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游雾州才回到余家,虎丫也不知道去哪玩了,他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好,一些他给余银买的零嘴拿到自己屋里放进箱子里。
剛扣上箱子,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游知青,余大隊长,不好了,你家余银跟人打起来了,快去看看吧。”
“游知青?余隊长?”
游雾州听到有人喊他,说余银跟人打起来了,就趕紧往门外跑,看到院子里站着个黑黑瘦瘦的大娘,正叉着腰喘着气。
“快,快跟我过去吧,你家余银和她娘跟人打起来了。”嬸子说完,就招手讓他趕紧走。
游雾州也没敢细问,跑得飞快,生怕跑慢了余银不知道被打成啥样了。
他想不到余银那性子会跟人打起来,她只是有点小脾气,但也只对家里人,没对外人冷过臉都。
当初连他是个陌生人都能拿出一块珍贵的大白兔奶糖的人,现在是要被人欺负成啥样了。
他看那嬸子已经落后许多,扭头放慢步伐朝她喊道:“婶子,她们人在哪啊?”
那婶子嗓子跑的幹疼,喘得不行,“在,在大隊,仓房门口那。”
游雾州一路小跑,就往去了。
不止游雾州被叫过去,还有柳大牛那一大家子。
他们柳家还没分家,柳大牛下头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两个弟弟都结婚了还有孩子,就那个妹妹还小,比余银就大一岁,或许是因为小,又念过学,柳婆子对她倒还挺好的。
最近剛找媒人说了个城里人,准备相看呢。
柳家一大家子十几个人,也正好快下工了,社员们一听打架就知
道有热闹看,直接都跟在后面一起去看热闹。
而余家这边,余阿舅和村长书記一起开会了,只有孤零零的游雾州一个人。
快到仓房门口的空地那儿时,就听到余阿娘和人的对骂声。
他跑得快,这时候柳家的人也还没来,缝袋子的几个妇女正在努力的拉开她们。
游雾州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挤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被余阿娘和王桂香护在身后的余银。
他伸手拉住差点被王大花打到的余银,另一只手拽着王大花的胳膊,往后使劲一推。
见他过来,她们还都有些懵,尤其是王大花,直接被推到了地上坐那。
“没事吧?”游雾州拉着人看,“有没有哪受伤?哪不舒服?”
余银雖然被护在身后。但也抵不住王大花疯了一般要还回来,衣服有被拉扯的痕迹,头发也有些鬆鬆散散的。
余阿娘和王桂香臉上甚至还有被指甲挠出来的血印子。
游雾州旁若无人的帮她整理衣服,余银拉住他的手腕,冷声道:“不用。”
“誰欺负我家大花了?”
“当我家没人了?”
柳家的一堆人也过来了,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王大花见人来了,哭喊着:“哎呦,我的亲娘啊,要将我王大花给打死了啊。”
余阿娘见状,往地上一坐,立马扯着嗓子喊:“哎哟,欺负我孤儿寡母的没个男人,儿子还在外面枪林弹雨的,不知他那孤老娘和小妹妹在村里人遭人欺负啊,天爷啊,你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啊。”
“我的天爷啊,这么多人欺负我个寡妇带着的闺女,我不活了啊,誰家好心人了等余金从部隊休假回来,讓他去给她亲老娘收个尸啊。”
余阿娘一边说,一遍摸着眼泪去看柳家的人。
连王大花听她这么说都愣住了。
她余春花那可是军人家属,本来就是王大花先骂的余银,那话也挺难听的,再说了,人家倆人再怎么说都结婚了,到底什么样,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没由得她们瞎猜,况且她们私下说两句就算了,有时候问上余银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小姑娘也不闹,笑笑不说话。
这都给人逼的动手了。
“娘哎,那春花家的余金还在部队呦,这军人家属叫欺负成这样了,啧啧啧。”
“你不知道刚才王大花骂人余丫头骂的多难听,我要是春花,我也上去扇她嘴巴子。”
“这是咋的了啊,春花咋被欺负了,余队长人呢?”
“王大花也真是的,春花那么泼辣的人,都能给欺负成这样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
“我也不活了。”王大花眼珠一转,两手往地上拍着溅起尘土,“我一个长辈,叫一个小丫头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我还有什么臉面活啊,叫我去死吧。”
“光宗和耀祖啊,娘舍不得你们啊,娘实在没脸活着了啊。”
说着伸手朝过来光宗和耀祖拉着他倆抱在怀里,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
俩小的胖乎乎的,那四个大的面黄肌瘦的,可见那王大花有多偏心了。
光宗和耀祖跟他们娘感情也是极深的,一听他娘叫欺负,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娘,谁欺负你,儿子给你报仇。”
说完兄弟俩对视一眼,从他娘怀里出来,一个朝着余阿娘撞去,一个朝着余银撞过去。
耀祖直衝余银,但还没有得逞,就被游雾州一把提着领子往旁边一甩。
他见没撞到余银,还想再来第二次,见游雾州薄唇紧抿,脸色冰冷,素来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眸此时尽显厉色。
嚇得那耀祖站在那也不敢动了。
光宗雖然小,但吃的胖,余阿娘猝不及防的被他撞倒躺在地上。
正想坐起来张嘴骂撞她那小的,起了一半身子,碰了下王桂香的手臂,直接闭上眼倒了下去。
王桂香顿时惊呼:“我的余姐啊,你这是咋回事啊?”
“哎呦,春花这是咋地了?”
“春花啊,你别嚇人啊。”
“娘!”余银原本还没反应过来光宗的动作,被游雾州圈进怀里,此时看到他娘倒在地上。
“娘,你别嚇我啊。”余银吓得扯着嗓子大喊,脸都白了几分。
她晃了晃余阿娘的身子,见没动静,立马抬起头看了一眼柳家人。
一双带着水光的鹿眼,此时却像淬了火一样,起身就走到光宗面前,双手掐上他的脖子,“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去死吧。”
她此时气急了,手下力气竟也讓光宗挣脱不了,脸憋得越来越红,王大花从地上起来,怒喊道:“余银,你敢动我儿子,我打不死你。”
“柳大牛,还不赶紧去救咱儿子啊!”
