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杳接到沈明?衿电话时?, 窗外还在下着雪,她握着手机,默默望着雪景出神。
他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久久无法消散。
“不?是要借钱填补家里欠款吗?”他的声音亦如三年前,除了?夹杂着冰冷, 并没什么不?同, “现在除了?我, 谁还能借你钱?”
“我还可以找别的亲戚——”
“宋清杳,三亿多?的欠款,只有我会一次性借给你。”他打断她的话,“我在老地方等你。”
电话挂断了?。
宋清杳看着黑掉的屏幕出神,她从未想过家里破产后, 第一个?朝着她伸出援手的人会是沈明?衿, 按理来?说,他应该恨极了?她才对,怎会主动打电话说要借钱给她呢?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她坐在那里坐了?很久, 直到天?色渐晚, 耳边传来?了?母亲疯疯癫癫的喊叫声, 才稍微回过神来?。
扭头看了?一眼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穿好大衣,锁好大门,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沈明?衿说的老地方大概率是星月壹号。
那是他们同居过的地方。
来?到星月壹号时?, 熟悉的记忆、熟悉的人, 如同电影般闯入脑海。
她深深吸了?口?气,下意识抬手去按密码。
意外的是, 密码没有换,还是1228。
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她握紧双手往里走。
越过庭院走入大厅,熟悉的檀香涌入口?鼻,一盏暖黄色调的壁灯映入眼帘,再?往里走,就看见沈明?衿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双腿交叠,随意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合同。
厅里很安静,静得连她的走路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的心?也随之颤抖得愈发厉害。
站在了?距离他七八米开外的位置,不?敢再?靠前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沈明?衿开口?,“站这?么久不?累?”
“……”她抿着唇,“我,我站着就好,沈总……”
“沈总?”沈明?衿听到这?句称呼,慢慢放下了?文件,抬起黑眸望去——她穿得很漂亮,一件白色的大衣,腰间系着腰带,穿得那么厚实,腰却细得双手一张就能握住,没有化?妆的脸被冻得有些红,大概是出来?得有些急,手上没有戴任何护具,以至于冻得都有些肿了?。
他眉头一皱,朝着她扬扬下巴,“我都不?知道我们已经生疏到这?个?份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叫,叫沈总。”
明?衿。
这?个?称呼,她还能叫么?
三年前,她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出国,又让他看见了?跟陈奚舟撕扯的画面,他应该是恨极了?她才对。或者说,今天?叫她过来?,也不?是真心?实意想借她钱,不?过是想羞辱她罢了?。
微微垂下眼眸,轻轻开口?,“明?衿。”
“明?衿,你说借我钱,所以我来?了?,但如果?你还在因为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的话,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道歉,因为我借你钱也是有代价的。”他直接把一份合同扔到她面前,“把这?份文件签了?,钱明?天?就会转给你。”
宋清杳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走过去将文件拿了?起来?。
前面的债务条款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什么怪异,但翻到最后一页时?,她的眉头皱起,说道:“这?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得做你的妻子?才能得到这?笔钱?我做你妻子??”
他确定不?是在整她,还是拿这?份合同羞辱她?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们结婚,你们家的债务我会帮着还。”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不?合理。
宋清杳只觉得他要么是气疯了?,要么就是存心?玩她。
默默的将合同放回去,低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忘了?可以找我的叔叔借钱,今天?打扰你了?。”
很礼貌的弯了?弯腰,“那我先走了?。”
沈明?衿没留她,漆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摩挲着一枚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
宋清杳回家后把能借钱的亲戚都借遍了?,仍旧没人愿意借她钱,哪怕后来?去找了?叔叔,也没什么用,一句‘没钱’就把她给打发了?。
眼看着还款日越来?越近,她又想起了?沈明?衿。
最后,鼓足勇气,再一次去星月壹号。
去的时?候天?气不?好,下午三点如晚上八点,周围亮起了?路灯,她裹着大衣艰难的往前走,走到星月壹号大门时?,还在犹豫该不该进去找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推开了?门走进去。
‘轰隆’一声,天?空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院内的花草皆被覆盖上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芽,风雨欲来?之势。
她走进大厅,管家告知她沈明衿在三楼打台球,沿着楼上往上走,雷鸣声伴随着闪电,时?不?时?透过窗户照亮了?楼梯的路,显得诡异又可怖。耐着性子走到三楼,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台球碰撞的声音。
门没关,走进去就能看见巨大的台球桌,沈明?衿拿着台球杆站在桌子?的一边打球,姿势优雅且专业,瞄准对面的球摆好手势,一杆进洞。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来?人了?,他慢慢站起身来?,观察着桌面上的局势,开口?说:“合同在那边,没问题就签字。”
他是知道她一定会来?找他吗?
宋清杳扭头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合同,抿着唇说:“明?衿,我们能不?能谈一谈,我——”
话音刚落下,沈明?衿就转身看着她。
两人距离不?远,他拿起那根台球杆,伸到她的面前后,用杆头挑起她的下巴,笑着说:“谈?好,你要怎么谈?是跟我谈分手的事?还是跟我谈你不?明?不?白把我微信删了?,紧跟着像逃难一样逃出国,我找你三次,你都不?见我,是这?么个?谈法吗?”
