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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玩家遇两个裴阚言 那人打了个哆嗦。……

    那人打了个哆嗦, 但过了一会儿又有恃无恐道:“你可是神子,杀了我就是犯下杀孽,你还配做神嗎?”

    可慕漓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笔刀上的血迹:“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 难道不知道我怎么成的神?”

    直播间内,程曜洲查了古籍:【杀尽世间妖魔邪祟, 越战越强, 越杀越强, 最后弑恶神获无上功德,以杀成神!】

    那任务者看到这条弹幕,吓得面无血色。

    下一秒, 自己身上燃起了熊熊火焰。那人感受到被灼烧的痛苦,发出阵阵惨叫:“你不是号称慈悲救世嗎?他不是没死嗎?你不能杀我!”

    慕漓一歪头:“你要杀他,我却只是把火还给你,死亡与否由当初的你决定, 难道还不够慈悲吗?”

    那任务者眼中尽是惊恐, 难道在这个神的观念里饶恕是不存在的,最仁慈的就是……以牙还牙?

    “不!”那人明白过来杀神的含义,但来不及了,被火烧死了。

    最后一个直播间也黑屏了, 弹幕中一些起了歪心思的人瞬间偃旗息鼓。而其他任务者回了空间, 看到这一幕冷汗直流, 心有余悸。

    [2S副本:永夜疯人院,生还人数:0,任务失败。]

    [请下一批任务者准备。]

    慕漓见又没事可做了, 只是眨了眨眼。整个人渐渐缩小,缩小成了三岁的模样。

    瞬移到了轮椅下面。

    他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诶, 裴闞言竟没有发现他。随后胆子大了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很正常的治疗室,只有一个医生,还与他们隔着一个办公桌,他就悄悄爬到桌下。

    医生将一面鏡子放在男子面前:“患者司烻,请告诉我你在鏡子里看到了什么?”

    司烻看了一眼鏡子:“另一个我。”

    医生又道:“请抬手,告诉我鏡子中的那个人与你同步吗?”

    司烻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先抬起了手,他顿了一下,才缓缓抬起手:“那人比我先一步。”

    “你觉得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司烻垂下了眼眸:“镜子里的那个人才是本体,而我的躯壳、灵魂,包括情感、喜好,只不过是複製了他的一切。”

    医生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明白了,你患有替身妄想症,治愈的方法很简单,你与镜中的那个你交换,你就是真实的,不是吗?”

    “……好。”司烻似乎被什么蛊惑到了,伸出手向镜面触碰而去。

    “好什么好?他们要把你困在镜子里你不明白吗?”慕漓一下子长大,一个跳起将镜子给夺了,随后一挥手就将那医生抹了脖子。

    “你眼睛怎么了?”司烻看到少年全白的眼睛,惊了一下。随后看了看桌底下,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年,眼神一暗,“你听到了多少?”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複製体,你就是真实的自己,不要被那个司烻的记忆扰乱了。”慕漓说道。

    “那就是都听到了。”司烻握緊了轮椅。

    而这时,镜中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嗓音:“你美瞳掉了?”

    慕漓低头一看,发现镜子竟没有照出他的样貌,反而照出了裴闞言。

    他眼睛都瞪大了,手想伸进去,可是只触到一块冰冷的镜面:“你怎么会在镜子里?”

    “我也想问,你怎么在镜中世界?”裴闞言刚将他那边医生的脖子扭断了,随后释放一丝黑雾进入镜子,可是无法穿透。

    他危险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对着少年道:“离开那人,瞬移过来。”

    “哦哦。”

    慕漓立刻瞬移过去,但一睁眼,场景没有变化,还是留在司烻身边。也就是说在他身边的,就是真真正正的裴闞言。

    他立刻对着镜中的男子冰冷道:“你是誰,装作他的样子是想干什么?”

    裴阚言看到少年升起警惕的神色,緊紧蹙眉:“你怎么了,你也听到了,他说过他是我的複制体。”

    “我是你的复制体?”司烻看向镜子里的人,冷笑一声,“一个镜中人,也敢鸠占鹊巢?”

    慕漓抿了抿唇,对着镜子中的男子道:“……我没办法相信你。”

    “我现在就过来。”裴阚言拨动钟表,去往雪域。

    雪谛从地上的影子中跳出来,“嘿咻嘿咻”拔出一道门。

    裴阚言从门中走出,一到治疗室就将少年拉过来,上上下下检查:“那人没对你做什么吧?”

    慕漓脑子有些宕机,仔细瞧了瞧。

    面前的男子戴着弑戒,能拨动手表,能穿过雪域,还知道他眼中有美瞳,最重要的是那熟悉到不能熟悉的灵魂。

    他眼睛一亮:“你是真的!”

    “我当然是真的。”裴阚言看到少年傷口已经痊愈,松了口气。

    慕漓轉头看向司烻:“那你……”

    裴阚言冷冷扫了一眼那个坐轮椅的男子,竟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灵魂,他的眼中杀意弥漫:“敢假扮我?”

    说罢伸手就要扭断那人的脖子。

    “诶等等。”慕漓抱住了对方的手,“灵魂是一样的,万一杀了他你也会死怎么办?而且他可是你的复制体,那就一定不是坏人!”

    裴阚言看着少年亮閃閃的眼神,叹了口气:“你怎么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他的记忆被扭曲了,不知道还被改动了什么,太危险了。”

    司烻瞧着少年对男子亲昵的举动,心中猛的一堵,又觉得自己没道理,明明是才见过一面的人。

    随后看清了男子手上的戒指,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脸上升起前所未有的警惕,他的全身肌肉紧绷,似乎对方一有动作,就会与之同归于尽。

    “你到底是誰?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慕漓举手:“我们是除祟师,是来找人的。”

    “祟气缠身的除祟师?天大的笑话!”司烻死死盯着那男子,眼中尽是嘲讽。

    而裴阚言释放杀意笼罩住对方:“他不杀你不代表我不会,如果你有任何背叛的迹象,你可以试试……”

    司烻在浓厚杀气的威胁之下竟然面不改色,反而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靠在轮椅上:“那就试试,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双方两看相厌,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干起来的阵仗。

    慕漓看看这人,瞧瞧那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们开打,猜一下受傷的会是谁?”

    裴阚言瞬间偃旗息鼓,不用想,慕漓一定会将所有的伤都轉移过去。

    这时广播响起:【治疗已结束,10:00—12:00为祷告时间,请各位移步教堂。】

    治疗室的终于门开了。

    司烻转着轮椅就出去了,两人跟上。

    那些吃了蠶蛹的患者走到走廊中,慢慢朝电梯走去。

    慕漓凑近了检查一番,发现这些人的皮肤上多了一些白色的鳞毛:“他们在异化。”

    “蠶蛹的下一个阶段是蠶蛾,他们在化蛾。”裴阚言顿了一下,询问道,“你没吃吧?”

    “没有。”慕漓摇头。

    他们跟着大部队来到隔壁楼,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教堂。

    正中央是一个聖母像,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庄严与慈爱齐聚。身后的彩绘玻璃上画着几个天使,正环绕着雕像飞翔。

    神父一看到来人,就笑意盈盈朝他们递上聖水:“聖水可洗涤心灵,抵御邪魔攻击,请喝下。”

    而一旁的修女将聖水分给各患者,患者好像得到了什么宝物,一接过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

    司烻也接过。

    慕漓却一把将对方手中的杯子打掉:“别随便吃东西。”

    圣水撒了。

    司烻拍了拍身上的水,对少年道:“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

    “别管他,死了正好。”裴阚言看到慕漓第一时间拍的竟然是那人的杯子,嘴角一降。

    “两位大哥,我们的敌人在那边。”慕漓伸手指了指那神父。

    神父与修女陰沉着脸,拿着杯子朝他们走来,似乎要强行将圣水给他们灌下:“患者,不喝圣水会被邪魔攻击的。”

    结果被裴阚言一腳踢开:“滚。”

    那些人摔了一地,陰狠地看向三人,但不敢再上前。

    神父捂着肚子艰难地站起来,宣布道:“祷告开始。”

    修女站成一排,开始唱圣歌。那圣歌回荡在空旷的教堂中,给人一种神圣之感。

    患者们跪在地上,双手合在胸前,闭上双眼,嘴中念念有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果忽略他们身上开始疯长的鳞毛的话。

    慕漓看着这一幕,紧紧皱眉:“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加速异化吗?”

    可他听着听着,耳朵流下血液。

    而这时圣母像发生了变化,只见她的脸、手、腳都在动。仔细一看,她的皮肤上都爬满了幼虫。不对,整个雕像是由无数蚕虫组成的,它们在攀附着、蠕动着,似乎正在互相吞食。

    而彩绘玻璃上的那些天使也变化了,它们的翅膀并不是羽毛,而是一个个蛾翅。

    裴阚言一挑眉:“在拜什么,蛾神?”

    忽然,头顶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们一抬头,顶上是趴着密密麻麻的巨型蚕蛾,每一个都像人那么大,正陷入沉睡。

    忽然一只蚕蛾落下朝他们咬过来,慕漓上前一挥笔刀,那蚕蛾被一劈两半。

    而司烻看到那根雕刻笔的一瞬间,眼中光芒一闪,他反反复复瞧着少年。

    这人,到底是谁?

    但那蚕蛾又粘合了起来,再次扑过来。

    裴阚言一脚踢飞,随后剥了它的翅膀,踩碎了它的头颅。但是就算碾碎了,它的躯壳也在慢慢愈合,直至复原。

    他“啧”了一声:“麻烦。”

    这时神父又捧着圣水来了,声音带了些蛊惑:“你们陷入了幻觉,喝下吧,一切邪魔都会消散的。”

    “这么好,你怎么不喝?”慕漓夺过杯子朝对方灌去。

    神父被迫喝下了圣水,气得全身发抖,语气阴森道:“那就别怪我了。”

    他按下一个按钮,广播也放起了圣歌,与修女进行了二重唱,但中间夹杂着一些刺耳的高频杂音。

    下一瞬,教堂顶上的蚕蛾似乎全部被唤醒了,张开血盆大口要朝他们咬过来。

    裴阚言拿过杯子要砸向广播,可这时某一段圣歌忽然倒放。

    地上多了很多血脚印,教堂中出现了很多隐隐约约的人影。有穿着西装的,穿着旗袍的,甚至穿着盔甲的。

    慕漓突然在其中一个人影的衣服上看到了“甜歆孤儿院”的字样,他大喊道:“纪院长,是你吗?”

    而修女们也看到了那些鬼影,吓得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惊惧的尖叫:

    “鬼,有鬼!”

    第142章 玩家知镜内外时间 密密麻麻的鬼影消失……

    歌声停止了, 广播中的聖歌也正常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鬼影消失不见。

    但巨型蠶蛾没有停下,张牙舞爪地朝三人扑了过来。

    慕漓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巨大的籠子, 裴闞言上前将蠶蛾一个一个踢入籠中,将门锁上。数十个蠶蛾一边在籠中剧烈撞击, 一边撕咬啃食着栏杆。

    眼看笼子即将四分五裂, 神父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可怜的愚徒, 以为一个笼子就能锁住高贵的天使嗎?”

    “啥,你把这些东西叫作天使?”慕漓嫌恶地瞧了一眼,身上火星子一闪, 碰了一下那东西的翅膀。

    禁忌之火燃起,极速吞噬那只蚕蛾的身躯。它嘶吼一声,在笼中疯狂扑棱。其它蚕蛾躲闪不及,被漫延到了火星。一时间, 笼中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神父看着天使被烈火灼烧身躯, 臉色一沉,嘴上却说:“没用的,天使永不死亡。”

    裴闞言冷笑一声:“可这火永不熄灭。”

    神父心中一个咯噔,朝笼中看去, 果然, 天使被焚烧之后立即复生, 但又沾上了火星,又被焚烧殆尽。

    天使不死,烈火不灭。

    他颤抖地指着那笼子, 声音中帶着巨大的惶恐:“那是恶魔之火!”

    而慕漓将笔刀朝向修女:“怎么不唱了?继续啊。”

    修女们看到那冰冷的刀刃,打了个哆嗦,只能站起来继续唱。二重唱又一次形成, 广播中的聖歌开始倒放。

    教堂中的无数鬼影再一次显现,这回他们的面目更清晰,身上的衣物也更分明。男子长袍或西装,女子旗袍或洋装,极为复古。

    又一声刺耳的高频杂音响起。

    所有鬼影动了,开始伴随着聖歌跳起了舞。一边跳,一边身上还“唰唰”地掉着血肉。血肉连接着聖母像,被上面的蚕蟲吸食。

    只有紀余丰院长站着不动,臉色极为苍白,似乎没有意识,只是一味的指着圣母雕像。

    “雕像一定有大问题。”慕漓朝圣母像走去。

    但本来还好好的,離得近了头就眩晕了起来。游戏视野上下左右都扭曲了,像是吃了菌子一样,脑子中正在放烟花,满眼的五颜六色,还挺好看。

    裴闞言见少年走着走着就往旁边倒去,他立即上前扶住。

    可圣母像已经近在咫尺,一股熟悉的失控感扑面而来。他咬破舌头使自己清醒,随后赶緊将慕漓拉回来:“别靠近,那东西会使人陷入混乱。”

    “混乱?”慕漓拍拍自己的头,清醒了一些。

    随后朝紀院长走过去:“圣母像是什么?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但走着走着,没看到司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下就撞在轮椅上。等到他再抬头看的时候,纪院长已经凭空消失了。

    他皱起眉,怎么就走了呢?

