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情况夏刻那没看到,还是听风堇过来说的时候才知道。
那些学者在听完那刻夏的即兴演讲后,主张在瑟希斯的见证下把这件事带过去。
“他们是不打算与那刻夏老师正面辩论吗?”夏刻那把那刻夏带回房间,关上门,在门外与风堇聊着后续,“哦对了,那刻夏老师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不知道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你要不进去看看?”
风堇和夏刻那两个悄悄地潜入那刻夏的房间里。
紧接着就被逮个正着。
看着两个学生鬼鬼祟祟地过来,那刻夏第一时间没有吭声,静静地看他们两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干什么。
那熟练程度,说是第一次都不信。
从一个柜子后面溜到另一个柜子后面,还警惕地观察周围情况。
即将靠近的时候,那刻夏才开口:“说吧,有什么事。”
一阵人仰马翻的动静伴随着叮叮咣当的声音出现,人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抽气声与惊呼声几近同时响起,门口传来敲门声。
所有的声音以白厄的声音所结:“那刻夏老师,您身体怎么样了?”
后面还跟着遐蝶。
房间里,那刻夏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离他最近的柜子边,夏刻那生无可恋地躺在地面,单手举起,手掌心端着一个小瓶子。
风堇坐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惊吓过后的痕迹。
“……凶手,凶手是阿那克萨戈拉斯老师!”夏刻那两眼放空,颤颤巍巍地放下手,把手中的瓶子拿下来,“那刻夏老师,您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地上的两个人看到那刻夏,白厄听到那刻夏的声音:“从一开始。”
他又听见夏刻那的动静。
这人手一滑,瓶子差点砸到地上。
“那刻夏老师,以后能不能不要突然说这么恐怖的话了……”夏刻那单膝跪地,看向那刻夏,“我真的快吓死了。”
“如果你大大方方地走进来,或许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刻夏无话可说,刚从牢里出来就看见他的学生这么有活力,就知道他们在自己进去的那段时间里没少在神悟树庭里闹事。
夏刻那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把风堇拉起:“好了好了,那刻夏老师,别提了,我们就看看您有没有什么事情,因为看您的样子有些不太好。”
谁知道还能整出来这么离谱的事情。
那刻夏的身体经过风堇的检查,没有出现大碍,只不过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放下心来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有夏刻那一个人厚着脸皮坐在那刻夏的对面,开门见山:“那刻夏老师,我好像知道翁法罗斯为什么是翁法罗斯了,这一点若不是知道银河之外的事情,可能无法意识到。”
“嗯,继续说。公民大会还没召开吧?”那刻夏靠在椅背上,穿着睡衣的他,手腕的红痕不再被衣物掩盖,清晰可见,有几处甚至隐隐约约地渗透出金色的血液。
夏刻那脑海里想着如何让以后的那刻夏不再被关进去,点点头:“嗯,还没有,还得一周时间。直接说结论吧,翁法罗斯整体的风格都是古典文明,利用人类的自然信仰确定逐火之旅的顺利进行。”
只有文明稍稍进化一些,逐火之旅就无法进行,在他学的历史里,从原始社会过后,就是稳定的统治时期。
用翁法罗斯的概念来理解,那个时候就是元老院或者黄金裔一直统治着奥赫玛。
直到科技发展,逐火之旅能够进行的可能性几乎为0。
那刻夏听后,一句话也没说,在沉默之中,似乎在嘲笑着什么人:“把文明的上限锁死,让那天真的黄金裔一代一代地给这个地方输送数据,倒有一番作风。”
“如果说为了一个结果,这是正常做法,但若这个世界有自我的意识再去干涉,只能落得失败的下场。但是在银河,这种人还是挺多的,什么神人都有,习惯咯。”夏刻那想到之前看到的类人群星闪耀时,来古士这还怪有底线的。
那些没有底线的,真就抬手就是一个星系。
来古士在帝皇权杖做了半天,就为了给纳努克这个导师送上他的毕设——绝灭大君「铁墓」。
也不知道来古士现在的心里阴影面积,夏刻那一想到自己的代码自己跑了那么多次轮回……
“很难说来古士的想法。”夏刻那用手撑着头,“不过嘛,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公民大会召开迫在眉睫,元老院没有多少人还在拉拢他们两个人,那刻夏得到清闲,想得也比较多:“文明的进步取决于人类的思想,然而翁法罗斯的思想都被限制在一个区间,自然无法往下发展。”
那刻夏与夏刻那两个人异口同声:“这个时候就是「老师」的作用,作为老师,可以将那个怀疑与思考的种子埋在学生的心里。”
“老师,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先走了,树庭那边交给我和风堇处理。”夏刻那起身,准备跟那些贤人扯嘴皮子,总会有人不服气,想要找到那刻夏渎神的证据。
他想了想:“没记错的话,有个学者还想把我也送进去,被我说回去了。”
那学者估计还在心里骂他呢。
说来就来,夏刻那看自己的消息,有个学者想要带着人搜查他的住所,试图找到他和那刻夏渎神的证据。
但是手续下不来,已经提交好几次了,希望他出面看看能不能在瑟希斯的见证下握手言和。
夏刻那拒绝握手言和,他要过去看看那个学者是想要找到他哪方面的证据,回到他的住所,乌泱泱一片的人,他感叹道:“好多人呐!怎么今日我这来了这么多人?是准备来我这里做个客吗?要不我们聊聊智种学派的思想?”
讲课讲多了,内容全都记下来了。
给这群人讲课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了?他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来一个大喇叭,在门口给那群学者讲星神的野史:“算了,那刻夏老师应该能你们讲过了,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别的吧。”
成功用他那些虚构玩意把其他人劝退。
即使被劝退,那些人也没闲着,时不时就想申请那刻夏房间的调查权,夏刻那一边给智种学派代课,一边处理树庭的事情,白厄与遐蝶除了在课上其他时间都找不到他。
唯一能够知道他踪迹的,还是校园传闻,夏刻那跟那些学者斗得有来有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经验,比谁都能忽悠。
差点把一个学者都给忽悠瘸了来智种学派当讲师。
夏刻那感谢他原先跟那些行政处打交道学来的经验,不然他也不知道怎么跟这群人扯。
行政处的人真的比眼下这群学者还能忽悠。
“唉,这群人就不能直接跟我好好交流一下吗?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这不对啊!”夏刻那看着那些离去的人,“还是太学者了,赶紧再锻炼一下吧,这对吗?”
其他贤人还在那里研究如何把那刻夏的给弄走,夏刻那看到一次就给那刻夏发一次,然后狠狠地吐槽。
有些不长眼的人在那里准备和那刻夏来一场强制搜查,每一次都能被夏刻那撞见,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孽缘。
夏刻那秉着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的原则,拿着枪守在那刻夏的房门口,警惕那个不长眼的想要在门口硬闯。
还把那几个学生摇出来,特意叮嘱他们一定要带上武器。
【白厄:?那刻夏老师那边怎么了?】
【夏刻那:有人来砸场子,哦不是,反正差不多那个意思,总之带上你的武器,咱们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全部赶跑!】
【白厄:好的,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
【夏刻那:记得把风堇遐蝶也叫过来哦。】
那些学者还没走进就看见那刻夏的几个好学生。
“他需要休息,还请你不要打扰他休息,如果你执意进去,我可以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做真理的重量。”
夏刻那的身后,拿着法杖的风堇,拿着一把练习用剑的白厄,三个人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他。
最前面的夏刻那手上是那刻夏的同款枪,随意地转了一圈,请他离开:“请您赶紧离开,如果不尽快离开的话,我们也不想让您去昏光庭院休息一下。”
那人转身,发现那位出了名的遐蝶正在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前,提着裙子对他行礼:“您好,还请不要打扰那刻夏老师休息。”
学者带人就跑,直到看不见踪影。
那刻夏听到门口有动静,打开门一看,发现他那几个学生用纯良的表情看他。
“那刻夏老师,您怎么出来了?刚刚有个学者还想把您带走,被我们婉拒了。”夏刻那双手背在身后,把枪藏在那刻夏看不到的地方。
没有发现异常情况,那刻夏又关上门回去,白厄松了口气,偷偷地溜到一边去拿自己的剑。
在门开的那一瞬间,白厄的剑飞了出去,风堇的法杖被她藏了起来,夏刻那正对着门缝,来不及藏东西,只能藏在身后。
刚准备把他们武器拿出来,那刻夏突然打开门,让夏刻那和风堇进去,说是让他们进去说接下来的课程问题。
白厄侧身滚到那刻夏看不到的地方,抱着剑悄悄地溜走,遐蝶面不改色地离开。
而纯良的夏刻那与风堇答应后,一起把武器放在边上,两手空空地走了进去。
他们要给那刻夏老师塑造一个他们是好学生的印象。
第52章
那刻夏现在的情况不足以让他去上课,后面还得让夏刻那与风堇在那里帮忙把课继续上着走。
“我当然知道,放心吧,那刻夏老师,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夏刻那连连答应,他现在只想尽快地把他们的武器拿回来,放在外面生怕被其他人捡走。
要是被捡走了,他们两个的武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回来。
然而他们又无法在那刻夏老师面前露出破绽,生怕他们的目的被发现。
“你们怎么在一块?是又有人来到这里了?”那刻夏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到那些人上面。
结合那些人的动静,还有他的好学生们那以为他没看见没听见的样子,那刻夏都能猜得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他们几个在那里威胁那些学者不准进来。
还能有别的吗?
没有。
他那群学生什么德行,这一年什么都暴露在他的眼睛里。
夏刻那早已在脑海里搞出来一套说辞:“啊,刚刚那些人准备强行闯入您的房间,被我们以理服人地请走啦!放心吧,那刻夏老师,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纯良了。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把人是正儿八经请走的。
那刻夏没打算戳穿他们。
保留他的学生最后一点颜面。
“也就是说你们几个人联手起来把其他贤人还有那乌泱泱的学者们一起请走了?算了,我不管你们用的什么手段。”那刻夏让他们回去,别在这里待着,以免被树庭怀疑他们几个有其他的心思,“……做得不错。”
夏刻那与风堇的小动作瞒不过那刻夏。
他俩在得到那刻夏让他们回去的消息后,起身告别:“那刻夏老师,我们就先走了,后面还有课呢。”
慢慢悠悠地走到那刻夏房门外面,两人赶紧把他们两个的东西捡起来,确定那刻夏没有出现在身后,连忙互相给对方加油打气,坚定地点点头。
连忙跑路。
在他们身后,那刻夏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夏刻那右手拿着枪,风堇右手拿着她的法杖,两个一起并肩往其他方向跑的身影。
房间附近还有着一个人倒在地上形成的痕迹,看痕迹,应该是刚刚留下的。
而且还得是白厄才能形成这种痕迹。
旁边还有一道疑似白厄剑戳在地上的印记。
那刻夏凭借痕迹也能推断出他们刚刚是怎么样的景象:“在我面前手上什么都没有,原来是丢一边去了……”
说话时,他的嘴角弯起。
两个跑路的人已经跑到九霄云外,确定那刻夏看不到他们后,才停下脚步。
夏刻那后知后觉:“……我们在树庭这么久了,那刻夏老师应该知道我们是怎样的人,所以我们做这事情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了?他应该是能把整个事情推理出来的。”
“没关系,那刻夏老师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故意没有开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风堇安慰他。
这还不如不安慰!
