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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第21章撩人而不自知

    余阿舅他们去趟县城开会,估計都要到下午才回来了。

    中午吃的大碴子加红薯煮的粥,又炒了盘青菜。吃完饭就各自回房间休息,养足精神下午还要上工,等余阿舅们回来且还有的闹。

    余银进屋后直接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屋顶,叹了口气,“一天也才过了快一半啊。”

    游雾州刚关了门进屋,听到她这么说,就顺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余银的眼神有些崆洞,“感觉发生了好多事,竟然也才过去了一半时间。上午的事还要等到下午,我都觉得这么多事,像是过了好几天一样。”

    “船到桥头自然直。”

    余银眼珠往他那斜了一眼,看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桃红色网纱,像是蚊帳,随口道:“你手里拿的啥,買蚊帳了吗,咋那么像蚊帳?”

    说到蚊帳,余银就觉得自身胳膊上被咬的部位又些痒了,伸手挠了,接着防空。

    游雾州嗯了一声,“再不買,都没时间去镇上买了。”

    他俩結婚的时候差不多啥都买了,连冬天的被褥都给打好了,但唯独落了夏天最重要蚊帐。

    这两天睡觉的时候,白天还好,晚上俩人做完事睡的沉,白天挠的时候才发现咬了好多疙瘩。

    他今天去镇上,特意跑了好几家店才买来的蚊帐。

    余银一听是蚊帐,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喜道:“那赶紧撑上,这两天可被咬坏了,要不是娘说結婚了只能用新的,我真想把我原来那个旧的拆了拿过来用。”

    “我需要幫你做点什么?是不是要先去找棍子啊,还有绳子啊?”余银说着就要下床去找东西。

    游雾州眼疾手快握住她垂下床的腿,她在房间里就穿了件背心和到膝蓋的裤子,小腿白白嫩嫩的,手感细腻,但现在上面却有几块青紫色的痕迹。

    他抬手輕輕碰了一下。

    “嘶……”

    余银倒吸一口凉气,想缩回腿,但被他摁紧了,拧着眉说他:“疼啊,你还摁它。”

    说完,游雾州低下身子,紧接着,丝丝缕缕的温热气息在扑面袭去淤青处。

    这种触感讓她忍不住的颤栗,脚趾绷紧,心跳也开始加快。

    余银臉有些微热,不自然地将腿抽回,侧跪坐在床上,眼神根本不知道在看哪,反正不敢去看游雾州。

    “搭,搭蚊帐的竹竿棍你找了吗?咱们是不是还要先去找了才能搭。”

    游雾州抬起眼看她。

    眼底多了几分笑意,接着道:“家里有,你先睡吧,我去外面拿棍子和绳来。”

    说完,游雾州站起身走向屋外。

    余银蜷缩着的腿伸直,俯身看了一眼小腿上的淤青,伸手摸了摸,嘴里輕輕嘶着气。

    不由得想到刚才,游雾州的嘴唇离她的都快要挨着了,轻呼着气息在她的淤青处,为她减轻痛感,他眉眼低垂,温柔的不像他。

    余银有些回味刚才,又抬手碰了碰淤青处,在学着游雾州的样子轻轻吹着,就像是他为自己吹一样。

    直到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她才恍然惊醒,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

    门被推开,余银有些慌张地躺下,捞起被子蒙上脑袋。

    游雾州抱着竹竿棍子愣了一下,把棍子搁在地上,关上门,开始把棍子绑在床上,就像搭个简单的架子一样。

    在床上面用竹竿棍打搭,先绑好棍子,再把蚊帐挂在上面绑好,下面的压在床板上,村里的蚊帐都是这样搭的。

    搭好蚊帐,床上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可能是觉着热,蒙着头被子也掀开了,身上啥也没蓋,小背心也卷到了胸口处。

    上面有着密密麻麻飘落的红梅。

    游雾州喉结微动,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端着盆出去又进来。

    哗啦的水声帶着点凉气,在静谧的屋内响起。

    冲洗完,游雾州擦干身上后,就躺在了床上。人刚躺上去,旁邊的人似乎感知到了他才洗过冷水澡,身上正凉快着,直接翻身,贴在了男人身上。

    还舒服的蹭了蹭,发出一声渭叹。

    游雾州瞪着眼看帐顶,听着身上传来的呼吸声,还帶着诱人的馨香,那股压下去的火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的一下,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了。

    他闭了闭眼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下午还要接着上工,余银她们还要和王大花一起做活。

    这就是一个村里吵架后的不好,尤其是住得近的还一个村,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做活也是在一块儿。

    一下午那气氛也是有点一言难尽里,当事人都在那,其余的想说点啥,也不好意思说太多。

    余阿舅和村支书他们,在下午上工没多久就回村里了,刚回村,就被村民告知了上午的事。

    还将余阿娘晕倒也说了。

    柳支书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余阿舅,那臉上帶着冷冷地怒意。

    他呼吸一紧,几乎是想掩盖什么,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余阿舅对着村长冷冷道:“我去看看我姐。”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村长看着柳支书叹了口气,“你啊,咋就给人也撞晕了,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他给家里人看多重要你不知道?”

    柳支书臉色訕訕,没说话。

    他就是知道余阿舅这人把家人看的很重,才讓王大花借着落水的事挑事,好讓余家因为余银在村里颜面扫地,抬不气头来,到时候余阿舅管他外甥女的事都来不及,也不会去想着他支书的位置。

    但他真没想到不仅事情没按照他预期的方向发展,余阿娘还被撞晕了,现在事情好像有些不好收场了-

    余阿舅先去找了游雾州,见到他之后,游雾州第一句话就是,“娘没事,那会见情况不对,她是装晕的。”

    余阿舅紧绷的臉听完才松了下来,又问他:“你怎

    么也没去拦着点,小鱼儿那瘦弱的样子,你舅母又是个胆小的,也就你娘泼辣,三个人只能当一个使,没受伤吧她们。”

    他听那村民说余银打了王桂花,是一点不相信的,就余银那身板,他倒觉得是被王大花揍了。

    一个胆小的,一个身弱的,就一个余阿娘泼辣,但年纪也不小了,跟正年轻力壮的王大花比起来,余阿舅认为她们落了下风。

    游雾州看余阿舅脸上带了些愁容,就道:“今天按礼说是回门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村里有什么礼节,就一大早去镇上买点东西。刚回来就被听说她们打起来了,我过去的时候也在动手了,但王嬸子家那两个被惯坏的小孩,分别朝着娘和小鱼儿撞过去,我只拦住了撞小鱼儿的,娘被撞了一下,然后顺势晕倒了。”

    “你们都不在,村里人只好把柳家张嬸子叫过来,反正怎么扯都扯不清,还是刚好今天还有两个城里过来妇联的人,她们讓都先回家,等你们回来再说。”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们回家的路上,柳招娣被她娘揍了躺在那,娘心软幫她扶了起来,她让娘救救她,还说王嬸子要把她嫁给老强子。”

    余阿舅越听眉头皱的越深,“那老强子还有人敢给他说亲?所以我姐把人带回去了吗?”

    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一环套一环的,实在不对劲的很。

    游雾州摇头,“娘是真想把她带回家去,但被小鱼儿拦住了,让娘叫了她妹妹去扶她,我和小鱼儿去找了那城里来的两个妇联的人,她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但是那些猜测他没说,余阿舅心里估計也有数,他没必要添油加醋说些猜测。

    余阿舅眉角稍扬,有些自豪的说:“小鱼儿脑子一向好使。”

    又问他:“今这事你怎么想,你也跟小鱼儿结婚了,也是我余家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也明白。你比我们见识的也多深,为人处事这方面,我除了阅历比你久点,或许还不如你,你说说你怎么看的。”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余阿舅也明白这事不是巧合,甚至余银落水估计也有他们的手笔。

    游雾州也不跟他藏着掖着,直接道:“落水的传闻是被故意揪着不放的,我今天听她们说是因为吵起来才动手的,而且是王嬸子故意挑起是非,才惹得余阿娘动手。我来村里这么久,一些流言也不会传太久,而且我都和小鱼儿结婚了,闲话应该不会太多了,可反而越演越烈。”

    “我听村民们说,村支书的位置应该是你的,现在他也快到日子了。你们今天都没在村子里,只有支书家的儿媳妇在,她还恰好是妇女主任。”

    余阿舅点点头,“那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咱们从这事中全身而退?”

    “我也不是稀罕这个支书的位置,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还想把人当傻子看。”

    余阿舅忍不住打量身邊这个男人。

    游雾州想一下,“一直揪着王婶子不放,王婶子肯定会仗着柳支书会给她撑底,可若是一直揪着她不放,柳支书估计也不愿意撕破脸,那王婶子就会被放弃,毕竟柳光宗给娘身子都撞坏了。”

    “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在缝袋子的那边,余阿娘突然抽抽,往旁边翻着白眼一倒。

    余银赶紧接住她娘,脸刷的一下变白,“娘?娘你咋了,别吓我啊娘。”

    余阿娘这一动静可把干活的人吓坏了。

    “这是咋了,你娘咋回事啊,余丫头?”

    “妈呀妈呀。”

    “哎呦我亲娘来,春花这是咋了?”

    余银抱着她娘,脸白的吓人,眼眶红红的,向周围的婶子们求助,“婶子们,谁幫我抬一下我娘,我和舅母抬不动。”

    “我来,我来。”上午幫忙叫人的赵婶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来,帮着把人抬起来,放在王桂香背上。

    余银在旁边拖着她娘的腿,防止滑下来,然后俩人背着她娘往外走去。

    她们走后,在那缝袋子的妇人们窃窃私语。

    “春花身体不是挺好的,今咋一下晕了两回啊,这瞅着可真吓人。”

    “我看她下午来还有些不对劲,还问她咋不在家里歇着呢。她看了一眼王大花,笑着摇摇头。”

    “那不就是害怕她不在,闺女再让人给欺负了。”

    “你说那柳光宗小小年纪心咋嫩歹毒,给春华撞成啥样了啊,作孽啊。”

    “那不还是随根嘛,你看人家余家那小姑娘,一样的年纪,心可没这么歹毒。”

    “我听说那上了年纪的人啊,一旦磕了碰了,都活不太长久了,春花今年可不小吧。”

    坐在角落的王大花,听着她们的闲话一言不发,脸色有青转灰再到白。

    仔细看,那拿着针的手,还有点颤抖-

    余银她们刚走没多久,就碰到了过来的余阿舅和游雾州。

    见到余阿舅,余银呜呜的哭,“舅啊,娘、娘又晕倒了。”

    那哭声,在旁边干活的村民也听到了,看他们的样子,唏嘘不已。

    余阿舅还算冷静,连忙将王桂香身上的余阿娘背到自己身上,声音却有些颤抖地说:“快,快去借个推車,我背着她走去卫生院。”

    游雾州脸色凝重的拉着惊慌不安的余银,去借推車。

    他俩跑了好几家,最后去村长家借了推車。

    村长一脸担忧的问,“要不要紧啊,还有啥要帮忙的?”

    余银整个人有些恍惚,游雾州还算好点,“不知道,阿舅背着娘她先往卫生院去,我们过来借推车去找她们,家里俩孩子,想让村长您帮帮忙照顾一下。”

    “估计回来到晚上了。”

    村长抿了抿唇,“快去吧,孩子我们帮忙看着。”

    游雾州也不敢耽搁,背着推车上的绳子,一手扶着方向,另一只手牵着余银就走了。

    一时间,村子里都知道余阿娘被撞出事来了,余家人带着去卫生院看了。

    出了村子以后,没多少脚步,就追上了余阿舅他们。

    将余阿娘放在推车上,余阿舅和游雾州两个人换着推,往公社卫生院方向去。

    卫生院在镇上公社附近,杨柳村离镇上几十里地路,又推着车走,等走到卫生院,衣服都湿完了。

    推车停在卫生院门口,王桂香留下看着推车,余银和余阿舅他们背着余阿娘进去看病。

    刚进卫生院门口,有人喊住余阿舅,“余队长,这是怎么了啊?”

    他们三个扭头看过去,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朝着他们走过来,男人身姿倾长如竹,看着也很高,但没有游雾州高。

    是不一样的类型,这个男人给人感觉儒雅斯文,如沐春风。

    余阿舅看到是他,舒了口气,“周醫生啊,我姐她晕倒了,快帮忙看看。”

    周醫生指着前面,“先把人放床上去。”

    余阿舅背着余阿娘的将人放到前面的病床上。

    周醫生抬起余阿娘的胳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明晰,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尖轻轻搭在余阿娘的腕间。

    两个手都把了一次,很认真的模样,随后放下余阿娘的手腕,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有些上火,天气热,再加上情绪波动大太了,不碍事。”

    他的声音清清浅浅,让人听了不自觉地会放松下来觉得安心。余银喜欢那种文气的男人,当初也是觉得游雾州是城里来的,又有文化,长得又那么好,才一眼就看中了。

    此时看到她想像种的理想型,一时间也没收住目光,看的有些愣了。

    余阿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谢啊,周醫生。”

    “不用客气。”周医生笑着摇头,看到余银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游雾州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眸光锐利的看着那个周医生。

    余银也移开了视线,但目

    光还是止不住的落在他身上。

    周医生自然也察觉到了,被她看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余银长的也好看,尤其是那一双鹿眼,当初也是这样盯着游雾州看的。

    直勾勾地没有丝毫害羞,眼神却是澄澈的。

    撩人而不自知。

    游雾州没想到在余银脸上,能再次看到这样的目光是落在别的男人身上,莫名的,他觉得自己被人扼劲一般。噎了一口气在喉间,堵得心里不痛快极了。

    他面色无波,甚至还挂着那幅常有的,眼底毫无笑意的微笑。

    周医生不知道余银和游雾州的关系,他知道余阿舅有一对外甥,想着他俩应该就是余金和余银。

    便笑着道:“没什么事,我先去给你们拿药了。”

    余阿舅点头,“谢谢你了,周医生。”

    “您跟我客气了,余队长。”周医生笑着点点头出去了。

    他一走,余阿娘就坐了起来,“这是不是你给余银看的那个医生?”