    而司烻感觉到扑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轻“咳”了一下:“起来。”

    “哦哦。”但还没等慕漓起身。

    裴闞言就把他拎了起来,随后朝那男子冰冷道:“故意挡了路,看来你不愿意我们找到纪院长。”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嗎?”司烻敲了敲轮椅。

    “你以为我信?”裴阚言捏着指骨就要上前。

    慕漓嫌麻烦,直接凑上去朝他臉上咬了一口,安抚道:“好了,不生气了。”

    裴阚言呆呆地捂着脸上的牙印,心情一下子明媚了起来,朝司烻挑衅了一眼。

    司烻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差点捏断了轮椅。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而慕漓深藏功与名,过去将刀横在神父脖子前:“现在是什么时间?”

    神父拿出日历:“今年是教堂建的第一年。”

    慕漓看到年份,换算下来,这里竟是85年前!

    他立即问道:“你们建教堂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在驱魔!这里的所有人都被邪魔附身了,所以他们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最后陷入无尽的癫狂。”神父说着说着神情激动了起来。

    随后朝旁边的患者望去:“看啊,他们喝了圣水之后多么的平和,多么的虔诚,你们要是再不喝,就会被魔鬼夺取身躯的!”

    “是嗎?可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就是魔鬼啊。”慕漓笑了一声。

    “你是……”神父惊恐地看着少年,他明白了,难怪啊,这些人已经被魔鬼附身了!

    可是脖子一凉,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裴阚言想到了:“镜外的时间与现实一致的。”

    慕漓点点头:“我去看一下。”

    他拿出八音盒,上面的舞女雕像的眼睛是缺失的,他转动了一下。

    下一秒,来到了另一个教堂中。

    他环顾一周,这个教堂年久失修,光线昏暗,破败异常,到处都是灰尘与蜘蛛网。而圣母像上的蚕蟲已经死绝,甚至风干了,裂了无数道裂痕。

    他低头看了看,八音盒上舞女雕像的眼睛半有半无。

    裴阚言也跟过来了,瞧了一眼舞女雕像,被刻上眼睛的是现实,眼睛缺失的是画中,如果是似有似无……

    “我们现在所处在现实与画的交界处,幕后之人将现实病院搬到了画中世界。”

    慕漓明白了。

    两个病院都在画中世界,以镜内外作为区分,镜外的是现实病院,镜中的是画中病院。

    他朝圣母像走近了一些,脑中并没有发生混乱:“这个雕像应该是安全的。”

    裴阚言走上前在圣母像上检查了一番,但外部都是蚕虫的尸体,并没有发现什么,也许在里面。

    他掰断了其中的一只手臂,忽然一道阴气森森的气息从中窜出来。

    慕漓一手抓住:“鬼气?”

    鬼气挣扎了一下,见挣脱不开,就瘫在他手中不动了。

    他剛放开,鬼气就朝他影子窜去,鬼王冒了一个头出来,“啊嗚”一口吞了。

    裴阚言打开手电筒往圣母像里面照:“是空的,之前应该是包裹着什么。”

    他们再想探查,雕像却开始掉渣渣,裂缝越来越多,已经在碎裂的边缘。

    “八十多年了,太脆了。”慕漓怕再碰就会粉碎,就拿出胶水小心翼翼地涂满表面,但这也阻止了他们继续检查。

    “通过这个口子注入泥浆,定型之后将外面一层敲碎,就知道这些虫子包裹的东西。”裴阚言提议道。

    “但我包里没有泥浆,”

    “病院中一定有人采购生活用品,可以让人帶进来。”

    “有道理。”

    随后两人继续搜索,见到地上一层厚厚的血泥。踢开教堂的门,外面的院子是杂草横生。

    剛踏出一步,又回到了教堂,看来还是出不去。

    两人就回到镜中,一到就问司烻:“你外面有家人吗,可以托他们带点东西进来吗?”

    “可以啊。”司烻答应了,但刻意忽略了一旁的男子,对着少年笑道,“但我只给你带。”

    “呵。”裴阚言皮笑肉不笑。

    经过两小时的祷告,患者们的背上已经有蛾翅破出,他们却欣喜若狂。

    这时广播又响起:【祷告已结束,12:00-12:30是午餐时间,请各位移步餐厅。】

    终于可以出去了,两人去往餐厅的路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相反方向跑去。

    跑了大概有三百米,却怎么也跑不到电梯,连旁边的房间也进不去。

    慕漓发愁:“不行,路线已经被他们规定好了。”

    “想要探查病院,得另想办法。”裴阚言只能走去餐厅。

    而服務员看到少年来了,一个个冷汗直流,快速将正常的餐品放到三人桌前,随后離得远远的。

    所有人到达的那一刻,秒针移动,患者们抓着桌上血淋淋的生肉吃了起来。

    而餐桌前又多了一批任務者。

    他们掩下激动的心情,交换了几个眼神,按照之前计划好的,搬了个桌子摆在少年面前。

    慕漓饭吃到一半。

    就见那些任務者掏出许多糕点水果放在桌上,再掏出一个香炉点上3根香,就这么在他面前跪拜了起来。

    裴阚言满脸都是问号:“他们在干什么?”

    “可能是……行为艺术?”慕漓无辜地眨眨眼,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蛋糕吃了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任務者们狂喜异常,各个捂着脸差点尖叫出来。

    啊啊啊啊啊,神子大人接受了贡品!

    他接受了贡品!

    弹幕要羡慕疯了。

    【嗚呜呜,我居然没有抢到这次任务名额,那可是和神子大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啊。】

    【下一轮,谁都不准跟我抢!】

    任务者们供奉完成,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开启回城卷结束了任务,安静地离开,完全不给神子大人添一丝麻烦。

    只有程曜洲留下了,不过两眼阵阵发晕,已经激动得快要昏过去了。

    那个千年前的神子,传说中的神级BOSS,就在他前方一米处啊!!

    他深吸一口气,舌头都快打结了:“我是排行榜NO.2,留下来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慕漓顿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这声一出,就是同意了。

    程曜洲屏住呼吸,后退几步朝墙冲过去,兴奋地锤着墙,一边锤还一边对着虚空碎碎念:“同意了他同意了……”

    诶?

    慕漓挠了挠脸,他有做什么吗?

    而服务员们离那人远了一些,又来了一个疯子。

    眼看刚补好的墙又要被敲碎了,她们赶緊将正常菜品朝那人桌前上了一份,嘴角挤出笑容:“这位患者,请慢用。”

    程曜洲吃完了饭,完成了一关。

    “等等。”慕漓想到了什么。

    “钟表停止,任务者被定住,我们可以小范围走动。钟表开启,我们被困,那任务者呢?”

    “我明白了!”程曜洲一个恍然大悟,试着踏出了餐厅。

    等了一会儿,果然并没有被传送回来。

    钟表走动,任务者可以自由出入,他回过头来兴奋地举手:“叶少爷,需要我做什么吗?”

    慕漓从包里拿出一个箱子,箱子里都是碎瓷片:“先找到档案室,将这个瓷片丢进去,再将其它的丢在病院各处。”

    “保证完成任务。”程曜洲抱起箱子,迅速朝走廊深处跑去。

    十几分钟后,广播再次开启:【午餐已结束,12:30-13:30是午休时间,请患者移步各自病房。】

    钟表停下,正在病院疯狂丢碎瓷片的程曜洲的动作定格了。而患者们一听到命令就停止了进食,出了餐厅的门,排着队朝病房走去。

    慕漓立刻循着碎瓷片瞬移过去,裴阚言紧随其后,眼睛一睁,一个写着‘档案室’的牌子映入眼帘。

    脚一踢门就开了,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架子。

    裴阚言上前翻看资料,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档案:“司烻,司家少爷,患替身妄想症。”

    第143章 玩家进入记忆碎片 底下还附有一张黑白……

    “年龄23, 未婚配,天生体弱。住108病房,精神状况良好。”

    底下还附有一张黑白旧照。

    照片上的男子身穿一件马褂, 扣子扣到了脖颈,深邃的眉目掩盖了凌厉的雙眸, 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其冷冽的气质, 坐在椅上转着指上的环戒, 舉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慕漓惊叹地“哇哦”了一声:“85年前还真有这么一人,跟你长得那么像,不会是你祖宗吧?”

    祖宗?

    裴闞言无语了一下, 点了点少年的额头:“想什么呢,照片可以作假。”

    而且看上面的模样,可不像是什么天生体弱。

    慕漓捂着额头,这么一想:“也对, 就算是亲兄弟, 灵魂也不可能一样。”

    他们随后翻找纪院长的资料:“纪余丰,身份不明。104病房,病情痊愈,已出院。”

    上面盖了个红色的章。

    “可是我们刚才还在教堂看到他, 这个出院的意思, 不会是死亡吧?”慕漓猜测道, 随后翻找其它资料。

    果然,教堂中其他成为鬼影的人,在档案中都盖了出院章, 不过都是蓝色的章。

    裴闞言迅速記下这些人的资料,看得差不多了,将档案一合:“104病房一定有线索, 走吧。”

    “走。”

    他们回到了病房,就见司烻转着輪子过来了。患者已到齐,钟表开始走动,程曜洲也被传到了病房区。

    只听到护士冷冰冰警告道:“各位患者请及时睡下,不要在走廊逗留,更不能发出声音,5分钟后院长会来巡查。”

    随后踏着高跟鞋走了。

    患者们乖乖地回病房午睡,而护士失去身影的一瞬间,走廊的墙壁开始发生变化,一鼓一鼓涌出一团团红粉的肉球,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个肉壁,蠕动着要压过来。

    程曜洲立刻蹲下手拍在地上,下一刻手中燃起了火焰,吞没了整个走廊的肉壁,他沉声道:“叶少爷,这里交给我,你们快走。”

    “好。”慕漓推着輪椅就往104病房跑去。

    司烻紧紧抓住了轮椅,眼睜睜看着路过了病房,他大声喊道:“快掉头,过了过了。”

    但是慕漓充耳不闻,径直前往104病房,眼见那门也被肉壁遮住,肉球被火烧过一轮后又开始疯长。

    裴闞言上手生撕出一个口子。

    三人进了门,肉壁又遮住了出口,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只是观察着这间病房。

    光线很昏暗,按了开关,灯没有亮,只能开启手电筒,物品摆放整齐,地上很干净,没有一根头发絲,只是墙上有很多指甲印,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撩开床帘,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生,正紧紧闭着眼睛午睡,并没有对他们的到来产生任何反应。

    翻开柜子,有一个病历,翻开看了一下,上面的诊断是异食癖。打开另一个柜子,里面存放着满满的梳子。其它是就是一些化妆品和衣物。

    完全没有纪院长的东西。

    慕漓来到浴室,与病房中不同,这里的水池锈迹斑斑,一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是带着腥气的血水。

    而水流声一响起,水池口中涌出了一团团头发,裹挟着血水一起冒出。他一抬头,镜子中的他满脸血迹,正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但他只是眨了眨眼,退后几步看向病床,那女生不见了。

    慕漓立刻瞬移到司烻面前,下一瞬间,整个病房布满了头发絲。将他的身躯穿了无数个孔,只要他一动就会被分割成无数块。

    “咯咯咯……”

    那女生发出阴恻恻的笑声,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在天花板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口中不断地吐出头发,不一会儿就涌满整个房间。

    但她没想到一个男子硬生生穿过数万根发絲,瞬身来到她面前,一伸手就扭断了她的脖子。

    那女煞惨叫一声,还来不及逃,裴闞言就踩碎了她的头颅,扒开她嘴,将一团团头发拔了出来,直到最后一根发丝也没了。

    死了。

    而慕漓一看到男子的身躯被发丝分割,就赶紧将伤转移过来,又用戒指快速治自己的伤。

    转移伤势,却转移不了疼痛。

    裴阚言承受了两个人的痛觉,面色有些发白,他背对着少年,让自己缓过来,不让对方发现端倪。

    而司烻看着眼前的一幕,呼吸一窒。

    少年身上出现了不属于他自己的伤,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血液倾盆而下,流淌在瓷砖上,成了一个血泊。

    而反之,另一男子的伤却在迅速愈合。

    “停下!我带你去找医师。”司烻一抬手指,门上的肉壁出现了一个大型豁口。

    他竟从轮子上站起身,双手一环轻易抱住少年往门外走去。

    “不用,我好了。”慕漓扭着身躯从对方怀中跳了下来,随后看向司烻的腿,一个愣住。

    “不是,你能站起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跟我走。”司烻强硬地拽住了少年的手。

    “作为我的复制体,你真以为他像表现的那么弱?”裴阚言见此一个上前,拉住少年的手臂就要拽到身后。

    慕漓一手被一人拽住,谁也不放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能和平相处吗?”

    可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能!”