夏刻那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东西:“……那我们几个还能在那刻夏老师混一个好学生印象吗?我觉得悬。”
“这倒不会,那刻夏老师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有我们在,谁也不会接近那刻夏老师一步!”风堇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算是最后一个接触到那刻夏,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问:“听说那刻夏老师之前一直都会被那些学者盯上……所以,当初白厄与遐蝶是直接来到神悟树庭的吗?还是在其他地方见的面,后面才来的神悟树庭?”
“是在元老院那边啦,因为那个时候为了避免自己被吊起来,所以就直接去元老院了。”风堇道。
元老院啊,那拉拢那刻夏的行为也有迹可循。
只要那刻夏不怪他们用武力威胁那些学者离开,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风堇优雅地转了一圈自己手中的法杖,动作几乎与刚刚把自己的武器转圈的夏刻那一致,而夏刻那又是和那刻夏影响的。
他们树庭几个人好像都被那刻夏影响了。
夏刻那看自己的手机,上课提醒已经响了:“好吧,我们去上课吧,再不过去我们自己都要迟到了,下一节课是什么来着?”
风堇:“……哎呀!是那刻夏老师负责的神话史!赶紧过去吧,你没有问题吧?直接照着书念也行。”
神话史!
这玩意他只会最后一个字,翁法罗斯的历史他还不熟悉呢,还要负责神话史,那刻夏也没说还有神话史啊!
“好好好,我们赶紧过去吧,待会记得提醒我,我可能说着说着就开始说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能不能给我特训一下神话史啊!”夏刻那崩溃地在自己的书里找到那本被塞到角落里的神话史。
甚至没有拆封。
比学生那崭新的书还要新。
学生的是九九成新,他是百分百。
夏刻那翻开书扫了一眼,硬着头皮提书上阵,来到课堂时,在走廊看见几个学者在那里偷偷摸摸地观察,小声地对风堇说:“下节课我来负责,你去那刻夏老师那边,我看到有人在观察我们。”
“是吗?好,后面我们就分头行动吧!避免那刻夏老师被那些人给带走。”风堇也看见那些人,点点头,与夏刻那一起走进教室,然后从教室后门离开。
发现连神话史都是夏刻那来给他们上,几个智种学派的学生看到签到界面上的人名,有些难以置信,举手提问:“请问!那刻夏老师在哪里?”
“他在休息,如果你不让他休息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去体验一下那刻夏老师经历了什么。”夏刻那摊开书,一章就是泰坦开天辟地创造万物。
学生没经历过,但他们看到过那刻夏的状态,连忙说:“那还是让老师多休息一下,不急的不急的,我们才不是想看见那刻夏老师。”
夏刻那给他们一个眼神,让他们安静。
历史这种东西,不论是在什么地方都会很枯燥,任凭夏刻那如何调动上课氛围,也难以让那些学生提起精神。
能理解。
毕竟正史这玩意,始终带了一些正经的味道,相比之下,野史才更让人津津乐道。
野史变成正史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课下可以提一提,上课就算了,他不能在课堂上传播野史,那无疑是坐实了渎神的罪名,并且可能因为不敬神明而被赶出树庭。
夏刻那比较珍惜他的羽毛。
那刻夏恢复用了整整一周,这一周时间,夏刻那与风堇接替守门,第一天的时候夏刻那还抱着他的床来打通铺,生怕自己一时不察,他那么大一个那刻夏老师就没咯。
若是两人都没空,白厄和遐蝶就找机会过来,不是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题,就是来那刻夏那里坐坐。
做到全天候无死角的防御。
若是四个人都没空,智种学派的学生自发前去守卫他们的老师。
从未有过如此团结的时候。
作为此次活动的发起者,夏刻那上了一周课,只想通过睡眠好好地弥补他受创的精神,匆匆扫了一眼进度,确定那刻夏没出事,就回去睡觉。
面前降下一片阴影,白厄拦在他面前,提醒他明日还要开公民大会,不要忘记了。
夏刻顶着个死鱼眼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公民大会要开了,阿格莱雅说不论你们投的哪一方,她都相信你们是黄金裔的盟友,我已经跟阿格莱雅说了,你们尽管放心好了。”白厄迎着夏刻那的视线,说完他要说的,拉着同学就走。
那视线实在是太可怕了。
简直是上了一千年的班才会有的眼神。
连阿格莱雅都没那样。
可见管理奥赫玛的难受程度远远不及上课的难受程度。
夏刻那有气无力地答应,吊着最后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挡路的学者来一个怼一个,来一双怼一双。
谁也不能抵挡他睡觉。
周末如期而至,奥赫玛的公民大会也照常进行,夏刻那周围的气场都是低气压,在前去奥赫玛的路上,只有那刻夏一个人愿意跟夏刻那聊天。
公民大会在他们两个这里不重要,他是问神悟树庭的教学工作是否如期进行。
“放心好了,没有什么比我们的课堂更完美的了。”夏刻那闭目养神,梦呓一般地回答那刻夏的问题。
元老院见到那两个人来到公民大会,窃窃私语。
夏刻那坐在观众席,靠在那刻夏身上倒头就睡,倒反天罡地让那刻夏在投票的时候喊他。
白厄站在阿格莱雅那边,看到中间的夏刻那啥也不听,成为全场唯一一个睡觉的,感叹道:“夏刻那老师真的是,什么地方都能睡觉啊,他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特别紧张的。”
“睡觉了么?”阿格莱雅在观众席扫到夏刻那,很快又挪开视线。
年轻就是好啊。
一觉睡到投票时的夏刻那什么都没听到,那刻夏也不转述,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准备跟着那刻夏就是一通乱投。
准备投的时候才发现那刻夏准备投的哪一方。
“那刻夏老师,您是准备支持逐火之旅?”夏刻那清醒过来,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问道。
这是什么鬼故事?
那刻夏:“不准备,你去支持逐火之旅,给神礼观众一点暗示,我去投反对票,后面要接触元老院反对派,总之投其所好。”
夏刻那投完之后,发现来古士与元老院的反应不出所料,都非常满意,心里默默地给那些人点蜡。
可怜的元老院和来古士,被那刻夏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53章
这一次的公民大会也是以逐火之旅的继续告终,毫无意外的结果。
后面还有一堆议题,夏刻那在一旁摸鱼,偶尔跟着那刻夏投票,注意力全分散到网络上。
悬锋城的王储与奥赫玛结盟,至今仍在奥赫玛的讨论组里成为热门话题,夏刻那的记忆告诉他悬锋城的时间线与他记得的有些出入,考虑到当下时间线也不是一模一样进行,也把它丢到后面去。
与奥赫玛的人在那里吃瓜。
人一多,瓜就多。
夏刻那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见他看手机看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那刻夏伸手把他的票给拿走,一次性投两张票。
夏刻那吃瓜吃到发现有个人跟他一样在半神议院摸鱼的,他还把实时进度转播在匿名群。
【匿名1:跟你们实时播报一下现在公民大会进度,刚刚逐火之旅的议题结果出来了,还是继续逐火之旅,没有什么好说的。神悟树庭那渎神的大表演家还是投的反对,但他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学生还是助教,站在他的反对面,投了个支持。】
【匿名2:好好好,这议题感觉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多一票还是少一票,永远都是支持,没有什么可说的。】
【匿名1:确实是,不过那个跟那刻夏一样的投了支持,还挺好玩的,看来逐火之旅乃大势所趋啊。】
【匿名3: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没有什么乐子看看?扎格列斯在上,给我们看乐子!】
【匿名1:没有什么乐子看,只有一个在公民大会睡觉的,还靠在那刻夏身上,我只能说很诡异。】
呸,这瓜怎么吃着吃着到自己头上了。
夏刻那看到群里发的偷拍图,根据角度和距离推断,此人就在对面。
对面那个也在低头看手机的在周围人群的衬托下清晰可见。
“那刻夏老师,还有多久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夏刻那收起手机,想装正经没装成功,打了个哈欠。
“还有几个议题——但我看来那些议题无关紧要,不过是一群笨货找不到方向,非得把它带到公共的层面上。”
那刻夏不经意间活动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红痕还没消下去,即使是风堇,也无法让伤痕尽快消失。
肌肉的拉扯只会给主人带来阵痛感,而那刻夏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已经经历过千千万万次痛苦的锤炼。
痛苦乃文学的源泉,痛苦也能带来思考与怀疑。
夏刻那瞥见他动作,没有明说,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将那刻夏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老师,您刚刚说您后面要和元老院接触?莫非是……”
“应当想到一处。”那刻夏放下自己的手。
刻法勒的神躯还是保不住了呢。
终于结束了一个议题的折磨,夏刻那再度与那刻夏产生共鸣,有些议题自己下去辩论一下就行了,非得搬上公民大会。
【来古士:您好,夏刻那阁下,我作为元老院的名誉长老,请您在公民大会结束后留在黎明云崖。】
“来古士让我在公民大会结束后留在黎明云崖。”夏刻那靠在那刻夏身上,“老师您那边就先回去?”