“余丫头啊,有话好好说,快松开。”
“这孩子快喘上不气了,赶紧松手啊余丫头。”
“都站那别动。”游雾州语气极冷,扫视一圈。
已经衝上来的柳家人和王春花停住脚步。
他走过去,大手抚上掐着光宗的手腕,对着她摇摇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她垂着眼看向她娘的方向,王桂香正搂着她娘,余阿娘悄悄眼皮悄悄睁开条缝,对着她余银眨了下眼睛。
也幸好此时的注意力都在余银和柳光宗身上,没人注意到。
余银缓缓松开了手,柳光宗被她吓到身子摊在地上,不敢动弹。
柳大牛连忙上前走抱起他寶贝儿子,到他爹怀里的光宗这才觉得被被解救出来,捂着脖子咳嗽,王大花看着她儿子通红的脸,心疼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
“杀千刀的东西,怎么就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啊。”
“我的光宗啊,娘的心肝肝,心疼死娘了啊,真是狗娘养的烂货。”
余银眯着眼睛看柳光宗,“柳光宗,你可記好了,我心眼小,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子,这事咱俩可没完。”
“你可千万别让我在碰见你了,不然我可不知道我还能做出来什么事。”
王大花一听这话不愿意了,“你个狗娘养的,我家光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还没找你,你还敢说疯话吓他。”
她家寶贝儿子自己平日看的和眼珠子一样,生怕磕了碰了,今让这丫头给掐的都喘不上来气了。
她自己还让这丫头给打了两巴掌。
王大花那叫一个生气啊。
余阿娘躺在地上,王桂香又是个不顶用的,她家还这么多人来了在。
她撸了撸袖子,抬手就向前往余银跟走。
那一巴掌下去,没打到余银身上,打在了护着她的游雾州身上。
王大花打了一下没打到,伸手就往游雾州怀里拽余银,扯着嗓子喊:“还不过来帮忙啊。”
她没拽到,下着黑手往余银身上拧,柳家其他人,除了王大花也没敢都上前。
柳家没分家,吃住都在一起,柳大牛一家人多,还有两个光宗和耀祖,哄的柳老婆子每天都给吃个鸡蛋。
知道王大花受欺负了,过来是一回事,动手又是一回事,柳二狗和柳小弟对视一眼,见柳大牛都没上前,他们也站在那不动。
一时间就只有王大花和几个闺女冲上去,她几个闺女围着也不敢动手,不顶一点用。
游雾州眼看不对,握住了王大花的手腕,似笑非笑,“王婶子,再动手的话,我不介意去叫警察来了。”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村里人还是有些怕的,王大花倒没在有什么动作了,主要也是手被游雾州擒着。
“游知青你吓唬谁啊?”王大花翻了个白眼,“还叫警察来……”
游雾州冷笑一声,“婶子怕是不知道坐牢是幹什么的吧。”
“咱们让警察过来评评理,看看到底不管是谁的错,这么多人欺负军人家属,该怎么办?余金大哥为了村民们的安全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你们却在他不在的时候欺负余阿娘和余银,不说警察来了抓不抓你们,余大队长平时怎么对你们的,他和村长回来了又该如何算。”
他们平日里干活有一把气力,可都没啥文化,但也知道警察抓走坐大牢是干什么的,况且游雾州看着也不像
是骗人的,虽然听不太懂他说的那些道理,但也好像知道了余阿娘和余银是不能随便欺负的。
柳二狗和柳小弟本就不想帮忙动手,他们又不傻,那余队长虽然无私,要是今天真给人家家人揍了,事后想收拾他们那是简简单单。
也都在庆幸刚才没上前帮忙。
柳大牛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跟谁打起来不好,偏偏是余阿娘,还给人弄晕了在地上。
听说余队长还又要升官了,他们家余金在部队也是个官。
一想到这,柳大牛就头疼的慌。
王大花扭头看了一眼,她身边站着的只有四个女儿,心里咯噔一下。
“警察凭啥抓我,她余银还动手打我了呢,要抓把我俩都抓起来好了。”王大花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游雾州还没开口,余银从他身后出来,勾了勾唇角,冷哼一声,“王大花,你说这句话之前,要不要先回一下到底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就算我是要被抓进去,你那宝贝儿子把我娘撞成那样,你说他还这么小,该怎么再牢里活得下去啊。”
“反正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余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上面还有一个余金能替我给我娘尽孝,咱俩就要死一起死,你那宝贝儿子我就是坐大牢,也要把他带进去,不行就掐死他。”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王大花不是把她两个宝贝儿子看的金贵,她就要让王大花知道,她是没在怕的,又没有两个宝贝儿子。
更是没有能让她惦记的东西,或许她死了,也不会再发生上辈子那些事了。
想到这,余银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情,仿佛真的这条命现在不要了也没关系。
游雾州心里顿时一突。
第18章 第18章会哭的余银
倒是余银目光恶狠狠的死盯着柳光宗,仿佛下一秒真的要掐死他。
柳光宗缩在王大花的怀里,被吓得直哆嗦,连哭都是毫无声息的悄悄掉眼泪。
生怕余银真的过来掐死他了。
剛才余银是真想掐死他,他感觉到了,那是离死亡没多少时间了。
柳光宗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死,但是那种快要窒息喘不上气的感觉,和能感受到自己好像要慢慢消失的恐惧感。
都讓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双胞胎之间的感应,讓连一旁的柳耀祖也同样深陷在恐惧中。
兄弟倆对视了一眼,将头使劲往下埋,把存在感降低,希望不要被注意到。
王大花也被余银弄的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僵持了没多久,本来去叫村里妇女主任,结果剛好碰上县城过来的两个妇聯領导。
去喊村里妇女主任是老杨家的赵婶子,余银剛把那个轻松的活给了她家怀孕的儿媳妇,她一看还来了倆領导。
就故意讓那倆領导也一并去。
村里这会能有个头衔管事的,只有张紅这个妇女主任了,但张紅的男人是柳华青,和柳大牛们也一家,是柳大牛的亲表嫂,这关系在那摆着,两个妇聯領导也不好推辞,跟着一起过来了。
但柳华青的亲爹就是即将退任的村支书,他们家本想将位置留给柳华青,但当初早就说好了这是人家余阿舅的。
柳村书记那时候刚坐上村支书的位置没两天。
余阿舅就回来了,他当时想着都是一个村里的,柳支书又刚上位。就说等到柳支书六十岁年龄到了再说,毕竟村书记那个位置可是很多人眼紅盯着的,余阿舅这样做,当初柳村支书为了感恩还写了承诺书。
这些年上头一直想把余阿舅往上提提位置,可最近也不知是谁说的,柳支书的位置当初本該是余阿舅的,还约好了等他六十岁,就把村书记的还给余阿舅。
可余阿舅一直也没表过态跟他提过,现在他们不想认了。
柳村支书本想着,余阿舅一直没提过,且他自己还是个能幹的,应該不会想着村支书的事,就想着自己也装糊涂,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直接给他儿子柳华青。
到时余阿舅一看这位置有人,应该就不会再讓儿子退下去了。
最近离柳支书六十岁没多久了,他们家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些事,赵婶子是知道当初一点的,就是也想到了这些龌龊,才开口说了张紅和打架的王大花是一家的,但也没提还有关于村支书位置一事。
这件事不管最后怎么处理,赵婶子既能两边不得罪,还能两边都落到好。
赵婶子打着小算盘,带着张红和那两个妇聯领导挤进来。
“让让,妇聯主任来了。”
“这俩可是城里来的领导。”
张婶子大家都认识,她身边还多了两个臉生的,看着年纪都不小了,穿着藏蓝色的工作服,一听是县城来的领导,赶紧腾出一条道来。
张红看了一眼柳家的人,问道:“怎么回事啊,鬧成这样。”
来的路上,赵婶子只说余家和王大花发生口角后来动起手来。
也没说是谁先挑的事,和余阿娘暈倒了。
柳家的人也是听说王大花被打,一头霧水的赶过来,具体实情也不知道。周围看闲事的就叭叭地将她们吵起来再动手的事一一说出来了。
将王大花是怎么骂的余银,最后打起来,再到王大花那两个小的给余阿娘撞暈在地上。
遊霧州此时才听到了事情起因,臉黑了又黑,揽着余银肩膀的手掌也不自觉地用力。
余银抬眸,只能看到她紧绷的下颌,晃了下肩膀,从他手下脱离出来。
张红原本还有看热鬧心态,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将事情闹大,好让余阿舅不好再向他们家提村支书的事情。
可听到将余阿娘都给撞暈了,她是刚飘上去的心情,瞬间又跌落下去。
那两个妇联的人也不好插手人家村里的事,只是在一旁就行,但听到人晕了,便开口道:“晕倒的婶子怎么样了?”
