是同类人。”
陈述的语气,只能说明他非常地确定。
夏刻那望着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疯狂摇头:“不,我不是,我没有,我不可能跟他是同类人。”
如果是同类人,那他还是没有必要活着了。
夏刻那冷静下来,取回自己的手机,手撑着头,打开消息列表,划拉几下,双眼聚焦在来古士的话上:“我放弃了,不行,我好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那刻夏老师。”
“所以你认同他的话吗?”那刻夏拿起自己的杯子,轻轻地问。
他不知道。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夏刻那:“其实我也不知道,最近还是让我冷静一下吧,那刻夏老师,我可能需要思考我自己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他离开那片空间,留下手稿,什么都没有带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刻那坐在自己的桌前,将从神悟树庭拿来的书翻开,一整个晚上都在心烦意乱,看着上面的字,脑海里老是忘不掉那些词句。
他无意识地站起来,自己的房间里随手放下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整理好,一样东西没有摆出完美的角度,被他微调许久,才终于找到那个完美的角度。
床,衣服,书籍,日常杂物……
无一幸免。
做完一切,夏刻那坐回原来的位置,心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烦躁。
敲门声响起,夏刻那看开门,发现是风堇。
她手上拿着一杯水,将它放在夏刻那的手上:
“这是气泡山葵醋,喝起来像是薄荷柠檬汽水,那刻夏老师还挺喜欢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那刻夏老师让我过来看看你,听他说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气泡山葵醋?
这名字听起来有点不太能喝。
抱着他要喝到一个不太对的味道的想法,夏刻那浅浅地尝试,发现这味道他能够承受:“还挺好喝,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哦,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心情不太好吗?算是我个人想做的吧,不跟其他人相关。”风堇把手背在身后,双马尾一晃一晃的,笑容非常明媚。
看到她的第一眼,坏心情仿佛被一扫而空。
夏刻那侧过身,让风堇进去。
房间异常地整洁,除了桌上放着的书,其他的以某种顺序放在书柜里,就连杂物也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
床单上没有一点睡过的痕迹,被子被叠好,放在一侧。
整个房间看上去没有一点人气,就像是被精心布置过的一个样板房。
与其他人的房间相比,这房间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一个活人能住的地方,而是一个傀儡在傀儡师的指挥下活着。
风堇的心里升起一种异样感,她看向夏刻那,只见那个人问她要不要来坐坐。
“为什么你的房间是这样呢?”她一落座,问道。
房间怎么了?
夏刻那环顾四周,没有看出一点奇怪的地方。
他怀疑地看向自己,死活想不出来风堇为什么这么说,指着自己,疑惑地问:“我的房间它怎么了?哪里奇怪了?”
风堇:“你不觉得,你自己的房间有些过于整洁了吗?就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左看右看,夏刻那想到很早的话:“我知道了,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某些时候,会出现一些过度整洁的时候,一旦有任何的不满意,就会一遍一遍地把它做到完美的地步。”
几乎每个人来到他的房间都会发出一声“你的房间太整洁”的感叹。
“原来如此……那现在是因为你和那刻夏老师的实验停滞了,让你觉得有些不完美吗?”风堇猜测。
她从那刻夏那边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他们的实验进度被完全地卡死,无法再进一步,夏刻那还收到一条不太好明说的短信,心态出现一些变化。
夏刻那点点头,又摇摇头。
实验的停滞是必然的结果,在他们无法接触瑟希斯,无法现在就能等到小灰毛,无法与小黑接触的时候,这项实验就已经宣告暂时停止。
停止的时间为——
未知。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但还是有些挫败感。
然而这也同样不是从实验停滞中出现的。
是从来古士的话里。
“不妨让我为您展示一下翁法罗斯,您自然就会知晓这逐火之旅将会造就怎样一番伟业。”
文字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在这场实验里可以称之为“作弊”,那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努力。
但是,夏刻那还是想问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黄金裔并没有只剩那些人,若是想要让黄金裔继承「岁月」,那让阿格莱雅再去找找合适的人。
夏刻那自己并非黄金裔,也不是翁法罗斯的人,不曾沐浴过「智识」,也未曾想要拥抱过「毁灭」,当然也没有接触过「记忆」。
他看向风堇,轻声说:“……也不是,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谁?”