    慕漓噎了一下,立刻甩开两只手:“算了,我不管了,你们打吧。”

    眼见两人劍拔弩张,只差临门一脚就要出手。

    忽然“咚”的一声,那女煞死后,口中掉落了一个青铜片。

    “等……”

    还没等慕漓说完,就将他们三人都吸了进去。

    *

    “啪嗒”几声,他们掉落在地上。

    一股森冷的气息袭来,鼻尖萦绕着腐土的味道,混着潮湿的腥气。

    慕漓用手电筒照了一圈,前面后面都是蜿蜒曲折的甬道,光漫延到通道深处,消失不见。

    他一个目瞪口呆:“不是,刚才不在病院吗?给我们干哪来了?”

    陌生的环境下要是动手,危险万一到来会来不及保护慕漓。

    裴阚言只能暂时停战,选了一个方向走去:“去看看尽头有什么。”

    而司烻紧随其后,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两人相扣的手上,掩下心中的不快。

    但走了许久,经过了好几个岔路,也没有参照物,一直都是黑暗的通道,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慕漓与裴阚言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一脚踢过去,“砰”的一声,墙被他们破开了一个大洞。

    “嘿呀,这才快嘛。”

    尝到了甜头,于是“砰砰砰”,遇墙就破,直线行走。

    司烻在后面穿过了洞,抬眼一看,前方都是洞,他沉默了一下:“……你们拆家啊。”

    慕漓穿过了最前方的一个洞,看到了一个稀奇的东西,兴奋地朝他们招了招手:“哇,你们快过来。”

    三人站在门前,抬头看去,面前是一扇巨门。

    其上雕刻着一个穿着盔甲的将軍,双手拄着一把重劍,正在守卫着什么。劍身龙飞凤舞地刻着五个字,字体与酆朝的古字相似,一陣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慕漓好奇地敲了一下门:“酆朝的字,这里不会是个墓吧?”

    而就在他敲的下一秒,门上的将軍突然睁开了眼。

    竟挣脱了门的束缚化为了实体,舉着重劍杀气腾腾地朝着他劈过来:

    “入皇陵者,死!”

    “我去,还是个活的。”慕漓立刻躲避,那剑落了个空。

    不对,剑是朝着他身后的人劈去的。

    慕漓回头一看,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被重剑的剑气伤到,吐出一口血。

    “大,祭,司!”裴阚言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眼中刹那间布满了血气,手上爆出黑雾攻击而去,却直直穿了过去。

    触碰不到?

    司烻再看了看这巨门,眼中閃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我们进的不会是……記忆碎片?”

    慕漓沉思了一下。

    皇陵,守陵人……

    他想到了:“我们进入的是纪院长的记忆!”

    这时大祭司躲避攻击之余,趁机将符文散在门上,聚成了一个传送陣,传了进去。

    那将軍见闯入者不见了踪影,朝天怒吼一声,举着重剑穿过了门。

    三人立即跟上。

    场景变换,他们踏进了一个开阔的墓室,就见一層大型結界,笼罩住无数将士魂魄。

    将士们拿着兵器漂浮在空中,排兵列陣,守卫里層的結界。而里層結界罩住了里層将士,里层将士守卫里层结界……就这么层层叠叠,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兵阵。

    “酆皇真是疯了!”大祭司看到眼前这壮观的一幕,啐骂了一句。

    他手上血色符文散出,传送阵开启,无数邪祟从阵中爬出,疯狂攻击结界。

    司烻看到这一幕,面色极为阴沉。

    而将军挥下数次重剑,邪祟已死伤大半。可耐不住邪祟穿过传送阵源源不断地冲进墓室,结界终究破了。

    但结界一破,尘封的将士们睁开双眼,举着兵器朝邪祟冲过去。

    “杀!!”

    一层一层的结界破碎,但一层一层的将士被激活,开启反击。

    “该死!”大祭司见久攻不下,邪祟已死伤惨重。

    他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鈴铛。

    “叮当——”

    鈴铛一响,一种恐怖的力量降下,势要将在场的将士、结界以及邪祟全部撕碎,整个墓室中只剩下那位将军还留有一挡之力。

    慕漓立即割破手腕,朝符箓引血。

    鬼门一开,锁链散出,即将魂飞魄散的将士一触及锁链,灵魂渐渐凝实。他们还想挣脱锁链继续执行命令,但可惜的是全被收入鬼门中。

    大祭司怨毒地看着那道鬼门,恶狠狠道:“引魂使者!”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酆皇花费巨大心血精心设计的守卫机制,其所要保护的东西,随着将士们的一应离开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个逆改命运的神器——

    逆命之笔!

    笔身悬浮在空中,萦绕着淡淡的神力,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怎么会在这儿?”慕漓看到熟悉的道具,眼睛都瞪大了。

    “神子的东西……”裴阚言眼神閃烁了一下,“当初神子陨落,酆皇拾得了神器,并将其带进了陵墓?”

    “应该是。”慕漓点头。

    大祭司咽了口唾沫,朝那根笔伸出手,眼中尽是癫狂:“神器是我的了!”

    【叮,玩家存档道具:[逆命之笔],即将遗失。】

    哈?

    原来是这人盗了他的道具!

    慕漓立刻打开大号界面,在道具栏死命戳戳戳……

    就算这根笔注定遗失,也不能让对方好过。

    于是就在大祭司触及到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啊!”

    一道银光闪过,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全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神力侵蚀,就要消失殆尽。

    而那将军冷嘲一声:“神器,非神子不可用。”

    大祭司自知就此下去命不久矣,只能放手一搏,他释放所有符文,急切喊道:“拓印神子掌控神器之力!”

    符文迅速组合成一个阵法,迅速朝他压过去。

    “啊——”

    他的全身被拓上了符文,巨大的力量使他的身躯瞬间爆炸,最后成了散落满地的肉泥。

    “不自量力。”那将军将笔又放回原处。

    但下一刻,盒中摄人心魄的铃铛又响了一声:“叮铃铃……”

    浓郁的祟气从中释放而出,钻入肉泥之中,肉泥蠕动着合为一体。

    大祭司抬起双手,看着自己完整的身躯,兴奋地跪下叩拜:“多谢厄戮大人!”

    铃铛用尽了力量,散了。

    大祭司手一伸,笔被他握在了手中,这回却没有被神力反噬,他举起笔大笑起来:“哈哈哈,从此以后,我可逆天改命!”

    慕漓看着黑袍人手持笔的场景,尘封的记忆打开了一个口子,他锤了一下墙:

    “我想起来了,千年前是有这么一个祭司,可以复制我……神子的力量!”

    司烻眼神一暗:“你怎么知道千年前的事?”

    “呃……”

    慕漓眼珠子一转,理直气壮道:“我是从资料上看到的,当初弑神之战时,就是这个大祭祀复制了神子的力量,保住了恶神的最后一丝魂魄。”

    “你确定?”裴阚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他翻阅过公司的所有资料,上面从没有记载过这类事,除非……是神子告诉他的!

    “咳咳。”慕漓心虚地看向脚尖。

    而大祭司既然夺得了笔,立即朝那将军划去。他本以为那人会四分五裂,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大祭司脸色一白:“糟了。”

    他根本就不会用神器。

    第144章 玩家得知蚕的来历 只能进入传送阵逃出……

    大祭司一咬牙, 只能进入傳送阵逃出去。

    “站住!”将军心道不好,立刻追去。

    三人也跟在后面。

    慕漓追上大祭司想要夺回筆,可是記忆碎片中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无论怎么也握不住。但当他的手穿过那根筆的时候,大号界面上的道具一栏亮了一下。

    裴闞言一邊跑一邊打开手机, 一路追出去一路将沿途的场景录下。

    他们经过一个长墓道, 墙上刻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 没空细看,却能明白那个穿着雍容华贵的是酆皇,周围低一等的是大臣, 而空中脚踏祥云而来的就是神子。

    经过一间墓室,一眼望过去满是神子的画像,不知用了什么颜料,千年来都没有褪色。又穿过一间墓室, 满墙壁都挖空了供奉着神子的神像, 神像栩栩如生,却唯独未刻上眼睛。

    慕漓双眼都亮了:“这人挺不错的嘛。”

    他对酆皇有点印象,但这遊戲以前是个像素遊戲,所有人都是方块人, 酆皇穿得比较不同, 但也不过是颜色鲜艳一点的方块人。

    但没想到就这么小小的方块人, 建造的陵墓中都是他诶~

    裴闞言录得腦阔疼:“原来傳言是真的。”

    酆皇真的是神子的狂信徒!

    跑了许久,终于进到一间没有神子的墓室,中央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宝盒, 墙上一闪而过的壁画中刻着蠶的样式。

    大祭司顺手将盒子拿走,一路逃一路拿,终于从陵墓逃到了地上, 他朝天哈哈大笑:“成了!”

    隨后头也不回地逃远了。

    那位将军想要出墓口,却被一个看不见的力量拦了下来。

    而盗洞外矗立着一颗遮天蔽日的参天槐树,一片树叶有灵性地飘到墓中,一触及到将军的魂魄,就为他造了一个人类的身躯。

    慕漓赶紧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果然是纪院长!”

    将军的魂魄附在了人躯之上,走出了陵墓,朝大祭司追去。

    渐行渐远。

    面前的场景一散,他们回到了病房中。

    慕漓捡起地上的青铜片:“这应该是纪院长手中那柄重剑的碎片,将自己的記忆注入碎剑中,一定是碰上了什么危险。”

    裴闞言点头,隨后撕开门上的肉壁:“他一定在给我们什么提示,不会只有这一片,接下来留意一些。”

    “嗯。”慕漓将青铜片放入包中,走出了病房,隨后惊喜地发现道具一栏亮了。

    他手指一按。

    【叮,道具:「逆命之笔」,已锁定。除非解锁,无人可用。】

    下一秒,整个病院都震动了起来,广播里还出现了刺耳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崩溃的嘶吼。

    过了一会儿,声音散去了。

    一群拿着枪的安保员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而他们面前是的一个动作僵硬的人偶。

    那人偶的喉咙边装着一个传声器,发出了声音:“叶莫羽,你破坏午睡,我执行院长的权利,给予你第三次警告,你将被关进禁閉室。”

    司烻立刻站在少年面前:“是我硬拉着他到别的病房,这次警告算到我头上。”

    “没关系,我也想看看禁閉室里有什么。”慕漓走上前。

    而安保员立即冲上去,给少年的手脚戴上了粗镣铐,压着对方就走。

    司烻紧紧皱眉,看向旁边的男子:“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

    裴闞言打开监听器,看着少年的背影只说了这么一句:“他不会有事。”

    *

    慕漓被带到了禁閉室。

    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屋子,伸手不见五指,他被绑在了一个台子上,试了一下,挣脱不开。

    突然一道刺眼的灯光袭来,只听到一个无感情的声音:“腦叶切除手術,现在开始。”

    身后的医生拿着手術刀,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在少年头上开了一刀。

    冰冷的刀刃在腦中乱搅,血液滴里搭拉落在地上,不仅切除了脑叶,还破坏了海马体。

    【叮,游戏角色的情感与記忆,全部清除!】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用线缝合,随后对着少年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手術台上的少年只是睁着眼睛,没有说话。

    医生突然提起手术刀要刺进对方的眼睛,离眼球就差那么一毫米处停止,少年的眼睛一眨都没眨。

    他收起手术刀,随后又问:“你现在觉得自己是谁?”

    慕漓还是没有说话。

    医生很满意,切除了脑叶,丧失了主动性。破坏了脑马体,清除了記忆。

    这个少年,已经是个行尸走肉!

    他将手术刀一丢,朝守卫员道:“他可以走了。”

    守卫员带着少年出了禁闭室。

    裴阚言感觉到脑后一阵阵刺痛,刚还在痛苦地捂着头,但一看到门打开了就臉色一收。

    跟没事人一样上前,上下检查着少年:“你还好吗?”

    可是慕漓依旧是呆呆的,眼中是空洞无神,没有任何反应。

    司烻看到少年头上的纱布,攥紧了拳头:“你说过他不会有事。”

    裴阚言臉色一沉,立即握住少年的手治疗对方脑中的伤。

    但慕漓用指甲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手心:嘿嘿,我没事。

    游戏角色的情感与记忆消失了,关玩家什么事?

    裴阚言松了一口气,捏了捏对方的脸:“吓我?”

    慕漓瞳孔微微一颤,但依旧没有动。

    裴阚言又理了理对方的头发,越看是越喜欢:“这个样子,还挺乖。”

    司烻看到这一幕,面色阴沉了下来:“你将他当作什么?一个随意把玩的傀儡?”

    裴阚言朝对方冷冷地督了一眼,随后将慕漓背在背上,进入了禁闭室。

    拿起手术刀横在那医生面前:“你们做这种手术为了什么?”

    医生还没收拾完手上的血迹,感觉到脖子边尖锐的刀刃,吓得脸皮都颤了:“为了……为了制造母体。”

    裴阚言眯起眼睛:“母体是什么?”

    医生哆嗦道:“母体能够产下蠶卵,卵化蠶,蠶化蛹,蛹化蛾。”

    “化蛾之后会怎样?”

    “会见到他。”

    “他?”