她一开口问,看热闹的村民们这才想起来,光说余阿娘晕倒,但也没人去看看她咋了。
大家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余阿娘在旁边的大树下躺着,王桂香也在她身边。
赵婶子喊王桂香,“桂香啊,你姐没啥事吧?”
王桂香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醒过一次,说难受的慌。”
妇联的那俩人看着衣服和头发乱糟糟的王桂香和余阿娘,对视了一眼,眼底的无奈清晰可见。
她俩也不是什么领导,只是杨柳村远还偏,她们妇联的人都不愿意过来,有问题也是让下面那些小姑娘跑一趟。
前短时间其他地方有小姑娘去乡下,出了点事,差点回不来,让那村里的軍官给救了出来,事后妇联的主任领导都挨了顿批,不再让小姑娘下乡,说不安全。
下乡的全换成已婚年龄大的老油条。
她俩本想着走个过程吃个饭就走了,这还赶上事了。
出于人道主义也不好推辞跟着一起来了。
这谁知道,人都晕倒了,差点出人命啊。
张红对着妇联这俩人幹笑一声,“醒了就行。”
村里人晕倒了就掐人中,醒了就没事,至于医院,那是去了有病没病都要掏钱的地方,她们是不去的。
妇联的这两个人听张红的话,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再怎么样也不归她们管。
张红看了看余阿娘,又看了看王大花。
前者躺在那,实在不好说什么,后者一见她看过来,就嚷嚷道:“张主任,你看看余银那死丫头给我们娘几个欺负的,我这么大年纪了,她还问我叫一声婶子呢。我不过就作为一个过来人,提
点她几句夫妻间的相处之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我王大花的臉以后还往哪放,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说着抬手抹了把脸,擦着不存在的泪花。
“就是,王大花再怎么也是余丫头的长辈,怎么动手打长辈啊。”
“余银这丫头也太霸道了,就说了两句,又不会掉块肉,还动手打人,刚才还想掐死人。”
村里人听风就是雨,王大花这一说,风向瞬间变成了余银的不对,完全忘记了到底是为啥了。
躺在树下乘凉的余阿娘,听到这急的想赶紧起来辩解两句。
张红看向余银,冷着脸训她:“余银,你不能仗着你舅舅是大队长,就以为能在村里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了?平日里就算了,怎么还能动手打长辈?”
她这话说的缺德,也不愧是妇女主任。
不仅给余阿舅按了个徇私了罪名,还想将事情过错都推到余银身上,将余银这个人直接定下了,她平日里就仗着余阿舅为所欲为的印象。
像余银这种不懂弯弯绕绕的,只觉得她这话说的不对劲,她確实是打了王大花,那也確实算她长辈。
可就是说不出这些话哪里不对。
遊雾州打小就跟着他外公,也知晓这会儿张红打的什么主意,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等会学一下虎丫。”
他说完,就将余银拦在胸口,手掌在她背后轻抚,“张主任,余银同志平日里是不爱上工,她从小身体不算太康健,余阿娘心疼女儿,但余家没指望着她挣那几个公分来吃饭。余家阿舅作为大队长也从来没偏袒过余银一二,不论村里干不了重活的知青,还是谁家身子不好或怀孕的媳妇,都是给挑轻松活。”
“余银同志即使身子不算康健,在我们结婚后也是主动提出去参与重一点的农活,来替村民们分担,她知道她舅舅是村里大队长,也不想拖后腿。我不知道王婶子是从何处听到的余家是逼迫我和余银结婚的,但余银和余阿娘毕竟作为軍人家属,王婶子将那些污言秽语安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军营的余金同志心里作何感想。余金同志不畏艰苦,冲在最前面,王婶子却在他的身后如此欺负余家阿娘和余银同志。”
“王婶子这番做派,当真是让人心寒。张主任一向正派,也应该好好查一下王婶子的身份,毕竟余银同志好好的在做活,王婶子上赶着对军人家属余银同志咄咄逼人的侮辱,这样的作风问题,我们淳朴的农民是做不出来的。”
又是作风问题,又是对军人家属主动挑事。
王大花和张红的脸都青了又白,人家再懒那也是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再说了吃的是余家的粮食,干她们何事。
村里人在余阿舅的带领下那确实是平平稳稳,没出过什么大事,虽然苦,但也至少平均的对待每一家,比起那只想着揽自家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更是对于那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孕妇和知青,那确实是多加照顾的。
你要说他偏心家里人,可余阿娘和王桂香也都是做着一样的农活,她家余银也是有着割猪草的活,没说整日闲着,比那个村支书家小儿子对象,那个记分员的活还要累一些。
那记分员的活才是啥也不干,没什么用处的。
余银观察到村里人顿时沉默,他们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游雾州让她学虎丫,可不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虎丫还能边哭边把糖都吃了,余银垂着的手狠狠的在大腿了拧了一把。
疼的她眼泪瞬间流出来了,学着虎丫,嘴一张,哇的一声哭起来。
哭喊着说:“我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婶子们眼神不好,我正穿着线,王婶子过来说我没脸没皮,不要脸,坏了村里的名声,还有许多难听的话我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要让王婶子如此侮辱我,难道就因为掉水里被我男人救了,我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了吗?”
