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怎么不笑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解释和沉默过后,容子倾终于见识到自穿越以来最盛大的法术——


    大·清洁术。


    强盛的木系灵力把整间洞府风卷残云地扫荡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直把容子倾刷得脑浆都快晃出来了,满眼除了荧光绿,什么都看不见才算结束。


    光芒散去后,裸体蔚椋已经整整齐齐地穿上了衣服,容子倾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不想吐了。


    颜以则更是恢复了如沐春风、温雅周正的仪态,好像刚才疯狂使用清洁术的人不是他一样,和蔼庄严地站在他们身前……稍微有那么点远的地方。


    颜以则会有这阵仗,容子倾倒也不算太意外,毕竟在《你们五个》里,他就写过这样的大场面。


    闻千寻作为总受,必然是会和除了颜以则之外的人这样那样的。


    而颜以则这个被爱就有恃无恐的攻一,也必然会遭受修罗场的洗礼。


    于是颜以则每次在闻千寻和别人这样那样过之后,都会对脏污的场所使用这种大·清洁术。


    由此可见,刚才发生的——


    『【震惊】大典之后,天才剑修全.裸狂奔,废柴道侣呕吐不止,师兄家竟成新婚道侣释放天性的地方!』


    ——这样的意外,在颜以则心里的脏污程度,已经能和——


    『【心碎瞬间】闻师弟为何选择与残废魔修和花花公子共度良宵?我的房间成了他们留下污迹的场所,我究竟输在哪里?』


    ——这种爆炸事件相媲美了。


    容·社死·子倾:再见了一一,今晚爹就要远航。


    反观颜以则,他作为一宗之主,是见惯大场面的。


    他心里虽然对这间被污染过的洞府还有点难以接受,手指缩背在身后隔着手套不停地磋着,以缓解洁癖发作想要不停使用清洁术的冲动。


    但他的脸上已经挂起了若有似无的神秘笑容,人也重新端起来庄重又不过分严肃的仪态,对不远处的两个小辈道:“容师弟,你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颜以则师从云水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剑尊,是以剑入道,但他在剑之一道上的悟性并不高,完全比不上闻千寻和蔚椋这两位师弟。


    因此他没有死磕剑术,而是触类旁通,五花八门的道法都涉猎了些,最终成了个阵法、炼丹、卜算、术法都玩得不错的辅助形剑修。


    一个五人小队,自然t奶输出辅助都不能少,虽然容子倾写的是一篇肉.文,但也要有基本法。


    文里的攻二蔚椋是整个团队最强力的输出,总受闻千寻负责战后奶人,攻一颜以则承包了t和辅助的重担。


    而剩下的攻三虞醉归和攻四封应负责……play。


    容子倾:……


    这么一想闻千寻师门三人似乎都有点惨……


    总之言归正传,颜以则因为涉猎颇多,早期也是大家庭的所有人里修为最高的那个的缘故,因此术法施展得比蔚椋娴熟许————多。


    容子倾甚至没能察觉出颜以则是什么时候给他用的治疗术,反正在清洁术洗刷刷的时候,他不知不觉间就头不晕,眼不花,嘴也不想yue了。


    容子倾受到大前辈兼好大儿的亲切慰问,连忙学着蔚椋的动作抱拳回礼,道:“多谢颜师兄相助,我已经没什么不适了。”


    蔚椋也跟着抱拳:“。”


    新婚道侣两人夫唱夫随,琴瑟和鸣,颜以则远远看着他们,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甚至他的目光扫过蔚椋的时候,冷意微不可查地变深,但也只是一瞬。


    在无人察觉时,他已经敛起情绪,谦和地道:“容师弟昨日初来执天宗,可有什么不习惯之处?”


    还有什么比穿越更让人不习惯的吗?


    比起突然就穿越了,什么结婚、换地图、被疯狂亲亲,都只是小意思。


    容子倾连忙摇头,准备客套回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颜以则就继续说了下去,道:“蔚师弟素来潜心修剑,于人情世故上颇为木讷,怕是对你招待不周。”


    他凌空捏出一个绿色纸鹤,浮在指尖,道:“我这便唤名内门弟子来,架鹤带道友游览一番执天宗。仙鹤有鞍具与防护阵法加持,不像御剑那般会让炼气修士感到不适,师弟可放心骑乘。”


    容子倾听着颜以则亲切问候的低音炮,心想:这也太客气了,哪个炼气修士被第一宗的掌门这样殷切照顾,能不迷糊啊!