    余阿舅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游雾州还在,别乱说话。

    余阿娘讪讪一笑,余银和游雾州在那句话后,各怀心思盯着那位周医生离去的方向。

    余银是一万个懊悔啊,也有些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非要嫁给游雾州啊。

    她要是再等等,说不定刚才那个周医生就是她男人了。

    估计也没这么多事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惜,越想越看游雾州觉得自己好亏。

    但她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生怕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那不就是给他戴绿帽子了。

    没有男人愿意被戴绿帽子,等他发达了,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余银在心里偷偷惋惜着这个周医生。

    可游雾州又不是个傻的,见她愣着神,不用猜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她情绪一向不会掩盖,有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

    游雾州脸色有些难看,他微眯着眼睛,目光凌迟着她,心里盘算着,这要不是外面,他肯定要让她好好知道一下。

    一个结婚了的女同志,当着她男人的面,盯着其他男人那样的眼神看着人家,是会有什么后果。

    何况那个叫周医生的,看着挺高,但身板子瘦弱,指定不行……

    第22章 第22章天黑吃鱼

    天黑下去,推车不好走路,但要是赶在天黑前回去,他们似乎去醫院呆的太短时间了。

    好在醫院是个烧钱的地方,统一好口径,余银扶着余阿娘出去。

    游雾州和余阿舅去找周醫生拿药去了。

    她倆出去之后,没等余银先开口,余阿娘先忍不住说:“今见上那周医生,还真是一表人才,可惜了啊。”

    余银抬眸,悄悄问她娘,“为啥可惜,你刚才跟舅舅说,他是舅舅给我看的什么。”

    她心里大概有个猜想,但是原来一直也没听她娘提过啊。

    要不然她恐怕也不会非要嫁给游雾州。

    余阿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跟小游你倆把日子过好,早点给娘添个孙孙才是正事。”

    她那会也想太多,经过余阿舅那一提点,脑子也瞬间清醒了。

    周華锦周医生确实是他们给余银相看的对象,这事还是余金说的,他有一个一起在部队的战友,是他们县城的。他战友听说他妹妹余银后,就说自己家里堂弟也刚好差不多的年龄。

    他自己在医院帮忙,那医院还就在他们村不远,家里人也都是医生,也没那么太在意门当户对,不会嫌弃余银是农村人的。

    余金听了覺得可以,但没應下来,只说他写信问一下家里长輩,讓他朋友也先别告诉他堂弟一家。

    当天,余金就给余阿舅写了封信,信上说了这件事,虽说那是他出生入死的战友,但余银的婚姻大事还要慎重,讓余阿舅去镇上医院打听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给余金回复。

    这事成了皆大欢喜,不成就只有他们知道,连当事人也不知道,也不会坏了两个人的名声,就从来没跟余银说过。

    只是因为是写信,一来一回的耽搁了不少时间,余阿舅这邊把同意的信寄过去,过了一个星期多,约莫着就那几天信就能到余金那,等着余金来安排两个人见面相看的事,余银就落水了。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的巧妙,余阿舅当时知道余银落水,还被游雾州以那样的方式救了以后,当天就跑到公社,借一句电话给余金那邊留了两句话。

    “余银落水被村里知青救了,可能要结婚,那事不再提了。”

    这两句话,余金就知道了余阿舅什么意思,回去就给他战友说了,家里长輩覺得余银不太适合,婉拒了这门亲事。

    他战友还以为是余家长辈怕他们看不上余银,连忙保证说家里人不会看不上余银农村身份。

    余金还是拒绝了,他没说是因为余银落水被救了,还是个下乡的知青。或许是他心思狭隘,覺得救余银的知青别有用心,毕竟自家妹妹是个怕水的,怎么会往水塘邊走,还落水了。

    但他没说,将自己给余银准备的东西寄了回去,他还要执行認为回不了,替他帮妹夫说声抱歉。

    这件事从头到尾也就只有他们四个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恰好来到这,又遇到了周華锦。余阿娘听余阿舅说过周华锦,但一直没见过,今一见觉得确实不错,但可惜余银已经跟游雾州结婚了。

    她可不能因为那会的一句话,讓两个人心里有矛盾,就又说:“小鱼儿,你倆日子过得好,娘也就放心,你男人是个好的,对你也好,你也要好好对人家,早点给他们游家生个娃娃。”

    余银见她娘張口闭口都是孩子,没好气道:“这才结婚三天不到,我上哪给你肚子揣个娃娃来,再说了,那孩子是我一个人想生就生的,娘你怎么不跟他说这话去,就说我一个人,也太偏心了。”

    余阿娘上下打量她一眼,“小鱼儿,你说我偏心之前,好好想我是怎么对你的,还我偏心。你不是我闺女我还不说呢,一点都不懂你娘的良苦用心。”

    冷哼一声,接着道:“你那聪明劲一阵一阵的,怎么这事上一点都反應不过来啊。”

    “就偏心,你还想给别人当娘,还说我心狠,我明儿就去找我哥去,不跟你一家了。”余银将头扭向一边,一副不想搭理她娘的模样。

    “嘿。”余春花提起这个就来气,“你还跟我小心眼记着呢,老娘都没跟你算账说你不認你老子娘这事,你还敢跟我小心眼啊。”

    余阿娘对她有时候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打从余银还不会说话时,就对余春花蹬鼻子上脸的。誰家孩子跟长辈都没有这样说话的,一不如意就对她发脾气,使小性子,还搞过离家出走那一套吓唬她。

    不就想帮帮那柳大丫,说了句不帮会不会太心软,就被余银翻来覆去的说。

    她还没说余银还想不认她呢。

    余银也冷哼一声,“誰让你先说我心狠的,我可是你亲生的闺女,平时动不动打我就算了,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还说我心狠。”

    “你就是偏心!”

    余阿娘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我打你?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你小时候离家出走实际上在柜子里藏着吓唬我,我都没对你动过一下手。”

    她俩也走到了推车旁,余阿娘扯过王桂香,“来,桂香。小鱼儿说我打她,你说我打过她没有。”

    王桂香早在她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俩人好像在吵架,此刻她立在那,眼睛左右转了转。

    “我不知道。”

    她可不想卷入两个人的纷争-

    余阿舅来找过周华锦看过几次病,做过针灸,但他身体上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受伤的那条腿阴雨天会疼。

    周华锦给他说了个办法,让他用滚水的湿了毛巾,平时敷在腿上,在用艾草熏熏,可以缓解在阴雨天的疼痛。

    余阿舅是个不善言辞的,每次针灸的时候也不

    知道说些什么,就问问周华锦的家庭情况,也介绍一下自己家庭情况。

    每次都是很干巴的聊天,但一来二去,两个人也算认識了。

    余阿舅拿完药,朝他道了谢,跟游雾州去往外走。

    来到推车旁时,明显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王桂香悄悄跟他说了两个人因为什么又生气了。

    余阿舅有些头疼的看了两个人一眼,一言不发的推上车就走,王桂香跟在他旁边。

    游雾州一头雾水,余阿娘问他,“小游,你在我们余家也有快一个月了。在余家这些天,你见娘打过小鱼儿嗎?”

    他微转眸看了一眼余银,她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

    游雾州好想知道俩人为啥气氛诡异了。

    他原本也想跟余阿娘说一下,她经常对余银无意識的碰一下,拧一下,虽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动手,但余银却会疼。

    游雾州思忖片刻,说:“娘是没有打过小鱼儿。”

    话一出,不等他后面那句,余阿娘就笑起来,“我就说你小时候那样气我,我都不舍得揍你,哪打过你了。”

    说完,余阿娘扬起巴掌,余银下意識往旁边躲。

    游雾州眼疾手快将余银往旁边一拉,喊了声娘。

    余阿娘动作僵住,脸色有些讪讪,“这不算揍她吧……”

    她的语气有点虚,游雾州微微一笑,“不算。”

    “但娘你有时候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你有拍人,拧人的习惯,这个很多人都有,都是无意识做的,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动作。”

    游雾州看了一眼余阿娘脸没黑下来,就往其他事情上车,给余阿娘个台阶下,“小鱼儿也不是说的真心话,娘你对她的好,她心里都记得,你看今天小鱼儿知道你晕倒,都吓得不行。”

    “以后不这样了就是。”余阿娘摆摆手,哼笑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现在有人护着了,我可没人护,比不了,比不了啊。”

    余阿娘背着手往前走,余银也跟了上去,胳膊挂着她娘脖子撒娇。

    “哎呀,娘~”

    “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雷声大雨点小啊~”

    “我护着娘,我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谁也别想挑拨咱俩的感情。”-

    他们回去天也不早了,余阿舅和王桂香去村长家还了推车,接了虎牙和余庆回去。

    余银和余阿娘,游雾州先回了余家做饭。

    和柳家的事明天再说,一家人吃过饭,烧了水准备洗洗睡了。

    游雾州的耐心一向很好。

    余银洗完澡后就躺到了床上,游雾州很自觉地进屋,帮她把水倒了,自己又打了盆水洗澡。

    还把他们的衣服洗了晾好,回屋的时候,拿着盆里,里面又乘了半盆水。

    放下盆,关了门,男人压实蚊帐,吹了灯上床的同时,脱掉了他的上衣。

    黑暗中,游雾州准确无误地搂着床上的人,温热的大掌顺着她的腰身曲线挪到柔软处捏了捏,薄唇更是得寸进尺地抿住粉色。

    修长的指节帶着微凉的触感,掌心还有一层薄茧,落在娇嫩的肌肤上会留下一阵粗砺之感。

    蓦然被他握上那处,余银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嘤咛。

    她想伸手去推他,身子却被强压在他身下,胳膊也早在他倾身欺上来那刻,被举起在头顶,大掌禁锢着。

    他一口一口,帶着吞咽的水渍声,像刚出生饿急了的婴儿,碰到香甜可口的食屋一样。

    往深处汲取更多。

    双腿随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曲起并拢,白皙细嫩的膝盖在他劲瘦的腰间蹭来蹭去,又痒,又热,又麻的感官,无不争先恐后的涌入着她的大脑。

    游雾州捉住她的腿,抬高了起来,放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黑暗中,听到了男人喉结滚动的声音。

    禁锢着她胳膊的手松开了,顺着她的小腿渐渐往上。

    余银下意识地打了个颤,手掌走过的地方,都帶起一片酥酥麻麻。

    大腿上方越来越强烈的的两种存在感,余银身子一抖,粉唇微微張开,喉间那声细碎的哼咛,让男人更加得寸进尺的掠夺。

    他一向会折麽人,还极其有耐心。

    游雾州隔着她短睡裤的边缘,探进那层薄薄的布料外。

    两个人的皮肤都有些滚烫。

    隔着薄料也能感受到的潮湿,游雾州低笑一声,他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着:“小鱼儿果然是水里的。”

    这句话,直接勾起了余银酥麻颤栗的的记忆……

    “余银、小鱼儿、”游雾州轻声念着她的名字,沾染的缱绻的嗓音低沉沙哑,“媳妇儿。”

    “媳妇儿。”

    听到他这么叫自己,余银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游雾州的眼神有些迷离,动作却不停,反而像是为了确定什么,越演越烈。

    片刻,紧贴的身躯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游雾州的指尖被潮湿包裹着淹没。

    唇角抑制不住的的声音,在溢出之前,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吻落下去,尽数被男人吞吃入腹。

    这个亲吻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样,实在是让余银面红耳赤,还有些心神荡漾。

    男人吻着她的唇瓣,轻捻慢揉,伸出一点点的舌尖,在她的粉唇上舔舐着,描绘着她的唇齿。

    等她放松警惕后,唇瓣不自觉的微张时,长舌缓缓进入唇腔,像一条灵活的小鱼,寻找着她的舌根缠绕。

    她口腔渐渐发酸,男人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力气,她的唇舌刚得以放松,长舌开始快速的往她唇內钻。

    再快速的出去。

    长舌这样几下后,又勾着她的舌尖慢慢来,好似再模仿着某些动作。

    每次舌尖涌入唇內时,还会带起唇腔内分泌的唾液,简直是让人……

    余银有些感到羞耻,她燥得整个人都麻了,那些水渍还顺着她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怎么嘴唇也这么多水?”

    他又恢复了缓慢,像询问,更像明知故问。

    余银被他的问话更羞涩了,腰身也跟着扭动,唔唔的发出难耐的声线。

    唇舌离开之时,似乎还带出来一些银丝,余银半张着嘴,有些合不上,更多的银丝往下流,略微粗糙的指腹抹去唇边的潋滟。

    他将那指腹上的潋滟放入口中,嘬了一口,还发出“波”的一声响。

    游雾州嗓音低哑,笑道:“怎么像个小宝宝一样,还有口水啊。”

    说完,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我帮你吧。”

    带着叹息的口吻,实际上帮的到的是谁。

    他又低头吻了上去,含着她的舌尖,用力的吮吸,长舌长屈直入,在她唇腔内扫荡,好像真是如他虽说,一处不留的打扫干净。

    余银真的顶不住了,她浑身酸软却又少点什么,难受极了。

    胳膊无力地抬起放在他肩上,“游雾州。”

    “给我好不好。”

    “游雾州。”

    游雾州压抑着某种气息,竭力平复着冲动。

    “好。”

    他口上说着好,可还是没有给她,就像你想吃的东西摆放着那,明明答应你能直接吃,饭上盖着的那一层遮盖物。

    却没拿下去。

    更加折磨人。

    渴望的感官在脑海里无限放大。

    她像是被搁浅的快要干涸的鱼,浪潮的每次席卷,都离她差一点,却每次带起渴求的几滴海水给她。

    太难受了,余银想。

    她甚至已经渴望游雾州不要这么温柔的动作,她想要直接一点的。

    余银的眼泪和汗液混合着,打湿了她的鬓发。

    “求你了,游雾州。”

    “我难受,游雾州。”

    “口口口好不好。”

    “进来吧……”

    游雾州像是笑了下,直接用行动来表达他的回答。

    “是这样嗎?”

    “这儿吗?”

    “我做的对不对?”

    “嗯?小鱼儿?”

    “够吗?”

    第23章 第23章自己来,好不好……

    月色被掩盖在黑云之下,昏暗的屋子内,難

    耐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房间溢出。

    小鱼即将迎来救命的潮浪时,那席卷的潮浪退了出去。

    余银大脑一片空白,她用力的抓住男人结实的大臂,表情有些痛苦却帶着愉悦。

    临到緊要关头,他出去了?

    他出去了?!!!

    游雾州竟然出去了!

    余银迷蒙地睁着眼,嗓音还帶着微哑:“你、你干嘛?”

    飘然欲坠的身体瞬间被他拦住。

    緊緊贴着的她的肚子,她能感受到他还在贲张着,怎么就出去了。

    余银环着他的后背,在他锁骨處蹭了蹭。

    男人掐腰抱起余银,坐在他身上,只是就不给她。

    余银只觉得浑身都好无力,那种却着什么的感觉,太磨人了。

    脑海里只想要填上那處空缺。可是能给她填补上的人,偏偏这时不给。

    还只填一点就又出来了,再一点,又出来,就是不给她。

    游雾州额角的青筋绷得很紧,自己也憋的難受,可也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惩戒”她一番。

    看得着,却吃不着。

    要讓她好好记住,想要的東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得到了也要好好去珍惜。

    有些東西也只能他给。

    游雾州的嗓音绷的很沉,哑得厲害。

    “很想嗎?”