“……”她怔怔的看着他,胸口?起伏不?定,“你去找过我?”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她的话。
去寺庙求签文时?,解签的人跟他说要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到她嫁给别人吗?
本就是他的,既然开始时?是把她哄骗上床,骗到自己身边的,那现在又有什么所谓再?‘骗’一次?
“乖,去把合同签了?。”
因为球杆架着,她被迫抬起那张脸,“明?衿,你是在羞辱我吗?为什么我跟你借钱,你要我做你的妻子??”
这?句话说完,下巴的球杆慢慢的放下了?,“好问题,不?过答案我想你心?里有数。”
窗外又是‘轰隆’一声,雷雨伴随着闪电淅沥沥的落在了?窗户上,很快就将窗户洇出大片的雨雾。
她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种后,便转身离去。
今天?不?该来?的。
明?知道他恨她,明?知道他厌恶她的,为什么还要再?来?他面前恶心?他?
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就追了?上来?,一把将开着的门关了?起来?,顺便反锁。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待着强烈的占有欲,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步步后退。
“明?衿……”
“你怕我?”他步步逼近,开始解着自己的衬衫纽扣,“怕我什么?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而且我不?在乎你跟陈奚舟的事。”
“明?衿,你别这?样……”她退到了?台球桌边上,害怕的说,“你别脱衣服。”
看到她因为恐惧而泛白的脸,他不?禁嗤笑了?一声。
怕?
有什么好怕的。
该怕的人是他吧,担心?受怕了?三年,怕她在国外找了?别的男人,怕她在国外就结婚,日日夜夜睡不?着,终于把她盼回来?了?,既然回来?了?,那也就别想离开了?,反正?他要她,她哪里也去不?了?。
“不?脱可以。”他随手拿起旁边的合同,扔到旁边的台球桌上,“签了?它,不?然——”
他靠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两人靠得太近,近得稍稍往前就能吻上对方的唇。她不?得已的往后倒,一不?小心?,便直接倒在了?台球桌上。
“不?然——”他弯下腰来?,一只手撑在她的旁边,目光从她的脸部慢慢转移到胸部,再?到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部位,唇角上扬,“我就要做个?小人了?。”
“你现在有君子?的样子?吗?”她气愤不?已,“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变成什么样?”他反问,“我尊敬你、我爱你的时?候,你给过我同样的反馈吗?你什么都没给。既然你从来?都没想过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要考虑你愿不?愿意?”
灼热的呼吸互相交融着,她还没缓过神时?,外衣已经被他脱掉。
她下意识的从台球桌上爬了?起来?,踉跄的往后走,边走边说:“你现在不?太冷静,你冷静点咱们再?谈,好吗?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不?好?”
她从台球桌的另外一边绕了?过去,快速的绕到门口?,拼命的去摁大门的开门,可是怎么都摁不?开。
沈明?衿看着她恐惧的背影,唇角上扬,身子?斜斜的靠在台球桌边上,说道:“宋清杳,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嫁给我,我来?摆平你家的事,另外一条路是做我的情妇,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选择哪个?对你更有利。”
声音由远至近,已经在身后了?。
她猛地转身望去,就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盛着浓烈的占有欲。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强硬的将那枚戒指戴到她的手上。
她拼命的挣扎着,说道:“你这?样做到底是因为生气我跟陈奚舟的事,还是因为爱我?要是前者,完全没必要——”
话,还没说完,他直接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挡住她后面的话。
以至于那些话都变成了?无法言说的呜咽声。
双手拼命在他胸膛推搡着,可那点力量毫无作用。
他猛地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抱到了?台球桌上,膝盖顶开她的腿,然后强硬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笔塞到她手里,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逼着她在合同上签字。
他的力气太大,显得她格外柔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在合同的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宋清杳。
在最后一笔落下后,她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怒不?可遏的看向沈明?衿,“你满意了??!这?样羞辱我!?”
看着她愤怒的模样,他突然笑出声来?,捏着她的脸颊,“满意了?,但羞辱算不?上,只能算……”
他停顿一下,“你对我的补偿,就算给我戴绿帽,提分手的事也是我提,你没资格。”
宋清杳想都没想,抬起膝盖就要踢他。
还没踢到就被他扣住了?腿,黑眸深邃,“踢这??想我断子?绝孙直接说。”
“……”
宋清杳皱眉,只觉得他可恶万分,咬着唇说:“好了?,合同签完了?,你可以放我走了?。”
“走去哪?”
