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 鬼王已死亡!】
“糟了!”慕漓一听到系统提示,趕緊拿出伞。
裴阚言却按住了他的手:“你待在这儿。”
隨后轉身跳下塔,还没落地, 就已经在墓地通道边。
山神的瞳孔一瞬间扩大。
这两人竟如此可怕,刚想调动另一石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一有异动就被两人感知。
“别想走。”
蛛脚抵地立即向下爬去。
齐風和小盈见此迅速上前, 各抓住一条蛛腿往回拉。
山神的半个身子已经在塔外, 却硬生生被扯了回去,再次被熒光束缚,气得他破口大骂:“混蛋!”
反世界。
在神位降临的那一刻, 石像体内凭空出现了一个倒立的白塔,却依旧一动不动,并无意识。
但一得到命令,铃铛一响, 山体尽毁。
“吼……”鬼王整个身子皆被削去, 缠绕周身的鬼气溃散,回到了玩家的影子中。
下一秒,石像出现在旅馆上空,伸出一只手往下压, 要把所有人都碾碎。
熒光屏障裂了一条缝, 伍正祥吐出一口血, 跪倒在地上,隨后再次将荧光注入屏障中。
女孩们看着头顶之上的怪物,緊緊抱在一起。
石像无法向前一寸, 它再想晃动一次铃铛,却在这危急时刻,被一个极大的力道压在地上。
裴阚言踩着石像的头, 对着封弈道:“带着所有人走!”
隨后轉过头来,危险地眯起雙眼,石像体内的塔顶之下,明晃晃地挂着一个白色的戒指。
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
“找死!”
可在封弈眼中,看到的却是两个石像对打起来了:“趕緊走。”
他扶起伍正祥,带着女孩们就往通道跑。
刚踏上正世界。
就听见一陣巨大的声响从通道另一头响起,一时间一陣后怕。
他们把女孩们安顿下来后,来到塔顶。
任务者们一看伍正祥又回来了,惊讶道:“你没死?”
“我之前被夺了身体控制权而已。”伍正祥道。
任务者们有些奇怪,可是明明任务者只有8个人,那么多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现在山神在白鷺的身体中,情况僵持住了。
“蜘蛛女郎?”封弈一见到白鷺就脱口而出,那模样,与画上的一模一样。
“她现在被山神夺走了身躯,如果要剥离靈魂,要付出多少代价?”慕漓询问道。
“我不知道。”封弈在一见面的那一刻已经将玩偶制作完成,拿起玩偶对准山神,开始分离靈魂。
山神感觉靈魂一阵震荡,恶狠狠道:“你们做不到的,他会死!”
“等等,不是现在。”慕漓压下了封弈的手,得先想要想办法削弱的力量。
而山神的眼神似淬了毒似的,那人的玩偶居然能作用靈魂,他趕紧加快吸收怨气。
台子上,白鷺的灵体沉浸在恐怖的梦魇之中,眉眼紧皱,彷徨不安,灵体竟开始模糊不定。
塔中所有哭泣声都渐渐小了下来。
“山神开始对灵魂动手了。”伍正祥赶紧释放荧光,让女婴的灵魂稳定下来。
“等着我。”慕漓觸摸符文。
他不能轉移死亡。
但是,他可以轉移这些符文,转移死亡的痛苦,转移灵魂上的痛楚。
发动技能:
“伤害,转移!”
慕漓吐出一口血。
【叮,玩家觸发[极限锁血],进入不死状态。】
这一个灵体好像忘记了什么,眉眼渐渐平稳舒展开来。
一睁眼,看到血色符文竟然松开了她,转而朝少年刺去,她立即明白了过来。
他,代替了她。
“啊啊……”
她立即摇头。
可是慕漓却回了她一个笑容:“没事。”
随后拿出弑戒,吞噬符文中的怨气,灯笼灭了。
任务者们惊慌道:“他在干什么?”
“他在削弱怨气。”封弈嘴唇颤抖着回答。
可是,这座塔有这么多女婴,他要将所有痛苦都转移嗎?
小盈努力镇定下来,声音呜咽着:“有神子大人在,他不会有事的对嗎,一定不会有事对吗?”
齐風却沉默了。
所有人的心狠狠一沉。
慕漓循着台阶往下走。
到了第60层,这是阿丫的怨气,虽然她的灵魂被他们送入了轮回,可是她的痛苦,却深深刻在尘世中。
转移!
“咔嚓”一声。
任务者们听到少年的脖子断了,他们感到喉咙发涩。
可少年根本不顾伤势还要往下走,他们拉住了他的黑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不会,你们放手。”慕漓扯了扯自己的袍子,可是这些人死死抓住不放,他一皱眉。
反正血量一定是负值了。
【叮,玩家消耗血量,复活鬼王。】
一只鬼突然从少年的影子中钻出来,把他们拦在这一层,随后转身,毅然决然下了楼。
他们着急喊道:“不要去。”
却只能看到少年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了上来,他们心里一慌。
那只鬼堵在台阶上,他们走不下去,就只能靠着栏杆往下望。
59层灭了,58层灭了,57层灭了……
一个一个灯笼化为灰烬。
女婴们的灵魂自由了!
她们忘记了死亡,忘记了痛苦,带着宁静与平和,进入了鬼门当中。
而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厚。
“你们看!”一人指着。
塔墙正在往外渗血,随后顺着缝隙往下流,滴滴答答……连成了一条长线。
塔,已经被染成了一座血塔!
【呜呜呜,慕慕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为什么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他明知道她们不会再活着了,可是为了帮她们解除痛苦,一次一次受她们曾受过的伤,经历她们所经历的死亡。】
慕漓的身后已经跟着12个白鷺的灵体,一半了,胜利在望啊。
他扶着墙往下走,可已经站不住了,身子一晃,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她疯狂想抓住他,可是她碰不到他。
少年坠落到了地上,却依旧朝着台子爬去,地上拖着长长的一条血迹。
山神见自己身上的怨气越来越少,終于慌了。
这样下去真的会被分离,他嘴中默念:以規则为祭,告知吾名。
規则之力散了,一个徽章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赶紧朝那些人展示徽章:“你们都被那个少年骗了,他才是不应该存在的人,赶快叫出他的名字!”
“闭嘴,他就是叶莫羽。”封弈脸上阴沉了下来。
其他任务者一上来就听到这句话,看到徽章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下。
似乎一切都早已有了预示,为什么少年与李先生那么熟悉,为什么上一批的任务者说他是多出来的那个人,为什么他拥有杀死一镇人的能力。
因为他,一直都是NPC!
而这时熏香底座的的字变了:[呼唤他的名字,驱逐不应该存在的人,任务奖励:积分50万。]
任务者没有了实感,50万?真是一个诱人的数字。
可他帮了他们多少?不停地保护他们,利用自身试探規则,不停地转移伤害。
他们深吸一口气,对着山神厉声喝到:“别做梦了!什么50万,500万也没用,我们是不会说的!”
山神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没有一个人说出名字,感受到越来越淡的怨气,他已经穷途末路,疯狂地撞击着屏障:“你们疯了吗?说啊,快说啊!”
慕漓終于到了底层。
啊啊啊啊,快了快了。
谁知道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玩家信徒+1+1+1……】
甚至还在不断上涨,一下子多了几百号。
“??”
他环顾四周,除了白鹭没人啊,系统出BUG了?
他只能把提示音给关了。
来到第一层,最初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慕漓艰难地撑起身体,手指触碰到灵体:“忘记吧。”
最后的符文刺入少年的身躯,最后一个灯笼被焚毁,最后一个灵体,解脱了!
一阵狂风刮过,所有的怨气都肃清一空,阳光落进了塔中,眼前都明亮了些。
封弈眼神一凛,死死握住玩偶。
灵魂,分离!
“不——”山神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女孩的身体中剥离,他的脸上爬满了着惊惧。
白鹭的24个灵体终于汇于一处,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她目睹了一切,无数次的死亡在她面前上演,她亲耳听到少年血液流淌的声音,五脏六腑被刺穿的声音,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她现在终于可以碰到他了,她颤抖着手触及了少年的黑袍,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其它的,什么也摸不到了。
她不可置信地在寻找着,黑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神色带了点崩溃。
直到一只透明的手握住了她。
她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过去,却扑了个空。
“啊——”
她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蜘蛛还在挥舞着腿,试图重新回到身躯中,却惊恐地发现。
白鹭的身体也闪耀起了荧光。
她一睁眼,荧光全部没入后背。
八只蛛腿上的黑色表皮全部脱落,露出了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外骨骼,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还给我!”山神眼中是空前地怨毒。
她再也不是一个弱小的人类。
她将他的所有的力量,都吞噬了!
他无法接受这一切,还在张牙舞爪着试图把蛛腿收回来。
可是现在,轮到白鹭冰冷地看着蜘蛛,语气淬了满的杀意:“我要,你死!”
外骨骼全部刺进蛛身当中!
“啊……”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响起,剧烈的疼痛在他身体里爆发。
山神的眼中是深深是恐惧,立刻升起了退意,正想着如何逃脱时,却听到了更为恐怖的两个字。
“反噬!”
山神忽然停止了挣扎,一秒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好像六十年那么长。
她们被献祭的痛苦,被关在塔中的绝望,一次性全部还给他!
山神爆体而亡,散落了一地的浆液。
死了。
任务者们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下断了,瘫坐了下来。
他们听到了久违的机械音。
[任务:存活5天,已完成,奖励积分:1000。请注意:60秒后返回空间。]
又是60秒!
齐风瞳孔一震,赶紧往下跑。
而慕漓靠在台子上哇哇大叫。
要死要死,这一次直接把身体给搞没了。
他一想到裴阚言看到这一幕的脸色,吓得抖了三抖,随后松了一口气。
嘿嘿,幸好不在。
【叮,玩家击杀BOSS:[山神],奖励符箓x10,属性点+20,血量值+2000。】
【拾取遗落的特殊技能:[制定规则]X1,注:1、规则一旦定下不可更改;2、此规则需关于姓名;3、此规则需关于<玩家>。】
规则?
慕漓雙眼一亮,一下子蹦起来。
嗷嗷嗷,这是什么好东西?
齐风一口气冲下来,经过了无数血迹斑斑的台阶,他的心越来越慌。
在最后一刻看到少年死亡,他不想再来一次,可他来不及开口:“你……”
却只看到少年的背影。
倒计时截止,他回到了白色的系统空间,耳边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抓住胸口的衣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死,真好。
慕漓听到动静,刚想回过头来挥手,就发现人没了。
随后就见封弈红肿了一双眼,似乎害怕见到什么,始终不敢下来:“你没……没事吧?”
“没事,你看,伤口都愈合了。”慕漓蹦跳了几下。
可是封弈死死咬住嘴唇,一下子受不住了,又折返了回去,一个人躲在塔中角落里,哭崩了。
白鹭把外骨骼收了回去,紧握了握手中的徽章,虽然她不认得字,可是把图案都印刻在了脑中。
随后伸出手,把徽章递给少年。
“诶,什么时候掉的?谢了。”慕漓拿了回去。
白鹭赶紧摇头,心中默默补充一句,不用谢。
慕漓把徽章放回斜挎包,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山神死了,可画却没有净化。
他一拍脑袋,反世界还有一个麻烦东西呢。另一个神位,怎么打?
“走走走,去找裴阚言。”慕漓赶紧朝墓地跑去。
封弈走了出来,面色又回到了游刃有余的模样:“好,去找他。”
却没想到已经肿得老高的双眼,出卖了他。
一进反世界。
就发现这里已经成为了废墟,就像发生了什么末日一样,连一处踏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一股强烈的震感袭来。
“地震了?”
而一抬眼,上空两个石像已经杀红了眼,似乎没有了理智,只剩下愤怒与杀戮。
双方各自持有八个铃铛,一对战魔音贯耳,相互吞噬,相互残杀,却又同时恢复,无法杀死对方。
而男子一听到脚步声,就转过头来朝他们暴怒道:“滚!”
“??”
慕漓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
第102章 玩家回收双塔神位 谁允许你靠近他?……
“你确定那是裴闞言?”
封弈惊讶地指着其中一个石像问道。
“确定……吧。”慕漓挠了挠脸。
而裴闞言看见两人离得那——么近, 竟还在耳边说悄悄话,一下子就黑了脸。
一个瞬身抓住少年的后脖颈将其压到自己身侧,另一只手晃动铃铛朝封弈的攻击而去, 語气森冷无比:“谁允许你靠近他?”
慕漓吓了一跳,趕緊抱住男子的手将铃铛稳定下来:“冷静。”
“你叫我冷静?我的东西, 再弄丢一次, 我就杀了你!”
裴闞言手中赫然是一个白色的戒指, 抓起少年的手指就强行戴上。石头又粗糙又坚硬,纤细柔嫩的手指哪能受得了如此粗暴地对待,指缝间不一会儿就通紅一片。
他摩挲着那片泛紅的皮肤, 喉咙中溢出低沉而又危险的笑声:“呵……”
慕漓一个后仰,倒吸一口凉气,邪神神位的影响这么深吗?
“禽兽!”封弈看到男子将戒指戴在慕漓的无名指上,哪能不知道那人的心思, 在后面愤愤不平。
“闭嘴。”裴闞言听到这两个字, 身上瞬间爆发出庞大的杀意,朝封弈笼罩而去。
而上空,被无视的石像怒吼一声。
底下那几人竟然在它面前自顾自谈论了起来,一点都不把它放在眼里!
它狠狠拍了一下铃铛。
但没想到铃声还没响起, 就被数个外骨骼緊緊缠住, 动弹不得。
慕漓眼珠子一轉, 指着石像控诉道:“你看,它想抢我戒指。”
少年眨巴着湿漉漉的雙眼,好像恐惧極了, 緊抓着他的手不放。
裴阚言怔了一下,随后轉过头,身上的全部杀意又都朝石像冲去:“我杀了它!”
但慕漓趕紧拉住了他, 把黑戒放在他手心:“现在对战只会两半俱伤,你把所有力量注入弑戒,我们可以剥离神位。”
“可你会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裴阚言一听到这句话就激动異常,一把夺过弑戒,紧紧扣住了少年的肩膀。
“你弄疼他了,快放开。”封弈看到男子的手指都快嵌进少年肩膀的肉里,趕紧上前来分开。
却被甩出了几米远,一下子摔在地上,摔懵了。
慕漓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轉头就抱着男子的大腿,大嚎大叫道:“呜哇呜哇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我就再也不和你搭档了。”
“你敢?”裴阚言目光一寒,弯下腰掐住少年的下巴,强迫其抬头与他对视,語气带着浓浓的威胁。
“你猜,我敢不敢?”慕漓凑近了些,毫不避讳地与之对视。
裴阚言抿了抿唇,最终垂下眼眉。
“那开始吧。”封弈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手中握着的玩偶对准了石像。
他清楚地知道,剥离神位的代价是,死亡!