    余银樱唇微张,一声“嗯”从喉间溢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给我好不好。”

    “游雾州。”

    男人的手轻轻抚上她混着泪水臉颊,粗糙的指腹抹去她眼尾的泪水。

    “那你自己来。”

    “怎么来?”

    游雾州抓着她的手,帶着她去向那濕熱的處。

    余银的手就像被烫了一般,想要缩回去,却被他抓着按在那。

    男人吻上她的唇瓣,长舌顺着她半张着樱唇滑进去,另一只手摁着她的后颈,讓她的樱唇更深的接受他的舌尖。

    游雾州的舌尖不再去和她纠缠,就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讓余银的樱唇自己去纠缠他的舌尖。

    “会了嗎?”

    游雾州带着她的后颈,教她怎么做,唇瓣分开之际,那些分泌的银丝,顺着分开的间隙,落在了两个人中间。

    刚好是余银的手背。

    在接触到银丝时,手背難免瑟缩了下。

    男人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后颈,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自己来,好不好。”

    带着极其蛊惑人心的意味。

    “小鱼儿很聪明。”

    “是不是。”

    余银迷迷糊糊被他带着,自己坐了上去,同时,游雾州呼吸一滞,额角绷着的青筋快要爆裂开。

    她往下坐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太行。

    “不、不行。”

    她有些疼,空缺的感官也好像在被填满,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又疼,又月长,又舒服的。

    游雾州喉结滚动两番,再次吻上她的唇瓣,舌尖感受着她的变化,而随着她在唇间纠缠。

    含糊不清的说。

    “好厲害,小鱼儿。”

    他身子保持不动,舌尖紧紧缠着她的香舌,从舌根到舌尖,滑动着描绘她的香舌,汲取她唇腔内的香甜。

    大掌抚着她的腰肢,不安分的来回摩挲。

    余银身体的各处感官都叫叫嚣着,带着存在感极强的酥麻。

    打着颤的身体,被游雾州扶着完全坐下去了。

    她更难受了。

    游雾州从她的唇瓣上离开,缓缓躺下去,双手掐着余银的细腰,固定着她的身体。

    那种每一处叫嚣着的感官,好像突然被填补上了,但还不够。

    还缺了什么。

    腰间被他不安分的大掌禁锢着,余银难受到毫无章法的扭动着腰肢。

    越动那些感官最深处却少的东西越明显。

    “媳妇儿,对。”

    “就是这样。”

    “我。”

    男人鼓励的话语,让她的气息更加紊亂。

    快要干涸的就像雨逢甘霖,迎来了席卷的潮浪,如同海面上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

    浪水漫溢,潮浪翻滚。

    惊起越来越多的浪花。

    黑暗里那微眯着的眼睛,半张的樱唇,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那接连不断的嗓音,房间内越来越潮濕的空气。

    足以证明此刻的情绪。

    潮浪卷起后的地面,带着湿熱的气息,鱼儿卷在地面上。

    汹涌澎湃的潮浪,不再受鱼儿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要那双禁锢着腰的手一松,就能立刻瘫到在床上。

    可能是他还有点人性,知道她没一点力气了,最后关头将她放平在床上的。

    游雾州下床拿着毛巾,湿了湿盆子里的水,帮她把擦洗干净,放进被窝里。

    摸着她细腻的臉蛋,有些熱乎乎的,游雾州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才去收拾自己。

    余银脑子昏昏沉沉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游雾州离开的时候,没几秒,都直接睡着了。

    游雾州不会彻夜折腾她,主要是这事不宜刚开始过多,怕她也承受不住。

    但开荤的男人,肉也不可能一次只吃一口,所以这一口肉,他都要细细琢磨,好好品尝,才能让这块肉和他都有最好的体验。

    他今晚也把自己琢磨的够呛,但也从中找到了些新乐趣-

    被早工号子叫醒的余银,她对自己提出要去上工的想法而感到后悔。

    实在是太累了,睡了一觉,身体的疲憊还没恢复,就要起床干活了。

    余银身心疲憊啊。

    她抬了一下胳膊和腿,酸的厉害,尤其她腰间。

    她看着满臉餍足,毫无疲惫之意,眼神清亮的游雾州。

    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同样是人,他看起来精神好足啊!

    游雾州看着比村里犁地黄牛还有精神头和力气。

    游雾州接受到她的眼神,意为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今在家休息吧?”

    余银冷哼一声,裹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今还有正事要做,才不能休息。

    游雾州见她起得来,微微扬眉,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衣服也不避着她。

    余银臉有些微热,幸好天不算很亮,还有些微黑,看不到她的脸。

    她咬了咬唇,看着床尾的被子,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过去拿。

    她身上光溜溜的,游雾州身上还有个短裤。余银不太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穿,上辈子游雾州上大学后,两人没见过面了。

    等于说她许久都没跟男人同处一室了,更何况还是赤诚相见的。

    余银裹着被子,一点一点的往床尾挪去拿衣服,手还没碰到衣服,她抬头,正巧游雾州穿好衣服,抱着手臂,正看着她。

    余银下意识地将被子裹的更紧,心跳的很快。

    脸也隐隐发烫。

    即使裹着被子,但在游雾州越来越暗眸光下,她感觉这被子跟没有遮挡似的。

    余银鼓起脸,有些不自在说他:“你,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了。”

    游雾州听了这话安安静静地转过身去,只是问了一句,浮想联翩的话,“你自己能穿嗎?”

    拿着衣服的余银,听了这话有些手足无措。

    什么叫她自己还能穿吗?

    啊啊啊啊啊啊!

    余银有时候真想掐死自己,为什么把持不住自己,他撩拨两下,自己就傻乎乎的干啥都行。

    真的好没出息。

    身上也酸的厉害……

    衣服确实有些难穿了,但余银才不说她没力气穿。

    穿好衣服下床,脚挨住地,差点没跪在地上。

    余银想骂人了,游雾州还搂着她的腰揉了揉,更酸了,她站都站不住,歪他身上。

    “要不还是别去了,我跟娘说你身子不舒服?”游雾州说。

    余银有些一言难尽的问他,“你跟娘怎么说我身子为什么不舒服?”

    这怎么解释能解释的清?

    他游雾州怎么跟其他人说她身子为什么不舒服?

    但凡她和上辈子一样,整天起的都晚,她今不起来也算了。

    偏偏这两天都起来了,这才新婚几天,就身子不舒服,到底怎么

    不舒服,村子里身子等她好了,不知道怎么打趣她呢。

    余银想想那场面,就摇了摇头,“不行,我今还要去上工。”

    “……”

    游雾州无奈,“那我给你再揉揉?”

    “别。”余银脚步虚浮的从他身上离开,“越揉越酸,你晚上不折腾我,就也不这样了。”

    “你咋跟村里那牛一样能干呢,累死人了。”余银说的随意。

    听的人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虽然是王大花和余阿娘之间的矛盾,但实际上还是余大队长和柳村支书之间的事。

    余银和余阿娘她们上午照常上工。

    中午刚到家,余银就迫不及待的问余阿舅事情怎么样了。

    余阿舅跟她们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柳家还赔了她们三十个鸡蛋。

    说是给余阿娘补身体用的。

    能从柳家扣出东西来,实在不容易,还是三十个鸡蛋,王桂香和余阿娘听到三十个鸡蛋的时候,凑过来听。

    虎丫坐在椅子上,捧着小脸,问她爹,“柳光宗和柳耀祖都把他们家鸡蛋吃光了,能陪咱们鸡蛋吗?”

    余银点点头,“咋做到啊,真能赔咱这么多啊?”

    余阿舅看了去厨房做饭的游雾州一眼,抽了口烟说,“村长都发话了,能不给吗?还多亏了小游昨天出的那主意。”

    他带着游雾州一起去的村长家,昨天他们就商量好了,让余阿娘再晕一次,把这赖在柳家身上。

    先不管打起来的事,余阿娘的身体就被他们撞出身体了。

    他们见了柳支书,也不跟他争执,也没那么多,“一个欺负军人家属,思想不积极有问题,就够他喝上一壶了。”

    何况余阿娘还去了医院。

    柳支书这次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要的这会儿被传出家里人,有人思想有问题,那就是要命啊。

    游雾州看着温和有礼,对上这事,那直接就是拿捏柳支书的命门攥着。

    “思想有问题。”这事不说他能不能把位置给他儿子,就是他自己都不定坐的住支书这个位置了。

    余阿舅有认识的人,余银也就是打人了而已,又没做什么其他的。

    可能最多被批评,再让她赔点东西。

    可柳家不一样啊,王大花也是柳家人,那思想有问题的话,柳家一大家子都要完蛋。

    当即柳支书就擦了擦冷汗,“青云啊,姐没啥事吧。我批评过大牛媳妇了,这事我们家做的确实不对,我认错。”

    余阿舅拉着脸:“我姐幸亏没事,要是有事,咱俩还能心平气和的站这说话吗?”

    柳支书脸色讪讪,“我知道,我知道,这事确实是那光宗不对,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也说过了,以后你放心,也没人再敢说闲话了。”

    余阿舅和游雾州沉默不语。

    村长看了看他们两个,“青云啊,你姐也没事了,这虽然是说是大牛媳妇先亂说话,但你家余丫头毕竟也打了她,那还是个长辈,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看不如这样,两家互相道个歉。青云他姐昨天看病的錢,大牛媳妇给出了,再给俩鸡蛋补补身体?”

    “俩鸡蛋?”余阿舅冷声道:“我家还是吃的起,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余银被当着那么多人面,说的多难听,就一眼不发吗?”

    “游知青也在这,他跟余银是正儿八经结婚了,不是乱来了,你们也都有闺女,要是被人当着面这么坏名声,你们怎么想?”

    柳支书和村长脸色一僵,村长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道歉就免了吧。”余阿舅摆手道:“谁也别给谁道歉了,大牛媳妇给看病錢出了,再拿点鸡蛋给我姐补身子用。”

    柳支书看了眼村长,村长微微点头,“拿三十个鸡蛋给你姐补身子。成吗?”

    “三十个?”柳支书惊道。

    余阿舅和村长冷眼扫向他,村支书呼了口气,“是该三十个。”

    看病的钱加上鸡蛋,柳家这次要大出血了,且不说柳大牛家不愿意掏这个钱了,他们家更不出了。

    柳支书越想越愁。

    听完之后,余银咂舌道:“那今有的热鬧了看了。”

    刚说完,就听到了吵鬧声,门口也出来了些人。

    隔壁婶子朝他们院里看了一眼,直接进来说:“我刚去听了,柳家闹起来了现在。”

    余阿娘眼睛一亮,“走,咱们去看看。”

    余银也正有此意,从凳子上起来就往外走。

    连王桂香也拉着虎丫和余庆出去看了。

    余阿舅没动,他身份在那摆着,过去不好看了,再说他是个男的,去看什么热闹。

    游雾州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她们要去看热闹,也没出去跟着,准备把做饭速度放慢一点……

    第24章 第24章不想要孩子

    下午上工前,余家门口蹲着一个男人,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篮子。

    听到余家院里似乎有了动靜,他扶着墙站起来,看样子在门口也等了一会儿。

    余阿娘把门打开,就看到柳支书在门口,他干笑一下,叫了声姐。

    余阿娘开门的手只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把门全部开开,上下扫量了柳支书。

    眼睛定着他脚边的篮子几秒,收回视线,她明知故问道:“柳支书有啥事啊?”

    那篮子有些小,看着不像能装得下三十个鸡蛋,余阿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

    柳支书有些心虚,默不作声地挡着地上的篮子,“这不是还没来家里看看弟妹,身体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篮子里一共只有二十个,他特意找了个小篮子,挤的满满的,到时候想糊弄过去。

    倒不是他不想给,那么多鸡蛋,家里根本没存这么多,也没人想掏这些鸡蛋。

    柳大牛家更是拿不出了。

    他想要自掏腰包,原本大儿子和小儿子就因为支书的位置闹不愉快,这次小儿子家直接说不能出,凭什么好的都讓老大家占了。

    吵了一中午,最后还闹到要分家,小儿子家还不想養他们,说東西都给了大儿子家,他们不養。

    他和老伴辛辛苦苦養大的儿子,就因为一个支书,现在闹的不成样子,一开始小儿子也没有过不同意啊。

    一家人不管谁当上了支书,互相惦记着帮着,日子怎么会过不下去。

    “没啥事。”余阿娘撇了撇嘴,“听青云说,这是给我补身子的?”

    “一共有三十个鸡蛋啊?”

    她问的直白,说着就要去拿鸡蛋篮子,柳支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差一些,家里攒出来了,我在拿过来吧。”

    柳支书准備拿起那篮子鸡蛋,他本来就心虚,这下他拎着篮子只想离开。

    生怕余家人知道他糊弄。

    余阿娘一把拉住他手里的篮子,毫不客气地笑道:“哎呦,来都来了,正巧家里这些天鸡蛋也不夠吃,这都留着吧,少的你等这吃完前,送过来就行。”

    每家每户养的鸡都是有数量的,最多一家只能养两三只,鸡蛋自然也是稀罕玩意,那都是谁家媳妇坐月子的时候才能吃的。

    余家也就一直公鸡一只母鸡,身为队长也不敢多养,毕竟养的多了,谁知道会不会投机倒把卖了,这可抓的严。

    两个小孩和余银一个星期都要吃上两三次鸡蛋羹,余家虽然对吃上不亏待,但毕竟多少東西都在那放着。

    这也确实快没多少了,刚好他们又送来了鸡蛋,这下也夠吃了。

    说着抱着篮子就朝屋里走,“支书你等下啊,我进去放屋里,篮子就给你。”

    余阿娘很快速的就拿着篮子出来,“支书,你的篮子。”

    柳支书结果篮子,叹了口气,将准

    備好的錢塞进余阿娘懷里,“不够,你再讓青云跟我说。”

    说完,直接走人了。

    家里还一堆糟心事等着他,鸡蛋都不讓给,更何况那些錢了,越想他越觉得憋屈,怎么就非要找了王大花那个蠢的。

    他但凡换一个人,不让余家懷疑到他头上,也不至于这么憋屈了。

    现在倒好,什么也落不着,家里也闹翻天了。

    等柳支书一走,余阿娘就罵罵咧咧地进屋,“装模作样的,还想糊弄老娘,那一看都不够三十个鸡蛋,真当我没上过学,连多个鸡蛋都不知道啊。”

    “钱给了嗎?”余银问她娘,“鸡蛋都不愿意给,是不是钱也没给啊?”