“可是现在不是新时代了吗,我已经因为落水嫁给游雾州了,难道非要我去死,还是新时代不能给落水的女人一条活路吗?我哥哥临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我阿娘,要是真的没有活路了,我、我现在就去死。”
说着就要往她娘躺着的树上撞,被游雾走拦着,捶着胸口哽咽着:“我没脸活下去了,王婶子不给我活路啊,我辜负了我哥留给我的任务,也不能给娘好好尽孝,哥哥,对不起。”
余银哭的一抽一抽的,加上那声声控诉,连那个不想管事的妇联的人听了,都觉得都觉得有些不忍。
第19章 第19章三合一
这年头村里断案,没有明确的证据,那还真是谁更惨一点谁有理。
何况确实是王大花先招惹的余银,谁家被人指着鼻子站你臉前骂你闺女,骂的那样難听,谁不生气。
话里话外不管怎么说,王大花是真歹毒,余银要么坏着名声活着,连累着余家那一家,要么死了余家也能抬起头见人。
也不怪人余阿娘和余银动手。
看熱闹的村民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余家是可怜啊,还不容易孩子们都大了,出了这事谁也不想的,何况现在新时代了,不能搞封建那一套了。”
“可不是嘛,你说这王大花是不是故意挑事啊,村支书不是要还给人家余阿舅嗎,这一闹事可不就,要不来村支书的位置了。”
“呦,还真是,这柳家心思可真歹毒,她莫不是受了谁的意思,難怪今天村里只有个妇女主任能支事。”
“咦,俺嘞娘诶,王大花早就看上人家游知青了,想给她家盼娣说给他,也不看看人余银长嘞啥样,游知青又不傻,不吃馒头吃干菜。”
“我给嫩说,那余丫头好好的,平时都不出来乱晃,咋那天就掉后山水塘里了,估计就是王大花弄的。”
“我亲娘嘞,这,这柳家都敢杀人嘞。”
“咦,啧啧啧啧。”
这些话都清晰的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那两个城里来的妇联的人,现看张红的眼神都变了。
几乎是一瞬间,看向柳家人的目光都帶了些审视的意味。
王大花见状,眼神中闪过慌乱与怒意,“老周家的,你胡扯什么,别让我撕烂你的嘴。”
“瞧,我说什么了?”老周家的撇撇嘴,“我不过说两句闲话,还没你说余银的難听,你坐不住了。”
“棍子没落在自己身上,自然是不知道疼的。”游雾州冷冷道。
王大花看周围人的神情变化,一时间又气又怒,鬆开手就要站起来。
一看又要乱起来,妇联的的人喊道:“行了,这都什么事啊,你们下午不上工?中午不回家做饭吃饭?有什么事等你们村张队长回来再说,在这吵来吵去有什么用?”
说完,语气也还算和善朝着张红道:“张红同志,我们还要去隔壁村子,中午就不在这吃饭了。”
妇联的两个人也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猜了七七八八,不管柳家有没有示意王大花,这件事她倆也不好插手太多,就让各自先回家,等他们村长回来了再说。
她们倆找了还要去其他村子的借口,也先一步离开了。
看熱闹的村民们见状也都准備各回各家,没啥熱闹看了,家里饭还没做,留这也没什么可看了。
等余大队长,村长和村支书回来,那时候再去看热闹。
围成一团的人七七八八的散了,张红黑着臉,连招呼也没打直接走了,王大花牵着她的光宗和耀祖也准備回家去了。
临走前,看了一眼余阿娘身邊的余银,她
想起自家那四个一点忙幫不上的女儿,人家游知青还幫着余银说话,她家柳大牛嘴跟针缝上了一样。
连个屁都不放。
王大花越想越气,前头柳大牛走的越来越快,一点没有等她的迹象,也没问问她怎么样,好歹她还是柳家的大功臣。
越想越气,王大花狠狠剜了剜柳大牛的背影,再转过身子,一脚踹在盼娣身上,直接将她踹在地上。
嘴里还骂道:“老娘给你吃喝,到头来连人捞不着就算了,你老娘挨揍连个忙都幫不上,要你这个丫头片子也不是有什么用。”
“改明就给你嫁给邻村的老強子算了,还能捞倆彩礼钱。”
邊说邊又不解气的踹了盼娣几脚。
柳光宗和柳耀祖看着他姐姐挨打没有丝毫反應,其中柳耀祖还扯了扯王大花的袖子,一臉邀功的笑着说:“娘,我长大了就能幫你揍回去,现在太小了没力气,你把她买了给我买麦乳精喝,我长得高高壮壮的保护你。”
她就知道还是生儿子有用,丫头片子一点不顶用,想到儿子剛才帮她把余阿娘撞晕了,她就高兴的不行。
王大花听了心里的郁气消散不少,牵着柳耀祖的手晃了晃,“行,那两个大的卖了给你倆长身体,小的俩等大一点,卖了给你俩娶媳妇。”
说完牵着俩儿子的手往家走去,也不管盼娣躺在地上有没有事。
其他三个念娣,招娣,来娣,看眼地上躺着大家,像失了魂一样,又看了眼她娘的背影。
“还不赶紧回家去做饭,饿着你俩弟弟咋办?”王大花看着这几个丫头片子就来气,没好气的说道。
要不是她们年纪也不大,还能干点活,她真想一个一个都赶紧嫁出去算了。
念娣,招娣,来娣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姐,推了推她,“大姐,娘让赶紧回家做饭嘞。”
盼娣没一点反應,依旧是眼神有些空洞的躺在那。
她们三个也不敢再耽误,跑的飞快回家做饭去了。
要不然又是要挨王大花的一顿毒打-
戏也唱的差不多了,人都散了,余银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泪水,朝她娘跑过去。
王桂香跟余阿娘坐在阴凉下,好不惬意。
余银走过去,也没说话,往地上一坐靠着大树,看着散去的村民们。游雾州跟着她,半蹲在旁邊。
“余丫头,我先去回家做饭了,你娘醒了就没啥事,不行下午你舅回来了,给帶去看看。”说话的事她们家旁边的李婶子。
余银苦笑,“我知道了李婶子,都晌午头了,孩子们肯定也都饿着急了,看见虎丫了,跟她说一声我们待会就回去。”
“唉,行。”李婶子抹了把脸上的汗,“那俺回家做饭去了。”
树下比剛才站那地方凉快的多,王桂香是个不爱说话的,一时间四个人安静的待着。
余阿娘偷偷睁开一眼缝,结果只能看到余银的衣角,她小声问:“人都走完了没啊?”
余银连个眼神也没给余阿娘,冷声道:“没有,晕着吧。”
余阿娘要不是待装着晕,这会肯定是要说上余银两句,咋跟她老娘说话的。
她觉得自己又闭上眼好一会,问:“还没走完嗎?”