石像感觉到白塔竟有离它而去的迹象,仰天嘶吼一声,开始朝玩偶疯狂抓去。
却被白鷺死死禁锢住,无法靠近一步。
塔已经分离出了一个角。
封弈诧異極了,竟然这么容易,别说死了,一点伤都没有,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个咯噔,担忧地朝少年看去:“你是不是……”
他明白了,所以剛剛裴阚言才会那么生气。
“放心,有他给我们兜底,谁都不会死。”
慕漓朝虚空伸出手,无时无刻不在轉移封弈身上的伤势,雙手的血肉迅速消失,血量極速降低。
而裴阚言将邪神的力量全部注入弑戒,净戒将其净化后又注入慕漓体内,血量上涨伤口恢复,达成一整个闭环。
“吼——”石像痛苦地狂嗥一声。
一个倒转的白塔,硬生生从它身上分离。
白鷺控制外骨骼一个用力,直接将石像撕得粉碎。
结束了。
几人松了一口气。
【叮,玩家净化画中世界:[蜘蛛女郎],血量值+1000。】
【获得道具「雙塔神位」,注:佩戴者極大概率被控制心智,理智归零,暴虐嗜杀,请谨慎使用。】
慕漓“嘶”了一声,这一不小心就会變成第二个山神啊,他趕紧扯着男子的手:“快,把神位丢出去。”
裴阚言很听话,黑塔从他的石心中飘出。
慕漓剛想打开斜挎包,那两个塔却被抢先一步打进圣地。
“你干什么?”
交换身份!
男子从冰冷的石像,重新转變成血肉之躯,而双塔竟在他体内显现。
神位带来的极庞大的力量,瞬间将他的断臂恢复。
他一抬手,封弈和白鹭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出了反世界,而一转头,通道已经完全被黑雾封了。
做完这一切,男子一言不发,深邃的双眸死死锁住少年,高大的身躯一点一点靠近,落下一片阴影。
腳尖对着腳尖,一股极致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要做什么?”慕漓冷汗直流,心道不好,难道真的失去理智了?
“你听。”
“啊?”
“这里很安静,什么也没有,只有你和我。我有了神位,只要你留下来,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你。”男子一句一顿,说得很认真。
“别闹了,孩子们还被关在孤儿院呢,我们得赶快回去。”慕漓循着他的视线看向远方,不是废墟就是废墟,还真是什么也没有。
裴阚言听了这话,却猛的掐住少年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不停地转移伤势,最后一定会死,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我手上!”
慕漓任由男子掐,甚至还把脖子往外伸一点:“好,那你现在就杀了我。”
裴阚言感受着指腹上微微隆起的喉结,盯着那白皙细嫩的脖子,一时间失了神。
慕漓却拿出笔刀,朝自己刺去。
裴阚言想要阻止,却来不及。
少年的脖子已经被刺破,血液缓缓流下。
裴阚言眼神一暗,压住少年的后脑勺,侧头舔舐着他的伤口,血留在舌尖,腥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就好像在品尝昂贵的红酒一般,竟不舍得吞下。
两人靠得近极了,温热的气息相互缠绕,带着一丝细微的缱倦,早已分辨不清。
慕漓眨眨眼,感觉这问题挺大啊,竟然已经开始嗜血了吗?这样下去不会变成吸血鬼吧。
舔到血已经不流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慕漓却将笔刀放在男子的手心,随后将刀横在自己脖子前:“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眼看刀刃离少年越来越近,裴阚言好像火烧似的抽回手,将刀重重摔在地上:“不要逼我。”
“要想我留在这儿,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我死!”慕漓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前。
裴阚言从喉咙中挤出如恶兽一般低哑的嗓音:“不要逼我!”
“天雷疼不疼?我还没有转移吧,我数三声,我要是还在这儿,你可以试试……”
他听到了少年话语中的决绝。
“三。”
他无法阻止这种奇怪的能力。
“二。”
他预想到四分五裂的身躯。
“一。”
“够了!”
男子低吼一声,手突然朝自己心脏抓去。
指尖刺进血肉之中,血哗哗地流下,但感觉不到痛似的,竟硬生生将雙塔从心中挖了出来。
血淋淋的塔,血淋淋的心脏,一并展示在少年面前。
看到双塔的那一刻,慕漓立即将其装进斜挎包中。
神位的气息一消失,反世界剧烈震动,连天空都开始碎裂。
裴阚言似乎脱了力,跪了下来,他抬手要觸摸少年,但还没碰到就像觸电一样收回手,刚刚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闪现。
最后只说了一句:
“对不起……”
“这有什么,这里快要塌了,我们快走。”慕漓上前扶住了他,径直走向通道。
一踏入地面,反世界瞬间崩溃。
通道关闭,棺材另一头再也见不到另一个世界。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封弈本来蹲在墓边用尽全力捶打着黑雾,可是毫无用处。忽然间黑雾散了,两人从通道中钻了出来。他“噌”地站起来,赶紧将他们扶出来。
“当然没有了,他保护我还来不及呢。”慕漓赶紧摇头。
封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翻,少年除了脖子上的红肿外什么伤也没有。
但是裴阚言的心脏被挖了,手上和胸口处一直在滴滴答答流着血。
他看男子的眼神中多了点难以言表的意味,为了将慕漓带出来,挖了心脏,舍了神位。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裴阚言吗?
说话间,这方世界从塔开始,也开始化为点点星光。
渐渐漫延到他们脚边。
“画已经净化了,我们赶快出去。”
山神已死,设在镇子周边的阵法消失,迷雾也散了,显露出了远处的一座城。
城中人来人往,说说笑笑,热闹极了。
裴阚言瞳孔一缩,急切地问道:“今天是几号?”
几人摇摇头,还真不知道。
他又回想起账本上的那条记录:9月12,绛盱城……
9月份!
裴阚言脸色一变,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抬脚就朝那座城跑去。
“你去哪啊?”慕漓在后头大声喊,难道神位的后遗症还没有清除吗?那就危险了,他赶紧跟上。
“等等,这里快消散了。”封弈拉住了少年。
“也是。”慕漓转动八音盒,把封弈先送了出去。
随后对白鹭嘱咐道:“我没时间了,旅馆中的女孩交给你了,再见了。”
他刚想去追,却被白鹭扯住了衣角。
她面容极为不舍,手脚比划着:“啊,啊……”
好像在说,什么时候可以再碰面?
“你现在还找不到我,不过……”
慕漓掰开手指算了算,院长妈妈是6年前来到孤儿院的,而这里是25年前:“对,19年后,去甜歆孤儿院找一个姓姚的院长,她会让你找到我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她望着少年消失的街道,心里默默记住了那个名字,甜歆孤儿院……
*
慕漓出了镇子的前门,在一条公路上奔跑,而路的另一头,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已经看到裴阚言的背影了,他正疯狂地往那座城跑去。
眼看就要触碰到了。
可那座城就在他们面前,无缘无故的,毫无预兆的,凭空消失了!
只留下一大片空白的地。
慕漓一个愣住,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整座城,眼睁睁的,就没了?
裴阚言停住了脚步,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他缓缓仰起头,看着那片刺眼的阳光,抬手挡住了眼睛。
记忆中虚幻的,在梦里追逐的,永远也触摸不到。
慕漓终于追上了,也跪倒在了地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可是发现周围都是血迹,男子的手上都是血液,脸上还不停地流淌着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又一朵血花。
他赶紧绕过去与男子面对面,却呼吸一窒。
裴阚言的眼睛——
被搅碎了!
只留下两个空荡荡的血洞。
他的嘴唇张合,在喃喃自语:“我毁不了……”
随后抬起手,再次朝自己的眼睛挖去。
慕漓吓得赶紧按住他的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阚言却转过头来对着少年,似哭非笑道:
“我,毁不了这双眼睛!”
一瞬间,层层叠叠的黑雾出现在半空中,似乎无穷无尽一般,遮天蔽日,光芒尽灭。
“快停下!”慕漓摇晃着他肩膀。
可是这回,裴阚言似乎真真正正地,失控了!
慕漓一个扑空,差点摔倒在地。
周围都是浓厚的黑雾,将他紧紧包裹住,一伸手,却捞到了一片黑暗。
“裴阚言,你在哪?”
连声音都传不出去。
慕漓艰难地拿出伞,瞬移!
可是一睁眼,却还是在一片浓雾中。
他向前走了一步。
突然间,一个穿着相同黑袍的人低着头,与他匆匆擦身而过。一眨眼就没入黑雾,消失不见。
慕漓一怔,一模一样的黑袍,难道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大祭司?
但他一拍脑袋,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裴阚言。
慕漓剥开黑雾,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个刻着诡异符文的祭台。
祭台上站着一个三岁的男孩,双眼的瞳孔充斥着极致的黑暗,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闯入者。
没错,是这双眼睛,周围的黑雾都是从中释放而出的。
男孩的双眼,就是无妄之眼!
慕漓一口老血堵在喉咙,特么山神都死了,规则怎么还存在?就这么水灵灵地变小了?
他想上前解除规则。
却被一道愤怒的声音呵止:“大祭司,放开那个孩子!”
慕漓感觉背后有杀意,转过头来,问道:“你们是谁?”
“你害了那么多条人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几人拿出了武器,神色戒备异常。
慕漓双眼一眯,其中一个年轻人,怎么看着那么像是,张队?
“张申琮?”
那个年轻人好像如临大敌:“你认识我。”
对啊,这是25年前,那么这个裴阚言,岂不是……
慕漓惊讶地看向男孩。
第103章 玩家解锁孤儿院 你们认错人了。
“你们认错人了。”慕漓把兜帽拽下来。
“这……”公司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黑袍之下竟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少年。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的黑袍是哪里来的嗎?”一个慵懒低沉的嗓音响起。
只见一个高挑的男子缓缓走来, 嘴角似笑非笑,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首領。”眾人立即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语气中充斥着恭敬。
慕漓一挑眉, 资料中见过。
前任首領, 聞时溯。
这时,男孩双眼一凛,一抬手, 黑雾都对准了那些人。
“不能动手。”慕漓立即抓住了男孩的手腕。
“恶神的眼睛降临在了那个男孩身上。”張申琮心底一沉。
聞首領手上变魔术似的多了一本册子,撕开一页纸:“让他成为我们公司的一员。”
張申琮明白了,这样一来,就算是被控製, 男孩也一定会遵守公司的守則, 不可能会伤人。
聞首領又在手册上写着什么。
慕漓的脑子忽然恍惚了一阵。
再一睁眼,其他人已经到了跟前,緊緊压製住他的四肢与喉咙,刀刃离他的命脉只差一毫米。他们的眼神警惕万分, 只要他一有异动, 皆会下死手。
“无论你是不是, 跟我们回到公司。”
大祭司最善伪装,绝对不能松懈。
慕漓朝前方望去,聞首领正朝着男孩走去, 他立刻道:
“离他遠一点!”
这些人是第一次见到裴闞言,不知道他有多危险,现在周围都是黑雾,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取了他们的性命。
“别动,你的计划马上就要落空了。”張申琮恨恨地盯着大祭司,手上的力道又緊了緊。
闻首领已经要碰到男孩的手了。
慕漓脑子中灵光一闪,立刻朝几人喊道:“我以首领的身份命令你们,住手!”
话刚一落。
公司的人瞳孔一缩,动不了了!
无论如何也晃动不了一根手指,这怎么可能?
“真是不可思议,复製了我的身份嗎?”闻时溯的指尖在触碰到男孩的前一刻,停止了。
“拥有这种能力,你还说你不是大祭司?”那些人恨恨咬牙,他们差点被他给骗了。
“你们是说,复製身份?”慕漓一皱眉。
他想起来了,大号曾经遇到过这种技能,难道那个人就是大祭司嗎?
妈呀,这么算下来活了千年那么久嗎?
男孩眼神空洞地瞧着面前的男子,突然抬起手要触摸那人。
慕漓心道不好,手腳一转立即挣脱了禁锢,随后向前一扑推开了闻首领。
而原地的空间,竟然被黑雾就此撕碎。
男孩才刚刚得到力量,还不熟练,没攻击到人,脸上颇为不愉。
周边的黑雾都开始异动,一瞬间死死缠住了所有人。
“千万别动!”
眾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缠绕周身的黑雾中蕴藏着极庞大的力量,一旦爆发,触碰到的所有生物都会死!
他们看向男孩的眼神震驚异常,这么小的孩子,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绝对是个大灾难。
闻时溯两手指中夹着一張纸,朝着大祭司道:“你也不想死吧,将他的指印按在上面。”
公司的人紧张地看向大祭司,这一举动无疑是将男孩推到他们这边,就看那人认为是男孩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好。”慕漓夺过这一张纸,扫了一眼,上面是一道契约,只要按下指印,就是公司的成员。
首领对公司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所以,这才是裴闞言这么多年来没有失控的原因。
眾人见大祭司答应了,松了口气。
慕漓使劲挣了挣,可硬生生将腳骨折断也无法向前一步,他转而对男孩道:“过来!”
可是男孩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禁锢他的黑雾又浓厚了几分。
不行,现在的裴闞言根本不认识他,更别说处于失控状态。
此时,画渐渐破碎到城中,遠处的场景已经成为一片蓝色的数据链。
一旦漫延到他身上,他就会回到现实世界。他走了,所有人都会死。
只有这个办法了——
【叮,玩家使用技能:[制定规則]!】
慕漓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裴,闞,言!”
这一声清脆无比,穿透了层层浓雾,到达了男孩的耳中。
与此同时,整个无限世界都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无数白色的系统空间中,都同一时间亮起这一条规则——
「无论何时何地,当我呼唤你的名字,你,绝对不会失控!」
这一句话出现在所有任务者的眼前,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柔和的银光,神圣而又威严。
任务者们都驚呆了:
“天呐!那是什么?”
“规則显现?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不对,这……是凌驾于所有规則之上的,规则?!”
而所有信徒感受到上面温暖的光芒,驚喜道:“是神子大人!”
一时间,这个消息传遍了无数个副本。
神级BOSS,为一人,制定了规则!
而迷雾中。
只见大祭司喊了一声名字。
男孩的身子晃了晃,黑雾一顿,全部被收进双眸之中,那双眼睛变成了平常的眼睛。
没了遮挡,视野空旷一片,阳光散在众人身上。
男孩脱力,倒了下来。
慕漓赶紧上前扶起,随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对上他的手指,按在这一张契约上:“没事了。”
男孩艰难地睁开眼,隐约中见到了一片精美的纹路。
闻首领眼神闪烁了几下,那是男孩的名字吗?只要喊了名字,就不会失控。
这时,破碎已经漫延到了慕漓脚下,要离开了,他朝着男孩耳边轻声道:“我走了。”
可是男孩伸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这时系统提示音又响起。
【警告警告!玩家偏离时间线,此地之人皆未见过玩家,请立即修正。】
慕漓一皱眉,对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裴阚言和张队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他的腿部已经开始破碎。
在最后一刻,他对着所有人道:“我以首领的身份命令你们,忘記我的样子!”
“可恶!”
公司的人气得两眼冒火,又是这一招。
他们刚要过来抓住,却手上一空,那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地上只留下一个男孩。
而他们的脑海中,大祭司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只記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可那张脸却像是被人从他们记忆中割了下来。
闻时溯紧紧皱眉,两次了,以首领身份下的命令,他竟然都中了招。随后蹲下按了一下男孩的脉搏,松了一口气:“带他回去。”
*
现实世界。
慕漓出了画,回到了孤儿院门前。
画被净化了,失去了力量,无力地掉在地上。
那一刻,孤儿院瞬间被解封。
可是他一抬头,却看到了惊险的一幕。
封弈、晏清漪还有一众组员,都被黑雾紧紧缠住了脖子,提在了半空,涨红了一张脸,快要窒息。
而裴阚言就在他们面前,一只手抬起对准了他们,双眼是一片猩红。
慕漓一蹙眉,厉声道:“裴阚言!”