    余阿娘轻嗤一声,“不给他还能安安靜静地走出去?也还算他有点良心了。”

    “也不知道这柳家那一家,咋心都不是个好的,她们家娶回来的媳妇也都是一个样,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还又将自家人都夸了一遍。

    “咋都喝的一样儿的水,吃的一样儿的飯,咱余家人都这么好啊。”

    余家人听着余阿娘这话,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晚上,余阿娘给每人都煮了个鸡蛋,怎么说昨天闹腾了一天,都出力了,这鸡蛋可不帶都能吃。

    不是白水煮蛋,也不是鸡蛋羹,特意用糖水煮的荷包蛋。

    白嫩嫩的蛋白包裹那透着淡淡黄色的蛋黄,闻着香香甜甜的,还放了紅糖。

    碗一上桌,余庆和虎丫眼睛就恨不得黏上。

    那可是紅糖,又香又甜又补身子的红糖。

    余阿舅拿着烟枪的手一抖,把碗往前一推,“姐,放的红糖还?我不喝,你们喝吧。”

    不等余阿娘说话,虎丫就蹭的一下跑到余阿舅身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爹,虎丫饿,想喝。”

    与其说是看着余阿舅,不如说那眼睛粘在糖水蛋上,都没给过余阿舅一个眼神。

    余阿娘拿着筷子在碗上敲了敲,“都吃都吃,这是好东西,家里还都靠着你来养活,你必须要吃。”

    说完,把余阿舅的碗推回他的位置,又在王桂香的碗上敲了敲,“桂香也吃,不准给那两个小的,他们隔三岔五都能吃的,不缺这一顿吃。”

    一人一碗,公平公正地。

    余银吃了蛋,那碗糖水下肚,连菜也没吃,就已经饱了。

    她刚放下碗,就被余阿娘端走又乘了碗糖水给她,“再喝点,多补补,吃点,早点添个娃娃给我们。”

    余银看着那一大碗糖水,又听到余阿娘嘴里的话,脸是红了又红。

    不知是不是天光的原因,遊雾州似乎看到了,在余阿娘提到孩子的时候,余银的眼睛亮了一下,却又很快滅了,虽然她掩饰的很好。

    遊雾州心里猛然一紧。

    余银咬了咬唇,小声道:“我真喝不下了娘。”

    她倒不是因为孩子,主要是因为生孩子要做的事。

    不过她也想过要孩子,只是上辈子一直没懷上,她娘见结婚一年都没动静,还特意花钱帶她找大夫看了。

    结果是没一点问题,就是身体有点弱,但也不影响,让她们不要着急。

    余阿娘还私下里问过她,是不是没做过那回事,还教她要怎么做。

    想到那,她就觉得脸热。

    看她一副害羞的模样,余阿娘笑道:“你都没吃啥东西,都是水,喝吧,这东西对你身体好着呢。”

    余银捧着那碗糖水,她是真喝不下了,但她娘又非让她喝。

    她偷偷撇了一眼遊雾州,他碗里蛋还没吃,糖水没剩多少了,趁没人注意,快速的把那蛋放到她碗里,往遊雾州那一推。

    端着游雾州的碗,将那没剩多少的糖水一口喝完,亮给她娘看,“喝完了,我回屋去了啊。”

    游雾州看着那一大碗糖水和鸡蛋,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洗漱好后的两个人躺在床上,游雾州将余银拉进怀里抱着她,她以为又要开始了,但等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除了那双在腰间作乱的手,把玩着他的爱不释手。

    她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却听到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不真切。

    “你想要孩子嗎?小鱼儿。”

    余银被他拥在怀里,可能是困极了,说话有些黏黏糊糊:“都是要生孩子的,但是咱俩生不了的。”

    她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实,也有点心里话,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说了出来。

    游雾州的身子有些僵硬,“为什么咱俩生不了孩子。”

    “你不想要孩子啊。”余银打着哈欠说。

    游雾州身体又不是不行,还每晚都折腾她,余银身体也没问题,怎么可能会怀不上。

    她刚也琢磨出来了,是游雾州不想要孩子,所以才怀不上的。

    她可以装傻当作不知道,他却非要问,那就掰扯清楚好了。

    余银抿了抿嘴说:“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娘那边我也不会告诉她,不用担心,村里人结完婚都会经常被问的。”

    他不要孩子其实还挺好的,这样真离婚了,带着孩子也不好再说亲了。

    清白都给了他,要是再有了两人的孩子,那就牵扯的太多了。

    反正差不多还有一年多了,他们也就一拍两散了。

    游雾州默了默,问她:“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余银直接就回答了。

    像是脑子里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才不用思考就能回答出来。

    游雾州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知道自己是也不想要孩子的,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让他去和余银有一个孩子。

    游雾州不能对余银和孩子不负责任,孩子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有些沉重。

    还有很多事情也没解决,也在等着他去做。

    能和余银结婚就已经很好了……

    可想到余银那回答,她是不想要孩子,还是因为他不想要。

    明明飯桌上提到孩子,余银的眼睛亮了一下,却又很快就滅了。她也是想要孩子的吧,可却察觉到他不想要,什么也不问。

    游雾州想到她亮了又灭的眼神,那一大碗的糖水也盖不住此时心的涩意。

    就好像心脏骤然被一双无形的手收紧,用力攥着,血与肉都被绞着缠一起,有点疼。

    胸腔内还有着说不出的酸胀感。

    睡着的余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腿往他身上一架。

    温软的触碰,让他紧绷的身体一下松泛下来。

    游雾州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正在他心里破壳发芽了。

    第25章 第25章要被蛇给吓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提到孩子的事,这几天游雾州都没有再和她做过那种事,两个人之间气氛也有些微妙。

    余银也没空关心,因为开始抢收了,毕竟这可是头等大事。

    连村里但凡能下地的小孩子,也跟着下地在地里面撿麦穗。

    知道余银不是能幹的,这邊地里也都是余家这几个人,特意给余银分的少了些,他们分的多一些。

    反正左右都是下地割麦子,又没有偷懶,也没人说什么。

    余银比她们少,速度也要慢很多,撿麦穗的虎丫就跟在她旁邊。

    “姐,你累不累啊?”虎丫一手捡着地上的麦穗,舔了舔她幹涩的嘴唇。

    “你累了?”余银头也没抬,“累了过去歇会儿吧,水就在那放着,去喝吧。”

    虎丫拎着小框往地头放水的地方去。

    廉刀起落,割下来的麦子还不能直接放在地上,地里面会铺上几个大布单子,把割下来的小麦放那上面,免得有些成熟的麦粒撒落在地里。

    到时候不仅要把,还浪费糧食。

    余银把她割好的麦穗,一捆一捆地放在那布单子上,上面放的

    已经差不多了,也该放在推車上拉到村里去。

    她取下草帽,站在垒的高高的麦子旁,扇了两下风,这天简直炕人,日头大的不行。

    余银都站在麦子挡着日头的地方,那热浪还是随着草帽扇动,往她身上去。

    她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了蹭臉上的汗,转身也往虎丫去喝水的地方。

    见她过来,虎丫两个手捧着装水的玻璃瓶,凑到余银跟前,“姐,喝水。”

    余银坐在地上,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放了点糖的水甜甜的,顺着喉管滑下,喉咙的幹燥也有些缓解。

    喝完水,余银拧上蓋子,拍了拍虎丫的头,嘱咐她:“你累了就在这歇着啊,别乱跑听到没。”

    虎丫点头,“我知道,不乱跑,就在这。”

    余银从地上坐起来,拉麦子的人也都推着車过来了。

    拿着叉子,往推车上面装,再用绳子固定好,地上掉的那些麦粒,小麦穗,他们也没管,前面还有一摞摞的等着他们过去。

    往前走的时候,看见虎丫在那坐着,指了指刚装过的地方,“虎丫,去,地上掉了好多,快去捡起来吧。”

    虎丫原本蓋着草帽,躺在地上,听到那人这样说,一骨碌坐起来,叹了口气,拎着她的小筐子过去了。

    抢收的时候,早上可以晚点起,毕竟太早了麦穗上还挂着露水,到时候弄的麦穗太潮了不好。

    中午他们基本上都会晚点下工,回家吃个饭就又去地里了,毕竟抢收的时候,很容易下雨,还不给你一点征兆,说下就下。

    一下雨就完蛋了,没收完的那些要是遭了雨,那就会泡发芽,烂在地里了。

    这时候都是跟老天爷抢时间收麦子,谁还管下午是不是最热的,没收成就没糧食吃,没粮食吃人就要挨饿。

    每年有的村子也不是没有过饿死人的事。

    所以干起活来,都很卖力,这些地里的粮食关乎着他们自己的口粮,没人愿意偷懶。

    这些天基本上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老天爷也像是跟他们闹着玩一样,一会云将太陽全部盖着,让天看着有些阴沉沉的。

    一会又烈陽高照,简直炕的人不行。

    要下不下的天,村民们根本不敢赌,也赌不起,这不,晚上吃完饭,就又招呼着去收麦子了。

    余银有些不想去,晚上地里有蛇,她最害怕那玩意了,要是让她正割着小麦,一捞,捞到蛇,她能当场嚇得晕倒。

    可怎么说啊,这会儿天还没黑透,还能再割会儿,可等天透了,怎么办啊,虽然她听说那些蛇都没毒。

    但晚上一干都到快半夜了……

    余银绞着手指头就这样走到地里去了。

    都已经到了,再回去也有些不好看,她往余阿娘跟凑了凑,“娘,我在你旁边割吧,不然地里有蛇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余阿娘说:“地里人多,那些蛇不敢出来嚇唬人,你不去招它就行了。”

    余银有些不信,“真的假的?”

    余阿娘想到这几天,俩人似乎看着闹别扭了,她这也不好去插手,扭头抬了抬下巴,“诺,你看那是谁?”

    余银顺着她娘说的看过去,就见游雾州站在地边,她左右看了看,好奇道:“除了游雾州还有谁啊?”

    余阿娘嘴角一抽,举起手想拍她一下,骂她笨,但看到游雾州似乎视线扫了过来,她也就放下了手。

    “说的就是你男人,那蛇阴森森的,就怕阳气重的。”余阿娘笑的意味深长:“你看小游多阳刚,陽气多重啊,你跟着他,哪还敢有蛇往你跟去,再说了,这么多人在地里,蛇也害怕不敢出来。”

    余银眼里多了几分惊讶。

    村里那婶子们确实经常说过游雾州阳刚,但他阳气重,真能让那些蛇害怕?

    余阿娘扯了扯嘴角,“娘还能骗你不成?”

    说着,就朝着游雾州招手,“小游,过来,来。”

    等游雾州一过来,就把余银往他身上推,“小鱼儿等会跟着你旁边割,娘跟你舅母割得快,分不出心看着她。”

    余阿娘说完就上地里弯下腰,开始割麦子了。

    余银偷偷看了眼游雾州的臉色,怕他不愿意带自己,然后从怀里掏了颗糖,弯着眉眼,把糖捧着递在面前。

    “吃个糖。”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拿着糖,还是大白兔奶糖,上次见他吃就觉得他挺喜欢的,幸好她今装了两颗糖,还没吃,这游雾州应该不会不给面子。

    游雾州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见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还变戏法儿一样掏出糖要给他吃。

    这几天他心里有点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她说,也确实有些冷落她了。

    余银却毫不在意,还对他笑,给他大白兔奶糖,心里頓时软乎乎地。

    见他有些愣,余银剥开糖纸,捏着糖往他嘴里塞。

    游雾州刚好想要张口水话,冷不防就被她往嘴巴里塞进颗糖。

    余银见他吃了糖,眉眼弯得更深了,太好了。

    吃了她剥的糖,就更不能拒绝了。

    余银拉着他胳膊,晃了晃说:“你放心,我肯定努力跟上你,不会偷懒的。”

    游雾州听了心里又有些酸酸的,他摸了摸余银的头,“你别累着自己了就行。”

    余银见他答应,拉着他往地里走,“咱俩能挨着就行。”

    傍晚的天没黑透,橙紅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云彩,麦田金灿灿地挂着云彩的一点橙紅色,像是油画似的,好看极了。

    从游雾州的角度只能看到余银的半张侧脸,白皙的皮肤,也沾染上了淡淡的橙红,红润的唇瓣微张。

    他目光盯着那红唇,喉结滚动了两下,眸光越来越深。

    余银速度确实慢,游雾州也没刻意等她,总之他都割完一趟,又从地那头开始,还能再碰上她。

    游雾州会和她换一下方向,或者直接从她割的那趟另一头过去,帮她那那趟割完,两人在重新一起。

    不知不觉地,天也越来越黑了。

    可能是听了余阿娘的话,人又多,她身边还有个阳气重的游雾州,余银的心也放松警惕了。

    也没在意还有蛇这回事了。

    余银割着小麦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是她揽着小麦,麦穗碰撞的声音,就没太在意。

    她割完手里的,伸手再去抓小麦的时候,除了有干干的麦秸秆的手感外,似乎还碰到了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

    还有点冰冰凉凉的。

    余银有些僵住,她抬起头,頓时。

    即使是天已经黑透了看不到小麦了,但在那黑暗里,依旧能看到一双阴亮阴亮小眼睛。

    似乎还是泛着绿光。

    那蛇还一点都不怕人的,发出吐信子的声音。

    滋滋地。

    余银头皮发麻,汗液迅速的在她身上分泌出来。

    她两眼一闭差点晕了过去,脚也好像被钉在那了一样挪不动。

    明明余阿娘不是说人多蛇会害怕嗎?游雾州阳气旺盛,蛇不敢来嗎?

    害怕到极致,除了身子僵硬动不了,余银也发不出声音来,一动不动的定在那。

    那条蛇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滋滋地吐着蛇信子,麦穗碰撞发出的声响。

    这些声音仿佛是余银的催命符。

    只要她动一下,那蛇好像就要过来把她吃了一样。

    余银不知道有没有人是被嚇死的,她真的快要死了,精神上的折麽让她大脑的弦紧绷着。

    突然,那蛇好像摆动着身体,麦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泛着绿光的小眼睛,和滋滋的吐信声朝着她过来了。

    与此同时。

    游雾州好像没听到她的动静,站起来也没看到余银割的麦子在晃动,寂静的有些不对劲。

    他心下一紧。

    往余银那走过去,因为他和余银是挨着的,虽然差了距离,这会也就几步。

    他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余银往下倒的身子。

    游雾州赶紧接住她,同时也看到了那双绿色的眼睛,他手里还拿着镰刀,手起刀落。

    “咔擦”一下,镰刀朝蛇扑过来的蛇砍去,顿时,那蛇就死了过

    去。

    湿热的血溅在游雾州的胳膊上。

    余银差点以为就要命丧于此了,蹭的一下跳到游雾州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腿夹在她的腰间。

    “嗚嗚呜,嚇死我了。”

    “不是蛇害怕人多吗,吓死了,啊啊啊啊啊。”

    “我差点就死了,我还这么年輕,还没给我娘和阿舅尽孝啊,还没看到我哥结婚,还有余庆和虎丫还没长大,吓死了,我不想死啊。”

    余银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但似乎这里面都没有包括游雾州。

    游雾州见她吓坏了,也没注意到,抱着她,輕轻拍着她后背,“没事了,没事了,砍死了已经。”

    “没有蛇了,别怕,我在这呢。”

    余银听到蛇这个字就打了个怵,“不行啊,我怕得很,游雾州,真的好吓人了啊。”

    她没亲眼见过蛇,只听别人形容过,就害怕这玩意儿的很,家里人知道她怕蛇,也没往家里带过蛇。

    毕竟蛇肉还挺补的,村里不少人家饿极了,馋肉了,都会去后山树林里找蛇吃。

    余银魂都要吓没了,整个人挂在游雾州身上,还打着哆嗦。

    “那玩意也太吓人了,它就那样一直盯着我,然后会飞一样,朝,朝我扑了过来,我真的没死吗?”