风堇看出来他的纠结,在她接触的有类似经历的人中,夏刻那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人,也意味着,她无法用以往的经验去解决夏刻那的心结。
“那我跟那刻夏老师说,近期不要让树庭其他人打扰你了,让你自己一个人缓一下。”风堇提议道,“不过智种学派的教学工作还需要你,最近还有炼金术那门课的期中考试。”
夏刻那:“我知道。”
他不会把那些情绪带到工作之中。
【阿那克萨戈拉斯:我从风堇那里听说了,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你自己也清楚。】
【阿那克萨戈拉斯:不管你把我视为老师还是其他的人也好,接下来的话是以阿那克萨戈拉斯的身份,而并非神悟树庭七贤人那些后天加在我身上的身份。】
【阿那克萨戈拉斯:每个人都会思考“我是谁”的问题,我很高兴你到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自我在何处,也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我是谁”这个问题。】
【夏刻那:我知道了,那刻夏老师。】
一整个晚上,夏刻那都在自己的手稿里走动,心情有些烦躁,想要把某些记录送去被火烧成灰烬。
无法容忍任何的不完美。
拿出几张写过后不要的纸,夏刻那一张一张地撕开,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地上全是纸的碎片。
他躺在纸的上面,把一张纸拿到自己的面前。
透过光亮,夏刻那看见了缇宝,万敌,阿格莱雅,遐蝶,风堇,还有白厄。
最后是那刻夏。
他问着自己的学生:“现在你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吗?那么,你是谁?”
第二日炼金术期中考试时,夏刻那在那些学生之前赶到,状态与以往无异,白厄热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夏刻那老师,早上好啊。”
“早上好……你也不用每次都给我打招呼吧。”夏刻那按照指示,把需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风堇与遐蝶一起赶到,遐蝶对夏刻那行礼,风堇则哒哒哒地跳到夏刻那身边,手中的饮料贴在夏刻那的脸部。
夏刻那被凉得抖了个激灵,连连后退:“好冰!”
“是不是清醒了一些?”风堇把那杯饮料放在讲台上,让他记得喝,比较提神。
那刻夏拿着同款杯子走进来,看见夏刻那的状态不算特别差,随口问了一句:“你现在如何?那个问题不必急着找到答案,有些人碌碌一生,也未曾找到这个答案。”
“还好,这个问题我想了一晚上,答案大概就我是我自己吧。”夏刻那看后面的课表,被排得满满当当的。
短时间内是无法去找小黑了,一般来说,小黑会跟着黑潮走,或者换个说法,小黑是追着黑潮。
放假再说吧。
后面问问那刻夏关于灵魂融合的方法,如果他能,那随机找一个倒霉的活的泰坦,看看上一代轮回记忆里有没有关于盗火行者的记载。
那刻夏应了一声,专注在期中考试上。
考的不算多,仅仅是巩固一下之前学过的东西,他们两个还时不时提醒学生该如何做。
考试结束后,白厄被夏刻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个毁灭你故乡的人,你在离开哀丽秘榭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了,对吗?”
白厄差点就被他带到那天的噩梦之中,遏制住自己的想法,答道:“没错,怎么了,夏刻那老师?”
“没事。”夏刻那摇头,猜测不出来他的想法,无缘无故地对白厄说了一句,“可能我们都是命运的囚徒吧。”
没搞清情况的白厄:“……啊?”
夏刻那朝着他们老师的方向跑去,让白厄不要把那句话记在心里去,忘掉那句话就行。
命运的囚徒就像那西西弗斯,永远在努力把巨石推向山顶。
夏刻那在追逐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
囚徒能挣脱命运的枷锁吗?
他想,能的。
第40章
夏刻那的几句话只让白厄感到莫名其妙,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什么突然给他说这种话来。
“遐蝶,你知道夏刻那老师最近发生了什么吗?”他转身问身后的遐蝶,刚刚遐蝶目睹了全程。
很遗憾,遐蝶也没搞懂:“白厄阁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夏刻那老师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但我认为应当是遇到什么事情才会对阁下您说那几句话。”
白厄觉得是这个理,但还是没有想通,近段时间夏刻那没有出神悟树庭,他们两个人的研究据说也没有涉及到危险的东西。
怎么突然问起那个毁灭哀丽秘榭的人了?
