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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智种学派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几乎就在神悟树庭里待着,这还是夏刻那头一回听到他说要出去,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那刻夏老师,您说什么?您居然要出去了?!”他震惊地问,“妈呀!那刻夏老师,我没有听错吧?您居然要出去?”

    那刻夏不清楚他出去一趟还能引起这样大惊小怪的反应:“身为学者,又不可能在一处地方闭门造车,况且,我也需要去各地看看。”

    其他地方不是黑潮就是黑潮,当下只有少数几个城邦还幸免。

    回忆半天的夏刻那依旧是那副呆在原地的模样:“但是啊,那刻夏老师,外面全是黑潮,有什么东西能看的?我们是要去研究黑潮的生成与泰坦的关联吗?”

    紧接着,夏刻那就以“还没想好,到时候联系再说”的理由被那刻夏送出去。

    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手中多出来的一份黑潮造物研究记录。

    完了,那刻夏老师怎么对黑潮这玩意感兴趣了?

    黑潮的生成也不清楚原理,这玩意到如今还认为是灾厄三泰坦带来的灾难。

    “但这玩意真的不是翁法罗斯本身的底层架构吗?”夏刻那轻声说。

    黑潮这东西几乎每个轮回都有,结合尼卡多利的样子,并非灾厄三泰坦带来的玩意。

    他拿着那一摞记录回去,放在自己的房间也没来得及看。

    当晚就把它们丢在脑后。

    继续夏刻那的树庭打工计划。

    遐蝶的学业十分地稳定,刚刚迈入期末月就考了两个第一,白厄的成绩也还算是不错,是名列前茅的那类。

    但在遐蝶的光辉下,他的成绩显得有些逊色。

    神悟树庭表白墙天天都能见到有人在问遐蝶和白厄到底是怎么学的,怎么能考那么高的分的。

    就算是那刻夏老师手下留情,也不应该这么高分。

    遐蝶的成绩在黄金裔这边也掀起一阵讨论,白厄拿着自己的成绩单,找到遐蝶,问:“这到底怎么拿到第一的?我都通宵复习了,怎么还能错这么多?”

    “你自己看看你那是错得多吗?你如果是错得多,让其他学生情以何堪啊?”夏刻那看完白厄的成绩,那成绩也不差,都是前几的地步。

    后面还跟着一大批人。

    除了他的历史课之外,其他的都不错,数学方面比遐蝶的成绩还高一些。

    历史这玩意,他们只有一个要求——

    白厄能及格就行。

    不知道是哪个平行世界的白厄影响到这个世界的白厄。

    夏刻那看到白厄那张历史卷子,看上面的内容,都是乍一看觉得还正常,实际上有些地方也能称之为野史。

    好在最后老师手下留情,把他的卷子捞了个60及格。

    考60努力的是老师,考61才是努力的你考出来的成绩。

    他放下那张卷子,让白厄继续努力,每一次及格就行,不需要那么厉害,非得把所有的课都拿那么高。

    白厄自己都不愿意看自己的那张历史卷子,他又想起万敌称呼他的“野史学家”,这称呼他也拒绝申领。

    给自己辩解:“我只是想到什么写什么了……但我记忆好像有差不多的内容啊?”

    “你若是把树庭的历史课还有缇里西庇俄斯给你补的历史好好记住,你也不至于需要老师拼命给你的卷子找加分点,盼望着给你送走。”那刻夏拿起卷子一看,上面的内容直接让他看不下去。

    他有些疑惑:“白厄,在考试之前,我还特意给你恶补了一下历史,你是怎么能考这么高分的?”

    白厄没说话,白厄坐在一边自闭。

    他的历史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夏刻那把那张卷子拿起来仔细看时,在上面找到了老师努力的痕迹。

    几乎是只要有一点说对,就给他加上分,精准地给他控制在及格线上。

    夏刻那深深地呼吸,说:“白厄,你要不还是给你的历史老师磕一个吧……”

    历史卷子过于惊世骇俗,被改卷老师亲自把它拎了回去,说是要供起来,每次给学生改卷的时候都看一眼,能充满改卷的勇气。

    从夏刻那这边拿走卷子,老师还慈爱地看向夏刻那,无厘头地说了一句:“你受苦了啊。”

    夏刻那:“……”

    没受苦,命苦。

    迟早有一天找白厄问问他的历史是什么回事。

    记忆是野史影响了还是因为翁法罗斯的设定问题。

    白厄偶然说的一句话让夏刻那注意到疑点,他在得知历史老师把那张卷子拿了回去收藏后,随口一句:“也不是我故意这样的啊,我的记忆里好像发生过那些事情一样。”

    “你是说,你的记忆里有那些事情?”夏刻那捕捉到重点,眼睛转了一圈,悄悄地靠近白厄,“可以跟我说说吗?”

    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白厄险些给自己身后的人一个反击:“啊,没错,迈德漠斯说我是被野史洗脑了,具体我也不清楚。”

    那不就是跟他差不多?

    夏刻那对白厄的历史感到困惑:“白厄……听我说,你的记忆是被干扰过吗?不论是主观还是被迫。”

    “没有,我的记忆没有任何被修改的地方,而且翁法罗斯应当也没有能够夺走他人记忆的人吧?”白厄摇头,他非常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的干扰。

    这就奇怪了,白厄与那些历史差的完全不一样,那些历史差的是大事件好歹还有一个印象,但白厄却是大事件也出现了一些偏差。

    用夏刻那熟悉的说法就是——

    给翁法罗斯开了一条IF线。

    想到刻法勒的特性,夏刻那很难从白厄这种只言片语中得到具体线索。

    见他不说话,白厄真觉得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夏刻那老师,你别吓我。”

    “没事,你看起来很健康,记得吃点好的。”夏刻那说。

    白厄一听,哭丧着脸跟其他人说他要去风堇那里一趟,如果风堇也找不到原因,只能去找其他地方的人看看他的记忆。

    夏刻那目瞪口呆:“……白厄,我是让你考完之后休息一下,不是你的记忆真出了什么毛病,你这想得感觉你下一秒就要躺在床上了。”

    脑补出什么东西来了。

    “夏刻那老师,您说清楚啊,吓死我了。遐蝶那边需要人帮个忙,她想去调查亡灵那件事,阿格莱雅让我跟她一块。”白厄放松下来,与夏刻那说自己假期要干些什么。

    风堇要去奥赫玛帮忙,万敌收到阿格莱雅的请求,不知所踪。

    换而言之,除了常年待在神悟树庭的那刻夏,其他的都没空。

    期末月考完,那刻夏久违地踏出神悟树庭,树庭其他贤人在准备出去的同时,看见这位大表演家收拾收拾东西离开神悟树庭,当场吓得跑去启蒙王座看火种还在不在。

    生怕那刻夏是带着火种走人。

    这事儿也被夏刻那当做路上的谈资,在大地兽身上与那刻夏说起这事,还评价了一句:“看来那些贤人对你出去神悟树庭一事感到惊悚啊。”

    “随便他们如何想,先去你原先捡到那根长矛的地方看看吧,一个学期过去那里应该没有变化太多。”那刻夏不想搭理他那些同僚。

    那地方不远,也算是附近的地带,夏刻那对翁法罗斯除了那几个城邦之外都不熟,甚至除了神悟树庭和奥赫玛的内部,就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轮廓。

    半年过去,那地方没多大的变化,被黑潮入侵时怎么样,当下还是怎么样。

    搜了一圈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夏刻那凭借自己找到上次找到小黑的地方,在地上捡起来一片衣角。

    从小黑身上掉下来的。

    黑潮过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说是实地考察,现在看来,更像是那刻夏和他在翁法罗斯各地散个步。

    “那刻夏老师,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夏刻那把那衣角拿在手心里,看老师没动静,问。

    “没有,只是来看看,看来是什么都没剩下,与我记忆里一样。”那刻夏转身离开。

    【白厄:听阿格莱雅说,你和那刻夏老师一块离开神悟树庭了,有些地方被黑潮入侵,你们记得小心一点,还有如果元老院想要拉拢那刻夏老师,您记得劝说一下。】

    【夏刻那:消息这么灵通?那刻夏老师不是拒绝了元老院吗?他们还没放弃?】

    【白厄:没有,甚至夏刻那老师您也被元老院那边盯上了,听说他们想要借助你们之手,证明逐火之旅是错误的抉择。】

    “奇了怪了,这事情不应该后面才会出来了吗?”夏刻那疑惑地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消息。

    他回复白厄,让奥赫玛那边放心,元老院绝不可能拉拢成功,因为提供不了他们想要的。

    白厄的历史还是个大问题。

    提出自己的猜想后,夏刻那又补充一句:“我并不清楚是不是刻法勒和他的黄金裔的问题,但根据我们原先的想法,他的记忆应该是会成为一个突破点。”

    “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那刻夏反而注意到他手中的东西。

    夏刻那摊开自己的手,衣角出现在他的手心:“上一次我来到这里时遇到一个人,很像是白厄,而且我说过有个人在理论上存在不合逻辑的地方。救世主的那个历史,我怀疑也有关联。”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这个地方的高处能够眺望到奥赫玛。

    枪对准屋顶,那刻夏警惕地看向枪口指向的方向:“……不论你是什么人,何必躲在上面?”

    月光下,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屋顶处站立。

    第42章

    不论是身形还是他手中拿的武器,亦或是看向他们的那副面具,都显示着那是小黑。

    那刻夏的话也没能让他有所动作,反而一直在眺望着奥赫玛的方向,仅仅是望了他们一眼。

    “你说的人就是他?”那刻夏见那个人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的想法,收回自己的枪。

    夏刻那的脑海里还是“小黑怎么在这里”“不应该啊,他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见面”,被那刻夏提问,眨眨眼:“啊?”

    他反应过来:“哦,就是他,他现在好像不太想理我们呢。”

    他们并非半神,小黑即使现在对他们动手,也不能达成他的目的。

    打量一下四周的建筑,夏刻那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放假之前还说要去找找小黑,当下小黑自己就在面前,岂能放跑他?

    尖叫衬衫系列还能再加一个他的绿色唯怡。

    “小黑,不要跑啊。”夏刻那抬手,看向房顶上的小黑,“那刻夏老师,我去去就回!”

    那刻夏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想干什么,一只手从背后拉住他,让他再观察一下再去,那个人实力不详,哪怕相隔这么远,还能感受到他传来的压迫感。

    被拽回去的夏刻那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老师也在看小黑。

    于是他也拉住旁边的人,形成一种莫名其妙的共轭关系。

    你拉我我拉你。

    谁也别想跑。

    “黑潮侵蚀的痕迹还在,我们先去看看它吧。”夏刻那放下自己的手,提议道。

    他们的周围全部都是那些痕迹,作为神悟树庭的学者,黑潮也同样具有吸引力。

    解除莫名其妙的共轭关系,那刻夏在往里面走时,近似无意间瞥向屋顶的小黑一眼,眼眸微暗,月光下左耳的红色耳坠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转瞬即逝。

    声音消散在风里,依稀能够听出来是两个字。

    走在前面的夏刻那只听见风声,就像是有某种心有灵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刻夏。

    “老师。”

    他轻轻地呼唤着。

    那刻夏闭上眼,仿佛刚刚的动作只是一瞬,跨过几个倒塌的柱子碎片,来到学生的面前。

    “好像有一点线索,这里好像还能提取点线索。”夏刻那指着里面的东西,“我也看不出来这个地方到底是哪个泰坦的城邦。”

    “哪一个都不是,只是一个无辜被黑潮吞没的小地方罢了。”那刻夏的语气就像是在给自己学生介绍此地。

    他的指尖划过倒了一半的书柜,里面还残留着主人留下来的书籍,即使被黑潮侵蚀,大部分书籍也完好无损。

    夏刻那在地上找了半天,找到了几具黑潮生物的尸体,拖着丢到门口,拍拍自己手上的灰。

    下意识地看向屋顶,发现小黑还在那里。

    他似乎看他们的所作所为,任凭他们两个在这里走动。

    夏刻那见那刻夏还在里面,悄悄地到小黑屋顶的正下方,仰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小黑,问:“下来聊个天?”