其实也才不到一分钟,人已经走了差不多,余银淡淡道:“没,晕着吧。”
王桂香想说可以起来了,但被余银一个眼神扫过去,闭上了嘴巴。
她心里惦记着虎丫,向游雾州看过去。
游雾州顿了顿,剛张开嘴巴,余银冷冷地看向他。
他沉默两秒,硬着头皮说:“舅妈先回去做饭吧,虎丫这会肯定饿了。”
他和王桂香都看着余银,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余银嗯了声,“舅妈先回去吧,我们待会就回去。”
王桂香得到同意,起身就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那我先回去做饭了。”
余阿娘听着王桂香都走了,剛想睁开眼,一只手掌盖在她的眼睛上,她闺女声音冷淡:“再晕会,别睁眼让她们看出来了。”
说完,余银垂着头,“你也回去吧,等会我跟娘自己能回。”
游雾州看了眼余银,“我跟你们一起回。”
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天这么热,娘刚才让那小孩实顶实给来了下,我等会背着娘回家去。”
余阿娘躺在那听着女婿贴心的话,心里直觉得她没看错人。虽然她在这歇了好半天,一点都不需要人背。
但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对于王大花那些话,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把握,游雾州对她们家是不是真的有怨念,毕竟余阿舅跟她说过他的身份不简单,下乡也只是暂时的。
人家打小就在那首都她听都没听过大城市,落水那事她确实存有私心,觉得他到时候家里了,余银也不用待在这杨柳村。
村里又穷又苦,她不愿意让儿女一辈子都窝在这。
尤其是游雾州说的那些话,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一点都不输她们这些长舌妇。
他护着余家护着余银的态度,再看看王大花她男人连个屁都不放。
余阿娘心里别提有多舒心了,那会跟王大花吵架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余银现在烦躁得很,她是真觉得自己当初怎么就非游雾州不可。
就因为他,给自家招了多少事啊。
一个男人,竟然比那未出嫁的姑娘家还要招人说闲话。且还不说后面的那些当老师,考大学那些事儿。
她这当真是嫁了个麻烦精啊。
刚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王大花有的话也说出了其他村民私下小话,这样的话怕一时间还消停不了。
余阿娘是个急躁的人,今就跟人打起来了,难道往后每次都要这样闹上一通。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余阿娘现在年纪大了,万一真的跟人有个磕磕碰碰的。
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余银莫名有些觉得无力,深深呼出口气,“娘,我想跟你说点事。”
“人走完了嗎?”余阿娘听到她这样说,也没睁开眼,“走完了我起来。”
余银嗯了一声,余阿娘睁眼起来,躺了一会,身子都难受的慌,她伸了懒腰问,“闺女,你要说啥啊。”
余银看了眼游雾州,到底是没将内心话说出来,只是对她娘说,“娘,咱下次别再太冲动了,你今天都嚇死我了。”
“虽然是装的,可要是下次我和舅妈不在怎么办,你一个人呢?经过今天这事,往后她们说就说吧,咱就当个乐呵听听吧,成嗎?”
“我又不傻,一个人肯定不会这样。”余阿娘摆摆手不在意地说着,“走走走,快回家去帮忙,你舅妈一个人回去。”
余银在她走的时候时候拉住她,“娘,你能不能别这样嚇我了,我年纪小,也没经过事,我都快嚇死了。”
说完,沉重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眼眶微红,“我经不住这样嚇第二次了。”
余阿娘一听,再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又闷又难受,不是滋味的很。
她没敢再去看余银一眼,撇过头,装作随口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又扯过游雾州,“小鱼儿吓坏了,我这当娘的哄闺女也不好跟你抢了,我待先回去帮桂香做饭。”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只是没走两步,抬着胳膊,似乎是在抹眼泪。
游雾州圈着她的肩膀拍了拍,轻声道:“娘那会是装的,她晕倒的时候朝你挤眼了,你没看到。娘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有啥事的,别难过了。”
他不会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来。
这干巴巴的一番话,他自己听着也觉得安慰不了。
余银眼睛红红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游雾州的指腹在她眼皮上轻抹着,“你别伤心了,成吗?”
余银垂眼看了一下,微微皱眉,将他放在眼皮上的手挥了下去。
“那是我
娘,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如果不是我,可能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你为什么要多事,为什么招惹的都是你的事。”
游雾州默默地看着她,随着她说出口的话,脸色越发的冷淡。
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余银是因为余阿娘才会这样的态度,她只是太害怕了,才会慌不择言的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他努力克制着情绪,抿了抿唇,“那你有想过如果不救你,你娘该怎么办?”
“余银,你太钻牛角尖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知道你想如果不是你活着,可能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可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还有其他事,也同样会找上余家。”
游雾州抬手去搂她,余银肩膀一扭,转过身子摔开他的手,“别碰我。”
游雾州头痛的叹了口气,直接強硬地将她搂紧怀里。
余银在他怀里挣扎,气的手直接朝他腰拧去,“我说了别碰我,别碰我,你听不话是不是。”
游雾州腰硬的跟板子一样,余银拧不动,更生气,张口就往他身上咬去。
好巧不巧,直接咬在了男人心口处的凸粒上。
她这一口帶着泄愤的力气,男人痛嘶一声,搂着她的胳膊更收紧了些。
余银也感受到口中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对劲,慢慢也鬆开了咬着的东西。
空气有一瞬间凝固。
她抬眸,只能看到男人紧绷着的下颌。
“都说让你别碰我。”余银嘟囔着,耳根却红的发烫。
她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和虎丫还真是如出一辙,也难怪他会觉得余家都是老实人,虎丫却机灵的过头。
感情虎丫都是跟着她这个姐姐余银有模有样学来的。
游雾州黑着脸,“你跟我别什么气,我一大早就起来去买回门要准備的东西,刚到家连口水也没喝,就听说你跟人打起来了。要不是我过来,你今就让她们给撕吃了,你还给我置起气来了,小鱼儿。”
余银本来就理不直气不壮的,也不敢去看他黑如锅底的脸色,指尖捏着衣角,不吭声。
游雾州见她不吭声,接着道:“你跟我无理取闹可以,但你也要给我哄你的机会,我去拉你,还推我咬我,你怎么像个三岁小孩,跟虎丫一样。”
说到虎丫,她这副模样简直,让游雾州觉得有些熟悉。
正细想着,就听到余银轻哼一声,“谁稀得让你哄,我没跟你无理取闹,你也不用哄我,我要回家了,你鬆开我。”
游雾州:“……”
余银要从他出去,游雾州抬手一圈,将人圈的紧紧抱住。
被他这样抱着,余银脸瞬间滚烫,“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快鬆开,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
“赶快松开了!我丢不起人了……”
游雾州松缓的脸又黑了,抱着怀里的人故意亲昵晃了两下。
“你再不松开我还咬你了,游雾州!”
游雾州听到着,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你还咬刚才那地。”
余银的脸此时就像是熟烂的苦瓜一样,又烫又红的。
“哎呦。”余阿娘笑嘻嘻看他俩,“小两口感情还真好啊,娘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余银和游雾州赶紧松开彼此。
余银低着头搓了搓脸,“咋了娘,有啥事啊。”
余阿娘朝她挤眼道:“我也不想打扰你俩好事,这不是没办法才拐回来找你。”
余银瞪了一眼旁边的游雾州,默了默,“什么事啊?”