“嗯,他应该是跟你说逐火之旅的后续,不要落入他的思维陷阱,原先教过你和白厄一些辩论技巧,不要还给我。”那刻夏把他推开,视线扫到元老院,小声地跟夏刻那叮嘱几句。
夏刻那起初是震惊,过后兴奋地点点头,表示他一定能够完成任务,不负那刻夏所托。
公民大会结束后,夏刻那一个人留在半神议院,站在刻法勒的火种下出神,其他的元老院成员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有些人的手上还握着武器。
他全然当做没有看见。
来古士作为一个安提基色拉人,若是真如他所说,是以灵魂的振幅与频率感知世界,那么他在来古士面前没有办法伪装。
但其他人可不一定。
以来古士的作风,也断然不会阻止他们的计划。
先利用夏刻那的身份去得到来古士的信任,后面就以阿那克萨戈拉斯去接触凯妮斯。
以他们最大的努力获取他们的信任。
刻法勒的神躯与火种必不可少。
那刻夏自己是无法来到元老院,但夏刻那可以。
他还可以在元老院那边伪装成那刻夏。
【夏刻那:阿格莱雅女士,我这边要和元老院接触,若是听见一些风声,一切都在正轨上。】
【阿格莱雅:呵……这计划是他出的吧?倒有他的作风,我已知晓,但若你要取得我的信任,请在之后与我言明,我会问的。】
【夏刻那:自然,阿格莱雅女士,您放心。】
「你与我乃镜子的两面,留下来先接触那个安提基色拉人,当那凯妮斯过来,再以我的名义接触凯妮斯,不要露馅。记得和那女人提前表明我们会与元老院接触,这是我们的计划,若她不相信,只说是我的计划便是。」
千算万算,没算到阿格莱雅,夏刻那等了半天,等来了来古士。
“没想到神礼观众您居然会晚些到,这是第几次了让我来到这里了?即使作为元老院的真正主人,也应该会看看其他成员的意见吧?”夏刻那直视着来古士,对周围的威胁不管不顾。
来古士对他行了个礼:“抱歉,夏刻那阁下,我只是刚刚处理了一些事情,接下来我将屏蔽所有人,包括阿格莱雅女士的金线。”
“废话也不必多说了,请直入正题。”夏刻那冷哼一声,往来古士面前走了一步。
他双手抱臂,冷静地与来古士道:“在那之前,来古士阁下,作为一个外来之人,奥赫玛的习俗我并不熟悉,但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做「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周围那些防守的人开始有些小动作,夏刻那自然能够察觉,看向周围:“那些人是您下令过来的,还是别人?若是如此,我没有必要再与您谈后续的事情。”
那不是来古士带过来的人,而是凯妮斯。
来古士挥了挥手,那些人全部离开。
“恕我代表元老院表达歉意——我们找一处地方好好聊一聊吧,夏刻那阁下。”来古士带着他来到一处地方。
依旧是逐火之旅那些事,只不过这一次夏刻那得到一个令人惊喜的事情——
“不知夏刻那阁下有没有意识到您作为一个外来人员,在这一历史进程起到了无比大的作用。”来古士张开双手。
不再置身于黎明云崖,夏刻那来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看到来古士跟他展示帝皇权杖的一部分。
夏刻那看到那只存在于文本中的帝皇权杖样貌,瞳孔睁大,扫视一圈,看向来古士:“……你是想要告诉我什么?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试验场?还是说你是想要跟我说翁法罗斯的本质——是一台帝皇权杖呢?”
“阁下,没错,您果然是听说过帝皇权杖。看来我们的合作可以更近一步……我们以后再聊后面的事情吧,我观察到:凯妮斯长老正在靠近我们。”来古士抬手,把他们送回元老院。
凯妮斯在他们回到半神议院之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气势汹汹地找到夏刻那:“夏刻那阁下,请您立刻离开黎明云崖。”
这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夏刻那静静地看着凯妮斯过来,站在他的面前,然后看着她对着自己骂着黄金裔。
“所以,凯妮斯阁下,您的意思是我此时此刻的身份是「夏刻那」,对吗?”夏刻那强压住自己的笑意,“还是说您的意思是我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合作的余地?”
凯妮斯:“我与你能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一切跟他们的计划进行,夏刻那在心里祈求了一下那刻夏,请他上身。
紧接着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真的有人会认为我是那个助教,看来你们还是被蒙在鼓里了,若不是那个助教恰巧与我长相一致,我又怎么能够躲开他们的视线来到此处?”
“你不是那个人,你是……”凯妮斯震惊过后,便换了一个语气,“原来是阿那克萨戈拉斯阁下,真是有失远迎。”
“呵,行了,凯妮斯阁下,免去客套话吧。”夏刻那的视线移到来古士身上,“我不能在元老院待太久,否则那女人会怀疑我的头上——树庭有传闻说我冒充助教名义与瑟希斯单独见过面。”
凯妮斯听到这个消息,被夏刻那引导到理性的火种将会被大表演家夺走,然后成为反对逐火之旅的那一方,给元老院新添一枚筹码。
来古士静静地在一旁看戏,夏刻那放下心来,继续cosplay那刻夏:“若元老院真准备与我们谈合作,请直接拿出诚意来,而不是在这里与我说这些话。”
“阿那克萨戈拉斯?若传出去你以学生的名义来到黎明云崖,你的学生如何想?尤其是你那位助教,是叫夏刻那吧,他也是支持逐火之旅的那一方。”凯妮斯站在他的面前,咄咄逼人。
夏刻那必须得猛掐一把自己才能把自己的表情给压下去:“依我看,你们不妨把重心放到「如何利用手中的筹码挽回元老院的声望并且在公民大会上取得胜利」上面去,言尽于此。”
【夏刻那:那刻夏老师,已经用您的身份与元老院进行接触,来古士没有揭穿我,凯妮斯那边引导她往理性的火种能给她增加筹码。】
【夏刻那:哦对,来古士跟我说——】
【夏刻那:他想要与我合作。】
第54章
与此同时,奥赫玛。
一条消息在人群中不胫而走,无人知晓传闻将会传播到什么地方,也不知晓它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结尾。
传闻是由元老院传出,依旧是那个给奥赫玛人传播公民大会进度的人发出来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奥赫玛。
【匿名1:听说了吗?神悟树庭的大表演家与元老院长老接触了,我亲眼见到的。】
【匿名5:我有一个问题,真的是那位渎神的大表演家?他这是要做什么?】
【匿名1: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看到了而已,反正消息发到这里,你们随意。】
【匿名4:看来阿格莱雅那边还是没能拉拢那位大表演家,这件事似乎也正常。】
生命花园的景色如一,一只只小奇美拉在草地上跑着,它们并不知晓远处的黎明云崖发生何事。
就像是被庇护在奥赫玛的普通民众。
“阿格莱雅,听说那刻夏老师与元老院接触了?那不是夏刻那老师吗?我记得我刚刚把那刻夏老师送回神悟树庭了。”白厄站在阿格莱雅的身后,忧心忡忡地问。
“无妨,这是他们的计划,呵,看来那个人也与阿那克萨戈拉斯一样。”阿格莱雅没有什么波澜,转过身让白厄别担心,目前情况处于可控状态。
白厄相信他的老师们暂时不会做出出格事情,但在对逐火之旅的态度上,仍有些分歧。
一只奇美拉迈着它的小短腿,一步一步地走到白厄身边,它停下脚步,倚靠在白厄的腿边休息。
感受到腿上的重量,白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站在那里,等有人把奇美拉带走。
他不明白夏刻那为什么会借用那刻夏的名义去接触元老院长老,某一个瞬间,白厄想到之前那刻夏被带走前,神悟树庭那边在说那刻夏冒充夏刻那的名义去面见瑟希斯。
联想到这里,白厄顿悟。
阿格莱雅静静地等待着衣匠给她传过来的消息,见白厄如此,打趣他:“怎么?又想到什么趣事了?”
“没有,我就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夏刻那老师有说过与元老院接触的事情吗?”白厄走神被阿格莱雅抓住,挠头,连忙把话头给拉回正事。
本以为以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不会给阿格莱雅提前说才是,但白厄听到确定的消息,震惊几秒:“……原来是说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会说呢。”
他回到奥赫玛是因为那刻夏让他在奥赫玛等等夏刻那,跟夏刻那一起回神悟树庭。
通过这些事情,白厄自然而然以为夏刻那根本没细说。
阿格莱雅摇摇头,没再说话,等待衣匠给她传来夏刻那已经离开黎明云崖的消息。
黎明云崖的夏刻那过得没那么顺利,恰恰相反,他在以「智种学派的阿那克萨戈拉斯」名义与凯妮斯接触后,来古士准备多留他一段时间。
“免了吧阁下,阿格莱雅那女人你知道她的手段。”夏刻那注意到当下的时间,他该回神悟树庭了,“现下时间不多,不妨以后再谈。”
来古士也不硬留,只说希望他能够尽快决定参不参与到他的课题中。
第二次帝皇战争后,大部分权杖被回收,仅仅是一台权杖的万分之一算力,也将会有学者打得头破血流。
而当下一整台权杖将会在夏刻那答应后得到部分权限。
夏刻那听到此处,不得不承认有些心动:“我曾经听说过「百分之一台权杖将媲美舰队,十分之一台权杖将湮灭星辰,一台权杖将超越认知,一千台权杖将统括寰宇」[1],作为鲁伯特二世的遗产,如今就放在我的面前,我承认我对它有兴趣。”
“阁下,您作为翁法罗斯的一道变量,理应在命运转动后成为一个变数,如今您却影响到翁法罗斯的进程,在此,我向您正式发出邀请。”
目的达成,夏刻那跟来古士说拜拜,立马就离开黎明云崖,回到奥赫玛。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夏刻那刚刚回到生命花园,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那里的阿格莱雅与白厄。
“你们怎么在这里?”夏刻那问。
他走到生命花园的草地上,平静地问。
到他履行的时刻了,他与阿格莱雅复述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出所料,元老院若是想要停止阻止逐火之旅,必然会想要找到其他黄金裔的助力。”阿格莱雅说着,让他们两个回到神悟树庭,后面的事情交给她就好。
夏刻那在那匿名讨论组发着几条消息,在匿名群里观察流言的现况。
几乎都是在他们的计划内、
与那刻夏汇报一声就跟着白厄回到神悟树庭。
神悟树庭才是他最爱的老家!
夏刻那随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那刻夏老师请你过来的?”
白厄应了一声:“没错,是那刻夏老师,老实说,我听到他说你和元老院接触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不是大事。
瑟希斯给他们的问题——「最初的生命因为什么而存在」,夏刻那思考许久,单凭借翁法罗斯本身,大概率是得不到一个回答。
只能寄希望于帝皇权杖。
走来古士那一条线。
帝皇权杖的课题是什么呢?
夏刻那只能在来古士那里得到帝皇权杖的权限后才能得到。
但同样,不可能因为他影响翁法罗斯这样的原因白白地给他送上权杖权限,必然会失去什么。
或许是失去他自身存在,或许是被权杖吞噬。
夏刻那想到那一条「神谕」,还有来古士曾经与他说过他身上带着智识的命途之力。
得到权限会因为得到它而被吞噬,那他相当于是被来古士盯上的一团数据,只要来古愿意,随时能够通过所谓「相互毁灭」,把他给带走。
“夏刻那老师,您在想什么呢?”白厄轻声问。
他把一袋吃的递过去,夏刻那接过:“……没有想什么,就是在想今后的事情。”
后面可没有办法这么惬意的时候了。
白厄还能在神悟树庭待上几年,夏刻那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他躺在大地兽上,看向亘古不变的天空:“或许是那些人的话,也或许是因为一些事情,现在的我看到的,比以往还要多,看得越多,看得越少,越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翁法罗斯的一只若虫。”
不论做出什么努力。
他在翁法罗斯这个地方。
只是虫子。
【阿那克萨戈拉斯:进度如何?】
【夏刻那:完美的进度,完美得有些不像话。】
【夏刻那:我有一个计划,或许能够找到解答瑟希斯那个问题,我觉得那个问题可能单从翁法罗斯内部难以解答。】
【阿那克萨戈拉斯:去吧。】
“白厄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世界与你认知的完全不一样,你会怎么想?”夏刻那问。
“哈哈,这个问题还没有想过呢,或许再创世本身也会带着「不一样的世界」的意味吧。”白厄坐在大地兽上,认真地答道。
但他说的不是再创世。
是权杖本身。
那权杖的内部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夏刻那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那个场景。
万千的数据汇集一处,时间不再分明。
他那个时候才真正地明白什么叫做「一台权杖将超越认知」,以及帝皇战争为什么是影响寰宇的事件。
最初的轮回是因为权杖的课题而存在。
那权杖的课题是什么……
思绪被白厄打断,夏刻那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夏刻那老师,你和那刻夏老师到底在做什么计划啊?”白厄看他们两个的动作,跟其他人猜了很久,也没猜出来他们后续的走向。
夏刻那:“一些有趣的猜想!别猜了,猜不出来的。”
能够猜出来他能直接把白厄吃了。
不是要吞他的数据么?