    “对!”医生顿了一下,手朝虚空抓去,眼中充满了疯狂:“你知道他吗?他是至高无上的,世人所触及不到的!”

    说着说着似乎被控制了一样,不可竟朝刀扑过去,自殺了。

    慕漓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记忆碎片中是皇陵,墓室壁画中又刻着蚕,化蛾后又能见到至高无上的那个人,至高无上……

    酆皇?

    难道这所病院针对的是酆皇?

    这时广播又响起:“午休已结束,13:30—16:00为自由时间,请在花园、图书馆、健身房中活动。”

    裴阚言背着慕漓走出了禁闭室,朝司烻道:“你似乎忘了让人带泥浆过来?”

    “我说过,我只会为他带。”司烻看向已经没有意识的少年,闭了闭眼。

    裴阚言一挑眉,反手抚上慕漓的脖子:“他现在不会躲开,你可以试试。”

    司烻看向男子的眼中充满了殺意,又看向对方的身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双眸垂下掩下眼中的杀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要寄信,去图书馆。”

    “行。”

    三人立即到了图书馆,眼前是一排排的书架,分类挺多。

    裴阚言走到阅览区,将慕漓放在座位上,随后按下通讯器联系程曜洲。

    司烻贴了邮票写了信,密封完成后递给图书管理员,又给了不少钱:“急信。”

    “好嘞。”管理员笑容满面地拿过信,拨通了什么号码。不一会儿一个邮递员过来了,拿过信就匆匆离开了。

    这时程曜洲也到了。

    裴阚言对着他轻声道:“跟着邮递员出去,查明司烻的身份。”

    “明白。”程曜洲接过任务,兴冲冲地出了病院。司烻,那个与裴先生相似的男子,他有预感,一定不是普通人!

    裴阚言循着书架走过去,找到了那本《酆皇纪事》,回过来坐在慕漓旁边,一页一页翻给他看。

    只看到酆皇在位时期造了1256座神庙,亲手刻下百座神像,亲笔画下三万画像,亲自出海寻守护者鲛人族……

    “是有多痴迷神子?”裴阚言揉了揉太阳穴,不停地翻页,可整页整页讲的都是神子。

    司烻看着这一本厚厚的书,却还嫌不够:“神子为救世人甘愿陨落,全天下的史书都该记上才对,这一本又算什么?”

    慕漓看得可开心的了,酆皇这人真能处啊。随后眼神瞟向司烻,等等,这……这是在帮大号说话?

    天呐!!裴阚言那么讨厌大号,可是复制体却喜欢诶。

    裴阚言的脸沉了下来,这本书上记载的神子明明那么慈悲,救了数以万计的百姓,可为什么为了复生要献祭慕漓?

    他又翻了页:“北域有蚕,名帝鳞,食以长生。”

    裴阚言想到了什么,打开之前在皇陵录下的视频,在一个墓室中,大祭司从台子上拿了一个盒子而逃。

    他拉回进度条,放大墙上的壁画。

    上面竟刻着蚕的生长变化:第一幅一人将某种东西注入蚕卵,第二幅卵成蚕,第三幅蚕成蛹,第四幅蛹被另一人服下,第五幅那人化为蛾,第六幅剥开蛾身,竟是开头出现的那人。

    他立刻看向司烻:“你之前吃过蚕蛹?”

    司烻没有隐瞒:“是。”

    裴阚言紧紧皱眉,所以这人记忆才会被扭曲:“卵中被注入了记忆,吃下蚕蛹化为蚕蛾,记忆就被会被覆盖,这就是酆皇所找到的长生之法!”

    慕漓眼睛都瞪大了,这样一来,大祭司拿走的盒子。

    难不成是被注入酆皇记忆的帝鳞蚕?

    第145章 玩家遇见执笔者 或许病院中某一个人的……

    裴闞言沉默了许久, 酆皇为保护神器设下了无数层结界,可一个这么重要的盒子却毫无保护措施。

    故意的。

    他轻敲了敲桌子:“一旦有人服下帝鳞蚕,在化蛾的那一刻, 酆皇就将重现人世。或许病院中某一个人的記忆,已经被替换了。”

    司烻冷笑了一声:“真是个好故事。”

    裴闞言理都没理, 将这本书放进慕漓的斜挎包里, 随后站起身来往书架走去, 寻找关于蚕的书籍。

    图书馆中的人并不多,他来到两书架之间。

    就见到一个面黄肌瘦的患者一边撕下书页往嘴里塞,一边嘴中还发出瘆人的笑声:“呵呵呵……”

    裴闞言刚想走近細看, 门外却多出了许多脚步声。

    一些患者无意识地进入了图书馆,脚刚一踏入,身上的鳞毛覆盖全身,后背的蛾翅开始极速疯长,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异化。

    与此同时, 慕漓的后背两侧蝴蝶骨上,竟在一瞬间破出了三对翅膀,翅面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每一面还流转着华丽的暗纹。

    司烻看到少年异變之后的翅膀, 緊緊蹙眉:“他被蚕母寄生了。”

    裴闞言立刻拿出刚才的手术刀, 掰成两半之后就见到中间是密密麻麻的卵。他“啧”了一声,点燃打火機烧了。

    随后手指一抬,凝聚一丝黑雾, 朝少年冲过去。

    慕漓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黑雾,趕緊瞪大了眼睛示意:喂,等等啊, 蚕母不能死!

    司烻看到男子释放一缕祟气朝少年攻击而去,他立即抬手抓住黑雾:“你想干什么?”

    “让开。”裴阚言眼神一暗,徒手触碰却不被吞噬,复制体真是麻烦。

    他控制黑雾挣脱了那人的禁锢,继续冲去撕碎蚕母。

    慕漓袖中掉落了一片槐树葉,在触及到黑雾的一刹那转换成28岁的角色模型。

    【叮,玩家制造[槐葉分身]X1。】

    瞬移到分身背后,轻易将黑雾引入了耳后的牙印中,趕緊制止了对方:“别动手,蚕母要是死了,我们就没法知道大祭司的计划了。”

    裴阚言一个惊住,眼前竟出现了一小一大两人!

    不过当他视线往下,一看到对方指缝中的碎叶就立即反应过来,随即收回了手:“不錯的法子。”

    而图书管理员一直在观察着那边,看到一个男子竟凭空出现,吓得他椅子一翻。

    司烻也吓了一跳,手顿在半空中不动了,一缕細小的黑雾中竟藏着一个人?

    从祟气中现身的,邪祟吗?

    他立即瞧去,那人的臉上戴着半张面具……下一刻,他的瞳孔剧烈震动,猛然抓住了桌子。桌子承受了一个巨大的力道,“噼里啪啦”四分五裂,飞扬起一片灰尘。

    他看着那张描绘过无数次的面容,就算只有半张臉,他也绝对不会认錯!

    他张了张嘴:“黎……”

    “嗯?”慕漓朝他看去。

    司烻刚一开口,但看到对方那双眼睛的一瞬间,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对!

    他的杀意一闪而过,低沉着嗓音道:“你是谁?”

    “我?叶莫羽啊。”慕漓抓起分身的手上下摇了摇,朝他们打招呼,“而他之前一直在用我的名字,你可以叫他小漓。”

    小漓?

    司烻见少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就像一个乖巧的人偶,那双本该灵动的眼睛已经失去了鲜活,就像一个死物一般沉寂。

    他又看向那两人,一个养着小漓为了治伤,任由医生给他做手术。一个要利用他得知大祭司的计划,把他当作达成目的的工具。

    司烻恨恨咬牙,该死!

    裴阚言看着臉庞相似的两人靠在一起,小的又呆又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而另一个周身的气质出尘脱俗,皮肤如同瓷器一般白皙,五官像精心雕刻一般毫无瑕疵。特别是那双天生的孤高冷傲的眸子,冷得犹如冰冻三尺之寒。

    从前一直隔着一层人皮面具,这次竟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长大后的模样,他的双眸中闪过一道蓝色程序链。

    一个機械的提示音在两人脑中響起。

    【叮,[情缘系統]正式激活!】

    【恭喜你得到了神子的恩赐,成为他世上独一无二的伴侣,现在请完成每日任务:亲吻X1。】

    话音一落,裴阚言好像被诱惑到了一般,双眼紧紧盯着慕漓。

    过了1秒,脚不受控制地朝对方走去,手爱惜地抚上他的脸颊,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唇,软软的,糯糯的。

    “等……等等!”慕漓看着突然凑近的男子,吓得赶紧朝系統屏幕猛戳。

    啥情缘?

    啥亲吻?

    系統疯了吗?

    裴阚言捧着他的脸渐渐凑近,看到他蕴含着漫天星辰的眼睛,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慕漓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呼吸急促了些,手脚都僵硬了。

    司烻看到两人的唇已经快要碰上了,气得一手锤在书架上,书架“哐当”一下倒地,其中的数百本书散落在地上:

    “好得很!你得不到他,就伪造一个赝品满足你的私欲!”

    双唇一擦而过。

    裴阚言却被这声巨響震醒了,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他的瞳孔震了震,心中升起一种奇特的怪异感。

    忍不住耳根子一红,轻“咳”了一声,捂着脸后退一步:“我这是怎么了?”

    【恭喜你完成任务,与神子的亲密度+1。】

    神子?

    裴阚言脸色一暗,脑子里的声音是什么?

    神子对他做了什么?

    “呃。”慕漓心虚地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赶紧戳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界面上“砰砰”地炸着礼花:【恭喜玩家触发情缘任务,亲密度达成100%后将会成为永生永世的伴侣哦。】

    慕漓倒吸一口凉气,伴侣?

    认真的吗?

    “我不需要,维持现状就好了,其它乱七八糟的给我关了。”

    主系统一愣,犹犹豫豫道:【这个……这个子系统功能还不健全,一旦激活就无法关闭。】

    “啥?一个半吊子的程序也敢放上来,等等……”慕漓突然想到了。

    当初系统解释过,这个程序没有开发完全。

    他一拍额头,好吧,他的锅。

    而这时,一个患者的背上破出了完整的蛾翅,眼中有了人的感情,却充斥着恨意。

    他张牙舞爪地朝小漓扑过去:“都是你的錯!为什么變成这样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干什么?”裴阚言伸出手压住了那人。

    那患者却嘶吼着:“放开我,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我是紀余丰啊。”

    “你是紀院长?”慕漓一听这话就凑过来仔细瞧了瞧。

    可是这模样,完全不像啊。

    其他患者背上的蛾翅陆陆续续地完整了,一看到少年就升起了疯狂的神色,一拥而上扑过去,声音从他们口中接二连三地响起:

    “不错,我是紀余丰。”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怎么会被抓住?”

    “是你害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你的错!”

    裴阚言一脚踢倒一大片,这些人竟都认为自己是紀院长:“难道餐桌上那些东西,是都被注入纪院长記忆的蚕蛹?”

    “大祭司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为了他守陵人的身份,还是其它什么特殊的原因?”慕漓想不明白。

    而那些患者又爬起来,对着小漓继续重复道:“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眼见小漓背部的蛾翅正极速抽长。

    司烻赶紧上前捂住对方的耳朵:“不要听他们的话,那些不是纪余丰的記忆,那都是被扭曲过后的记忆。”

    听了这话,小漓停下了异变。

    但下一刻,书架上的书无风而动,疯狂翻页。那些患者的皮肤随之覆盖上了一层又一层白色鳞毛,渐渐失去了人形。

    两书架中央那个饥瘦的患者吞书页吞得更快了,塞满了整张嘴还不停地往里塞。

    “是你在搞鬼。”裴阚言上前要扭断对方的脖子。

    手却穿过了一道残影。

    那名患者将书页吞了下去,露出一排蜡黄的牙:“哈哈哈,天使即将破壳而出,圣母即将苏醒,你们是无法阻止的。”

    慕漓见到裴阚言腕上手表的指针正在快速转动,分针转了一圈,而图书馆中钟表上的分针才过了一格:

    “他跟我们不在同一个时间点上,这里的时间流速快了60倍,这整个图书馆就是一个催化室。”

    “被你们发现了,可那又怎样?”那患者从书上抠出来一个青铜片,扔向了小漓。

    “看看吧,你的纪院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四人一下子就被吸入了记忆碎片。

    *

    慕漓睁开眼,一辆列车在停在他面前。

    他环顾四周,眼前是一个熟悉的景色,正是第二个副本所处的站台。

    一道播报音响起:“竹楠站,已到达,请各位乘客有秩序下车。下一站,绛盱城。”

    慕漓“嘶”了一下,怎么又是这座城?

    门缓缓开了,乘客开始上下车。

    而旁边一个背着背包的女子抬起脚,正要进入列车,仔细一看,她的脖子上戴着记者证。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白病号服的男子越过了检票机,拿着刀刺向了她的胸口。

    血液一滴一滴流下。

    “啊!”