触发规则!
男子眼中的血色一瞬间退去。
他看到自己正要杀了这些人,立即将所有黑雾都收回去,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又失控了,又失控了!
他咬破了舌根,颤抖着手又要朝自己的眼睛挖去。
可是慕漓过来压住了他的手:“不要这样,没事了,以后有我在,你再也不会失控了。”
裴阚言佝偻着背部跪下来,双手紧紧将少年按在怀里,嘴里呢喃道:“我毁不了,毁不了……”
说话间,眼睛上的裂痕正在快速愈合。
如他所说,这双眼睛,无法毁去。
“所以,你要将你的痛苦,千倍万倍地还回去!”慕漓轻拍着他的背。
男子眼神一凛,身上爆发出磅礴的杀意。
大,祭,司!
组员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了一会儿才道:“组长,裴阚言能杀我们,我们却不能对他动手,这太要命了吧。”
“不需要紧张,首领永远会来救我们。”晏清漪看到少年回来了,一颗心終于落了地。
“啊?”组员们朝四周望了望,新首领?
哪呢?
慕漓抬起头瞧着这些组员,这也是他的下属,他对着他们道:“你们放心,他以后都不会失控了。”
说话间,组员们身上的员工守则一烫,他们拿起来一看,又多了新的一行字:裴阚言,不会对公司出手!
组员们一惊:“刻到守则上的句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的天,这个新首领这么厉害,竟然能控制無妄组织BOSS的举动?
等等,他们再次朝四周张望,按照组长所说,新首领不会一直在远方默默关注着他们吧。
他们找不到人,又看向手中的守则,眼神一亮。
一定是,否则这一行字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你们竟然没死!”领头人抓狂地挠着头皮,那幅画是他立下军令状得来的,失败了他怎么交代?
众人循着声音朝里一看,孤儿院中,诡面领头人用刀刺着姚院长的脖子,而周围的许多人都抓着孩子。
“我劝你们别动,刀上涂了毒,动一下我就杀了她。还有这些孩子,都活不了了。”
晏清漪一皱眉,周围的敌人早被清空,可是依旧找不到新任“老师”在哪,原来一早就躲在了孤儿院里。
而其中一些孩子翻了个白眼,他们都是正在过副本的任务者。
这些戴面具的人劫持谁不好,偏要劫持院长,简直是找死。
而姚院长开了口,对着周围的孩子们轻声道:“乖,闭上眼睛。”
孩子们很听话,都闭上了。
“离开孤儿院,否则,死!”慕漓冷冷地看着领头人。
“笑话,现在主动权可是在我们这里。你过来,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领头人眼珠子一转,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我的身世?”慕漓歪头疑问,似乎被吸引到了,慢慢走近。
“不要听他说的,别过去。”封弈刚从窒息中缓过来,就要上前抓住少年。
现在慕漓还不知道舒澜就是他的母亲,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亲手将母亲送进了轮回,要是知道这一切,该有多伤心。
可是慕漓拍拍封弈的手,随后再次靠近领头人。
领头人一把抓住了少年,一高兴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们都在瞒着你,那个记者就是你的亲生母亲,而你,就是被封在罐子里制造鬼王的那个孩子!”
其他人太厉害根本没法动,不过带一个鬼王附身者回去,大概可以交差了。
慕漓见到自己的影子与那人的影子重合了,却突然听到了这一段话,大脑待机了一秒。
舒澜,是他母亲?
母……母神?!
而鬼王刚要从影子里钻出来。
却没想到,那人瞬间被刺穿了心脏。
领头人惊恐看着自己胸口的窟窿,吐出一口血,回头一看,只见本来普通的院长女士。
忽然回到了二十多岁的模样,更可怕的是,身后招摇着八条蛛腿。
他失声尖叫道:“怪物!”
慕漓着那熟悉的外骨骼,一个愣住:“那不是……”
白鹭的吗?
其他诡面成员看了一下这个怪物,再看了一下那画,竟然一模一样。
他们的脸上爬上了惊悚,手脚并用朝门外逃跑:“她……她就是蜘蛛女郎!”
怎么会碰见画主人?!
“用我,禁锢我?之前不杀你们,只是不想弄脏我的院子而已。”白鹭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人。
待所有人都逃出了孤儿院,闪身追上。
外骨骼飞舞间,全部撕碎!
连那幅画都没有幸免。
领头人死之前还期望地看着晏清漪:“9号,我是你老师,帮我。”
“你不是我老师,我的老师是涂钦顾问。”晏清漪冷哼一声。
“你背叛了诡面,1号会杀了你,快帮我!”领头人眼神阴毒了起来,只剩下半个头,一边开口一边嘴边还流着血。
晏清漪脸上忽然异常恐怖:“1号绝对不会伤害我。”
空间撕裂!
“不——”领头人眼中惊惧,只能不甘地被搅碎。
【OMG,弹幕終于解禁了,所以八条腿的怪物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我说了你们都不信。】
【特么谁知道隔壁副本一个弱小的NPC会成长为那么大一个BOSS啊,而且是S级!】
【果然跟在神子大人身边的没有一个普通人,他刚才还制定了一个规则,你们都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所以被呼唤的那个人不会是裴哥吧,啊啊啊啊啊,嫉妒使我扭曲。】
而门一开,任务者们赶紧出了孤儿院,一时间喜极而泣。
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消失在原地。
鬼王见没有敌人了,又默默缩了回去。
慕漓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白鹭?”
“你終于记得我了?”白鹭眼睛一亮。
“你一直都在这儿?”慕漓都惊呆了,刚分离,这么快就碰面了。
白鹭激动地点头:“你说的话我都记得,19年后,孤儿院,可是我找不到一个姓姚的院长,但我找到了你。”
慕漓迷糊了一下:“可你不就是院长吗?”
“我不是,但我想她对你来说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自称姚院长,她听到了一定会来找我,但是始终都没有人来,对不起,我没有找到她。”白鹭面上有些失落。
慕漓挠了挠头,好神奇:“可我说的姚院长,就是你。”
“真……真的吗?”白鹭听了这话,忽然眼前一亮,“所以这个姓,是你给我取的吗?”
“是……吧?”慕漓歪了歪头,有点追不上她的脑回路了。
姚白鹭激动疯了。
神子赐我名,神子赐我姓。
这可是独一份的荣耀!
可是后面的男子不爽地“啧”了一声,他终于缓过来了,打开手机寻找资料,院长的名字还是“姚白鹭”。
他弯下腰来,将下巴靠在少年的肩上:“我也要。”
“什么?”慕漓眨眨眼。
裴阚言眼中狡黠的光一闪而过:“名字是不可能你取的了,那你要从别的地方补偿我。”
“你别说,你这名还真有可能我取的。”但是慕漓看到男子委屈巴巴的眼神,态度一下子软了,“好吧好吧,你要什么补偿?”
“你总是叫我全名,太生分了。”
“那,阚言?阿言?言言?噫,好恶心。”慕漓抖了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裴阚言嘴角一降,一口咬到少年肩膀上:“叫我很恶心吗?”
“怎么可能?就觉得怪怪的。”慕漓没感觉到疼,就感觉到肩膀上一阵痒,脖子都缩了一下。
事情告一段落了,公司的人留下来打扫场地。
为了防止被杀个回马枪,他们在孤儿院住了几天,虽然有白鹭在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
慕漓一直在等裴阚言说出那座城的事,但每一次开口,就被打混过去了。
好吧,看起来还没有解锁条件,这个副本无法开启。
“话说,舒澜是……”慕漓问了另外一件事。
在场诸位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么多天了,终于来了!
“抱歉。”裴阚言垂下眼眸,也许不希望他再失去一次,也许是经历太相似。有些东西,不知道为好。
“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来不及跟你说,你就……”生命值就归零了,封弈一想到这个,就喉咙发紧。
慕漓从斜挎包里拿出画:“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下吗?”
几人交换了眼神,最终起身离开了,还关上了门,但是没走远。
所以他们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抽泣声。
众人面色不忍,他的母亲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死去。对于慕漓来说,从未得到,又要失去,是最痛苦的吧。
但是房间内,慕漓把画挂在墙上,然后锤着墙哇哇大叫:“母神啊,你不知道我这一千年来过的什么日子啊,陨落了那么多年啊,待在同一个的地方,永不见天日啊。”
泪从脸上“哗啦哗啦”直流,在游戏设定中,玩家都是由同一个神创造的,不会有错。
哀嚎了几声,可是画中的“舒澜”还是微笑着看着他。
慕漓干咳了一声,起了身:“话说您下界一趟,到底干啥来的?”
他突然想到了,拿出神像晃了晃:“难不成,给我送这个的?”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这神像挺古老的,看着成色也有千年了,可是咋用啊?他敲敲打打细细研究了一番,最终还是不明白。
“不过您大可放心,杀死你历劫躯壳的真凶,我一定不会放过!”
慕漓把画收起,打开了门,对他们道:
“第一任院长将这幅画埋在孤儿院,一定与执笔者有某种联系。15年前,我三岁的时候档案室被烧毁,院长正好消失了,这一定不是巧合。”
而找到执笔者,也能知道,那座城到底是不是在画中。
众人看到少年眼睛红了一片,脸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都心情沉重。
裴阚言抿了抿唇:“我会帮你找到一个对应时间的画。”
【叮,条件已达成,[孤儿院纪事]副本已解锁。】
慕漓拿出八音盒:
“不用了,这个孤儿院,已经是画入口了。”
第104章 玩家扮演自己? 你放心,待在这里,等……
“我也去!”封弈赶緊扯住了少年的衣袖。
但是慕漓摇了摇头:“你已经很虚弱了, 你放心,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可是……”封弈面色急切, 脚步向前还想说什么。
却被晏清漪揪着后领子按在座位上:“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这么高强度的任務。”
随后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人, 眼神带了点惊叹。
这两个首领还真不是一般人, 恢复力极其强悍, 受了那么严重的致命傷,不过才修整几天,又可以重新投入任務中。
说话间, 裴闞言的手已经搭上了少年的肩膀,慕漓趁機转动八音盒。
瞬间不见了踪影。
封弈抬脚就想追上,却只能觸碰到少年的衣角,就像脆弱的泡沫, 一觸即散。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不安, 回过头来,喉咙发涩:“组长,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切断痛觉神经, 是一个制造怪物实验。可是怎么会这么巧, 他也没有痛觉。”
“你说什么?!”
晏清漪一下子起了身, 手不自觉地捏緊了手链。
封弈眼眶通红。
如果必须回到过去才能解开尘封的记忆,那么少年所遭受的痛苦,是不是……
是不是又要重新见证一遍?
*
耳邊很嘈杂, 慕漓一睁眼。
是一个学校食堂,旁邊的牆壁似乎被捏碎了,还在落着碎石。
地上瘫了好几个混混, 他们的手被硬生生扭断,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上还挂着恐惧。
环顾四周,那些学生冷眼看着他们,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忽然瞥见了一道背影,是裴闞言!
他急忙追上去,但一转角,人就消失不见了。
那几个混混缓了很久,见男子走了,气急败坏地又把少年堵在角落:“那个男的是谁?敢断我的手?”
一人眼中闪过一丝淫邪:“说不定就是他哪个客人呢?还真别说,这人傻是傻,还挺好看的。”
反正少年的傷很快就会愈合,到时候什么证据也找不到。
一想到这个,手就不安分地摸上少年脸颊。
慕漓嫌弃地一脚踢开。
那人摔倒在地上,痛得“哎哟”直叫。
嗯?力道变小了。
他瞧了瞧自己缩小的身板,立即打开属性面板。
原来如此,回到了以前的身体里了嗎。
“给我一起上。”那几人气得发抖,什么时候连一个傻子都能反抗他们了?
慕漓轻描淡写地一抬手:“反噬。”
无论回到多远的过去,初始技能可不会变。
周围的学生以为今天不能善了了,被这些混混盯着算他倒霉。
却只见少年嘴中吐出了两个字。
“啊——”那几人惨叫一声。
痛苦地翻滚在地上,身上竟然凭空多了很多傷口,痛得都站不起来,一时间昏死过去。
看着这詭异的一幕,其他学生瑟缩了一下,剛剛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那几个混混倒地了?
主任正好经过,气愤地指着鼻子骂道:“你竟然敢打架斗殴,叫你院长过来!”
如果不是可以减免一些费用,这种智商缺陷的他们学校怎么会接?
“是他们傷我,你可以问其他人。”慕漓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学。
但那些学生却埋头吃饭了起来。
“閉嘴!还敢狡辩,这一次记过你是跑不了了。”主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知道嗎,坏事做多了,可是会有报应的。”慕漓没有废话,范围扩大为全校。
反噬!
“报应?傻子就是傻……”
可话还没说完,很多人都跌倒了在地上,抱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哀嚎。
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出现的淤青。
怎么会这样?
【我去,我没看错吧,慕慕竟然有直播间了?他成了任務者?】
一瞬间涌入几百万观众。
【不可能,你们别忘了,这里是孤儿院副本,任務就是扮演孤儿。这个任务者一定是附身到了慕慕的身躯中。不过他为什么不打开弹幕?是新人嗎,不会使用直播嗎?】
【什么?哪来的任务者竟然敢附身慕慕?竟然还能用技能!等等,为什么那几个混混身上反噬了那么多伤?】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浮现了很多伤,脖子上的掐痕,手指上的铅笔刺伤,大腿的烟头烫伤,以及各种让人忽视的细小伤口。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被反噬到了?我的天,慕慕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被这么欺负的吗?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慕漓手一个顿住,为什么感觉有很多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被监视了吗?他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圈,没有听到多余的呼吸声,太奇怪了。
他思考了一秒,随后不管身后的哀嚎声,走出校门。
向孤儿院跑去。
但越接近,这种如芒刺背的目光就越强烈。
“快走,迷雾要过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響起。
慕漓手在空气中挥了挥,这不就是些普通的雾吗?
他朝四周望了望,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都是朝孤儿院跑去,而他混在其中,竟也挺和谐。
可在任务者们眼中,那些浓雾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一触及皮肤就会渗血,直至抽干所有血液。
而面前的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孤儿院,血色荆棘爬满了外牆,扭曲的枝丫倒影在门上,门把手上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他们咽了口唾沫,这么詭异的地方,真的要进去吗?
但是看了看身后的浓雾,他们一咬牙,推开了那道门。
一道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響起。
他们赶緊进去,一回头,迷雾就停在门口,没有追进来,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慕漓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不是,这些人那么大力干什么,门都摇摇欲坠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下身份信息。
“我叫桑以权。”
一男子突然对少年道:“你是慕漓?”
慕漓眼神一凛,被揭露身份,禁忌之火就会燃起。
“不……”是。
可是身上一丝火苗也没有,他的话剛到嘴边就转了个弯。
“不错,我是。”
诶,真的没有烧起来,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桑以权嘴上告诫道:“要扮演这么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傻子,你可真是倒霉。之前扮演这个身份的任务者剛与院长碰面就漏了馅,直接被刺穿心脏,我劝你小心一点。”
慕漓没忽略这人眼神中的幸灾乐祸,面上扬起一个笑容:“我会注意。”
但眼中杀意一闪,扮演?