    游雾州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没事了,被我砍死了已经,死的透透的。”

    “没事了,小鱼儿。”

    “我在这那,别怕啊。”

    “不怕,不怕。”

    游雾州见她这模样,又心疼又懊悔,自己怎么就没第一时间发现啊,把余银吓成这样了。

    他不知道余银怕蛇,要是知道她怕蛇。

    说什么也不敢让她晚上来地里,他宁愿自己一夜不睡,把余银的那份活给做了。

    第26章 第26章游雾州抱着余银洗澡

    余银在游雾州的安抚下情绪平静了许多,她吞了吞口水,还是有点不信,“真死了?死的透透吗?”

    游雾州手一直在她脊背上安抚着,“真死了,應该是死的透透了,刀把它脖子砍断了。”

    听到蛇死透了,余银闭眼:“死透了就行,死透了就行。”

    地里也有其他人,婶子们听到余银呜哩哇啦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把手里的麦子放到地头上,才过来问了句:“余丫头,咋了啊?”

    余银头埋在游雾州肩膀,亲昵地蹭了蹭,闷闷地说,“你说,我不想说话。”

    游雾州嗯了声,回着那个婶子的话,“没事,地里有长蟲,余银被嚇到了。”

    他说的杨柳村土话,余银听到长蟲这个词还好一点,反應没太大,蟲子她并不太怕。

    长虫这个词她听着比蛇顺耳朵些。

    “哦,长虫啊。”那婶子也没在意,“现在晚上长虫是多些,但都是没毒的。”

    “那蛇被砸晕没?你们要不要?”那婶子朝着她们走过来,要是游雾州不要,她就可以带回家吃。

    天太黑,月亮又被盖在云下,游雾州背对着她,也看不真切余银还在他身上掛着。

    游雾州:“镰刀砍死了,婶子你拿走吧,就在地上,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他就抱着余银往地头走,手掌托在余银臀下往上颠了颠。

    软弹的触感讓他身子不自觉地绷緊。

    余银被他颠了下,男人胳膊垫在她臀下,隔着单薄的衣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筋骨肌肉的轮廓。

    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也不想下去。

    要是她在地上走着,在从哪里窜出来一条,那就真要了她的命。

    余银摟着他脖子的手臂緊了緊,低哼道:“我不想下去。”

    他知道她刚被嚇到,村里地上说不定还有,她胆子这样小,他放心不下,本也没打算讓她下来。

    游雾州嗯了一声,“我抱着你回去。”

    一路上,黑黢黢的道路,仔细观察才能走的稳当,更何況还抱着余银,他更为仔细小心。

    和往常一样的路程,他足足花了两倍的时间。

    路上还碰到了推着车拉小麦的人,她们拎着煤油灯,有些光亮,看到他们这样一臉惊奇的打量。

    游雾州和余银一无所知。

    只是被一溜趟的人打量着,也会有些察觉的,其中有一个是知青点的人,看见这样有些目瞪口呆的叫住他。

    “游哥。”

    游雾州停下腳步,扭头看向叫住的人,是知青点的高智慧,俩人关系一般,其实是他和知青点的人关系都一般。

    “有事?”他语气淡淡,臉上也没有那掛着的一点笑容。

    高智慧摸了摸头,一手拎着煤油灯凑近他,看了一眼他身上挂着的人,委婉的开口:“你们这是……?嫂子怎么了?”

    游雾州没他大,但可能是人比较稳重,他跟着几个小的都叫他游哥,现在也该称呼余银一声嫂子。

    但他们毕竟这个姿势,大晚上的,还是有些有伤风化。

    高智慧记得游雾州对男女之事也不熱衷,有时候男生宿舍熄灯了,他们讨论过,每次游雾州都一言不发的,平时其他话题他还会说上几句的。

    怎么结了婚就像变了个人,还……?

    游雾州:“你嫂子在地里被长虫嚇到了,崴着腳了。”

    “从小在村里长大还怕蛇啊?”高智慧咕哝了一句。

    听到蛇的余银身子下意识僵了一下,刚才给她留的印象太深刻了,她现在对这个字下意识地都害怕了。

    游雾州拍了拍她的肩膀,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冷声道:“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回去了。”

    说完,抱着余银往前走,路上还不听的安抚着余银:“就到家了。”

    余银对那群知青没什么好感,也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

    谁规定从小在村里长大就不能害怕蛇了。

    她又不乱跑,也从来没见过那玩意,再说那玩意还那么可怕,她为什么不能害怕啊。

    余银趴在他肩膀上冷哼一声,后知后觉地表达自己刚才对高智慧说的话不满。

    游雾州见她有心情想其他的,没在一直被长虫影响着,勾了勾唇角说:“人都会有害怕的東西,他没说对话。”

    “他还害怕老水牛呢,有一次他正睡着觉,身上飞来个老水牛,把他吓的脸唰白唰白的,床都不敢睡了,跟别人挤了好几天。”

    游雾州将高智慧的糗事抖落出来。

    余银听了后,冷笑一声。

    就这还嘲笑她呢!

    老水牛有什么可怕的,长得又不吓人,还小小的也不大,也不会黏黏滑滑地,更不会眼睛冒绿光吐信子。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还说自己。

    走了一会,也快到村子里了。

    村里子能干活的都下地抢收了,小孩子这个时候也都睡了,往村子里走进去,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游雾州脚上踩着土走路的声音。

    她趴在游雾州肩上,也不知是因为快到到余家门口,还是因为什么原因。

    余银心里越来越踏实,安心了不少。

    有种只要有游雾州,好像什么事也不用担心害怕。

    余银知道,只要不触地游雾州的内心的线,和他保持好表面的和谐,他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游雾州抱着她回到他们房间,半蹲下身子,松开手臂撑在床边,让余银坐在床上。

    余银顺势坐在床上,手脚摟着他的不肯放开,夹着他腰间的腿往里收了收,“你要去哪?”

    她不想放手,说不清为什么,可就是不想放开。

    她现在很迫切地不想一个人。

    游雾州一愣,手臂还撑在床上,她的腿緊紧夹着自己腰间,这个姿势有些让他顿时呼吸一紧。

    他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余银也立马察觉到有東西

    正抵着。

    游雾州有些想要往后挪,怕她察觉到了,她都吓到了,自己现在还对她有反應,这太无耻了。

    余银也有些害羞,见他要往腿,也不管不那么多了,手脚并用地将他往自己懷里捞。

    那东西存在感很强。

    余银抿了抿唇,双手攀着的肩膀,拉着他凑近自己,“你陪着我好不好。”

    游雾州脸埋在她的肩膀上,与她交颈厮磨,“好。”

    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等着反应慢慢降下去,才抱着余银去灶房烧水洗澡-

    游雾州身上挂着个大挂件,余银不说下去,他也不放开,即使两人紧挨着,出了很多汗身上熱的黏黏糊糊。

    洗澡水很快烧好了,游雾州打了水抱着余银回屋,因为抱着她,怕水烫到她,一次只打一点。

    一点一点的端水进了屋。

    游雾州抱着她做什么事也不算多不方便,但是现在要洗澡,两个人一起洗吗?

    他不敢想,稍微有这个想法就赶紧从脑子驱除。

    可身体上的反应比脑子反应更快。

    他又有了。

    游雾州拿着毛巾,看着洗澡水,突然犯了难。

    余银看他也不动,“不洗澡吗?可是今天干活很脏啊。”

    她以为游雾州不想洗,忍不住小声说:“可是咱俩刚才回来好熱,出了很多汗,身上黏糊糊的,洗完澡睡觉很舒服。”

    游雾州默了默,“你先洗。”

    话音落下,就要松开余银。

    余银一见他松开,紧紧地搂着他脖子,差点掉下去的她,语气有些不好:“你干嘛啊?我差点掉下去了啊。”

    她搂着他用力大力,惯性的往前,唇瓣蹭着他的耳朵。

    偏偏余银还没察觉的,说话时热气只往他耳朵里灌,顺着往身体里面挤,所过之处一片酥酥麻麻。

    难受至极。

    游雾州嗓音暗沉低哑:“你不是要洗澡吗?”

    余银点头,理所当然的说:“你给我洗啊,咱俩一起还省时间和水啊。”

    她这会不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每次醒来后,身上都被清理过。

    而且她今晚是一下都不想下地了。

    比起被游雾州看光光给她洗澡的不好意思,她更宁愿脚不沾地。

    游雾州身子一顿,眼神暗了下去,声音有些沙哑:“你确定要这样洗?”

    余银皱眉:“不能洗吗?”

    “没事,那就这样洗。”

    “那你抱紧了别摔着我,咱俩谁先脫啊?”

    “……”

    余银见他没说话,夹着他的腿在身后交叠,以免自己掉下去,然后动作利落的吧自己上衣给脫了。

    脫完自己的,手伸到游雾州腰上,捏着他的衣角往上提,把的上衣也给脫了。

    还顺带在他紧绷着的腰腹上,摸了两把。

    主要是肌肉轮廓太好看了,一时没忍住。

    游雾州意为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赤口的上身紧贴着,皮肤触感极为明显,一硬一软的。

    余银也不知道他的怎么长得,全身上除了他的嘴唇是软的,每一处都硬邦邦的。

    尤其是那根大棍子。

    她脱完游雾州的上衣,拍了拍他的肩膀,“咋不脱了?还有裤子没脱嘞。”

    游雾州倒吸了一口气,闭着眼把余银发裤子给脱了。

    他实在不想脱自己的,可是照余银这磨人样,待会肯定还不从他身上下去,裤子湿了上不了床。

    咬着牙,把裤子解开脱下。

    彻底没有防备的贴在一起,那热的发烫的大棍子,就在余银臀下。

    她脸色涨紅,一时间进退两难。

    游雾州也被余银这折麽的够呛了,肉都放进嘴里了,但不能嚼吃了,在嘴里放着还要拿出来。

    真是有够考验人的。

    他认命的拿着毛巾湿了水,擦着余银的脖子,顺着往下一点一点滑过,那熟悉的手感,简直要命。

    尤其是余银觉得身下不舒服,还在那乱动。

    游雾州克制不住的跳动了两下,余银身子顿时僵住。

    “别动。”他嗓音哑到不行,听着几乎是从喉见挤出来的。

    余银乖乖的“哦”了一声,趴在游雾州的身上的,感受着他跳的很快的心跳,还有不断散发的热气。

    以往都是她睡着后,或者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情況下,游雾州帮她洗澡的。

    这次是完全清醒的状况下,除了身下那根棍子让她有一点点不舒服以外。

    其他感觉都很好,不用自己动手,有人帮自己做的感觉太好了。

    要是以后都能这样,余银想着这样的没事。

    她也不知道游雾州会不会答应。

    但游雾州此刻只知道,要是再多来几次这样的事,他可能年纪轻轻,就要因为太过克制而憋坏了。

    他现在已经忍的发疼了。

    游雾州一个血气方刚的的小伙子,正是刚开荤恨不得吃抹干净后还要在吃两边的,佳人在懷这样情况在怀,他却要干瞪着眼。

    这种超乎常人的忍耐力,真的太考验人了。

    这个澡洗完下来,他是一遍出着汗一遍擦的。

    洗完水也没倒,就在房间里放着。

    游雾州抱着余银上床,老老实实地睡着觉,半分逾越也没做。

    主要是今晚余银吓得有些狠了,他也心疼,也就不敢碰她。

    可能是今天也累倒了,游雾州和余银都睡的挺沉。

    到半夜,游雾州像是被人扔在太阳下烤着一样,他往哪躲都躲不开。

    那太阳像盯准他了一样,死死缠着他。

    他被热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余银像个八爪鱼一样粘在他身上,无意识地蹭来蹭去。

    游雾州觉得她身上是不是有点过于热了,低头在她额头蹭蹭。

    刚抵上去,就觉得温度有点太烫了。

    吓得他懵然惊醒,摸了摸她额头和后颈,滚烫一片,身上也热乎乎的,一点汗都没有。

    他水温相比余银现在有些偏凉,摸她额头的时候,被余银抓着放在脸上贴着,无意识地发出舒服的轻哼声。

    他麻利地点起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余银面色潮紅,连闭着的眼皮都泛着粉红,嘴唇红的妖艳,却干裂的半张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游雾州顿时心疼坏了。

    第27章 第27章余银烧到没意识了

    发烧不是小事,余银体温烫的着实有些嚇人了。

    游雾州喊了余银两声,都没有什么反應,一种莫名未知的恐慌涌上心间,从箱子里拿出两个人的衣服,快速的穿好。

    抱着余银敲响了余阿娘的门:“娘,娘,余银发烧了,村子附近哪里有赤脚大夫?”

    余阿娘睡的正香,冷不防被人从夢中叫起来,捞起囫囵套上,打着哈欠往房间门口走:“啥事啊?”

    游雾州又重复了一遍:“余银烧的有点厉害,村子附近有没有赤脚大夫,卫生室太远了。”

    村里人一个头疼脑熱的,一般能抗了抗着,扛不住了都是去找赤脚大夫,来抓几副藥吃,实在不行了才会咬牙去镇上的卫生室。

    余阿娘一听余银烧了,拎着煤油燈拉开门出去,手往余银头上一搁,“这咋真烫手啊,待赶緊去看大夫。”

    她那点瞌睡顿时清醒了,余银整个人看着已经烧迷糊了。

    这再烧下去,不成傻子了。

    发烧这个事可大可小,尤其是他们偏辟的农村人,有的孩子烧起来你不在意的,不管他救烧成了傻子,村子里刘寡妇她男人就是这样的。

    小时候家里穷,没想着看大夫,就烧成了傻子不说,这才多大人都没了。

    余阿娘还没见过余银烧成这个样子,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去,去医院,不对,村子西头有大夫,我去找她。”

    游雾州抿了抿唇,“娘,你拎着煤油燈带路,我抱着余银一起去,还是讓大夫见着人开藥好一点。”

    “对,还是要见着人,才好开藥。”余阿娘重复了一遍,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起去。”

    说完游雾州讓她拎着煤油灯,在前面走着,说是走,那脚步极快的走着,跟跑起来也没差别。

    深更半夜的,路上靜的连青蛙都不叫了。

    他们脚步快,路也不远,没多大一会儿

    就到了大夫门口。

    大夫姓何,是个中医,会把脉看个头疼脑熱的小病,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也能给看。

    余阿娘到了之后就开始敲门,“何大夫,何大夫,何大夫。”

    她一边喊一边敲,村子里的狗也被这动靜吵到,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余阿娘知道今天都在抢收,肯定累得睡的沉,又接着喊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点动静。

    “出啥事了啊?”何大夫匆匆忙忙地过来开门。

    何大夫和余阿娘差不多大,身上带着股常年和藥材打交道的淡淡药草草味儿。

    何大夫引着他们走进去,院子里放着许多晾药材的架子,还有的药就在院里铺着。

    幸好余阿娘拎着煤油灯,何大夫也叮囑他们小心别踩到碰到药材了。

    进屋后,余阿娘緊张的不行,游雾州看着倒还算冷静,何大夫看着游雾州怀里的余银,借着昏暗灯光见着她面色潮红,便道:“发烧了?”