    周围的乘客惊恐地尖叫,慌忙回头逃跑,却被其他人绊到,一时间混乱无比。

    裴阚言见到这一幕,立刻明白这是慕漓的母亲被刺杀的场景,他赶紧上前捂住对方的眼睛:“别看。”

    慕漓扒拉下了脸上的手,这只是母神的一次历劫:“对于我们来说,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新生。所以如果哪一天,这具躯壳死了……”

    “不会的!”裴阚言语气带了点激动,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而这时,一个男子逆着人流从列车上下来,他的穿着很严密,一身大衣遮住了身形,帽子和围巾遮住了面容。

    他蹲下按上女子的脉搏,可惜对方已经失去了生机。他叹了口气,拿出一支筆和一个画板:“希望神子大人可以帮你。”

    随后画下了这样一幅画:[站台上的记者]。

    慕漓看到这一切就明白了:“纪院长已经将筆夺回来了,这幅画是他画的,我母亲所说的执笔者,就是他!”

    可是直到现在笔还是下落不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意外。

    果然,当纪院长落下最后一笔时,一个手术刀从远处而来刺向他的心脏,他立刻召唤重剑抵挡。

    “叮当。”

    重剑出现在他身后,将手术刀劈成两半。

    纪院长转头一看,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后面,坐着轮椅的一个人被推了出来,他神色警惕:“阁下是何人?”

    那人已经不能称作是人,只是一摊没了骨头的腐肉,瘫在轮椅上动弹不得。

    一只眼珠子看到了那幅画,瞬间布满了血丝,极度癫狂的声音从腐肉中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副作用?为什么你可以任意使用神器?难道就因为你是神子的信徒吗?这不公平!”

    裴阚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着那摊肉仔细辨认:

    “这人难道是……大祭司?”

    第146章 玩家怀疑殷家人 无非是咎由自取。……

    紀餘豐冷嘲一声:“神器拥有的力量何等之強, 除了神子无人可驾驭,我也不能。你如今这个模样,无非是咎由自取。”

    “不可能, 那你为什么还好好的?你一定知道消除副作用的方法,告诉我!”大祭司尖叫着伸出瘫软的手指。

    “我说了, 没有那种方法。”紀餘豐握着神器的手在发抖, 这具身躯快碎了, 得速战速决。

    他见乘客们撤离得差不多了,拿起重劍穿梭在邪祟中央,眨眼间就抹了敌人的脖子, 随后朝站台外逃去。

    “你走得了吗?”大祭司冷哼一声,动用神子的力量,召唤神器。

    逆命之笔感應到了什么,剧烈颤抖着, 竟直接穿过了紀院长的手朝大祭司飞去。

    慕漓看到这一幕, 眼中翻涌着浓郁的杀意,复制他的力量,夺取他的道具,他低沉着嗓音:“真是好得很。”

    于是大祭司接触到笔的一瞬间, 身上的肉爆裂开来, 血炸了一地, 刺耳的惨叫声响起:“啊——”

    紀餘豐不顾手上的傷,回过头来想再次夺取对方手中的神器。

    “我不会让你得逞!”大祭司蠕动碎肉缠住了笔,笔尖一划。

    一股強大的吸力袭来, 纪餘豐来不及躲避,直接被吸入了畫中。

    慕漓伸出手想拉住,却根本无法触碰。

    站台的人一空。

    只剩下躺在地上已无气息的舒澜, 和躲在柱子后面躲过一劫的凶手,远处还传来“滴呜滴呜”救护车的声音。

    凶手却不慌不忙地出来,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一人,语气激动道:“大少爷,这女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这说好的三万块。”

    下一秒,手机中传来了到账的声音。

    凶手看着余额,捂着臉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慕漓看向凶手手机中被标注“大少爷”的聯系人,那就是买凶杀人的幕后黑手,他眼神一冷。

    裴阚言立即打开手机拍照,将那凶手的模样拍了下来。

    而远处的乘客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凶手,手上拿着的刀还在滴血,行为举止癫狂无比,都吓得不敢上前。

    下一刻,站台的場景破碎,重组。

    眼前是一个火葬場,站了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其中一个人还提着一个箱子。

    慕漓认了出来:“金丝楠木的箱子,里面装的就是那幅畫。”

    裴阚言推测道:“那么现在的时间点,是你母亲经历了火葬場之行,已经被推进了畫中。”

    这时光芒一闪,纪余丰从畫中出来了,一出现就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手中却緊緊握着那支笔。

    “你是谁?”保镖们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全部拿起枪。

    纪余丰却冰冷地扫了一眼这群人:“你们跟大祭司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把画给你们?”

    “你知道画?”那些人臉上升起了慌乱,交换了几个眼神,秘密决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立刻开枪。

    “砰砰砰……”

    纪余丰召唤重劍挡住,劍光一闪,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他第一时间夺了箱子,又在这些人身上翻找。

    见到一人的领口内部绣了一个“殷”字。

    他脸色一冷:“竟是殷家人!”

    慕漓一皱眉,聯想到之前会议上见到殷氏董事长的场景:“殷家人没有通过闻首领的契约书,他们的董事长已经被公司控制。”

    未通过契约书,意味着手上不干净。

    裴阚言眼中杀意一闪,殷家是延续了百年的除祟家族,曾是论坛排行榜第七,小一辈的实力也都不错,这种家族竟跟大祭司有联系:

    “除祟界真是被蛀空了。”

    两人对视一眼,回去之后,查殷家。

    记忆碎片再次转换场景,来到了孤儿院门前。

    纪余丰拖着一身傷开了门,艰难地进了院中,用最后一点力气挖了一个坑,将笔与画埋在土下,还种下了一颗槐树种子。

    土盖上之后,种子破土而出,极速长成了一颗幼苗。

    下一刻,他的躯壳破碎了。

    “糟了,神器的副作用也存在他的身上。”慕漓緊緊皱眉。

    纪余丰没了身躯,就将灵魂附身在槐树苗中休养。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树苗长成了一棵小树,枝丫上挂了一片幼叶。叶子落下,又给他造了一副身躯。

    他进入躯壳之后开始翻阅古籍,寻找封印神器的方法,否则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大祭司还是会感應到神器追过来。

    又几个月后,他发现门外有活人的气息,他手握重剑,警惕地将门开了一条缝,竟见到一个罐子立在了门口。

    而一个稚嫩的孩子,顶破了罐盖,露出两只圆润的眼睛,朝他眨了眨眼。

    纪余丰眼睛都瞪大了:“天呐!”

    一个婴儿竟被装进了罐子,遗弃到了孤儿院?!

    他立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连孩子带罐子抱到院中,轻轻用剑打碎了罐子,从罐中抱出了孩子,放到摇篮中。拿了个小衣服裹上,还泡了一杯奶粉给他。

    小漓拿起就喝,一边喝一边还“呜噫呜噫”叫唤。

    纪院长看到这一幕,才舒了一口气。

    裴阚言却有些想不通:“不对,当初八音盒应该将罐子带回了站台,孤儿院与站台可是离了几条街,小漓怎么会出现在这么远的地方?”

    “呃,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慕漓“咳”了一声,过去的他一定是感应到孤儿院中有道具的气息,才会带着罐子滚这么远。

    丢失的神器拼命找着主人,纪院长既然是神器的守护者,那么与他母亲的相遇,与他的相遇,都是必然。

    司烻听到小漓的名字抬了一下眼,他看了一下那个孩子,他们是说,那是幼年的小漓?

    纪余丰开始检查罐子碎片上的符文,面色立即凝重了起来:“噬魂符文,制造鬼王的禁术?”

    司烻听到这一句话,紧紧皱眉。

    他看向那刚出生的懵懂的孩子,如果他没记错,施术者需将胚胎从母体中挖出,以噬魂符文禁锢,以恶鬼怨气喂养,此婴儿一旦出世,即为鬼王。

    他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纪余丰的心都颤了,他轻轻地抚摸着那孩子,久久不能释怀。

    这时小漓呛了一口,喉咙中开始呕血,小脸面无血色。

    裴阚言咬住了后槽牙,闭了闭眼,他现在没办法帮他。

    纪余丰赶紧握住那孩子小小的手腕把脉,不一会儿,他颤抖着嘴唇道:“你的气运被夺走了!”

    司烻在一旁读取纪余丰脑中的信息,看向那孩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忍。

    还未出生就承受恶鬼缠身的痛苦,一出生就被夺走气运,沦为凶煞命格,将遭受世间极端致痛后死去。

    为什么要用这种恶毒的法子折磨一个孩子?

    纪余丰立即来到院子,对槐树道:“把笔给我。”

    数片树叶飞起缠绕,最后散去,露出了其中的一支笔。

    他拿过笔,在档案室的墙上设下了一个禁忌,画上了与这孩子初见的场景,一笔一划在画上的下一秒都会被隐藏。

    但还没完成就吐出一口血,这一个身躯再次破碎。

    槐树本种在皇陵中,在这千年间被帝王气息滋养,自然生出了灵觉。

    它扯了一片叶子,为纪院长再造了一个身躯,随后犹豫道:“神器强大至极,动用一次已是极限,如果再用一次,不仅躯壳会碎,还会伤及灵魂。”

    “无事。”纪余丰继续提笔,可身躯再次被神器的力量撕碎。

    慕漓看着纪院长的身躯碎了好几次,他紧紧抿着唇,没有言语。

    裴阚言感觉到他心情波动,握着他的手:“你放心,我们会找到他的。”

    慕漓看了一下对方,点了一下头:“嗯。”

    纪余丰最后一笔画完的一瞬间,整个人脫力跪在了地上。

    但没想到下一秒,笔竟脫离了他的手,飞到门外。

    “是大祭司!”

    他立刻反应过来,但还没有来得及将那孩子藏起来。

    大祭司就闯入了院中,大声喊道:“告诉我消除副作用的方法,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说罢,就见无数邪祟里三层外三层,遮天蔽日般包围了孤儿院。

    “我说了,没有那种方法。”纪余丰召唤重剑,砍杀衝进院中的邪祟潮。

    但他刚才已耗了太多的力量,动作有些迟缓。

    这时一人却抓住了小漓,朝他威胁道:“丢了剑,否则这个孩子就没命了。”

    纪余丰看着被抓住脖子的孩子,咬了咬牙:“以一个孩子的性命作为威胁,你们这群畜牲!”

    那人大笑了一声,收紧了力道:“那又怎样?还不收手,你想看到他死吗?”

    小漓一见这场景,直接咬上了敌人的手。

    “找死。”那人吃痛但不至于放手,另一只手使出一道祟气朝那孩子的头颅打去。

    “不要!”纪余丰目眦欲裂,朝那孩子衝过去,但是被一层又一层的邪祟抵挡。

    小漓的血从头流到眼睛中,他没有办法挣脱,只能死死咬住敌人不放。

    裴阚言和司烻两人看着这场景,都气得浑身发抖。

    “竟还没死。”只见那人再次抬手。

    “住手!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他。”纪余丰放弃抵抗,“哐当”一声,剑掉落在地上。

    邪祟们一看,立即冲上来压住了他,用钩子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而诡面的人像是闻着腥味的鱼冲过来,检查着那孩子的头部,被祟气击中,竟然没有一点伤口。

    他们激动极了:“太完美了,这个孩子天生的实验体!”

    “那就拿去吧。”大祭司对其他人没兴趣,只是对手下道,“将纪将军带回去,我一定要知道消除副作用的方法。”

    “明白。”

    众邪祟退去,那些人提着锁链将无力反抗的纪余丰拖走。

    纪余丰的手朝那个孩子的放向伸过去,他似乎预见了,凶煞命格,由此开始。

    他抓住台阶嘶吼道:“不,我已经收手了,你们放了他!”

    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孤儿院的门关闭,隔绝了视线。

    慕漓跟着走过去,却只见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而远处的尽头,就是病院的那幅画。

    场景破碎,他们从记忆碎片中出来了,回到了图书馆。

    那患者笑着对小漓道:“你看到了吧,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他怎么会遭受那么多的痛苦?”

    其他患者恶狠狠地附和道:“对,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我们,你为什么不去死!”

    慕漓垂下眼眸:“我知道了,如果不是小漓的拖累,以纪院长的力量,一定可以逃脱。”

    话落,小漓身后的翅膀又开始异化。

    司烻却赶紧捂住了小漓的耳朵:“你疯了吗?这怎么可能是他的错?”

    第147章 玩家成了母体? 所有的一切都是大祭司……

    裴闞言将慕漓的臉掰过来, 让他与自己对视:“一个剛出生的孩子有什么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大祭司造成的,只有他才该死。”

    慕漓顿了一下:“他该死。”

    时间流速越来越快, 图书館的患者异化成了巨型蚕蛾,就在那一刻, 虚空之中闪起了点点的金光。

    裴闞言伸手触摸了一下:“这些光中存在与我相反的力量。”

    “与祟气相反的, 神力吗?”慕漓皱起眉, 他回想了一下,在水族館副本中,伪神身上似乎也闪着这种金光。

    金光注入了在场异化患者的翅膀, 但他们在触碰到的下一秒,竟红了一双双眼,朝天狂吠道:“吼!”

    失了理智发了狂,乱冲乱撞无差别攻击, 桌椅都被砸碎了。

    守卫員们一直在门外准备, 一看到这场景立即进入了图书館,拿着电网兜住那些患者,开启电击。

    电流窜过,那些人失去了攻击力, 倒在了地上。

    管理員看着这一幕, 翻开一本患者的档案资料, 一頁一頁盖了蓝色的出院章,边盖还边叹气:

    “唉,卵的质量越来越差了, 那么多竟都是失败品。”

    守卫員将这些患者拖了出去,看这方向,应该是去往教堂。

    慕漓一蹙眉, 所以教堂的那些巨型蚕蛾是失败品,那成功品是什么?