    聊天的提议没有得到回复,被小黑忽略,夏刻那撇撇嘴,只得回去跟那刻夏研究黑潮生物。

    还参了一本小黑。

    “他不理我,我让他下来聊聊天,他居然不理我?”夏刻那念叨着小黑。

    那刻夏接触的黑潮生物不比其他人少,尽管大部分都是用来做实验,在如此庞大的数量下,他所看到的还要更多。

    很快那刻夏就得出黑潮与翁法罗斯任何已知的概念不一致的结论,夏刻那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眼神非常清澈,跟在那刻夏身后,什么都不敢说,只会当气氛组。

    坏了,自己导师说的东西他完全听不懂怎么办?

    黑潮不来自翁法罗斯内部,只能是来自外界。

    夏刻那微微皱眉,手比脑子快,把那刻夏拉回来。

    一支箭从他们面前飞过。

    半年过去这里的机关还能被触发,夏刻那看向箭矢的方向,看见一堆黑潮生物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跟个叠罗汉一样。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黑潮生物比其他地方多了。

    原来是主人留下的机关还在努力地杀死黑潮生物。

    “小心点啊,那刻夏老师,这地方说不准还有没有别的机关。”夏刻那松开自己的手。

    绕过机关,到了这处的中心,是一个露天的广场,绿植死去多时,一片枯黄,广场上的标志性建筑物也染上一层厚厚的灰,周围游荡着黑潮生物。

    见到他们也不攻击,只有寥寥无几的黑潮生物意识到有人到达时,朝着他们冲过去。

    被一枪击毙时,夏刻那的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似是解脱。

    那刻夏听见那声音:“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夏刻那看向倒地的生物,“他们,不会是被黑潮侵蚀过后的人……吧?”

    他不愿意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

    这一次与那刻夏一起出来,夏刻那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个时间线与他自己熟悉的已经有不同了。

    “离开之前,我们去找他聊聊吧。”他说。

    那刻夏同意他的提议。

    屋顶上的人依旧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被黑潮侵蚀过后的城邦除了那些源源不断的黑潮生物什么都没有,其中还有好些比较眼熟的造物,长得跟银河里的反物质军团似的。

    夏刻那看到好几个长得相似的生物,忍不住地吐槽世界果然是大同小异:“这些生物怎么跟反物质军团似的,没记错的话,那些虚卒好像也可以被……嗯?”

    话说到一半,脑子终于追上来。

    他回头看过去,地上满是黑潮生物。

    恍惚间,看到反物质军团的影子。

    “那刻夏老师,我是不是眼睛真的出了点问题,我居然觉得他们很像是银河里的反物质军团……”夏刻那揉着自己的眼睛,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反物质军团那些怪物的具体样子。

    反物质军团和这玩意只有一个共同点——

    「毁灭」。

    夏刻那姑且认为这玩意跟反物质军团应该是同源,都是从纳努克身上薅来的力量,长得应该也差不多。

    黑潮也同样来自「毁灭」,那确实是从翁法罗斯之外来的。

    他将自己的猜想说给那刻夏。

    那刻夏:“果然吗,黑潮并不属于翁法罗斯,如此看来,纷争泰坦的行为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相传尼卡多利的长矛与黑潮一同降临。

    那现在只能推翻这个结论,尼卡多利是追着黑潮杀。

    夏刻那的记忆也验证了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

    请看光历4931年的天谴之矛迈德漠斯不就行了。

    “老师,所以我们还要做什么事情?”夏刻那席地而坐,“这地方也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

    那刻夏手中拿着一坨看不出来的东西,手中的红色印记十分显眼:“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现在黑潮的本质并不在翁法罗斯内部,而是在外部。听你说,「毁灭」?”

    回旋镖再度打到夏刻那身上,他丢掉那些野史,把银河里的正史拽回来,点头:“嗯,毁灭,如果没记错的话,翁法罗斯的三条命途就有它,不过这玩意我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除了黄金裔的金血这个具现化的,剩下的就只有黑潮。

    如此看来,他们得去找小黑了。

    那轮回的本质还没得到解答。

    夏刻那趁着自己老师没注意,偷偷摸摸地开溜,还给赛飞儿发了条消息,说这里有宝藏,希望她帮忙盯着那刻夏一下。

    赛飞儿一看有宝藏,答应过来看看那刻夏。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夏刻那沿着他原先盯上的路线走,没有人跟上来,松了口气,继续往小黑站着的位置前进。

    屋顶上的风很大,他到小黑的身边时,开口道:“……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盗火行者还是小黑?”

    这俩名让小黑看向他,即使是被面具覆盖,也能感受出来里面那无语的眼神。

    夏刻那坐在他几米之外:“因为你也不告诉我名字,我就只能这么喊你了,后面我就喊你小黑了。”

    他不确定自己的话会不会被权杖屏蔽,准备一股脑全说完时,在另一侧看到了他亲爱的老师。

    学者常年在树庭里,缺乏锻炼,来得比夏刻那晚一些,爬上来时看到夏刻那时,没感到意外,反而还说:“看来我们还算是有默契。”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把小黑包围在中间。

    小黑终于有所动作。

    他跑了。

    夏刻那:“?”

    夏刻那:“小黑——!你别跑啊!我可能解出来翁法罗斯大部分本质了!你能不能听一下再说!”

    他站起来,路过那刻夏时,仅仅迟疑一瞬,下一刻就拉着那刻夏一起追上小黑。

    匆匆赶来的赛飞儿见四下无人,本以为这地方根本没有宝藏,应该是夏刻那唬她的,抬头一看,与旁边的巴特鲁斯说:“……我没看错吧?那是夏老师吧,他怎么跟他的助教一块追那个人?”

    还是在屋顶上追。

    大抵是还没到小黑出手的时间。

    小黑跑得那叫一个快,跟当初白厄与万敌比拼速度时有得一拼。

    他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能力也没用,就这么纯跑。

    夏刻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刻夏已经放弃追赶,自己一个人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

    “我说——小黑——!你能不能别跑了!我说,你不跟那些黄金裔一块,跟我聊聊不行吗?”他实在是追不上了,看着十米开外的小黑。

    气上心头,直接把原本最后说出来的事情爆了出来:“我说真的,你那蹩脚的三脚猫功夫,还是我该叫你——「翁法罗斯的救世主」?”

    第43章

    翁法罗斯的救世主这名号一出来,只能是白厄一个人。

    不知道跟在后面的那刻夏和来找宝藏的赛飞儿有没有听到,夏刻那是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听到就听到吧,小黑破绽在他面前的破绽太多了,大不了到时候忽悠过去。

    他那几个字说出口,眼前的小黑动作停顿一瞬。

    好啊你小子!

    这微小的动作,绝对是白厄!

    夏刻那抓住这个空隙,三步并两步地继续追小黑。

    然后看见小黑跳了下去。

    他毫无迟疑地也跟着跳了下去,继续与小黑进行跑步的拉锯战。

    此时此刻,夏刻那在心里对那刻夏拜了一下。

    感谢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让他跟着白厄去锻炼,不然现在也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

    马拉松跑完他至今为止所有的运动量。

    “小黑小黑,咱们聊聊!估计就这一次机会了。”夏刻那调整呼吸,继续在小黑后面跑,边跑还边说着。

    对面的人还特意因为他调整了自己的速度,让他们两个人卡在一个几乎固定的距离。

    让夏刻那很是不爽。

    他停下脚步,直接在小黑后面走着:“你累不累啊,咱们就这么走着呗。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整个翁法罗斯就是给绝灭大君输送学习数据的资料,每一代黄金裔与泰坦都会进行迭代。”

    小黑也停下来,在他前面走着。

    夏刻那见这人也不愿意跟他聊天,自顾自地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其实……并不是这个轮回的,你是过去的白厄,却在现在这个白厄成长之前你已经是这样的形态,所以我认为,在上一代和这一代黄金裔中间,还存在着某种不一样的轮回。”

    他问:“你为什么要毁掉哀丽秘榭呢?”

    “必须毁灭……否则……无法再次轮回……毁灭我也曾见过……”小黑吞吞吐吐地回答。

    居然有回应,夏刻那的眼神又闪过一丝迷茫,眼前这个小黑也经历过哀丽秘榭的毁灭,轮回的次数还得增加。

    “打破轮回……再创世是个谎言。”

    夏刻那:“所以说我的猜想基本上完全正确……嗯?”

    身后传来那刻夏的脚步声,还有赛飞儿的声音。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小黑开了个百界门一样的东西嗖地一声飞了。

    夏刻那:“……?”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眼前那空无一物的道路。

    那是百界门吧?

    他好像没有看错啊,缇里西庇俄斯的百界门,只要看过一次,那个形状根本不会忘记。

    这人是不是在小灰毛身上放海了,要不是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小黑也不会用百界门原地跑路。

    他是在等白厄毕业,然后开始抢火种吗?

    “过去的自己走完了命运”。

    这句话在夏刻那的脑海里闪过,被他抓住。

    他没有回头,看向小黑离去的方向:“那刻夏老师,我好像知道某件事是什么回事了,还有,那刻夏老师,您为什么不锻炼一下?”

    “我就算是从树庭跳下去也不会锻炼分毫。”那刻夏停在他的身后,坚持自己不锻炼的生活方式。

    赛飞儿没有找到宝藏,反而看到夏刻那与小黑的追逐大戏,倒也是值回了一些让她过来的票价,双手叉腰:“嘿,夏刻那,你把我引到这里就是来看你和那个人你追我赶的?不错啊,你居然追上他了。”

    并非追上,小黑如果想让他追上,早就特意让他追上了。

    “没有,没追上,他跑得太快了……”夏刻那咳嗽两声,情急之下一个猛冲,后遗症现在在追赶他的脚步,疯狂地给夏刻那的身体这打一下那打一下。

    他问:“你们有没有听到刚刚我俩说什么了?”

    赛飞儿看向那刻夏:“夏老师,他说什么了?我就看到他和那个人在追逐,其他的什么都没注意到。”

    那刻夏自己则慢慢悠悠地过去,赛飞儿没听到只能说明他自己也没有听到。

    没听到“翁法罗斯的救世主”八个字就行,那时确实是情急,没管那么多,就想着怎么硬控小黑。

    这地方没有可以研究的事情,他们两个准备回程,赛飞儿还有些事情,下次去树庭的时候记得带她去吃点东西。

    “你来树庭之前,记得跟我们说一声啊,上一次去树庭的时候,你啥也没做就走了。诶,要不接下来你跟我们走一趟?”夏刻那跳上大地兽,向赛飞儿伸出手。

    赛飞儿在大地兽下摊手:“可惜了,你们应当是要去奥赫玛吧,我就不去了,要是让阿雅知道了,免不了说我不履行半神职责。”

    其实阿格莱雅大概率不会说赛飞儿,只会觉得自己人性尽失,让赛飞儿不回家。

    “……呃,那刻夏老师应该不回奥赫玛,你来神悟树庭应该没问题吧?”夏刻那自己把自己说得不确定了,看向那刻夏。

    邀请半天也没能让这只猫跟他们回神悟树庭,夏刻那遗憾地与赛飞儿挥挥手,说以后要是碰到什么好东西,第一个就找赛飞儿。

    尽管大概率是找不到。

    走出几步路后,那刻夏冷不丁地开口:“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一下你刚刚为什么会说「翁法罗斯的救世主」了吧?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还是听见了。

    夏刻那当场炸毛:“赛飞儿有没有听见???她要是听见了,我就完啦!”