他去各地找点别的数据加进自己的数据包里,多加一点离谱数据进去。
夏刻那的怨气大概也能让他成为毁灭的命途行者。
“你就不怕我和那刻夏老师走上与你们不同的道路?”夏刻那问。
问完发现问了也是白问,他们本来就不在同一条道路上。
白厄:“你和那刻夏老师不是一直都……不提这个,您以那刻夏老师的名义过去是不是受到了之前的启发?您和那刻夏老师最后一次去启蒙王座的时候,与瑟希斯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就是……我们跟瑟希斯聊了一下,然后她甩给我们了一个问题。”夏刻那想到那个问题就头疼。
这问题着实是有些为难现在的他们了。
白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接下来您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去解答那个破问题。”夏刻那阴沉着脸。
周遭的低气压压得白厄都插不进去,只得跟那刻夏汇报进度。
这下不得不同意来古士的合作请求了。
【夏刻那:好了,来古士阁下,我同意你的合作请求,我所求的,黄金裔们给不了我,当然,元老院也同样给不出来,或者说,整个翁法罗斯都给不了我。】
【夏刻那:我相信您能够知道我所求是什么,它作为我的一个课题,若我没有猜错,您的目的与我的课题相仿,拿智种学派的概念来说——什么是生命中最初的「智种」?】
【夏刻那:权杖作为博识尊思考的延续,我相信它能够替我解答这个问题,来古士阁下,您觉得呢?】
【来古士:当然,夏刻那阁下,我很乐意看到我们目的为同一条方向,合作愉快,愿这场实验能够给你我带来我们想要的答案。】
第55章
如何渗透一个帝皇权杖?
首先第一步,通过管理员拿到帝皇权杖的管理权限。
夏刻那看到自己手机上多了一个小图标,点进去发现是帝皇权杖的内容。
速度还挺快的。
【来古士:部分权限已给您开通,夏刻那阁下,希望您能从中得到您的答案。】
【夏刻那:这并不符合等价交换的原则,在如此巨大的实验面前,仅仅是一场逐火之旅,我想它还不够。】
【来古士:阁下,您很敏锐,但说这些为时尚早,您只需要知道,在沐浴过祂的视线后,我看见一个至暗的世界,亦或者,命运。您参与到这场逐火之旅,足以让我从您身上得到回报。】
车轱辘话来回说,碰上硬茬了。
夏刻那:“……”
回头就给你删几串代码看看翁法罗斯崩不崩溃。
他悄悄地想要把那app名字改成“熊猫烧香”,发现完全改不了。
也不能删除。
真是防了他一手。
点进去是帝皇权杖的实验记录,他退回去看,图标下面是一串文字——
「δme-13」。
帝皇权杖的名字啊。
夏刻那一时半会看不出来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翻开翁法罗斯的实验基础。
立刻清醒。
腰不酸背不疼,全身充满活力。
他在心里默念上面的字句,往下看到“生命第一因”时,放下手机笑出声:“哈哈哈哈……没想到到了最后是这样。”
大地兽在地上走着,它慢慢悠悠地载着上面的两个人回到神悟树庭。
得知翁法罗斯真相的夏刻那此刻感到无比地轻快,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自己喜爱的事物时,第一次研究出对于那个时期的自己的一道难题时那种惊喜感。
“白厄,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夏刻那的手背搭在自己额头上,另一只压在脑后,语气十分地平静。
“什么故事?夏刻那老师,先说好,是什么类型的?”白厄想到夏刻那之前的那些故事,警惕地问。
这都是哪里到哪里?
夏刻那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只编野史,那都是些正经的东西,你听不听?”
他嘀嘀咕咕:“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你必须听——有一个人,他一直都在他的道路走,然而这个时候他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远远不止他所知道的那些,他得到了一个机会,能够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真相,但这个时候,得到真相的代价是他需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觉得,他还会继续吗?”
久久没有回应,夏刻那看向白厄,问他:“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夏刻那老师,这个人的愿望是解开真相吗?哪怕消失也可以。”白厄反问,他表情异常地认真,与原来的他大相径庭。
夏刻那见他这么严肃,反而笑出声:“这么严肃干什么?放松放松,只是说一个故事而已,它发生在我们所在的世界之外,我都跟你说了,它只是一个故事。”
他坐起来,回答白厄的问题:“好了,先回答你的问题——他的愿望不能说是解明真相,其实更多的是借这个机会看到自己的结局吧,毕竟有得就有失。”
逐火之旅是一场不断失却的旅途。
这一点不论是那刻夏还是他自己都同意。
如果他这样,他所付出的是否能够得到等量的回报?
这个问题谁也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答案。
甚至这件事也是主观的,有人认为达到,有人认为没有。
白厄看着他,给出自己答案:“如果是我的话,会,我也认为夏刻那老师您说的那个人会义无反顾地踏上那条道路。”
“是吗?即使那条道路有概率不能及时看到它的结局,即使遍地荆棘。”夏刻那继续问。
“夏刻那老师说什么呢?逐火之旅不就是这样吗?您说的和我们走的又有什么不同呢?它们的本质如一,具体不同而已。”白厄被问得搞不懂夏刻那什么意思。
只见这位助教神神秘秘地对他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跟一只猫一样,躺在大地兽上闭目养神。
在答应来古士之后,夏刻那久违地梦见那一片空间,那一片被少女带离的空间。
而这一次,没有少女,也没有任何一人。
只有他一个人。
他站在某个点上,环顾四周。
手上又出现那些蓝色方块,一抽一抽的,没有蔓延的迹象。
只在他的左手手背上出现,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夏刻那往前走着,很快来到一座墓碑前,把手放上去,那墓碑的材质与钢铁无异,虽然在那个实验进度中看到铁墓的名字是来古士拿来用的,他还是看到什么叫做物理意义上的「铁墓」。
当电子设备变成一块铁板,整个银河都将会倒退回原始社会,文明进化高的地方受到的影响会更大。
最后整个银河将会成为一块墓碑。
“「生命的第一因这个课题价值在于求解过程,而并非答案本身」[1],但一切生命都是归于所谓的熵增吗?或许还是有些太过于片面。”夏刻那轻轻地拂过那块墓碑,轻轻地对自己说。
生命的意义并非只是一串代码就能够把它给模拟出来,人类本身的情感在如今的银河也足够颠覆一个世界。
来古士这样的无机生命无法理解有机生命的想法。
他转过身去,抬头看,“天空”上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影不是翁法罗斯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夏刻那他自己。
即使当下的外表与阿那克萨戈拉斯一致,灵魂还是同一个人。
那人影是夏刻那原先的自己。
见到那个人影,夏刻那毫不意外:“果然到头来还是我来击败我自己么?也正常,我不信权杖真的能够代替我的思想,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是无法完全地模拟出一个‘我’。”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得到权限后,夏刻那不再需要那位少女的帮助,自己就能找到出口。
反有机方程能够毁灭一个星系。
铁墓诞生后,愤怒将会席卷整个银河。
这是原先的实验结果。
而来古士太过傲慢,以为所有的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在变量出现后,所有的都应该全部计算。
这是夏刻那与来古士最根本的不同。
如今来古士的傲慢让它再次犯了一个错误——
夏刻那嘴角弯起:“可惜了,把我放进来了。”
他骗过权杖的监视,来到权杖的核心。
毫无任何痕迹。
核心中,一具又一具尸/体倒在地上,大部分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长着白厄的脸。
仅仅是空壳。
白厄不在这里。
这里并非他轮回的终点。
夏刻那盘算着时间,发现他控制得刚刚好,便离开权杖核心,回到翁法罗斯的内部。
蓝色的方块变成黑红色,在夏刻那的手背闪了一下。
白厄注意到那道光,发现夏刻那醒了后,问:“夏刻那老师,您有没发现一道黑红色的光在您的手上闪过?我刚刚看到它了。”
黑红色的光?
夏刻那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不是不是,是您的左手。”白厄提醒。
左手啊,那就是他意识被权杖吞噬的那一小块,已经影响到这里了吗?
夏刻那摇摇头:“没事,你看错了吧,我这也没有什么痕迹啊。”
他的手交叠在一块,轻轻地揉着那一块地方。
之后像是没事人的态度,夏刻那与白厄展示自己的手,白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觉自己是看错了。
回到神悟树庭后,夏刻那去那刻夏的办公室“述职”。
“知道了,回去休息吧,后面的课程就交给我。”那刻夏见他的状态有些不太好,脸色苍白,声音也飘来飘去,建议他回去前找到风堇,找风堇看看身体。
夏刻那摆摆手,表示自己太累,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那刻夏老师,我先回去了,好累,这一天太多事情了。”
话都这样说了,那刻夏也不能不放人,只能看夏刻那边打哈欠边回去。
有一处异常他没有忽视——
夏刻那几乎没有动过他的左手。
“左手发生什么了?”
那刻夏把这件事追加给风堇,希望风堇之后看看夏刻那的左手是不是出了什么异常。
风堇的回复很快,她说她现在就可以,她去夏刻那那里等他。
【阿那克萨戈拉斯:记得着重检查他的左手。】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夏刻那一个哈欠被中途中断,他看到风堇身影就猜得出来是那刻夏喊她过来的。
“唉,我不是跟那刻夏老师说过我只是太累了吗?真是麻烦你了。”他知道风堇再如何检查,也检查不出来那一块地方的异常,压根不需要担心。
风堇检查过后,发现他的确是劳累过度,现在需要休息,检查完夏刻那的左手,那里也没有任何问题,便提着医药包离开。
夏刻那笑着与风堇挥别,门缝关死,什么表情原地消失。
他静静地凝视着门上的花纹,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什么嘛,还以为这件事要一段时间才被发觉,低估那刻夏老师了。”
左手抬起,夏刻那低下头,眼瞳里的红色被眼皮遮住,只剩下瞳孔,在黑暗中,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川。
手套将手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任何血肉。
右手覆盖在左手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还是一样的结果。
夏刻那无奈地摇摇头,躺在床上,左手随意地放在一旁,手指一动不动,能够活动的最多到左手手腕。
为了不发现异常,还是撒了个谎。
其实那一块地方没有任何知觉了。
第56章
被侵蚀是夏刻那自己都能猜到的事情,速度应该在可控范围内,来古士在没有成功引导他替代岁月的黄金裔前,大概不会把他完全送走。
本想起身看看他们之前的研究结果有没有什么线索,他得到实验的数据,先前的猜想有一部分得到证实,不一样的东西需要把它们删除。
没有适应自己左手无法用手掌支撑的夏刻那在自己手臂使不上力时,往床上一滚,缓解刚刚把自己摔下去的力。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右手重重地锤了一下床。
面露纠结,眉头紧皱,闭上自己的眼睛。
“唉……这下怎么办啊……”夏刻那突然想向神明祈求,“不管是谁,能不能让我活到他们到来的那一天?”