这些孤儿被任务者替代了吗?那原本的孩子呢?
[欢迎任务者进入S级副本:诡怪孤儿院。主线任务:寻找出口。支线任务:寻找院长媽媽的秘密。]
[请注意:千万,千万不要被院长媽媽发现异常哦。]
众人的面色已经开始凝重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是S级,而且是出了名的死亡率极高的孤儿院副本。
慕漓一挑眉,这个提示音是機械化的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根本不是玩家的系统。
难道说,这是只有任务者能听到的声音?
名为姜运的男子突然打笑道:“你们那么緊张干什么,虽然这个副本死伤率极高,但死了不过是被驱逐出去而已,最多失去一点积分,而且我有这个。”
他炫耀地将徽章拿出来。
桑以权眼皮子一跳,自从经历那一次3S级副本神级BOSS的大清洗,无数顶尖任务者被清除,现在什么蠢货都能进S副本了。
他朝其他人点了点头道:“对应身份的徽章,可以扰乱院长的分辨力,为我们争取一次逃命的机会……”
“回来啦,刚好我做了点心,一起吃吧。”话还没说完,一个阴森诡谲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一刹那,寒意从他们脚后跟窜上头顶,他们立刻回头。
那是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女士,脸上还挂着温柔和蔼的笑容,可他们还没蠢到以为这就是个普通人。
院长妈妈,S级BOSS——蜘蛛女郎!
“怎么不跟过来?”白鹭皱了皱眉。
“来……来了。”
一看到院长妈妈的眉头一蹙,危险的警报在他们脑中疯狂拉响,他们连忙跟上。
到了教室。
很多孩子都已经坐在了自己座位上,一看到来人齐齐抬头盯着他们,黝黑的眼眸像一个个漩涡。
“坐啊。”白鹭在各个位子上放了小蛋糕,他们最喜欢她的手艺了。
一时间,众人汗流浃背,腿好似千斤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位子在哪!
但只看见那个少年动了,径直走到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了。
白鹭面容软了下来,无奈道:“这不是你的位子啊。”
其他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完了!
这个人要被杀死了。
慕漓一摇一摇晃动着椅子,举着手道:“我们换位子了。”
“你们交换位子了吗?”白鹭走到一个任务者面前,蹲下来问道。
那任务者看到距离极近的BOSS,吓得脸色煞白,连忙点头:“是的。”
“那坐下吧。”白鹭把人带到原本的位子上。
众人交换了眼神,还有这种操作?
“我也换了位子。”桑以权也跟道,心中却暗想,那少年实在太镇定了,看来是个老手了,不容小觑。
白鹭笑了:“真拿你们没办法。”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坐在了位子上,但是一颗心却没放下来。
他们看着面前桌上的蛋糕、水果和牛奶,冷汗直流。
到底该不该吃?
“为什么不吃啊?”白鹭笑着站在一人面前。
“我……我吃过了。”那人吓得直哆嗦。
“閉上眼睛。”白鹭笑得更灿烂了。
孩子们很听话,都闭上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不闭,但眼睛还是开了一条缝。
“噗呲!”
院长妈妈的背后瞬间破出了一条蛛腿,刺穿了那人的心脏。
“他从不会吃外面的东西。”白鹭收回外骨骼,语气像是淬了冰似的。
任务者死了,连血都没有。
而蛛腿一抽出,那个孩子的眼神变得迷茫了些:“我怎么在这儿?”
随后看到面前的小蛋糕,就什么事都丢在脑后了,立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慕漓咬着勺子,任务者死了,那些孩子才会回来吗?
“好孩子。”院长妈妈温柔地抚摸着那孩子的头,转过头来对所有人道,“那么,你们不吃吗?”
不吃会死!
这个认知深深地刻在任务者的心中。
他们赶紧拿起勺子挖了蛋糕,颤抖着手送进自己嘴里。
“闭上眼睛。”
那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们耳边响起。
所有人的心里都一个咯噔。
一只蛛腿刺进了另一任务者的心脏中。
“她不爱吃芒果,你不知道吗?”白鹭冷哼一声。
开局没有五分钟,死了两个人!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任务者们精神紧绷,只能战战兢兢地吃完,味同嚼蜡,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我还要。”慕漓又举手了。
安静的教室突然响起这一声,吓得他们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白鹭眼中挂上了惊喜,这还是他第一次要加餐,她变魔术似的又拿出很多小蛋糕:“没吃饱的上来拿,吃完的小朋友自由活动哦。”
有些孩子离开了教室。
任务者们也跟着一起走了,到了院子里,看不到院长妈妈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回想就是一身冷汗:“那个人太胆大了吧。”
桑以权目光闪了闪:“会不会因为他扮演的本来就是个傻子,所以无论做什么出格的行为,都不会被判定异常?”
“什么?那之前那些人是因为不出格,所以会被杀?”姜运惊讶道。
“你还说有了徽章不用紧张呢,刚刚勺子都掉了的就是你。”其他人目光有些鄙夷。
“呸,你们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姜运朝他们啐了一口。
这时,一人眼尖,看到孤儿院周围的迷雾散了一些,急忙朝门口冲去:“愣着干什么,赶紧趁机会离开。”
但刚一打开门,胸口就被刺穿。
“这个孩子最乖了,怎么可能不打招呼就跑出去呢?”白鹭冷漠道。
任务者们吓得面无血色,刚刚根本就没有看到院长妈妈身影,那是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速度极其诡异。
“一触发规则就会死。”
这个副本太危险了!
白鹭刚想关上。
一男子却扶住了门:“我是新来的义工李宴,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了,十分欢迎。”白鹭脸上挂起了欣喜,赶紧抓住把人带进来,生怕人跑了似的。
慕漓一边舔着勺子上的奶油一边走出来,刚巧听到熟悉的名字,一抬眼看到熟悉的绿名,一下子明白了。
嘿哟,一个面容青涩的大学生啊,戴了面具还缩了骨啊。
桑以权示意了一下少年:“那个义工从来没有出现过,你经验丰富,试探他的任务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你是让我去送死吗?”慕漓嗤笑一声。
“这个筹码足够了吧。”桑以权拿出一个徽章。
“当然可以,这个任务我接了。”慕漓一把接过,随后朝义工走去。
他暗中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徽章,两者放在一起比较,显然桑以权给的那一个字体刻得劣质了一些。
其他人看着那个勋章眼馋极了,怨怼地看着桑以权,为什么要给那人?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勋章,他们在院中四散开来,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院中,高大的槐树下。
裴闞言正晾晒着衣服,看到少年向他走来,眼神深沉了一些。
在他们的时间线中,白鹭已经养了慕漓六年,而这几个月他又疯狂投喂,也才养出了一层薄肉来,但比正常人来说还是瘦弱。
可现在是三年前,宽大的校服挂在少年身上空荡荡的。他上手捏了捏少年的肩膀,手掌下都是骨头,不敢用力,怕一使劲就会散架。
“你好李先生,我们在寻找出口,你知道在哪吗?”慕漓握住那只手,指尖有意无意间划过男子的手掌。
那个所谓的出口不是孤儿院大门这么简单,通往之处一定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地方。
裴阚言眼神变了变,他曾经见过这个时间段的慕漓,双眼黯淡无光,毫无生机,而眼前的少年却目光炯炯,更何况手掌中如羽毛般划过的触感。
这绝不是15岁的他。
但这里就他们两人,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帮你找,跟我来。”裴阚言拉着人就走。
“好啊。”慕漓屁颠屁颠跟上。
嘿嘿,对接成功!
到了档案室。
一股淡淡的焦味萦绕在鼻尖,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散去,而里面矗立着三个大柜子。
慕漓翻了翻上面资料,果然,3岁之前的档案都没有了。他翻到了自己的档案,刚一打开。
里面飘出来一张白色的纸人。
他捡起来,纸人脸上还被画了两坨红晕。
裴阚言蹲下来,手检查着这面墙,被重新装饰过,他撕开墙纸,里面还有烧焦的痕迹,竟还刻着一行字:“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会咒杀,孩子们会死!”
慕漓赶紧过来,这是他的字迹!
可是他从来没有写过,难道是以前的自己写的?咒杀,跟这个纸人有关系吗?
这时,房间内多出来一个呼吸声。
“谁?”
两人立刻一左一右上前堵人,可是柜子后面空无一人,没有窗户,房梁上也没有。
慕漓感觉非常有既视感,这怎么这么像:“瞬移?”
见没人了,裴阚言回过头来继续撕开墙纸。
上面还有两行字,一行比一行年代久远,但是都被抹除干净了,他摸着粗糙的墙面:“看这痕迹,不是一般的刀所能造成。”
慕漓灵光一闪,拿出笔刀将这行字划去。
这下,毁坏的痕迹与上面两行字一模一样。
“好嘛,时间乱了。”
第105章 玩家床底有人 未来的他们,会回到更遥……
裴闞言一蹙眉。
未来的他们, 会回到更遥远的过去嗎?
他转头看向趴在墙上的少年,又瞧了瞧那三行被毁去的字。
既然要提醒自己,为什么不写下敌人的具体信息, 反而刻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除非……
他眼眸一敛, 伸手就要夺了紙人:“给我!”
“不行。”慕漓赶緊往旁邊一躲, 将紙人塞进斜挎包里, 顯然他也想到了紙人的用途。
但不能明说,就呲牙咧嘴地朝男子示意:
总不能让孩子们受伤吧!
裴闞言略顯无奈,只能拿接过他的档案, 但越看眉头越緊:“第二任院长王凡宽,一上任就给你判了先天性智力缺陷,和认知障碍。”
以此套取了一大笔款项。
慕漓凑过来,档案里还夹着一张医院证明, 可是已经很旧了, 字体模糊不清。
他拿起来对光看,一字一句读出:“汐蓝精神病院。”
两人对视一眼,又是这个病院。
问题大了!
“详细资料被拿走了。”裴闞言继续翻找,所有的档案都緊挨着的, 唯独院长的这一列是空的。
“那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慕漓迈出门往办公室走去, 白鹭是第三任院长, 一定见过第二任。而第二任,是最有可能见过第一任院长的人选。
裴闞言看着少年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忘了嗎, 他在第二任院长手底下生活了9年,他才是最熟悉王凡宽的那个人。
办公室前。
慕漓敲响了的门,等了一会儿, 没有动静。
裴阚言上前,伸手刚想直接捏坏锁。
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白鹭周身冰冷的气息还没有收敛,但一见到门外的少年,面色立即软和了下来:“是饿了嗎?”
“你知道第二任院长在哪嗎?”慕漓直接问了出来。
“你记起来了?”白鹭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眼中杀意一闪,却又很快掩去。
记起?
裴阚言看着还无知无覺的少年,眼神一暗。果然是忘了,重大创伤之后的,解离性失忆吗?
白鹭蹲下来温和地对着少年道:“你放心,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在哪?”慕漓追问。
“别多想了,晚饭想吃什么?”白鹭试图转移话题。
“他死了吗?”慕漓还想问。
但裴阚言拉着他就走,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既然忘了,那就不要再记起:“好了,我们别處看看。”
“放开我,我马上就问出来了。”慕漓一懵,就被拖走了。
【完辣!他为什么去找BOSS?慕慕一出生就在孤儿院里,怎么可能不知道第二任院长?裴哥盯着主播的眼神太恐怖了,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等等,裴哥在哪,我怎么没见到?】
【那个大学生就是,还有誰不知道李宴早已经被取代了吗?敢叫这个名字的不是裴哥是誰?】
时间差不多了,再走在一起他们该起疑了。
两人分开了,裴阚言继续以局外人的视角观察孤儿院中的每一个人。
而慕漓又回到任務者当中,蹲在墙角:“你们也发现了。”
“能不发现吗?整个孤儿院都被重新粉刷过,但遮不住血腥味。”姜运刮开走廊邊的墙面,陈年的血早已渗到了墙中,里面都是暗沉的红色。
桑以权撕开寝室一侧的墙纸,看清是什么后,立即吓得倒退一步。
那是層層叠叠的血手印,大手印覆盖小手印,新手印覆盖旧手印,冲击着所有人的视网膜。透过镜头,扭曲的疯狂与极致的恶意扑面而来。
【天呐,这个孤儿院发生了什么,看这出血量,要死多少人啊?】
慕漓摸了摸,墙面凹凸不平,显然是被撞击过,是骨头吗?
这些都没有在未来的孤儿院发现过,是白鹭之后又重新打扫了一遍吗?
任務者们继续在四處寻找,教室,洗漱间,杂物间,几乎所有房间的墙壁都渗了血。
看得众人面色越来越白:“那个怪物竟然那么凶残?”
慕漓紧紧皱眉,透过窗户看向院子。
那些孩子们玩着滑梯,荡着秋千,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些陈年旧事在他们身上没有一点迹象。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墙上的血痕不符合院长媽媽的行为逻辑,她会直接刺穿心脏,不会放血,这些不是她做的。”
“怪物还会讲逻辑?”姜运冷哼一声。
“她心情不好,誰知道会做出什么?”其他人附和道,随后把墙面恢复原样。
慕漓摇了摇头,看他们找了所有地方,却有一处不敢靠近:“你们怎么不去院子?”
“你敢,你就去。”桑以权道。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种着一棵高大的槐树。枝丫繁密,倒影出一片斑驳,越是看,越令人覺得森冷。
在许多副本中,槐树属阴,引鬼养邪,谁知道靠近会发生什么事。
慕漓当然没有什么忌讳,靠近树敲了敲,没有異常,浅翻了一下泥土,没有血。耸动一下鼻子,没有其它味道。
他不可能深挖,他知道树下埋着画,但必须在3年后挖出,否则系统又该提示时间线異常了。
不过所有房间都有血,槐树周围却一点都没有。
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
“咚咚咚……”
这时,一个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什么声音?”众人吓了一跳。
“好像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胆大的咽了口唾沫,偷偷过去看。
将窗户移开一条缝。
只见院长媽媽的后背挥舞着八条蛛腿,拿着刀正在板上剁着碎肉。每一刀都极重,好像在剁着敌人。而旁边挂着鲜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肉,还在一点一点滴血。
院长妈妈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眼中冰冷刺骨,尖锐的刀刃闪着寒光。
吓得他们呼吸一窒,強大的求生欲竟让他们抬动了已经软掉的腿,疯狂朝后逃跑。
那些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慌张地手脚并用爬回来。
慕漓就走去厨房看了一眼:“她不是很正常地在做饭吗?”
谁知道他们的眼神更惊惧了:“你说什么?”
这是晚饭?
所以等到他们看到摆在面前桌上的肉丸子时,胃里急剧翻涌,脸色惨白一片。
“怎么不吃啊?”院长妈妈还在笑容满面地催促着。
“我……我等一下吃……”那人颤抖着拿着筷子。
一只蛛腿又刺穿了心脏。
任務者看到这一幕,立即拿起筷子,夹着肉放在喉咙里,咽了下去。
等到院长妈妈走了,齐齐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呕——”
“不好吃吗?”慕漓感觉白鹭的手艺挺不错的呀。
姜运一脸恶心:“你居然吃得那么开心,你难道不知道?”
“什么?”慕漓一歪头。
众人心中骂了一句,这人还真不明白,真是无知者无畏。
桑以权扶着墙,感觉胃中还在犯酸,却转而问道:“关于那个义工,你试探出什么了?”