    他将分身帶到那吞书頁的人面前:“我很想看看,一个被蚕母寄生的母体,异化之后会是什么模样?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司烻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立即伸出手将小漓的拉到怀中,看两人的眼神中尽是敌意:“他已经被你们害成这样了,你们还不满足吗?”

    慕漓看了一眼裴闞言。

    裴闞言明白了意思,立刻过来将司烻按住:“你别添乱。”

    慕漓这才将分身从司烻手中拽出,推到那人身上。

    那人立即抓住少年的手,将其时间点与自己同步,隨后看两人的眼神帶了点惊讶:“你们竟那么轻易就将母体拱手相让?”

    而小漓在触碰到那人的一瞬间,在对方身上做了標记。

    “这有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是什么人?”慕漓笑了一声,碰了一下耳后牙印。

    一缕缕黑雾钻了出来,张扬地萦绕在空中。

    那人大笑几声:“我知道,我们都是同类,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隨后一边在嘴里塞着书頁,一边轻轻抚摸着少年的翅膀:“赶快长大吧,祭司大人在等着你。”

    “停下!”司烻心中一沉,不停地反抗,可是男子的力道实在太强,他根本无法挣脱。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漓身上的时间流速變得更快,背后的翅膀越长越绚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變得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完整的异化使得蚕母召唤了什么,一道纯粹白净的荧光在空中炸裂开来,诸数注入了他翅膀的暗纹之中。

    这猝不及防的一幕,使得医护人员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颤抖指着少年背后的翅膀,一个个说不出话来:“天……天呐!”

    他们是在做梦吗?

    管理员抱着头不可置信道:“可我们还没给他注入记忆,还没到这一步啊!”

    难道那个少年是依靠自己成为了神子的信徒?对,只有这个可能了。他们一意识到这个认知,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斥着极度的激动。

    慕漓认出了那道荧光,可是异化之后怎么会得到:“信仰之力?”

    “看来大祭司对神子是情有独钟。”裴阚言“啧”了一声。

    一群医护人员终于反应过来,不约而同一拥而上扑向了少年,吞了一口一口的唾沫,臉上挂上了极端的垂涎:

    “母体,是母体啊!”

    裴阚言一个上前,将那些人从小漓身上撕扯开,都扔到了书架上:“给我滚。”

    司烻得了自由,立即触碰了一下小漓的翅膀,助对方将翅膀收入后背之中。

    随后紧紧抱住小漓,不停地重複着:“对不起,对不起……”

    而慕漓却问道:“大祭司要信仰之力做什么?”

    “这可是绝密。”那人咯咯一笑。

    “是吗?”慕漓瞬移过去,一刀划下去。

    那人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子,瞳孔一缩,立刻吞下书页,在那一瞬间改变时间点。

    他安全了,冷笑一声:“不愧是邪祟,就是喜欢背叛,但你以为我是谁,你不可能伤得到我。”

    “你确定?”慕漓甩了甩笔刀。

    那人忽然感觉脖子一疼,手一摸是一片鲜血,他眼中充满了诧异:“你怎么可能碰到我?”

    “告诉我一切,我或许可以饶过你。”慕漓又一次瞬移,又一刀砍向那人。

    那人再次改变时间点,臉上带着阴狠,敢与祭司大人作对的邪祟没有几个。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冷:“难道你们是执行官的人?”

    執行官?

    慕漓听都没听过,嘴上却笑道:“你们才发现啊?”

    再次瞬移,刺下一刀。

    而那患者的肩膀又被划了一道血痕,这回可真被激怒了,一次性在口中塞下大半本书:“这可是祭司大人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来撒野。”

    在书页吞下的那一刻,那人的脸上长出了白毛,手脚化为了四个尖爪。

    而管理员和一众医护人员从书架中爬出来,看清了那人的模样,脸上都充满了惊恐:“等等,我们还在这儿……”

    但还没说完,牙齿掉落,皮肤皱缩。不出三秒,迅速衰老,直至死去,化为枯骨。

    与此同时,整个图书馆的空间都扭曲了,书架与其中的过道开始翻转折叠,就像一个无限万花镜。

    “啪嗒啪嗒……”

    每一个折叠處都出现了一个钟表,指针都指着不同的时间。

    裴阚言却嗤笑一声:“扭曲时间吗?”

    他拨动手腕上的表,指针重合的一刹那,雪谛从影子中跳出,一道巨型门从它身后显现。

    那道门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刻着繁複的花纹,高耸入云,威严神聖。

    那人见到门的那一刻,竟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压直直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声音道:“这门是什么?”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慕漓一手推开了聖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白色的漩涡扑面而来,时间之力倒灌而入。

    “執行官的手下竟有这种力量?”那人脸上大骇,从书架上又拿了一本书,这次整本吞下,力量大涨。

    他嘶吼了一声,失去了人形,成了一匹饿狼,扑过去咬住了那道门的边缘,不停地啃食,不一会儿残瘦身体竟长了一些肉。

    他大喜过望,吞食得更快了。

    雪谛看到这一幕,愤怒地哈了一下气,聖门极速接近,它的目光所及之處,皆成为了雪山。

    饿狼本还沉浸在吞噬时间之力之中,忽然就感受到了一丝冷意,他抬头一看,空中竟飘落着雪花。

    不对,图书馆里怎么会下雪?

    他朝远处望去,那一片是连绵不绝的雪山,一眼望不到尽头。他剛刚吞下的书页中,描绘的不就是这一方天地吗?

    那人被打回了原形,心中涌上了极度的恐慌:“聖域?”

    但想求饶已经来不及了。

    圣域不存在任何一条时间线上,他身上的时间之力在对冲之间……

    破碎了!

    慕漓见到圣门将那人笼罩了进去,几秒过后,在场所有钟表都爆了。

    图书馆恢复了原样,两本书从圣门中掉了出来,是刚才那人还没有来得及吞下的古籍。

    下一秒,圣门也消失了。

    裴阚言拿起这上下两册古籍,只见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神使?”

    他快速翻看,他的动作一顿,从没想到那三人可以联系到一起:“我一直以为三者存在于不同的神话体系,没想到其中两个都由神子所创。”

    “啊?创了谁?”慕漓一懵,把书拿过来。

    开篇就记载,神子降世除魔,身侧一直伴有两位神使,一位是執掌轮回的引魂使者,一位是执掌时间的圣域之主。

    上册的扉页描绘的是一个十八臂修罗,身缠冰冷阴森的锁魂链,身后的古老罗盘刻着六道轮回,下方標注“引魂使者”。

    下册扉页描绘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白狐男子,穿着一身飘渺的白衣,所到之处漫天飞雪,下方标注“圣域之主”。

    “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啊。”慕漓一脸的迷茫。

    裴阚言想到了之前的雪山之行,他捂着下巴思索着:“难怪大祭司要创造圣地之门,原来是为了找到圣域之主,夺取时间之力,以此削弱神子。”

    “啥?你别被带偏了,神子根本没有神使,他之前与引魂使者不认识,与圣域之主更是连面都没见过。”慕漓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臂。

    可裴阚言翻到最后一页:“这是酆皇所编撰的。”

    慕漓看到上面赫然印着酆皇的印章,他一个后仰:“不是,他是哪找来的野史?”

    裴阚言将书一合,凑近了一些:“怎么,你那么确定神子不认识?”

    “当然……也不是那么确定吧。”慕漓见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赶紧话锋一转,“对了,钟表破了,我去看看能不能自由行走了。”

    他出了图书馆想要去教堂,可是一脚踏出去,还是被传了回来。

    慕漓双手环胸“嘶”了一下:“怎么还不行啊?”

    而司烻一直盯着慕漓,执行官……

    对啊,他之前怎么没想起,执行官是恶神在人世间的刽子手,常伴恶神身侧的自然是这人。不过他实在没想到,恶神竟将执行官幻化成了神子的模样。

    他眼神一冷,这些人,肮脏至极!

    这时,一个跳脱的男声响起:“叶少爷,我回来啦。”

    程曜洲背着一袋泥浆,从病院门口就在叫唤,一走近看清楚的那一刻,嗓音却劈了叉:“我查到了,等等……怎么会有两个?!”

    一个在裴哥身侧,一个在司烻身侧,两人虽然身高不一样,但是容貌相似,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碎碎念道:

    “幻境幻境……”

    程曜洲立刻拿出道具拍向自己,可是一睁眼,还是两个人,他的目光有些呆滞。

    怎么回事?

    慕漓看那人要抓狂了,指了指分身,又指了指自己,解释道:“他叫小漓,我叫叶莫羽,明白了吗?”

    “明白……吧?”程曜洲根本不明白啊,等等,他手一拍脑门,傻掉了,那具身躯里本来就有两个人。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那现在的情况是,神子大人离开了慕慕的身躯?可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慕漓的手朝他面前晃了晃:“诶,你查到了什么?”

    “哦哦。”

    程曜洲立即反应过来,拿出当初司烻写的信:“我一路跟着邮差,发现信不是送往司家的,目的地不明。”

    “嗯?”裴阚言一个皱眉,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几张钱票,信上面写着的,是让邮差跑腿带回泥浆。

    程曜洲又拿出了名册:“我找遍了整座城,这城里没有姓司的人家,他的名字是假的。”

    裴阚言接过名册,果然城中没有一个人姓司。

    程曜洲又从口袋中拿出了族谱:“我打听了一下年纪二十岁出头的,且被送到病院的年轻人,还真有一个疯了的少爷,但这人家是裴……裴家。”

    裴阚言眼神微震,伸出的手僵在原地。

    慕漓立刻拿过族谱,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记着熟悉的三个字:

    裴,阚,言!

    他在一瞬间想了很多,85年前真有这样一个人,灵魂相同,相貌相同,名字相同……

    慕漓看了一下还在坐在图书馆的司烻,眼神闪过一丝激动:“除了复制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裴阚言抿了抿唇,缓缓开了口:

    “轮回。”

    “对,他是你的前世!”

    第148章 玩家可以欺骗自己 但也不能排除他是复……

    裴闞言沉默了一下:“的确是一种可能, 但也不能排除他是复制体。”

    慕漓开始翻技能列表,不过没有一个是可以鉴别身份的,但一侧的情缘係统突然弹了出来。

    他灵光一闪:“我有办法了。”

    “什么?”裴闞言问道。

    但慕漓没有回答, 只是进了图书馆,站立在司烻面前。

    司烻立即站起身将小漓护在身后, 警惕地看着来人:“怎么, 想动手?”

    但没想到慕漓一个凑上去, 嘴对嘴吧唧了一口。

    司烻:“!!”

    裴闞言:“!!”

    程曜洲倒吸一口凉气。

    弹幕在那一刻疯狂了:【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神子大人竟然主动去親疑似前世的裴哥?】

    【天呐!天呐!我就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

    司烻感覺到唇上柔软的触感,腦中“轰隆”一下炸了。

    他立刻抬手将人推开, 隨后掐住对方的脖子,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杀意:“你竟敢以他的模样做这种下等的事?”

    这时情缘係统却提示:【叮,親密度+1。】

    係统同样提示了,所以不是复制体, 就是同一个人!

    这回, 慕漓看向司烻的眼神可亮晶晶的了,他掰开脖子上的手:“别生气嘛,我只是确认一件事,现在确定了。”

    “什么事要靠这种方式确认?”司烻甩开对方的手, 简直气得全身发抖。

    “我也想知道。”

    裴闞言瞬身而来一把握住慕漓的手腕, 将其拉到自己怀中。隨后用拇指轻柔地擦着对方的嘴唇, 嗓音却阴沉得像是地狱恶鬼:“为什么?”

    慕漓感覺男子的脸色不对,他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解释道:“你别生气,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可是裴阚言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他的雙眼漫延上危险的血气,腦中一遍又一遍回想刚才的场景, 两人的唇相触,相离,相触,相离……

    为什么宁可是他,也不是我?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裂!

    【警告,队友理智值極速下降,目前为:0!】

    什么?

    “你……你冷静!”慕漓咽了口唾沫,看着面前死死锁住自己的男子,嚇得简直是魂飞魄散,毫无预兆的,怎么就突然就失控了?

    失控的裴阚言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他得赶快安抚下来才行,可他还没有开口。

    “你居然让我,冷静?”裴阚言猛然间凑上去,一口咬住那红润的唇。又按住对方的后腦勺,让对方无法逃离半步。

    也许是力道大了些,尖锐的牙齿嗑破了皮,雙方的舌尖都漫延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他一点都不放过他,似乎要将对方口中的每一寸软肉,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在那一刻万籁俱寂,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只萦绕着对方的呼吸声。

    慕漓瞳孔地震,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感覺到唇上异样的触感,手上没有推开,也没有抵抗,只是脑中一片空白。

    程曜洲在吃瓜的第一线,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他对着弹幕手舞足蹈,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看到了嗎,看到了嗎?我就说,他们是一对啊!”