该如何祈求,才能看见星穹列车到来的那一天?
他单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起来后,捂住自己的左臂,一步一步地挪到桌子边。
从抽屉里拽出包扎用的绷带,取下手套,仅仅只剩下一个手掌的形状,其他全部都被覆盖着黑红色的方块。
绷带被丢到一边去,夏刻那看自己那不像是人的手,冷着脸把他的手套给戴上。
不能让他们看到。
实验记录被他悉数划去,只留下一些正确的东西,并且给那刻夏记录了一些能记录的东西。
他拿起手机,准备拍张照发给那刻夏。
想想自己之前说自己要睡觉,夏刻那又把那些字给一一删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另一边的那刻夏看到夏刻那的消息从“对方正在输入”,变成他的名字,并且一句话也没给他发。
风堇给他汇报的是夏刻那没有任何异常,是因为疲劳过度,手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刻夏划过去,点开白厄给他发的图片。
他的学生抓拍技术还得继续精进,只能在模糊一片中发现一抹熟悉的色彩。
那刻夏见过那是什么东西。
在故乡被黑潮毁灭时,他曾见过那黑潮的模样;在树庭研究黑潮时,他也目睹过黑潮蔓延时将会是何种炼狱。
同样的色彩在夏刻那的左手上闪过。
他猜到了一些事情。
第二日被铃声吵醒,夏刻那躺在床上,思考他的人生,边打哈欠边起床,接连打了好几个,才慢慢悠悠地床上爬起来。
洗漱前还特意看了自己的手掌,发现没有任何蔓延的迹象,夏刻那松了口气。
他赶紧戴上手套,以免被人发觉。
夏刻那自言自语:“要不以后睡觉的时候也戴上吧,这样不会被人突然发现。”
所有的事情照常进行,夏刻那把整理完的实验报告交给那刻夏,说他通过一些手段证明了他们之前的猜测哪些正确哪些错误,后面的他看看能不能再通过那个手段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手臂环抱着书,手虚搭在书脊上,若不细看,很难发现夏刻那的手根本没有用力。
他的脸色也比昨天好上不少,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是疲劳过度。
坐在最后一排,夏刻那光明正大地摸鱼,他把自己的手机摆在面前,往下翻了几页记住上面的内容,才掐灭屏幕,在纸上写着。
左手的手背被人戳了两下,夏刻那的余光注意到这件事,看过去,发现是智种学派的一个学生,他拿着书小声地在夏刻那身边问书上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刻那轻声给他解答,之后默默地把自己的左手收回来。
这一次是碰巧,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管理员权限现在还全在来古士那里,如果说来古士是电脑用户,他现在充其量是一个访客。
那位少女的身份尚不知晓,他在帝皇权杖的系统中没有发现那位少女的踪迹,要么是被什么人刻意隐藏,要么是她还没在这个权杖中拥有她自己的痕迹。
之前猜权杖被毁灭的力量侵染,或者孕育出来的这个绝灭大君为帝皇权杖提供某种燃料,夏刻那从帝皇权杖的实验记录中发现他猜的东西几乎与现实情况重合。
只不过有些细节差异。
权杖的课题被来古士改了个方向,而白厄他们是给这个绝灭大君送过去的数据包。
但有个细节被夏刻那发现,在权杖第一次被瞥视的时候,那个无机因子叫「chaoz666」,而后面的他看不到,权限没有对他完全开放。
chaoz,卡厄斯?
夏刻那看向白厄,负世泰坦上一次轮回的名字就叫卡厄斯,这一串代码被纳努克瞥视,来古士断然不会放弃这一串代码。
他有理由怀疑白厄身上也带着「chaoz」,只不过不知道以什么形式出现,也许是名字,也许是其他的东西。
【夏刻那:白厄啊,我想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
【白厄:啊?夏刻那老师,您问。】
【夏刻那:白厄是你的真名吗?】
【白厄:[小白挠头.jpg]】
【白厄:老师您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咯。】
既然如此,真相只有一个了!
正如迈德漠斯之于万敌,雅辛忒丝之于风堇,那么——
卡厄斯之于白厄!
他用自己的右手推自己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以常人难以理解的动作在那里继续推导自己的想法。
写着写着,看当下还在课间,夏刻那站起来,站在桌旁,手依旧记录着自己的想法,而左手的手指搭在自己的额头上。
潇洒地写下最后一个字,他顺手用名字结了个尾。
一巴掌把笔啪地一声摔到桌上,拿起那一叠纸,满意地点点头。
在前排的白厄侧过身看夏刻那的动静,发现整个教室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夏刻那老师怎么了?”白厄看到夏刻那陶醉自己的思想中的神情,小声地问风堇,问完之后,不受控制地看了一眼那刻夏。
发现全场最淡定的就是他。
于是白厄又问:“那刻夏老师,您知道什么吗?”
那刻夏瞥了白厄一眼,声音干脆利落:“不知道,你若是想要知道,你可以直接问他,而不是问我。”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夏刻那还是没有离开他的世界,他又坐了回去,左手没有拿过任何东西。
他抽出几张空白的稿纸,继续写写画画。
其他同学看过去,发现上面的内容一个都看不懂,瞬间失了兴趣,如鸟雀散去,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
夏刻那做完他的那些东西之后,收拾完,把推理的东西全部丢到一边,只剩下结论。
下课后一同交给那刻夏。
“你左手怎么了?”那刻夏收下纸,追问昨天没有问的问题,“从昨天回到神悟树庭到现在为止,在我的面前,你也一直没有在你的左手上用力。”
夏刻那本想含糊过去,被那刻夏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大部分都是之前面对老师的恐惧残留在心里的下意识反应:“……那刻夏老师,这玩意我真没有办法跟您说啊?而且我们也不用关心这件事吧,没有什么事情。”
“你只有在撒谎的时候才会拐弯抹角。”
早知道之前就不要这么有话直说了,夏刻那哭丧着脸从遐蝶身边经过,白厄与风堇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还半点感觉都没有。
连招呼都不敢打了,生怕夏刻那下一瞬间直接给他们两个来个过肩摔。
“风堇啊……他是经历了什么?刚刚他还问我‘白厄’这个名字是不是真名。”白厄与风堇的动作几乎是复制过去的,两人目送夏刻那离开教室,半天没动。
“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经历了什么啊?”风堇摇摇头。
昨日那刻夏突然找到她,让她去给夏刻那检查一下身体,尤其是他的左手,方才还隐约能听见“左手”这个词汇,联想可得——
“是不是夏刻那的左手出了什么问题,那刻夏老师把他带走,看看他的左手是不是真出了问题。”
白厄也想到昨日他给那刻夏偷拍的那抹黑红色的光,那玩意也是在夏刻那的左手上。
几个人拼凑一下,得出了大部分真相:
夏刻那在接触元老院之后,左手有一部分出了事故,疑似与黑潮有关,而那刻夏注意到了这件事。
拼完之后,白厄拿起三支笔,学着夏刻那之前传染给他们的仪式:“泰坦保佑,夏刻那老师一定要好好的啊。”
泰坦有没有保佑,夏刻那不知道,夏刻那当下不太好,那刻夏从他的手稿里的蛛丝马迹看出来他应该是接触权杖的核心数据,不然没有办法一天时间得到这么多结论。
夏刻那脑子转得飞快,很快编出来一套新的说辞:“嗯对,那刻夏老师您猜得没错,我是接触了权杖的核心数据,不过嘛,作为等价交换,我自然会付出一些代价。”
简单聊了几句,夏刻那连忙溜走,他右手拿着手机,说后面还有一节课,他就先过去了。
尚未完全放松,左手的手腕开始疼痛起来,夏刻那紧咬着牙,靠在旁边的墙上,右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左臂。
大滴的汗水在他的额头落下,右手背上青筋凸显,关节用力得有些发白。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咀嚼着他的手腕,甚至从内部开始,外界压根看不出症状。
疼痛渐渐地减缓,渐渐地归于平静。
他大口呼吸:“真是疼死我了……”
那并非是疼痛消失,夏刻那绝望地躲在一边,试图控制自己的手腕,怎么使劲都没有任何变化。
一点一点地拉开被汗水浸透的袖口,蔓延到手臂上了。
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啊。
开什么玩笑,他还要看着那刻夏活到最后呢。
第57章
课早已进行,夏刻那再如何也没有办法穿越时空赶上这门课。
任课的那位学者没有催他,只觉得他应该还在做自己的实验,此事在智种学派每个学期都有记载。
能来智种学派任课的学者,都是有个性的人。
夏刻那拖着身体回到他的课堂上,轻轻地从后门进去,没有发生什么响声,也没有学生注意到他来到课堂上。
他对台上的学者点头,坐在最后一排摸鱼。
两次都是看了帝皇权杖的信息之后被侵蚀,触发条件应该是他点开帝皇权杖之后过一段时间就侵蚀一块他的身体。
若是想要看那刻夏活下去,夏刻那得控制频率,等到星穹列车来到的时候带走那刻夏的时候,他还得活着。
夏刻那看到那刻夏给他发的图片,一看便知是在大地兽上面,抓拍者是白厄。
模糊得都没法看,反而那黑红色的光倒是清晰可见。
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个相机……
主体如奶油般化开。
【夏刻那:遐蝶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信息?】
【白厄:没有,最近神悟树庭不是刚开学一个月吗?她要去给新生帮忙,还有我也是。】
【白厄:夏刻那老师……您要不休息一下?我们都注意到您的左手不对劲了,您在元老院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刻那:别的不提,白厄,告诉我,你是怎么拍到那张图的?还发给那刻夏老师了。】
【白厄:是因为夏刻那老师您之前睡觉的时候,手上一直冒着蓝光,抓拍时候它恰好闪了个黑红色的光!】
草率了,原来是一直闪着蓝光。
想象自己手背上笼罩着蓝光,那景象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夏刻那没有回复白厄,而是为了之前的猜想,点开帝皇权杖的那一个图标,继续作死地找信息,反复地划拉,发现了几个实验运行日志。
在最后一个运行日志里,夏刻那放慢自己的速度,看上面的文字。
【……入侵因子「夏刻那」……实验对象卡厄斯兰那……影响「SkeMma720」出现变异电信号,生存权重小幅增长……】
卡厄斯兰那?SkeMma720?