“目前看下来,那义工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在我旁敲侧击之下,得到一个情报。”
慕漓拿出纸人晃了晃:“咒杀之术,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是院长的卧底。”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姜运差点气得脑溢血,难不成之前BOSS突然出现把开门的人杀了,就是因为这个纸人?
桑以权看着那个诡异的纸人,不敢上手检查:“所以一旦被咒杀,就会引得院长追杀?”
“看起来是的。”慕漓扫了一眼这些人,嘴角微微勾起。
隐藏在人群中的咒师,无论是谁,现在所有人都想你死。而你,一定很想让我死。
果然,一个怨毒的眼神盯着少年,恨不得食其肉,却在眨眼间失去了踪影。
“如果不找出这个咒师,我们永远都出不去。”其他人也想到了,他们看了一眼孤儿院的大门,恨恨咬牙,看他人的眼神多了一丝戒备。
他们当中,哪一个是院长的卧底?是谁,要让他们做替死鬼?
“人当然要找,可你们不会天真地以为那门就是出口吧?”慕漓好心地将他们的路掰正。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出口,就在这个孤儿院中?”桑以权看向少年眼中又多一层警惕,这可是他花了大笔积分才获得的情报。
上一批任务者出了孤儿院的大门,但没有任何奖励,只是活着而已。这个少年知道的实在太多了,看来是想抢他的通关奖励。
众人面色一僵,也就是说之前所有任务者的方向都是错的,为了出大门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他们差点也都被带偏了。
任务者们反应过来,赶紧四散开来寻找出口。
可是孤儿院就这么大,找了几圈,直到晚上,也没有找到异常的地方,除了一处。
他们在寝室围了一圈,谈论道:“院长办公室,怎么去?”
“只能合作,你们引开院长,我进去,还有谁跟我一起?”慕漓问了一句。
“我也进。”只有桑以权一个人回答。
那么,明天的计划定下来了。
“到时间喽,睡觉了。”院长妈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门口,关了灯。
任务者们赶紧躺在床上,所有孩子也都乖乖地睡了,一时间三十几人的寝室安静得令人发慌。
慕漓躺在床上眨着眼,忽然间床底下多出了一个呼吸声,一呼一吸竟与他的频率相同。
是白天的那个神秘人吗?
他脚一用力,翻身下床。
但床底空荡荡的,连个老鼠都没有,只有他和床板干瞪着眼。就这么等了很久,也没见人,他刚想出来。
却被一只手提溜起来:“又不乖了?”
裴阚言一手提着灯,一手提着少年,叹了口气。
花了那么久才给他改掉的坏习惯,怎么一回到孤儿院又复发了?
“可是床底下有人。”慕漓在半空中扑腾着四肢。
其他任务者当然没睡着,听到少年这一句话头皮瞬间发麻,床下有人?
不干净的东西,来了!
“这不是你睡床底的理由。”裴阚言把人放到床上,強硬地盖上被子。
被窝已经凉透,少年显然已经躺在地板上很久了,他要是不来,或许真就睡过去了。
白鹭见到有亮光,又回到寝室,一看见男子把少年从床底挖了出来,激动地扑在他床边:
“你是人,你要睡床!他已经走了,你不需要听他的话了!”
裴阚言眼中划过一道杀意。
果然,上一任院长,该死!
“我真的没有要睡地板。”慕漓再次强调,被子蒙上了嘴,声音闷闷的。
“睡吧。”裴阚言掖了掖被子。
寝室中。
见院长和义工走远了,任务者们又偷偷聚在一起。
桑以权语气酸极了:“真是厉害,院长就等在外面,如果你刚刚真的睡了床,一定会死。”
“什么意思?”姜运问道。
“这个孤儿的常识被扭曲过,在以往的直播中从不会睡床,只会睡在床边、门口或者走廊。”
慕漓满脸问号。
不是,他什么时候不睡床了?
第106章 玩家抓住神秘人 才会养出这么一个怪胎……
姜运听了这句话,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一个蜘蛛怎么可能把孤儿当人看,养他就像养条狗一样, 才会养出这么一个怪胎。”
众人觉得十分有道理,看了一眼旁邊消瘦的少年, 似乎同情极了:“你扮演的这人还真是倒霉, 这么多孤儿里, 那怪物竟专挑他一个虐待。”
【按照院长媽媽的说法,有人剥夺了他睡床的權利,毁坏了他作为人的认知。连规则都判定, 在他的行为模式中,睡地板才是正常,睡床反而是异常。】
【天呐,慕慕到底遭受了什么, 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 他的思维还是没能改变?】
【太奇怪了,都在一个孤儿院,为什么其他孩子的精神都很健康,唯独他一人好像幽魂一样游离在世界之外?】
“我劝你们睡觉最好小心一点, 那人速度极快, 说不定就出现在你们某一个人的床下。”慕漓翻了个白眼, 这些任務者脑洞挺大啊。
这下,所有人背后都凉飕飕的。时不时地看一下床底,生怕那东西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刺穿他们的头颅。
就这么警惕到半夜, 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皮子一搭,倒在床上睡了。
姜运本来还困得迷糊。
“你才是狗。”
一个森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似乎很近, 好像就在他耳邊,凉风吹到了他的脖子,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甚至还能听到指甲刮过床沿的声音。
他在半梦半醒中睁开眼,发现其他人盯着他的身后,眼神中都带了点惊恐。吓得他瞬间清醒,霎时间头皮都炸开。
有人!
他僵硬着脖子緩緩转过头去,借着透过窗帘的一点月光,才隐约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
就这么蹲在他床邊,面目全部隐藏在阴影中,死死地盯着他。
“啊——”可尖叫声还没响起。
慕漓就把姜运的头按在枕头中,翻过床扣住了那神秘人的肩膀。
谁知那人身手极好,肩一扭就挣脱了他的束缚,滑溜地钻回床底。
他再想去抓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空气。
过了一会儿,桑以權才表情难看地问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没……没看清。”其他人惊慌未定。
“接下来轮流守夜,没问题吧?”慕漓道。
“没问题,都打起精神来。”桑以權对其他人道。
“是。”这回那些人一点睡意都没了。
慕漓躺在床上,摩擦了一下手指,剛剛触碰到了,标记成功。
他将手伸入斜挎包中摸了摸,诶,伞呢?
他再仔细翻了一下,摸到了伞的边缘,哦,虚惊一场。
瞬移!
慕漓眨了眨眼,怎么还在床上?
那神秘人能截断他的技能吗?
接下来一夜宁静。
窗外亮了,闹钟响起,“叮铃铃。”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醒来。
慕漓也起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他往胸口一摸,竟冷不丁摸到了一个紙人。
他緊緊皱眉,什么时候中招的,他竟没有发现,咒师的手段这么诡异吗?
隨后朝着其他人大声喊道:“都起来,昨天的那个东西动手了!”
任務者们都醒来了,低头一看,发现每一个人的胸口都贴着一个紙人,他们吓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明白了:
“紙……纸人!”
慕漓翻过纸人,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字:别撕,我在帮你们。
原来咒师杀孩子们,是为了帮任務者们偷天换日吗?
他立即点燃,将其烧成一堆灰烬,隨后把打火機丢给他们:“快,院长媽媽要来了!”
“不想死的话照做!”桑以權拿起打火機也把纸人点燃。
“哒哒哒。”
寝室外的走廊上,腳步声越来越近。
是院长妈妈!
其他人吓得争先恐后地拿着打火機,将纸人聚在一堆,都烧了。
正巧在这时,院长妈妈推门进来了:“孩子们,吃早饭了。”
任务者们屏住呼吸,怕那个怪物一言不合就伸出蛛腳。
可是并没有,院长妈妈只是很正常地带孩子们去教室。
慕漓暗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裴阚言开始检查别的孩子,将纸人一一毁去。
等到早餐结束,也没有发生什么,院长妈妈收拾碗筷后,去了厨房。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姜运缓了缓,隨后指着一人骂道:“你可是最后一个守夜的,你是怎么看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也没看到啊。”那人急忙摇手。
慕漓眼神暗沉,现在还没有人死,那就说明完成咒杀还需要一些条件,他朝众人告诫道:
“再有纸人一定要第一时间毁掉,血迹和头发以及一切人体组织都不能沾在上面。还有名字或者生辰,千万不能被写上。我听说咒师杀人后力量就会变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
“明白明白。”众人立即点头。
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双眼睛,冒着熊熊怒火。
这些,蠢货!
特别是那个少年,哪来的任务者那么自作聪明。偏了,全部都偏了!
“怪物一有异动就通知我们。”桑以权拿着手機。
“好。”其他人远远地盯着厨房,注意院长妈妈的动向。
慕漓来到办公室前,拿起板砖就要砸锁。
“你疯了吗?怪物回来了发狂怎么办?”桑以权吓出一声冷汗,赶紧拿出一根铁索在锁孔转了转,开了。
慕漓一挑眉,打开门一看,里面摆着一个办公桌,一个沙发,一个书柜,很整洁,就是平常的一个办公室。
他们十分有目的性,一进去就敲击墙壁和地板,寻找异常之處。
慕漓推开书柜,朝后墙敲了敲,是空的。他用力往后一推,推出了一道暗门。
桑以权走了过来,用手机手电筒照了照,那是一条往下延伸长台阶,里面很暗,深不见底。
他咽了口唾沫,朝少年道:“这估计就是出口了,我把奖励让给你,你先进。”
“可以啊,那就说好了,奖励归我。”慕漓看了一眼那人,抬腳就下去了。
他用手机照着,台阶上都是陈年的血迹,还有拖拽的痕迹,两边墙上也有血手印,夹杂着指甲划过的印记。
幽暗的空间,稀薄的空气,满眼都是血色,压抑极了。
桑以权已经感觉呼吸不畅,预感极其不妙,路的尽头是什么?真的会是出口吗?
“哎呀。”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少年忽然叫了一声。
“怎……怎么了?”桑以权差点心脏都跳出来。
“还有一道门。”慕漓用手电筒晃了晃。
这是一道厚重的铁门,灰尘与蛛丝缠绕,只有一个长为二十公分的小窗口。他举起手机,朝里照了照:“原来如此。”
[支线任务:寻找院长妈妈的秘密,已完成。]
桑以权刚想发怒,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但听到了这句提示音,立即撞开少年朝里望去。
却看到了一个不能称作人的人,被挖了眼睛,割了耳朵,砍掉四肢,所有的肉都在被密密麻麻的蜘蛛啃食,却又快速长出,再次被蜘蛛啃食,周而复始。
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死。
听到动静,一个头张着嘴,沙哑的声音响起:“救我……”
桑以权看着血腥的场景,吓得往后跌坐在台阶上,趴在墙边一阵干呕,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是那个怪物做的!
他的眼神中爬满了恐惧,他们进了办公室,要是被发现了,会跟这人一样的下场!
“你就是第二任院长王凡宽?”慕漓上前问道。
“是我,救我出去,那个怪物要杀了我。”王院长一张嘴,粘稠的血液就掉了下来。
“你对那些孤儿做了什么?她不杀你,却要把你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禁室,要你生不如死。”慕漓语气冰冷。
“我喜欢那些孤儿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们?你去看他们的身上有一丁点伤口吗?那怪物来到孤儿院取代了我的身份,养着那些孩子,是在圈养食物喂这些蜘蛛!”王院长激动道。
“你在怀疑什么?那些孤儿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我要赶快走,怪物要是回来了就走不了了。”桑以权缓和了一会儿,脸色却还是惨白,隨即手脚并用就要爬出去。
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慕漓冷哼一声,继续朝王院长道:“虽然我们大门出不去,但为什么要冒着被怪物发现的危险救你?有什么好處?”
“那你们必须要救我,这里的地板上有一块瓷砖,下面有一个密道可以通往外界,但只有我知道怎么打开。”王院长抛出一个诱饵。
“太好了。”桑以权跑到一半听到这句话,但脚步依旧不停。
可就在这时,手机上发来一条消息:怪物来了!
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吓得他爬上墙壁,关掉手机灯,死死屏住呼吸。
“如果你真的想出去,那就知道什么不该说。”慕漓也三两下上了墙,雙眼一眯。
那个密道会通向哪里呢?
解决了咒师和神秘人,就可以进去瞧瞧了。
桑以权见到怪物从樓梯上走下来,就从他脚底下经过,吓得全身发抖。
白鹭朝铁门走去,问道:“有人发现你了?”
“你把我关在这里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人,还会有谁?”王院长怒吼道。
“是吗?那就省点力气吧,9年,还有很久呢。”白鹭脸上尽是冷漠,她不会告诉他具体时间,就这么让他处在惊恐之中,一点一点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奇怪,今天慕漓去哪了,为什么见不到人?希望是她想多了,没有发现异常,她又上去了。
关了暗门,樓梯道又处在一片黑暗中。
桑以权快要吓死,就算怪物走了也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手机又有消息,怪物到教室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站在楼梯上,腿还是软的,却是不忘赶紧爬上去。
两人上了楼梯,马上触碰到暗门的时候,身后突然间多出了一个鬼魅的身影。
慕漓暗中点了两下手机联系裴阚言,随后立即反脚一踢,似乎踢中了什么,有一个东西“咚咚咚”滚下了台阶。
他刚想照明,那个神秘人就把手机打掉,脚一踩屏幕瞬间碎裂。
桑以权当然不会管,趁机会打开暗门出去了。
两人在黑暗之中对打。
慕漓一皱眉,对方的力道明显比他大了不止一倍,这又是个什么BOSS?
这时暗门又开了。
“这人很强,帮我!”慕漓隐约间看见了一个绿名。
裴阚言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往深处跳下去,随即面前就感觉到了一个拳风,他立即握住手腕一扭。
但那神秘人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趁机翻身上了他的背,雙脚锁住了他的喉咙。
裴阚言硬生生将人拽下来。
三方开始混战,墙壁被打出了无数个凹坑,正在“唰唰”掉碎石。
可越打,越感觉身手熟悉。
随即裴阚言开始混乱了起来,到底哪个才是慕漓?
他抛起手机,两只手禁锢住两人的肩膀,都将其压在墙上,一道光打过去。
他瞳孔一缩。
两个慕漓!
【啊啊啊啊啊,真正的慕慕来了,这个任务者要完了!】
【这下石锤了吧,谁还在怀疑主播的身份,能有直播间的不是任务者还会是谁?】
“唉哟我去。”慕漓看着旁边那个熟悉人物模型,惊得往后一仰。
原来玩家不在的时候,原本的身躯就被系统托管了?
[慕漓]一看到男子就不动弹了,垂下双手,歪了歪头:“我才是你搭档。”
“好。”
裴阚言一时间被两个少年盯着,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他眨巴眨巴,似乎满心满意都是他。
他低下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随后赶紧将他们分开。不能见到自己,否则画中世界就会崩溃。
慕漓知道其实没事,其他人不能在画中遇见自己,可他不一样。所有的画都依附着「逆命之笔」,而他才是那个存档道具的主人。
他跳下了几节台阶,就看到了一把伞,随即装回包里。
所以现在两个斜挎包是连通的,难怪呢。
裴阚言把[慕漓]带到办公室,让他坐下,上下检查了一番。
如今18岁的他双眼无神,空洞无物,就像一个精致瓷娃娃,随人摆弄。
身体的损伤已经愈合,可是灵魂——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
他一蹙眉,原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过去的身体,而是二魂六魄在进入画的时候找错了身躯。
裴阚言把红袍盖在他身上,遮住了他的样貌:“待在这里,等我。”
“我是你搭档。”[慕漓]拉住了男子的衣角。
“你是我唯一的搭档。”裴阚言又蹲下来,安抚了一声。
“嗯。”[慕漓]眨眨眼。
裴阚言进入暗门走下台阶,周身杀意弥漫,一见到少年就掐住他的喉咙:
“你又是谁?”