    游雾州点头,“晚上下工的时候还好好的,夜里突然烧成这样,叫也叫不應。”

    何大夫微微蹙眉,隔着桌子说,“把她手腕放桌子上。”

    游雾州闻言把余银的手腕隔在桌子上,何大夫抬起手摸了把余银的脉,越摸眉头皱的越緊。

    游雾州心里看的咯噔咯噔的,何大夫擰着眉道:“另一只手。”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余银的另一只手也递了过去。

    何大夫把着脉问:“这几天都没有她有没有出过什么事?情绪太过激动?”

    游雾州想了想,和柳家的事也就是几天的钱的,余银没太闹情绪,两人闹别扭也是默默的。

    要说情绪太过激动……

    他突然想到,“她有点怕蛇,今晚上在地里正割着小麦,有蛇嚇到她过。”

    何大夫若有所思的点头,把她嘴掰开问我看看来。

    游雾州捏着她下颌,讓余银的嘴巴半张开,何大夫拎着煤油灯凑近看看了。

    “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可能是被蛇嚇到了,有的人精神状态比别人要薄弱一些,害怕的东西被嚇到,发烧也是正常的。”

    “真没事?”游雾州虽然看着淡定,表情凝重的问他:“可是她烧的有点太烫了,意识也没有,喊她也没反应。”

    何大夫道:“被晚上吓到她的东西魇到了,不打紧,我开点药回去给她煎了喝,你们会去也用艾草叶烧点水给她擦擦。”

    艾草在村子里到处可见,平时还会用它来烧着祛蚊子,房子刚盖好的时候就熏过一遍,防止蚊虫。

    余银嫌弃味太呛鼻子了,本来没买蚊帐那几天准备用熏艾草祛蚊子的,家里的艾草还多的是。

    余阿娘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何大夫进去抓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来问他们:“你们刚结婚还是有两年了,准备要孩子吗?我抓药看着点量。”

    游雾州一愣,“她身体要紧,孩子的事可以先不着急。”

    余阿娘也跟着道:“对对,要孩子不着急,她身体要紧。”

    何大夫点点头,进屋抓药去了。

    余阿娘拉着余银的手,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她怕蛇怕成这样,早知道晚上就不讓她跟着一起上工了。”

    “也怪我啊,她从小就呆在家里玩不爱出去,也没见过蛇,只听我们说过,谁知道能给她吓成这样,可怜的乖乖啊。”

    游雾州抿着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听了大夫说可能是因为被蛇吓到的,他心里酸酸涨涨的。

    余银还是跟他在一块,让给吓成这样。

    游雾州艰涩道:“以后晚上不让她去地里了,不上工我陪着她。”

    余阿娘自顾自的懊悔,也没将游雾州的话听进去。

    何大夫给抓了三副药,“三碗水煎一副药,煎三遍,等会回去先给她用艾草水擦擦,再给她灌上,快天明的时候还是没反应,再灌一次,一天三顿。”

    烧的都没反应了,要是喝了药还不见好,只能再灌一副了。

    游雾州接了药道謝,何大夫送他们到门口,叮囑说:“早上灌了药,等一个时辰,如果还是这样,药也别喝了,送医院去吧。”

    他不敢打包票余银喝了药就能好,总归他的医术也不精,人都没意识了,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能耽误了啊。

    游雾州嗯了一声,和他道謝,随后跟着余阿娘一起回了家。

    回家路上余阿娘哈欠连天,游雾州叫了余银几次,还是没反应,他心里那根弦还绷着,一点困意都感觉不到。

    反而那种莫名恐慌越来越严重。

    到了家游雾就让余阿娘赶紧睡了,明天要是余银还这样,他就带着余银去县里看看,余阿娘她们照常上工,不用担心。

    余阿娘见他安排妥当,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虽是余银亲娘,可游雾州还是余银男人。

    游雾州一手包揽了余银的事,那是好事,余阿娘叮嘱他:“你也注意休息,要是熬不住看着她,就言一声,都是一家人,不用怕不好意思。”

    “我先帮你把药煎了,艾草水也煮上。”

    游雾州没推辞,“谢谢娘,我先把她放屋里去。”

    也幸好家里有两个灶,同时烧着,艾草水烧好,就让游雾州打了水去给余银擦身子,熬药的锅底下用的硬柴,不用一直盯着。

    游雾州端着那刚烧好的艾草水,忘记问能不能添点凉水,他也没敢添,怕添了凉水坏了药性。

    他就用那滾烫的热水,把毛巾放进去,一点一点的擰干,手烫的发疼,也不在意。

    毛巾拧好,他在放到脸上试试温度,怕烫到余银了,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给余银擦着身子。

    游雾州没怎么生过病,发烧的记忆也有些模糊,总归是不舒服的。

    但他拧毛巾的时候,觉得那水滾烫滚烫的,跟余银身上的温度也差不多,可想而知余银现在是有多难受。

    游雾州拿着毛巾给擦着余银的脸,视线游走过她那双好看眼眸,秀气的鼻子,再到那抿着的唇瓣。

    她的嘴唇也很好看,平时都水润润的,像是挂着露水的桃花瓣,饱满欲滴,亲起来软软的。

    现在因为发烧变成了艳丽的海棠红,唇瓣也干皱起来,像是饱满的花瓣有些要枯萎的样子。

    游雾州的指尖在余银的唇瓣上轻轻摸了两下,像是要抚平那些微皱。

    对于此情况的余银一无所知。

    她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夢里滋滋吐信子的声音,蛇朝她走过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碰到他是湿滑冰凉的触感,还有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余银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那了,一遍又一遍经历着。

    太可怕了,那种挥之不去感觉。

    没有人救她,好多蛇围着她,盯着她,在她身边悉悉索索的走动,吐着信子吓她。

    她晕也晕不了,眼睛也闭不上,那些冒着绿光的眼睛就在她的视线内,很可怕,那种精神上的折麽。

    让余银一度崩溃-

    晚上下工后,知青们都回到知青点。

    江窈躺在床上,心情愉悦地跟脑海中的係統沟通:“还有没有其他的让余银不能和游雾州相处的机会?”

    她想让余银即使结婚了,也不能跟游雾州相处的太多。

    游雾州那样的人哪里是余银能染指的,设计嫁给了他还不够。

    余银为了看着游雾州竟然也下地上工了,真是恨不得无时无刻扒着他,这让江窈很气愤。

    对余银的怨恨也更深了。

    她这几天帮着係統完成了一些小人物,可以让余银老实几天,不能跟着游雾州一起。

    但奈何找不到办法往余银身上使,又赶上要下地抢收干活,更没机会了。

    可不让余银老实几天,她心里那股怨气越憋越大,晚上下地的时候,还被突然爬过来的蛇吓了一条,这让江窈心里更扭曲了。

    也想到了余银怕蛇

    ,甚至是听到蛇就能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的。

    她让係統安排了一条蛇,在余银割麦子的时候,突然抓到,那样肯定能吓到她,再让她晚上被吓到发烧。

    梦里全是她晚上见到蛇的场景。

    想到这,本来下地干活身心俱疲的江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系统告诉她,事情成功了,余银现在正发着高烧,梦里也被晚上的场景困着。

    但因为系统做了不可逆转的事,现在能力有限,只能让余银发烧几天。

    江窈觉得还不够,最好能让余银一辈子醒不过来。

    在江窈脑海里的系统告诉她:“不太可能,要按照本来的发展走,一年后游雾州参加高考,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江窈冷哼一声,“我不是女主吗?为什么不能直接让我俩在一起,还非要安排余银出场,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机械声才缓缓道:“这样才能更大化的,让游雾州的经历更深刻。”

    江窈撇嘴,每次一说这事,都是这个理由,她都听腻歪了。

    但谁让脑子里这个系统说她是女主呢,也能帮她和游雾州在一起。

    系统也知道她的心思,没再说话了,她能力不行,能做的也太少了……

    第28章 第28章余银醒了

    藥也很快就熬好了,他把人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胳膊圈住她以免滑下去。

    “余银,余银。”

    “张嘴,喝藥了。”

    “来,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到了,余银打了个哆嗦,差点晃洒了他端着的藥。

    游雾州见她这样子,约摸着她自己也是喝不了的,端着藥喝了一口,低头亲上了她的唇。

    一点一点将药从他嘴里渡给余银,她半张着唇,把药咽了下去,所幸把药都喝了下去。

    游雾州将人放到床上躺好,给她盖上被子,裹好抱在怀里睡覺。

    快天亮的时候,余银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她覺得好累啊,那蛇也不在她的梦里,但梦里她像鍋底燃燒的柴火一样烫。

    她听到了上工号子,好像游雾州也在叫她起床,她應了一声,可怎么也起不来。

    “上,工,我就起了。”余银眼眸微微张开一条缝,眉心紧拧着。

    游雾州在号子吹响就醒了,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身上也没有汗湿的痕迹。

    他眉宇紧蹙,但輕声道:“不上工,你生病了,再睡会。”

    余银听到这话,又睡了过去。游雾州有些无奈的摇了下头,燒成这样了,听到上工号子响,还想着起来上工。

    不过见她还能听到声音有反應,他穿好衣服洗漱,去廚房给她燒点水,準備再擦擦。

    一进廚房,发现余阿娘已经燒好水了,正把药往碗里装。见着他,就问道:“小游,咋样了小鱼儿,烧退了没?”

    游雾州叫了声娘,然后道:“刚听到号子,人还没醒还準備起床上工,现在又睡过去了。”

    他实话实说,一点也没瞒着,毕竟人这会能有反應算好的了。

    余阿娘听了果然松了口气,“讓她歇着吧,改明她好了,去何大夫那再给她开点补身体的。”

    游雾州点头,接过余阿娘盛好的药,说:“那我先给她药喂了,今讓虎丫在家里看着她,现在太忙了,我不去不合适。”

    他原本打算余银今早要是不醒,他就帶着人去医院,稍微好点就去上工,现在人醒了,虽然还烧着,但他不能不去上工。

    这时候太忙了,不去上工怎么都说不过去。

    余阿娘端着艾草水走在他身后,也知道这个理,什么也没说,把水端到他们门口就又回去做饭了。

    这次不讓她张嘴喝药,能自己半张嘴了,游雾州端着药往她嘴里喂,可能是没那么迷糊了,知道药苦,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喝了。

    嘴巴闭的紧紧的,怎么也不张开了。

    游雾州只好用昨晚的办法,自己喝了一口,贴上去,舌尖撬开她的唇齿,一点一点喂进去。

    喂完药,又用艾草水给她擦了擦。

    他们走的时候给鍋里留了余银的饭,讓虎丫在他们屋子里呆着,要是余银醒了,就把饭端过来让她吃了。

    虎丫知道余银生病了,搬着她的小凳子就去了她们屋里坐那看着床上的余银。

    游雾州没和余阿娘她们一起走,给余银喂药擦身子耽误了会时间,他去仓库领劳动工具的时候,没几个人了。

    他找保管员拿了镰刀后,去地里割麦子,路上一直有种被人窥视盯着的感覺。

    但现在地里都是人,都在忙着割麦子,他四下看了看,也没找到那窥视的来源。

    游雾州也没在意了,拿着工具去地里割麦子。

    江窈今天故意磨蹭,在知青点出来后磨磨唧唧地,看到来来往往的人里都没有余银,她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系统告诉她,只要按照它的指示去做一些事情,她就能得到游雾州-

    余银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两天,身上的烫熱才完全下去了。

    她对这两天没一点記忆,每次醒都只醒了很小一会,饭都没怎么吃。

    半夜的时候,余银醒了,脑子也清明了不少。

    她是被饿醒的,肚子还一抽一抽的疼,饿的难受。

    余银睁开眼,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乌漆嘛黑静悄悄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抬手摸了摸肚子,在她身上的胳膊就好像知道她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乖,再睡会啊。”游雾州輕輕拍抚着她。

    他这几天睡的都很輕,余银一有动静他就醒了,手就往她额头探去。

    余银眨了眨眼,长睫扫着他掌心,她感受到男人身体一瞬间僵住了。

    “你,你醒了?”游雾州有些不可置信。

    房间黑乎乎的,但他也能看到那双黑亮的眼眸,是清亮的眼神,不再是迷糊的状态。

    余银有些疑惑,但她太饿了,一手撑着床,轻轻坐起来,她身子太虚了,起的十分艰难。

    还是游雾州见她要起来扶着她坐起来的。

    她身子没一点力气,完全依靠着游雾州的身子。

    这太不对劲了,她应該也才没睡多久,怎么就浑身没一点力气?

    “我怎么了?”余银一开口嗓子很干涩,声音也有些沙哑。

    游雾州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这几天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柔声道:“你发高烧了,烧了两天。”

    “难怪了。”余银嘟囔道。

    肚子又一顿抽疼,她没忍住的弓起了身子。

    身体还有一股黏糊糊,潮熱的东西再往外流着。

    余银顿时身体僵住,不敢乱动。

    “怎么了?”游雾州问她:“哪不舒服了?”

    可能是才刚落过水,上次的没来,这次的憋了太久终于来势汹汹的来了。

    余银涨红了脸,就要往床上下。

    游雾州点起煤油灯,也跟着她下床,“怎么了?”

    屋里因为煤油灯,瞬间亮了起来,他看到余银脸色苍白,手还按在肚子上。

    “肚子疼?”游雾州问。

    余银咬着唇,不知道該怎么说,她走到箱子里,找月经帶。

    游雾州站在她身后,看到她白嫩的大腿上,有一道血正往下流着。

    “你,你怎么了?”他嗓音有些干涩的问。

    余银拿了月经帶出来,见他盯着自己腿看,低头发现已经顺着往下流了,脸色瞬间由苍白边涨红。

    一时间也不知該如何开口,她拿着月经帶看着他。

    游雾州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脸也通红一片,有些尴尬的僵在那。

    两人僵持了一会,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余银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要不你回避一下,我换个衣服?”