“回家。”
“请你把合同的落款念一遍。”他把合同塞到她手里,“念清楚点。”
头顶的玻璃吊灯折射出无数的光影,一簇簇的落在合同上,她无奈的开口?:“落款人:宋清杳。”
‘宋清杳’这?三个?字着实悦耳。
想了?三年,念了?三年,终于还是把她给弄到手里了?。
管她跟陈奚舟什么关系、管她跟他上了?几次床,反正?,她现在是他的人。
第102章
窗外的雨下得愈发的大, 时不时伴随着雷鸣声,宋清杳气恼的推搡着他的胸膛,但坚硬的胸膛就像是一堵墙,死死的堵在?眼前, 怎么都推不开。她无奈的看着他, 放软了语调, “明衿,合同我都签了,你能?不能?让开?我妈还在?家。”
“我会派人去照顾阿姨。”他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待在?我眼前, 哪里也不许去。”
“可我有别?的事要做, 你不能?这样?。”
宋清杳觉得沈明衿变得不可理喻。
明明三?年?前的他温柔成熟,做任何事都尊重她、考虑她的感受。
“不能?这样??”他拿起?合同,放到她面前晃了晃, “看明白了吗?你签了字, 如果反悔的话, 需反赔我十倍,三?十亿, 出得起?吗?嘘——”
他看到她想说话,伸出食指抵住她的红唇,“别?提陈奚舟, 不然我今晚就能?冲到陈家打?死他。”
宋清杳气得说不出话, 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更是气得通红。
沈明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随后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门外走。
门打?开的瞬间?, 她想逃。
却被对方死死握着手,怎么都逃不走,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楼下走。
楼下的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牵着她坐下后,举起?面前的红酒,“你喝果汁,我喝酒,庆祝一下。”
庆祝……
被这样?羞辱还能?庆祝吗?
她拿起?面前的杯子,与他碰了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随意抿了口,放下杯子,“明衿,我真的得回去,这几年?我家发生了很多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妈疯了,她现在?像个小?孩似的,你派人过去,她会闹得更凶。”
“还是想走?”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黑眸深沉,“可以啊,你走吧。”
宋清杳一愣,以为他想开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就想往门外走。
可刚站起?身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扯过去,正?正?好好就坐在?了他分开的右侧大腿上,紧跟着果汁杯递到她唇边,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怎么还跟以前一样?那?么好骗。”
“真以为走得了?”
“宋清杳,你现在?愿意配合我就能?少吃点?苦,不配合我,我也懒得做君子。”
沈明衿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即便是挣扎了半天也挣扎不开,只能?顺着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果汁,说道:“行,不就是待在?这吗?待就待,又不是没待过!松开我!我要吃饭!”
沈明衿被她这气势给逗笑了。
真像一只炸毛的猫。
伸出手捋了捋她的长发,拿起?一双筷子递到她手里,“吃,就坐在?这吃。”
吃就吃。
有什么可怕的。
她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肉,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
沈明衿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侧目望着她——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每回赌气时都是这样?的表情,让他想想,她这会儿应该是在?想,吃得难看些,最好难看到让他厌恶为止。
事实上,她想的和?他猜的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她觉得吃相难看并不能?吓退一个男人,但是容貌难看可以。
她跟沈明衿的开始不过源于一场酒后露水,要说他对她有多重的感情算不上,如今他变成这样?,应该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她只能?期盼自己这样?的丑态能?让他多些厌恶,不要因为一时赌气而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
她塞了很多的食物?,满嘴油光,看起?来确实很失礼。像沈明衿这样?大家族培育出来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在?餐桌上发生这样?不礼貌的事,可他就坐在?那?里看着,时不时给她夹肉,递纸,到最后贴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哦,对了,我派去你家的人说在?你家里找到你户口本了,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你——”宋清杳猛地?回头看他,不可置信,“真的要跟我结婚?”
“合同都签了,你乖乖听话,我就不折腾你。”
宋清杳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事物?,“明衿,其实我跟陈奚舟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是因为当年?的事赌气的话,我可以……把真相原原本本说给你听。”
“真相?”他笑,“什么真相?是真相重要还是人重要?你走这几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我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管你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我只知道握在?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说完,他一把打横将她抱起来,朝着楼上走,“吃饱了,去洗个澡。”
这栋别?墅,她睡过无数次。
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害怕和?无助,她抓着他的衬衫,双腿在?空中扑腾着,“我不要!我不要洗澡!”
“洗个澡而已,怕什么?”
“你是真的只是想给我洗澡吗?”她瞪着他,“你快松开我!我不要洗澡!”
从回国到现在?,她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不要’‘不好’‘不想’。
可她越是不想,他就偏要做。
抱着她走进房间?后,偌大的室内浴池里已经放满了温水,氤氲的湿气慢慢腾空而起?散发至空中,他将她放下,说道:“不要也得要,你现在?是乖乖的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友情提示,前者能?顺利在?半小?时内起?来,后者三?小?时起?。”
听着他不可理喻的选择,她气得浑身发抖。
跑又跑不掉,躲又没法躲,只能?红着眼眶,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真不想洗,我想回家。”
“嗯……”沈明衿往后退了一步,从喉咙深处发出沉重的闷声后,目光从她的脚慢慢往上打?量,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笑着说:“也行,我不嫌。”
他这句‘我不嫌’,另有所指。
宋清杳连忙说:“我要洗!我要洗!我改主意了!我要洗!”
能?拖一会是一会。
沈明衿嗤笑:“行,洗吧。”
“那?你不出去吗?”
“出去?”他挑眉,“我没脱了衣服跟你一起?下水已经是优待了。”
那?意思就一句话——他要看她脱。
宋清杳真觉得他是在?羞辱他,为三?年?前的事,为她跟陈奚舟。先是合同,后又是拿这种事。
她只能?安慰自己,又不是没看过,以前跟他交往时,不经常看么?