    而弹幕要疯了。

    【啊啊啊啊啊,官宣了官宣了!】

    【不对啊,裴哥喜歡的不是慕慕嗎,怎么亲的会是神子大人啊?】

    【等等,其实裴哥一直以来面对两人的状态是一样的,水族馆出现的是神子大人,雪山是交替出现,小镇出现的是慕慕,这次更是分成两个身躯,但裴哥的态度却完全没有改变,难道……他根本分不清两人?】

    程曜洲察覺不对:“可在以往的直播中,裴哥展现出極端的偏执与占有欲,只要认定了一人就不会改变,也许在他的视角中,两人是同一个人?”

    【只有这个可能了,慕慕将自己的性格给了神子大人,让裴哥误以为两人是同一人。就算以后离开了,裴哥也永远不会发现。】

    【呜呜呜,不要啊,我不要慕慕离开……】

    雙唇难舍难分间,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極为短暂。

    突然一阵接二连三的提示音响起:【叮,亲密度+1+1+1……】

    一下子就将两人拉回了现实,他们缓缓分开。

    裴阚言盯着那双绝美的眼睛,感觉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终于开了口:“我……”

    但话还没说完,慕漓就在慌乱间打断了:“我知道,你是又被控制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给你解开。”

    他手忙脚乱地推开男子,脑子里一片浆糊,想联係客服让他们想办法关掉情缘系统,却莫名其妙打开了大号界面,在技能一栏中乱划。

    划了很久之后,突然间就惊醒了,他刚在干什么?立即关了屏幕。

    而在裴阚言的眼中,慕漓的双手在空中乱挥舞着,他抿了抿唇:“你……”

    但又被打断了。

    “啊,他的身份确定了,可司烻又是谁,我再找找说不定有遗漏的信息。”慕漓立刻拿过名册快速翻看,手上快速翻过一页又一页。

    “是吗?”裴阚言低头看了看,名册被对方拿倒了,但他就在旁边静静地等着,等着对方什么时候接受现实。

    于是慕漓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已经思考不了了。于是翻完半本才惊觉,字竟然是反的!

    他嚇得将名册一合,又朝小漓走去:“那个信仰之力很可疑,我去检查一下。”

    裴阚言却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拽住了他的手腕:“我真的……”

    可慕漓忽然激动了起来,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别说话,我不想听。”

    系统界面开始闪烁着红光:【警告,警告!玩家的情感正在抽离,请立即做出反应!】

    系统吓得发出尖叫:【玩家,他把你当作伴侣不好吗?】

    慕漓垂下眼眸,轻摇了摇头:“可他的喜歡,只是一道程序而已。”

    之前一直是搭檔,最多是亲人,可是有了情缘系统之后,竟成了伴侣?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早知道当时就不按确认键了。

    但这个认知却让他更烦躁了,不装上情缘系统就不会只有他一个玩家,根本就是无解。

    系统理不顺玩家的逻辑:【可之前搭檔的喜欢,现在伴侣的喜欢,都是喜欢啊,为什么你可以接受搭档,却不能接受伴侣呢?】

    慕漓一下就顿住了,似乎被点醒了,人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他放下了双手,喃喃自语道:“对啊,连搭档也是假的……”

    “不不不,玩家你先别退出,至少搭档是真的。”系统忽然发现自己弄巧成拙,满屏都开始显示乱码。

    而裴阚言看到慕漓捂着耳朵,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但几秒后,呼吸渐渐平稳,双眼慢慢睁开,眼中的情感又一次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呼吸一窒,他不应该逼他的。

    “我刚刚怎么了?”裴阚言突然痛呼了一声,松开了禁锢对方的手,捂着头皱着眉,看样子疼极了。

    随后眼神中涌上了一股迷茫,装作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伸出手用指尖触了触对方唇上的血:“难道我……伤害到了你?”

    他细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眼角染上了一抹晕红,眉目间自责极了。立即释放出黑霧,将其化为利刃刺入自己的心脏。

    心脏处多了一个血洞,他吐出一口鲜血。

    慕漓见男子竟在攻击自己,双眼一下子清明了,扶住对方的手臂惊呼道:“你干什么?!”

    裴阚言又凝聚出一道黑霧,控制其再次刺向自己:“别管我,我脑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它一直在控制着我,我要毁了它。”

    “那也不能伤害自己。”慕漓将黑雾一手拍散,将伤转移又迅速用戒指愈合,随后打了打自己的额头。

    想那么多干什么?是游戏没关系,是NPC没关系,搭档是假的也没关系,只要我认为真的——那就是真的!

    慕漓深吸一口气,看向男子的眼神认真极了:“你脑中的那个东西不能急,给我点时间,我来解决。”

    裴阚言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握着对方的手,笑着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但转头的一瞬,嘴角一降,眼神一冷,他必须得搞清楚,让慕漓那么抵制原因是什么。

    而司烻看到叶莫羽的双眼变得无情无感,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神子就在他面前,但没过多久对方的眼中多了一些担忧,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他紧紧皱眉,是错觉吗?

    这时广播又响起:“自由活动已结束,16:00—17:00为是新患者入住时间,17:00—20:00是迎新会时间,请各位装扮好自己,与新患者一起共赴晚宴吧。”

    “吱呀”一声,远处疯人院的大门打开了。

    门卫扬起一个个诡异的笑容,朝门外的人发放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汐蓝精神病院的患者了,愿各位在病院中,玩得愉快。”

    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将体验票给门外,换取病号服走了进来,好像观光旅游一般,新奇地看着病院的景色。

    有的还拿着摄像机,一边对着住院区拍摄,一边惊叹:“哇,这主题乐园搞得也太真实了吧。”

    主题乐园?

    慕漓与裴阚言对视一眼,这些人穿着现代服饰,带着先进的摄影设备,是现实中的普通人:“病院的患者,原来是这样来的。”

    一些人似乎看到了他们,竟兴冲冲地朝他们跑过来,将摄像头对准了他们:“我的天呐,工作人员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好像还有一对双胞胎诶,这颜值,简直绝了。”

    但跑到一半就被医护人员拦住了,她们笑容满面地劝道:“各位患者,那五名都是病院中病得最严重的患者,患有极强的攻击倾向,实在不建议接近呢。”

    慕漓试探性踏出了一步,并没有传回去。他立即上前,对着那些不知道危险的普通人说道:“你们是来送死的吗?赶紧离开!”

    可是这话并没有起作用,反而使得那些人更兴奋了:

    “已经开始剧情了吗?”

    第149章 玩家开始反客为主 不想死的话立刻离开……

    慕漓语气慢了下来, 认真解释了一遍:“这里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院,更不是什么主题乐园,这里的死亡就是真实的死亡, 不想死的话立刻离开!”

    但是遊客们看着近处男子,眼睛都瞪直了, 脚都挪不动了。

    那是一个一米九的高个美人, 臉上戴着半张暗纹面具, 冷眸缓缓扫了一眼,就像中世纪的欧式贵族,充斥着神秘与危险。

    遊客围着对方站了一圈, 不停地拍着照,激动地询问道: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你有什么特殊身份嗎?”

    “可以介绍一下病院的具体设定嗎?”

    慕漓一蹙眉:“我没有给你们开玩笑,再不走来不及了。”

    但遊客们还认为这是剧情的一环,语无伦次道:“主办方哪找来的NPC?这样貌, 这气质, 简直太完美了!”

    这时一名护士抱着病历上前,对遊客们做了邀请的手势:“旁边就是病房区,请依次在前台登记,我们将给你们办理入住, 否則, 我们的工作人員将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我们马上去。”一听这话, 游客们争先恐后地朝病房区走去。

    而慕漓上前,将笔刀横在那名护士脖子前:“站住。”

    “你不能阻止我们。”护士不慌不忙拿出一个手机。

    慕漓接过手机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殺意——屏幕上竟是对他们的现场直播!

    似乎有一股势力刻意为之, 直播间飘在首页,几秒间就有几萬觀众入场,評论一个接着一个刷新, 都是对布景与NPC的惊叹。

    裴闞言见拍摄视角是俯视,立即朝空中望过去,可是找不到任何一个摄像头。

    他点击关闭键,但直播间还开着。

    这时一个觀众发了一个評论,头像是一只红色的梦蝶:“无法关闭。”

    裴闞言緊緊皱眉,连公司都没有办法关闭?

    而直播间的发起者也发了一条评论:“所以你们要动手嗎?那可要三思啊,这可是直播,你们的一切都会暴露在普通人的眼中。”

    慕漓双眼一眯,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大祭司,直播的另一头连接的是现实,这是想用普通人桎梏他吗?

    他手腕一动:“有什么不敢的?”

    “你……”那护士不可置信地捂着被划破的脖子,动脉血喷涌而出,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死了。

    发起者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被威胁到,再次发出一条评论:

    “好,10萬觀众亲眼看到你殺人,我看你怎么收场!”

    而游客们看到NPC刚开局就殺了一个人,一个个都惊呼出声,直播间的热度也更高了:

    “一上来就搞这么炸裂吗?这演員的演技也太好了吧,瞳孔都放大了,我很好奇血浆藏哪了?”

    一个胆大的游客凑上前观看,就这么看着看着,忽然臉色一白,颤抖着手指着那护士:

    “不对,伤口好像是真的!”

    “啊?怎么可能,你不会也是演员吧?”另一人也走上前,检查了一下伤口,竟还在流血,心中升起一丝恐慌。

    隨后探了一下呼吸,又握了一下脉搏,吓得大惊失色,一下跌坐在地上。好像被遏制住了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她……她……”

    两人瘋狂朝大门口跑去,边跑边喊:“殺人了,救命啊!”

    其他游客终于发觉一股血腥味萦绕在空中,却还是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自己的手机自动进入了一个直播间中,一个评论弹出,其中的内容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我是个医生,根据我的专业判断,伤口是真的,血也是真的,我已经报警了,快逃!!”

    这下,游客们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惊恐地看着那个握着利刃的男子。

    只见那人轻描淡写地甩了甩刀上的血,明明杀了一个人,眼中却平静无波。

    他说的是真的,这不是个主题乐园,而是真正的精神病院。他也不是NPC,而是真正的瘋子!

    一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疯子!

    众人吓得全身发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逃!

    他们立刻轉过身朝大门逃去,刚要踏出病院的时候,却“咚”的一声撞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上。

    “这里怎么会有玻璃?”

    “快放我们出去!”

    他们一边嘶吼着,一边用尽全身力气锤打,但那片玻璃却丝毫不动。

    裴阚言走上前,抬起胳膊肘用力撞击,也无法破开,他“啧”了一声:“进来了就出不去吗?”

    麻烦了。

    一人轉过身来,咬了咬牙道:“我们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可是有几十个人,大家一起上一定能压制住他,等到医生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你们要等医生?”慕漓一个皱眉。

    这些游客分不清敌人,也不可能把他当作好人。

    他扬起一个笑容,朝他们慢慢走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病院的执行官,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医护人员、守卫、服务员,甚至是院长,都是我的手下。”

    正好这时,一群守卫拿着电棍棒出来:“谁敢在病院撒野?”

    慕漓朝他们横了一眼。

    守卫们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立刻停下了脚步,将电击棒藏在身后,脸上升了害怕的神情,僵在原地根本不敢造次。

    那些游客看到出来了那么多人,手上还拿着武器,可那些人却在看到男子的那一刻像个鹌鹑一样,他们心中一片绝望。

    完了,整个病院都是这个疯子的手下,都是一伙的!

    慕漓转头再次提醒道:“记住了,这是一个真实的大逃杀游戏,给你们一个忠告,你们可要乖乖的,不听话的,忤逆我的,惹我不高兴的,都得死。”

    他顿了一下,抬起了手:“现在,一个一个轮流上前,握住我的手。”

    但是没人敢上前。

    慕漓看了一眼程曜洲。

    程曜洲立即领会了意思,他赶紧冲到游客面前,一脸急切道:

    “我是上一批的幸存者,我也是被体验票骗来的,但我避开了所有死亡规則活到现在,快照着BOSS的话做,否则他真的会杀了你们的。”

    直播间弹出一条评论:“先照着犯人的话做,千万不要激怒犯人。”

    他们这才鼓气勇气,碰了一下男子的手,却立即缩回来。害怕得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但是没发生什么事。这下剩下的人胆子大了一些,虽然不明意义,但是伸出手碰了一下。

    过了不久,慕漓收回手,很好,所有人都标记完成了。

    他突然拿过一人的手机,不经意道:“你们也知道这个直播间?”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似乎是恶魔的低语,游客们和直播间的观众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吓得痛哭流涕:“对……对不起,我立刻关了,不要杀我。”

    “那么害怕干什么,我只是高兴,终于有人与我一起欣赏我的杀戮乐园了。”慕漓将手机还给那人,开了直播也好,越多人知道这个病院,就越多人不会被体验券骗到。

    杀戮乐园?