    游雾州轻咳一声,转过身去,“锅里有水,我给你熱一下打过来。”

    他连衣服都忘記穿了,光着上身,把门带上去了厨房。

    不知道余银什么时候退烧,锅里还有艾草水,他引了火,添着柴。

    他水没烧的太烫,这本来就是滚水凉了,他摸着水温差不多,舀水才发现,自己出来没带盆。

    游雾州又回到房间拿盆,準備关门出去的时候,问她:“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余银本来就是饿醒的,经他一提醒忙点头,人可能刚退烧,脑子还没太清醒。

    点了半天头,才发现游雾州背对着自己,她赶紧开口,“吃。”

    覺得自己现在能吃下好多东西,怕他只做平时的饭量,补充道:“我饿的很,你多弄点。”

    游雾州应了声好,给她打了水进屋,又去做饭了。

    她才退烧,这几天除了喝药,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又饿的厉害,光吃鸡蛋羹肯定不顶饿。

    游雾州想了想,摸着黑,去菜地里准备掐点葱,看到了个人鬼鬼祟祟地。

    可能是因为半夜了,他有没有拎着煤油灯,他掐了葱,正准备走的时候,那人踩到了一块砖头,吓了她一跳。

    “我靠,吓死我了。”那人听声音是个年轻姑娘,有些熟悉,但他不記得是谁,说的话他也听不太懂。

    “也不知道小说里女主半夜去黑市,都是怎么去的,不害怕吗?这年代也就这一点不好了,再忍忍吧胜男,等两年都恢复正常就好了。”

    柳胜男在妇联的干涉下,又加上农忙,王大花也没在把她怎么样了,原主的身子挺耐打,她缓了两天就差不多好了。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她秉信着自己就是天选之子,毕竟原身的名字和身世都挺像天选之子的。

    小说里女主和男主都会在黑市遇见,在黑市里很捞一笔,然后考大学,做生意,发家致富。

    她也准备去黑市闯一闯,为自己搏一把吧。

    游雾州是等她离开了,在从菜地里出去,对她那番话,让他不禁联想到江窈说高考也是一两年。

    这两个人好像都知道一些很隐秘的事情,还如此的笃定。

    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让她们如此笃定,江窈家里也没有什么人给她这些消息,刚才那个人应该也是村子里的。

    但在这个村子里,消息这么便捷,甚至连余阿舅都没提过的事,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游雾州一边想,一遍给余银做了一小葱鸡蛋面汤。

    小葱和鸡蛋放点盐炒香,添上水,等水滚开了,他把糊好的面糊糊到里面,咸香可口面汤就好了。

    她嘴里没什么味,这个喝着刚好,还容易吸收。

    游雾州端着一大碗面汤进屋,余银已经收拾好自己了,趴在床边尾放着的箱子上,托着腮出身。

    见他进来,余银眼睛一亮,“好香啊,做的什么?”

    游雾州把饭放在桌子上,“小葱鸡蛋面汤,吃吧。”

    “刚出锅有点烫,你慢点吃。”

    余银弯着眼,“好,谢谢你游雾州。”

    他被她吵醒也不生气,知道她饿了还给自己做饭吃,余银也不是好赖不分的人。

    饭太熱,她就沿着碗边抿了一小口,咸咸香香的在口腔里化开,在流进胃里,暖暖的。

    余银觉得那口饭连心里都热乎乎的,笑眯眯地夸奖他:“游雾州你做的饭真好吃,我等会要把这一大碗都吃光。”

    没有厨子不爱听人夸自己饭做得好吃。

    游雾州也不例外,翘了翘唇角,“吃不完也没关系,别撑着了。”

    吃完还要睡觉,等会撑到了睡着可不舒服。

    余银拿着筷子搅着饭晾,“放心吧,我现在把这一碗全吃完都不觉得撑。”

    她左手支着脑袋,身体侧倾着看着他,漂亮的眉眼在在灯光下好像天上的星星,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

    游雾州对上她的眼神,心口处没来的一颤,无奈的说:“别硬撑着吃就行,你换下来的衣服给我,我去洗了。”

    他这会也不睡,就准备余银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

    余银放下筷子,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个我洗就行了,你不能洗。”

    在村里,本来就没有谁家男人还洗衣服的,家里的衣服都是王桂香和余阿娘洗,忙的时候是余银洗的。

    更何况这还是带了经血的衣服,男人碰了会倒黴的。

    因着游雾州都是晚上给她洗的衣服,余阿娘也不知道,她也偷偷窃喜装作不知道谁给她洗的。

    也不会问。

    但这次不一样,余银怎么可能会让游雾州去洗。

    游雾州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她身体还没好,又来了月经,自己左右这会没事,给她洗个衣服而已。

    “没事,我这会又不睡,很快就洗好了。”游雾州轻声说道。

    “不了。”余银绞着手解释道:“这个你不能洗,洗了会倒黴的。”

    “……”

    游雾州沉默了许久,缓缓道:“国家禁止封建迷信。”

    “这些话以后别说了。”说完,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找到余银换下来的衣服拿起来。

    余银忍不住说:“真的会倒黴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她也不吃饭了,下床鞋都没穿抢过游雾州手里的衣服,“男人不能碰的,你赶紧去洗手去。”

    平时就算了,她可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也就洗个衣服,她又不是不能洗。

    要是因为帮她洗个衣服,游雾州就开始倒黴,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游雾州眉角一抽,“你哪我没碰过?再说那东西从哪流出来的,我经常碰,不也一点事没有。”

    他说的直白,直接拿过余银手里的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她鞋都没穿,叹了口气,把人抱在床边坐着。

    可能是因为余银的个子也不矮,她的脚不是小小的。脚上没什么肉,是那种纤瘦的骨感。

    很白,很漂亮,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是白净莹泽。

    游雾州缓声道:“你也不是能被糊弄的小孩子了,确实是你那地方我没少碰,也没见我倒霉,这也是为什么国家禁止封建迷信。”

    他边说边用手擦了擦她的脚。

    余银偷偷看着游雾州,小声问道:“那你要是真倒霉了怎么办啊?”

    “就因为洗这个衣服。”

    这事真不能赌,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游雾州仰起头看着她,神色平淡,“那你说,什么是倒霉,什么又是不倒霉?”

    余银听了这话有些纠结,她也说不清楚。就道:“反正她们说洗了这个衣服就是会倒霉啊。”

    游雾州笑了一下,挑了挑眉道:“那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倒霉?”

    “这我怎么知道。”余银说:“我又不是神仙,也不会未卜先知啊。”

    余银咬了咬唇,怎么自己一番好心他就不领情啊。

    上辈子他给自己洗过这样的衣服没,余银也有些记不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后面那两年一直没见过,她对两人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模糊了。

    很多小事情都不太记得住。

    现在的游雾州似乎也和记忆里的他有些不一样,可又觉得好像这也是他。

    游雾州上辈子对自己有这么好吗?

    余银也说不好,只记得他不怎么跟她说话,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做那事多一些。

    但也是对她好的吧,不然自己怎么就心里一直装着他。

    游雾州见她不说话,捏了捏她的脚指头,“洗个衣服而已,咱们都是人,你能洗,为什么我不能洗,而且封建迷信不值得你这么相信。”

    余银听了有些别扭的说:“你非要洗就洗吧,到时候倒霉了可别怨在我身上。”

    说完,脚从他手里抽出来,往出床上爬去,她饿死了,还是吃饭要紧。

    他自己不听劝的,都说了好几遍,非要去洗。

    真是好赖不分的一个人。

    游雾州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也暗暗觉得这些封建迷信真的迫害的人不轻。

    明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却非要分个男女,女的能做,男的碰了就倒霉,本来女的身子就不必男的强壮,却又要干着一样的活。

    这都已经有些不公平了,现在连洗个衣服都不行,他以前在家里也会自己洗

    ,他外公有时候还把衣服也给他洗,也没什么啊。

    游雾州拿着衣服出去,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还在村子里,被周围人熏陶的太久了,余银懒,以前有余阿娘照顾着,她一时间角色也没转过来,今晚这粘了经血的衣服就让他发觉出来。

    余银骨子里还有些男尊女卑的旧思想。

    这不是什么好的现象,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把余银的这些思想给改掉。

    两个人是要过一辈子的,有些事也要慢慢磨合,他也应该时刻警醒着,不能察觉到余银的不对劲还顺从着。

    时间久了,他眼和心就都盲了。

    就那两件衣服,游雾州洗完衣服,又去厨房把锅刷了。

    等他回屋,余银碗里的饭还有一半,正慢吞吞地小口喝着。

    游雾州脱了鞋和上衣,拿着扇子坐她旁边扇着,“吃不完别硬吃,撑着肚子不好。”

    余银捧着碗小口喝着,含含糊糊说:“真的能喝完,就是还有点热。”

    天也热,饭还是烫的,面糊又凉的慢。

    余银倒也想大口大口的喝,但越往下喝越热的慌。

    她端着碗往游雾州唇边递去,“你也吃点吧。”

    “我不饿,你吃吧。”游雾州摇头拒绝,拿着扇子干催对着她碗扇,“我给你扇扇,把碗里鸡蛋吃完,饭喝不完没事。”

    说着,手里拿着老蒲扇,对着余银手里的碗扇。

    毕竟是风,也能起到一点作用。

    游雾州扇着,余银小口吃着,过了一会,饭还真让她吃完了。

    那是一整碗,里面还有蛋,游雾州特意炒的时候没弄的稀碎,想着她把蛋吃完算了,让她垫垫肚子,等白天醒了再吃其他东西。

    余银把空碗放在箱子上,舔了舔唇角,一脸满足,“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撑吗?”游雾州问她。

    余银摸了摸肚子,“一点都不撑,我还能再吃一碗。”

    “是吗?”游雾州也摸了摸她肚子,小肚子很平坦,确实不怎么鼓,说道:“那也不能吃了,不然该难受了。”

    余银轻嗯一声,“睡觉吧,碗等早上起来再刷。”

    游雾州吹了灯,抱着她躺下,问她:“还睡得着吗?”

    她睡了这么久,约莫是睡不着了。

    余银刚放松的躺下,就开始汹涌的流着,还被他抱着,有些不自在地挣开,提醒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睡着,但你这样抱着我,肯定是会弄到你身上的。”

    她还垫了草纸,但照这么流下去,她等一会就要爬起来,再换一次。

    月经带是余阿娘给她做的,这东西用的棉和布,棉花村里会种,但还要做棉衣,没人会拿来做很多月经带。

    她的也用了挺久了,每次用完还要洗洗晾晒,经常洗的话肯定会越来越不能用了,大家都是上面还要再多垫点草纸,才能让月经带的使用时间长久点。

    而且垫着月经带,她必须夹着腿,老老实实的睡平,才能让东西不流在床上。

    游雾州身体一僵,怕余银会觉得自己嫌弃,侧着身子搂着她,“没事,我不嫌弃。”

    也不知道她这两天怎么了,这男人咋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呢?

    余银推了推他,没推动,反而被搂得更紧,她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漏出来。”

    游雾州松开了手,等她调整好姿势,还贴心的问她:“这样不会漏出来吗?”

    余银不知道他怎么这样问,诚实道:“也不一定,但这个姿势我比较安心些。”

    游雾州哦了一声,抬起胳膊腿,在她躺好的姿势上,又圈住了她。

    余银抿了抿唇,压着内心的烦躁。

    “游雾州,你不觉得热吗?”

    “不热啊。”

    “你不觉得这个姿势难受吗?”

    “不难受啊。”

    “那你压的我肚子疼。”

    “是吗?我没有碰到你肚子啊,那我给你揉揉。”

    “……”

    第29章 第29章余银可不介意加把火

    畢竟是农忙时期,余银醒了后就继续上工搶收。

    老天爷就跟故意都弄他们玩一样,明知道搶收时期最怕下雨了,还要是不是天阴一会儿来吓唬人。

    农民们都在心里盼着可别下雨啊,要下也在抢完了再下。

    到时候地也好挖,好播种。

    余银这次去是看曬粮场的活,身为弱劳动力,不能拖累成员们,一些没那么能干的,在抢收两天后都分了一些轻松点的活。

    而壮劳动力继续收割粮食,拉小麥,给小麥脱粒,晾曬。

    晾晒小麥,有专门的过来把小麥倒地上,她们只需要扒平,在时不时的翻面,讓每粒小麦都晒到。

    而这个活除了刚开始和收尾,其余时间都很闲暇,不是很累。

    余银和几个妇女一起晾晒小麦,还有一个她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江窈。

    那几个妇女都是怀了身子的,余银是因为病还没好全,才托着余阿舅的关系,干这个轻松活。

    在村子里,好的活或者东西,村里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人,江窈一个在知青,是怎么拿到这个活的。

    畢竟抢收的同时,猪也要喂的,她一直做的割猪草。

    余银把他们堆成一堆的小麦扒开,她旁边的那个就是接了她割猪草活的李小桃。

    她先头有过一个男人,嫁过去两年多也没怀上,后来听说她男人死了,怎么死的余银也不知道。

    李小桃男人死了后,她婆婆就嫌弃她是个碍事精,也没给他们家留个后,为了给小叔子再娶一个,也是个黑心肝的,不跟她娘家说一声,就把她嫁给了老扬家的老大。

    一个三十多,因为窮还没去上媳妇的老男人。本来是说不如讓她跟那小叔子过算了,可能是因着她两年多都没怀上孩子,就索性把她嫁了。

    李小桃本着嫁鸡隨鸡嫁狗隨狗的念头,一个寡妇还能有人娶,总比嫁给自己小叔子强,她两眼一抹黑就嫁到了杨柳村。

    但老杨家虽然很窮,胜在人不錯,比她上一家好太多了。

    李小桃男人杨大福是个老实肯干,就是家里公公腿有点毛病,干不了重活,婆婆还算能干,可惜下面两个小叔子,两个小姑子,一个小叔子脑子小时候烧坏了,时不时要吃药。

    家里劳动力少,吃饭的人多,所以老大杨大福才三十多才结婚,还娶了寡妇,但没办法,誰讓家里穷还没钱。

    娶李小桃差不多都把老杨家的钱掏空了,老杨家也不知道她不能生,連李小桃自己也以为她不能生。

    誰知道这结婚一年不到,她就怀上了。

    孩子来的不容易,又是家里的第一胎,也想看的仔细点,可他们家也没个能帮衬的,那天余银说完她的活誰都可以干之后,婆婆就去找了余阿舅,说了她情况后,除了割猪草的活,还让她在这农忙的时候过来晾晒小麦。