脱掉大衣,里面就只有一件毛衣和?牛仔裤,她往里走了走,走到没光的地?方,背对着他将毛衣脱下,粉色的内衣背扣毫无隐藏得被他捕捉到眼里,吞咽声与浴池咕咚的水声融为一体,隐藏的恰到好处。
随后又脱掉裤子,细长的腿一迈浴池,便像条鱼似的,遁入水中,迅速在?周围泛起?大片的涟漪。
她双手抱着胸口,整个人都没入水里,只露出一双水雾雾的眼睛。
“很好。”身后,他低沉的嗓音传来,“鉴于你这次表现不错,允许你打?个电话给你妈妈,不要妄想打?电话跟陈奚舟求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跟他联系一次,我就打?断他的腿。”
第103章
他把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允许她按母亲的号码,并且拨通过去。
她从水里抬起?湿漉漉的手,在?屏幕上摁下一串号码后,电话很快拨通过去, 熟悉的音乐声传来, 但不?是母亲的声音, 而是在?照顾她的保姆发出的声音,大致意思就是说黄怡处于发病状态,说不?了话,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宋清杳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泛红, 低声说:“那麻烦你照顾我妈, 她上厕所、换衣服都?需要人帮忙的。”
“您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
又交代了两句话,电话就被沈明衿给挂断了。
他把手机随意的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坐在?浴池边, 氤氲的雾气笼罩着屋内, 他的眸光变得?晦暗不?明,一只?手伸入水中?, 轻轻拨弄着水面,一圈圈的涟漪随着手指而向着四周蔓延。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或者说,不?敢说。
距离两人分手已经?过去三年了, 爱也好、恨也好, 总归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了。他现在?将她困在?这里,除了赌气, 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纤长浓密的睫毛很快因为水汽而染上了水珠,晶莹剔透的挂着。
她蜷缩在?水里, 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像一直被困在?水里的幼兽,不?敢出来,也不?敢彻底沉没水底。
也许是看出她的挣扎,他笑?着站起?身来,当?着她的面开始解纽扣。
就是这么个细微的动作吓得?她从水里站起?,慌张地说:“你干嘛脱衣服,不?是说等我洗好了——”
“等你洗好了,然后呢?”他一边说,一边解纽扣,“你觉得?洗好跟没洗好的区别在?哪?”
眼眸顺着她的脸往下看,“你不?会以为我等了三年,就是等你洗完澡跟我躺在?床上聊天吗?不?好意思,我没你想的那么君子。”
说话间,他的衣服已经?彻底脱掉,露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在?昏暗的灯光下,肌肉线条壁垒分明看,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双手落在?了皮带上,只?听到清脆的声响,皮带被彻底解开,纽扣一松,西装裤就自?然的垂落。
她被吓得?立刻转身,双手无?助的放在?浴池边上,眼神慌乱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雪白的后背染上些许水珠,顺着脖颈的位置一路往下蔓延,沈明衿的黑眸幽深了几分,赤着脚从楼梯走了下去。
水波在?晃动,能感觉到他下水了。
她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怕什么?我以为你见怪不?怪了。”
“咱们能不?能穿好衣服好好谈谈?”她的双手无?助的攥紧,整个后背绷得?笔直,“我觉得?我们有很多?的误会……”
话音落下,一只?大掌就攀附上了她的右肩,紧跟着,她整个人被掰了过去。
就这么一转身,她撞进了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中?,有无?尽的欲望、无?尽的渴望、还有无?尽的爱意……化作了浓浓的、复杂的情绪。
是啊。
他们有太多?的误会。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直截了当?的跟她说,他喜欢的人是她,什么醉酒上床、什么快点爱上她,都?是谎言。
不?是因为她,鬼才去什么金秋俱乐部。
他的大掌紧紧扣着她的肩膀,声音嘶哑得?厉害,“杳杳,别躲好不?好?这三年,我过得?生不?如死,我不?知道你在?国外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跟谁在?一起?,更不?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的位置,你一定会说,凭我的本事想知道你的事不?是轻而易举吗?确实,我想知道你的事,轻而易举,但我没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越来越近,近得?几乎鼻尖与鼻尖相抵。
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不?自?觉的将双手抵着他滚烫的胸膛,红唇轻颤,“明衿……”
“嘘——”他靠近她,“别说我不?想听的话,我现在?就要你。”
宋清杳没法接受这样的恩爱,停在?他们中?间还有太多?的误会、太多?的人和事,他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这样要她。
她用力的推开他,奋力的往岸边游去。
他被她往后推,推开了些距离后,黑眸里的爱意顿时化作无?数的寒意与利剑,扑腾起?来的水花溅落在?脸上,落到唇边时,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就这么不?愿?”
他毫无?波动的看她奋力的游,“可是怎么办,你不?愿意,也没用。”
水下,他一只手抓着她的脚踝,即便她奋力的往岸边游,也毫无?作用。
察觉过来时,他整个人已经?贴到她的后背,灼热的温度快要将她烫化。她挣扎着,大喊道:“明衿,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们真的不?行……不?能这样的……不?可以的……你别……”
她害怕的开始胡言乱语了。
但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话。
不?行的。
不?能的。
不?可以的。
凭什么?