    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抬手打下“遗嘱”两个字。

    “没有。”

    唉,那刻夏老师的话还是那么安心。

    字被删除,夏刻那恢复平静:“我猜的,他之前并没有杀我,而且后面也会发生一些事情,确定这人就是小白。好了,我来同步一下信息。”

    黑衣人叫小黑,白厄叫小白。

    真是简单粗暴的区分方式。

    那刻夏没话说。

    从小黑的话中,夏刻那可以知道以下几点。

    第一,哀丽秘榭必须毁灭,且这样的轮回不止一次,且轮回的关键大概率在昔涟身上,否则无法再次轮回。

    那刻夏刚听完就发表他的想法:“我们这一代的黄金裔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这个轮回里,哦,还不止一次,也不知道其他轮回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有没有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理……昔涟是谁?”

    “白厄他青梅,都是在哀丽秘榭里的,我猜她是岁月的黄金裔,现在不是陷入某种轮回了吗?怎么看都没有岁月的黄金裔,我就直接填空了。”夏刻那躺在大地兽身上,抬起自己那没有力气的手。

    力气用完了,彻底虚脱了。

    他说:“这算是我作弊得出的答案,别跟小白说嗷,那刻夏老师。”

    白厄没跟他透露过昔涟,也没和树庭的人聊过,整个树庭只有夏刻那通过不太好明说的手段得来昔涟的存在。

    要是让白厄知道了,夏刻那还得解释他为什么知道昔涟。

    尤其是他俩还见过了小黑。

    很难跟白厄讲明翁法罗斯是什么情况。

    讲完了,白厄的脑子估计都懵了,来古士也懵了。

    事情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那个时候,夏刻那只会说:“这还是我认识的翁法罗斯吗?”

    第二,再创世是个谎言,这直接从翁法罗斯的底层架构就能推出来,大概率是给绝灭大君出世做构成它的数据。

    小黑还说打破轮回。

    夏刻那:“还好还好,他还有点理智,还有点时间,后面他应该就要抢火种了,争分夺秒吧。”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为什么小黑会用百界门?”夏刻那坐起来,对他看到小黑会百界门这事感到难以置信。

    那刻夏习惯他的一惊一乍,这学生每天都能给他带来一点意想不到的东西出来。

    今天带来的是小黑会用缇里西庇俄斯的百界门,还会分身。

    也不知道明天带来的是什么消息。

    哪天要是看到夏刻那背着小包笑嘻嘻地跟神礼观众进行极限一换一,他也不觉得意外。

    夏刻那听不到那刻夏心里所想,继续叨叨:“那玩意不是「门径」的半神才有的能力吗?他哪来的火种……不会是上个轮回的吧?”

    他与那刻夏对视一眼。

    意识到一些不对。

    若是小黑身上有门径的火种,只能说明在小黑的上个轮回里,他拿到了火种。

    夏刻那点评小黑的行为:“他这不是给我放水,简直是一片汪洋,能淹没整个翁法罗斯的汪洋。”

    “呵,真是没想到接触得越多,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越少,泰坦,黄金裔,再创世,在此之上,还有浩瀚的群星与无尽的轮回。”那刻夏从行李上拿出一叠纸,记录今日所见所闻。

    【运行日志:

    #永劫回归33550336-??

    日志记录:

    ……

    检测到入侵因子「夏刻那」影响实验对象卡厄斯兰那心智,「毁灭」倾向上涨,影响「SkeMma720」出现变异电信号,生存权重小幅增长。入侵因子无法复刻,变异存在不可复现性。

    管理员无应答。】

    浑然不知自己整了什么大活的夏刻那坐在一旁看那刻夏写写画画,问接下来干什么。

    那刻夏让他坐远点,不要打扰他的思考过程。

    磨磨蹭蹭地坐回去,老老实实等那刻夏想完,夏刻那才得到下一步指示——

    把白厄平稳地送出神悟树庭。

    “后面等到天外来客,就该我们搅个天翻地覆啦?”夏刻那兴奋起来。

    那刻夏给他破了一盆冷水:“不妨回忆一下,你说的天外来客是什么时候到的翁法罗斯?”

    夏刻那秒答:“不出意外的话,是光历4931……年。”

    声音越来越弱。

    还有好多年呐!

    第44章

    在翁法罗斯过成度日如年,这样一算,夏刻那等的时间更久了,不清楚现在的历史进程有没有推前。

    总之他体感他所知道的事实比以往的要来得早了一些。

    “那刻夏老师,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我们现在的进程比以往都要快,但是,所有的一切还在原来的进程进行。”夏刻那依旧躺在大地兽身上。

    这个问题来古士也在思考,帝皇权杖的管理员此时此刻看着运行日志上面的字,久久无应答。

    【管理员试图修改「SkeMma720」的生存权重,修改失败,请重试。】

    【管理员再度试图修改「SkeMma」的生存权重,修改失败,请重试。】

    来古士:“?”

    来古士看着帝皇权杖的内容,有些不太敢动上面的内容,现在还在运行,不敢轻举妄动上面的数据。

    凭借一人之力把帝皇权杖整出一个惊天大BUG的夏刻那,在来古士那里彻底是成为那个在权杖里游走的病毒。

    甚至还拿他没办法,生怕这个病毒被强制性删除之后,这个轮回直接陷入比死循环还死的地步。

    权杖有自己的想法。

    具体什么想法,就别管了。

    夏刻那见来古士又在跟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了半天,只能从来古士那里看出来一句——

    希望你尽快来到元老院与我一同参与到帝皇权杖这个伟大的工程。

    “我是不是给你们的数据加了一点什么东西,不然他怎么又来催我了?”夏刻那把它丢在脑后。

    这跟代码跑不起来找人帮忙有什么区别。

    夏刻那才不管这个代码到底能不能跑,如果能够把这个帝皇权杖搞崩溃,数据越多越好。

    那刻夏:“他又来找你了?我们的猜想快要不断地接近真相了。”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件事嘛,不用管了,我信他不会把我丢出去。”夏刻那起身,盘腿坐在大地兽上,“下面我们回神悟树庭吗?还是说……”

    “神悟树庭。”

    夏刻那麻溜地坐在一边,跟白厄那边聊聊近况。

    历史进程绝大多数都进行了提前,奥赫玛那边没有消息,对一下时间轴,就能完美地找到接下来将会出现的事情。

    【夏刻那:白厄啊,奥赫玛那边怎么样了?】

    【白厄:没有发生什么啊?除了遐蝶那边的亡灵问题还没有头绪,其他没有异常。】

    【夏刻那:元老院没有找你们?】

    【白厄:这么说起来……是有点奇怪,因为我们近段时间都没有听说过元老院那边有什么事情出现,甚至没有找到我们反对逐火之旅,神礼观众也没有。】

    【夏刻那:就是说没有什么异常是吧?那就好。】

    【白厄:是又出现什么事情吗?夏刻那老师,您最近的情况有些反常啊?】

    【夏刻那:没有,就是比较好奇那些亡灵是什么情况,奥赫玛没有异常的话,那也就是说明亡灵的影响还没到那个离谱的地步。】

    【白厄:这倒确实。】

    【白厄:夏刻那老师,你要来看看吗?】

    【夏刻那:你们那边没有线索是吗?介意再加一个人吗?】

    奥赫玛那边还没有进度,这个时候就是他出场的时候到了。

    “那刻夏老师,要不您先回树庭,我去奥赫玛看看遐蝶他们,听说他们那边还卡在亡灵的地方。”夏刻那眼睛闪着光。

    与小黑追逐消耗完的精力,重回他的身体,全身都充满了劲:“我觉得亡灵这件事涉及到了「死亡」泰坦!”

    不知道为什么,那刻夏也跟着回了一趟奥赫玛,白厄在城外接他们的时候,揉揉自己的眼睛:“那刻夏老师怎么也来了?”

    夏刻那不知道。

    这位学者是以研究泰坦的名义来到奥赫玛,遐蝶与风堇两个赶来时,已然知晓那刻夏的到来。

    出现亡灵的地方同样被黑潮入侵,白厄与遐蝶去过那里数次,除了确实见到了亡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城邦,一片死寂。

    比他们刚刚去到的地方还要荒凉。

    白厄边走边给他们介绍它。

    从一开始,这个地方就信奉塞纳托斯,但整个城邦已经「死亡」许久,也离奥赫玛有很远的路。

    遐蝶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一同前来的白厄还找不到路。

    “这里是哀地里亚吗?遐蝶。”夏刻那看到路边的墓碑。

    死亡的气息无处不在。

    它并不属于塞纳托斯,而是属于生命的本身。

    在生死与时间面前,人类即使再狂妄,也终将会对它们低下头颅。

    夏刻那把手放在墓碑上,冰冷而又刺骨,常年的积雪在墓碑上,他们的脚步被雪覆盖。

    那刻夏往前走着。

    身影在风雪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遐蝶点头:“没错,这里是哀地里亚。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会是这个地方,我离开它太久,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

    微微抬头,看向远处:“……我们不妨往前走走吧,夏刻那老师,他们两个已经在前面等我们了。”

    哀地里亚。

    夏刻那自从遐蝶的口中和书籍中听到过这个地名,第一次来到此处,他似乎是明白这个地方为什么是信奉塞纳托斯。

    白雾在他们面前散去,夏刻那收回手,寒意在他的指尖消失,风雪也不能侵蚀他半分:“好,我们走吧。看来这些亡灵出现在这里,可能不是偶然。”

    那刻夏与白厄早已消失不见,风堇在夏刻那身边,探头问夏刻那为什么能看出来这个地方是哀地里亚。

    “随口猜的,死亡气息这么重,而且看遐蝶对这个地方还挺熟悉的。”夏刻那真是随口猜的。

    他也就知道哀地里亚了。

    那刻夏与白厄两个在那里看一处地方,听只言片语,似乎是那刻夏在给白厄恶补历史。

    孜孜不倦给白厄的历史纠正,那刻夏老师真是辛苦了。

    遐蝶还见缝插针补充,风堇与夏刻那在一旁等着。

    风雪停了下来,一个虚影从夏刻那身边飘过。

    “那是亡灵吗?”他问。

    “夏刻那你也看到了?”风堇抬头。

    目标!

    此行的目标!

    夏刻那撒腿就追这只阿飘。

    “风堇!你去那边包抄!我们拦住他!”夏刻那指挥,“遐蝶你去另一个地方,我看到阿飘,啊不是,亡灵了。”

    阿飘慢慢悠悠地飘着,发现自己面前有个活人,歪头,朝向另一个地方飘去,一句话没说,也没注意到几个人联合包抄。

    就这样从夏刻那的身体穿过去。

    消失在雪地上。

    那刻夏围观他们的动静,侧身问白厄:“看到了吗?这地方停留的那个灵魂,它没有去冥河,只是在这个地方停留。你那个不死的朋友有遇见过这种事情吗?”