    就是他这个穿越者都有点迷糊了。


    不过游历宗门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当下帮衬便宜老公+顺带吃瓜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容子倾再次摆手,道:“不用不用,大师兄,我和蔚椋在一起就行了。”


    他话说到一半,颜以则那头却已经对纸鹤灌入了灵力,小小的千纸鹤亮起灵光,成了绿色的小灯泡,一闪一闪。


    颜以则对着绿色小鹤传音,道:“勤务堂速派一名弟子前来为……”


    “咻。”


    一道蓝色的灵力戳入纸鹤,打断了他的传音。


    千纸鹤顿时黯淡无光,灵力散尽,成了个纸折的普通小玩意。


    始作俑者蔚椋大喇喇地点着指尖,一板一眼道:“师兄,他是我的道侣,我会带他游览,不必他人。”


    纸鹤失了灵力加持后,若要再次传音,就得重新灌注灵力。


    颜以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手里的小玩意又倔强地闪了几下绿色灵光,最终还是被他掐灭,收了回去。


    他一时有些气闷:作为一个化神期的大能,又是一派掌门,他就算少稍枉顾一些容悦的意愿,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蔚椋昨晚合籍,新婚之夜不陪着道侣,反倒去把亲师兄捅了,这事儿难道光彩吗?


    他又没有对容悦不利,只是想把人支走有什么错?


    可蔚椋这师弟,却当着这个外人的面,掐断了他的传音。


    这事儿若是让容子倾来类比一下,大抵就是:亲哥打电话摇人带弟媳妇认路,做弟弟的却二话不说把哥哥手机摔了。


    也难怪颜以则会不高兴。


    不过眼下对颜以则来说不是一个教育师弟的好时机:任何师门内部的事,他都不会当着容悦的面处理。


    不然要不了一日,他们宗门内的丑闻就能传到容家那头去,届时丢的就是整个执天宗的脸了。


    因此颜以则按耐下气性,温声又起了话头,道:“容小友不必听蔚椋胡诌,他每日少说挥剑三万次,剩下的时间还需要演练剑道、做门内门外的任务积攒锻剑灵材,想来也没有多的时间能伴你。”


    他和蔼地摇了摇头,又道:“哦,对了,昨日我虽送了小友大典之礼,却是作为掌门送出的,今日私下相会,我这师兄还有一份礼要送你。”


    “我宗一星水为云水界有名的灵潭,若在潭内修炼,可事半功倍,此潭一月开放三日,一次只入三名修士。今日便是一星水这个月开放的最后一日,日落时分便要关闭,再开的话就是下个月了。”


    他边说边取出一枚绿色的小玉牌,用灵力渡到容子倾身前,道:“这是本月的入潭信物,小友速去潭内修炼,当可顺利进阶炼气四阶。”


    容子倾看着身前这根手指长的小玉牌,彻底愣住了。


    他这亲爹怎么会不知道“一星水”呢!


    这就是他设定出来的地方,还是蔚椋师兄弟三人常去的修炼场所。


    是的,常去。


    且频率极高,高到颜以则和闻千寻的第一次双修,就是在一星水里发生的。


    颜以则作为执天宗高层中的领导人物,资产雄厚,私产颇多,一星水就是他的私产之一。


    私产!


    灵潭一个月确实只开放三日,但这是对其他门人开放的份额。


    而剩下的那些日子,任何人得了颜以则的邀请,都可以进入一星水。


    一一这卖人情卖得和空手套白狼似得。


    如果不是容子倾有独特的情报获取渠道,且他对两个好大儿酱酱酿酿过的澡池子兴趣不大,但凡换个人在这儿,都已经快马加鞭地赶去修炼了。


    那可是一日就能进阶一层小境界的灵潭!


    原主拼死拼活,不知道修炼多少年了,都只有炼气三阶!


    但颜以则这通棒枣相交的利诱,反而让容子倾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原来好大儿是想把他支走。


    容子倾倒也能理解颜以则这样做的原因:在修真界的所有关系里,只有以师父传道授业结成的小师门是连结最紧密的那种。


    其他关系就要远远排在师门后面,包括道侣,也包括血亲。


    盖因修士的寿数过于漫长,但凡修者想要入道,就得主动或是被动地斩断尘缘,不是同凡尘家人再无联系,就是家人老死,亦再无尘缘。


    对修士们来说,家人只是过眼云烟,道侣只能算修道之路上的伴侣。


    唯有师门是他们永远的归处,是道途的启蒙,也是受人欺辱时永不会倒的后盾。


    师门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家”,同门师徒、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与凡人里“家庭”的父母,兄弟并无区别。


    而原主这样通过互换利益“嫁”来的道侣,是属于容家、执天宗两头不沾好的外人。


    原主背负着两派的情谊前来联姻,同时,却也是被容家放弃了。


    只不过容子倾又不一样了。


    他和蔚椋之前结下了道侣契约,那他的地位和分量比起只是普通的联姻道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了。


    这都打上天道给的“结婚证”了!