凭什么不?可以的?
他偏要。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咬牙切齿地说:“那你对陈奚舟的时候为什么就可以?是他比我好?还是他比我会讨你欢心?你今天不说个所以然来,别想离开。”
一寸寸往里沉入。
一寸寸的要她的命。
她咬紧牙关,被巨大的撕裂撞得?头晕眼花,双手仍旧在不自觉的往岸边游去,但都?是无?用功,身子就像是被粘上似的,死死的、牢牢的被他锁住,到最深点时,几乎快要晕过去。整个人软绵绵的往水里倒去,却被一只?手给捞了起?来。
他没动,就这么抱着她。
或许在?等她适应,也在?等自?己适应。
太久没有过了。
他的呼吸也变得?难以控制。
等了好几分钟,两人都?稍微缓过神来了,宋清杳的声音变得?颤抖,“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变成哪样?”
她的乌发.漂浮在?水面上,就像是海藻一样,美得?让人惊艳,他随手勾起?一丝长发,在?手指尖里玩着,低头看着她——双眼紧闭,睫毛轻颤,跟刚才的害怕比起?来,更像是,在?隐忍。
原来。
她也有感觉。
察觉到她的变化,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心?情变好了些,“我变成哪样,都?是你逼的,你要是别跟陈奚舟在?一起?,别删了我出国,我一定会学?着你喜欢的样子去做,做个成熟稳重、温柔善良的沈明衿,可你偏偏要跑,跑得?那么远……”
“所以,你现在?要惩罚我?”
“惩罚?”他笑?,“你觉得?跟我结婚,是惩罚你?宋清杳,我拿我一辈子的婚姻来捆你,你觉得?我是在?惩罚你?”
他停顿片刻,“也行,如果你觉得?这是惩罚的话,那就算惩罚吧,你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你的人是我的、身体是我的,至于心?……也迟早是我的。”
箍着她腰的手开始上下。
她反抗不?了半分,只?能扯着略有些哑的嗓子说:“我没有想逃,我爸的事业有变动,我们出国生活,仅此而已。”
沈明衿才懒得?听她说这些借口。
他快被烫化了。
眼眸眯着,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着她。
“嗯。”他轻轻哼着,“我知道了。”
“以后要像今天这样乖,好吗?”
她睫毛轻颤,柔软随着水波晃动,回?答不?了半分。
第104章
氤氲的水雾弥漫着整个?空间, 水珠顺着脸部慢慢滑落,滑落到脖颈处,再顺着脖颈一路往下蔓延,不知道是?第几?次被翻身, 她如拂柳般趴在了浴池边上, 侧脸紧贴着地面, 顺着地面上下移动,直至感觉再一次释放后,小声的问:,“几?点了?”
没人回答她。
“几?点了!”她扯着嗓子又问了一句,“我问你几?点了!”
恼了。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 “十一点。”
十一点。
她来的时候好像是?下午?
也就是?说, 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五六个?小时了。
一开始他说如果他下水,不到三?小时不起来,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三?小时了。
他怎么不知倦?
艰难的扑腾着腿, 像一条缺氧的鱼儿, 在岸边拼命的张嘴呼吸空气, 扑腾了几?分钟,掐着她腰的手才微微松开, 这一松开,她便顺势拔了出去,游到了另外一边, 虚弱的靠在浴池边上, 戒备、警惕的看着沈明衿,“我, 我累了,就算是?头牛也该休息了, 你别这样使?坏,老想着折腾我。”
什么形容词。
她是?头牛,他是?什么?
沈明衿靠在浴池边上,双臂摊开,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黑色利落的短发沾染上不少的水珠,顺着额角的位置不断往下滑,滑落到下巴时,凝结成大颗粒的水珠滴落到水里,他随手拨弄了面前的水,水珠滴落到水面上,绽放出朵朵涟漪,很是?好看。
宋清杳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全都是?炸开花的快.感。
她麻木的靠在那里泡澡,任由水波晃动,缓和?了好几?分钟,意识才逐渐恢复,开口说:“你刚才是?不是?问我身上这个?纹身的事?”
她的腰部有个?纹身。
刚才沈明衿往水里去分开她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舟’字。
出水时,手指抚摸着那个?纹身,问她是?什么时候纹的。
“有吗?”他微微挑眉,“你做糊涂了,没有的事。”
“有的。”她抿着唇说,“我记得很清楚,你问了。”
“记得很清楚?”他咬着这几?个?字,“那你说说,你刚才的感受怎么样?一个?劲的叫,我想我的技术应该还不错?”
她脸一红,“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跟你谈正?事。”
“行,谈正?事。”他沉默了片刻,“那我就跟你好好谈谈,宋清杳,我懒得管你跟陈奚舟那点烂事,也懒得管你们开了几?次房,做过多少次,总之,现在是?我要你,你不爽也得给?我忍着。”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管那些事,是?默认自己戴绿帽吗?”