    所有人都被这个词吓到了。

    另一个护士全身颤抖着,却不得不地插话:“该……该办理入住了,时间过了的话,会有惩罚的。”

    慕漓朝她督了一眼,最后说了两个字:“可以。”

    那护士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隨后示意守卫上前。

    守卫咽了口唾沫,在执行官眼皮子底下硬拽着那游客去了病房。

    程曜洲立即对神子大人道:“叶少爷请不要担心,我去看着他们。”

    随后跟着游客一起到了病房前台。

    游客们被带到登记处,他们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去,那是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走廊深处是一片幽深的黑暗,而两旁是一个个阴森森的病房。

    一人害怕得泪流满面,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

    众人听此沉默了,恐惧漫延在空气中。

    直到程曜洲打破了寂静:“不要那么悲观,病院的BOSS是不会乱杀人的,他有一套自己的杀人规则,第一条就是杀了不听话的人,所以你们一定一定要听他的话,我就是因此活下来的。”

    一些游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程曜洲点点头。

    随后朝他们发放通讯器:“一人一个,时刻保持联系,但凡一点不正常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以我的经验一定会帮你们。我们必须合作,才能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所有游客都戴好了通讯器。

    一人稍微冷静了下来:“你说你是上一批存活下来的游客,那你一定知道很多事,可以给我们说说吗?”

    “我先给你们讲注意事项,千万不要乱吃,也不要乱碰,更不要乱跑。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很危险,都不能相信……”程曜洲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势必不能让神子大人为这些事烦心!

    而慕漓在外头琢磨着这个直播间:“直播的发起人应该就是大祭司,那就该知道我们的身份。可为什么这个病院中的人一点都不知道,还把我们认成了执行官?”

    裴阚言有个猜测:“也许透过镜子来到85年前的病院,或与这里的人以任何方式交流,都需要动用神器,都会受到神器的反噬。”

    “有道理,除非大祭司想变成一摊肉酱,否则只能乖乖地做个旁观者。”慕漓点点头。

    等等,两人对视一眼。

    那岂不是说85年前的大祭司,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力量。

    更不知道恶神的那双眼睛,为什么会在裴阚言身上。

    两人眯起眼睛,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们了。

    “恭喜了,执行官大人。”

    慕漓回了一个笑容:

    “同喜啊,厄戮大人!”

    第150章 玩家知圣母像秘密 厄戮?!

    厄戮?!

    司烻听到那个名字, 握着拳的手在发抖,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而小漓察覺到了旁邊男子的不对劲,握住了对方的手。

    司烻感覺到手上轻柔的触感, 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少年懵懂的脸庞, 眼神一下子软和了下来。

    他郑重地朝对方许下一诺:“我快完成了, 你放心,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说完冷冷地瞧了一下两人,隨后蹲下身背起小漓,就朝花园深处跑去。

    慕漓似有所感, 轉过头朝他喊了一声:“你去哪儿啊?”

    结果司烻停都没停,甚至还跑得更快了,生怕他们追上。

    慕漓挠了挠脸:“他不会真信了吧?”

    “真蠢。”裴阚言看着司烻的背影隨口骂了一句,下一秒却发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他一个僵住。

    隨后“咳”了一下, 接过慕漓手中的泥浆桶:“现在泥浆也有了,我们先去教堂。”

    “好。”

    两人一起来到教堂。

    只见那些巨型蠶蛾依旧被火困住,根本挣脱不了笼子。而教堂顶上多了一些蠶蛾,显然是新異化的患者。

    慕漓一抬手, 引回了禁忌之火。

    巨型蠶蛾先从翅膀开始恢复, 不一会儿就痊愈了, 但再也不敢攻击,只是怯怯地看向那道火光,竟硬生生被火燒回了对危险的感知。

    可新異化的患者一听到动静, 立刻睁开了眼,从顶上跳下朝他们撕咬过来。

    裴阚言一脚一个,将其全部踢入笼子中。

    慕漓身上闪出了一道火光, 语气中带了点威胁:“还想遭受一次烈火焚身吗?”

    蠶蛾一听这话,吓得立刻死死压住了新異化的患者。

    不能得罪他,千万不能得罪他!

    而修女们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整个病院都传遍了,那可是执行官大人啊,一不高兴就会杀了她们的。

    裴阚言端详了一下異化患者的翅膀:“你说他们痊愈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翅膀中的金光?”

    “那个伪神之力?还真有可能。”慕漓点点头。

    随后轉动八音盒,两人透过镜子,去了现实的教堂。

    裴阚言朝泥浆中加入速凝剂,一勺一勺灌进聖母像的断臂中,直到溢出才停止。

    随后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但没过一会儿,毫无预兆的“砰”的一声,聖母像炸了!

    裴阚言立刻将慕漓拉到怀中,用后背挡住了碎石,等泥块落了一地,才松了手:“看来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聖母像中的东西。”

    “咳咳。”慕漓挥了挥手,拂开一片灰尘,就见里面的泥已经炸得四分五裂了。

    他气得捋起袖子:“我就不信我们拚不起来。”

    “好。”

    两人上前将散落教堂四处的数百泥块收集起来,一起蹲在地上拚,这一截是手指,连着一块手掌,上面是一条手臂。

    时间慢慢流逝,拼成了一个手臂,两个手臂,三个,四个……

    等到最后,姿态各异的灰色手臂被排成了一排,每个手臂上还印着数只眼睛。

    慕漓越拼越不对,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有那么多手啊?”

    裴阚言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七……”

    他一个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几下:“原来这就是轮回断绝的原因,你还记得古籍上怎么描述引魂使者的吗?”

    “十八臂修罗?等等,你是说……”

    慕漓也想到了,他立刻拿出符箓,注入血液召唤鬼门:“加上鬼门中的那只手就完整了,所以被封印在聖母像中的,是引魂使者!”

    難怪他们从来都只见到一只手,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本体,原来本体被圣母像封印了。

    但符箓散了,鬼门并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慕漓皱起眉,这是他第一次无法召唤。

    “只要将引魂使者从镜中圣母像中解救出来,一切都清楚了,可我们无法靠近圣母像。”裴阚言垂下眼眉,思考着对策。

    慕漓却知道解法,打了个响指:“小漓翅膀上的信仰之力,可以破除一切混乱。”

    两人对视一眼:“走。”

    他们立即回到镜中的教堂。

    可一落地就见到医护人员与守卫员齐齐聚在这里。

    而遊客们都躲在程曜洲身后,他们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以及白色的圣母像上蠕动的一条条蟲子。

    一个个恐惧中夹杂着恶心,脸色煞白无比。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慕漓看了一下手机,公司立刻发了一条评论:“已剥夺直播间一切异常画面。”

    很好,那么里世界就不会暴露在普通人面前了。

    这时病院院长控制着人偶走到雕像前方,拍了拍话筒,张开双臂语气兴奋道:“欢迎新一批的患者成功入住病院,迎新会正式开始。”

    慕漓朝教堂看了一圈,没有见到司烻与小漓,他朝院长问道:“还有两人没来,你们就开始了?”

    “哦?您是说司烻先生?他早已完成了异化,是不需要来的哟。”人偶咯咯一笑。

    “你说什么?”慕漓心中一沉,立刻点开系统屏幕。

    双开!

    意识进入了分身当中。

    慕漓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这是在双人病房,而司烻正搬着柜子移到门前,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咚咚咚……”

    外面的守卫不停地撞击着门:“你可以不去教堂,但母体必须去,快将他交出来!”

    司烻没有回答,一邊抵住门一邊对旁边的少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

    慕漓看到司烻还是正常人的模样,松了一口气,随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分身必须去教堂!

    “你说什么?”还没等到司烻反应过来。

    慕漓就伸手将对方拉离了门前,随后直接抬脚一踢,将门连带着守卫踢出了老远。

    下一刻出了门,飞速在走廊奔跑,出了病院去就朝教堂方向跑去。

    “回来!”司烻吓得赶紧跟上,是恢复了神智,还是被控制了?

    “你别追我了。”慕漓撒开脚丫子死命跑,他是无法挣脱裴阚言的,就算那是前世也不能赌,一旦被追上就走不了了。

    司烻在后面死命追,他一咬牙,转头朝身边的虚空喊道:“拦住他。”

    下一刻,慕漓忽然停在了原地,似乎被一个看不见的力量禁锢住了。

    但司烻被力量反噬,竟吐出一口血,不过他只是擦了擦嘴角,就追上去握住少年的手:“那两个人要害你,全病院的人都要害你,跟我回去。”

    过了几秒,慕漓能动了,立刻握住对方的手腕,探查脉搏,他心一个咯噔:“怎么会是早衰之兆?”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发觉了一个一直忽略到事实。对啊,司烻一定会死,否则就不会进入轮回,更不会成为现在的裴阚言。

    不对,更不对了。

    慕漓眉头紧皱,在这个时间点以及往后的八十五年,轮回都是被封闭的,他又怎么进入得了轮回?

    司烻见少年一动不动,似乎又回到无知无感的状态,他叹了口气,想将人背回去。

    而慕漓扯住后背的翅膀,试图将信仰之力从中抽出来,却被一股力量挡住了。他松了手,看来只有病院的人才知道怎么抽出信仰之力。

    他从司烻的背上跳下,再次朝教堂跑去:“对不起,我必须去。”

    只有见到引魂使者,才能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不要过去。”司烻在后面追逐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用力伸出手,却好像永远都触碰不到。

    而慕漓一踏入教堂,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可他一应忽略,径直朝笼子跑去,发动技能:“伤害转移!”

    将所有患者的异化都转移过来。

    于是司烻来到教堂的时候,就看到少年身后的翅膀快速抽长,笼子竟承受不住瞬间裂开,下一刻,六只巨型翅膀摇曳在空中,在教堂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神圣无比。

    在翅膀的庇护之下,所有怪物都变回了人类,但失去了意识,围着一圈躺倒在地上,而一道道金光从他们身上飘出,注入了翅膀之中。

    司烻怔怔地看着这一场景,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知怎么的,他竟觉得神子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而遊客们看着那绝美的一幕,都瞪大了眼睛,一个个震撼得失了语。

    天……天使?

    随之而来的就是世界觀的彻底崩塌,他们捂着脸长大嘴巴。

    这个世界上,存在怪物,也存天使?

    直播间被屏蔽了异常画面,觀众们只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笼子拆了,将其中的患者解救了出来。

    他们担忧極了,完了,病院中人不会放过这个少年的。

    果然,那个自称执行官的男子上前了几步,抓住了少年的手,就将其摔倒在院长面前:“将他身上的信仰之力抽出来。”

    “你敢?”司烻立刻上前制止。

    裴阚言却先一步钳制住他的手臂,将其压在地上:“这里没你的事。”

    司烻艰難地抬头,看向压制住自己,与自己长相極为相似的男子,他的双眼充斥着浓郁的杀意。

    恶神,你到底想干什么?

    院长却笑了几声:“别急,慢慢来,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在圣母与天使的注视下,无忧无虑地跳舞吧。”

    修女们得到示意,唱起了圣歌,而同一时间广播中也响起了同一首歌。

    遊客们的耳边响起了悠远的歌声,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两人搭配就这么在教堂中跳起了舞。

    他们脸上升起了惊慌:“怎……怎么回事?”

    裴阚言一蹙眉:“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吗?”

    这时一道高频杂音响起,圣母像上的蚕蟲像是被激发了凶性,将近一半都爬了下来,如潮水一般直向一些游客冲去。

    游客们心中极度想要逃走,可是手脚竟不听他们的话,依旧在跳着舞,他们看着越来越近的蟲子,失声尖叫道:

    “救命!”

    慕漓立刻控制分身爬起来,顺手拿起一旁的烛火,挡在众游客面前,朝地上密密麻麻的蚕蟲燒去。

    空中飘散着呛鼻的烧焦味,可蚕虫一被烧毁就会痊愈,与蚕蛾一模一样。

    院长的人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没用的,蚕虫永不死,没有吃饱,就会一直觅食。”

    慕漓思考了一下,要进行下去,才能知道大祭司在做什么,他将烛火一扔,割开手掌将血撒在蚕虫身上:

    “要吃就吃我吧。”

    游客们一愣,全部都紧紧注视着少年,眼中尽是震惊。

    所有蚕虫都停止了,它们闻到了一股极致的香味,下一瞬,全部朝少年涌去。

    “不,你快逃!”司烻剧烈挣扎着,却被死死压在地上。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蚕虫爬上了少年的双腿,吞食着其上的血肉。不一会儿,少年的双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甚至已经能看到骨头。就像两根枯死的枝干,早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无力地摔倒在地上。

    直播间将这一切都播放了出来。

    观众们的脸色惨白无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残酷又血腥的场景,一个个都吓得摔了手机,抱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缓了一下,又拿起手机不停地报警。

    快啊!

    快救救那个少年!

    司烻看着这一场景,双眼漫延上了一片刺目的血红,他不停地朝着虚空下令:救他,快救他!

    他喉咙一腥,又吐出一口血。他的身体无法支撑他下达命令,命令又失败了。

    而每一个蚕虫吞了一口肉,就吞下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再也吃不下第二口了,立刻进化成了一个个蚕蛹“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

    慕漓见到自己脚边都是蚕蛹,他拿起了一个端详:“原来蚕虫吞食血肉之后,才会结成蚕蛹。”

    那么之前在教堂看到的无数鬼影,难道都是被蚕虫吞食而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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