    “迈德漠斯啊,他没有跟我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不死的,不过他是从冥河中回到这个世界,他应该知道冥河在哪里吧?”白厄挠头,这触及他未接触的范围了。

    万敌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发个消息也不在服务区,白厄嘀嘀咕咕:“他总不能是又死了一次吧?唉,真是羡慕他,不仅命多还命大。”

    发不了消息也意味着后面万敌也看不到。

    那刻夏敏锐地察觉到一个问题:“对了,塞纳托斯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一千年前?”

    “应该是黑潮到来之后,那刻夏老师,您问我干什么?您也知道我的历史就那样啊。”白厄答道。

    “的确是千年前,黑潮到来之后,战场跟刚刚你们看到的一样,到处都游荡着亡灵与怪物,那个时候,大家就已认定塞纳托斯不知所踪。”遐蝶提着裙摆走下台阶,回答那刻夏的问题。

    那刻夏:“塞纳托斯的失踪与黑潮几乎是同一时刻?”

    遐蝶是死亡的双子,冥河的女儿,夏刻那有理由怀疑那刻夏似乎是猜出来一些情况,连忙顶着风险打断那刻夏:“既然这里没有什么线索,我们就先回程吧,我们回去还得有一段时间呢,唉,回去神悟树庭就说智种学派在假期搞了个实地考察。”

    以实地考察来写,贤人应当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把危险的省略掉,就是一片完美的报告。

    到时候整理整理投论文。

    “第一,别打断我。”

    那刻夏被推走,还听到夏刻那说:“哎哟,那刻夏老师,咱们回去再说吧,诶,遐蝶,我记得你是不是跟冥河有关系?在你的记忆里,全是哀地里亚的记忆吗?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冥河?”

    “没有。”遐蝶摇头,与他们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只不过……隐隐约约记得一个地名,那个地名我有些想不起来了。她们也从未跟我说过我来自何处,只与我说过我来自冥河,身受「死亡」赐福。”

    夏刻那拼命给老师递眼神。

    等他们回到神悟树庭的时候再跟那刻夏稍稍微微地透露点情况,他还有各种大料没爆出来。

    “遐蝶……”白厄轻声唤回遐蝶的神智,“我们或许该回去了,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知道死亡泰坦已经无力回天了。”

    何止无力回天,塞纳托斯差不多都死了个七七八八了。

    夏刻那在心里接白厄的话,称职的风堇记录下他们这一次的所见所闻。

    遐蝶回望哀地里亚:

    “尚是哀地里亚的督战圣女时,我经常在想一个问题——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触碰,我的拥抱,都只能带来死亡。”

    声音染上一抹痛苦。

    “我一定要找到它,塞纳托斯,我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第45章

    死亡的阴影对于翁法罗斯所有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残酷了,当然,死亡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一环。它代表着,生命的结束,不论是什么生命,有机生命也好,无机生命也罢。

    都逃不出死亡的怀抱。

    尽管知道这个道理,但对于遐蝶来说还是太过于沉重。夏刻那与遐蝶保持一定的距离,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会帮她寻找死亡的踪迹。

    遐蝶道了声谢,他们即将回程,无法与大地兽同行的遐蝶打算一个人回到奥赫玛。

    白厄自告奋勇地要求他自己与遐蝶一起回去,这样遐蝶路上也不会那么孤单。

    为了争分夺秒,夏刻那与他的老师虽然赶着回到树庭,但觉得抛下学生自己先走的行为有些不太好。

    “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夏刻那回到地面上,说道,“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工作。”

    一群人慢慢悠悠地走回去,回到奥赫玛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看到了黑潮侵蚀过的无数个城邦。

    除了黑潮与城邦的遗址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任何生命。

    也没有任何死物。

    这便是黑潮,毁灭这个世界之外,什么也留不下。

    白厄越看越觉得心惊,无法想象当黑潮降到奥赫玛的时候,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奥赫玛是翁法罗斯的圣城,如果连奥赫玛也沦陷,翁法罗斯距离毁灭仅差一步之遥。

    “那刻夏老师,这个世界真的是会变成这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留下吗?”他问道。

    夏刻那知道白厄在想着什么,安慰他说:“放心吧,至少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奥赫玛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即便是历史进程提前,该有的大事件一个也不会落下。纷争,死亡的火种现在无法定位,而理性的火种将由那刻夏收下。

    对于那刻夏将会是理性半神这一点,没有人觉得意外,唯一能称得上意外的只有——

    “老师,您不是不支持逐火之旅吗?为什么现在决定继承理性的火种?”白厄好奇地问道。

    那刻夏即使是知道逐火之旅的结果,也仍然对逐火之旅没半点兴趣,先前的他是会怀疑逐火之旅的真实性,现在得到的答案已经印证了逐火之旅是由人来开启,人来结束。

    但他们还有一些疑问尚未得到解答。

    为什么翁法罗斯的轮回到了最后,会出现一个无尽的轮回?

    想要得到理性的火种,那刻夏也纯属是想要得到上一个轮回中泰坦的记忆,上一个轮回中的泰坦,记忆中绝对有一些宝贵的东西在里面。

    而这就是那刻夏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摇摇头,否认了白厄的说法:“我没有说过我要支持逐火之旅,那泰坦的火种你们都找不到人来继承,不妨就交给我拿去解明真理。”

    “那刻夏老师,如果你要继承理性的火种,那我认为元老院可能会认为您支持逐火之旅,或者是元老院想要得到理性的火种这一筹码,与阿格莱雅继续理性是否延续逐火之旅这一辩题。”夏刻那悄声提醒。

    当下的刻法勒火种就在元老院,即使是黄金裔们得到了其他十一颗火种,也依旧要突破元老院的封锁,才能拿到刻法勒的火种。

    当然那已经是到了最后的阶段。

    那刻夏如今不论做出什么决定都将会为逐火之旅带来一大变革。

    选择阿格莱雅相当于是变相地支持逐火之旅,而黄金裔的队列又多了两个人。

    同理可得,如果那刻夏接近元老院,那么元老院绝对会认为神悟树庭的智种学派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成为了元老院的盟友。

    换句话说,理性火种重要与否,具体就在于那刻夏的决定。

    但本人对此毫无感觉,表示他只支持真理。

    “果然是那刻夏老师会说的话。”白厄感叹道。

    他正在和阿格拉雅发消息说他们马上赶回奥赫玛,这一次的行动依旧毫无收获。

    哪怕是树庭的两个人来了,也无济于事。

    无法定位到悬锋城,无法找到冥河。

    当下除了欧洛尼斯之外,其他泰坦的踪迹可谓是一无所知。

    “缇宝老师说,如果夏刻那老师回到奥赫玛的话,希望夏刻那老师去命运重渊接触一下岁月的泰坦欧洛尼斯。”白厄充当两方沟通的桥梁。

    夏刻那当场拒绝:“我又不是什么黄金裔,要我过去干什么?去给你们现在添乱?如果你们实在是想把欧洛尼斯气死的话,我可以前去一战。”

    白厄:“……”

    白厄:“倒也不至于会把泰坦气死吧,夏刻那老师。您之前和瑟希斯相处的时候您也没见得把瑟希斯给气死呀。”

    什么人会把泰坦气死。

    那当然是他还有点价值,当初在启蒙王座的时候,在瑟希斯面前口吐狂言,生怕自己不会被泰坦盯上一样。

    那泰坦可能还会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两个渎神的人,还聚集在一块去了。

    正可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刻夏对理性火种有想法的消息传到了奥赫玛。

    阿格莱雅无法预料到这位大表演家会看上理性火种,与缇宝交流过后,决定闭口不谈。

    在神悟树庭尚未被黑潮侵蚀时,她们只能在奥赫玛,若阿那克萨戈拉斯决定夺取理性火种,神悟树庭将陷入一场动乱。

    “他不会让神悟树庭陷入动乱的,吾师,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但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知道理性火种最后将会去往何方。”

    阿格莱雅微微叹气,她又想到了岁月黄金裔的缺失。

    白厄那边仍在努力:“夏刻那老师,只是让您与欧洛尼斯接触一下,也不一定非得必须把欧洛尼斯的火种拿下吧。命运重渊那边还有人生活呢,岁月的火种咱们还不会马上回收。”

    “首先我拒绝,其次我拒绝,我都拒绝了很多次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来找我了?欧洛尼斯的火种其实还有一个最佳人选,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们呀。之前我跟你们说的时候,都全部被屏蔽了。”

    夏刻那打了个忽悠,用之前屏蔽的事情带过去。

    希望历史进程提前能让小灰毛也提前到达!

    历史大事件只会更改时间,不会更改事件本身。

    神悟树庭的贤人们看到那刻夏回来,暗中观察他好几天,都是在整理他们实地考察后的记录。

    贤人们发现自己在干什么时,暗自唾弃,说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盯着那刻夏,做点自己的事情不好吗?

    “还以为他们改了性子,没想到还会想着找到我渎神的证据。”

    那刻夏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真当他看不见。

    夏刻那一回到那刻夏那边就趴在桌子上,拿着哀地里亚的手稿:“遐蝶如果能够知道想起什么事情,冥河差不多就能找到了……”

    他撑不住,头枕在胳膊上当场见周公。

    一张毛毯放在他身上。

    灯被熄灭。

    门被轻轻地合上。

    夏刻那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梦。

    在梦里,夏刻那不再是夏刻那,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周围的一群人包围着他,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他从未听过,却又非常地熟悉,仿佛是他本人的名字。

    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记忆。

    在他的记忆里,他只是一个倒霉蛋,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游戏里的世界。

    而帮助完这个游戏世界之后,他要回到原本的地方去。

    这就是他的记忆。

    属于夏刻那自己的记忆。

    是因为研究翁法罗斯的事情太多,或者曾经看到了什么,才会引起这片梦中的景象吗?

    他不知道。

    “哎呀,你怎么在这里?快点来吧,跟我们一块,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的吗?”

    一个少年站在他的面前,撇撇嘴:“老师,你不会又忘了吧?”

    夏刻那下意识地回答:“没有啊,我没有忘记,只不过我很意外,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看看周围,不解:“我什么没搞懂你的意思,老师,什么叫‘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向他伸出手:“别管了,老师,不是说好了吗?走吧走吧。”

    夏刻那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凭空缺失了一块,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回忆不起来。

    他拉起少年的手,跨过了一道门扉。

    门在他们身后关闭,在一片星空之中,除了那个少年之外,夏刻那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脚底悬空,他拥抱了黑暗,视线里唯有一束金色的光芒。

    “怎么做个梦还能这么疼啊?”夏刻那腰酸背痛地起来,梦里什么内容完全记不清,只记得他在梦里又摔了个大的。

    跟第一天来到翁法罗斯一模一样。

    命没了半条。

    他活动自己的四肢,睡个觉把自己睡散架,还是继续跟白厄锻炼去吧,荒废一个假期,身体素质直线下降。

    那刻夏不在这里,记录被叠得整整齐齐。

    百无聊赖地翻着记录,又打了几个哈欠,见时间也晚,跟那刻夏说了一声就回去继续睡觉。

    【夏刻那:那刻夏老师,我先回去继续睡了,太困了。】

    【消息发送失败。】

    夏刻那:“嗯?”

    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后面再联系那刻夏。

    树庭出奇地安静。

    夏刻那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没怀疑其他,自言自语:“奇怪,这是太晚了吗?怎么会突然没人呢?那刻夏老师也不见了。”

    电子屏幕闪过两条消息,不知来自何人:

    「不要让你自己消失。」

    「还有,记忆也许会被隐藏,却不会说谎。」

    夏刻那注意到它们。

    一个问题油然而生,他是谁?