旁边的游雾州脸上也有,被人撞到亲热场面的尴尬之色。
余阿娘想起刚才的事,就跟余银说:“你不知道王大花这个女的真的坏良心啊,刚才我回去的路上看到她给她家那大丫头踹倒在地上,好家伙,她还准备给那丫头卖给老強子。”
“那老強子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哪家有闺女的都不敢说给他,就是年纪大的寡妇也不敢再嫁他。她王大花倒好,要把她家大丫头嫁过去,还准备拿那钱给那俩小的买麦乳精吃。”
“这是当娘的能说出口的事吗?”
余银听完有些震惊,“真是老强子?大丫那身板子,老强子打上一顿还有活吗?”
游雾州不知道老强子,但听到余银这样说,皱了皱眉头。
这王大花等于说把闺女往死路上逼了。
那老强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根本不像打女人的,他娶了两个婆娘,前两个不知道从哪传的视频说是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他家就他一个,爹娘也算能干,为了传宗接代,就给他娶了第三个老婆。
他第三个老婆是个不好惹的,在前面几次老强子对她动手的一直没说话,没还过手。直到第三个老婆家里有事,一块回娘家的时候,才知道老强子经常打她,袖子一掀,那都不敢看。
那女人家里也不是个老实的,本来就是指望她嫁过去捞东西,谁知道东西没捞着,还给人打成那样,当时就摁着他,回他们家狠狠敲了一笔。
娘家家里也不想养着她,就准备敲一笔大的,还让老强子帶回去,那第三个老婆知道她回去肯定没活路,当即去找了妇联,大肆宣扬后,直接跑了。
人们这才知道,老强子打老婆,下手黑,还特意不打脸和脖子,专挑看不见的地方。
前两个也是被他打死的,可因为有第三个老婆的一面之词,还找不到她人,警察给老强子带去问话,他一口咬死没有。
也找不到尸体,没办法,人又给放回来了,只是再也没有人家敢跟他家结亲了。
“作孽啊。”余阿娘摇摇头,“可不是嘛,我听的一清二楚的,那丫头被踹傻了在那躺着,也没人管她。”
“快走,快走,万一她想不开做傻事咋个办。”
余银挽上她娘的胳膊快步走着,“咱们和她娘不是才刚闹过,她会不会不领情啊。”
“什么领情不领情的,天可怜的,跟你一样大的姑娘,躺在那也没人管,咱俩搭把手给她抬回去算了。”-
余银她们过来时候就看到,柳大丫躺在烫热的地上,眼神空洞的不知看向何处,身上还有粘了土的脚印子。
她娘不让她叫柳大丫的名字,说那名字不好,晦气,让她不叫避免沾染晦气,也不给柳大丫带晦气。
她和柳大丫是一起长大的,从她有记忆起,柳大丫除了干活都是干活,她娘说俩人很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可她很小时候的事现在也记不住了。
这个女孩跟她一样大,却看着瘦瘦小小的,余银对她印象并不深刻。
可能是因为听说她娘要把她嫁给老强子,现在看她躺在那,觉得她有些可怜。
余银推了推她,“大丫?大丫?”
柳盼娣没一点反應的躺在那,余阿娘说:“我刚才叫她半天了,也没一点反应。”
“你说她是不是魂丢了啊?”余阿娘皱着眉,“这会正是大中午的,她躺这也有一会儿了,魂不会叫脏东西给带走了吧?”
“真的假的?娘你别吓我啊,”余银往后退了退,一只手臂刚搭上她的肩膀,她瞬间僵着身子,发出尖叫。
“啊!娘,有鬼,有鬼啊。”
余银闭着眼吓得不行,脚就跟灌了铅一样沉,一步都走不动。
余阿娘也被她吓一跳,回头一看,朝她身上拍了一下,“你个死丫头,一惊一乍地,吓死你老娘了。”
余银试探着睁开眼,看到是游雾州,一时间又气又恼,“你也不出声,吓死个人你。”
游雾州眉角一抽,淡淡提醒道:“建国以后不能成精,鬼神之说也算
封建迷信。”
余银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但是那封建迷信四个字,让她也反驳不得。
“那你也给我吓够呛,本来都没缓过神来,让你再给一吓。”
游雾州看她脸也有些白,手掌抚上她的额头,“我不是故意的,没事吧?”
柳勝楠是被病人从楼上推下来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前,只能感受到风是那样的急切,带来身体上的失重感。
那么高的楼,她掉下去,肯定脑浆都砸开了。
身体上还有持续的疼痛感,周围嘈嘈切切的。
有年纪大一点的声音,还有带着点少女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
柳勝楠努力的聚焦着眼珠,看清周围的环境她蒙了。
土黄色的地面,远处清晰可见土黄色的房舍,房屋很矮,还有鸡叫,有点像是村里农家乐的景象。
一个穿着灰土色带着许多布丁的老阿姨,在她眼前挥着手,“呀,回魂了。”
“小鱼儿,她魂没丢,眼珠子动了。”
“真的?就说嘛,鬼魂那种的都是封建迷信。”
“柳家大丫头?柳盼娣?”余阿娘喊着她。
柳盼娣?
柳勝楠听着这个名字,眉头紧拧,她有多少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被孤儿院收养后,就将原来的盼娣改了勝楠这个名字。
她有些糊涂了,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里,按理说她从三十多层的楼上掉下去,必死无疑,怎么还在活着……
心里隐隐发毛,头也开始疼了起来,脑子里也出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这是穿越了?
真的是穿越???