“对。”他直勾勾的看着她,“我默认。”
然后嗤笑一声,像是?跟她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可真?行,能让我自愿戴绿帽。”
浴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除了旁边的水循环系统里的出水口依旧在流着水外,没有多余的声音。
宋清杳低头看着水面,清澈的水里倒映着那张精致的脸,乌发黏腻在脸颊上,勾勒出诱人的弧度,就连水下的身影也看得一清二楚——她还真?在这种情况下跟沈明衿发生了关系。
她慢慢抬起眼眸望着他,说道:“明衿,我老实跟你说,我跟陈奚舟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愿意信也好,不愿意也罢,总之,三?年前的事是?误会,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而不放过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的技术很好,我也很舒服,我们彼此舒服过,就够了。”
沈明衿的黑眸变得愈发的幽深。
一只手拨弄着水面的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才说:“你还敢说你不狠心?,你狠心?得都快能杀人了,刚才叫得那么好听,老公?,明衿,舒服完立马就不认人,你说你是?头牛,那我算什么?我算被你耕的地?也对,像你这样的人,谈什么感情,我现在不跟你谈感情,我就跟你谈利益,宋清杳,你现在不乖乖跟我结婚,一大堆人会跟着遭殃,首先遭殃的就是?你妈,如果你乖乖跟我结婚,我的所有,就是?你的所有,划不划算?”
他慢慢从水里起来,‘哗啦’一声,不着寸缕的走?到岸上。
宽肩窄腰,荷尔蒙爆棚,看得宋清杳一愣一愣的,都忘记收回眼神了。
这种眼神,他倒是?很受用,当着她的面换上了浴袍,低头看她,“我爽够了,今天不折腾你,明天领证,你早点睡,我还有别的事,不陪你睡了。”
说完,他就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另外,我建议你不要想着跑,因为这栋别墅的二三楼已经重新装修过,所有的出入口都需要我的指纹才能打开,换句话说,你想跑,我会第一个?知道,我的脾气比你想得要更差一点,所以劝你别挑衅。”
“那我饿了怎么办?”
“你,你做了那么久,我饿了。”她小声地说。
沈明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还泡在浴池里,眼睛被热气熏得水雾满满,唇角上扬,“快起来,我带你下楼吃点东西。”
说起来,她刚才也没吃什么,看着嘴里是?塞了很多食物,但都没往肚子里咽。
“那你出去,我换衣服。”
“……”沈明衿无奈的笑了笑。
是?真?的挺无奈的。
*
宋清杳换好衣服出来,乌黑的长发还是?湿的,沈明衿牵着她的手坐到化妆镜前,亲手帮她吹头发。
这一幕很熟悉,三?年前,他也经常这样帮她吹。
两人一同望向镜子,看着对方的眼眸,无声的暧昧在蔓延。
沈明衿一边吹着,一边摸着她的锁骨上的痕迹,低声说:“这里怎么红了?”
“怎么红的你心?里没数吗?”她不好意思的把衣服拉高,遮住痕迹,“太装了,沈明衿。”
沈明衿低低的笑,“哦,我还以为你是?不小心?撞到的,没想到是?我弄的。”
“……”
她摸了摸肚子,“你好了没,我饿死了。”
“好了。”
他关掉电风吹,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
走?的是?右侧的走?廊,还真?的跟印象中的布局不太一样,记忆中,这里明明是?次卧,居然改成了走?廊,如果这里不是?他家,她这怀疑自己来了个?新地方,也就是?说——沈明衿真?的改变了这栋别墅二三?楼的布局,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一个?困住她、囚住她的地方。
心?中慢慢升起了无尽的恐惧。
走?到楼下后,餐桌上已经重新布满了煮好的吃食。
他搂着她坐下,加了点菜放到她碗里,说道:“现在慢慢吃,别塞得满嘴都是?,你那样,没人会讨厌你,而且这种办法很低级。”
她继续吃着,装作?没听见。
他摸了摸她的头,“我有点事要处理,吃完想睡觉就叫他们带你去楼上睡,记住我刚说的话,别想跑。”
她还能往哪里跑。
这栋房子从里到外就像是?一座囚笼,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的途径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以卵击石,这是?三?年以前,沈明衿教给?她的话,她记得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用便上。
吃过饭后,她便上楼休息了。
体力消耗太大,没过片刻便昏昏欲睡。
睡梦中,隐约感觉到有人从身后贴上来,紧紧贴着她的后背,长臂搂着她的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上。
浑身酥软,已然察觉不到对方做了什么,只是?嘤咛着说了句,‘明衿,不要了,我想睡觉。’
再那之后,动静便停下。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大掌还贴合着小腹,翻了个?身,就看见沈明衿那张清隽的睡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心?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她也想他。
这三?年,日日夜夜都想他。
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蹭了蹭胸前的睡衣,这一蹭便把他给?蹭醒了,大掌从她的颈窝处穿过去,将她紧紧的搂入怀中,带着惺忪、沙哑的嗓音说:“干嘛呢,点火?”
她被他搂着,动弹不了半分,便乖乖的趴在胸膛处,“明衿,今天,真?的要去领证吗?”
“不想去?”
