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十来个工作人员都走了过来, 除了两名年纪在二十多岁左右的办事员,其他的人清一色的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
其中,只有吴科长和一名四十岁的科员是女性, 其他都是男性。
从科室的人员组成来看,这宣传科, 是当真无愧的养老部门。
吴科长介绍道:“这位是肖窈同志,高中生, 想必大家之前也听说过了她的名头,昨天她考试、面试的成绩都很优秀, 许多部门都在跟我抢人呢,我希望大家不要对肖窈同志有任何偏见,以后大家和睦共处,共同为我们宣传科发扬光大。大家拍手鼓掌,欢迎肖窈同志, 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啪啪啪——”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办公室的其他人自然是认识肖窈的,大半年前生产车间组长崔天路离奇死亡的案子,王红艳跟肖大芳之间的爱恨纠缠,已经传遍整个肉联厂。
而在那之后, 肖大芳改名叫肖窈, 进入肉联厂屠宰车间做了屠宰工,她那非比寻常的大力气, 那出手狠厉,性子泼辣直爽的性格,引起了全厂人的注意,加上她实在貌美,身段又好,宣传科的工作人员想不认识她都难。
肖窈面向众人稍微点头还礼, 大大方方地做起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肖窈,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很荣幸和大家成为工友,一起工作,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能跟大家一起共事愉快。”
这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介绍话语,让众人一怔,不过她初来乍到,之前在厂里有不少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想来她不愿意多说话,也是怕众人误会,大家伙还是热烈的给她鼓掌。
吴科长给肖窈指了一名众人称呼为钟大姐,身形有些圆润,长得有点富态的科员,带着她去二楼的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再回到宣传科带她做各种活计,她就是宣传科正式一员了。
第一天上班,也不要她做什么太多的活计,钟大姐就带着她熟悉了一下宣传科日常要做的事情流程,下午就在办公室里写写标语,画画大字报,整个科室都在摸鱼。
摸着摸着就到了五点钟下班的时间,众人乐呵呵地招呼肖窈下班,日子清闲的让肖窈感动的差点眼泪直流。
这就是她理想的,朝九晚五的清闲工作啊!终于让她捡到宝了!
临下班前,钟大姐领着她到人事部和吴科长那里,开了两张工作变动的粮食关系,再三嘱咐她,要去她所住的街道,把粮食斤数重新登记。
这年头的人们,每月的粮食指标是随着工作而变动斤数的,她现在换了工作,如果不及时上报到所在单位或者街道片区,不把粮食关系重新登记,到时候粮食要是发错,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发生。
下班以后,肖窈马不停蹄地赶到卢家大楼所在街道办事处,逮着一个快要下班的工作人员,在对方骂骂咧咧,说怎么不早来,他要下班了的骂声中,抓了一大把的糖果,一封饼干、半包白糖到对方手里,那人就闭嘴了,给她办起了粮食关系变动登记。
当看到她原来的工作是肉联厂的屠宰工,每月的工资有六十多块钱,粮食指标有四十五斤,如今的工作工资只有三十二块五毛钱,粮食指标也减少降到了三十五斤粮食指标。
街道工作人员忍不住道:“你原来的工作,工资、粮食指标多高啊,你一个人的工资粮食就可以养活一家人,咋想不开,去做什么干事工作,工资、粮食指标少了一近一半啊!”
“屠宰工的工作实在又累又脏,我一个女同志干屠宰工不太合适,这不是想着要干些轻松点的活计,这才换了工作嘛。”
肖窈把工作人员摁好红戳的粮本和粮食关系证明拿到手里,笑着道:“虽然屠宰工工资高,粮食指标也高,不过做屠宰工,一辈子都没提升的可能,而我做干事,工作轻松又干净,随着我每年的阅历经验,我的工资和粮食都会逐渐往上涨,我还有进步升职的空间,比起屠宰工,我更喜欢现在的工作。”
工作人员想想也是,无比羡慕地说:“肖同志,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要记得照拂我们街道街坊邻居一二啊。”
肖窈笑嘻嘻道:“一定一定。”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肖窈的工作内容,每天就在科室办公室里写写画画,跟办公室的大哥大姐们闲聊喝茶,时不时替他们跑跑腿,去别的部门拿资料送资料,帮他们打打饭,占占位置,打打热水什么的,每天准时上下班,日子忙碌又清闲。
这样的工作状态,让她十分满意,毕竟她来到这年代最初的目标,就是想找个悠闲的工作,摆烂躺平,混吃等死。
如今真找到这样的工作了,做了一段时间下来,她感觉还挺好,就心里有点空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付靳锋自从上次给她寄信以后,到现在都没来找过她,两人算上之前的时间,已经十多天没见过面了,这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她没回他的信,他生气了?
肖窈也是服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小气扒拉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跟她说吗?
到底是她没有给他写回信,理亏在先,肖窈想了想,从空间里拿了三样好菜和米饭,装进四个饭盒里,充当自己做得饭菜,放在一个大布包里拎着,趁着今天是周末,大家休假的时候,坐着电车到平章分局,她倒要看看,付靳锋这段时间究竟在抽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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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月色如水,狭窄逼仄的宿舍床上,付靳锋正在忍受着甜蜜动人的折磨。
怀中的女人身子又轻又软,两条纤细白嫩的胳膊,如蛇一半缠绕在他的颈子上,女人只穿着一件贴身轻薄的衣服,将她傲人的躯体紧紧贴在他滚烫的胸前,如一朵娇嫩的鲜花,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只要低头,就能尝到她那诱人的滋味。
付靳锋浑身紧绷,气血不断上涌,不敢看女人的脸,怕克制不住自己,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可女人不打算放过他,脑袋趴在他的耳边,不断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用那娇媚动听的嗓音,不断喊着他的名字:“付靳锋,付公安,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转过头,看看我呀。”
那声音如世上最动听的乐曲,一声又一声,不断蛊惑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肤白如玉,美得一张摄人心魄的美人脸,是他熟悉的,最爱的女人——肖窈的脸。
此刻肖窈脸颊绯红,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张着嫣红的小嘴儿,慢慢地凑到他的面前,声音娇媚地喊他:“付公安,我好看吗?好看的话,你亲亲我吧。”
“咕咚——”付靳锋吞了一口口水,潜意识地觉得不对劲,想把她推开,因为她这副娇媚主动的模样,不像是肖窈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然而他刚一伸手,就碰到了一个软绵绵又微弹的部位,紧接着肖窈发出一声娇媚至极的哼唧声,整个人重新贴进他的怀里,一边轻轻褪去身上的衣裳,一边仰着那张绝美的小脸,红着脸颊跟他耳鬓厮磨:“付公安,你还在犹豫什么,我已经准备好要成为你的女人了,你真的不想要我吗?”
衣服掉落,白玉毕现,血气沸腾,身体火热得急需找到一个出口发泄,付靳锋紧绷的意志力,一点点地快速崩塌。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付靳锋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这才发觉,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感受到裤子下面一片潮意,他懊恼不已,这是第几次对肖窈做那样的梦了?
他已经不毛头小子了,做这种梦的次数已经很少了。
可是自从跟肖窈处对象以后,跟她一次次亲吻,一次次拥抱,一次次看见她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展示她那傲人的身材,他回来以后总是隔三差五做这样的绮梦,魂不守舍。
尤其最近一个月,他做这样绮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他知道,他总做这样的梦,是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才会在十多天以前,给肖窈写那封信。
十多天的时间已经过去,肖窈到现在都没有回他信件,也没有来找他,这让他深表怀疑,她是没看到那封信,还是看到了,故意装没看到,不愿意给他答复?
他度日如年的等着她的答复,她却一直没反应,他心里多少有点恼怒,忍着想去看她的冲动,冷着她,看她什么时候回过神来找他。
他心里放不下她,日日都在做这样的绮梦,连中午午休也是这样,这让付靳锋心里十分恼火,他竟然在意她到了这个地步。
他下了床,脱下身上的裤子,换上干净的裤子,拿起桌上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中午一点左右,不知道这会儿食堂还有没有饭吃。
最近榕市没出什么大的案子,但作为一名公安,哪怕没有大案子,临近年关,他也要跟其他基层公安一样,每天从到早晚接收日常琐碎的小案子,查案子,调解街坊邻居、夫妻百姓,各种人物之间的大小矛盾,负责各种各种样的案件追踪调查,四处寻访、巡街巡查等多种繁复工作,从早忙到晚,没个停歇的时候。
今天是他连续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班,实在熬不住,回到分局宿舍,饭都没吃,直接午睡。
结果只睡了一个多钟头,做了那样一个让他身心愉悦,同时又让他感到劳累的绮梦。
他醒过来,感觉自己更疲倦了。
“叩叩叩……”外头传来敲门声。
“谁?”付靳锋拿起换下的裤子放在盆子里,打算去水房清洗的手一顿。
没人说话,敲门的声音继续。
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平章分局的同事知道他最近辛苦,要回来补觉,不会来打扰他睡觉。
如果真有急事要找他,他们敲完房门后会报上自己的名字,不会是这样闷声不吭。
付靳锋拧紧了眉头,把那装了裤子的盆子,放在他睡得一米多宽的行军床下,这才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锋哥”许久未见的白莉莉站在房门外。
她穿着一件长到脚踝的白色羊毛大衣,脑袋上戴着一顶纯白的羊毛帽子、同色围巾和手套,脚上穿一双黑色长靴,还是那副将自己打扮得十分精致的模样,双里拎着个藤木行李箱在身前,一副风尘仆仆地样子,站在付靳锋的面前。
“白莉莉,你怎么会来我这里?”付靳锋有一瞬间的错愕,在看到她拎着一个行李箱以后,他菱角分明的俊脸立刻冷了下来,“你别告诉我,你是背着你爸,偷偷来找我的?”
“你一直不肯见我,也不肯接我电话,给我回信,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所以我偷偷地跑出来了。”白莉莉看他冷着一张脸,既委屈,又生气地说:“你一直避着我,我不来找你,你一辈子都不想见我是不是。”
付靳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声音冷硬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从小到大只把你当妹妹看,永远不可能喜欢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别在我面前做无谓的纠缠!你们白家,之前还在我们付家危急时刻落井下石,我们更没有任何可能!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上,我爸不愿意跟你爸撕破脸皮,你觉得你还能踏进我们付家半步?我不管你是发什么疯来找我,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对象了,我们已经处了半年时间,很快要结婚了,我劝你自重,不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自讨苦吃!”
白莉莉听完这话,脸上的血色褪尽:“你怎么会有对象呢?你一定是骗我,或者是故意找个女人做戏来气我,我不信你说的话。”
不等付靳锋说话,她看了一眼,正好午觉睡醒,打开房门准备去上班的李沐,转头哀求地看着付靳锋:“锋哥,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硬座火车来找你,我现在是又冷又饿,你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李沐正在朝这边张望,付靳锋抿着嘴,实在不想让李沐听见他俩的对话,到处传八卦,一言不发地让开了一个位置。
白莉莉拎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进他的宿舍里,一进去就关上房门说:“我知道你看到我很意外,我也知道形式变得那段时间,我们白家对你们付家做得事情不厚道,可我们不是故意的,我爸只是看你一直不搭理我,冷落我,他想向你们付家施压,逼你娶我,谁知道,你死活都不愿意就范”
付靳锋看见她关门的动作,从心里觉得不妥,想去把门打开,听到她这话,手顿了一下道:“白莉莉,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就这么好,值得你拉上你爸,不顾我们白、付两家多年的交情,把我们付家往死里整?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和付家没跟你们白家撕破脸面,你就觉得我们付家原谅了你们白家,你还能向以前那样,在我面前蹦跶?你能不能要一点脸?”
白莉莉被他说得满脸通红,神色尴尬,却固执地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开门,“是,我承认,我现在没有资格出现在你面前,也没资格纠缠你。可是锋哥,我们两家人交好了几十年,我跟你也认识了二十多年,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坏心思。
你们付家被针对的事情,的确是我们白家的过错,但那件事情是因为我而起,并不是我爸的本意,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就犯这一回错,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一回呢?
小时候你烦我,故意把我弄丢,害得我差点被人牙子拐走,你放鞭炮,扔到了我的手上,差点炸断我一根手指,你在学校偷了人家的削笔刀,非得藏到我的桌子里,让我给你背黑锅
你对我犯下那么多的错,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我现在只对你做了一件错事,你就接受不了我,凭什么啊!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一直看不上我!”
“凭你从小就自以为是的管着我,在我的朋友同学面前不断落我面子,在我父母和老师面前天天告我状,多管闲事,让人厌恶。凭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气,谁都不放在眼里,眼高于顶,让人讨厌。凭我一直不喜欢你,你做得再好,长得再美,我也不会对你有半分兴趣!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人相交多年的份上,就凭你和你爸对我们付家做得事情,我没弄死你,都算对你客气。”
付靳锋面无表情地弯腰拎起她的行李箱,“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我现在送你去附近的招待所开房,等会儿我跟白叔叔打通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你回去。”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吗?”白莉莉挡在门口,不让他开门,眼泪从眼眶里簌簌落下,看起来楚楚可怜,“你明明以前不是这样冷漠无情的,以前只要我哭,你再不耐烦,也会哄哄我,想办法逗我开心,再不济带我出去玩,去吃好吃的,让我转换心情。可是自从你被付叔叔弄去了部队当兵,你从部队退伍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你变得意志消沉,比以前更加的叛逆,宁愿呆在千里之外的榕市做个小公安混日子,也不愿意回到京市,承担起你们付家的重担。你这样,对得起你们付家,对得起你爸妈吗?”
付靳锋的耐心彻底耗尽,目光冷冷道:“怎么,又想像小时候一样,对我指手画脚,不停对我说教?你我认识二十多年了,你看我听过谁的说教?”
他伸手推了她肩膀一下,“让开,我这地方庙小妖风大,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别在这里自取为辱,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白莉莉怔怔地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庞,忽然咬咬牙,似乎下定决心,伸手解开自己羊毛大衣的扣子,将大衣脱了下来,接着脱掉里面的V领毛衣,时兴的内衣,露出两个白圆的馒头出来。
付靳锋看到她的动作,本来想阻止她,又觉得他对她动手不妥,只能往后退了一步,别开脸不去看她,厉声呵斥:“你这是在干什么?!把衣服给我穿上!”