前面这个以卡厄斯这个名字看得出来是白厄,后面这玩意是啥东西。
夏刻那看不懂,但生存权重这词。
看时间还是上一次接触小黑的时候,怎么对应,他能够影响的也只能是那刻夏。
下课照常做完后续工作后,夏刻那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等待帝皇权杖的侵蚀。
右手拿着那张稿纸,丝毫没有自己生命走入倒计时的紧张感,只有看到那刻夏有活下去的希望的喜悦。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哎呀,那刻夏老师。”夏刻那躺在床上,书被随意地丢在一边。
地上堆积着稿纸,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处落脚。
无人捡走它们,反倒是夏刻那本人还在那里看着自己那些稿纸,汇集在一起,就是他的思考过程。
一张一张纸筑成了他通往翁法罗斯真相的阶梯。
只可惜阶梯的尽头,是黑红色的数据之海。
不出所料,在一段时间后,夏刻那的左臂开始慢慢地被侵蚀,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痛苦,冷眼以对,看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地黑红色的方块侵蚀。
“不错的合作伙伴,果然还得是你啊,来古士,在你看到运行日志之后,就已经打算以合作为理由,吸引我过去,把我的自我与我本身送进权杖么?”
浅浅笑了几声,侵蚀完成之后,低垂着眼把袖口放下,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戴上。
门口传来敲门声,夏刻那看过去,是他的好老师。
好老师手上还拿着他之前递过去的纸,脸上没多少表情,进来后还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奇怪地望了一眼夏刻那:“出什么事情了?不过来聊聊?”
夏刻那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不知道那刻夏在门口多久,若是看到他手的状态就完蛋了。
他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那刻夏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
好冷漠的三个字,让夏刻那的心都开始变得冰冷了,仿佛置身于绝对零度的地方。
他坐在那刻夏对面,主动说自己的事情:“……那刻夏老师,我不是说过,我接触了这个地方的核心数据,同时我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吗?这代价就是我将会被它侵蚀。”
“我看到了,但我说过,你有自己的抉择,知道你自己的道路,我并不会阻拦你。”那刻夏摊开那些纸,放在桌上,“泰坦,人类,全部都是这个试验场的一串数据,都被限制在一个范围内。”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手压在桌上,看着夏刻那:“告诉我,你的计划是否是——你要独自一人前去核心区域,将他的权限夺走?”
夏刻那靠在椅背上,左手的手套已经被他取下,露出那被侵蚀过后的手,搭在桌面,另一只手拿走桌面上的纸,抬头:“啊,对啊,除此之外,想不到任何方法。”
不能保证昔涟和三月七在帝皇权杖中有动手脚的地方,现在唯一一个能够侵入的,只有夏刻那一个。
进入轮回之后新轮回的人可能记不到他的存在,他在权杖内做点手脚,保留他的存在,这样确保万无一失。
“我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了,在白厄发那张图的时候,我就在那个地方走过。”夏刻那回忆那片空间,空旷之外别无他物。
有一样东西,不论过了多久,仍然记忆犹新。
形状被夏刻那画在纸上,大概轮廓被勾勒出来后,夏刻那停下笔:“我在那个地方,看见了墓碑,文明的墓碑,我不知道那道方程祸害了多少星系,但那些星系都是给这个绝灭大君的诞生充当牺牲品。”
那刻夏看着那些墓碑,沉默不语:“那绝灭大君,是谁?”
夏刻那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一张纸上面写着“帝皇权杖?”,另一张纸上写着“白厄?”,意味非常明确。
要么是这个权杖本身,要么是在运行日志上写的实验对象卡厄斯兰那。
“在我看到的那些记录中,翁法罗斯这个地方从无机生命进化到有机生命,然而与「毁灭」有关并且一直传下来的,只有一个,那就是chaoz,或者说卡厄斯吧。”
由于那刻夏没有接触过上一世代的记忆,夏刻那只能用白厄来代称。
他短短一段时间被侵蚀了两次,身体还在虚弱的时候,瘫在椅子上,一句话掰成三句话:“……那刻夏老师,还有一件事啊,就是瑟希斯想要的回答,我能够给她解答了,过两天我去写个申请,您要一块吗?”
说完,夏刻那的气都快断了,靠在椅子上,眼睛失去光芒,颤颤巍巍地举起自己的手:“忘了,现在已经在学期内了,会被发现的。”
夏刻那痛苦地仰天长啸:“啊——!”
要变身猴子在翁法罗斯荡来荡去。
转来转去还得是他来办。
而他的好老师当场把他的课程计划全部停了一周,让他好好休息,那个问题的答案夏刻那已经给他写了,他去启蒙王座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变革。
夏刻那:“……”
夏刻那:“啊?”
他缓缓地移到那刻夏的身体上,日日相处,很容易看出来那刻夏的身体不是他的肉身,而是一个机巧。
还想说他现在的状态,让那刻夏不要为了真理献身,现在看来。
哈哈,他们谁也别笑谁。
“老师啊!您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给送走了啊?您要拿自己的身体干什么啊?!”夏刻那飞奔到门口,单手拉住那刻夏。
没控制好自己的重心,夏刻那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还拉着那刻夏的左手,他抬起头:“……那刻夏老师,您不会是想用自己的身体炼什么贤者之石吧。”
现场一片寂静。
夏刻那:“那刻夏老师,您不会已经炼了吧,虽然贤者之石是炼金术的极致追求。”
很显然,正如夏刻那自己跑去跟帝皇权杖的内部,那刻夏自己为了验证炼金术,把自己给炼了。
灵魂物理学的课堂上,那刻夏提出一个理论:
无法保持身体完好的情况下,将灵魂一分为二。
身体不再完整,灵魂就可以被分成东一块西一块的。
夏刻那还在地上坐着:“……那刻夏老师,您的灵魂是不是也被分了?”
那刻夏无动于衷:“那你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你的灵魂是否已经被它标记,并且正在从我们所在的世界逐渐消逝?”
灵魂这玩意在那刻夏面前还是班门弄斧。
他的自我意识的确是被帝皇权杖标记。
但更为准确的说法就是那刻夏口中所说的,被标记的是夏刻那的灵魂。
所以在核心的时候,他看到了原本的自己。
夏刻那松开手,不再拉住那刻夏:“这样,那刻夏老师,到时候是您去找瑟希斯对吗?跟我提前说一下,我好到时候做掩护。”
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低头看着自己手机刚刚更新的数据:“那刻夏老师,历史进程提前了,可能白厄还没毕业就要面对逐火之旅,时间不多,来古士的记录已经有天外星辰的视线,并且有命途行者要来到翁法罗斯。”
他冷哼一声,手机落地,捂着自己的左臂,靠在墙边:“嘶,那刻夏老师,我给您提供信息,您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是:在他们来到树庭之前——”
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夏刻那坚持说完最后一句:
“我们都别死。”
第58章
“这里是……”
夏刻那睁开眼,环顾四周,这里的景象他异常地熟悉,但此时此刻他所站立的地方并非先前那他经常来的创世涡心。
流星在天空中划过,星辰也为之闪烁。
不见十二泰坦,取而代之的是星空。
满天的星辰,他并不陌生,在黑塔空间站里曾经见到过差不多的场面。
但这里并非黑塔空间站,而是翁法罗斯。
乍一看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夏刻那却觉得暗处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一样。
谁在那里……?
不知道。
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的踪迹,反而那种阴森的感觉不断地向他逼近。
当然,他也不会「过问」。
视线移到天和海的交际,它们并不分明,甚至边界有些模糊,像是被刻意变成现在的模样。
就连站立的地方也带着点模糊。
稍有不注意就能跌落下去。
面前的海水仍然平静无光,毫无波澜,走过去后,发现没有任何光亮从海水里传来。
幽暗的海水足以让人心生恐惧。
他回过头,回到黄金裔归还火种之处。
没有任何声音。
一片死寂。
“创世涡心么?不太像,这里是什么地方?”夏刻那放弃思考,准备离开,回到他温暖的小窝里,“也不像是权杖的核心,也没有到权杖核心,不是那里。”
总不能是来古士老家吧。
他该怎么出去呢?
毫无头绪。
黑影从身后闪过,夏刻那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早已被刺穿,只看见刺穿他的武器上隐隐地带着一抹金色的光。
眼前一片黑暗,夏刻那又回到了那片小小的空间——他的房间里。
意识缓慢地回笼。
他在跟那刻夏说完在星穹列车到来之前,他们都别死,反手就把门给关起,瘫在地上。
硬生生凭借最后一点力气爬回去,不给任何一个人把自己搬走的机会。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风堇,白厄还有遐蝶的脸,唯独没看见那刻夏。
希望不是被自己气笑了。
别的不说,事后回想起来,夏刻那自己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夏刻那呈大字状地躺在床上:“如果说有个人作完死还跟我说我们都别死,并且说完还哐地一声把门关上,不说记一辈子,起码也得记住一段时间。”
停一周课冷静冷静对他来说还是太好了。
有些社死不是因为自己的黑历史而社死,而是因为自己的行为。
【遐蝶:夏刻那老师,那刻夏老师让我跟您说一声,如果您醒来的时候看到这条消息,请前往那刻夏老师那边。】
【遐蝶:那刻夏老师说您近段时间身体需要休养一下,所以就让您与风堇小姐说一下具体的情况,风堇小姐会给老师您一个具体的方案。】
【夏刻那:帮我谢谢风堇了,不过我暂时不需要,那刻夏老师喊我?那我过去一趟,这一周的课我都不在,你们如果课堂上有问题,直接跟那刻夏老师说。】
【遐蝶:好的,夏刻那老师,但是……我们经常找不到那刻夏老师,到时候我们来找您问题的时候,多半是我们没找到他。】
【夏刻那:……好吧,来吧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喊他过去应该是跟他说那刻夏要去见瑟希斯的事情,夏刻那半点都不敢延误,跟原先一样冲了过去,在门口熟练地用一个滑铲刹车。
他活力十足地对里面的那刻夏打了声招呼:“那刻夏老师,听说您找我有点事情?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要用你的名义面见瑟希斯,并且需要你配合我。”那刻夏拿出一叠申请表,让他去把这个表交过去。
没有聊之前的事情,说明夏刻那的社死生涯还能往后延一下。
把那些申请表全部发上去后,其他贤人逮着夏刻那问是否是夏刻那本人要求面见瑟希斯,没有被邪恶的阿那克萨戈拉斯所胁迫,也没有因为他而做出渎神的举动。
夏刻那游刃有余地跟他们周旋,还抽空评价了一句:“那刻夏老师,你后面的课表给我看一下,我这边给你做不在场证明。”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完美的手法。
瑟希斯的问题得到了解答,而作为代价,那刻夏将会拿走瑟希斯的火种。
而火种会暂时放在神悟树庭,白厄那边已经给阿格莱雅说过,瑟希斯与那刻夏做了个交易,理性的半神以后将会是那刻夏。
据说阿格莱雅久久没回复,连衣匠代回都没有,相隔整整一天,才给白厄回了冷漠的四个字——
“我知道了。”
原先只是侵蚀,上一次就试图修改那刻夏的生存权重,所以碰到的情况不一样吗?