“没。”她摇摇头,双手抓着他的睡衣,“就问问。”
问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跟她领证,是?爱她,还是?报复。
可这些话徘徊在嘴边,最?后还是?咽入腹中。
她不说,他却?能猜得到,手指往下走?,自然的掀起衣服,“嗯,问问,那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吗?”
“你呢?你有得到吗?”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不在乎答案是?什么,我在乎的是?你有没有在我身边。”
双臂缠绕得她更紧了些,“所以别逃了,逃不掉的。”
他对她。
势在必得。
宋清杳轻轻叹了口气,将头埋得更深,呢喃道:“我哪有逃的选项。”
“有自知之明。”他轻笑,“乖乖听话。”
那天天气很好,明明说的会下雨也没下,两人到民政局时,她还有点不情愿,扯了些借口,什么要回家看看黄怡,户口本忘带了,想上厕所……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听起来都离谱的借口,都被他一一给?堵了回去——领完证再做,做什么都行。
他强硬的拽着她往里走?,强硬的逼着她签了字、照了相、领了证。
直到两本红本本拿到手,他才心?满意足的望着她,说道:“好了,你现在要干什么我陪你去,回家看你妈妈?还是?要上厕所?”
她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抿着唇说:“什么也不想干。”
沈明衿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那就回家休息,等我回来。”
第105章
回去的路上, 宋清杳一直拿着手里的结婚证,呆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司机见她郁郁寡欢,便说她离开这三年沈明?衿过得并不好,说他如何?如何?想她, 如何?如何?思念她, 如今能回来, 对?他来说是喜事,然后又笑着说:“太?太?,先生是真的记挂您的。”
记挂。
她垂下眼眸,当做没听见。
回到别墅后,她就开始对?账目, 他们家一共欠款三亿多, 回京以后借了几十万,但都是杯水车薪。
对?账目对?了几个小时后,略觉得有些疲乏, 便准备上床休息。
她睡的这间?房本是沈明?衿的主卧, 经过重新装修后, 这间?房内外打通了三间?房,成了一个大套间?, 客厅内外各有一个,从左侧的门进入,会经过一个小小的走廊, 走进去后会到达房间?。
刚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睡了会儿,突然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睁开双眼起身,走到对?面的展示柜上, 那里赫然放着一对?儿耳环。耳环设计较为?新颖,交缠蝶翼配以流苏,略显夸张,并且材质较为?廉价,不是黄金也不是白?银,看起来像是电镀。
沈明?衿送她礼物从来不会送廉价的东西,而且这种夸张的款式,她从来不带。
也就是说,这是别的女人留下来的。
留在他的主卧室,留在他的房间?。
她的胸口?突然有些发?闷。
难以想象离开的三年里,沈明?衿跟哪个女人在一起,跟哪个女人共度春宵,可以让他忘情到这个地步——把?对?方的东西都留在了家中?保存,还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她默默的将那对?耳环放了回去,踉跄走到床边躺下。
沈明?衿回来时已是晚上。
得知宋清杳在楼上睡觉,笑着上楼去找她。
屋内灯光昏暗,只?有清冷的月色照进来,犹如轻纱般的落在床上,照映出她完美曲线。
他脱掉西装爬了上去,一只?手将她搂入怀中?,刚搂入,就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
“?”他皱眉,“怎么了,吵醒你了?”
“没,但是你别碰我,我想一个人睡。”
他以为?是她害羞了,男女之间?那点情趣他还是明?白?了,强硬的伸过手去,一把?将她搂过来,直接扣住后颈吻上去。
但这么一吻,她反抗得更厉害了,双手双脚齐上阵,不是打就是踹,利长?的指甲直接在他脸上划了好几道血痕。
他倒吸一口?凉气,松开她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摸发?现都是血。
“都领证了,你还不愿意?”他咬着牙,声音在一寸寸的往下沉,看向她时,带了少见的阴鸷和冰冷,“宋清杳,你就这么恶心我?昨天都是装的是吧?装得那么乖?”
“对?!”她压抑的情绪突然失控,大吼大叫,“你松开我!”
“你说不要?就不要??”他一把?将她扑倒,“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做!”
气血不断地往上翻涌,怒火成百倍的增长?,漆黑深邃的眼眸里装满了愤怒。脑海里就一个想法——都结婚了还不愿意跟他同房,厌恶他到这个地步,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他直接扯掉自己的领带和皮带,拽着她的左手捆在了左边的床头,再拽着她的右手捆到了右边的床头。双手被束缚住,她无法逃脱,只?能拼命的挣扎着,但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想要?她服软。
凭什么。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不待见他。
不待见是吧?
他就干到她待见。
他不着急着做,爬起身来后从口?袋里抽出烟盒,取出一根烟来咬在嘴里,双手拢起点烟,猩红的烟圈很快就蔓延开来,他抽着烟,站在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叫句老?公我就放了你。”
宋清杳眼眶泛红的看着他,抿着唇就是不肯叫。
“嗯。”他轻哼一声,“有骨气啊,宋清杳,比三年前倔多了,但我告诉你,在我这里犯倔没用,我最喜欢把?犯倔的人的骨头给打碎了,然后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求饶,我们夫妻一场,我不这么对?你,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既往不咎。”
宋清杳不可能服软。
如果她知道他这三年里有别的女人,她昨天就会拼死离开,不会稀里糊涂跟他领了证,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妻子。
他要?她服软,服什么软呢?是要?她接受他爱过别的女人?要?她接受他这三年里都有别的女人陪伴?那他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虚情假意吗?