“锋哥,我说过,我这辈子,我只喜欢你,只愿意嫁给你,我不管你有没有对象,你是讨厌我,还是厌恶我,我只想做你的女人,你要了我好不好?”白莉莉红着脸颊上前一步,伸手将他紧紧抱住,意乱情迷地说:“我不要你娶我,不要你负责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共同沉沦。”
“放开!”付靳锋使劲推她,“白莉莉,你能要点脸吗?你这么自轻自贱,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你以为你脱光了衣服,我会对你感兴趣?你别做梦了,我要对你感兴趣,早想着办法把你睡了,还会让你在我面前闹这一出?”
一个男人,哪怕不喜欢一个女人,但只要那个女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主动投怀送抱,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来之不拒。
可如果一个男人,面对一个漂亮的女人赤果果的诱惑,却不为所动,要么这个男人自持力很强,不被美色诱惑,要么他心里有人,为那人守身如玉,再就是十分讨厌憎恶那个女人,不管那个女人如何对其诱惑,都不会动其半分。
付靳锋显然三者都有。
白莉莉才下去的眼泪又涌上了眼眶,她看着付靳锋,想说什么,内心那巨大的羞耻和绝望,让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付靳锋是真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厌恶她!
于此同时,肖窈拎着装了饭盒的布袋,来到了付靳锋所住楼层的过道外面。
看到李沐趴在过道的墙上,一副偷听人说话的姿势,她奇怪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公安,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李沐本来在距离付靳锋宿舍大约两米远的走廊过道,隐隐约约地偷听付靳锋两人的对话。
忽然被肖窈拍肩膀,他吓了一跳,站直身体,十分心虚道:“没,没什么。肖同志,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话说得奇怪,肖窈看着他,“今天周末,这会儿正到饭点的时候,我不这个时候过来,要什么时候过来。”
她说着,抬脚往付靳锋的宿舍走。
李沐连忙拦住她,“那个,肖同志,你要不等会儿再来吧,付队他现在不太方便。”
肖窈挑眉:“什么不方便?”
“就”李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总不能跟她说,付队屋里有个陌生又漂亮的女人,两人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吧?
让作为付队对象的肖窈,看到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画面,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出来呢,他这也是为了她和付队好。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个不方便法。”肖窈看出了猫腻,冷哼一声,把他撞开,大步走到付靳锋宿舍前。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在哭:“锋哥,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做你的女人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肯完成我的心愿?”
肖窈:
原来是这么个不方便法。
她一脚将门踹开,在看见白莉莉那赤身果体,惊呼着躲在付靳锋身后的模样,她看着付靳锋,皮笑肉不笑道:“付公安,好雅致啊。说说,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这女人又是谁呀?”
第112章 第 112 章 三人修罗场
付靳锋看见肖窈出现, 先是惊讶、接着惊喜,再想到现在的场面,无力地张嘴:“肖窈, 我说,我什么都没干, 你信吗?这个女的叫白莉莉,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经常跑我家来找我玩,她, 对我有些魔怔。”
其实他很想说白莉莉脑子有问题,一直对他纠缠不休,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涵养,让他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儿,对一个女同志骂出狠话, 也就换了一个说法。
说完这话,他冷着脸呵斥身后的白莉莉,“还不赶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就你这一层皮的模样,也不嫌丢人。”
白莉莉当然觉得丢人, 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 躲在付靳锋的背后穿衣服。
按理来讲,遇到自己对象屋里有个脱光的陌生漂亮女人的事情, 绝大部分的女同志都会情绪失控,上前抓住自己的对象和陌生的女人各种质问打骂。
肖窈却是十分冷静,她听完付靳锋的话,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在打量付靳锋和穿好衣服的白莉莉,从他们的动作表情中, 判断他们是否真的没事,付靳锋说的话是真是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闻到了狭窄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在末世后最初的那几年,她曾跟随国家部队,进入好几个基地,等待国家的物资救援。在那些基地中,很多人为了一点食物,一些药品,一些庇佑,甘愿用身体做交换。那些基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浓郁的男女交欢过后的奇怪味道。
她实在受不了那些味道,也不愿意出卖自己,换取微薄的物资,最终决定独自踏上求生之路。
现在闻到那股淡了很多的味道,尽管心里不愿意相信付靳锋会背叛自己,肖窈此刻看向付靳锋的目光,满是失望,“付靳锋,我很想信你,但你告诉我,这屋里奇怪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要告诉我,那是你自己干的事情,跟这个白莉莉没关系?”
付靳锋看到她鼻子动了动,在嗅屋里味道的时候,心里就暗自糟糕。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要脸了,往前走两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垂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跟那女人没关系,她才到我家门口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李沐可以作证,我再快,也不能五分钟就完事吧。我那是做了春、梦,梦中的女人是你,自从夏天在你家里,你故意勾搭我,我回家以后,几乎每天都会梦见你,对你做那事儿,甚至中午午睡也会梦到你,今天也是如此。我刚换下来的裤头,还放在床底下的盆子里,正打算去水房洗,白莉莉就来了。”
骤然听到付靳锋说他日日做春梦,日日对自己打飞机,肖窈先是一楞,随即脸上热了起来,轻轻对他啐了一口,“你怎么这样啊!谁知道你说得话是真是假,刚才李沐还想包庇你,想把我骗走,给你们这对狗男女制造独处的机会呢。”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大,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看热闹的李沐听见了,急忙辩解说:“嫂子,我可没有包庇付队,我是不想让你看见他们孤男寡女在一屋,避免你们吵架,我是为了你们好。”
这小子从肖同志的称呼换成了嫂子,求生欲极高。
见肖窈一脸不信,他立马道:“那个白同志到我们付队门前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她的行李箱都还没有打开,里面应该有车票,你要不信,可以查看她坐火车到我们榕市的到站时间,我可以证明,我们付队,绝对没时间跟这白同志发生什么。”
他作为付靳锋带的徒弟,自然跟平章分局很多同事一样,知道付靳锋有个及其厌恶的青梅竹马。
付靳锋当初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转业来到榕市当基层公安,除了是因为叛逆,反抗家族之外,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躲避这个青梅竹马。
他对白莉莉的厌恶,那是摆在明面上的,每当分局通讯科的同志接到首都白家打来的电话,他都会让通讯科的同志把电话挂掉,并且直接说明,但凡有姓白的人找他,一律说他不在,或者说他出任务死了,可见他对白莉莉有多讨厌。
付靳锋冷冷看李沐一眼,“你下午不上班了?还愣着在这里干什么。”
“上,我这就走。”李沐很识趣地溜了。
付靳锋看肖窈不吭声,无可奈何道:“你是我对象,我们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要真想睡别的女人,我早成花花公子,被人举报男女作风有问题,连公安都做不了了,我又何苦在这里跟你巴巴的解释这么多。”
肖窈眨巴着眼睛,“我有说不相信你吗?任何女人,看到自己的对象跟一个赤身果体的女人独处一个房间里,都会生气质疑吧。你着什么急?不过你说得对,五分钟的时间,以你的体格,应该没那么快,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现在,我要你给我个解释,你的烂桃花,为什么在你有对象的情况,还对你纠缠不清,甚至跑来找你,对你进行投怀送抱?你究竟对你的烂桃花做了什么,让她一直对你如此纠缠?”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他快不快的问题,付靳锋向来冷静的情绪,有一丝崩裂,“我没对她做什么,她从小就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我,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不能甩掉她,我为了躲她,专门转业到了榕市,没想到时隔三年,她又追了上来。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尽早送她回去,不会再让她碍你的眼。”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说着一句又一句扎白莉莉心的话语,白莉莉就算不信付靳锋真有对象,如今看到两人如此亲昵的举动和说话方式,她也不得不信。
心痛和愤怒,不断冲击着她的头脑,泪水滑落眼眶,哭成泪人,也不会有人心疼关心她半分。
白莉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色惨白的看着肖窈道:“你叫肖窈是吧?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她跟你没什么话可说的,你有什么话,直接当着我们两人的面说。”付靳锋拧着眉头看着她道。
“你就这么宝贝她,怕她被我吃了吗?”白莉莉嘲讽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我能把她怎么着?”
“没事,你出去吧。”肖窈伸手拍了拍付靳锋的肩膀,安抚他,“她不是我的对手,我俩真打起来,只有她受伤,我不会受伤。你不是湿了裤子,拿去水房洗吧,我跟她聊聊。”
付靳锋:
怎么感觉,她对他做春、梦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也不害羞,跟别的女同志,一提起那种事情的害羞模样,完全不同。
他自然知道,以肖窈那泼辣的性格和敏捷的身手,白莉莉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也就无可奈何地拿出放在床底下的盆子,带上洗衣粉和香皂,走去水房洗裤子去了。
他一走,屋里安静下来。
肖窈跟白莉莉面对面站着,两人相互打量着,像是在较劲儿。
肖窈不着急,急得是白莉莉。
两人对视了将近一分钟,白莉莉败下阵来,先开口说话:“你跟锋哥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处多久了?”
“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跟你一个外人说?”肖窈双手抱胸,冷艳的脸上,神情倨傲,气场全开。
白莉莉被她噎了一下,“我和锋哥打小就认识,我们两家人一直交好,从小锋哥的母亲,陈阿姨就把我当成她的女儿看待,一直跟我说,等锋哥长大以后,就让他把我娶到付家,给她当儿媳妇。
这话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锋哥、付叔叔、陈阿姨很好,锋哥此前的吃喝拉撒睡,全都由我安排,他爱吃什么菜,讨厌什么菜,喜欢做什么,讨厌做什么,什么时候洗澡,爱穿什么衣服,我全都知道。
他在家的时候,他的吃喝拉撒,穿什么衣服,全都由我来安排。他不在家,在部队和当公安的这些年,我便时常上他家,替他侍奉他爸妈,一侍奉就是八年。
人人都觉得我就是付家的儿媳,我跟锋哥,迟早要结婚,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背着我,跟你处了对象!我不甘心,这才过来找他,想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话说得很巧妙,若是其他女人听见了,指定会生气,自己喜欢的对象,竟然一直有个女人在他身边,以自己对象未来妻子的身份自居,一直伺候他和他的家人吃喝拉撒睡,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而她这个正经对象,更是像第三者,插足了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是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生气的找自己的对象对质、吵架、发疯。
肖窈听完这话,心里的确很不舒服,尤其听见白莉莉说,她以前在付家,给付靳锋安排穿什么衣物时,内心涌起一股又遭人欺骗背叛的恶心感觉。
但她不是那种傻白甜的女性,她很理智、很清楚,白莉莉说得话并不可信,她不可能信她的一面之词。
付靳锋以前在京市时,那样一个泼皮无赖的混混叛逆性格,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他挺讨厌的女人一直在他家里蹦跶,白莉莉说这话是什么目的,什么居心,一眼便知。
她定了定神,冷静下来,冷淡道:“什么叫背着你处对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爸,还是他妈?他处对象要告诉你?你以前为付靳锋做过什么,跟他发生过什么,我都不关心,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对象,是我的爱人,无论你说什么奇怪的话,怎么作妖折腾,都别想破坏我跟他的感情。他这么多年都没看上你,一直不愿意跟你处对象,甚至为了避开你,专门转业到榕市当公安,你心里还没有自知之明吗?”
她的反应,让白莉莉感到意外,更感到愤怒。
白莉莉在首都迟迟得不到付靳锋的回复,付家人对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淡,她不甘心,利用白家的关系,打听到了付靳锋在榕市处了对象的事情。
她起初以为付靳锋就是单纯的找个女人处假对象,就为了躲她,应付付家的压力,还没那么生气,想着等着形式没那么严峻了,再来找付靳锋好好谈谈。
她这次来,就是来找付靳锋详谈的。
可是现在,她看到了这个女人和付靳锋那相处自然的亲密动作语言,这才知道,付靳锋说得不是假话,他是真的和别的女人处上了对象,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她对肖窈说那番话,就是想破坏他们两人的关系,想看到这个女人情绪失控,抓着付靳锋各种质问痛哭,骂他是骗子等等反应。
谁让付靳锋对她如此绝情,连她抛下脸面,脱下衣服,不顾一切地卑微求着只做他女人的事情,他都不屑一顾,不愿意多看她一眼,那种羞辱,让她内心无法控制地燃烧着熊熊的嫉妒和怒火。
她只想不计一切代价,拆开这个女人和付靳锋。
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神色如此平静,完全不管她在说什么,还反过来羞辱她一番。
白莉莉十分生气,可她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发火,那样会暴露她的目的。
她压着火气道:“肖窈同志,我不是来破坏你跟付靳锋的,我是想让你看清楚,你喜欢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连我这个青梅竹马都能如此辜负,他对你最多就是图个新鲜而已。他是绝对不会跟你结婚的,等他把你哄骗到手,你就会跟我一样,被他随时抛弃。”
“白莉莉,你脱光了衣服想引诱付靳锋,他却对你不为所动,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肖窈怜悯的看着她,“你跟付靳锋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理解你的爱而不得,毕竟自己喜欢多年的男人,一直对自己视为洪水猛兽,一直避开自己,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但这不是你一直对付靳锋纠缠不休的理由。
以付靳锋的性格,他应该明确的拒绝你多次,你都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今在知道他有对象的情况下,你还巴巴得找上门来,对他投怀送抱,不就是不甘心,想着哪怕付靳锋不肯跟你发生关系,你只要把你脱光衣服,跟他共处一室,接着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我不信任付靳锋,跟付靳锋大吵大闹一通,吵架分手,我们两人的关系彻底闹僵,你再让付靳锋的父母逼着他娶你,对你‘负责’吗?
你这一石二鸟的计谋,恐怕是谋划了许久吧。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巧上门来找付靳锋,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你转头污蔑付靳锋要了你,付靳锋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我告诉你,你别白费口舌了,我既然是付靳锋的对象,他的人品和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你觉得我是信他,还是会信你这个陌生的女人?
白同志,你长得挺好看的,家世背景也很好,为什么就盯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放呢?你为了付靳锋一颗大树,放弃整个森林,值得吗?”
白莉莉被她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拧着自己的衣扣,倔强道:“你说得也太难听了,我是那种不要脸面的人吗?”
“你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请你出去,不要在我对象的屋子里呆着,让人误会!”肖窈的耐心告罄,不愿意跟她再说废话,把门打开,请她出去。
此时付靳锋把裤子洗好了,端着盆子,站在门前,冷眼看着白莉莉,想说的话都在脸上。
被这两人如此看着,白莉莉也没那个脸再呆着了,她咬着牙,拎上自己的行李箱,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她一走,付靳锋就迫不及待地走进屋里,放下手中的盆子问:“她跟你说什么了?不管她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信我好吗?”