    第46章

    夏刻那倒头就睡,无暇关心那两条消息。

    “梦”里什么都没有。

    唯有各种电子结构,还有各种代码在他面前闪过。

    身体渐渐地消失。

    变成一块一块的蓝色方块,隐隐间还有黑红的颜色透出来。

    从手部开始。

    低头看着手部,眼见着快要完全消失,才有所动作。

    “这给我整到哪里来了?”夏刻那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我这是在哪里了?帝皇权杖吗?”

    漫无目的地走着。

    权杖对他下手了么?

    还是来古士呢?

    “嘿?听得到吗?”

    少女的声音穿透,唤回夏刻那的神智。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那刻夏的房间,从那桌子上醒来,环顾四周,还是那样的装潢,没有变过。

    拿走的那张纸仍然在那里。

    连角度都没有变过一分一毫。

    夏刻那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回到房间里:“我不是刚刚回我的房间了吗?怎么又在这个地方?”

    少女的声音传来,声音还放大了一些:“听不到吗?哎,应该能听见啊?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听得见吗?听得见吗?”

    声音很耳熟,就像是夏刻那某个老朋友,他寻找着声音的方向:“听得到,我听得到你的声音,但你在哪里?”

    一串文字浮现在他面前。

    「我不在这里,我在另一个时空。但我知道你的存在,来吧,先跟我一起出去,然后去等待他们的到来。我的力量不足以直接带着你离开这个地方,所以需要你自己跟着我走啦。」

    一个少女的形象出现在夏刻那的脑海里,那是一个粉蓝配色的少女。

    此时此刻,通过她的声音,他甚至能够看见那个少女双手叉腰站在他的面前,微笑着跟他说让他跟着自己走。

    “你是……”夏刻那心里有了一些猜测,“我知道你是谁了,走吧,所以这里到底是哪?”

    两次醒来都在那刻夏的房间里。

    翁法罗斯版鬼打墙。

    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响起:“这里是你的梦境,先出去,沿着我跟你说的方向走,记住,不要回头,一定不要回头,不要被权杖……”

    后面的一片杂音,什么都听不清。

    少女屡次尝试,也无法把她想要说出来的事情给说出来。

    与当初夏刻那一样。

    “你是不是说不出来?权杖的干涉已经到这个地步吗?”夏刻那抬头,问着那位虚空中的少女。

    “是啊,我说不出来……你是不是之前也这么有过?”少女很快反应过来,“看来我们两个都是被屏蔽的人了,唉,我的同伴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我们两个外来人吧。”

    夏刻那坐在椅子上,与少女聊着天:“看来我们两个很相似啊,都在等人,机会难得,不如在这里聊一聊吧?以后除了我们见面之外,我们没有别的机会再聊了。”

    少女没有声音,小声地说:“是吗?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什么人?哪个命途的啊?”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能看到他们什么时候到吗?”夏刻那摇头。

    “我没有权杖的全部权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诶,能给你的答案就是他们在路上,三四年吧?”少女答道,“好了,时间要不够了,再待下去,你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她的音调开始发生变化。

    用一种奇异的声调给夏刻那指明方向。

    从未听到过的语言。

    夏刻那却无师自通地听懂了那些语言。

    「你能够听懂吗?」

    “能。”

    「那就好,那么你就朝着我跟你说的方向走吧,现在你先离开这个地方。」

    分辨出方向后,夏刻那沿着她给出的方向走着,没有回头。

    「接下来,你将回到那个充满黑暗的地方,但请你不要回头,那扇门扉过后,就是翁法罗斯。」

    他再度回到那片星空之中,一个短发少女的虚影在那里等待他的到来。

    没有任何交流,夏刻那独自一人从少女身边离开。

    「去吧,他们将会在未来等你。」

    夏刻那走着,直到再度看到那扇门门扉。

    “快回去吧。”

    门扉过后,大梦初醒。

    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呢,他想着。

    梦总是十分的短暂,夏刻那伸了个懒腰:“总觉得梦里好像碰到了三月七?”

    不确定,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自己的梦境之中,树庭不是树庭,跟个恐怖片一样。

    还只能在一个范围内行走。

    在那之后,他好像遇到了一个少女,少女带着他离开了这片梦境。

    睡个觉还能连环梦中梦。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连环梦中梦,上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压力过大的时候。

    梦境的最开始,除了好像是在一个数据世界之外,他已经完全记不到了。

    “好奇怪……?嗯,我的手在干什么?”

    夏刻那的手自己给自己写了一行字。

    看格式像是黄金裔的神谕,但研究上面的字半天,没有半点谜语人,全是大白话。

    让他一直等,等待开拓者的到来,之后他跟着一群人过去把这地方从数据世界变成真实存在的世界,最后他就可以回家了。

    不知道上面到底啥意思,总之夏刻那看了许久,看出来一点他在翁法罗斯事件结束之后有回家的希望。

    “不对啊,我不是黄金裔来着,这是谁给我写的?是三月七吗?还是其他人呢?”他看着字迹不断地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最后一句话——

    「他们已经看上你了,不要被权杖吞噬。」

    权杖怎么吞噬他?把他的数据吞了吗?

    莫非刚刚的梦境是说他即将被权杖吞噬吗?

    夏刻那悟了,彻彻底底地悟了,原来这最大的异常就是没有异常。

    怪不得这几天元老院什么情况都没有。

    “原来来古士让我过去,是想让我成为权杖的数据包?那真是丧心病狂,为什么不找别人,非得找我?就因为我是没有背景的入侵病毒吗?”

    只要把他吃了,就能拥有无上的力量。

    他走出房门,睡了个清清爽爽,在神悟树庭里随意地走着,感受活人的气息。

    对于来古士来说,数据的自我迭代,无疑是给权杖又增加了一些学子的资料。只要没出意外,他根本不需要关心,数据的情况如何,来古士就一直在这儿看着,看这一代黄金裔陷入不知道多少次的循环。

    这个时候突然找到他,无非就是两种情况,第一,黄金裔的自我迭代已经达到了极限,第二,此时此刻,天外来客即将到来,来古士需要到最后阶段给纳努克汇报进度。

    开拓者身上有「毁灭」的力量,在想要接触毁灭的来古士面前,应该会把开拓者认为成他的盟友。

    虽然那只小浣熊是来拯救翁法罗斯的。

    梦里的声音,是三月七吧。

    现在三月七已经到来翁法罗斯,但跟他不是同一个时空。

    那么开拓者也快要来了,白厄这一次终于从延毕的结果变成提前毕业了吗?!太好了!

    让我们恭喜白厄同学,成功地脱离了延毕的命运。

    提前开香槟喽!

    【夏刻那:那刻夏老师,有新情况!】

    【阿那克萨戈拉斯:什么?】

    【夏刻那:星穹列车来了……呃,也不完全是来了,有个人卡在不明时空里,我在睡梦中听到她的声音了。】

    【阿那克萨戈拉斯:不在同一个时空?】

    【夏刻那:嗯,我们赶紧把白厄送毕业吧,我现在能够确定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开拓者的到来!那个时候就有机会去拿瑟希斯的火种。】

    【阿那克萨戈拉斯:那个时候树庭会被黑潮侵蚀,确实是一个让泰坦跟我陪葬的好机会。】

    【夏刻那:……啊?】

    【夏刻那:等会,那刻夏老师,您为什么说那个时候被黑潮侵蚀?】

    【阿那克萨戈拉斯:这不难猜,按照我的想法,我一定是在黑潮的侵蚀的时候会才会拉泰坦陪葬。】

    聊着聊着,夏刻那找到了那刻夏,走过去跟他说:“那刻夏老师,除了那件事之外,我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跟您说。”

    “说吧,我们想的应该是同一件事。”那刻夏收起自己手中的纸张,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从格式上来看,夏刻那好像看到了那个申请去启蒙王座的表格。

    夏刻那:“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翁法罗斯所在的那个玩意,好像已经盯上我了,**********(他们想要吞噬我的数据)。”

    夏刻那:“?坏了,我说不出来,反正我是被盯上了。您接下来要去哪里?”

    “献身拱心。”

    献身拱心,啊正常正常。

    不对,那刻夏老师怎么要去献身拱心?

    这不对?!

    再往上就要到启蒙王座了,可别现在就把理性火种给拿走了。

    “那刻夏老师,您去那里干什么?”夏刻那眼瞳睁大,像只受惊的猫,身体后倾。

    那刻夏没有回答。

    让他更加心慌。

    一张纸被丢给夏刻那,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他熟悉的那个申请表。

    但是上面的名字并不是阿那克萨戈拉斯,而是夏刻那。

    那刻夏随意地挥挥手,仿佛去做一件普通的事:“如果用我的名义,那些贤人必然直接拒绝,如果借用你的身份,他们可能会通过。我们一模一样,分不清谁是谁。”

    他的身份真好用啊,那刻夏老师。

    申请文件还模仿了夏刻那自己的风格,让其他贤人无法察觉背后是阿那克萨戈拉斯。

    “老师,您要不把我也带上吧。”

    “要来快点,越耽误时间越容易被发现。”

    这么快就去找瑟希斯了?还没到黑潮入侵的时候啊。

    这还是他认识的翁法罗斯吗?

    第47章

    夏刻那跟着那刻夏走上献身拱心。

    没有人在沿途,同样,没有人知道有人钻空子,利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把自己送到启蒙王座去。

    “那刻夏老师,您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了?”他居然没有想到还能这样。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了,顺便说一些事情。我必须赶在奥赫玛行动之前与瑟希斯接触,神悟树庭的学者即将回来,过一段时间,就无法伪造身份过去。”那刻夏一步一步地走在树庭的道路。

    树根不断地往上延伸,很快到了最后那个平台。

    从那里上去就是启蒙王座,夏刻那打着哈欠,准备再进一步。

    那刻夏在后面停下脚步,微微皱眉:“……阿格莱雅让白厄他来看看我有没有去启蒙王座?是觉得我想要把理性的火种现在就拿走?”

    “应该是……毕竟您之前还在那里不相信「泰坦」和「神谕」,只觉得那是一场笑话。”夏刻那把很早之前的话翻出来。

    那刻夏当场把过去的自己捡回来:“嗯,是这么认为,不然我也不会用你的身份过来。”

    他们动作加快了些。

    不过夏刻那还是能够理解那刻夏为什么这么想,作为一个追求真理的学者,神谕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法用任何现象解释。

    泰坦突然降下神谕,让人类追逐那个不知未来的结果。

    现在从夏刻那这里得到一个具体的结果,那刻夏自然不会完全反对逐火之旅。

    不明真相的黄金裔不知道他们的研究结果,看那刻夏突然转变,大概只会觉得鬼上身了。

    “那刻夏老师,我们的研究成果要公布吗?还是说要在公民大会上跟他们说。”夏刻那问。

    他们在最后一段路,通过这段路,就是启蒙王座,那道门过后就是理性的火种所在地。

    那刻夏手上拿着一个东西,放在门口,门应声打开。

    “不急,还没到那个时候。”

    瑟希斯的虚影在王座前站立,察觉到是两个人过来,其中有一个还是——

    “人子呐,汝等一起来找吾有什么事?尤其是其中一位,真的是稀客啊。”

    那刻夏停下来,与常人不同,没有半点敬畏瑟希斯的心,反而用一种近似平等的态度与瑟希斯对话:“只是来见一见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又不会和其他人一样。”

    夏刻那躲在一旁扣手机,看旁边的地面多么空旷,特别适合他这种喜欢摸鱼的,坐在一边听两位导师聊天就行。

    他一个学生就不参与到那么高深的内容。

    刚坐在地上,就听见瑟希斯提起他:“汝与他是研究出什么新的理论了么?不然汝不可能找吾,呵呵,吾虽常在这启蒙王座,树庭可是吾身躯化成。”

    “你们两个说归说,不要带上我好不好?另外,瑟希斯你知道多少?”夏刻那木着脸放下自己的手机,被迫参与到两位导师的讨论。

    瑟希斯看向他:“呵呵,我知道的应该比你们知道的少许多……那小小的「死亡」女神,还是没有找到冥河吗?真是意外,还以为她能够从冥河找到线索呢。”

    等等,这个时候瑟希斯不知道塞纳托斯在何处才对。

    他们聊天的时候,不会瑟希斯都在那里看着吧。

    从地上站起来,夏刻那拍拍自己身上的灰,走到那两个人的中间,问:“说句实话,瑟希斯,你是不是之前就看我们两个在那里推论呢?”