还穿到了七十年代,成为重男轻女的家里的老大——柳盼娣。
原身和她一样的年龄,就像是平行时空里的另一个自己。
她比原身幸运的多,从柳盼娣改为柳胜楠,柳盼娣的名字就说明了家里有多想要儿子,为了生儿子,原身的娘也是吃了些苦口。才在生完四个闺女后,又怀上了儿子,并且还是双胞胎儿子。
生了两个儿子后,原身的亲娘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原身的奶奶还杀只鸡给她坐月子吃。可怜原身柳盼娣,她不仅要伺候坐月子摆谱的亲娘,还要伺候两个小奶娃。
原身那时候也才十五六岁,两个弟弟还爱哭闹,一哭,她娘就打骂她,说她没照顾好。
刚生出来的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可原身的亲娘又不是没生养过,就是觉得吵到她了,故意找个理由罢了。
现在又因为她自己找事,和余家打起来,输了,被落了面子,心里有气没地方发,又打骂了她一顿,还扬言要将她嫁给打死两个老婆的老强子。
原身本身胆子就小,打架都不敢上前帮忙才被她娘揍,现在又听到这,直接吓坏了,还真将魂吓丢了。
听着她们的谈话,她从原身记忆里找了找,听着她们说话的样子,应该就是今天和原身亲娘打起来的,余家娘俩。
另外那个男的,应该就是余家的女婿,也是原身喜欢的人——游知青。
原身她娘原本也有意将她嫁给游雾州,但天不遂人愿,就在王大花准备找人问问的那两天,她有事回娘家耽搁了一天。
余银落水被游雾州救了,俩人也顺势结婚了。
柳胜楠眨了眨眼,眼前朝她挥手的一个看着有点凶,皮肤偏黑,但五官底子看着不错的妇女,她应该就是余阿娘。
旁边那个,编着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是这个年代的经典的发型,皮肤白净细腻,鹅蛋脸,看着和余阿娘有些相像,长得挺漂亮的,是余阿娘的女儿余银。
余银旁边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原身爱慕的男人,一个下乡的知青——游雾州。
男人浓眉高鼻,虽然在乡下,但肤色不仅不黑,还挺白的,五官精致清隽,身上穿着泛黄的白衬衣,一截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来。
这样放在她那个世界都极品的男人,也难怪原身爱慕她。
可以已婚了,她没有插足别人婚姻家庭的想法。
只能压下原身心中的悸动。
“你没事吧。”余阿娘又问她。
柳胜楠摇摇头又点点头,“婶子,你能扶一下我吗?身上疼的起不来了。”
“作孽啊。”
余阿娘摇摇头感概,一手绕过她的腋下搂着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借力,慢慢将她扶起来。
“要我帮忙吗?”余银问道。
“不用,”柳胜楠身子板又瘦又小,还没有一袋子粮食重,余阿娘轻轻松松将她扶起来,又问柳胜楠,“能走吗,柳大丫头。”
柳胜楠这么一站,感觉身上更疼了,尤其是肚子和腿,原身的娘下脚可真狠,她都觉得是不是出血了。
她咬着唇说:“婶子,身上疼的厉害,你能不能扶点我走啊。”
“哎呀。”余阿娘叹了口气,“我倒也想扶着你,就怕待会往村里走,让人看到再传进你娘耳朵里。你也知道今婶子刚跟你娘闹上一通。”
柳胜楠想到原身的娘,就皱起眉头,怕是又要一顿毒打了,况且她娘那会走的时候还让她赶紧回去做饭,这个时候,估计回家也是一顿打。
就原身这身板子,她都怕自己受不住人再没了。
“扑通”一声,柳胜楠跪在地上,面带祈求:“婶子,你救救我,求你了,我不想被我娘打死,不想嫁给那老强子。”
“我会死的婶子,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心善,我以后肯定会报答你的婶子。”
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还朝着余阿娘磕头。
余阿娘:“这……。”
柳胜楠一想到自己没死,虽然穿越了,但至少还在活着,就一脸哀求看向余银,“我真的只想活下去,余银妹妹,我要是回家了,我娘要打死我的,还要把我嫁给老强子,那我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婶子,余银妹妹,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余银见她这副模样看向她娘,她娘也没想到。
她们都知道柳胜楠要是嫁给了老强子,等于是没有了活路,可这是柳家的家事,她们插不了手,也不管了。
可是现在柳胜楠又求到她们头上了。
见余银和余阿娘面露犹豫,她又朝她俩磕了几个响头,“我真的不能回去啊,婶子,余银妹妹,村里妇联婶子是我堂伯母,我只能等死啊,我还不想死,我想活着,帮帮我,救救我行吗,求求你们了。”
她的头在地上磕了很多下,地面上有小土粒,硌的她额头已经渗出血丝了,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不想死。
柳胜楠知道余阿娘心软,她还是唯一一个不爱叫她名字的,还会让余银也不叫她名字,只称作大丫。
她是柳大牛和王大花的大丫,不是为了求男孩弟弟的盼娣。
余阿娘前两年救过原身一次,那时候柳光宗和柳耀祖一岁多的时候,王大花以家里粮食不多要留给弟弟吃为由,将她们姐妹四个原本就稀少的饭,又减了一半。
妹妹们还小,减少一点还没事,她和招娣还要干重活,照顾孩子那点饭吃了和没吃一样。
她跪在门口给柳光宗和柳耀祖当马骑,因为太饿了,饿倒了过去,将柳光宗和柳耀祖摔倒在地上。
两个小孩被摔倒疼哭了,恰巧被余阿娘看到,过来帮她扶起来,听到她肚子咕咕响个不停,从家里拿了吃的给她,还让她偷偷的吃。
晚上王大花下工回来,柳光宗和柳耀祖话都说不利索的年纪,向她告状说把他俩摔倒了。又是一顿毒打,当时还是冬天,两个小孩根本就不疼,但就是喜欢看姐姐们挨打。
那天原本算差点被打死,还将她关在门外,不让她回家。
原身也没地方可去,就在门口蹲了着,当时余银夜里发热,余阿娘去请赤脚大夫的
时候,经过她家门口,看到了晕倒了她。
让大夫帮忙看了,还给她带回家喂了药,第二天天不亮把她叫醒,让她又回家去了,还让她每天偷偷过来吃药。
原身如果不是余阿娘,早就死在了那天。
余阿娘救过她一次,柳胜楠知道她不应该仗着余阿娘心软,再让她救一次。
可是她没有办法。
没人能救她,大爷是村支书,堂伯母是妇联主任,王大花不是开玩笑要把她嫁给老强子,她跑也跑不了,这个年代没有村里盖的证明哪里都去不了。
余阿娘要是愿意救她,她总归是能活下去的。
余阿娘和余银都有些心软,可是才刚和王大花闹过,该怎么办才好啊。
第20章 第20章至少尽力了
她实在可怜,可是这样的可怜人并不少。
比她还要惨的大有人在。
余银的犹豫是对余阿娘,她太知道自己的娘是个多心软的人。
甚至余阿娘都可以不跟余阿舅商量,就把人带回去,因为余阿娘不管什么事情,余阿舅都会兜底。
可剛才的事,游雾州说没那么简单,柳家和余家中间还隔了村支书的位置,巴不得有个能拿捏余家的事情。
落水一事,她和游雾州已经结婚,再翻浪也翻不到哪去,可今天若是余阿娘将人带回去了呢?
她不想嫁给老强子,大可以去婦聯,现在已经不兴包办婚姻了,可为什么非要讓余阿娘救她。
柳勝楠就是笃定了余阿娘是个心软的,也不会考虑的太多,她要想从柳家脱身,那余家估计也要送出去点什么才能行。
況且两家打起来的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她们家在主动将人带回去,这不是摆明了要将把柄送给柳家。
余银以前不会考虑这么多,可今天经过游雾州所说,覺得落水一事的谣言迟迟不散,可能还真跟柳家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余银看向柳勝楠的没有了心软了,倒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余阿娘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某种决心,正想说些什么,余银率先开口:“大丫,我找人叫你妹妹过来扶你。”
“謝謝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大恩人。”柳勝楠哭着感谢,但似乎也有些反应过来她的话,猛的僵住:“不对,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
余银凝视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能带你回去,可以幫你叫你妹妹过来带你回去,你就在这歇一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柳胜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救救我,我现在回家就等于去送死了,余银妹妹,余婶子。”
“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说完,抬手抱着余阿娘的腿。
余阿娘拽了拽余银的袖子,余银彎腰,将她拽着余阿娘腿的手掰开,“对不起,不是我们不想幫你,只是你娘那边,我们实在没办法……”
“王大花是王大花,我是我啊。”柳胜楠哭着对她说:“我没说过一句你们的不好,也没有动过一下手,我不是她啊。余阿舅是大队长,肯定能幫我的,余婶子,你救救我吧,好不好。”
余阿娘皺着眉,有些欲言难止,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小鱼儿,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心狠了,其实咱家能给的起她一口饭吃。”
“心狠?那以后她就是你女儿了。”余银侧头看向余阿娘,带着淡淡的讽刺,“我给她腾位置,行吗?余婶子?”