“她说你以前在首都的时候,她几乎每天到你们付家,伺候你吃喝拉撒睡”肖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把白莉莉之前跟她说得话,都跟付靳锋说了一遍。
脸上似笑非笑道:“看不出来啊付靳锋,你有这么个红颜知己,给你和你父母做了不少妻子该做得事情啊。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难道真是印证了那句话,青梅竹马,敌不过从天而降?”
付靳锋听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阴阳怪气,还是没有生气,认真解释道:“肖窈,我从未让她碰过我的衣物,也没让她碰到我任何的私人用品。你别看我跟你初次见面,一副邋邋遢遢的形象,那是我为了查案,为了混入人群中,特意弄得邋遢形象,实际我有洁癖和强迫症,除了我喜欢的人,我很讨厌其他任何人碰我的东西。
白莉莉是从小到我家里去玩没错,但那时候我们两家还没闹矛盾,两家的交情很好,她很会哄我妈的欢心,总到我家里来玩,我虽然挺讨厌她,看在我妈的份上,我一直没跟她撕破脸皮。
直到我们渐渐长大,她对我有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我实在厌烦她,不愿意呆在家里看见她,跟着京市一些纨绔子弟,干起了一些混混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你从部队退伍之后,转业来榕市,一半都是为了躲避她?”肖窈偏头问。
“是。”付靳锋承认。
肖窈哦了一声,“把你盆里的裤子挂起来吧,我先前在楼下碰到了高莉,她说你连熬一个星期,没多少休息的时间,今天分局闲了,正好大家都放假,你不用值班,在宿舍里午睡,到这会儿都没吃午饭,我给你做了饭菜,你趁热吃吧。”
“你不生我的气?”付靳锋有点试探性地看着她,“别的女同志,看到那样的画面,多少都会歇斯底里地跟男人争吵质问,你怎么不跟我吵架?”
“你要真跟那白莉莉有事儿,你就不会把你那裤子藏在床底下了,我踹开门的时候,你也没那么快的速度毁灭证据,这说明,白莉莉是一厢情愿。”
肖窈白他一眼,“你以为我跟那些不理智的女人一样,听风就是雨,不动脑子啊。”
付靳锋笑了起来:“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脑子就是转得比别人快。”
“行了,别贫嘴了,赶紧去挂你的裤子吧。”
付靳锋拿着衣架子,去外面的过道上挂湿衣服了。
肖窈坐在凳子上,观察付靳锋的房屋。
屋子依然跟她许久之前来看过的布局一样,靠里墙的地方放着一张一米多宽的行军床,床上的被褥十分凌乱,说明付靳锋刚起床,白莉莉就来了。
行军床底靠墙角的地方,放着一个没刷油漆的木头柜子,里面是装衣服的,柜子旁边放着洗脸盆架子、一个铁皮热水壶,对立的墙面上挂着一本泛黄的日历,日厉撕到了最新的日期,墙下则是一张不大的书桌,上面整齐分类的摆了许多红色书籍和各种资料,另外就是一些信封,一只英雄牌钢笔,一瓶墨水瓶。
整间屋子不大,却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屋里只有付靳锋一人生活过的痕迹,没有别的女人生活过的痕迹,看来,白莉莉是真的被付靳锋狠狠地婉拒了。
想到这里,肖窈心情极好,她看着付靳锋充满冰冷气息的屋子,觉得有必要在这屋里留下自己的痕迹,宣誓自己的主权,免得被别人的女人惦记。
于是她脱掉自己的鞋子,躺在付靳锋的床上,满床打滚,让床上的被褥,沾染上她身上的香味。
付靳锋晾好衣服裤子回来,正好看见她打完滚,躺在自己的床上,乌黑的头发散落一枕。
听到他进门来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他,白嫩的脸颊上泛着一点红晕,应该是她刚才在床上滚动,带起来的一点潮热。
看到他进来,她一只手支撑着的半边脸颊,侧着身子看他,身姿妖娆,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娇艳欲滴,引人一亲芳泽。
她这副妖娆的模样,与付靳锋梦中的肖窈重叠,付靳锋喉咙滚动,默不作声地把房门关上,锁上,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神幽暗地垂眸看着她,声音低哑道:“好好的,不在凳子上坐着,在我床上打滚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留一点我的气息痕迹在上面,省得阿猫阿狗都来惦记我的对象。”肖窈神色慵懒道。
“你这样,能留下什么气息痕迹在上面?我换了被褥,就什么都没有了。”付靳锋往前走几步,伸手握着她另一侧的肩膀道。
肖窈想想也是,“那你说,要怎么留痕迹,才让别的女人不惦记你?”
付靳锋笑了笑,低头将脖子凑近到她的红唇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往这儿咬一口,让所有人都看见你在我身上留的痕迹,宣誓你的主权,那样就没有人惦记你的对象了。”
第113章 第 113 章 噬魂销骨
付靳锋的气息充盈在肖窈面前,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出色俊脸近在咫尺,肖窈能清晰看到他那修长颈子上的青筋, 那性感的喉结,听到他的呼吸声, 如鼓一般,一下又一下, 轻轻敲在她的心上。
肖窈不自觉地脸热了起来,伸手轻轻推开付靳锋, “谁要咬你脖子,我要咬了你那里,你让别人怎么想我?我俩还没结婚呐。”
“你跟我结婚,你随便咬我,别人不会说你半句。”付靳锋眸色深沉地说。
肖窈拧眉:“你又在变相的催婚, 我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要现在结婚,还是太仓促。”
付靳锋瞬间抿着薄唇,眼神幽暗地看着她问:“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的求婚?难道你没看见我给你写的信?”
说起这个, 肖窈坐直了身体道:“那封信还真是你写得啊,我还以为是别人仿你的字迹来骗我, 或者你喝醉了酒,跟人家打赌给我写的,我就没回。”
“上面摁了平章分局的公章,怎么可能是别人仿造我的字迹。”付靳锋咬牙切齿道:“整整十天,十天你都没回我的信,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直都在等你的回信!”
肖窈看他有些生气了, 急忙安抚他:“好好好,是我的过错,下次你给我写信,我一定回你。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总想跟我结婚,总是变着法儿来催婚,咱俩现在这样处对象,不挺好的嘛。”
“好什么好,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大姑娘,总是穿着那些凸显身材的衣服,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我面前晃,对我这个气血方刚的男人,是何等的折磨。”
付靳锋双眸泛红,嗓音低哑,咬着后槽牙道:“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你没穿衣服的模样,从早到晚都在想,你说我为什么想要你跟我结婚?为什么一直对你催婚?”
这么直白的话语,直接惊呆了肖窈,她没想到,眼前看似冷静自持地男人,原来对自己,竟然渴望至此。
她当然明白,一对男女真心相爱,自然会对彼此渴望。
可是她来自未来,在末世看过了太多那种为了生存,无处不在的用那种事情进行交易,随时随地苟合的场面,她潜意识地对这种事情有一定的排斥性,哪怕跟付靳锋处了半年的对象,她也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情。
但付靳锋是正常的男人,他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之前他三番五次来她家里找她,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穿着对于这个年代来讲较为性感、暴露的衣服,站在付靳锋的视角,她那样的穿着,不就是无形中的勾引他,暗示他。
难怪他想结婚,一直对她催婚,原来
肖窈的脸又在发烫,身体也跟着升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付靳锋解释,她除了有一回是故意勾引他,想逗他玩,其他时候,她穿得衣服都是正常的,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折磨他。
她垂眸看着蹲在床边看她的付靳锋,眼前的付靳锋,跟以往的付靳锋完全不同,他呼吸紊乱,双眸幽暗,看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地浓浓地欲望。
在接触到她的目光以后,他缓慢站起伸手,两只滚烫的大掌握住了她纤薄的双肩,手心灼热的温度,似乎隔着她穿得厚厚的衣服,烫到了她的皮肤。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付靳锋,忍不住仰头看他,“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现在不适合结婚。”
“现在不适合,那要到什么时候才适合?你就折磨我吧,你看我能忍到什么时候。”
付靳锋两只大掌将她一推,将她压在床上,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一直手压住她的双手,避免她挣扎,接着他低下头,双眸里泛着灼热的光芒,“不愿意跟我结婚是吧?那我们换个玩法。”
他低下头,狠狠吻上了肖窈的红唇。
不同以往他温柔亲吻肖窈的模样,他这次的吻,十分霸道,直接撬开肖窈的贝齿,跟她的唇舌纠缠在一起,特别具有侵略性。
一开始,肖窈有些不适应,忍不住想反抗挣扎,可是在这种霸道的亲吻之下,她竟然生出了一种陌生的亢奋感,那是一种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竞争快感。
她开始尝试着回应付靳锋,唇舌不再躲避,学着他的样子,与他追逐嬉戏,不断深吻。
付靳锋感受到她的改变,先是一怔,随即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她,她脸颊绯红,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他军绿色的枕头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水亮亮的,嫣红的小嘴被他吻得红肿一片,她就这么眼神晶亮的看着他,没有一点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恼怒发火,反而整个人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似乎在无声的邀请着什么。
付靳锋看着这样的她,呼吸越发急促,低头拥着她纤软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肖窈,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恨不得,恨不得,现在就……可是我们没有结婚”
肖窈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的脸更加热了,忍不住动了动。
“别乱动。”付靳锋声音痛苦的呵住她。
空气在这一刻,闷热又焦灼。
肖窈仰面望着眼前,明明对她十分渴望,却又无比克制自己,试着从她身边离开,却让自己憋出了一头冷汗的英俊男人。
她忽然很想看看,平时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冷静自持,克己本分的男人,失控起来,是个什么样。
她伸出两条白嫩纤细的胳膊,如蛇一般缠绕上了付靳锋的颈子,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想要就要吧,我们迟早都要结婚的。”
付靳锋闻言,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肖窈看他一脸错愕的表情,脸红得都快滴血了,咬着牙道:“你不要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这个时候门外的走廊上,陆陆续续传来平章分局其他单身公安们睡醒午觉,纷纷关上各自的宿舍门,在走廊上走动,准备下楼去值班,去跟各自的对象约会、买东西、或者干别的事情。
有一道年轻的公安声音在付靳锋的门外喊:“付队,你睡醒没有?要不要跟我和尹应武去北大街的溜冰场玩玩?”
付靳锋头也不抬地回答:“不去,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下午就在宿舍休息。”
“啊?付队,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去你去医院看看?”门外的曾超立马关心的问。
“没事,我睡会儿就好。”
“可是”
曾超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另一名公安的声音,“走吧曾公安,人付队的对象来了,你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儿。”
外面的声音渐渐没了,付靳锋低头看着肖窈:“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
肖窈被外面的声音一打岔,头脑清醒了一些,想起在付靳锋的单身宿舍做那事儿,要发出了什么声音,被附近的公安听见了可怎么好。
大抵是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付靳锋凑在她的耳边说:“六楼和七楼都是单身公安宿舍,他们一过两点钟,都会往外跑,不是去约会,就是找乐子,要么回家,跟家里人吃周末团圆饭,基本没什么人会留在宿舍里。”
这会儿已经是两点钟了,付靳锋的同事们都基本上下楼了。
肖窈望着他幽暗的眼睛,噗嗤笑了起来,“你刚才还不愿意呢。”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为了你考虑。”付靳锋深邃地眼眸紧紧看着她,“我怕你一时冲动,造成你我之间的错误。但你说得对,我们俩迟早都会结婚的,你要是愿意,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肖窈望着他那张憋红了的脸庞,明明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却还是无比尊重她的意见,他这么好,她也不忍心看他难受。
“付靳锋,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喜欢上你,但现实往往出乎意料,我们从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彼此依恋在一起,也很不容易。我很确定,我也很喜欢你,我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你。我要在你身上刻下属于我的气息和痕迹,让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我。”
付靳锋闻言,不再犹豫,低头覆上了她的红唇。
窗外寒风冷冽,两道交叠的身影印在窗户上,让冰冷的屋里热情似火。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外面的天气也渐渐阴暗了下来。
屋里,付靳锋浑身是汗水,满足地拥抱着肖窈,亲吻着她同样被汗水打湿,沾了不少头发在额头上的肖窈,在她耳边轻声问她:“还疼吗?”
“疼,怎么不疼,你这个混蛋,我让你停下来,你就不停下来,说好的就一次呢?”肖窈身上像被石头碾压过似的,浑身上下都在疼,身上全是付靳锋留下的痕迹,气得她伸手去锤付靳锋的胸口。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付靳锋低声哄她,“起来吧,要不要洗澡?我去食堂给你打热水?”
“去什么呀,你去食堂,不就让别人知道我们俩干什么了。”肖窈没好气瞪他,从床上下来,俩腿酸疼的厉害,差点没站住脚。
付靳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轻声问:“很疼吗?要不,你就在我这里睡算了,反正你是我对象,你在我这里睡,我去隔壁跟罗超他们挤一挤,不会有人说什么。”
“不行。”肖窈很坚决的摇头,“我身上黏黏糊糊的很难受,我得回家洗个热水澡。”
“那我骑自行车送你回去。”付靳锋看她坚持,也不勉强她,下床穿好衣服,去分局推自行车来送她回去。
两人下楼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公安回来,跟他俩打招呼。
付靳锋神清气爽,笑着一一回应他们,特意露出颈子上被肖窈抓挠出来的印子,无形中的显摆。
肖窈则裹紧衣服,低着头,躲躲闪闪地站在付靳锋的身后,时不时答上两句。
其他人见状,一脸暧昧的模样目送他们离去。
曾超撞了撞拎着一网兜青皮桔子回来的李沐胳膊:“嗳,小李,你不是说肖同志中午一点多就来了,看到了那个白莉莉在付队的房间里,白莉莉走了以后,她就一直在付队的宿舍里?”