“遐蝶,你说……会不会是夏刻那老师最近见到了一些相关的事情,才会问我那个毁灭哀丽秘榭的人?”他思索着。
很快他自己否决了:“不对,近段时间都在神悟树庭,神悟树庭哪有什么那个人的影子?”
说一句奇怪的话,又让他不要多想。
白厄满脑子都是夏刻那的话:“夏刻那老师他想干什么?”
其实本人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事情太多,时间太少,所有的事情都被卡在一个不确定的时间点上,不知道明天和黑潮哪个会到来,也不清楚他能不能坚持到星穹列车来到树庭的那一刻。
那刻夏自然是看出来自己学生大概的心理,日常的工作后,给夏刻那找了点事情做,或是帮他处理教学上的事情,或是让他去和那些黄金裔沟通。
在树庭的黄金裔就那么几个,还基本上都在智种学派,夏刻那天天被抓去与奥赫玛的那几个黄金裔交流。
元老院偶然发癫也是夏刻那与白厄两个人去和阿格莱雅解决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夏刻那老师,元老院怎么一直这样。”白厄被元老院无数次折腾过后,靠在夏刻那的身上,手不安分地摸向前面的桌子,拿风堇给他们准备的饮料。
夏刻那又被白厄靠着,咳嗽两声,无奈地摇头,没理他,对对面的遐蝶说道:“遐蝶,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我听说你遇到了一些事情。”
那件事看起来不是特别大,至少遐蝶的反应没有多大,她平静地答道:“没有,只不过是奥赫玛那边在质疑「死亡」的存在,因为塞纳托斯的失踪……他们声称看见了已经死去的人的亡灵。”
那不应该在冥河吗?为何有人会看见亡灵?
遐蝶接着说:“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当他们把人带到他们口中的地方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所以都以为他们是看错了。”
看到有亡灵,那麻烦就大了,只能说明冥河彻底无法承载那些灵魂,塞纳托斯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夏刻那只知道位于斯缇科西亚,地理位置是一概不知,手边又没翁法罗斯的地图。
现在看来奥赫玛那边还是没有找到塞纳托斯的位置所在。
唯一的线索就是瑟希斯说的“冥河”。
遐蝶抱着自己的本子,坐在椅子上,问:“夏刻那老师近段时间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吗?”
答案显而易见,根本没有。
夏刻那看向旁边的小白厄:“……白厄,你来跟遐蝶同学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啊,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我们两个近段时间没有多少时间关注其他的事情,尤其是夏刻那老师,他比我们还忙许多。”白厄从他身上起来,带着自己的书就赶去他的下一堂课,“你们继续聊,我就先走了,后面还有课呢。”
怎么又要上课了,夏刻那整理自己的衣服,也拿书去准备上课,刚走两步,感觉自己手中书的重量有点不太对。
低头一看,封壳上的字也不是他下节课要用的。
书被递给遐蝶:“遐蝶,你看看这是不是白厄的书?”
“没错,这是白厄阁下下节课要用的书,他应当是拿错书了吧。”遐蝶确定这是白厄的书。
并且温馨地提醒夏刻那:“如果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还能追上白厄阁下。”
夏刻那看自己手上的书,连忙朝着白厄的方向跑去。
怎么会有学生把书都拿错了,这颜色也不一样啊,他看到之前拿错的都是颜色差不多。
他边跑边给白厄发消息。
【夏刻那:白厄!!你的书拿错了你自己能不能看看!】
【夏刻那:白厄!!!!!】
【夏刻那:你看看我的消息啊!你再看看手上的书呢?!】
多亏那刻夏老师对他制定的健身计划,夏刻那赶在上课前夕,在教室门口拦下白厄。
这学生在教室门口与自己手中的书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看到夏刻那的短信,夏刻那自己就赶过来了。
“颜色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拿错。”夏刻那跑完,气都没有怎么喘,面不改色地把书换回来,开始他自己的掐点踏入教室。
到教室门口时,夏刻那猛地想起自己是助教,不需要这么急地赶过去。
他慢慢悠悠地走进去,大摇大摆地坐在最后一排。
“夏刻那老师,你怎么突然迟到了?”艾塔斯小声地问他。
“还不是因为白厄把我的书拿错了。”夏刻那见任课的教授过来,让艾塔斯赶紧准备签到。
选修课的规定比专业课的少一些,但考勤还是有的。
夏刻那负责的课几乎覆盖了整个智种学派,除了一些撞了时间的课,其他都是他和风堇分。
这工作强度也让他每天倒头就睡。
上完课,夏刻那准备找风堇喝杯饮料,但那刻夏突然找到他。
【阿那克萨戈拉斯:你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有新的情况。】
【夏刻那:什么情况?是神悟树庭还是黄金裔还是元老院还是泰坦?】
【阿那克萨戈拉斯:元老院,他们想要拉拢我,说是过去之后可以接触到刻法勒的神躯,拥有那个向刻法勒提问的机会。】
【夏刻那:?】
他放下自己的手机,等等,什么东西?