既然有人监视他们,那就继续演下去吧。
第107章 玩家时间倒退了! 少年的眼中立即带了……
少年的眼中立即带了点恐惧, 无论怎么用力也掰不开男子的手,只能艰难地指向地下室:
“我是不小心进入这个身躯的,只要进了密道, 我就能離开。”
男子手上的力道緊了緊:“你以为我会信你?”
“不信我也没办法,可你殺我就是殺他, 你敢吗?”可少年梗着脖子, 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男子看到对方呼吸困难, 眼神多了一丝不忍,最终抿了抿唇,还是松了手:“好, 如果到了那时你没有離开,我有一万种方法殺了你。”
少年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好像劫后余生,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卧槽, 这个任務者厉害啊, 竟敢威胁裴哥。】
【不过慕慕已经过来了,他死定了!】
玩家晃了晃脑袋,就发现眼前的游戏视角变成了两个。
一阵眩晕过后,就适应了。
随后眼睛一亮, 不就是双开吗?
简单!
[慕漓]就这么在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双眼一眨, 忽然多了几分靈动。
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嘴上“嘿嘿”一笑。
从斜挎包里拿出笔刀, 进了暗门。
裴阚言只见到刀光一闪,反手握住另一人的手腕,转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皱眉:“怎么了?”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殺了!”紅袍人的周身尽是浓厚的杀意,说完又要朝少年的心脏刺过去。
“哎呀,他要杀我,你可要救我呀。”慕漓切换视角,赶緊躲在男子身后,语气委屈极了。
裴阚言督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把笔刀从紅袍人手中夺出来:“不能伤他。”
誰知紅袍人语出惊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裴阚言一愣,立即否决:“当然不是。”
“你就是不要我了,他是誰,你为什么要幫他?”紅袍人指着男子身后的少年,眼神中尽是控诉。
“他是……”裴阚言话还没说完。
“我是他搭档啊,他不幫我帮谁?”慕漓在后面伸出一个头道,拱火道。
“搭档?他说过只有我一个搭档!”红袍人大怒,又要杀过来。
“冷静一点!”裴阚言立即挡住攻击。
慕漓却趁机抱住男子的手臂,嘴一撇:“你看他,他要伤我,我好害怕呀。”
裴阚言咬了咬牙,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少年道:“你少说一句。”
【??】
【修……修罗场?】
【主播真会玩啊,一下子得罪两个人,当心小命不保啊!】
“我不管,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红袍人手被扣住了,就抬腳踢过去。
裴阚言又夹住他的腿,离得近了,忽然发现不对,怎么两人臉上的表情竟这么鲜活。
手摩挲了一下对方的皮肤,18岁的身躯上多了一魂三魄。
“呵。”
男子双眼危险地眯起,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冷哼。
那么现在,两个身躯的靈魂是平分的。
糟了,被发现了!
慕漓身子一缩,跨上台阶,一溜烟跑没影了。
随后控制红袍人把手腳收回来,也想偷偷溜走。
裴阚言深吸一口气,狠狠捏起他的臉颊:“骗我很好玩吗?”
慕漓目移,嘴上小声哔哔:“好玩。”
裴阚言都被气笑了:“你剛剛对自己下杀手,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啊,而且要是不这样那个咒師怎么可能上当,反正你会帮我治伤的不是吗?”慕漓十分地理直气壮,甚至把笔刀都夺了过来。
咒師手段诡异,他们至今都没有发现身份,这个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裴阚言知道拦不住对方,只能把少年的臉颊扯红。
“哈哈。”慕漓揉了揉臉。
朝着门外露出一个“桀桀桀”的笑容:“别跑。”
于是,众人就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少年在走廊上狂奔,而身后跟着一个杀气腾腾的红袍人,那鲜红的袍子就像血一样艳丽,正举着刀要杀他。
慕漓控制15岁的身躯,哇哇大叫:“救命,那人要杀我。”
“不想死的,给我滚开!”红袍人挥舞着锋利的刀刃,对着挡路的人道。
任務者们吓得立即让出了路。
姜运差点被刀划到了头皮,一阵惊魂未定:“那人这么凶残,他是怎么惹到的?”
“从来没有在孤儿院见过,难不成那就是躲在床底的那个神秘人?”桑以权猜测道。
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慕漓就拐进了一个角落,面前就是走廊尽头,他的脸上惊慌极了:“没路了!”
剛想转身换条道,却被红袍人一刀刺进了脖子。
“敢扮演我?”红袍人拔出了刀,冷哼一声。
少年嘴中吐出了一口鲜血,惊恐地捂着脖子,无力地倒了地。
就在这时,他的胸口凭空出现了一个紙人,上面还显现了几个字:如果不想死,以血画名。
慕漓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上钩了。
他用着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指沾血,在紙人上写下名字。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那一刻,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咒杀!”
靈魂爆裂!
一时间,两个身躯都吐出了一口鲜血。
【叮,触发技能[极限锁血],进入不死状态。】
红袍人“哐当”一声倒地,装死中。
咒師瞧着这一幕,颇为沾沾自喜:哈哈哈,成功了!
慕漓爬过去触摸另一躯壳手上的戒指,赶紧恢复脖子上的伤口。
白鹭听到动静立即赶来,上前查看少年的伤势,却发现一点伤都没有,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伸出外骨骼,看向红袍人的眼中尽是杀意:“你竟敢杀他!”
可就在刺中的前一刻,裴阚言赶过来一把抱起红袍人,三两下就窜入二楼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一个窟窿。
【慕慕啊,那可是你过去的身体啊,你悠着点。】
【气死我了,这个任務者竟然敢伤了慕慕。你等着,裴哥已经在治伤了,伤好了你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而任務者们见没动静了,远远地望了望,只见院长妈妈一去,神秘人就不见了踪迹。
“被怪物救了,他可真幸运。”桑以權收回视线,脸上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警告警告!咒師已启用咒杀技能,BOSS开启狂暴模式,请注意隐蔽。]
只见院长妈妈身后伸出八条蛛腿,语气充斥着杀意:“全部,闭上眼睛。”
所有的孤儿都闭上了。
任务者们心中一慌,也闭上眼睛假装真正的孩子,这时候不能自乱阵腳,以不变应万变,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但是怪物径直向姜运走去,伸出蛛腿就要刺进心脏。
但这时那人口袋里的徽章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怪物用蛛脚把徽章卷起。
随后刺穿旁边那人的心脏。
“该死,咒师把我们所有人都暴露了,去地下室!”
桑以權气得破口大骂,本来已经找到密道了,只要小心一些出去不是难事,可是计划都被咒师毁了。
慕漓悠闲地跟在后面。
院长妈妈速度极快,眼看任务者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咒师镇定不下来了,在跑得慢的几人身上放了紙人,上面有字:不想死,以血……
可字还没显现完,他们却吓得赶紧把纸人撕了。
但被拖慢了脚步,被怪物赶上了,心脏一瞬间被刺穿。
而跑得快的任务者听到动静一回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咒师嫌我们死得不够快,还要害我们!”
咒师气得脑溢血。
自己把后路断绝,愚蠢至极!
他冷静下来,把纸人缠在孤儿的脖子上,不过不敢用力。
“找死!”白鹭咬牙切齿,舍弃了那些任务者,转而去毁了孩子们身上的纸人。
可是毁了一个,脖子上又多出一个,好像永无止境一般。
咒师心中大笑:“没用的,你们找不出我的真身,就毁不了纸人。”
“是吗?可那行字上,本来就没有你的名字。”慕漓嗤笑一声。
“啊!”
一道尖锐的哀嚎声响起,所有孩子身上都震出了灰色的靈魂碎片。
“怎么会这样?”咒师惊惧地看着自己的灵魂竟在寸寸爆裂。
就好像,被咒杀了一样。
他隐藏得极好,灵魂分了那么多份,谁也找不到。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所在,怎么可能杀了他?
“不可能的,不——”
【叮,玩家击杀[咒师],夺取画中世界權限。】
慕漓看到自己身上也飘出了一缕灰色灵魂,手一弹就散了。
原来如此,所有孩子的体内都被咒师的灵魂扎根了,所以才会被接二连三地附身。
同时,任务者耳边响起提示音:
[请注意,S级副本:诡怪孤儿院,已封锁。]
姜运刚砸了办公室的锁,就听到这话:“怎么回事?副本关……关了?”
“跟我们没关系,只是新任务者不能进来而已。”桑以權已经打开了暗门,迫不及待地钻进去。
任务者们赶紧打开手机手电筒,也进了暗门。
裴阚言先一步帮他们破了地下室的铁门,随后上了墙。
所以等到桑以权到达的时候,脸色一白:“铁门是谁破的?”
他的预感极为不好,怎么好像有人打开了笼子,等着他们去钻。
而其他人来到这里,刚要挤进地下室,却闻到了一股浓厚血腥味,光一照过去,一看见那惨烈的场景,直接趴在墙边。
呕!
王院长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一根手指蠕动着爬上一个瓷砖:“暗道就在下面,我帮你们指了路,你们出去一定要带上我。”
可是没有人理他。
他们捂着口鼻,点燃火把驱赶蜘蛛,忍着恶心靠近瓷砖。
带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走?呸,碰这些被蜘蛛咬过的碎肉,他们有病吗?
但是一锤子敲下去,没有裂开。
“没吃饭呢?”另一人也上前敲。
咚!
可是瓷砖一条裂缝都没有,几人一起落锤,没有一丝变化。
这时,台阶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哒哒哒”。
“怪物来了!”几人心里一个咯噔,眼见出口就在眼前,却无法出去。
“我来吧。”慕漓没空给他们墨迹,手触碰到了瓷砖,一下子就被弹开。
是祟气!
从斜挎包里拿出双塔的一个铃铛,堵住发音口一个敲击,瓷砖瞬间粉碎。
下面是熟悉的血色符文:“应该是个传送门。”
桑以权眼神一闪,立即撞开少年想进去。
慕漓却幽幽来了一句:“不过,你们确定这里是出口吗?”
他们一下子都不敢动了。
“不管是哪里,总比这里好,快让我进去。”王院长一只手臂爬过来,但是一触碰到就滋滋冒烟。
“啊!”
几人看了这场景,更不敢碰了。
这时,已经能看到怪物的身影了。
桑以权突然对着姜运道:“我们有徽章,你已经没了,她来了第一个死的会是你!”
“你们想让我去探路?想得美!”姜运啐了一口。
“你有选择吗?”一人道。
眼见怪物离他们越来越近,姜运脸上越来越慌乱,只能一咬牙,伸手触碰。
一碰到符文,灵魂进去了,身躯留了下来。
那孩子的意识回归了,想要睁开双眼,慕漓赶紧一手刀把人打晕,防止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
没有动静,他们一时间不知道安全还是危险。
这时白鹭已经来到了地下室门前,一看到少年的身影,瞳孔一缩。她想要掩盖的记忆,全部展示在他面前。
“你们该死!”
外骨骼朝一人刺去。
“你不能杀我。”那人慌忙举起徽章。
但是这一次蛛腿穿过了心脏,死了。
“为什么不管用了?”其他人刚想拿出徽章,就见到了这一幕,眼中爬满了恐惧。
“难不成,徽章是假的!”慕漓举着徽章,捂着嘴大吃一惊。
“是你!”几人愤怒地看向桑以权。
把假徽章丢在孤儿院显眼的地方,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的,就不会再继续找了。
“呵,你们蠢怪谁?”桑以权把一个摄像头丢下去,手机同步画面,但是很模糊。
这时又一人被刺穿心脏。
“你是想让我们的命为你拖延时间?”几人眼中是深深的恨意。
留在这里是死,进入出口或许有一线生机,他们不再犹豫,也触碰了符文。
又几个孩子恢复了意识,慕漓一个一个打晕。
桑以权发现画面清晰了一些,这是……大门?
他欣喜道:“这个出口直接通向孤儿院外!”
这时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但是怪物却忽略了那少年,直接刺向了他,他的徽章也滚落在地上,被蛛脚收了回去。
那么下一次,就是他的命了,他立刻进入传送阵。
慕漓在他传送走的那一刻夺过手机,过了几秒,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屏幕中,他对着门外墙上的裴阚言道:“他还活着,看起来没有危险。”
“你有没有事,快离开这里。”白鹭见敌人都消灭了,立即过来检查少年的伤势,随后就要把所有孩子都带出去。
“没事的,你以后都不必要瞒我,我没有这么脆弱。”慕漓在走的前一刻伸手触碰了一下符文,灵魂也被吸了进去,躯壳又只剩下一魂一魄。
“我知道我瞒不下去了……”白鹭刚想说什么,一低头却看见少年的眼神再一次失去焦距。
再一次空洞无物,机械性地抬脚上了台阶。
她心一沉,咬了咬唇,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饿了吧,今天想吃什么?”
随后转头,看向王院长的眼神充斥着杀意。
暗门关了。
墙壁上的两人跳了下去。
王院长听到还有动静,脸上又多了一个希望:“快,你们带我出去,我必有重谢。”
“永远待在这里吧。”两人没管这人,也进了传送阵。
“不!带我走,带我走啊……”地下室中,只回荡着王院长绝望的声音。
慕漓一睁眼。
眼前是一个不那么破旧的孤儿院,荆棘还没有爬上外墙,门还没有被锈蚀。
“哟呵,时间倒退了。”
而几个任务者站在大门前,脸上多了一丝崩溃。
桑以权他抓着头发:“这不可能!为什么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不可能啊。”
“请问,这里是甜歆孤儿院吗?”
他们身后传来一道怯懦的女声。
几人僵硬着脖子一卡一卡转过头去,看到女生面容的一瞬间,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蜘蛛女郎!
第108章 玩家第二个提示 任务者们恐惧得全身发……
如此近的距離, BOSS一出蛛腿就能刺穿他们。
任务者们恐惧得全身发抖,他们,逃得了嗎?
“你好, 我叫叶莫羽。”可一个陌生的学生竟全然不怕死,转身朝BOSS伸出手。
姜运似乎認出来了, 惊讶道:“是扮演傻子的那个人!”
“是他。”众人这才对上了号。
他们已经出了孤儿的身躯, 自然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模样。
而白鷺眼睛一亮, 激动地回握住少年的手:“我……我知道你,你也是来找他的嗎?”
竟然那么巧,一到孤儿院就遇到了真正的叶莫羽。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那可是慕漓用过的假名!
可裴闞言看着两只密不可分的手,双眸一暗,上前两步就将少年拉回来,掐住他的臉, 低沉着嗓音威胁道:“想死?”
“你干啥呀?”慕漓满眼疑惑, 头一扭挣脱开男子的手,碰了碰臉。
幸好幸好,面具没掉。
【我就说嘛,S级副本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看来他们只是过了第一层而已。】
【我的天呐, 这个任务者敢用神子大人的名字, 哈哈哈,他死了,他绝对死了!裴哥已经气得两眼发紅, 要殺人了!】
“对了。”白鷺想到正事,急切地穿过人群,推开大门。
就见到院中站着许多孩子, 围着一个中年男子。
她立即问道:“你是姚院长吗?”