“不知道,下午我值班去了,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一直在付队的房间里,不过现在看付队颈子上的挠痕,她应该是呆了一下午。”李沐很识趣地从网兜里掏两个桔子,给他和同样在楼下吃瓜的尹应武,一人一个桔子。
“这么久的时间,你们说他俩会不会”尹应武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剥开桔子,往嘴里塞了一瓣桔子,牙齿咬开橘子的刹那,酸的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忍着酸意,边吃边冲着曾超跟李沐暧昧一笑,一人塞一瓣桔子到他们手里说:“这桔子还挺甜的,你俩试试。”
“应该不会吧,看中午的情形,肖同志应该是想跟付队吵架的,付队那脖子上的挠痕,说不定就是肖同志气不过,跟付队动了手。”李沐吃下尹应武给得桔子,一股酸味直冲天灵盖,口腔里不断分泌唾沫,极度的酸涩让他忍不住想眯眼睛。
但在看到尹应武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脸我说很甜吧的表情中,硬生生的忍住口腔中的酸意,跟尹应武很有默契地含着口中的桔子,望向曾超。
曾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笑着说:“付队脖子上的痕迹,可不像是动手打架的痕迹,我猜,他俩可能这样那样了,不过应该没到最后一步。”
此刻李沐跟尹应武两人完全不在意付靳锋跟肖窈两人的事情了,两人都把眼睛紧紧盯着曾超。
曾超没察觉两人诡异的眼神,将手中的那瓣桔子往嘴里一塞,当感受到那酸死人的味道时,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直接开骂:“草!你俩可真能忍啊!为了骗我吃这酸死人的桔子,你俩这都能吃下去!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李沐,你打哪买得这酸死人的玩意儿?”
李沐跟尹应武一同酸的脸都皱了起来,果然,人在干坏事的时候,什么都能忍。
哪怕桔子再酸,在食物匮乏的六零年代,他们还是没舍得把嘴里的酸桔子吐出来,一同皱巴着脸,把酸桔子费力吞咽下去。
“下午值班的时候,帮了一个老太太的忙,老太太为了感激我,摘了一网兜自家院子里种得桔子给我,说是能吃了。”李沐叹着气说:“我真以为能吃了,没想到这么酸,兜里还剩下这么多桔子,扔了可惜,留着又吃不下。”
“可能是那老太太味觉退化了,吃不出桔子的酸味来,你吃不完,可以把桔子送给咱们得同事吃。”曾超鬼点子贼多,“这种好事,怎么能忘记咱们的好同事呢?”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默契地干坏事的兴奋感,纷纷上楼发桔子去了
付靳锋很快送肖窈回到卢家大楼,在她家里,说要带她去北京见他的父母,尽快敲定两人结婚的事情。
肖窈坚决地拒绝道:“我暂时不想去见你的父母,也不想结婚,我要跟你去北京,肯定要花不少时间,我才进到宣传科上班,就要请好几天假,这不太好,等我工作稳定下来以后,我再请假跟你去京市见你父母也不迟。”
付靳锋很费解,“你我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们早点结婚,是对你负责。你要不跟我结婚,万一你怀孕了怎么办?要让别人知道你未婚怀孕,你会被那些红袖兵抓起来查作风问题的。”
“你不是做了安全措施嘛,哪有那么容易怀孕的,要真怀孕了,我们再结婚不就好了,谁能查我们的作风问题。”肖窈固执道。
付靳锋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对婚姻如此抗拒的女人,见她如此固执,他忍不住问:“你能跟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吗?是不是我做得哪里不够好,让你对我不信任,不愿意跟我结婚?”
肖窈摇头,“不是你做得不够好,相反,你人很好,你对我也很好,我不愿意结婚,我只是过不去我心里那道坎。你是知道的,我父母那样的婚姻,我母亲那样的结局,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我对婚姻由衷的不信任,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只要踏进婚姻,我这辈子都完了!我需要时间来说服我自己,付靳锋,你不要逼我好吗?等我想通了,不用你开口,我自己就会找你来结婚。”
事实上,她不愿意结婚,除了以上的原因,还因为她在末世见过太多夫妻为了一点利益,或者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弄得夫妻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又或者女人被丈夫各种无视抛弃,最终活成满身怨气的可怜泼妇模样。
她不想过那种吵吵闹闹的日子,甚至还有想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他的冲动,告诉他,自己为什么那么排斥结婚的原因。
但她很快打消了这种念头,实在是她来自未来的事情,太过荒诞,付靳锋生活在一个思想落后的时代中,又当过兵,接受过无神论的教育,他是不可能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的。
而且她就算坦白了,她冒充肖大芳,自己没有身份证明的事情,又难以解释清楚。
想想,还是算了,还是不要冒那个险,来赌付靳锋会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或许有一天,她跟他结了婚,两人感情稳定了,她心血来潮,说不定会跟他讲一讲,但现在,绝对不是坦白的时候。
她都这么说了,付靳锋也无可奈何,“我不勉强你,不过我会告诉我父母,我们在一起的事实,等你想通了,我们就结婚。但如果你怀孕了,为了你的名声和安全着想,无论你想没想通,我们都要结婚,你同意吗?”
肖窈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点点头,“同意,如果我真怀孕了,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
付靳锋笑了起来,“我给你烧热水,抱你去洗澡吧。”
“烧热水可以,抱我去洗澡就不用了。”肖窈眼神警惕地看着他。
这男人的体力相当的好,跟头牛似的,横冲直撞,没有感到累,要停歇的时候,反倒是她,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浑身都快散架了,他还精神奕奕地,一点也不公平。
付靳锋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进厨房给她生煤炉子火去了。
等热水烧好,付靳锋把兑好的热水舀进一个大桶里,拎进卫生间,在肖窈强烈的要求下,让他回家去。
她则关上房门,锁好房门,放心大胆地脱下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付靳锋留下的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由脸红心跳地在心里骂付靳锋不是个东西。
明明说好就来一次,让他对自己温柔点,他起初还能控制,后面越发不可收拾,她怎么求饶,他都不放过她,她不得已,这才抓挠他的后背
不过,和喜欢的男人做那事儿,她其实也有一点喜欢和享受的,尤其在那狭窄的宿舍里,知道随时都有人上楼来,听到他们的动静,那种想哼唧又不敢大声哼唧,紧张又刺激的快感,她现在光想想,都觉得浑身酥麻。
怀着满心的甜蜜、羞涩、惆怅等诸多情绪,和对未来的一丝忧虑,累及了的她,倒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大概累狠了,这一夜,她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闹钟吵醒,醒过来的时候,天边还没大亮。
冬季的黑夜时间总是很漫长,哪怕已经早上七点左右,天还是黑乎乎的。
肖窈从床上坐起身来,全身的骨头还是隐隐作痛,她不得不拖着疲倦的身子下床起洗漱。
等她准备换掉昨天的衣服,将衣兜里的小东西里掏出来,把昨天的衣服放在空间里的洗衣机里洗笨重的衣服时,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存折,和一叠大团结出来。
她楞了一下,看见大团结中间夹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付靳锋的字迹,写着一行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所有的财产,都将交由你保管。”
肖窈打开存折一看,上面赫然印着三千六百五十块钱的字印,存折里还夹着一个付靳锋的私人银行印章,这代表着,她可以随时拿他的印章去银行取钱。
因为这年头的银行取钱,不用密码也能取钱,只要拿上个人印章、户口簿、单位介绍等等,就能取到钱。
肖窈心中一哂,看来这是付靳锋昨天下午偷偷塞到她衣服口袋里的,旁边的大团结看起来不多,只有二十来张,不过以他之前花钱无度的性格,他的全部身家,大概都在这里了。
这个男人啊,这就把他的全部身家交给她了,也不怕她卷钱跑路了。
第114章 第 114 章 厂里大红人
离过年的时间没两天了, 自从那夜之后,肖窈跟付靳锋约法三章,不能乱来, 她便收起别的心思,一直在厂里好好的上班。
由于临近年底, 厂里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基本都跟年底增加生产任务, 以及给工人发多种福利票劵和生活用品等等为主,不停地开会。
每天在厂委开完会, 工会再开,这俩开完,各个科室又开,开完大会议,又开小会议, 肖窈每天和其他厂委、工会的工作人员,来回到处跑,除了要去厂委、工会、科室开会,还要下车间去开会, 屁大点的事情, 都要由工会牵头,去征询所有工人的意见, 然后再由工会和厂委拍板,定下最终的结果。
肖窈每天到厂里,除了开会就是开会,开会的内容都是类似的枯燥内容,为了一丁点福利,厂委和工会的领导干部吵得不可开交, 吵完之后再进行投票表决。
肖窈作为厂委的一份子,自然是站在厂委这边,到举手投票的时候,举手投厂委就行了,是什么结果她不在意,反正每次开会的时候她都坐在角落,偷偷的打瞌睡。
今天上班,自然又是开大会。
开会的内容,是为了年底放假之前,给工人们谁先发福利肉票,而进行吵架。
往年每到春节期间,肉联厂的职工每人可以分配六斤猪肉,厂里发放相应的肉票,职工自己到厂里分布在榕市大街小巷各个副食店、百货商店、菜市、供销社等等供应的国营肉铺,凭票购买猪肉。
这么多的福利肉票,是普通市民年底市里发放肉票的双倍,也是肉联厂职工独有的福利,让外面的人十分眼红的存在。
比如林一一家三口都在肉联厂工作,他们春节期间可以获得十八斤肉票,他们完全可以吃一半,再把另一半肉票拿出来高价卖,补贴家用,可以过一个丰盛的春节。
现在厂里开会的内容就是为了把肉票先发给工人还是其他职工的先后问题,吵得个热火朝天。
“咱们肉联厂车间的工人虽然工作也很辛苦,可是肉联厂车间里的临时工人,也一直在前线生产,他们干得活最多,受得累更多,我们理应让临时工跟给正式工人们一起发肉票!”
说话的是蒋念娣,自从她进入工会工作以后,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工作积极性非常的高,没事儿就打着工会的名义,四处在车间和厂委当各种显眼包,每次开会必然积极发言,跟斗鸡一样,一天天到处跟人斗。
工会拿她当成枪使,让她替工会的人说那些得罪人的言论,厂委的人各种针对记恨她,她还浑然不觉,每天都喜滋滋地当出头鸟。
厂委这边,徐杰也是头脑发昏,为了凸显自己作为一个新人的能力,每回蒋念娣发言,他必然跟着斗鸡一样,跟蒋念娣唱唱反调,充当厂委这边的出头鸟。
这次也不例外。
蒋念娣话音刚落,他就站起身道:“我反对!临时工就是临时工,他们干活再多,又不是咱们厂里的正式工,凭啥享受咱们肉联厂正式工的待遇?他们不仅不能跟我们正式工一起发肉票,他们临时工两斤的肉票,我觉得还得少发二两,用于补助我们的正式工人,调动我们生产在第一线的工人积极性性!”
“徐同志,你是疯了不成!临时工的肉票定额是咱们厂里和政府规定的,你敢私自扣临时工的肉票,你这是徇私舞弊,让厂里的干部们都跟你一起犯错误啊!”蒋念娣神情激动地站起了起来,说到激动之处,还伸手拍桌,拍得框框作响,俨然一副大领导的气势。
“什么徇私舞弊,他们临时工,本来到了年底,只有一斤半的福利肉票,前几年加成了两斤肉票,还是上一任书记听取了那些临时工的意见,向上面申请下来的。如今厂里已经换了新的书记,咱们厂里今年受红袖兵的影响,停工了半年,现在厂里效益惨淡,各种福利少了很多,车间的正式工生产积极性不高,不能按时完成生产任务,我们只是拿临时工多出来的福利,补贴正式工而已,算什么徇私舞弊!”徐杰也气愤至极,同样站起身来,拍着桌子道。
蒋念娣又开始说话了,工会还有其他人帮她说话,徐杰那边同样有厂委的人帮他说话。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整个大会议室里,闹哄哄的一片,听得本来昏昏欲睡的肖窈,愣是清醒了不少。
她所在的宣传科绝大部分都是四十多岁以上的养老科员,他们都没那个耐心开会,尤其为了这肉票先发放给谁的问题,工会跟厂委已经扯皮快一个星期了,整个宣传科的人,都很有默契地坐在会议室的角落,打瞌睡的打瞌睡,装乌龟的装乌龟,整个科室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在别的科室的新人,都在为这个问题陆续发表意见,在众人面前刷存在感的时候。
带肖窈的钟大姐拐了拐肖窈的胳膊肘,在她耳边低语:“咱们宣传科向来不掺和工会跟厂委之间的‘战争’,我们向来都是低调行事,不附和谁,也不得罪谁,我们只要在最后,举手表决站在厂委这边就行了。你可不要学他们一时冲动,上去发表言论,把咱们整个宣传科都带进阴沟里。”
肖窈点头:“我明白的钟大姐,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都明白,我对出风头的事情没兴趣。”
钟大姐满意地笑了笑,“这就是我喜欢你,愿意带你的原因,你很听人劝,从不跟我唱反调,不跟我对着干,比我之前带小宋他们好带多了,孺子可教也。”
肖窈跟着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在宣传科上班快一个月了,也摸清了厂委跟工会的关系。
如今的厂委跟后世掌握实权的厂委,完全是两个概念,这年代的厂委,完全就是个空架子,虽然管生产、管领导职工、管厂里的大小事务,但是他们做下的任何重大决定,都要听取工会的意见。
工会是这年代的主导体,那句工农无产阶级革命翻身当家做主的话,不是概念,是在这个年代,实实在在存在,并且无所不在的实权。
厂里,不管是临时工人,还是正式工人,甚至是厂里的职工、领导,工会都有权管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
大到厂里分配住房、工作调动,小到领取工装、劳保手套、领取福利票劵的各种肥皂、纸巾、牙刷等等,甚至工人之间的纷争、与领导之间发生的矛盾,夫妻之间的问题、食堂改善菜肴伙食等等,吃喝拉撒睡,全都要管,工会堪比整个肉联厂的老妈子,什么都要插手管一管。
而厂委的地位就很尴尬,跟许多家庭里的爸一样,只管生产和产品销售、职工问题,拥有大权,却没有实际掌权的背景撑腰,只当家,做不了主要的主。
不过厂委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毕竟厂委的背后是国家和政府,不管工会的人平时如何嚣张,如何打压厂委的人,在做重大决策的时候,两方如果意见相反,厂委也不会顺着工会,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半个小时后,两方的人终于吵完了,开始每天开会的最后一幕,投票表决双方不同的观点。
肖窈百无聊赖地跟着宣传科钟大姐他们一起,把手举起来,支持厂委。
反正他们是厂委的人,不管厂委对错,他们始终都会站在厂委这边,这不仅是立场的问题,还是原则性的问题。
作为厂委的人,他们要是站在工会那边,那就等于是背叛,迟早都会被厂委的领导踢出厂委,工作指定不保。
肉联厂目前有一名党委书记,是肉联厂的一把手,是前几个月从首都国家指派下来的干部,其他就是一名正厂长,两名生产副厂长,一名安全副厂长,以及底下若干个科室成员组成厂委。
每回这种为了先给谁分配福利,或者多分半块肥皂,少发一卷刀纸之类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厂委的华兴国书记都会任由工会的人,跟自己厂委的人争执半天,最后由工会的新主席庞深出面做主,他再表态,厂委听取工会的意见,把事情拍板下来,让工会的人获胜,备有面子。
这样一次又一次下来,等到下一次遇到抉择大事的事情时,华书记在大事上分毫不让,憋屈已久的厂委一众下属职工,自然紧跟而上。
而工会一直拿厂委的嘴软,也不好一直跟厂委一直杠,因此厂里的大事做主者,实际一直是华书记领导的厂委在做主。
就好比现在,大家举手表决以后,工会的票数占上风,因为会议室里,有很多车间工人代表和车间的大小领导,都参与了投票,他们从人数上就比厂委多。
华书记做出一副为难,思考半天的模样,最终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拍板听取工会的意见,让临时工和正式工一同发放肉票。
这持续一周的分配闹剧,总算落幕。
肖窈全程目睹了这一件事,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
华书记果然不愧是从首都中央那里派下来的领导,这种欲擒故纵,老谋深算,抓大放小的做事风格,无一不反映,这人是个典型的久居官场,深谙各种官场之道的老狐狸。
跟华书记作对,绝对没好果子吃,反之,在他手下老实做事,不说平步青云,至少能安安稳稳的在原来的位置做一辈子。
有这样聪慧又狡诈的领导,肖窈想不跟着华书记做事都不行啊。
开完会,大家各自散去。
肖窈回宣传科的途中,蒋念娣特意追上她,挡在她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嗤笑一声,也不说话。
她不说话,肖窈也懒得理她,白她一眼,撞开她往前走。
她的力气可不小,这一撞,险些把蒋念娣撞倒在地。
蒋念娣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站住!你撞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想跑?!”