元老院想要拉拢那刻夏?这不是后面才会发生的事情吗?
他是不是看错了什么东西,还是这根本不是星穹列车到来的那个轮回?
这也不对啊?!
【夏刻那:等等,那刻夏老师,你确定是元老院吗?我怎么觉得他们的目的有些不纯,元老院那边是明确反对逐火之旅的。】
【阿那克萨戈拉斯:是元老院,我没答应,呵,看来拉拢你不成,就来找我了。】
【夏刻那:……稍等,我马上过去。】
他们那刻夏老师是那么容易被拉拢的吗?!
还不如用瑟希斯吸引呢,这夏刻那还真的会考虑一下。
夏刻那拍门而入:“那刻夏老师,他们联系您干什么啊?您这也不一定真的会过去吧?”
“没有,我说过,我没有答应。”那刻夏早就习惯他这群学生进来不敲门的恶习,“若是只有我一个被他们拉拢,我还或许会因为刻法勒而考虑一下。”
但夏刻那是第一个被元老院那边拉拢的。
不是任何一个元老院成员,而是来古士。
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人被元老院联系。
夏刻那趴在桌子上:“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我们两个。”
还由于他的到来,这件事被提前了。
换做是跟瑟希斯灵魂融合的那刻夏,或许很真就过去了,很可惜,现在是还没经历树庭被黑潮侵蚀的那刻夏。
只不过为什么是他们两个呢?
“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理性」是模拟的「智识」,如果来古士的最终目的是要创造出铁墓,掀起第三次帝皇战争,那第一个针对的一定是「理性」。”夏刻那猜测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处于一个最为危险的地步。”
他欲言又止,看向面前的人:“……甚至有可能在根源上将代表「理性」的人生存欲/望降到最低,避免「理性」干涉到权杖的运算。”
也就是说,只要给代表理性的黄金裔一些通往真理的道路,然后在道路尽头埋下死亡的种子,即使他们死亡,也能在道路尽头说一句“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刻夏想到的方向与他思考的差不多,元老院一直以他们研究的方向作为诱饵,吸引他们到元老院那边去。
暂时先按下不谈,不透露给阿格莱雅他们,透露出去只会把局面搅得越来越复杂,他们两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就行。
现在越来越能确定,来古士针对的是整个「智识」,而并非博识尊一个目标。
黑潮,逐火之旅,来古士……
一项一项就像是悬在夏刻那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树庭的日子让他几乎是忘记翁法罗斯实际上是处于末日。
无法与其他人说明未来,无法与所有人表明他的想法。
“老师,还有些事情我无法跟您说,因为我也不确定这是否会按照我知道的进行。”夏刻那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与那刻夏说,“我知道元老院会找您,但……”
那刻夏接着他的话:“但不是现在,对吗?你知道的事情与当下的发展比较相似,却又带着不一样的顺序。”
夏刻那点头:“嗯,理论上来说,元老院联系您是在——光历4931年。”
这个时间点令那刻夏有些意外。
他说:“看来时间线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我猜现在整体与你知道的一样,对吗?或许在4931年之前元老院也同样联系过我,但你不知道。”
也存在这个可能性,夏刻那又趴回去。
那刻夏又说:“看来我们确实可以停下一段时间,放假后跟我出去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