王院长听到动静,手赶緊藏到身后,一见到来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松了一口气。
隨后脸上不耐烦道:“你找错人了,我姓王,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竟敢私闯民宅,赶緊走。”
说完上前推搡着把人轰出去,就要关门。
“我找慕漓,他说了,我来这里就能见到他。”白鹭用脚抵住门。
“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王院长一听到这么名字,神色有些不对,立即使劲要把门关上。
裴闞言没有说话,直接上前踢了一脚门。
只听见“唉哟”一声,王院长被撞飞了几米远,身上瞬间爆出了黑雾。
慕漓吓得立即抱住裴闞言的手:“你干什么?”
“这种人,死了干净。”裴闞言周身尽是殺气。
慕漓“嘶”了一下,刚刚为砸瓷砖用了铃铛:“你不会是……”
不会吧,神位在体外诶,而且铃铛都没发出声音,居然还能影响到他?
“这是什么?”王院长惊恐地拍着身上的黑雾,却根本拍不散,只能任由其侵蚀血肉。
慕漓一皱眉,对着男子轻声道:“殺他有很多种方法,没必要用你的眼睛。而且他现在还不能死,否则之前经历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时间线会崩溃的。”
这时,就见王院长嘴中念叨了什么,黑雾竟转移到了近处的孤儿身上。
裴阚言紧紧皱眉,立即将黑雾收了回来,但眼中的杀意不减反增。
这人竟用孩子做替死鬼!
“你们是谁,刚刚的黑雾……”王院长还心有余悸,但话还没说完。
“我们是好心来捐款的,你不请我们进去就算了,竟还要赶我们走?”慕漓从斜挎包里掏出一疊钞票晃了晃,隨后转头就要離开。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快,快请进!”王院长看到那一疊厚实的紅票,立即起身拦住少年,低声下气道。
“他呢,他在哪?”白鹭一听到可以进去了,立即撞开那人去院中寻找。
王院长面上不愉,却没有发作,反而叫所有孤儿都出来。
孩子们人挤人站满了院子,眼睛一眨一眨,每张小脸都布满了好奇。
但唯独没有一个人。
“孩子们都在这儿了吗?”
“都在这儿了。”王院长立即回答。
“不可能的,他说他就在这儿,你再找找。”白鹭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脸上慌乱极了。
“我骗你干什么?”
王院长顿了一下,隨后摩擦着手掌,对着少年殷勤无比:“您看看,我们院收留了那么多孤儿,吃穿用度都要钱啊,您发发善心……”
“我们公司可以捐赠50万,如果某些孤儿有疾病,可以申请更多,或许100万也不在话下。”裴阚言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把过去自己的账户中的钱转了出来。
王院长一听见“100万”,眼都直了,随即一拍脑袋,似乎懊恼极了:
“唉哟瞧我这记性,还真有一个孩子天生智力有缺陷,認知方面也有点问题。不过不巧了,他今天正好去了精神病院做检查,不过明天就回来了。”
慕漓一蹙眉,这个时候的他不在这儿?
他转而质问道:“所以,你让我们在这儿签合同?”
“对对对,是我招呼不周,到我办公室详谈。”王院长赶紧邀请人进去。
几个任务者看到迷雾又一次漫延到了这里,抬脚也要进。
却被王院长拦住了:“你们又是谁?”
“哦,我们是义工。”几人回道,他们可没有那么多钱。
“那正好,把院子里打扫一下。”王院长的态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来到办公室。
“茶呢?”裴阚言坐在沙发上,敲了敲杯子。
“真是不好意思。”王院长一听男子的语气不对,赶紧出去泡茶。
裴阚言把门关上,随后移开书柜,往里一推,竟然没有暗门。
他敲了敲,听这声音:“是实心的。”
“这个时候没有地下室,或者还不在这儿。”慕漓将书柜复原。
趁王院长被支开,两人立即来到档案室。
裴阚言径直朝牆走去,撕开牆紙。
果然,现在只有两行字,第一行被划去无法辨别。
第二行却是清晰可见:“藏好了,千万不要被他发现!”
“我去,这个‘他’是谁啊,我居然要躲着他?”慕漓指着这行字,脸上颇为不服气。
裴阚言摸着这一行字,还是没有写明敌人的身份,手抬起点了点少年的额头:“你给自己的提示还真隐晦。”
“哎呀。”
慕漓摸了摸红肿的额头,歪头思考了一下:“这个‘他’我是不是认识啊,所以我不能写出他的名字,但是要说在这里我会怕谁……”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闭嘴了,但是又不能确定。
只能拿出笔刀,将这一行字划去,随后在下方刻上关于咒师的第三行字: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会咒杀……
墙壁渐渐成为他们第一次见的模样。
裴阚言将墙紙复原,心中升起一股诡异感,少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对劲,你怎么会这么提防一个人?”
“啊哈哈。”慕漓心虚笑笑,又随手在柜子上拿了一张纸。
剪了个纸人的形状,涂了两坨红晕,将其夹在自己的档案里,最后拍了拍手:“行了,王院长估计等急了,看看去。”
但一进院子,就见到了残忍一幕。
王院长抓着一个女孩的脚踝,将其倒挂在空中,用刀砍傷了她的脖子,颈动脉的血喷涌而出,浇灌在槐树边——放血!
血渗进地里,竟消失不见。
裴阚言的杀意强烈波动,瞬身过去将孩子夺过来,手按住她的傷口。
王院长吓了一跳,立即把刀藏在身后,摆着手:“您似乎误会了,这小孩子玩刀可危险了,我正教育她呢。”
“你要杀她!”慕漓赶紧跑过来触碰这个女孩,刚想转移伤害,却没有成功。
王院长却不慌不忙:“怎么可能呢,你看看,这孩子身上有伤吗?”
慕漓一低头,女孩脖子上的伤口,不见了!
裴阚言仔细检查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皮肤一片光滑,手上的血也消失了,就好像刚刚做了一场梦一样。
“你们一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孩子,你跟他们说说,我有伤害过你吗?”王院长蹲下来,笑容满面地对着女孩问道。
女孩扬起一个笑容:“没有啊。”
随后站起身来,好像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滑梯上去玩了。
慕漓皮笑肉不笑:“原来是误会啊。”
第109章 玩家被谁共感了? 我找不到他,他在哪……
“我找不到他, 他在哪,他在哪!”
白鷺找了整个孤儿院,教室、寝室、厨房……就差把地都给掀翻了, 都没有找到少年。
她的臉色越来越暗沉,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几个任务者吓得牙齿打颤, 时时刻刻绕道走。
白鷺来到院子, 一见到王院长就抓起他的领子撞在樹上, 怒吼道:“你不是姚院长,你是假的,你把他藏起来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王院长被撞得两眼昏花, 隨即气恼不已。
却发现那女人的力气极大,他竟没法撬开她的手,就只能解释道:“我已经联系病院的人了,明天他们就会把人带来。”
“真的嗎, 明天就来了, 明天就可以见到了。”白鷺松了手,高兴地在院子里游荡。
王院长扯了扯领子,看那女人疯疯癫癫的,骂了一句:“也应该去病院看看。”
隨后转头对着两人谄媚道:“看这天色也不早了, 要不我把客房收拾出来, 您二位在这儿将就一晚。”
“行, 那我们逛逛。”慕漓点头。
“当然可以,隨便逛。”王院长欣喜万分,算是把人留下来了。
不过几个任务者看向这院长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这人开心什么,马上就会被怪物关到地下室喂蜘蛛了。
王院长去收拾客房,离开了众人视线。
裴闞言蹲下触摸了一下地面, 所有的血浇灌在地上,瞬间被槐樹吸收,一滴不剩。
“難怪这里这么幹净。”
他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樹幹,忽然捂住脖子。
似乎是刀割般的痛苦,又像是血液从身体里面抽离,一股不属于他的彷徨无助扑面而来。
“你怎么了?”慕漓立即将男子拉回来。
“是剛才女孩的感受。”裴闞言与槐樹一分开,这种感觉在漸漸变淡。
白鹭也过来了,好奇地触碰一下叶子。
却刹那间进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鼻尖萦绕着浓厚的血腥味,粘腻又潮湿的血水似乎要将她拖入深渊。
她立刻收回手,弯下腰来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難道是,共感?”
“那是啥?”慕漓一歪头,就要上手摸。
“等等。”可裴闞言拦都拦不住。
然而。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慕漓手掌贴合在树干上,等了一会儿,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拿笔刀在上面划拉,树干上竟一点划痕都没有。又摘了一片叶子,翻看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
“先不要碰,去找找其它线索。”裴闞言缓了过来,终于把人拽了回来。
“哦。”
两人分头行动,开始在孤儿院各个地方敲敲打打,试图寻找暗门。
看到少年再次一个人了,任务者来到他跟前。
“你剛剛去了办公室,看到暗道了嗎?”姜运问道。
“没有。”慕漓正贴在牆壁上听。
桑以權显然是不信:“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最好不要对我们有所隐瞒。”
“不信我的话,可以自己去看啊。”
“你……”桑以權被呛了一句。
慕漓抬起头来,对着其他人一挑眉:“不过我很好奇,他之前用假徽章忽悠你们,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合作?你们信?”
几人眼神闪烁。
“你不要挑拨离间,现在情势变了,如果我们不合作,都会死。”
桑以权趁机转移话题:“不过你真是大胆,都是假名没错,可你竟敢用那个名字,真不怕神级BOSS来找你算账?”
慕漓眯起双眼,幽幽来了一句:
“谁说这是假名?”
弹幕瞬间炸开。
【卧槽!什么意思?】
【直播间还在,这的确是主播的身体。可一早就发现不对了,为什么裴哥不杀了他?为什么斜挎包和戒指会出现在他身上?】
【任务者可以附身慕慕,那慕慕呢?难道说——反附身了任务者?!】
【如果这不是假名,那我们现在看到的到底是慕慕,还……还是神子大人?】
【别自己吓自己,是慕慕!别忘了,神子大人降临后的身躯,是没有瞳孔的。】
找了一夜都没有发现暗门。
直到第二天,王院长本来还信誓旦旦,现在神色却极为懊悔:
“两位真是不好意思,那个孩子心理问题非常严重,还在治疗当中,如果捐款的话,50万就行。”
“你说什么?你果然是在骗我!”白鹭按住耐心等了这么久,现在却告诉她见不到了。
她的浑身溢出了杀意,背后已经在鼓起。
“别冲动,杀了他,孩子们也会死。”慕漓把她的外骨骼按了下去,眼神却冷了下来。
这王院长那么想要100万,生怕他们一个不高兴就走,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可是现在50万说不要就不要。
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导致这人改变了主意。
白鹭转头一看是叶莫羽,咬了咬唇,最终把外骨骼收了回去。
“哪家病院,我们过去找他。”裴阚言不准备放过。
王院长为难道:“呃,他正在治疗,我们不好打扰他。”
“你真的以为我们是来捐赠的嗎?”裴阚言玩弄着手上的卡。
“你什么意思?”王院长听了这话,面色一沉。
“只要有了那个残疾的孩子,就能在公司中多套出50万,可这钱用在哪里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裴阚言把卡重重地点在那人的肩膀上。
王院长立即把卡拿过来,眼神一亮:“原来这是同道中人啊,早说我就明白了,不过现在门关了,我去打开。”
说完,随手在旁边抓起一个孩子,又要割脖子。
慕漓赶緊拦住了他:“他现在是正常的,你把他弄残疾了,我们公司一查就有猫腻。”
王院长摇手:“你们误会了,这些孩子根本就变不了残疾。那个孩子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只要用血喂饱了槐树就能找到他了。”
“这么多人看着很容易走漏了风声,用猪血。”裴阚言眼神一暗。
原来槐树是暗门的开关,那么这人昨晚就已经见过小慕漓了,为什么不带出来?
是有什么不能被他们看见的吗?
“哦对对对。”王院长去了厨房又回来,把猪血在地上一浇。
他见槐树吸收了血,就随便找了个牆壁,在上面敲了三下。
墙上突然多了一条缝隙,一道暗门凭空出现。
慕漓推开门,已经进去半个脚了,却又被裴阚言拉了回来。
任务者们时刻关注着这边,一看门开了,立即撞开人进去,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
只是剛下了一个台阶,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啊,我的手我的手……”
那几人疼得冷汗直流,从暗门中爬出来。缓了很久,才惊恐道:
“有东西,把我手砍断了!”
王院长一惊,看向暗门,可是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又看了一下那几人的手,根本就是完好无损。
他“呸”了一声:“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有病,给我滚开。”
说完也进去了,但刚一踏入,竟然发出了一声更惊天动地的惨叫。
手脚并用爬出来,疼得翻白眼,指着暗门说不出话。
“这门吃人呐?”慕漓看着这惨景,还真不信邪了,捋起袖子就要进去。
“你在这里等着。”裴阚言又把他拽了回来,自己却上前,下了一个台阶。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台阶,他的手指竟开始刺痛,好像指尖被钉子穿透,可是一抬手,一丝伤口也没有。
下了第二个台阶,五根手指似乎被硬生生翻折到手背。第三个台阶,整只手像是被压在桌上,被锤子狠狠敲打,直至骨头一个一个碎裂。
他一皱眉,一连下了好几个台阶,直到走到中段,疼痛已经漫延到了全身。
慕漓当然不可能听话,等了一会儿就走了进去,还跳了跳。
啥呀,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噔噔噔”追上了裴阚言,却发现他的背竟在微微颤抖。
“你也中招了?”
慕漓走到前面去看,男子臉色已经白了,他立即把人拉回来:“不能再走了,我们先回去。”
一出暗门,见到了阳光,疼痛这才渐渐消了下去。
裴阚言忽然间扣住了少年的肩膀,红着一双眼睛,低下头死死盯着他:“我在跟谁共感?”
“啊?”慕漓一愣。
与此同时,身上斜挎包震动了起来,他赶緊按住,双塔这才安静了下来。
“你现在不能动怒,否则又要被影响了。”慕漓侧着身踮起脚,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背。
男子似乎被安抚了下来,靠在少年肩膀上闭了闭眼,再没有说话。
王院长感觉不痛了,站起来对着暗门破口大骂:“我之前从没有遇见过这种事,一定是那个孩子搞的鬼。”
慕漓冷冷一督,随后拿出槐树叶:“我没事,是这个原因吗?”