肖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好狗不挡道,外面那么宽的路,你非得挡我面前,你贱不贱啊?”
蒋念娣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姓肖的,你别得意!如今在厂里,谁是大红人,大家有目共睹,你别以为你仗势着有左副厂长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中无人!我告诉你,咱们走着瞧!”
“神经病!你愿意当红人你继续当,我可没兴趣。”肖窈懒得理她,直接走人。
晕乎乎的又上了几天班,厂里发工资了,肖窈发现自己的工资从之前说得三十二块五毛钱变成了三十六块六毛钱,她奇怪的去问钟大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把工资发错了。
钟大姐说:“没发错工资,咱们厂委最开始给你和其他干事定的月薪都是按干部一级工来算,也就是三十二块五毛钱一个月,你上班的这段时间,咱们宣传科的同事们一致认为,你上班积极,为人处事圆滑,工作认真负责,长得又漂亮,是咱们宣传科的门面儿,一级工的工资配不上你,于是一同去找到吴科长,让她向财政部和厂委办给你申请提级别,提成二级工给你发工资,工资只多几块钱,粮食指标不变。”
肖窈懵了,她上班刚满一个月,就直接给她提级别了?
她记得厂里其他人的工资都是按照这年头的干部工资,分成三十多个等级发的,级别越小,发得工资越少,级别越高,发得工资越多。
比如肉联厂,工资月薪最高的,就是新上任的华书记,他是十八级干部,每个月的工资有八十三块,一个人的工资就可以发四个临时工的工资。
干部工资里,还有最低级别,月工资不过二十块钱,连工人都不如的学徒工。
比如蒋念娣,她虽然是工会编制,但她只是学徒工,工资只有二十块钱,比有些临时工还少两块钱。
肖窈握着突然涨的工资,一脸懵逼的时候,钟大姐忽然开口,“小肖啊,明天厂里就放假了,后天就过年了,明天市里的百货商场、各个商店、供销社、副食店啥的,都会搞节前促销,我小闺女有好两年没做新衣服了,你要是不急着做衣服的话,能不能把你手中的布票借给我用用?”
旁边孙副科长端着水盅走过来,也开口说:“小肖啊,我儿子打算买辆自行车,但是我们家的工业劵不够用,你工业劵要是不着急用的话,也能不能借几张给我?”
宣传科其他人也围过来,有借糖票的,有借油票的,甚至还有要买她手中肉票的。
肖窈:
她总算知道她为什么级别提升的这么快了,感情是她平时没少给宣传科里的人,这个给一把瓜子,那个给一把花生,偶尔每人塞一把糖果,让他们带回家给孩子吃,或者跟大家伙儿去食堂吃饭时,她不愿意吃食堂打得肥肉,分夹给科室里面的人吃,衣服鞋袜也经常换,就给科室的人一种她不缺吃穿的错觉,大家都想从她身上薅羊毛,这才给她升级别。
肖窈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想用一点蝇头小利,跟科室的人员搞好关系,她空间里面的物资很多,她随便给点东西,都能让别人吃不完,科室的人估计以为她家庭条件有多好,这才纷纷向她借票劵呢。
肖窈其实不在意这些票劵,她空间里吃穿用得什么都有,她压根就不缺物资,她并不介意把手头上的票劵借给科室里的同事用。
毕竟职场之道,跟同事搞好关系,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为了不惹人怀疑,她的肉票、油票、煤票啥的是坚决不往外借,其他诸如布票、工业劵、糖票、菜票啥的,她都借给了科室的同事。
大家伙儿借到了票劵,一个个眉开眼笑,对着肖窈说着各种好话,直言以后她有啥办不了的事情,只管找他们,他们能帮的一定会帮忙。
肖窈笑了笑,回说以后遇到事儿一定会找他们。
有付出,就要有回报,她的票劵可不是白借给他们的,他们借了票,什么时候能还上都说不一定,肖窈已经做好了借出去,就有去无回的准备,既然他们还不了票,就得从别的地方让他们回报了。
下午下班后,肖窈婉拒了钟大姐他们热情的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请,背上自己的斜挎包,往厂门口走。
今天发了工资,包里鼓鼓的,她打算去找付靳锋,请他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肖窈。”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她循声望去,是付靳锋在喊她。
他今天穿着草绿色的公安制服上衣,藏蓝色裤子,戴着草绿色软式解放帽,外表上来看,很像军装。
这是今年全国公安统一改换的六六式新公安制服,翻年过后,以前的白色公安制服就淘汰,不能穿了,以后就得穿这种草绿色,类似于军装的制服了。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在厂门口对面路边,一颗掉光叶子,光秃秃的桉树下,旁边靠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嘴里叼着一根烟。
在看到她看见了他后,他眺望厂门口的双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里咬着烟,对着她挑眉一笑,痞里痞气的。
要不是他五官长得英俊,身穿着公安制服,还残留着当兵后的笔挺站姿,说他是流氓,都有人信。
有那肉联厂的年轻女工下班,在厂门口看到付靳锋,一个个眼睛亮了起来,三五个人凑在一起议论道:“厂门口对面那个公安是谁?怎么长得这么俊啊!啊啊啊,我好喜欢他那样的男人!”
“是啊,长得也太俊了,跟电影里的男明星似的,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
“这么俊的公安,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家住哪里,有没有结婚处对象,要是没结婚,没处对象,我”
“别白日做梦了!你们三个是包装车间新来的女工吧?你们还不知道吧,厂门口对面的那名公安,是咱们榕市大名鼎鼎的刑侦科破案神手付靳锋付公安,人家早有对象,喏,就是那个穿着列宁服的肖干事!肖干事可不是好惹的,你们要敢打她对象的主意,你们就做好准备,被她打压针对吧。”一个年纪大点的女工,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们的想法。
三人一听,一同看向肖窈,她梳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高马尾,身上穿着中规中矩的军绿色列宁服,同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她没化妆,也没擦脂抹粉,五官依旧精致漂亮明艳,皮肤白里透红,一双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自带一股从容自信的强大气场,很难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是厂里很多男同志都喜欢的理想对象,可惜的是,肖窈性格泼辣,不好相与,她又有一个公安对象,那些对她有想法的男同志,知道她有一个公安对象,都不敢跟她靠太近,也不敢找她麻烦,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让她的公安对象,想着办法整治他们,将他们抓去坐牢。
这会儿肖窈已经快步走到她对象的身边,跟她对象说着什么。
这两个人,女美男俊,天生一对,两人站在一起,极为养老。
三名女工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眼中除了羡慕,别的旖旎心思都没了,转头说着话,离开了厂门口。
“等多久了?”肖窈走到付靳锋的面前问。
自从那一夜之后,付靳锋几乎每天早上、下午,准点来送肖窈上下班,肖窈让他不用来,她走不了多久就会到厂里,他也不听,坚持每天都送,她也就随他了。
“没多久,我也刚到。”付靳锋把嘴里咬着的烟拿到手里,别在耳朵上,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朵小小的红梅花,放在肖窈的手里,“闻闻香不香。”
“哪来的红梅,好漂亮啊。”肖窈把那朵小小的红梅花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见那红梅花瓣如火般艳丽,中间有点黄色的小花蕊,看起来好看的紧,她把花放在鼻翼间,闻到一股淡淡的独属于红梅特有的冷香,她很宝贝的捏着那朵红梅,眼眉弯弯道:“这红梅的味道真好闻,既不会太香,香得人脑袋晕乎乎的,也不会太淡,让人闻不到梅花香的味道,香浓适宜,我可太喜欢梅花的味道了。”
付靳锋眼中泛着笑意,“你喜欢就好,你们肉联厂今天该放假了吧,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好吃的,顺便在那个地方看梅花。”
“真的啊?”肖窈一听就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连声催促他,“快走,我快饿死了。”
付靳锋笑了笑,长腿跨上自行车,扭头喊她:“拉住我的衣服,坐稳了。”
肖窈立马照做,“快走吧。”
付靳锋扭头,长腿一蹬脚踏板,自行车转动,骨碌碌地往城外的方向骑去。
第115章 第 115 章 看红梅
付靳锋骑着自行车带着肖窈出了城南, 沿着郊外的黄土路,在乡野之间行走。
一开始肖窈还跟付靳锋有说有笑,说着肉联厂和她日常发生的一些趣事, 直到天色越来越暗,道路越来越狭窄难走, 周围全是比人还高的油菜作物,自行车骑在其中的小道上, 周围黑乎乎的一片,除了虫鸣之外, 什么也听不见,看起来挺渗人的,肖窈便渐渐没了说话的兴头。
“我们到底去哪啊?”她拽着付靳锋的衣服,看着周围成片高大的油菜,开口说:“这路太烂了, 自行车骑在这路上,抖得我胃里难受,我还不如下来走。”
“到了你就知道了。”付靳锋知道她娇气,受不住颠簸, 特意放慢了车速, 安抚她:“你抱着我,闭眼睡会儿, 等你醒了就到了。”
肖窈心说,她坐在自行车后座呢,又没个护栏什么的,她哪能睡觉,不过还是依言伸手抱着付靳锋的劲腰,靠在他宽厚的后背打盹。
或许是他身上用肥皂洗得公安制服的淡淡肥皂味, 闻着很舒服,又或许是他放慢了速度,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慢慢抖动着,不会让人太难受,肖窈竟然靠着付靳锋的后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好几次她差点仰头摔下自行车,都被付靳锋眼疾手快地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一面稳住她的身子,一面骑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窈终于听见付靳锋说:“到了,下车吧。”
肖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天色完全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哪啊?”她睡眼惺忪地从自行车上下来,没注意看到脚下有块石头,差点绊倒。
“小心!”付靳锋急忙扶住她,指着不远处道:“我们要到那里去。”
肖窈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漆黑的夜色中,远处有一大片绵延不绝的山脉,其中距离他们大概一百米的位置,有一座小山,山下有个不大的土屋子,外面有半人高的土墙,里面屋里的窗户前隐约透着一点灯光出来,周围则是漆黑一片,看起来这附近,就只有这一户人家。
付靳锋推着自行车,示意肖窈跟着他走。
肖窈怀揣着疑问,跟着他行走在狭窄的羊肠道路上,很快两人就停在了那处房子院子外。
肖窈这才发现,眼前的土屋,远处看着小,走进了一看,居然四间房,中间还隔着一个小客厅,院子左右两侧还有厨房、厕所、柴房等等,院子墙角下,种着许多花果蔬菜,这处屋子是典型的西南农家院。
肖窈隐约听到附近水流声,她转头四处看去,隐约看到土屋对面,有一个不大的湖泊,不由吃惊:“你把我带到北山北湖啦?”
“不是,北山离城南至少有三个小时的路程,这里是一个名叫栗村的地方。”付靳锋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
转头牵着肖窈的手,领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战乱的时候,栗村的人为了避开战火,对外谎称整个村子的人都感染了麻风病,将年轻人送去战场当兵,老人妇女孩子留在家里,在麻村这个不大的麻湖,以种莲藕和养鱼、放羊为生。
后来这个地方还是被日军发现,进行了屠村,村里只幸存了几户人家,建国以后,这村里的人死的死的,散的散,最后只剩下一户人家。
由于这里地势偏僻,麻湖四面环山,群山陡峭,难以开荒种植庄稼作物,因此建国以后,麻村这户人家规划给附近最近的村镇公社,每年定期上交莲藕、湖鱼做税,平时鲜少有人来这里,倒也给这户人家偷偷做起私房菜创造了机会。”
付靳锋说着,两人走到了堂屋门口,付靳锋抬手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黄河一壶酒,赛过活神仙。”付靳锋忽然文绉绉的来一句。
肖窈不用想也知道,这铁定是食客与这户人家之间的暗号,开私房菜的小馆子在这个年代是不被允许的,一旦被抓住,就会以割社会主义尾巴的罪名,判刑坐牢吃苦。
敢私自开私房菜馆子的人,要么有过硬的关系背景撑腰,要么胆子很大,有自己的熟客,平时伪裝成正常住宅的样子,只有熟客报上暗号,这才开门做生意。
果然,里面的人听到付靳锋的话,很快就把门打开,是一对年纪大约在八十岁左右的老夫妇。
看到付靳锋,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冲着付靳锋笑:“我一猜就是你小子,你小子嘴最馋,也挑食,以前每个月都往我这儿跑,要吃新鲜的鸡鸭鱼羊肉,怎么这几个月没来?”