夏刻那回忆着梦境中的创世涡心,把它与那刻夏言明,希望那刻夏过去的时候能够问一下瑟希斯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存在任何泰坦的星辰的地方,夏刻那闪过好几个地名都对不上号。
计划做完后,夏刻那意外地得知黑潮的侵蚀正在加快,即将接近命运重渊,不出意外的话,命运重渊将会在一年到一年半之间被侵蚀,完全等不到白厄毕业。
他算算时间,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果然等不到白厄毕业啊,那他的毕业得提前了,我们要不要给他单独加一个毕业典礼。”夏刻那提议。
“命运重渊被侵蚀之后,树庭将会过去多久被侵蚀?”那刻夏跟他对时间。
夏刻那算时间,算不出来,只能说:“哦,可能没有多久,因为我的印象中,命运重渊被侵蚀之后,悬锋城的王储会去拿纷争的神权,后面就是神悟树庭被侵蚀。”
说起来也没多久。
白厄的毕业典礼必然得他们亲自来办了,夏刻那有一个想法,可以让白厄迅速成长,但对白厄的身心健康不太好。
他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被那刻夏睨了一眼,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
说明事情没说死。
自觉地离开,夏刻那代表神悟树庭关心了一下命运重渊的事情,发现命运重渊不止是被逼近,有一部分黑潮开始不断地往城里蔓延。
为了安全,奥赫玛开始派人疏离一部分民众,避免他们被黑潮侵蚀。
大多数普通民众都愿意离开,只有寥寥几人要求与雅努萨波利斯共存亡,缇宝亲自下场才说服他们。
黑潮在这个地方承停下,似乎在等待下一阶段。
神悟树庭依旧如一,只有智种学派这几个黄金裔聚集在一块讨论奥赫玛与雅努萨波利斯。
白厄看着他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担忧地说:“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听说命运重渊受到的侵蚀比阿格莱雅说的还要严重。”
“我们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不如先听阿格莱雅女士的命令。”遐蝶说。
然而他们谁也没收到类似的东西。
夏刻那觉得有些奇怪:“她居然没有跟你们说吗?”
“没有啊,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这么着急。”白厄趴在桌上,恨不得现在就到了奥赫玛帮阿格莱雅处理事情。
课是没有上完的,在场的只有夏刻那一个人没有课,他悄悄地问白厄:“白厄,如果说你有一个机会,可以提前毕业,尽快回到奥赫玛,你要这个机会吗?”
他指着自己:“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在我知道的范围内,一切都提前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所有的都必须提前。”
白厄:“啊?”
白厄:“夏刻那老师,您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信息啊?是在之前的元老院那边知道的吗?”
“也算是吧,我接触元老院就是因为这个,白厄……”夏刻那想开口说白厄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想了想还是算了,他那张救世主的卡牌足够说明一切。
“老师您还想要说什么?”白厄坐直身子,“我怎么了?我知道是我给那刻夏老师发的那张图,但我其他的也没做什么啊,就是在那刻夏老师的要求下去您的房间看看您有没有出事而已。”
夏刻那:“……”
他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这样把那刻夏暴露出来了?
“白厄,你是不是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夏刻那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白厄立马捂住嘴。
风堇在旁边笑着,紧接着就被夏刻那喊走,三个黄金裔只得去上课。
目送人走之后,夏刻那抽空看了一眼,那刻夏去启蒙王座,他去占一下那刻夏的位置。
这七贤人也是当上了。
他笃定那刻夏去启蒙王座不会正常过去,必然会在自己身上做点什么实验。
那他就去看看帝皇权杖更新的东西。
“诶嘿,让我看看有没新的东西,帝皇权杖,让我来看看你更新了什么?是不是跟我有关?”夏刻那嘿嘿两声,撸起袖子就点开帝皇权杖。
【运行日志:
#永劫回归33550336-??
测试类型:??
……
测试人员:管理员-吕枯耳戈斯、访客-夏刻那
日记记录:
……
入侵因子「夏刻那」身份转变为访客「夏刻那」,影响「SkeMma」持续出现变异电信号,生存权重持续增长。
访客「夏刻那」试图修改「SkeMma」的生存权重未果,生存权重出现增长趋势。
检测到银河中「毁灭」行者到来,预计2个光历年后降临。
……
访客「夏刻那」来到权杖核心。
……
历史进程整体推前,「毁灭」行者预计1.5个光历年后降临。
……
管理员批注:「毁灭」仍是核心变量,我将邀请那位「毁灭」行者一同登台。】
第59章
1.5个光历年后啊,那白厄大概率是无法顺利毕业了。
夏刻那慢慢悠悠地看帝皇权杖的内容,争取多看一点让自己再度去往那个被来古士称作权杖核心的地方。
侵蚀算什么,他直接一脚踩到权杖核心。
这玩意才最符合等价交换。
付出必然要有相应的回报。
“没有屏蔽我是不是觉得我和开拓者都被他认为是同伴了。”夏刻那拿着一杯饮料,嘀嘀咕咕,“说起来,那刻夏老师那边应该结束了吧,时间过去还挺久的。”
【夏刻那:那刻夏老师~那刻夏老师~您那边结束没有?我这边听说奥赫玛那边说雅努萨波利斯有一部分被侵蚀了,最晚1.5个光历年他们就到了。】
【阿那克萨戈拉斯:刚结束,瑟希斯的一部分灵魂与我进行了融合,我得到她部分记忆,回去再说。】
【夏刻那:好的好的。】
【夏刻那:?】
【夏刻那:啥?】
【夏刻那: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灵魂进行了融合,什么叫得到部分记忆,什么叫回去再说?
他站起身,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瘫在椅子上数着星星。
得到的消息太令人震惊,夏刻那一时气血冲上脑门,给他的脑袋一个棒槌发下去。
视野恢复光明,仍有一点一点的金色星星在闪烁。
那刻夏老师还是动作太快了。
“奇怪,没有出现什么症状,还是先去那刻夏老师那边吧。”夏刻那缓过神,没有发现自己被侵蚀的现象,也没有发现自己去到那个跟创世涡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方。
字句在脑海里不断地闪过。
「SkeMma720」果然是那刻夏啊,夏刻那想着,生存权重有增长的趋势就行,还得是他。
只需要再撑最多1.5个光历年就可以等到开拓者咯。
夏刻那轻哼起来,蹦蹦跳跳地来到那刻夏的房门口,一反常态地不滑铲进去,反而倚靠在门框边上,凹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问里面的那刻夏:
“老师,您要不解释一下,您的灵魂融合是指的您把一部分灵魂炼成一些传话的玩意,之后用瑟希斯的灵魂填补了那一部分吗?”
毫无回音。
放弃自己凹出来的姿势,发现里面没人。
而那刻夏本人刚回来。
夏刻那:“……”
夏刻那:“怎么又社死了?”
他这辈子还得社死几次啊?
“如你所想,原理不便阐明,知道这些事情即可。”那刻夏走了进去,没看夏刻那一眼。
坐着的时候还用手撑着头歇息。
他能明显感受到那刻夏的灵魂不在这里。
而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冥河。
没有死亡,也没有与之相关的能力。
为什么会去冥河?
而且自己为什么能够感受到那刻夏的灵魂在何处?
夏刻那有些搞不懂这其中的原理。
在翁法罗斯的底层设定里,冥河只有已死之人的灵魂才能前去。
万敌是个……例外。
情况过于特殊,直接当场把他排除掉就可以了,这种说明生死的不用带他。
夏刻那唯一能够想到的,是他自己的灵魂不断被权杖侵蚀,不断地与权杖合二为一,翁法罗斯的内部,他都能有点感觉。
不太妙,但是又绝妙。
比如现在他能够感受到那刻夏的灵魂被什么人拉了回来。
“那刻夏老师,您从冥河那边回来了?”夏刻那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刻夏回神,“是你感受到的?”
“嗯,而且,我还知道现在你的身边有……呃。”夏刻那一时半会搞不明白瑟希斯到底是什么状态。
他想之又想,最终说道:“应该是瑟希斯的一部分灵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总之她现在就在你的隔壁。”
跟个飘浮灵一样。
夏刻那有意回避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但是权限太高,不得不听了一耳朵的那刻夏与瑟希斯。
“停停停,你们能不能等我走了再聊。神悟树庭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应该是还没发现,放心,他们可能也把那刻夏老师认为是我。”
没有人懂他刚刚听瑟希斯把那刻夏从冥界拽回来,两个人一人一句地在那里说着“回神了”“我还要用你的灵魂给这个世界埋下新的种子,颠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死”,而他一句也插不进去的无奈感。
瑟希斯:“看来汝等还是瞒天过海了,但远在奥赫玛的那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么?”
“不允许也木已成舟,由不得那个女人。”那刻夏别过脸,看向另一个方向。
怎么又变成他们两个人的相声了。
夏刻那放弃挣扎:“……算了,那刻夏老师,我就先走了,我会帮您盯着神悟树庭的风声的,还有——”
声音变轻:“那刻夏老师,我原先说过,逐火之旅到最后只有白厄一个人,阿格莱雅的灵魂……如今也稀薄到不知道是什么地步了。”
丢完这个小小的重磅消息,夏刻那直接开溜,预感到自己又要被抓去疑似创世涡心的地方,为了不倒下,只能回去:“那刻夏老师,我就先回去了啊,我刚刚又看了一下权杖,里面的东西还挺有趣的,我们只要再抓点紧,还能把历史进程再拉快点!”
白厄的毕业指日可待啊。
他可以在这个轮回提前毕业了!
小黑还是感谢感谢他,他把他的救世主提前送过来,到时候去奥赫玛见见星穹列车。
争取旁敲侧击给星穹列车暗示来古士不是什么好人,反正来古士那边对星穹列车的好感度达到一个满值。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运行日志的33550336就是这个世界的轮回次数,这数字太大,夏刻那都没有多少实感。
一旦放到翁法罗斯的设定上,又十分地正常。
计算机跑个程序,那三千多万对翁法罗斯来说也不算多大的事情,但若是代入白厄的角度来看,他要是有三千多万轮回的记忆,那还是有点太地狱了。
不是人。
“实验对象卡厄斯兰那”几个字一看也不像是正常的东西。
夏刻那给一群人发了消息,表明自己没事,如果联系不上,是正常的,等他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复,若有急事,请联系其他学者。
准备就绪,夏刻那兴高采烈地来到那个小空间里。
让来古士有点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还有用,夏刻那现在就想给来古士一枪崩了,抢夺来古士的权限。
他装出合格的合作伙伴模样,问来古士:“我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来古士转过身,看向夏刻那:“欢迎您,我的合作伙伴——夏刻那阁下,看来您已经看过权杖的那些内容,如何?这是一场伟大的实验,在那位博识尊的安排下,一切的都无法跳出它的思维,在「生命的第一因」这个课题中,我将会给祂献上一个我们早已知晓的概念,「毁灭」。”
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啥事都没有呢,还认为他是自己那边的人呢。
“自然,在给「铁墓」的深度学中,那些黄金裔是必不可少的一环。逐火之旅正在照常进行,阿那克萨戈拉斯已经与瑟希斯接触,岁月的火种……不如就让你在运行日志中写的那位毁灭行者继承吧。”
夏刻那的语气染上一丝冷漠,似乎也成为那个将翁法罗斯视为一个实验的研究员。
他轻轻扯出一个笑容:“当然,我们也无法断定这一切没有被博识尊计算到,不如我们就在祂的视线下给祂呈上这个答案。”
来古士点点头:“看来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历史进程整体加快,看来我们的实验也将会进行到最后一个阶段。不如我们拭目以待吧,夏刻那阁下。”
他张开手:“这个地方的所有,将会一一为您展开,当下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我们以后再会,阁下。”
智械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徒留夏刻那一个人在原地。
权限的等级再度增高,他的灵魂又被权杖侵蚀了一部分。
他单膝跪地,缓和侵蚀的承副作用。
黑红色的方块不断闪过,眼前的景色也开始发生变化,他所在的地方一会变成创世涡心,一会变成那尸山遍野的地方。
「这是代价。」
「这是你得到它的代价。」
「这是你知晓这个地方发生过的一切的代价。」
「你必须偿还。」
夏刻那艰难地站起来,手放在那盆中潮汐的边缘,池水倒映出他的脸。
不,那不是他的脸。
那是阿那克萨戈拉斯的脸,而他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水波晃动中,原本的脸闪过,他瞳孔紧缩,微微颤抖,狠狠地闭上。
再度睁眼时发现池水映出的脸还是他「现在」的模样。
天哪。
莫非是他疯了。
夏刻那真觉得自己快疯了,怎么还会有这种魔鬼的想法:“真的是……太诡异了。”
灵魂被侵蚀的感觉比灵魂被分裂出来还难受啊。
那自我怀疑的感觉依旧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不对不对,我一定是疯了,怎么可能。”夏刻那强行把自己的心给镇定下来,然后在这个地方寻找着线索。
来这里的代价比身体被侵蚀还严重。
来古士跟他说的帝皇权杖的一切将会一一呈现在他面前,指的是他被帝皇权杖不断地侵蚀,然后在侵蚀的时候给他新的信息么?