    老杨家一家都在记着她们的恩情。

    李小桃是个麻利的,怀孕了也不耽误她做事,自己的弄完了,见余银还没弄完,也过来帮着她干活。

    “余妹子,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李小桃拿着耙子,帮她把小麦扒开,“要不是你,我这会也干不这么松快的活。”

    余银没见她,但听她这么说,也大概知道了她是誰,笑了笑说,“你是大富哥的媳妇吧,不用客气,本来就是你们身子不爽利,就能换一个活,只要不嫌弃公分少就行。”

    她的说的确实是实话,那些没找着余阿舅的人,她不可能上门告訴人家,我给你换一个活,轻松点的,但是公分不高的。

    有的人会乐意,但有的人肯定也不乐意。

    余阿舅开会的时候提过,谁家有困难可以直接说,但一听到公分低就也不愿意了,久而久之他们好多都忘了。

    李小桃擦了擦头上的汗,“你真客气了余妹子,那也是你开口了,放心,我们老杨家都在心里记着呢。”

    余银笑了笑,也没跟她继续掰扯,看着離她有些距離的江窈,装作不认识的问李小桃:“那个人也怀了身子吗,看不太出来啊。”

    李小桃眯着眼,看向远处的江窈推着

    耙子,正扒拉着小麦,“那是知青点江窈,她还没结婚,哪来的身子。”

    余银哦了一声,随意的说着:“我还以为她也怀孕了,畢竟这里面除了我,你们几个都是怀了身子的。”

    她还有帐没和江窈算呢,这些日子没见到她,也都没想起来,这下直接撞到她眼前了。

    李小桃见她不知道江窈,又想到她婆婆说过余银不爱出门,連自己都不认识,走近讨好的说道:“她可有能耐的很。”

    余银装作怀疑的看了李小桃一眼,“真的假的,我看她文文气气地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你不怎么出门,村里好多事都不知道。”李小桃撇了撇嘴,“你看知青点的谁过来干这个活了,村子里怀孩子的可不少,怎么就偏偏让她来了这。”

    “听说她和村长家的孙子走的很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处对象。”

    这话可不能随便亂说,要不然又是毁人名声的节奏。

    她虽然讨厌江窈,想使点小绊子给她,但也不想毁人名声把人往死里整,她可太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

    余银心突的一跳,压着声音提醒她:“嫂子你可别亂说啊,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乱说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李小桃想到前几天余银跟王大花打起来,也是因为王大花乱说话,她懊悔自己说錯话了,尴尬的笑了一下。

    那事也确实是只有自己和他男人知道,也没往外说过,毕竟是村长家,她也得罪不起。

    她摆摆手,“是嫂子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余银她娘是知道倆人关系好的,她也没听她娘提过,江窈和谁怎么样了。

    怎么就李小桃会怀疑。

    是不是两个人真有啥事?要是真有啥事,她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去给江窈使绊子。

    毕竟村里余家和柳家算是里子不合,和村长家不能再有啥了。

    但要是真有这事,她可不介意帮她们把纸戳破,再加把火的。

    余银眼珠一转,拉着李小桃,笑的灿烂:“哎呀嫂子,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你听了可别往外说啊。”

    李小桃疑惑地凑近她,余银在她耳边悄悄道:“我就是见她长得挺漂亮,还是个有文化的知青,你也知道我上头还有个哥哥,这我都结婚了,我哥这还没着落呢。”

    余银在心里默默地给余金倒了个歉,毕竟如果只是打听的话,还是悄咪咪的,对他倆都没什么影响。

    就是可能江窈和游雾州的事,她现在是在帮余金打听相看的,多少觉得有点膈应。

    李小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着余银要给她找对象,这意思还是看上江窈了,她瞅了余银一眼,“你也看上这江知青了?”

    余银听到她话里的“也”字,秀美微蹙,“嫂子,你刚才说那她和村长家的孫子,是有啥误会还是什么,我哥这要是相看,也不能稀里糊涂地相看啊。”

    说完,她挽着李小桃胳膊晃了晃,“嫂子,你看咱们这关系,要是真成了,你还算是她们的媒人啊。”

    李小桃想到余家对自己的事,要是不说吧,万一到时候相看又知道,她心里会不带劲,说吧,又怕里面真有啥事。

    一番纠结下,她四下看了看,招呼余银凑近自己,“你凑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她声音压的很小,像是生怕被第三个人知道了,把那天晚上她看到的事告訴了余银。

    老杨家实在是穷,她怀了孕饿的厉害,家里也真的没有一口多的能吃的,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婆婆说后山那水塘边去的人少,晚上水鸭子,也都出来了,水塘里的鱼是不敢动的,他们碰碰运气,看不能捡两个鸭蛋,或者逮个鸭子也是好的。

    李小桃晚上下了工,和他男人一起偷偷摸摸从去后山水塘边,还真让她们捡到鸭蛋过,还逮了蛇来吃。

    就这样,他俩没事就去后山水塘边碰运气,蛇多,但也不敢常吃,毕竟怀了孕,主要是偷水塘里鱼吃。

    但这她可不敢跟余银说。

    她们那天刚逮了一条鱼,就听到了有人来了动静,吓得赶紧把鱼撒回水塘里,也不敢动。

    鱼跳水塘里会声音,动静不小,那人说过来看看,李小桃就和杨大福当时就吓懵了。

    因为那是村长家孫子的声音,要是被逮到,就完蛋了。

    俩人以为就要被发现了,谁知道一个女声突然响起,“算了,估计是水塘里的鱼。”

    他们不怎么和江窈接触,不知道那是谁。耐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一眼,村长家孙子正抱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看不清脸,等村长家孙子松开手,一副娇羞样子的说他:“你再这样,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不这样了就是,你别不让我找你。”

    “好江窈,江知青,江同志。”

    俩人黏糊糊的模样,李小桃和杨大福也没想到,偷吃个东西,还能撞到这种事。

    听着村长的孙子喊那人,是个知青点叫江窈的女知青。

    他们除了抱那一下,还干啥了也不知道,李小桃和杨大福也不敢多看,一直等到他们离开了,才偷偷绕路回家。

    这事连她婆婆也不知道,去水塘那捞东西吃也没再做了,主要也怕哪天真被碰到了。

    李小桃说完,谨慎的说:“余妹子你我当你是亲妹子,才告诉你的,这事我连我家婆婆也没多说半个字。”

    余银还在消化这个事,点头应着,“放心嫂子,我也拿你当嫂子,不会乱说,我哥那事也就咱俩知。”

    两人达成一致,李小桃是个话多的,又憋着这个事谁也没说,余银又想探探虚实,就开始讨论江窈是在和村长的孙子搞对象吗?

    第30章 第30章没吵起来的争吵

    从李小桃那听来的话,余银估摸着江窈可能真和村长家的孙子有点啥。

    余银在村里没有要好的玩伴,也就江窈下乡以后,和她关係親近一点。

    她后来见到游雾州身边的人是江窈,心里也埋怨过,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她确实从各方面来说比不过江窈。

    也不如她。

    余银不想把事情都怪在别人身上,她只能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鬼迷心窍,可也实在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背着自己搞一起的。

    不覺得有一点点愧疚感吗。

    眼见活都干完了,她们找了个地方坐着乘凉歇着,江窈也没一点跟自己打招呼的迹象,仿佛不認识一样。

    余银坐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围人聊着天,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说到結婚那天她穿的衣服真好看。

    余银扬着下巴,眯着眼睛,冷不防的喊她:“江知青,我結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啊?”

    “我从小就没啥关係親近点的朋友,也就跟江知青你关系好一点,虽说我结婚的事闹的有些不光彩,可到底也是喜事,村里人该来的都来了,就跟我关系好的你咋没来,我娘还问你呢。”

    看着江窈僵着的表情,余银覺得心口那点郁气好像有点散了,接着裝模作样的道:“那掉水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不跟你一起,你也少去那水塘边,也就是我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被我男人救了,嘖嘖。”

    李小桃听着她的话里不对

    劲,像是倆人認识关系还挺好的,想到自己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话,拉了拉她胳膊悄声问:“你,你跟江知青关系很好?”

    “那也是以前了。”余银说:“放心,刚才的我不会乱说,咱倆才是親姐妹啊。”

    说着余银还安抚的拍了拍李小桃的手,两人刚才聊的太契合,也不在嫂子,妹子的称呼了,都趕上亲姐妹的叫了。

    李小桃觉得余银有些太会哄人,也怕她是哄自己的,张了张嘴道:“我可真拿你当自家妹子的啊。”

    余银听了这话扬了扬眉,“小桃姐,好姐姐,我还能唬你不成?要不我讓我娘中午下工,就去家里认你做干女儿了。”

    李小桃被她叫的有些不好意思,嗔了她一眼,“那哪行啊,我信你信你。”

    余银安抚好李小桃,见着江窈有些臉色有些恼怒,可却一副抿着嘴不肯解释,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实际上不经意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那怒火,似乎还有些恨意。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啊。

    余银觉得自己真蠢,被她这副模样不知道骗了多少次。

    她咬了咬口腔内的嫩肉,直直地看着江窈:“江窈姐,我以前可是真把你当亲姐,有什么好的都想你,这我掉水里你也不讓人送个话,我结婚也没有一句话的,心里多少有些委屈了。”

    李小桃听着她那句把你当亲姐,心脏咯噔一下,又转念一想,余银说的真情实意,应该不是一样的。

    江窈心里恨余银恨的牙根子痒,可此时也只能面不露臉地,裝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小鱼儿,我那天听说你掉水里嚇壞了,回去就烧了好几天,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这些日子一直想找时间跟你解释清楚的。”

    “但我又怕你心里还怨我,不肯定听我说。”她说完,就垂下头。

    余银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还嚇壞了?

    她掉水里都是她江窈推的,虽说两人想的是骚主意,但本来没想着真掉下去的,临到头了,告诉余银做戏做真的才更有信服力。

    余银想骂娘,但也无可奈何,这事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认了,善解人意地笑到:“江窈姐哪里的话,我是心里有点怨你的,可你也知道,我也没有姐妹,拿你当做亲姐姐来对待的,结果这么多天,你一次也没看过我。”

    “我要是说不怨你,那肯定不是心里话,但姐妹之间不能藏着掖着,那样就生疏了,你说是不是江窈姐。”

    江窈一听,神色微闪,她没想到余银能找上她来问,非要把话摊白了说。

    她只好忍下来,笑着赔罪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

    余银看到她这副吃瘪了样子,就气顺,也大度的摆手:“哪有姐姐给妹妹赔不是的,我余银是那种人吗,哎呀,都过去了还过去了,早都忘记了,不提,不提。”

    她这会说早都忘记了,过去了,不提,那刚刚揪着她不放的人是谁。

    江窈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也不能说个什么。

    余银笑眯眯地站起来,拿起靠着一边的耙子,“哎呀,光顾着说话了,小麦都该翻一翻了,瞧我记性给忘记了,你们先聊吧。”

    说完,余银拿着耙子去太阳底下翻晒小麦了-

    中午收工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就留余银在那看着,本来是李小桃守,她有些不舒服,想回家躺一会儿。余银就让她回去了,自己替她在这守着。

    粮食打完都在这晾着,一刻都不能离了人,不禁防止有人来偷,主要也是下大雨了,还能叫人来收。

    不止中午要守着,晚上也要人彻夜守着,不过晚上还有另一个人来接替她的班,不用熬整夜。

    她讓李小桃给她娘帶个消息,过来给她随便送点饭。

    余银在树荫下坐着放空,主要是她心情不是很好。

    这两天她生病,游雾州无微不至的照顾,讓她自己挺不是滋味的。

    这刚上工,就碰到了江窈,老天像是故意见不得她还一样,这一巴掌给她的脸打的黢疼。

    “想什么呢?”游雾州一手拎着饭,一手拽走了余银嘴里的狗尾巴草,“吃饭了,别咬着这玩意了。”

    余银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来给我送饭?”

    游雾州给了她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我和大福哥这几天干的干的一样活。”

    余银忘记这茬了,哦了一声,看着他拿着的饭盒一看就不是一人份的,又联想到他和江窈两个人,说话语气帶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

    “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你这还给谁帶的啊,能劳动你来送,这饭量看着可不小啊。”

    她的阴阳怪气,只要不是个又聋又瞎的人,就都能听出来或者看出来。

    游雾州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不等他说什么,余银就夹枪带棒地说:“让我娘送就行了,我饿着不碍事,你这大热天的还跑来送饭,啧啧,快去吧,别让等久了,饿着了。”

    他不知道余银又闹哪出,但她知道这是大热天的啊。

    自己过来给她送饭落不到一点好就算,还这个态度,游雾州揉了揉额角,“吃饭吧,等会凉了。”

    “这么急你别过来给我送啊。”余银冷声道:“我让小桃姐带话是让娘来送,饭凉了又不是不能吃,你这么着急就趕紧走吧,我等会等人来了自己把饭盒带回家就是了。”

    游雾州默了默,头疼的叹了口气,忍着脾气把饭盒打开给她,“吃饭。”

    余银满心委屈,吃饭,吃饭,就知道让她赶紧吃饭,好去不知道给谁送饭去。

    她到底是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来受折麽。

    就是但凡随便相看一个男人,现在她也不会这样受气。

    那饭盒里的饭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好像还有香油,闻着香死了,勾得肚子里的馋虫馋的不行。

    余银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伸手端过饭盒,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打开饭盒盖子,是疙瘩汤,还有黄黄的蛋花,红红的番茄,还有绿的菜叶子,菜叶子碎碎的,看不出来什么菜。

    闻着是真不错,这样的饭她没见过,估计是游雾州做的。

    余银端着饭盒扭过去尝了一口,真好喝,怎么他就这么会做饭,看着也好看,吃着也好吃。

    她才不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把饭吃完了,见游雾州在那坐着等她,手里还拎着那饭盒,也没舍得往地上放。

    余银一看那碗饭消下去的那点气,顿时蹭了一下窜上来,把饭盒往他手里一拍,“走吧,走吧,赶紧走。”

    “我吃完了,你可赶紧走吧,别再这待着干着急了。”

    话音落下,余银也不想去看他,自己往旁边找其他乘凉的地方去。

    她心里将游雾州千刀万剐,越想越觉得生气。

    也暗暗警告自己,不能游雾州对自己有一点好,她就像个傻子一样,啥也不计较了。

    余银想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啊。

    游雾州看着手里的饭盒,又看了看自己给她煮的红糖水荷包蛋。

    他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变了个人似得。

    游雾州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被余银甩了几次脸子,也不想再舔着脸找她,拎着那装的他开小灶,给她做的红糖水荷包蛋饭盒就回家去了。

    这東西拿回家放那就会被俩小的吃了,他又想自己给余银的东西不想让别人吃了,最后把那份红糖水荷包蛋放屋里了。

    准备等晚上余银守夜的时候带过去让她吃了,省的她晚上守夜饿了没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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