“外头的形式不大好,我这几个月都在市里忙工作的事情,没办法抽身过来吃您和麻婆婆的私房菜。”付靳锋笑着道。
麻婆婆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认出了付靳锋,只是冲他和善的笑着。
“这位是”麻大爷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肖窈。
“哦,忘了介绍,麻大爷,这是我的对象,名叫肖窈,我今天是带她专门来尝尝您和麻婆婆手艺的。”付靳锋拉着肖窈的手,跟麻大爷、麻婆婆两人做了介绍。
麻大爷恍然大悟,“我说呢,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原来是处了对象。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气,这姑娘长得这么水灵,一看就是善良的好姑娘,你俩随意找个房间坐吧,我跟我那口子就先去忙活了。”
付靳锋熟门熟路地领着肖窈穿过堂屋后面的一道门,来到后院。
后院豁然开朗,后院的院子比前院大了两倍,院子的四角还种了一颗桃子树、一颗葡萄树、一颗枣子树、一颗桔子树,可谓是一年四季能吃到的水果树种齐全了。
后院靠堂屋墙面的屋檐下挂着一盏昏黄的马灯,昏黄的灯光下,能让人看见右侧墙角的橘子树,挂满黄橙橙的桔子。
橘子树斜对着横着的地方,种了两颗不大不小的红梅花树,梅花树正对着的地方,还有几间土屋子,其中一间屋子的窗户,正好对着那两颗红梅。
肖窈一进院子,就闻到柑橘的芬香,夹杂着梅花淡淡的幽香,闻得她忍不住站在红梅与桔子树之间,来回观看。
付靳锋道:“喜欢梅花,就折下一支红梅,进屋里好好观赏,这院子里的桔子也是可以摘下来吃的,不过桔子要收钱,吃一个给五分钱,味道挺甜。”
肖窈对桔子没兴趣,她空间里多的是各种新鲜时令蔬菜水果,她不缺吃的,只对梅花感兴趣,于是折了一支不到半臂长,上面开了四朵红梅的弯曲分叉枝条,跟着付靳锋走进那间能看到梅花开的小屋子。
小屋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里面靠墙的地方盘了一个大炕,炕上简单的铺了一些棉麻被褥,洗得发白,十分干净。
炕上正中间,摆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桌,桌上啥也没有,倒是床尾摆了一些用木头做得洗脸盆,洗脚盆啥的,看起来就是普通农村人家住的房间。
“上炕吧,一会儿麻大爷跟麻婆婆做好饭菜就会给我们端到屋里,过一会儿,他们会给我们把炕烧热。”付靳锋招呼着肖窈上炕,自己脱了鞋袜,爬上炕床,躺在炕床桌旁,舒服的舒了口气。
肖窈诧异地问:“麻大爷麻婆婆不是我们西南人吧?我们榕市冬天很少下雪,没有北方那么冷,最冷的时候,咱们多盖两床被子,多穿两件衣服就能熬过去,榕市盘炕的人很少,只有北方人才盘炕。”
付靳锋坐起身来点头,“是,他们不是西南人,是战乱的时候,从北平那边举家逃难过来的,习惯了盘炕。他们家以前有一家子人,房间修得挺多,被屠村以后,他家就剩下他们老两口,还有一个小孙子,如今他们的孙子去部队当兵,他们的孙媳妇带着两个曾孙随他们的孙子随军去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老人,他俩闲来没事就给一些熟客做私房菜吃,吃完还可以在他家睡觉,不收房费。”
肖窈听到他最后的话,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老远地,把她带来这偏远的山区吃饭了,感情他是别有目的。
她没好气道:“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吃饭,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什么事情?”付靳锋挑眉。
“你自己知道。”肖窈咬着牙道。
付靳锋笑了起来,也不否认,“自从那一晚之后,你跟我都忙着上班,晚上我要去你家,你推说我留在在你家里,让邻居看见不好,不肯留我在你家里。我让你去我住得单身宿舍,你又不乐意,怕我的同事听见动静。我俩没结婚,我是公安,我也不好带你去招待所开房,所以”
肖窈红了脸颊,啐他一口,“你一天天的,满脑子在想什么呢!”
她也知道,一个男人开了荤,那就等于小婴儿头一次吃到有盐味的食物,从此没有节制的尽头,她跟付靳锋也快有一个月没那个了,她其实也有点想。
当下也不再说什么,肖窈学着他的样子,脱下鞋袜上炕,将身上的外套脱了,扔到对面的付靳锋面前,让他把自己的外套挂起来。
很快,屋里冰冷的土炕热乎了起来,窗户的另一侧,可以看见麻大爷在外面给他们烧炕。
烧完炕,没过一会儿,麻大爷手里拿着个大木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对碗筷酒杯,一壶茶水,另外有一盘绿油油的卤毛豆,一盘黄瓜拌木耳,一盘色泽红亮的麻辣鸡块,一盘凉拌的青椒皮蛋,还有一盘炒过的瓜子花生和山枣、山核桃等干货,一壶烫好了的黄酒,放在了他们的桌上,示意他们慢慢吃,好菜还在后头。
付靳锋把碗筷分给肖窈,又给她了一杯黄酒,放在她的面前,“试试。”
肖窈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点评:“毛豆不错,既有咸咸的麻辣卤味,又没有把豆子卤得很烂,吃起来刚刚好,很适合下酒。黄瓜跟木耳虽然没放辣椒、花椒凉拌,但却是泡椒味儿的,吃起来特别的酸爽开胃。麻辣鸡块吃起来又麻又辣,鸡肉很紧实,这应该是这两位老人家自己养得土□□?这鸡肉吃起来可真香。青椒皮蛋的青椒是在火上烧过,再用石臼把烧椒和皮蛋一起放盐捣碎,最后再放一点酱油,吃起来又辣又鲜,可真下饭。”
“这些菜,基本都是麻大爷夫妻俩自己种得,或者捡得山里的山货做得,鸡鸭鹅也是他们自己养,他们专门在半山腰一块稍微平坦点的地方,围了一个圈舍养这些家禽,还养了十几头羊,用这些东西做菜,味儿是比外面的饭店好。”
付靳锋微笑着,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纯肉,没有骨头的麻辣鸡肉到她碗里,“你慢慢吃,后面还有几个好菜,咱们边吃边赏梅花,明天天亮了,我再带你去他们的湖里泛舟,摘摘莲子和荷花,摘完捞捞鱼,再让麻大爷杀只羊,给你做烤全羊吃。”
肖窈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还有菜啊?这么多菜,你不怕咱俩吃不完?咱俩还要在这里过夜?”
“咱俩得胃口都不错,能吃不少菜,真吃不完,咱们留着明天吃,天气冷,菜放一晚上也不会坏,热一热明天还能吃。咱俩吃喝完,天也很晚了,回去不太方面,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晚,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付靳锋说完,拿起手中的酒杯,跟肖窈碰了碰杯,示意她喝酒。
肖窈哪里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他不就是想让她吃饱喝足,用酒把她灌醉,然后再对她这样那样。
她也懒得说他了,该吃吃该喝喝,一瓶黄酒下肚,肖窈脸上起了一点酒意上来的红晕。
她的酒量不说多好,也不会多差,中规中矩的,至少能喝半斤以上的白酒不醉倒,黄酒虽然比白酒度数低,但喝多两瓶也会醉人的。
付靳锋的脸色却还是跟平常一样,肖窈便知道,这人的酒量深不见底。
桌上的菜,两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麻大爷也他们陆陆续续上菜。
最先上的,是一条半米多长,巴掌宽的清蒸湖鱼,肉嫩刺少,吃起来没什么腥味。
肖窈专挑鱼肚、鱼头、鱼泡吃,边吃边说:“我很喜欢吃鱼,但是鱼刺多了,我就不乐意吃,怕卡着自己,所以我就爱吃鱼刺少的部位。”
付靳锋拿起筷子,夹下一大块鱼肉,用干净的筷子,仔细的把鱼刺挑完,再放到她的碗里,温声说:“喜欢吃鱼就多吃点,以后你吃鱼,我给你挑鱼刺,保管不会卡住你。”
“谢谢你啊。”肖窈把他给的鱼肉吃下,感受到唇齿之间那甜美的鱼肉味道,她满足地笑弯了眼睛,也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仔细地挑了鱼刺,夹到他面前,“你也吃。”
付靳锋张开薄唇,就着她的筷子,把鱼肉吃下,点点头,“味道不错,尤其是你夹得鱼肉,那味儿更是美得很。”
“你就贫嘴吧。”
鱼吃完,又上老夫妻自家养得猪,做得腊肉香肠,腊猪脚什么的,之后还有四喜丸子,泡椒炒肉丝等菜肴。
最后上用做麻辣鸡剩下的半只鸡,合着老夫妻俩山上捡得晒干的各种蘑菇菌类,炖成的蘑菇鸡汤,老远就闻到蘑菇和鸡汤混合的特殊香味。
这鸡汤上漂浮着金黄的鸡油珠,鸡肉炖得酥烂,一咬就脱骨,最后再喝完汤鲜味美的蘑菇鸡汤,整顿饭吃得不要太美。
一顿饭吃完,肖窈没喝太多酒,反倒是付靳锋,喝了三瓶黄酒,终于有点醉意,看肖窈的目光都是直勾勾火辣辣的。
肖窈吃完饭,想去外面走走消消食,结果后院连接前院的门被麻大爷从外面锁上了,出不去。
她一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半夜十一点左右,时候不早了,麻大爷两夫妻应该睡下了,她只能扶着有些醉酒的付靳锋在院里走动消食。
在后院走了三圈,付靳锋就不走了,带着一身酒气,直接把肖窈拦腰抱起来,往屋里走。
肖窈吓了一跳,“你干嘛?”
付靳锋把她放在炕上,转头把房门栓上,脱掉自己的上衣,爬上炕床,在她耳边低语,“不是想看红梅花吗?让我看看你的红梅花。”
肖窈挣扎了两下,“要看去外面看啊,你扒拉我衣服,咬我干什么。”
屋里点的煤油灯熄灭,夜凉如水,这一夜,注定很漫长。
**
肖窈再次醒来,是被此起彼伏地鸡鸣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爬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赤果着身体,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付靳锋不出意料的又折腾她好几次,她身上又留下了许多青青紫紫的痕迹,整个身体酸痛的厉害,但要比上一次的感觉好很多。
“长时间禁欲的男人真可怕。”肖窈嘀咕了一句,四处看了一圈,付靳锋不在她身边,应该是出门去了。
昨晚随手仍在地上的酒瓶子不见了,放在地面炕桌上的昨晚吃剩的菜盘碗筷之类的全都收拾干净,地面也干干净净的,不知道是那老两口,还是付靳锋给收拾的。
肖窈看了一眼手上戴得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也不知道付靳锋干嘛去了。
她正准备穿上昨天的衣服,下地去找付靳锋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付靳锋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便衣走了进来,“醒了?身上还疼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肖窈没好气地朝他扔了个枕头,“我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你非得”
付靳锋一把接住枕头,坐在炕床边哄她,“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憋太久了,一时没忍住,下回我会注意。我给你烧了热水,我抱你去厕所洗澡吧。”
他说着,将被褥往肖窈身上一裹,将她连人带被褥,抱进了后院左侧,一个修得还算干净的茅屋里。
里面放了一个大浴桶,盛着热气腾腾的热水。
当热水浸泡身子,身上那股黏腻的感觉消失不见,肖窈舒服的叹了口气,眼睛盯着付靳锋:“你还站在这里干嘛,你该不会又想”
“你别多想,昨晚你太累了,我是想帮你洗澡。”付靳锋拿起一块丝瓜瓤,一块香皂,很认真地站在她身边道,“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我们跟正经夫妻没什么两样,我给你洗澡,很正常。”
肖窈:
的确,他俩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她现在浑身酸痛,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她要推脱,就显得很矫情。
不过她才跟付靳锋同房两次啊,他就给她洗澡搓背,搞得她跟他是相处多年的老夫妻似的,让她心里怪怪的。
好在付靳锋从一开始下手没个轻重,到听见她吃痛的声音,放缓了力度,再到她的指点下,时不时帮她捏捏肩膀,捶捶后颈,按摩后背,让她浑身舒坦下来,她也就放弃让他出去了。
“昨晚我们的动静,麻大爷、麻婆婆他们没听见吧?”肖窈趴在浴桶边上,享受着付靳锋给她做后背SPA,舒服地眯着眼睛问。
“他们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客人在后院做什么,他们不会多问一句。”付靳锋手里拿着一个葫芦瓢,舀着浴桶里的热水,给她清洗着后背。
看她一脸享受的模样,他笑着道:“回去我就向上级写个分房申请,等我们结婚以后,我箍个大的浴桶,放在家里,我们两人可以一起洗澡。”
肖窈睁开眼睛,偏头看他,“我要真跟你结婚了,我不愿意住你们单位的房子,单位分得房子又窄又小,还不隔音,住起来一点都不方便,还不如花钱在外面买个独门独户的大院住得舒坦。”
付靳锋若有所思,“的确,单位的分房不隔音,不方便我俩”
“想什么呢!”肖窈拍了一下水,让水滋醒他,“我是单纯的喜欢自己住,不喜欢跟邻居打交道。”
她头发披散在白玉无瑕的美背上面,一回头,她那被热气熏红的面容,在水汽弥漫中,五官更加的精致美艳,转身之时,她那两只大白兔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特别的打眼
付靳锋神情恍惚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行,都依你,你想买大院子住,我们就买大院住,回头我就托人找合适的房子,到时候我们俩一起看房子。”
肖窈皱眉:“我没说要跟你结婚啊。”
“就算我们不结婚,也可以买房子住,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买。”付靳锋低声哄她。
“你就哄我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肖窈斜眼倪他,忽然感觉不对劲,“你手放哪呢,你给我放开!”
第116章 第 116 章 你会骗我吗?
洗完澡, 不出意料的,肖窈累瘫了,被付靳锋抱着回到小屋子, 又在炕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下午傍晚时分。
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诱人的烤肉香气, 付靳锋又不在她的身边。
肖窈气得大喊:“付靳锋,你死哪去了!”