全部信息给完了,他的灵魂就要完全被帝皇权杖侵蚀了?
「一个拙劣的模仿者,还想妄图夺取权限?」
“哈,还真是搞笑。代价我自然会偿还,但不是现在。「拙劣的模仿者」?这评价真是高估我了。”
第60章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来古士面前还是太嫩了一些。
在帝皇权杖的侵蚀下,夏刻那的脑海里出来一个与他一模一样,但性格完全相反的自己。
那人还在自己脑海里说着:“你看,就算是我们这般努力,也无法抵挡住侵蚀,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用也得做,说得好像我们必须有一个结果似的。”夏刻那真是服了这玩意。
他是不是要精神分裂了?
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离谱到这个程度了吗?
夏刻那努力地把自己脑海里的人抛出去,一旦他把那玩意丢出去,脑海里是一片清净,耳朵边上也听不见。
弥补了他没有成为理性半神,与瑟希斯在脑海里争辩的遗憾。
权限对他开放的内容在他被侵蚀的面前不值一提,尽管夏刻那一直在以等价交换来做事,但有时候还是会在怀疑自己是否付出等于回报。
“所以,我出现了,我说过了,你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本身并不是以所谓的等价交换来处理事情。”
夏刻那的虚影在他面前闪过。
夏刻那:“……”
夏刻那:“闭嘴吧你。”
虚影:“可惜了,你居然不承认这件事,好了,我直说吧——你一直是一个只付出,不怎么想到回报的人,你好好想想吧,你至今为止,哪一件事不是后面才嘴硬说等价交换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夏刻那冷着脸回到神悟树庭,看到其他人给他的回复,除了几个需要他本人处理的,没有任何人找他。
处理完那些事情,他再度想起那些话语。
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步:“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不对……这一定不对,这不可能,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再坚持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由衷地祈祷着。
夏刻那照常进行着那些工作。
灵魂被侵蚀的副作用使他时不时就会出神,视野里出现那盆中潮汐。
多看了几眼,他才发现这个地方的星空并非是没有泰坦符号,而是所有的都没有点亮。
是最初的模样。
“夏刻那老师?您没事吧?感觉您近段时间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样子。”白厄屡次将夏刻那的灵魂喊回来。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我没事,有些问题还是不太该问,白厄,以后就别问这个问题了。”夏刻那摆摆手。
停课的一周很快过去,树庭宛若没有看见有个人到启蒙王座把自己的灵魂与瑟希斯融合了。
知道此事的,也就逐火之旅的几个黄金裔,外带一个编外人员夏刻那。
拥有帝皇权杖权限的夏刻那在两边的身边都有些特殊,来古士那边与他达成更深的合作,而元老院那边正在壮大队伍,想要带走那刻夏。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知道元老院必不可能信任他们,若是想要接触刻法勒,必须经过元老院的同意——尽管真正的主人是来古士。
夏刻那也曾问过那刻夏在他们已经验证结果,为什么还要接触瑟希斯与刻法勒。
那刻夏的回答是:“我们固然知晓这个世界的本质,但我们需要实际的证明才能让遐蝶知道她的一切,若无法给遐蝶一个完美的解释,我们必不可能让遐蝶直接去那斯缇科西亚。”
逻辑通。
只不过他们的时间寥寥无几,日常的工作没有太大影响,但是身体状态还是日益俱下,尤其是夏刻那。
仗着自己知道自己的死期搁那大鹏展翅。
不仅在树庭里改了一堆措施,让其他贤人忙得脚不沾地,还把白厄的课业全部更改,白厄上着上着发现自己的课表开始慢慢诡异起来。
调查几天发现是夏刻那自己给他改的。
白厄带着自己课表,问:“夏刻那老师?您为什么要改我的课表?”
“让你提前毕业啊,你不是想要去奥赫玛吗?遐蝶那边的课表也被我改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第三年结束的时候就能毕业了,也有可能更早。”夏刻那右手拿着一杯冰镇饮料,把椅子转了一圈,无辜地望着白厄。
似懂非懂的白厄点点头,然后问:“夏刻那老师,您好像很急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是知道吗?那刻夏老师与瑟希斯那件事,不让你们提前毕业,历史进程会出现一些BUG的,我不愿意看到它的发生。”
夏刻那说完,用自己的右手把他弄走,这白厄在这里多待一会,就要耽误他的一段时间。
时间很宝贵的。
白厄好像彻底懂了,又没有懂,带着满头的疑问找那刻夏寻求答案,不知道那刻夏跟他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再过问他们两个人的计划。
雅努萨波利斯的黑潮诡异地停下,原先还会有不断侵蚀的趋势,现在完全消失,黑潮就像是没有生机的死物,给雅努萨波利斯凭空阻断出一道墙。
历史进程不断被加快,白厄与遐蝶的「毕业」无人遭到质疑,仿佛他们两个就应该在那个时间里离开神悟树庭回到奥赫玛。
来古士那边认为合作很是顺利,夏刻那这边的权限也在白厄毕业的时候达到鼎峰,帝皇权杖的实验记录全部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来不及把那些玩意全看完,把手机丢给那刻夏,让那刻夏看实验记录,他去处理白厄的毕业。
好在再怎么样也赶上了白厄与遐蝶的毕业典礼。
出于特殊情况,他们的毕业只有智种学派的人到来,提前毕业在整个树庭都是大动作,抛去本学派,只有七贤人知晓。
“老师!这边!”
与同学聊天的白厄挥挥手,让夏刻那过去。
夏刻那决定问白厄一个奇怪的问题:
“毕业就不说那些话了,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白厄,如果有一天,你为了翁法罗斯,需要与你的老师同伴等等背道而驰,即便如此,你还会接受这样的命运吗?即使那是一段逐渐失去自我的旅途。”
白厄愣了愣,他站在日光下,背对着光芒,身形覆盖着一层柔和的暖光:“如果这能够拯救翁法罗斯,我大概是会的,毕竟——”
他轻轻一笑:“如果这个世界有救世主的话,作为最完美的黄金裔,那只能是我自己了,毕竟我也算是背负大家愿望的人。”
夏刻那细微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虽然学制还没结束,你们只是提前学完了课程,毕业的流程还没彻底走完……树庭这边就说你们去奥赫玛实习了,但是状态还是毕业的。”
“啊,好,没事,阿格莱雅那边听说后,表示愿意配合神悟树庭,给我们开实习证明——当然,树庭需要的话。”
白厄挥挥手,与遐蝶踏上回到奥赫玛的道路。
夏刻那:“……白厄,毕业快乐。”
他松开自己拽着自己的手,看白厄走之后,才慢慢地回去,走一步歇一阵的。
等待白厄毕业的时间还是太难熬了,夏刻那都快撑不下去了。
到现在为止,夏刻那的左手臂已经完全被侵蚀,就连一部分身体也被权杖带走。
灵魂更不用说了,他的灵魂当下已经稀薄得不成样子。
全靠等待的执念。
白厄与遐蝶离开神悟树庭后,夏刻那偶尔从风堇那里听说白厄与遐蝶在奥赫玛的事情。
遐蝶成为奥赫玛的入殓师,白厄正在和阿格莱雅缇宝一起处理政务,并且与万敌在外疏散被黑潮入侵的城邦的民众。
神悟树庭的那段时间仿佛是一场值得回味的幻梦。
那刻夏的工作也逐渐接近尾声,他们都知道他们不可能再看到下一个轮回,到后期都是赶在夏刻那去权杖之前做一个锚点。
只要锚点还在,夏刻那的意识就不会完全消失。
“那刻夏老师……我怎么觉得你要是去银河,高低也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这玩意我记得迄今为止只有天才俱乐部的螺丝咕姆研究出来了。”夏刻那看着这个简陋的锚点,面露难色。
后面高低也得让黑塔女士和螺丝咕姆见见那刻夏。
那刻夏不以为然:“通过你的情况进行针对措施,这不难,但我无法保证一定成功。”
拥有锚点的夏刻那从此在帝皇权杖可以说是横着走,灵魂还被权杖束缚,他不敢在上蹿下跳。
那刻夏那边的情况比他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哪里去,但当下的生存权重足以让人活到最后的一段时间。
他能做的最多只是在星穹列车到来后,与其他人叮嘱注意事项。
如果那刻夏还准备在公民大会跟元老院极限一换一,夏刻那也只能尊重祝福,并且在帝皇权杖的数据之海里捞数据了。
直到有一天,夏刻那刚下完课,看到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玩意。
【缇宝:小夏刻那,黑潮的侵蚀又开始了,*我们*正在和小白一起去雅努萨波利斯,如果树庭那边被黑潮入侵,请及时向奥赫玛求救哦。】
“诶?你们看上面,那是不是流星啊?”一个学生抬起头,指着天空,“艾格勒居然没有阻碍吗?不会又跟那助教一样吧。”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刻夏望了一眼,便认定那是「不可能出现之物」。
夏刻那还在跟缇宝聊着雅努萨波利斯被黑潮完全侵蚀的事,被那刻夏喊着看天空中划过的那一道光。
时间达到完全的重合。
他起初是疑惑,那光的尾巴被捕捉到,疑惑渐渐被震惊所覆盖,最后有一种大事已成的释怀。
“终于来了啊……”
这天是长夜月的第七天。
夏刻那看见了从天而降的那颗流星——
星穹列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