她把头侧到一边,强忍着泪水。
沈明?衿没看到她哭,还以为她不愿意接受他,气得都快疯了。
直接脱掉西装裤爬了上去。
他也没理智可言了。
遇到她以后,哪里来的理智,满脑子就想着把?她据为?己有。
他填满了她,连同自己也被填满了,头往后仰,喉结拼命的滚动着,声音嘶哑得厉害,“你看,犯倔有用吗?到头来还不是得乖乖跟我做。”
“沈明?衿,你混蛋……”她实在没忍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啊?你昨天说得那么好听,说什么愿意戴绿帽子,你的愿意戴绿帽子就是把?你受过的苦加在我身上对?不对??因为?你觉得我跟陈奚舟有关系,所以你也要?用同样的方法报复我,好,你成功了,你做到了,你现在把?我困在你身边,像一个宠物一样,我失去我所有的价值成为?你的附属品,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明?衿本来是气头上,一看到她满脸泪痕,一下子就慌了。
这么一看才?发?现,她的双手被捆得发?红。
他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一样,疼得厉害,疼得五脏六腑都痛。
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慌张的去解开捆住她双手的领带和皮带,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刚搂入,她就拼命的挣扎着,呜咽道:“松开我,你松开我!你不就是想让我难堪吗?你做到了!你还要?对?我做什么!你说!你说啊!”
“我不做了我不做了。”他连忙安慰,“你别哭你别哭,我就是想吓吓你,我哪里敢对?你做什么,你别哭,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微微松开她去抹她的眼泪,眉头紧皱,“别哭了,嗯?我跟你道歉行不行?实在不行你也把?我捆住,好不好?”
“你走开!”她哭着说,“我不想见到你!”
“那不行。”他抿着唇,“你不想见我,我想见你,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
宋清杳又气又恼,抓起他的手就咬。
他也没挣扎,任由她咬。
咬了会儿,她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下来,哭着说:“明?衿,你放了我吧,我实在不想这样稀里糊涂跟你过下去。”
沈明?衿脸色难堪得厉害,说来说去,她还是不想跟他在一起。
他耐着性子说:“这句话?我从昨天说到今天,现在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放你,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改就是了,你跟别的男人过是过,跟我过怎么就不是过了?”
他尽量不去提陈奚舟。
免得压制下去的脾气又翻涌上来。
但他就想不明?白?,陈奚舟哪里好?论家世背景没他好,论长?相身材也没他好,难道就输在一个青梅竹马上吗?
“跟你过?你心里有别的女人,我跟你过?”她双眼通红的瞪着他,“沈明?衿,我都不知道三年的时间?能让你变化这么大,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虚伪?”
“?”他皱眉,“我心里有别的女人?你在说谁?”
“你还装。”她咬着牙,指着对?面桌上,“你别说那对?耳环是送给我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沈明?衿看到了那对?耳环,愣了片刻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那种笑带着极致的愉悦和高兴,甚至高兴得都有些说不出来话?了,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她有些害怕,想往后退,才?发?现他还在她身体里,连忙推着他的胸膛。
“你吃醋?”他握住她的手,笑着问,“你是不是吃醋啊?”
“没有……”
他这反应实在怪异,怎会笑得如此渗人?她害怕的推着他,“我没吃醋,你别这样看着我。”
“没吃醋?那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握着她的手,指腹不断摩挲着,然后又牵着放到唇边,眼睛亮闪闪的,“杳杳,老?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好不好?你就说是还是不是,我自己能分辨。”
她现在驳回他疯了这个定论。
之前应该是正常的,现在才?是疯了。
她有些后怕往床边退,但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几番进退,两人都汗水津津,她软弱无力的倒在床上,说道:“我不说。”
“那我就当你吃醋了?”他笑着,双臂撑在她两侧,一只?手抬起捏了捏她的脸颊,“笨杳杳,关于那对?耳环的事,明?天我带你去见见郑南一,他解释给你听。”
“……”
宋清杳愣了一下,抬起目光与他对?视。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满是笑意,没有隐瞒、恐惧、害怕,只?有无尽的坦荡。
一个说谎的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表情。
意识到是误会,她的脸臊红得厉害,讷讷道:“啊?”
“不信啊?”他从旁边拿起手机,“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解释给你听。”
说着便要?按号码。
宋清杳见他要?打电话?,连忙去拦着,“别,别,别打,你这一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
她咬着唇,“反正你别打!”
他哪有不应的?
笑着把?手机放到一边,认真的看着她,“杳杳,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你不喜欢我的话?,不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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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他的。
喜欢了好多年。
眼眸微微垂下,再次抬起时,才?发?现他那张脸被她抓得流了好多血。
伸手摸了摸他脸颊的伤口?,“疼不疼?”
“这?”他覆盖住她的手背,“不疼,哪儿疼了,心疼倒是真的。”
他把?她的手转移到自己的胸膛上,“我做梦都想你乖乖听话?,乖乖留在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