“来了, 来了。”付靳锋从前院大步走过来,给她端来一盘烤得金黄, 滋滋冒油的半只烤羊过来,“饿了没,吃点烤羊肉垫垫肚子吧,吃饭我带你去湖上泛舟。”
肖窈:
他要不对她做那事儿,她也不至于累得睡着, 他们早就去湖上泛舟了。
好在羊肉是用小羊羔烤得,肉嫩微焦,带着各种调料和孜然的香味,她一口气吃了小半只烤羊, 这才慢腾腾地说:“我那衣服都脏了, 不能穿了,你去给我弄身干净的衣服穿。”
她空间里有大把好看的衣服可以穿, 但那些衣服没在付靳锋面前过明路,她想换身干净的衣服都不行。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付靳锋指着她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布袋子,“里面有我今天去附近的镇上买得一套成衣,你看喜不喜欢。”
肖窈把布袋里的衣服拿出来,有一套浅白色的内衣裤,一件米色鸡心领毛衣, 一条保暖裤吗,一条棉裤,外加一件厚得斜襟直缀袄子,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大抵就是附近城镇最好的衣料了。
肖窈不敢想,付靳锋一个大男人去镇上的商店买女士内衣裤的时候,商店的售货员和周围的人怎么看他。
毕竟这年头的男人都很大男人主义,觉得女人晦气,给女人立无数规矩的同时,又享受着女人们给他们生儿育女,伺候老人,干各种家务活的便利好处,却从没想过要为女人做些什么。
像付靳锋这种,能给女人买私密用品的男人少之又少,付靳锋给她买内衣,实属其中异类 。
肖窈笑了笑,“挺好看的,我挺喜欢。”
不管她喜不喜欢这些衣服,付靳锋特意跑去镇上给她买的,是他的一片心意,她怎么好拂了他的好意。
当下穿好衣服,又洗漱了一番,付靳锋领着她往外走。
两人经过前院的时候,麻大爷夫妻俩正在前院一同剥豆子,看到两人出来,他们乐呵呵的,没说一句话。
肖窈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他们的目光,躲在付靳锋的身侧,遮遮掩掩地往外走。
她跟付靳锋没有结婚,他俩就在人家的院子里颠鸾倒凤,她都不知道这对老夫妻心里是怎么想她的。
大概是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付靳锋伸手牵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不用担心麻大爷他们会说你闲话,他们不是那种会说别人闲话的人,嘴风很紧,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来这里就是来玩的,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结婚,他们要乱说话,后果会很严重。”
肖窈撇撇嘴:“我们俩又没订婚,我算你哪门子的未婚妻?”
付靳锋看着她笑:“你要是愿意,别说订婚,我们就是立即去领证结婚,我都马上去办。”
肖窈不说话了,转移话题道:“麻湖离这里有多远啊。”
“不远,两百多米的距离,你要不想走路,我抱你过去。”付靳锋不由分说,轻飘飘地把她抱起来,往前面一条小道行去。
肖窈赶紧回头看向院子里的麻大爷夫妻俩,他们两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看见他们动作的模样,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肖窈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付靳锋的体能很好,抱着肖窈走了两百米,都不带喘气的。
榕市的冬季,向来都是阴天居多,空气又湿又冷,寒冷的东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湖水的潮湿气息,冷得肖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付靳锋瞥见她的动作,把她放在地上,低声问她:“冷吗?你要是觉得冷,我们就不是去湖上泛舟了,我们回家去。”
“有一点冷,不过不影响我们泛舟。”他们来都来了,要不去划船去湖上玩玩,那就枉来此行了。
肖窈裹紧衣服,站在湖边,往湖里眺望。
阴沉沉的天空下,远处连绵的山脉,山下满是青绿的树木,山顶则是白白皑雪,麻湖处于这些山脉之下,东一块西一块的连接成湖。
湖水蔚蓝,静谧如镜,倒映着山脉及天空上漂浮的乌云,宛如一幅水墨丹青画。
从远处来看,麻湖是挺美的,然而看到近处,湖边两侧原本种植的荷花已经枯萎凋零,四处都是破败枯萎的残荷景象,哪有什么荷花莲子可看可采的模样啊。
肖窈偏头看向付靳锋,拿眼瞪他,“不是说带我来麻湖采摘荷花莲子嘛,荷花呢,莲子呢?在哪呀?”
“荷花和莲子在夏季时分才会大面积的生长开放,冬季基本枯萎,看不到荷花,采不到莲子。”付靳锋眼神奇怪地看她说,“你不知道荷花生长的季节吗?”
肖窈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故作淡定道:“那怎么了,我的家乡地势偏僻,没有鱼塘,也没有荷花塘,我不知道荷花开花的季节不是很正常。”
付靳锋笑了笑,“不知道没关系,现在知道就好,绝大部分的荷花都在夏秋两季开放,冬季枯萎,不过我们榕市地理气候怡人,既没有北方冬季寒冷,也没有南方夏季炎热,哪怕到了冬季,也有特殊的抗寒荷花、莲子生长。上船吧,我带你去看开着的荷花。”
他们所站的位置,是麻大爷夫妻俩用木头搭建的,一个专门停靠船只的小码头。
码头边停靠了两艘小船,一艘是西南地界传统的乌篷船,一般用来载客,或者装比较重的东西用的,比如夏秋两季用来采摘湖里的莲藕,用来运输。
另一搜船则很小,像一片叶子形状,上面没有任何遮挡物,船中间弄了一个不大的方格暗舱,里面放着少许的水,还有鱼竿鱼饵,是专门用来抓鱼或钓鱼之后,把鱼放进暗舱里,保持鱼的鲜活,方便零活穿插在荷叶之间,采摘莲子用。
付靳锋走到码头上,把那一叶小船拴在码头立柱上的绳索解开,跳上小船,朝肖窈伸手,“过来,我牵住你。”
“这小船安不安全啊?我看这船挺旧了,别一会儿漏水,船淹没了,把我们俩淹进湖里,到时候天冷水也冷,我俩冻得游不动水,冻死在湖里。”肖窈就着他的手,兴匆匆地跳上小船,故作害怕的模样,晃了晃不大的小船。
付靳锋正拿着船上的一根细长竹杆子,用力撑着码头上的木头,把船借力撑开。
肖窈这一晃,他险些站不稳,摔下湖里去。
好在他下盘很稳,及时稳住了身体,把船撑了出去,回头对上肖窈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她是故意的,无可奈何地笑着坐在船后面,用浆划着小船道:“只要你动作不要太过激烈,船就不会翻,真翻了,我会第一时间下水救你,拼上我自己的命,也会把你送到岸边去,你不用担心船会沉。”
肖窈:
虽然他这话说得很正经,但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话意有所指,感觉他是无形之中,对她耍了流氓。
肖窈正声道:“好好说话。”
付靳锋淡笑:“坐好了,我带你去寻花,寻一朵比红梅还娇羞的粉嫩荷花,好好尝尝落花流水的滋味。”
肖窈想起早上在浴桶那里,他低头亲上了……不由红了脸颊,伸手从船舷处舀水朝他脸上泼了一把,“流氓!”
付靳锋哈哈一笑,手中的船桨哗啦入水,划动着船桨,朝着麻湖对面划去。
天空阴沉,湖水却蔚蓝如洗,小船划过平静的湖面,带起来点点涟漪波纹,渐渐阔大在整个湖面,让平静的湖面,不再平静。
付靳锋划了许久,也没有停船的意思,反而把船往群山之处的山脉下划。
肖窈见状,开口说:“你划这么久累不累啊,要不,给我一支浆,让我也来划水。”
“不用。”付靳锋摇头,“船不大,浆只有两支,你要来划,我俩要是不配合,很容易把船弄翻。”
肖窈哼了一声,“你这是嫌弃我呀,我的力气可比你大多了,要是我来划船,三两下就到我们要到的地方了。”
“是是是,我知道你厉害,但你是一个女同志,我一个男同志要空着手,让你来划船,要被人看见了,得说我多少闲话。”付靳锋低笑着哄她,“我是心疼你,不想让你累着。”
“贫嘴!”肖窈板着一张俏脸,双手抱胸,有些生闷气。
付靳锋也不哄她了,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很快停止划船,放下手中的船桨,伸手指着一处地方说:“到了。”
肖窈顺着他指得方向望去,那是两座山峰之间,夹着一个不到五米左右的一汪小水池,里面竟然长满了碧绿的荷叶,荷叶之中,长了许多翠绿的莲子,十多朵粉白颜色,含苞待放的荷花,正随风轻轻飘荡着。
肖窈看到这一幕,惊讶不已,“怎么这里有荷花荷叶莲子,它们居然没有枯萎?”
付靳锋指着左侧怪石嶙峋的山峰,距离水面大约两米左右,一个流动着水汽的小洞口说:“那个洞口里有一汪温泉,温泉下的水比外面的水温度高,以前麻大爷一家人都不用烧热水,就在那个山峰的小水池里洗澡,后来他家人死了一大半,他也没那个力气每天划那么远的距离来这水池洗澡,干脆就在水池里试着种了一些莲藕,没想到存活了下来,到了冬季,也会开花。”
肖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说带我来看荷花,是骗我的。”
“肖窈,我永远都不会骗你。”付靳锋凝视着她,眼神幽深如湖水,“你呢,你会骗我吗?”
他的眼神,看得肖窈心里有发慌,她偏头避开他的眼睛,声如蚊呐道:“我当然也不会骗你。”
付靳锋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始终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他抿起薄唇,将船划到那汪水池前,“你看看喜欢哪朵荷花,摘一朵,再摘些荷叶、莲子,一会儿我们去湖上钓鱼,回头给你做荷叶烤鱼吃。”
晚上付靳锋载着肖窈,来到了钢厂家属区,参加仇冶山跟朱桃的婚礼。
说是婚礼,其实就是在仇冶山新分得十五个平方屋里结婚,请大家吃点瓜子花生喜糖,一人再给两个三合面馒头,就算是参加婚礼了。
新人结婚,亲朋好友少不得要随份子礼,肖窈之前就跟林二、岳正阳他们一人随了一块钱给仇冶山。
别看这一块钱不多,在这个年代,一块钱都能买五斤红薯吃了,很多新人结婚,别人随份子,普遍都随五毛钱,他们给一块钱,都算多了。
肉联厂的职工结婚,不管是车间工人,还是别的什么部门,只要职工向所在单位、工厂进行了结婚申请,工会和厂委就会审核他们的个人成分,家庭背景出身啥的,有没有问题,然后各种盖章,接着那拿上结婚报告和证明交到工会手里盖章,再到厂委盖章,再去民政局前身的内务部门领证,就算结婚了。
新人领到了结婚证以后,可以凭证限时购买新人要用的锅碗瓢盆,被褥衣裳之类的,限购买一套,不要票,还可以凭证到工会,由工会组织人员,动员大家给新人随份子钱,帮助新人建立自己的家庭。
一般来说,普通的职工随不随份子,全看他们个人意愿,但是工会和厂委的干部,是硬性分配的,只要有新人结婚,两个部门的人随份子,最低五毛起。
你要不随份子,对立的部门就会拿你做文章,说你身为干部,不关心职工,没有团结之心,脱离组织群众等等话语,连带着你所在的部门,也会被各种阴阳怪气的骂。
肖窈当然不会做那种被人针对的异类,只要厂里有人结婚,工会的人一拿着结婚申明名单到厂委各个部门来盖公章,她该随礼的都随。
只不过肉联厂是个大厂,里面的职工少说也有七八千号人,每月都有申请结婚的小年轻,尤其到了重大节日的春节,光这一个月申请结婚的小年轻就多达二十五对,他们厂委的人,光随五毛钱的份子,每人都随了十二块五毛钱。
每次随份子钱,钟大姐都骂骂咧咧:“工人结婚关我们厂委的人什么事啊,随份子不都是给自己熟悉的亲朋好友随,哪有强制干部随份子的,干部又不欠工人的!都怪工会那帮事儿精,非得说什么他们工会是工人的娘家人,工人要结婚,他们娘家人要不随份子钱,就寒了工人们的心,他们自己上赶着去当冤大头也就算了,还得拉上我们厂委,这个月,我光随份子钱就去了工资的四分之一,要天天都去随礼,我家里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其他都赞同的点点头,纷纷抱怨两句工会的人真他娘的不是人,尽会折腾人。
到底厂委那些大干部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小虾米就更不好说什么了,该随的礼,还是得随。
不过随了礼,不代表结婚的新人会邀请所有随礼的人去参加他们的婚礼,通常只会邀请熟悉的亲朋好友去参加,肖窈就在邀请的范围内。
仇冶山分配的婚房在一处老旧的大杂院里,肖窈跟付靳锋到的时候,大杂院以及新房里已经挤满了人,都在乐呵呵得恭喜新人结婚。
“肖姐,肖姐!这边,来这边!”岳正阳眼尖地看到肖窈,在新房门口冲着肖窈招着手。
肖窈见状,跟付靳锋顺着人少的地方,挤到岳正阳的位置,垫着脚往里看屋里的摆设。
十五平方米的老旧小屋子,分成了里外间,看不到里间是个什么场景,只是看到外间狭窄的客厅里,摆了一些结婚用的印有红双喜的搪瓷盆子杯子热水壶之类的日用东西,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几张椅子,还有其他一些家用品,另外在屋子各处张贴了几张大红囍字,整个屋子从外面看,有些破旧,里面的家具也不齐全,但现有的家用具都是新的,屋子墙面四处都用白漆粉刷过,看起来焕然一新,屋里也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显然仇冶山是真心待新娘好,才会这么重视的收拾屋子。
说起来,这间屋子,还是肖窈暗地里跟蒋念娣较劲儿唱反调,故意在蒋念娣面前说厂里现有分房的名单不给新人夫妻,要优先给老职工分房,毕竟厂里有很多老职工许多年都没等到分房名单,争取来的。
厂里新建了两栋职工大楼,要分一批职工进去入住,厂委的意思,是优先厂里一些还没分到房的干部和老职工住进新楼。
工会偏要唱反调,说不该只考虑老职工和干部,也得考虑那些转正不久的职工,以及申请结婚的新人夫妻,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厂上班的,不能厚此薄彼。
蒋念娣为了气肖窈,自作聪明地出了一个抓阄的主意。
肖窈紧跟其上,撺掇着徐杰提出,抓阄可以,但是抓阄的人,得优先选对厂里有重大贡献的职工,还有军人退伍优先的职工。
这不,仇冶山作为军人退伍的职工,‘好运气’的抓到一个分房名额,分到了一个此前被下放到乡下,如今已经不再是肉联厂职工一家人居住的老房子里。
房子旧归旧,好歹能住人,总比夫妻俩结婚了,没地方住,自己出去租房住得好,总归是自己的小家,拾掇干净也能住下去。
人群拥挤中,肖窈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这仇冶山对他媳妇也太好了吧,啥东西都买得是新的,他媳妇都已经是破鞋了,他还对她这么好。”
“破鞋怎么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光眼红嫉妒也没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眼红嫉妒了,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那仇冶山长得人高马大的,又当过兵,还是屠宰车间里的屠宰工,每月工资都有六十多块钱,想找啥样的黄瓜大闺女没有,怎么就死磕朱桃那个破鞋。”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朱桃吧,嫉妒人家仇冶山对自己的女朋友不离不弃,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明知道朱桃遭遇了什么事情,还是义无反顾地娶朱桃,也不愿意看你和别的女人一眼。”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嫉妒朱桃!她一个破鞋,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嫉妒的。”
“你不嫉妒,你干嘛说一口又一口的说人家朱桃是破鞋。”
“我没有!”