    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性。

    那刻夏还没拿到火种,瑟希斯不可能翻他的脑袋瓜。

    “无妨,她知道与否都无法干涉我们的脚步,既然知道我们的部分实验内容,那就有些好办了。”那刻夏道,向夏刻那点头,向前迈出一步。

    夏刻那被那刻夏挡在身后,视线从瑟希斯移到斜前方的那刻夏,一句话也没说。

    他似乎是猜到那刻夏想要做些什么。

    理性是放在银河中是「智识」,而智识都在追逐着一个问题的答案,那刻夏与瑟希斯也不例外。

    “等价交换。”

    那刻夏平静地说出这四个字。

    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意外,夏刻那问:“您是打算和瑟希斯进行等价交换,你利用火种做您的事情,然后瑟希斯与我们一同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人子呐,汝这个提议实在是有些吸引吾啊,但现在还不能,毕竟这树庭还需要名为「瑟希斯」的存在,不妨以后再谈吧,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的结论。”瑟希斯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地愉悦,似乎是找到了同道中人。

    倘若,有这么一个人,这个人的灵魂,思想与你高度一致。

    那追求的方向都大体相似。

    夏刻那是。

    那刻夏是。

    瑟希斯亦是。

    启蒙王座只有他们三个人,或者说,两个人类与一个泰坦,达成了一个听上去都能被骂野史的合作——

    等到树庭彻底撑不住必须向奥赫玛转移的时候,那刻夏会拿走理性的火种。

    那刻夏需要瑟希斯的记忆,而瑟希斯希望他能够解答一个问题。

    “吾的问题很简单,按照汝等的理论,这个世界是一个轮回,那么,汝等能否回答吾——「最初的轮回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谈话到此为止,夏刻那差点回答是一个智识的人想要用这个世界孕育一个绝灭大君,但理智告诉他,瑟希斯想要的答案绝对不止如此。

    “很合理的等价交换。”那刻夏答应这个条件,“「至此,工程已毕,言尽于此」。”

    绕了条小路回去,没有人知道那刻夏曾经去过启蒙王座,有心人可能会认为是那刻夏冒充自己学生上去,问夏刻那时,夏刻那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这么问,那个时候是他一个人上去的。

    找不到证据,只好离去。

    夏刻那觉得自己没有说谎,毕竟他也过去了,他确实上去了啊。

    打发完一群人,他得了空闲,跑到那刻夏那边:“瑟希斯那个问题您有什么头绪吗?这个世界现在看来是来古士想要孕育一个绝灭大君?或者是拥抱毁灭,但我觉得她的问题不在于此。”

    “若真这么简单,她不也会问。在我们知道的基础上,还有一部分内容我们并不清楚。”那刻夏道。

    夏刻那灵光一闪:“……对哦,她不会想问的是——这个世界最初是因为什么而运作?是想要解答一个什么问题。我记得权杖是博识尊的思维延伸,肯定是有一个问题,才会用上这个权杖。”

    那刻夏赞许地看向他。

    这个问题就是想要找到权杖从一开始是想要解答什么。

    “我们现在又没有权限,怎么知道这个权杖到底想要解答什么?难不成我们去把这个权杖给黑进去吗?”夏刻那沉默许久,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方法有点耗数据,他们还需要外力,夏刻那记得先前听到的少女在跟他说权限相关的事情:“说起来,我记得有个人跟我说过权限相关的事情,除我们之外,还有人想要得到权杖的权限。”

    “谁?那个把你带离梦境的人吗?你口中的‘天外来客’?他们不会那么好心帮助我们……还有什么别的代价需要偿还吗?”那刻夏思索,没有接触过无名客的他只能用自己的经验来理解。

    无名客帮助一个世界还需要什么代价?

    夏刻那想到那些人到处乱跑的样子,想不出来他们还能提什么代价:“代价就是给他们燃料啊?这个代价是翁法罗斯偿还,他们这群无名客在银河里都能说是一个另类。”

    那群开拓者上可创飞琥珀王的墙,下可献身给自己开拓的世界。

    问代价不一定是等价交换的心,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心理因素作祟。

    夏刻那悄悄地走在那刻夏身后,探出头:“那刻夏老师,您告诉我,您刚刚说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我们,是不是认为有得到就必须付出?不论是实验还是待人待物?”

    那刻夏没有回答,夏刻那从他那里是得不到他具体的回答。

    但是他也算是知道了。

    “我知道了,当我问了一个无关的话吧。接下来就交给白厄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成为那个救世主的存在。”夏刻那退后几步,“这对他还是太残酷了。”

    在毕业之后,白厄回到奥赫玛,与他的黄金裔同伴并肩作战,在战火中看见所有人的结局,而他将会进行「再创世」。

    但再创世是假的,救世却是真的。

    夏刻那很难想象上个轮回的白厄经历了什么:“老师,您有没有觉得小黑有些奇怪?他在等待白厄,等待白厄什么呢?等待白厄成长起来,然后拿到火种再开启一个轮回?”

    “在那之后,「我们」会经历什么?”那刻夏突然开口。

    “死的死,伤的伤呗,就剩白厄这根独苗。”夏刻那摊手,“不过,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都似乎在满足他人的愿望,他独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应该是完全缺失的。”

    第一次假期的时候,夏刻那在奥赫玛接刚刚考完的白厄,那个时候他问过白厄一个问题,问白厄的理想是什么。

    “他说他不清楚,他在哀丽秘榭的愿望是想要保护好那一片小小的地方。到现在为止除了逐火之旅,他无处可去。其实作为人类总会有自己的私心,但白厄不一样,一个完美的黄金裔,他只想要守护好这个地方,就像是没有自己的私心一样。”

    这是完美的黄金裔么?

    完美到失去「自我」。

    第48章

    「逐火是不断失却的旅途,也有人在启程之初,便失却了昨日的自己。」[1]

    白厄是哀丽秘榭的少年,奥赫玛的士兵,神悟树庭的学生,翁法罗斯的救世主。

    除了那段年少的时光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救世主。

    无人知晓他的过去,无人知晓他的未来。

    夏刻那说完之后,这个小房间陷入一场长久的寂静,树叶的沙沙声,行人的脚步声在一瞬间进入他的耳朵里。

    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在这样一片的寂静声中,那刻夏的声音也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作为老师,作为同伴,不论什么身份,我们都不能干涉太多,他的路还得他自己寻找,我们要做的,只能是引导。当然,如果我们最后的结果仍然如此,他也会带着「怀疑」的种子看向前方。”

    所有人都会为了这条路付出自我,也没有人能够逃离。

    正所谓“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运”,当命运被钉死在一条路上,除了打破,别无办法。

    夏刻那还是觉得这样的命运对于白厄来说,即使是最适合他的,也太过残酷:“不提白厄了,翁法罗斯一直如此,在这样一个不知过了多久的轮回里,也并非一潭死水——变量要来了,那刻夏老师。”

    命运迎来了新的变量,他们两个还是想着如何把白厄送出神悟树庭吧,也不知道这个延毕有没有写在白厄的基本代码里。

    靠在那刻夏的书桌边上,夏刻那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侧过身看那刻夏:“那刻夏老师,接下来的重心放在哪里?白厄还是泰坦?”

    “都不是。”

    夏刻那接着猜:“那就是炼金术或者是轮回?”

    “也不是。”

    “……总不能是逐火之旅吧?我记得公民大会是不是又要开了,我们要投反对票吗?”

    “大错特错,神悟树庭的工作做完了吗?我的理论不被树庭接受,你还是准备一下时不时给我代课吧。”

    原来是树庭的工作,等等,代课是什么?

    夏刻那:“……”

    夏刻那:“老师,我是讲师助教还是学生助教?我记得不是学生助教吗?怎么还要帮您代课?我也不是树庭的学者啊?”

    “反驳无效。”

    言尽于此。

    又加了一大摞书回去,夏刻那空空地过去,收获满满地回去,还附带了一大堆作业。

    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找到一个完美的代课工具。

    “唉,怎么又是新的学期,又要开始新的上班生涯了,啊——”夏刻那拿着一堆书回去,被其他人投以敬佩而又惊恐的眼神。

    还有人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学期还没开始,就开始努力了吗?

    这个时候也到了一年一度的新生进入神悟树庭的时候。

    一群新生看到夏刻那的那一摞书,还以为自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跟旁边的学长学姐问夏刻那那惊人的书:“学长啊……这是我们以后要读的东西吗?”

    学长一看是什么人,拉着自己的后辈走人:“……不是,那个,呃,你别管了,智种学派的,他们做什么事你都不要意外就是了,而且那个是智种学派的助教。”

    这玩意甚至传到了刚刚回到神悟树庭的白厄那边,在听到夏刻那拿着一堆书回到他的房间之后,白厄连忙给夏刻那发了个消息。

    【白厄:老师,我想问一下,下个学期的书有那么多吗?我怎么听其他人说这一学期的书有一摞那么高?甚至您是亲自过去拿的那一堆书。】

    【夏刻那:哎呀,你别慌嘛。这书又不是只有你们的课,有些是我自己要看的。】

    【夏刻那:而且那些书是那刻夏老师想要让我帮他代课,让我看的。】

    【白厄:诶?为什么那刻夏老师让您帮忙代课,是不是他又要被贤人带走了?听说之前好像有人跟我说过,贤人似乎怀疑过那刻夏老师用您的身份去启蒙王座了?】

    【夏刻那:不是我说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事儿好像也刚刚结束吧,消息传得这么快的吗?】

    【白厄:可能是因为那刻夏老师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什么人把夏刻那的身影拍到了表白墙上,还问这是哪个学派还需要自己搬书且居然这么多书。

    下面的回复基本上都是在说是智种学派,智种学派的人出来澄清说他们没有那么多书。

    很快就有人认出来这是助教,不是那刻夏本人。

    夏刻那也跑过去澄清了说是那是教学用和研究用的书,不要混为一谈,他们学派连书都快没了,怎么可能上课用那么多书?