余阿娘剜了她一眼,“婶子什么婶子,你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的,什么胡话都说得出口,老娘早晚有一点讓你气死。”
“我肯定是做了什么孽,老天让我生下你来治我的。在乱说一句,扇你了啊。”
“先说胡话的可不是我。”余银目光落下跪着的柳胜楠身上,指的誰,不言而喻。
接着轻飄飄地说了句,“毕竟你都要给别人娘了。”
余阿娘气的嘴歪眼斜,对柳胜楠的那些可怜,全变成了被余银气到不行。
柳胜楠覺察不妙,“余银妹妹,我真的不会跟你抢余婶子,肯定会把你当作亲妹妹的。你信我,真的。”
她四指并拢,做出发誓的样子,“我发誓,若是、”
“不用了。”话没说完就被余银打断,“我们去叫你妹妹来,城里婦聯的人还没走远,我们可以去帮你把情況告诉她们,婦聯不会不管的。”
“我们走了。”余银不想再废话,拽着余阿娘胳膊就走了。
游雾州全程一言不发,他对余银的做法是完全没想到的,也是表示赞同的。
余家又不是收容所,今帮了她,明在来个其他人,人可以心善,但也不能太善。
若是像余阿娘那样的善人,早晚会被她所救之人捏死的。
余银挽着余阿娘胳膊,直接道:“我就心狠,你别问,也别说,你只管去叫她妹妹来,我和游雾州去找婦聯的人。”
“你要是敢背着把人带回家,藏起来,或者去求舅舅,你就以后就她当你闺女,我也不认你这个娘了。”
余阿娘一臉黑线,一巴掌拍在余银背上,“我剛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句没听?”
“老娘辛辛苦苦给你养这么大,你还敢不认我这娘?余银,誰给你的胆子,你问问你阿舅,他敢说不认我这个姐那吗?”
余银甩开她的胳膊,拉着游雾州的手就往前跑,“你也记住我说的话,我可是啥都做的出来,到时候我就去我哥,说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不要我这个女儿把我赶出家门了。”
“还要上赶着给别人当娘,还说我心狠。”
“嘿,你死丫头敢跑去找余金胡扯八道,老娘揍死你。”余阿娘跑了几步,就插着腰吼道。
余银拉着游雾州头也不回跑着,回头看余阿娘没追,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你脑子好使,咱们现在往哪走啊?”余银喘的不行,旁边的游雾州却面色无常,让她很不解的问:“你跑起来咋跟没事人一样?”
游雾州淡淡扫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下她倆跑的那一截路,实在是太短了。
还没开始喘就停下来了。
他觉得余银的身体素质真的有点不好,跑也跑不动,晚上还只能来一次,到后面直接都累的睡过去了。
游雾州:“咱们现在去找那两个妇联的人?”
余银点头,“不是说了帮她跟妇联那倆人说她的情况吗?妇联不是管这个吗,总不能真看着她死不管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余银咬了咬唇,问他:“我剛才不把她带回家,就是心狠吗?”
她自己就给余家添了多少麻烦不说,再来一个更麻烦的,那王大花不带给余家闹翻天,那她们家还过不过了。
真的烦死了,她娘还说她心狠!
还是为了一个一个不相干的人,余银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余银向游雾州,他挑了挑眉,“不会,我觉得你今天这样做很好,柳家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而贪婪又无耻的蝗虫。咱们家要是听娘的把她带回家,那就是给家里找了个大麻烦。”
“我才刚来家里,说的话娘也不一定会听,你做的选择很好,咱们去找妇联的人说明情况,也算帮了她。至于后面会发生的什么事情,那都跟咱们无关,因为你也尽力了。”
游雾州说的话跟自己想的差不多,有人跟自己一样的看法,让余银觉得她是被认同的。
听着心里舒坦了不少,“就是嘛。”
不过她还是发牢骚道:“娘还要说我心狠,要不是怕她揍我,我都想说她怎么这么笨。那大丫又不是这会儿就去死,那不是还没嫁给老强子,啥事不到最后都不一定。娘真是笨,她把人领回家去,王大花不带讹死咱家了。”
“真是多亏我脑子转得快,不然要给家里找多大麻烦。”
游雾州带着她往村口走去,“是,要不是你,这会家里怕是又要闹起来了。”
余银满意的哼哼道:“那是,我阿舅常说我是家里最聪明的,他这个大队长都不如我聪明呢。”
她皮肤白,日头下能看到臉上的白色绒毛,眉毛彎弯,唇畔粉嫩,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水亮亮的,仿佛是被太阳照着的水面细碎的磷光。
晃的人心一颤一颤地。
这样的余银很鲜活,刚才跑起来平静的心跳,现在却仿佛要从胸口跳出去一样。
游雾州看着她那傲娇的小模样,觉得她要是有尾巴,现在已经翘上天去了。
有点像他以前在朋友家看到波斯猫,很想上手摸一摸她的下巴。
他喉咙吞咽了几下,才压下那股冲动,抬了又放的手终究还是没克制住,摸了摸她光滑的下巴。
余银:“???”
她眨了眨眼,怔在了原地。
游雾州这是???
为什么突然摸她下巴啊,余银很不明白。
这怎么那么像,她逗大黄时会做出来的动作啊。
余银鼓了鼓脸,“你在逗狗呢?”
游雾州轻咳一声:“没,你下巴刚粘了点灰。”
余银纳闷的皺了皱眉,但也相信了他的说辞。
毕竟游雾州应该不会把她当成狗来逗吧……
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离村里妇联处那边,门口还停着辆自行车,看样子人还没走。
余银戳了戳游雾州的胳膊,“咱们就在这等着?”
游雾州点头,“估计待会就走了,她们不会久留的。”
刚说完,就看到那两人走到自行车边,他俩没往跟前去,找了个妇联那边看不到位置。
等妇联的人过来,余银和游雾州出来,“那个领导,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一下。”
妇联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说吧,同志。”
余银将柳大丫的情况跟她们说了一下,那两个人的脸色有些凝重,点了点头,“我们会去核实一下,在向上面汇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