    不比修真界99%的只双修、不结契的事实婚姻修士们要来得官方。


    他和蔚椋现在在天道眼里,可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来的亲密,可以说是同生共死,同进同退。


    但这层关系么,容子倾不打算透露给别人知道。


    一来,他和蔚椋的结契是阴差阳错,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蔚椋会和他结契。


    二来,“拐”了人家宗门可能百年内飞升的天才,跟他这废灵根结契的事,若是暴露了只会给他招黑。


    容子倾很有自己是个“外人”的自知之明。


    不过道侣这个身份是外人,亲爹这个身份却是实打实的“内人”。


    容子倾可不能随便被忽悠出去,他赶忙再次伸手,去推拒那枚颜以则送来的玉牌,免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谁知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玉牌的角角,只是轻轻擦了一下,那玉牌竟爆出一道蓝光,原地化为了齑粉!


    亮晶晶的粉末洒了一地,像是下了场小雪似得。


    容子倾:o口o?


    我不是,我没有!


    我怎么可能一根手指就把玉牌戳爆,最软的玉也戳不动啊!


    容子倾脑子一转,又警觉起来:一一好大儿不会是想通过碰瓷,把我赶出去吧?


    他大惊失色,慌得一批,但再仔细一想,玉牌爆炸前还闪过一道蓝光。


    ——原来……是两两干的啊!


    容子倾瞥了眼身侧的便宜道侣,果然见蔚椋做出点手指的动作,又几缕淡蓝的灵力从他指尖逸散开来。


    好哇,杀牌凶手竟是你!


    容子倾又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下不会被一一讹出去了……个鬼。


    容子倾发出无声爆鸣:两两你前面打断大师兄的施法也就算了,怎么还捏碎了人家的礼物?


    你忘了你是为什么被叫来了吗?


    是杀了另一个亲师兄!且那个亲师兄还是眼前大师兄的心上人啊!


    两两你怎么就半点做错事的心虚也没有,反倒嚣张得和天王老子一样……


    而且两两亲手捏碎了颜以则的礼物,压根没比东西是他这道侣碰坏的好上多少。


    容子倾开始宇宙猫猫头,疯狂地转动脑筋,试图说点什么描补蔚椋的行为,挽救一波憨憨崽在腹黑崽心里的形象。


    然而不等他的脑筋过半个转弯,蔚椋又开口说话了,说的内容直让容子倾眼前一黑。


    蔚椋道:“师兄,这物件形同虚设,是……”他稍稍犹豫,终于到找到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废物。”


    颜以则:……


    容子倾:……


    哥你还不如别补那两词呢,做人可以不用那么诚实的!


    屋内一阵死亡般的沉默,蔚椋在让人窒息的寂静里,压根没察觉出气氛有什么异样。


    容子倾还是那么活泼灵动,颜以则也依旧唇角带笑。


    一切都是寻常模样,平静,祥和。


    蔚椋也平静祥和地道:“容子倾灵根驳杂,灵脉狭窄,借助外力修炼于根基有损。”


    他又道:“他同我已经结契,筑基后他若有需要,我会带他入内用潭,不牢师兄费心。”


    容子倾:……救命,想死。


    好大儿一句话里槽点太多了!


    蔚椋是为什么有自信他就能筑基啊!天灵根和废灵根的修炼速度天差地别好不好!


    还有……谁让蔚椋把他们结契的事情说出去的啊啊啊啊!!!


    这该死的恋爱脑!


    大师兄根本就没问这事儿啊,半点都没扯到!两两就自爆了!


    这行为和某些刚结婚的显眼包,被别人看上一眼,就要拿出结婚证炫耀:“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有什么区别!


    谁想知道这种事了,听了只会觉得惊悚啊!


    看啊!一一的脸色都变了!


    眼神好犀利,笑容也僵硬了!!!像个贴了微笑画皮在脸上一样,忒吓人!


    哥您还是别笑了吧。


    颜以则:▼亠▼


    容子倾:(t口t)


    蔚椋:~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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