    “老师,您现在有空吗?我就进来喽。”白厄敲着门,“奥赫玛那边让我给您传达一个消息——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听说过公民大会即将召开的事情。”

    公民大会呀,那必然是知道的。

    不久之前还在问那刻夏要不要去投个票,按照他们的实验进度,大概依旧是投的反对票。

    除了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异样,还有一个最深层的原因——他们需要拖住逐火之旅的进程。

    夏刻那把书放到一边去,活动自己被书折磨过后的肩膀:“我知道这件事啊,但是有一点我需要跟你说一下,逐火之旅是你们的旅途,而我和那刻夏老师只是这翁法罗斯的一部分。”

    “哎,果然你们还是会投反对票。但之前那刻夏老师不是决定成为「理性」的半神了吗?是因为两位老师的研究发现这逐火之旅有些不方便明说的事情?”白厄问道。

    不愧是心思细腻的救世主,居然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来他们两个有些事情了。

    夏刻那点头:“对啊,是不方便明说。不过你跟奥赫玛那边说一下,如果在公民大会上我和那刻夏老师投了反对票,只能说明一点——反对逐火之旅并非是因为所谓神谕是虚假的,而是因为……”

    “因为,这个世界的轮回绝不只有再创世一种。”

    令人熟悉而又安稳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白厄与夏刻那两个看到那刻夏过来,两个对视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那刻夏走进来。

    白厄没头没脑地听到这么一句:“那刻夏老师,您的意思是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轮回?两位老师,你们两个到底研究了什么东西啊?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而且我总感觉你们两个怪怪的。”

    那肯定是奇怪的咯,就连那刻夏本人在听到那些事情之后,差点没相信那是真的。

    夏刻那:“别管了,总之我们两个自己有考虑,放心吧。”

    萨摩耶不放心地走了,走前还拉着夏刻那去修改他跟奥赫玛那边的汇报词,修改完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后,才放夏刻那走。

    “也不知道阿格莱雅会不会怀疑这真实性……你们两个做的事情我实在是有点不太放心。”白厄走了。

    他安详地离开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像他平静地来。

    我们相聚于此是为了纪念我们那伟大的翁法罗斯救世主。

    纪念他的付出,与他顽强的心智。

    那刻夏:“白厄还没有到救世主那个位置,他现在还在神悟树庭,你在这里说什么?”

    “哎呀哎呀,让我随便说说。公民大会应该不会干涉到神悟树庭的教学工作吧,也不知道公民大会上凯妮斯那几个人会不会有再说些什么东西。”夏刻那被强制性打断他的戏份,也不气恼,端端正正地坐回原地。

    智种学派的第二年学业基本上是在第一年的基础上更进一步,为了防止那些学者再度和那刻夏展开辩论,他们决定之后大部分情况下用夏刻那的名义。

    “难道是我的话就不需要怀疑了吗?还是说树庭知道我是外来的,就我干什么事情都很正常?”夏刻那发出抗议。

    然后他听到了另外一个东西。

    这是他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传闻,甚至可以说是谣言。

    由于夏刻那去启蒙王座去了太多次,大家又看他和黄金裔走得比较近,自然而然地把他认为成他同样也是黄金裔,所以树庭出现一个小小的被贤人禁止传播的传闻——夏刻那是瑟希斯钦点的理性半神。

    虽然这位长着跟那位渎神的大表演家一模一样,甚至有些方面也非常的相似,但那群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完美地接受了这一点。

    只能说现在的学生想象力无比地惊人,就连他自己听完之后好像也能接受这个事实。

    于是夏刻那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奥赫玛那边没有什么动作,是不是在思考,到底是我和老师您哪一个人想要拿到理性的火种?”

    “「我和你哪一个人想拿到理性的火种」?你不妨想一想奥赫玛那边最开始想要让你去得到哪一个泰坦的火种,现在消息越乱,对我们来说越有好处,这意味着他们无法从源头上锁定我们。”那刻夏简直是无话可说,赶紧把夏刻那的思维给拽回来。

    时不时天马行空的夏刻那被那刻夏拽着回归大地,讨论之后的具体行动方针,神悟树庭这边依旧由那刻夏负责,对外则全部交给夏刻那。

    就连与学生交流也交给夏刻那和风堇。

    此刻,是白厄在树庭的第二年,也是他来到翁法罗斯的第二年。

    刚刚好一周年整。

    “说起来我来到神悟树庭竟然有一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夏刻那回忆起一年前的那一天,他从天而降,开启一段传奇的人生。

    前些时日算时间还体感很慢,现在又感叹时间飞逝。

    这时间过得又快又慢的。

    第49章

    第一周的教学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夏刻那看神悟树庭风平浪静。

    一旦有什么地方风平浪静,那必定在准备作妖。

    这一学期的排课比第一学年好上不少,有不少空闲时间,白厄也从那么多的课程中拥有喘息的机会。

    到底是高精力的人,夏刻那在早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开房门发现白厄穿戴整齐地站在自己门口。

    他淡定地关上门。

    揉着眼睛走回房间里,到自己的床边,躺下去闭上眼睛。

    过了短短一瞬,夏刻那猛地睁开眼,从床上跳起来,光速把他身上的大地兽睡衣换下,披上自己的衣服。

    没过多久再度出现在白厄的面前。

    “夏刻那老师……不对,这个画面感觉好像曾经看见过?”白厄站在门口,一点都不意外,“我想找您什么事情来着?”

    “你想找我干什么来着?你自己不应该知道吗?大早上的,是来问我什么事情还是奥赫玛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神悟树庭又有什么幺蛾子?”夏刻那打着哈欠,倚靠在门框上。

    神悟树庭的清晨早已陷入喧嚣,夏刻那听到远处学生的声音,看现在的时间:“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就先让我再睡一会,后面还要去那刻夏老师那边特训呢……”

    白厄在门口踱步,右手握拳锤自己左手的掌心:“我想起来了!公民大会召开的时间定下来了,阿格莱雅说衣匠给您发过消息,但您没有回复,所以就让我来说一下,就在开学的第三个周末。”

    公民大会啊……

    又要看那两个人嘴脸了,夏刻那听后更想睡觉了,挥挥手:“唉,知道了,我跟阿格莱雅说一声,可能是我把通知屏蔽了,没看到,那个玩意我非得出场吗?”

    “应该是要的,听说元老院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拉拢您和那刻夏老师了,这件事确有其事吗?”白厄翻翻自己的备忘录,翻到一大堆其他黄金裔给他的待办项。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夏刻那都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疼。

    人名都是黄金裔的名字,没有一项是他自己的。

    等待白厄翻待办项,夏刻那自己也没闲着,反而把消息转给那刻夏,大早上的,那刻夏老师没有课的时候,这个时候必定没醒。

    发过去没有回复,毫不意外的结果。

    衣匠的信息在旮旯角落里,夏刻那加入白厄的队列,两个人都在自己的手机找自己的信息。

    就搁那站着。

    风堇来到这个地方,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场面——一个蓝白色的身影和一个深绿色的身影站在门口手上都拿着一个东西,然后面对面低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在这里站着?”风堇疑惑地问。

    看不懂他俩到底是在这里干什么。

    夏刻那刚给阿格莱雅的衣匠回完消息:“哦,没事,就是说公民大会的事情,他还在翻他的备忘录,我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啊,我就是想要找到夏刻那老师他有没有被元老院问而已,阿格莱雅让我来问的。”白厄放下手机。

    他们两个在那里站着,夏刻那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我们两个非要在这里站着吗?”

    白厄:“我也不知道啊。”

    路过的风堇离开了,夏刻那终于找到了那短信,跟白厄说:“哦,来古士确实找过我,不过他作为一个观众,想要让我去看看公民大会,那刻夏老师那边你自己亲自问吧。”

    打发走白厄,夏刻那也没有了困意,直接找到那刻夏。

    他这一次站到白厄的位置,敲门时发现那刻夏刚刚睡醒。

    历史真是一个轮回。

    “我看到了,我到时候会过去,阿格莱雅怎么在问我有没有接触过元老院?”那刻夏让他的助教进去,刚刚睡醒,连语气都轻柔不少。

    夏刻那说奥赫玛那边也联系过他,随便用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公民大会再看吧,那刻夏老师。”

    很快就到开课时间,夏刻那没打算处理元老院的东西,而是呆在那刻夏的房间听他讲课,偶尔还能看到风堇。

    都被那刻夏拉去上课。

    夏刻那还连夜转移走一堆实验手稿,避免这些东西被其他贤人拿到。

    第一节课专业课位于开学的第二周,第一周整个神悟树庭都没有专业课,给那些新生好好地上一课,别学智种学派的那些人。

    智种学派的新生不在意,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那刻夏而来,还有一些调剂的学生,在听学长学姐的课堂介绍后也掐灭转专业的心思。

    有谁能拒绝几个好看还讲得妙趣横生的老师?

    第一节课上得还算是正常,然而刚上完,几个贤人出现在门口,让那刻夏跟他们走一趟。

    那刻夏还是那般表情,新生分不清情况,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风堇安稳学生的情绪,夏刻那重重地叹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给大家代一下课,这种情况是正常现象,习惯就好。”他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代课教师的身份。

    开学之前那刻夏就说过“我的理论不被树庭接受”,不愧是那刻夏老师,这个时候就有预感了。

    以后还是拿他的名义做事吧。

    夏刻那看向风堇:“风堇啊,你说这一次,那刻夏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根据以往情况来看,大概又到了那刻夏老师跟其他贤人辩论的时候了吧,如果是辩论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那些贤人还没有一次胜利过。”风堇摊手。

    他们又可以看到那刻夏舌战群儒的时候了吗?

    夏刻那跃跃欲试:“那刻夏老师需要帮手吗?就算是习惯了,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也会很累的吧。”

    上一学期夏刻那大手一挥,把毕业生护在身后,与一个老师辩论的事迹至今仍在树庭流传。

    包括树庭事变。

    夏刻那俨然成为新一代的辩论好手。

    如果智种学派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是用逻辑辩论的话,那么这位可以说是直中要害,致力于把人说破防。

    风堇立马摁住他:“停停停,夏刻那!你就不要去了,我怕你去了你也被其他贤人拉去单独辩论。”

    “好可惜啊,我还想领会一下他们到底怎么针对我。”夏刻那遗憾地拿着书离开,准备去上后面的课,“但我作为那刻夏老师的助手,应该可以跟他一块的吧?”

    “最好还是不要!”

    其他年级的课也交给夏刻那和风堇,白厄和遐蝶看到讲台上的人散发出与那刻夏一样的气质,险些没有认出来谁是谁。

    遐蝶在第一排歪头看向讲台上的夏刻那:“……嗯?您现在是那刻夏老师还是……?”

    “是我,智种学派的阿那克萨戈拉斯的好助教,夏刻那。”夏刻那打开书,“那刻夏老师被贤人又又又带走了,只能让我来给你们上课了。”

    被贤人带走真是老生常谈的事情。

    那刻夏与其他学者的辩论定在这一天的离愁时,夏刻那上完课,赶着去看热闹,被遐蝶喊住:“夏刻那老师,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啊,问吧,你是哪里有问题?”夏刻那把自己的脚步拉回来,“是课业还是其他方面?”

    遐蝶回忆自己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应该能算得上是通过课堂的内容的一点小思考吧?夏刻那老师,您之前与那刻夏老师做实验的时候,有接触过泰坦吗?”