这时白鹭摘了一片叶子,走下台阶:“果然没事。”
过了一秒:“但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裴阚言压下杀心,也摘了一片走进去,这一回疼痛没有袭来。
但他们走的明明是一条长台阶,可一眨眼,眼前却是一个光线暗沉的教室。
孩子们都乖乖地坐在座位上,黑板上还有些题目,似乎是刚下課。
细细找了一周,一个熟悉的少年猛然闯入视线。
“我终于见到你了!”白鹭跑过去蹲在課桌前,可是嘴角还没笑起,却又狠狠落下。
为什么他现在瘦骨嶙峋,小小的一只缩在课桌里,为什么他的双眼黯淡无光,就好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
“我是白鹭,你还记得我吗?”她的声音在颤抖,鼓起勇气伸手,却直直穿过了那道不真实的人影。
“那是过去的幻影。”裴阚言垂下了眼眸,他似乎猜到了,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突然间“哐当”一声,门摔在墙上。
王院长好像刚刚送走了什么人,一到教室,本来还笑着的脸就沉了下来,暴怒地拍着桌子:
“你刚刚那道题为什么答不出来?你知道吗,那是上市公司的总裁,本来就要领养你了,可以为我们院捐赠一栋楼,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可是那孩子还在无知无觉地拿着铅笔画着画,教室里的其他孩子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一个恶言相向的院长是不存在的一样。
“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王院长气得满脸通红,夺过那根铅笔,直接刺入那孩子的手掌中。
裴阚言想阻止,可是一伸手,直接穿过了那根笔。
王院长把铅笔抽出来。
那个孩子的伤瞬间愈合了,似乎一点都没有刚才的记忆,挠了挠脸,拿起了另一只笔,写起了字。
“滴滴答答……”
另一边,小慕漓手上凭空出现了一道贯穿伤,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连成了一条鲜艳的红线。
可是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佝偻着背躲在自己的领子里,就好像从真实世界中分割了出来,宛如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一触即散。
“你,竟,敢!”白鹭破出外骨骼,疯狂绞杀着王院长,可是不在同一个时间,根本伤不到。
裴阚言手紧紧握拳,指甲嵌进了肉里,将这一幕死死印刻在眼中,只是眼神恐怖极了,双眸渐渐爬上血红。
他一松手,槐树叶子落到了地上,手掌又开始刺痛了起来。
他抬起手,弯了弯手指,怔怔地盯着,原来被铅笔刺穿,这么痛啊。
暗门中。
慕漓见两人一直下着台阶,看向深处,好像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所吸引。
他推都推不回去,斜挎包中的双塔又有异动,他分出手来按下,两人又趁机下了台阶,这下手不够用了:
“你们清醒一点啊!”
第110章 玩家朝他脸上啃了一口 你是不是觉得你……
幻境中。
“又是你。”王院长看着孩子手上愈合的伤口, 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抬脚朝小慕漓走去。
将少年拽起来拖到走廊,重重地摔在地上, 还没等爬起来,又抓着他的头发将其朝墙壁上撞去, 质问道: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厉害, 啊?”
咚咚咚……
一系列撞击声响起, 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墙壁上多了几个凹坑,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血手印在了上面。
白鹭颤抖着嘴唇, 放开了槐樹葉,细细密密的疼痛传来。
好疼啊,全身都好疼。
可这是过去的幻影,他们触摸不到, 阻止不了, 只能在旁边就这么看着。
又下了一个台阶,场景破碎,再次重组。
一个冬天寒夜,安靜的寝室中, 王院长又一次破门而入, 带来一阵寒气: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 明天有人来检查,床乱了,我一个一个给你们整理嗎?”
他随手将几个孩子从床上拽下来。
孩子们坐在地上愣了一下, 眨了眨眼,刚刚的那句话又不记得了。
王院长刚想走上前把更多的孩子拽下来,身后的孤儿却又把他当作空气一样, 又爬到床上去睡了。
“又是你在捣鬼!”
他气得涨红着一张臉,将小慕漓从床上扯到地上,一直拖到门口,将其丢在雪地里,关上了门。
大雪纷飞,地上已经积了一層厚厚的雪。
而小小的一只,只穿着单薄的衣物,蜷缩在门口,就这么在睡下了。雪落下来,落在他颤动的睫羽上。
那棵槐樹在冬天却还是枝葉繁茂,一阵风吹过,葉子哗哗落在他身上,为他遮了一些冷意。
可是一層一層的雪覆盖下来,埋没了他的身躯,嘴唇已经干裂,皮肤被冻得青紫一片。
裴闞言蹲下来,手挥了挥,却连拂去那层雪也做不到,他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冷,身上的皮肤在一寸一寸崩裂,直至麻木。
无数场景在两人眼中闪过。
弹幕沉默了许久。
【这王院长根本就不是人,我终于知道蜘蛛女郎为什么这么恨他了,现在看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我猜到慕慕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惨。】
【呜呜呜,以一己之力承受了整个孤儿院的伤势,与一切痛苦的记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傻的人?】
这时,提示音又响起。
【叮,恭喜玩家,信徒+100+100……】
以百往上涨?
慕漓一愣,又来了,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等等!
难不成是那些监视他的人,成为了他的信徒?我去,那之前多出来的信徒,都是这么来的嗎?
所以那些人,也不是全然都是坏的?
但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些。
裴闞言和白鹭下的台阶越多,身上的杀意越浓厚,到了最后,那层杀意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眼见离地下室的门越来越近。
慕漓直接跑过去透过门上的小窗口看,他的雙眼一瞬间瞪大。
OMG!
抬头对着策划骂骂咧咧,你这是往死了设定啊。
而不巧的是,两人已经踏到最后一层台阶,幻境消失了,眼神恢复了清明。
“你们等等,我先进去。”慕漓赶緊堵住门上的小窗口,两只手张开拦住他们。
天呐,被他们看见这样的场景,就再也冷靜不下来了。
得先一步给小慕漓治伤才行。
“他到底怎么了,你让开!”白鹭身后的八条外骨骼已经完全破出,神色激动到已经要到发狂的地步。
而裴闞言的臉色却十分平静,平静得就像一片毫无波动的水面。
但系统急切的提示音响起。
【警告警告!对方的理智值极速下降:30……15……5!请玩家立刻做出反应。】
“你可绝对不能进去!”慕漓吓得一下子扑过去,死死抱住裴闞言的腰。
而白鹭趁机用外骨骼撕开了门,光一照进地下室,竟照亮了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
“为什么!”
她的声音崩溃极了。
慕漓在门开的一瞬间立即捂住裴阚言的眼睛,随后把戒指丟给白鹭:“快给他治伤。”
白鹭拿起戒指,跪在了地下室中央,颤抖着手将其戴在少年的手指上。
可是他的手指很柔软,似乎连骨头都没有,穿了好几次才穿了过去,以至于将戒指从白色染成了血红。
裴阚言忽而明白了墙上的那句话,低声地笑了:“呵,千万不要被他发现,原来那个‘他’,指的是我啊。”
他缓缓抚上遮住他眼睛那只手,从手腕抚到指缝,到指骨,再到指尖,就像一条毒蛇的信子滑过,标记着猎物。
低沉的嗓音带着极致的危险:“怎么,你很怕我嗎?”
“我不怕你,但我怕神位控制了你。不要去见他好嗎?”
慕漓一个大气都不敢出,裴阚言拥有极大的破坏力,一旦看见了地下室的场景,理智绝对归零。
上一次反世界化为废墟,这一次地下室,孤儿院,以至于这一整个城市,都将顷刻间归于虚无。
“你知道吗,我刚刚竟然有一瞬间,不疼了。”裴阚言抓住他的手腕,慢慢收緊。
痛觉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但当痛到极致的时候。
“失去痛觉,反而是一种自我保护,对吗?”
“我不一样,我是天生的没有痛觉,受再重的伤也没关系,你冷静下来好吗?”慕漓手已经摸到了八音盒。
“是吗?可那些疼痛,怎么是存在的?”裴阚言手指一用力,硬生生掰开他的手。
慕漓立即转动了八音盒。
随后对白鹭大喊道:“藏好他,千万不要被他看到!”
音符响起,裴阚言的眼睛无神了一瞬。
白鹭早已用外衣緊緊裹住少年,可血渗透进布料中,将其染成了一件血衣。
她神色恍惚地抱住少年,嘴上不停地重复着:“我应该早点来的,我应该早点来的……”
裴阚言停顿了三秒就清醒了过来。
他一踏入地下室,就踩进了粘腻的血中,新血覆盖旧血,刷了一层又一层。
慕漓推不动那么高大的男子,脚步竟然在地上向后平移,他雙眼迅速转动,怎么办?
“打斷他的怒意。”口袋中的槐樹葉抖了抖,竟发出了声音。
慕漓愣了一下,不管是什么身份,立即低下头询问道:“我该怎么做?”
“他最缺什么,就给他什么。”槐树叶补充道。
慕漓迅速在脑中搜寻,裴阚言缺什么呢?不缺钱,不缺名利,可是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
他抬起头,双眼真诚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以后我不做你搭档了,做你亲人好不好?”
“情人?”裴阚言似乎听错了,脚步顿了一下。
“对对。”慕漓看到有用,立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可能的。”裴阚言苦笑一声,已经近在咫尺了,他蹲下来伸出手,要掀开遮住少年的那件衣服。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袭来。
【警告,对方理智降为:1!】
“嘶——”慕漓倒吸一口凉气,抱住男子的手臂,第一次慌了。
槐树叶语气焦急:“快,无论做什么,打斷他就好了。”
打断他,打断他!
慕漓已经快要思考不了了,脑子一热,直接伸出脖子凑上去,张开嘴朝他的臉结结实实地啃了一口。
甚至还用牙咬住了他臉上的肉。
裴阚言感觉到脸上湿热的触感。
嗯?
这是什么?
嗯?
双眼瞳孔地震。
理智升到90,“啪嗒”一声降到零,又升到80,又瞬间归零……
起起伏伏,就好像过山车一样,把慕漓看得胆战心惊的。
到了最后,稳定在了50。
慕漓多咬了一会儿,真的不动了,这才缓缓松了嘴。
抬眼一看,一个牙印就明晃晃地印在男子的脸上。
裴阚言盯着他的眼神震动极了,不知道想了多少东西,许久之后才张了张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啊,以后你一旦被控制,我这样做你就能清醒过来了。”慕漓眼睛一亮,找到办法了!
以后,还会,这样做?
还会,这样做?
裴阚言脑袋里循环播放着这句话,脑袋一下子宕机了。
就这么盯着慕漓的唇,抬手虚抚了一下脸,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软软糯糯的触感,耳垂竟悄咪咪地红了。
他手上慌乱无比,想找点什么事做,就上前掀开了衣服,查看小慕漓的伤势。
“等等。”慕漓一下子放松了,竟来不及阻止。
但裴阚言并没有再一次失去理智。
他转头一看,小慕漓虽然紧闭双眼,脸色惨白,但伤已经被戒指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眼睛还有些划伤。
不容易啊,总算过关了,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能量已经耗完了。”裴阚言触摸了一下净戒,心情沉重。
所以刚才究竟伤得有多重?慕漓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拦住他。王院长那么贪财的一个人,竟然放弃了50万,也不能把人带出来。
“不对!他的伤口在愈合,可生命还是在衰竭!”裴阚言心底涌上一股恐惧,握住少年的手腕。
脉搏越来越微弱,即将归于沉寂。而身躯出现重影,灵魂将要脱离。
这是将死的征兆。
“我主人说过,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被夺走了气運,沦为凶煞命格,在世上喘息到12岁,就会迎来死劫。”槐树叶又一次解释道。
“啊?气運被夺了?”慕漓一怔,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是,谁?”
裴阚言紧紧咬住了后槽牙。
槐树叶被着杀意吓得又抖了抖:“我不知道,但是主人也说了,一旦过了这个死劫,沙漏倒转,命運逆转!所有的气運都将集于他一身。”
“怎么做?”
“……不知道。”
“不知道?”
“世人无法逆天改命,除了那位大人。”
“你是说,神子?”裴阚言忽然把一切都串了起来,紧紧皱眉。
如果在这个时间段中,神子逆转了他的命运,那么作为代价,将会夺取他的身躯……
原来如此。
“啊?哦。”慕漓听到了他的名号,挠了挠头。
让他想想有什么办法。
裴阚言控制黑雾,将缠绕在他心脏的一缕銀光抽了出来:“够吗?”
“远远不够,他的气运现在就像一个深渊,太难了。”槐树叶左右晃了晃,像是在摇头,也像是在叹息。
“那这样呢?”裴阚言双眼一暗,周身爆出浓厚的黑雾注入銀光。
銀光将其转化成圣洁的神力,就像一道璀璨夺目的银河,缓缓朝少年的灵魂流去。
“住手,要填补一个深渊,你知道要消耗多少寿命吗?”慕漓赶紧挥手要把那些黑雾拍散。
裴阚言却拎起他的后衣领,直接把他拎出地下室,随后拿起旁边的门一合,语气温柔地安抚道:“一旦他死了,时间线就会崩溃,不是吗?”
“你停手,我们再想办法。”慕漓剧烈地拍着门。
可是裴阚言用后背抵住门,没有回答,已经没有时间了,将体内的所以黑雾释放。
一瞬间,地下室被黑雾占据。
慕漓迅速思考着对策,眼中光一闪:“对了!”
他轻轻一抬手,竟连接了两个相隔数个光年的世界。
信徒们还在揪心地看着直播。
慕慕一出生就被夺取了气运,无论有多不愿意,一切苦难最终都会找上他,他还没有好好看一看这一个世界,他却已经要迎来死亡。
这不公平!
可是他们只是观众而已,只能坐在屏幕前,什么声音也传达不出去,什么忙也帮不上。
可就在这时,繁星点点的荧光从他们的身上溢出,穿过了面前的直播屏幕,竟出现在少年的指尖。
越来越多的荧光流转,不过才一眨眼,一个极庞大能量团占据了整个暗道,犹如星辰一般熠熠生辉,映照着少年冷峻的脸庞。
慕漓手一推,所有荧光穿过那道门,飘入银光中,转化为的神力。
注入小小的灵魂当中。
弹幕一下子疯狂了。
【天呐,我身上竟然有光。】
【我认得,这是信仰之力,神子大人所赐下的力量!】
【所以说,我们可以帮慕慕了是吗,他不会死了对吗?】
【啊啊啊啊啊,小慕慕睁眼了!神子大人,真的逆转了命运!】
裴阚言看到那庞大的荧光充斥着整个地下室,就知道神子出手了。
可是他并没有收手,反而控制黑雾迅速遊走,占据了半个地下室。一时间,银光与黑雾紧紧缠绕,不相上下,却有同一个目标——
补足那深渊般的气运!
地下室中的所有能量都消耗一空,小慕漓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叮,恭喜玩家补全世界线!】
槐树叶激动得不停地颤抖:“成了,以后他的气运将会一天一天增长,等到恢复的那一刻,就是他灵魂完整的那一刻!”
裴阚言脱力地半跪在地上,那缕银光却还存在着。
又一次进入他的身躯,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而小慕漓忽然睁开眼,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手一卡一卡地抬起,触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嘴上吐槽道:“哎哟我去,画面怎么那么模糊?卡成PPT了都!”
“你恢复了吗?”白鹭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担忧极了。
慕漓终于把铁门推开了,就看到在重复玩家第一次进入遊戏的场景。
他打开屏幕,朝系统呲牙咧嘴:“过分了,这过场动画什么意思?”
【恭喜玩家解锁彩蛋:剧情开始时玩家伤势还未恢复,画面模糊和动作僵硬是正常的,绝对不是游戏bug呢。】
“……你不会是想说,我刚进游戏的时候卡掉线了那么多次,都是因为剧情里我还有伤?”慕漓从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话。
【恭喜玩家,猜对了!】
“哈?”
慕漓一口老血就要喷出。
而对面的小慕漓朝虚空中划拉了一下,对着透明屏幕点了点。
让他看看初始技能,他一歪头,读了出来:“伤害,反噬?”
“啊——”
一瞬间,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