    夏刻那变得警惕起来,让遐蝶跟他走开,不要被其他人听见,那玩意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他比那刻夏还先去见冥河。

    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确定没有人后,夏刻那才跟遐蝶说:“也算是接触过泰坦,我去见过三次瑟希斯。”

    “我在课堂上听到智种学派的智种是一颗种子,生命的本质是一颗种子延伸出来的……那么我想问一下,泰坦也是吗?”遐蝶低头看着自己的书,翻到她的问题,扫了一眼,轻声问道。

    夏刻那:“按照理论来说是这样的,只不过目前的证据还没有完全证明出来这一点。不妨说说我们的理论吧,泰坦与人类只是种子发展的不同方向,黄金裔也只是一个发展的可能方向。”

    “在传说中,理性的瑟希斯创造了浪漫的墨涅塔,而天父刻法勒创造了人类,那其他泰坦会不会也有可能用自己的手段创造出一个人类呢?比如说使用炼金术的等价交换?”遐蝶的眼睛发着些光,她的猜想得到确认,继续追问。

    不愧是智种学派的人,一个两个都被那刻夏埋下「怀疑」的种子。

    这遐蝶都快想出她的身世了——塞纳托斯为了复活她的姐姐,用炼金术把姐姐复活了。

    夏刻那假装沉思,表情很是深沉,缓缓地点头:“若是单说炼金术的等价交换,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但是生命……生命要进行等价交换理论,我只能想到以命换命。”

    生命在翁法罗斯来说,都是非常深刻的话题,即使这个地方的年龄有些超乎银河的想象,灾厄三泰坦的出现,也让人们认识到生与死。

    “这样吗,我心里有了一些猜想……多谢夏刻那老师,您要去看那刻夏老师的辩论吗?我就不打扰您了。”遐蝶提着裙子对他行礼,悄声离开。

    过去刚好能碰见那刻夏的辩论。

    夏刻那抬起脚步就冲向辩论场,生怕错过精彩瞬间,一个闪身来到白厄身边:“嗨!白厄!我来了!”

    “老师,您来了啊。”白厄被吓了一跳,在夏刻那耳边耳语,“听说那刻夏老师罕见地提出来一个要求,但是被其他贤人驳回了,听说是跟您有关。”

    夏刻那:“啥?他是不是要我上场了?”

    白厄:“不知道啊,现在那刻夏老师还没上来呢,那些学者刚刚还在找你。”

    “智种学派的夏刻那助教是否在现场?”一个学者站在中间,大声地喊道。

    夏刻那在视线的焦点下站起来:“在的,朋友,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定睛一看,那学者的表情发生微妙的变化。

    应该是读过他野史的人。

    “你是否有包庇智种学派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渎神的行为?在你申请的三次求见申请表中,有无一次是阿那克萨戈拉斯冒充你的身份前去启蒙王座?”

    “否。”

    “那么能够保证你是夏刻那本人,而并非阿那克萨戈拉斯?”

    “能保证,不信你问智种学派的那些学生。”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和阿那克萨戈拉斯交流过渎神,是否与阿那克萨戈拉斯一同在树庭里进行「学术诽谤」,「败坏青年」,「不信神明」,甚至理论给逐火的黄金裔提供支持?”

    夏刻那:“……”

    嘿,他全干了!

    第50章

    “我可以姑且理解为,这位学者您是有想要指控我的想法吗?”夏刻那没有正面回答那位学者的话,“或者说,刚刚那一番话就是您提出来的我的罪名?”

    白厄也反应过来:“这是在给您下圈套呢?夏刻那老师,要不您还是别……”

    趁着周围一片喧嚣,夏刻那身体微倾,与白厄嘀嘀咕咕:“哎呀,没事,他都贴脸了,不说一下,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不用管了,交给我就行了。”

    全场渐渐变得寂静,夏刻那听到一声巨大无比的“肃静”,揉揉自己的耳朵,一言难尽地看向那位学者,不知这位身材瘦小的学者哪来的那么大的嗓门。

    在寂静中,夏刻那的吐槽声清晰可见:“他怎么这么大动静?这是被那刻夏老师气着了?”

    有个学生没憋住,发出一声轻笑。

    很快又咽回去。

    学者:“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没劲,夏刻那撇撇嘴,主角怎么从那刻夏变成了他?

    明明最开始是为了看热闹来的。

    来到中心位置,他站在那个学者的面前,将手心向上,请那位学者先说说他自己的罪名:“在开始之前,不妨先让我听听您如何解释那三条罪名,另外,我与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只交流过课业的事情,这一点我的学生还有同为助教的风堇可以证明。”

    那三条罪名是贤人加在那刻夏身上的,那学者支支吾吾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有一条能够对得上夏刻那的,只能干瘪地把第四条给说出来:“智种学派教学内容是否给逐火的黄金裔提供理论支持?”

    给逐火的黄金裔理论支持?

    在场一大堆黄金裔,还有那两个奥赫玛公派来的学生,夏刻那抠破脑袋或者把眼前这个人的脑袋叩开,也无法理解这玩意为什么第一个提出来的。

    元老院的声望一年比一年下降,况且即将召开数年一度的公民大会,关键的时间节点,夏刻那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元老院渗透在神悟树庭的卧底。

    在观众席的白厄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旁的风堇:“风堇,他们是不是开始针对智种学派了?这个问题听上去有些不太妙啊,还是说前些日子夏刻那老师去启蒙王座的次数太频繁了?”

    风堇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风声,她只听说过夏刻那自己都觉得离谱的那个谣言,摇头:“看起来是的,具体情况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所有的消息都被他们两个压下去了呢。”

    震惊过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夏刻那抬手又放下,张口又闭上,眨了眨眼睛,认真地问:“这个问题您是一定要知道的吗?”

    回答这问题感觉都有点侮辱他的智商了。

    偷换概念。

    妥妥的偷换概念。

    是逐火的黄金裔在智种学派上课,而并非智种学派给逐火的黄金裔提供理论支持。

    那只是他们听完课后自己想的。

    若是去其他学派,夏刻那也能用同样的话术指控其他学派,把其他学派搞垮。

    夏刻那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必须回答这个问题,暗自握紧拳头,心平气和地对面的学者说:“首先,我需要你清楚一个事情——是逐火的黄金裔在智种学派上课,而并非智种学派的理论支持给黄金裔提供逐火之旅上的支持支持才会过来。”

    “那你如何解释你与阿那克萨戈拉斯与黄金裔交流甚密的举动?”学者不依不饶地渴望在夏刻那的口中撬开一些能够定罪的证据。

    然而这也被夏刻那反击回去:“你说的黄金裔是说我的学生他们吗?真是奇了怪了,我与学生交流有何不可?还是说你说的黄金裔不包括他们,那么你给我指定一下黄金裔的范围,毕竟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也同为黄金裔。”

    险些给那学者堵死。

    不承认白厄他们是黄金裔,他们的对话将会指向他针对逐火之旅,明确地站在一个地方,若是承认白厄他们是他口中的黄金裔一员,正如夏刻那所说。

    和学生交流学业方面的问题,又没有任何问题。

    “我记得你也是黄金裔吧?”夏刻那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么你口中的黄金裔有没有包括你呢?如果包括的话,那我也和你有所交流,不是吗?”

    学者的气势渐渐地弱了下去,糊弄几句就开始提起那三条罪名。

    第一条,学术诽谤。

    夏刻那发现刚刚说早了,后面还有让他脑子不运转的极品玩意儿,听完半天,反应的时间比刚刚还长。

    “等等,我好像理解出了一点问题,所以,你是说这个学术诽谤,指的是智种学派的课程亵渎了传统的炼金术还有泰坦灵魂的研究?哦不是,用的什么词来着,哦,诋毁。”

    自己给自己理清楚后,夏刻那终于憋不住自己从一开始就压下去的笑声:“哎呀我的天哪,你说什么?诋毁?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愿瑟希斯捍卫你的思想」,若真这么认为,大可以让瑟希斯判决究竟有没有诋毁。”

    说几句就笑几声,断断续续地讲完之后,夏刻那别过脸,肩膀一耸一耸,抿嘴压下自己的笑意。

    听听,这都是在说什么东西,实在是太过荒谬,以至于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夏刻那把书拿起,懒得再跟这人费些口舌:“若你真觉得智种学派的人在那里不敬神明,你这话还是跟瑟希斯说去吧,或许瑟希斯会选择她赞同的那一方,再见。哦对,你要是去不了,我去也行。”

    他将书脊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回到白厄边上,点了几下自己的手机,惊奇地跟白厄用吃瓜专属的声音聊天:“我好像知道那个学者是谁了,他好像是那个在公民大会上投反对票的,还针对黄金裔的那位学者吗,以往的投票记录中神悟树庭只有两个人投了反对票,一个是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另一个就是他了,诶?还是黄金裔!”

    第一个投反对票,是个人都知道他是因为不相信逐火之旅,而这位学者的目的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白厄也凑过去吃瓜:“啊?夏刻那老师,您这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数据?从奥赫玛那边拿来的吗?”

    夏刻那纯属是吃了口瓜,回头一看,那学者指着他,骂骂咧咧地走开,不知道是准备找瑟希斯还是找阿那克萨戈拉斯去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风堇挤进来,站在他们对面看他们两个干什么。

    她低头,看见夏刻那手机上的名单:“从哪里搞来的啊?”

    “诶嘿,从奥赫玛的私网上拿来的。”夏刻那马上关上,再过一段时间,元老院那边就能发现他进去过他们的内网,把名单拿出来了。

    元老院这个内网还挺好破的。

    夏刻那这一出是一个小插曲,随着一片喧哗与议论声,夏刻那的视线微微往上移,穿过人群,在一群穿戴整齐的学者中,精准地捕捉到那刻夏的身影。

    他脸色苍白,不断地活动自己的手腕,隐隐能望见肌肤上的红痕。

    大表演家回到属于他的舞台上,夏刻那竟是有些愣神,他看见那位渎神的大表演家微微仰头,视线穿过观众落在他身上。

    他知道刚刚的事情。

    也知道面对那些学者时夏刻那的回答。

    “那刻夏老师……”夏刻那呢喃,似是一声叹息。

    尽管经历数次,那刻夏的身体也遭不住长期的关押与被吊起。

    上一次与他一起被关押,夏刻那的身体素质比那刻夏好上不止一个度,都差点没熬过去。

    那刻夏与贤人在台下辩论着。

    而夏刻那静静地在那里看着,听那刻夏简单地叙述自己的思想,听那刻夏说真理才是唯一的神。

    “智种学派的贤人果然疯得不可理喻……”一个人小声地评价。

    夏刻那想要解释,又决定放弃。

    在这片土地上,他司空见惯的东西都会被认为成渎神,文明停滞在夏刻那自己熟知的千年前的历史,除了那不知原理的石板,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古典文明。

    他似乎明白翁法罗斯为什么是翁法罗斯。

    古典文明的背景下,科技树尚未发展,人类自然会信仰自然,将它们塑造成神明,并且使它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天空,大地,海洋……

    每一个泰坦都代表着世界的一部分。

    同时也成为这个世界人类的信仰,

    一旦将文明进化到一个较为高级的地步,那么所谓的逐火之旅就将会无法继续。

    为了逐火之旅的再创世顺利进行,给权杖输送数据,就必须让它停滞在一个原始的地步。

    那刻夏这种在后世常见的学者,此时此刻受限于文明,被当做异端。

    “原来如此吗,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夏刻那突然明白那个洞穴寓言。

    这是翁法罗斯所有人的洞穴。

    在那刻夏进来之后,夏刻那也陷入思考,偶尔还能听见他在喃喃自语,听上去他又明白了什么。

    “夏刻那老师,您这是又想起什么了?”白厄和风堇一人一边,把夏刻那包围。

    “没有想到什么,就是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个世界而已。”夏刻那被夹在中间,往前走了一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我只是想到那刻夏老师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而已。”

    恰巧辩论结束,他冲上去扶住那刻夏,带着那刻夏走出辩论场,回去休息。

    为了一个能够自己循环,不出任何意外,自己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从而锁住文明的上限,这手段还够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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