“你有!”
“你俩小声点,要让仇冶山听见你俩吵吵,说朱桃的坏话,当心他揍你俩一顿。”
两人瞬间闭嘴了。
这两个吵架的人声音刚落,又有人议论:“嗳?你们发现没有,新娘是自己穿着一身红得衣服,被仇冶山接过来的,她没带什么嫁妆,也没有娘家人来送。”
“你还不知道吧?朱桃出了那事儿以后,她娘家人嫌她丢人,一直逼她把她的工作转让给她妹妹,还让她去死,要给他们家留个清白,朱桃不愿意,就把她赶出了她娘家。朱桃没有地方去,又没了工作,只能找仇冶山。仇冶山给她在外面租了一间屋子,一直养着她,两人相处了几个月,仇冶山决定娶朱桃,她娘家知道消息以后,又蹦跶出来要彩礼钱。最终仇冶山给了朱桃娘家人一百块钱的彩礼钱,买断了朱桃跟朱家人的关系,写了一张朱桃跟他们父母断绝父女关系的断绝书,双方签字画押,这才申请结婚,今天自然没朱家人来。”
“朱家人怎么这样呀,自己的女儿遭受了那种事情,不想着好好的疼惜安慰自己的女儿,反而往她伤口不断撒盐,逼着自己的女儿去死,这朱家人真不是个东西!”
先前说话的人恍然大悟,义愤填膺地骂完朱家人,颇为叹息道:“这朱桃也是个可怜人,摊上那样的娘家,又出了那样的事儿,还好遇到了仇冶山,这仇冶山平时在咱们肉联厂闷声不吭,看起来阴气沉沉,不好惹的模样,没想到是这么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朱桃嫁给他,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肖窈默默地听着那些人议论的声音,内心毫无波澜,实在是她跟仇冶山虽然共事了一段时间,但两人单独说话的时候少,算不上很熟,她是不会去置喙仇冶山两人的事情。
倒是林二,看到了她跟付靳锋,手里端着个装满花生瓜子糖果的大搪瓷盘子,从里面挤开人群出来,笑着喊:“肖同志,你来了!这是你对象付公安吧?哎呀,你们俩能来参加仇哥他们的婚礼,这可太给仇哥面子了。”
他说着,往肖窈跟付靳锋手里一人抓了一大把瓜子花生糖果,乐乐呵呵地说:“来来来,吃喜糖,里面坐,里面坐!大家让一让啊,让肖干事和付公安往里坐!”
肖窈如今是厂里的干事,是干部编制,虽然她上班的这一个月,没有像徐杰、蒋念娣这两人在厂里出尽各种风头,但她之前的故事,本就让她在厂里很出名,再加上她长得很漂亮,无论她在厂里走到哪里,都是厂里人们注意的焦点。
而付靳锋,也同样在肉联厂大有名气,除了因为他破案很厉害之外,还因为他跟肖窈那曲折离奇的恋爱经历,让人津津乐道。
这两人,男俊女美,走在一起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还都是不好惹的人,大家伙儿都很识趣地给他俩让道,让他俩进去。
仇冶山本来在里间跟朱桃说着话,听到林二那嗓门喊着肖窈跟付靳锋的名字,连忙跟朱桃从里间走出来,上前招呼两人:“肖干事、付公安,你们来了,请坐。”
朱桃很有眼力劲儿地拿起崭新的印有红双喜铁皮外壳的热水瓶,给肖窈和付靳锋一人泡了一盅茶水,怯生生地端在他们的面前,“肖干事、付公安,请喝茶。”
这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其他人都是自个儿倒茶水,或者直接没茶水喝,朱桃却给肖窈两人倒茶,可见肖窈两人在朱桃和仇冶山两人的心中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第117章 第 117 章 仇冶山x朱桃之事
仇冶山也不管外人怎么做想, 等朱桃给肖窈两人倒好茶以后,他拉着朱桃,一起跪在肖窈两人面前, 朝他们两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肖干事、付公安你们的救命大恩, 你们对我们夫妻俩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 今后你们要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 我们夫妻俩万死不辞。”
“哎哟,这是干什么。”肖窈跟付靳锋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去搀扶他们夫妻俩。
肖窈扶着朱桃:“我对你们哪有什么救命之恩,你们给我磕头,不是折煞我嘛。”
“肖干事, 你当然对我们有恩,要不是你以身做饵,抓住向经洪那个畜生,替我和其他死去的姑娘讨回公道, 哪有我现在安稳的日子。”朱桃红着眼眶道。
肖窈想想, 好像也算变相的救了朱桃,只能笑着把朱桃搀扶到桌子旁边坐着, 好声劝解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跟仇同志结了婚,以后有他护着你,你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了。”
朱桃含着眼泪点点头,“我知道, 能嫁给仇大哥是我的福气。”
她说着,含羞带怯地看仇冶山一眼,在肖窈耳边嘀咕了两句,拉着肖窈进里屋说话去了。
付靳锋则把仇冶山给搀扶起来,“仇同志,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救命之恩,当初多女失踪案,查破案子,抓住罪犯,是我们公安应尽的义务,你给我磕头,我真不敢当。”
仇冶山也不矫情,站起身来,不顾屋里其他人的眼色,跟付靳锋重新坐在桌子前道:“付公安,当初要没有你和你同事及时赶到向家附近,把我和朱桃送进医院里救治,我跟朱桃早就死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你跟肖干事对于我们俩人来说,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今天我备了几坛从乡下公社买得好酒,一会儿你可要跟我多喝两杯。”
付靳锋笑了起来,也不推脱:“行,一会儿陪你喝两杯。”
当下又来了一群肉联厂屠宰车间,跟仇冶山还算熟悉,被仇冶山邀请来参加婚礼的工友,一窝蜂地挤到屋里来,对着仇冶山各种恭喜恭贺,仇冶山便站起身来,应付宾客去了。
付靳锋坐在桌边喝着茶水,时不时有人过来跟他说话套近乎,他一一礼貌地回应着。
里屋里,肖窈跟着朱桃进去以后,打量着里间新房的摆设。
里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崭新的朱红色一米五左右的新床,床上铺着一床大红色印有红双喜的新床单,两床看起来很厚实,套了同样红色印有红双喜的被套,整整齐齐地叠成豆腐块儿,放在床上正中间,上面放两个大红色绣了鸳鸯的枕头,再搭两张红色的枕巾,床上看起来又喜庆又干净。
而在新床对面,放了个崭新的双开柜新衣柜,一扇小窗户前,放了一张同样是新的梳妆柜,上面小镜子、小梳子、雪花膏等等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日常用品。
房间虽小,五脏俱全,且屋里收拾的很干净,看起来就十分温暖舒适。
肖窈不禁感叹:“朱桃,仇冶山对你是真不错啊,这家里的一应用具全都是新的,可见他对你是真心实意,上了心的。”
“是啊,我也想不到他会对我这么好。”朱桃端了一张小圆凳子,放在肖窈的面前,示意她坐下。
等她坐下,朱桃又转身给肖窈冲了一碗麦乳精,塞到她手里,坐在她对面说:“肖干事,你也别怪我叫你进来陪我,实在是我出了那种事情以后,我的娘家人嫌弃我脏,把我赶出了娘家,以前跟我要好的工友、朋友、同学等等,也同样嫌弃我,怕跟我一直接触,被向家的人怨恨盯上针对她们,几乎都跟我断绝了来往。我现在无亲无友,无依无靠,一个人嫁过来,实在心里难受,这才想让你陪陪我。只有你不嫌弃我的过往,我满心的话没处可说,我”
她说到这里,眼睛止不住地往下流,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哭吧,你心里难受,哭一场就好受多了。不过你不能哭得太大声,让外面的人听见,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让外面的人听见你的哭声,还以为仇冶山对你不好咧。”
肖窈从空间里拿出一张手帕出来,给她擦拭着眼泪道,“我跟仇冶山共事的时间不多,不太了解他,不过他的为人和性格,还有他参军那些遇到的事情足以证明,他的人品是信得过的,你有什么委屈痛苦,记得跟他说说。你跟他是夫妻,别想着什么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不愿意跟他沟通交流,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委屈痛苦,也就不知道怎么体贴安慰你,你就更加的委屈痛苦。日子一久,你们俩会产生许多隔阂矛盾,误会越来越深,你们的日子就会过不下去,爆发出各种矛盾,最终可能闹到离婚分家的地步。当然,你也可以信任我,把你心中难以启齿的话语跟我说说,让我替你排忧解难,我这人虽然脾气比较大,毒舌了一些,但我嘴风很紧,不会乱说任何人的秘密。”
朱桃听她如是说,心里好受了很多,就着她的手帕,擦着眼泪道:“谢谢你啊肖干事,其实你说的话,我心里都很明白,但是有些话,我真的不好跟仇大哥讲。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初仇大哥并不是我真正的对象,之前我在纺织厂上班,被纺织厂厂长的纨绔子给看上了,对方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想睡我,却不想给我一个名分,不想跟我处对象结婚,我自然不乐意,一直拒绝那个纨绔子。没想到他竟然在我上夜班的时候,想对我霸王硬上弓,我尖叫挣扎着跑出厂里,他居然一直跟着我跑到了厂外,试图当街把我给
幸好仇大哥路过,出手救了我,将那纨绔子暴打了一顿,我怕那纨绔子告到厂长那里去,就厚着脸皮请求仇哥假装做我的对象,护我安全。
之后为避免那人纠缠,我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搬离了单身宿舍,没事儿就叫上仇大哥去我家,给他做好吃的饭菜报答他的恩情,他总是在我屋里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从仇大哥救我的那天起,我就对他芳心暗许,奈何他当年在部队之时,被一个女人污蔑,说他对那女人做了下流的事情,致使他前途尽毁,他对任何靠近他的女人,一直有很大的戒心和敌意,一直不愿意跟我倾心,不愿意正眼看我,直到我被向经洪尾随跟踪迷晕绑走,出了那件事情
那件事以后,我娘家弃我于不顾,平时跟我要好的亲朋好友都避我如洪水猛兽,他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我心灰意冷,于是自己找了一根绳子,跑去了南山山顶上一处偏僻的树林里,找了一颗大树,把绳索挂在一根粗壮的树枝,吊上了绳索,打算了却此生。
我以为我就会这么死去,但是等我醒过来,我在仇大哥的怀里,他看着我一脸焦急,说我不该寻短见,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看到他,明白他可能看出我不对劲,一直跟着我,看到我上吊,把我救了下来。
我当时又委屈又痛苦,哭着说我已经是残柳之身,人人都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落个干净,以免玷污别人的眼睛。
他沉默了好久,跟我说,他愿意娶我,以后由他来保护我,照顾我一生。
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我觉得他当时就是可怜我,同情我,才跟我说那些话,我还是想寻死,他见我不肯信他的话,直接把我扛在他的肩头,把我扛回了市里,给我租回我之前住的房子里,一直对我悉心照顾
后来我们相处了几个月,我发现他的的确确对我很上心,似乎渐渐地喜欢上了我,一直说要娶我,不断筹备要娶我的事宜。
我内心又欢喜,又自卑,我已经是破鞋一个,仇大哥人那么好,我一点也配不上他。
他对我越好,我就越痛苦,越害怕,痛苦他对我的喜欢,可能只是可怜我,同情我,对我心生施舍,不是真正的喜欢我。
可我对他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我越来越离不开他,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害怕这只是我一场异常天开的美梦,有一天从梦中醒过来,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哪怕今天是我跟他的结婚的好日子,哪怕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成了合法的夫妻,可是我身处在其中,就感觉十分的不真实,我现在又怕又幸福,脑子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肖同志,你告诉我,我是怎么了,我该怎么破除我如今的想法和局面?”
“不用破除,顺其自然,你这是创伤过后的应激症,仇冶山对你来讲如救命稻草,你对他有依恋、占有欲是很正常的现象,无需恐慌内疚自责。”
肖窈低声安抚她,“我还是那句话,你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跟仇冶山开门见山的说说,让他心里有个数儿。你是他的妻子,你们是夫妻,夫妻相处之道,开诚布公,建立夫妻之间最起码的信任,是婚姻中的第一步。你内心的惶恐不安,你的诸多想法,说到底是他给你的信心和安全感不够,你该把这些想法都跟他说说,你们夫妻共同携手破除你的心魔,远比跟我一个外人诉说心事有用,我也给不了你实际性的建议。如果你这些想法,难以跟仇冶山开口,我也可以替你跟他说说。”
朱桃咬起嘴唇,她其实知道肖窈说得话是正确的,可是让她跟仇冶山开诚布公,她心里还是怕,怕仇冶山嫌弃她,看不上她,或者说不出她想要的答案,她宁愿自己一个人痛苦,也不愿意让仇冶山破了她的美梦。
肖窈看她犹豫不决,主动拉着她的手腕说:“朱桃,不要犹豫,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跟你的丈夫说说你心里的想法,问问他究竟喜不喜欢你吗?你就对你自己没有一点自信心?对他没有起码的信任?哪怕答案不尽人意,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精力虏获他的一颗心!再不济,你也可以跟他分开,跟他离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你生离死别,人世险恶,什么事情都遭遇过了,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打倒你?天无绝人之路!”
朱桃被她这么一说,醍醐灌顶,是啊,她都是死过一次,什么险恶事情都经历过了,她与其在这里疑神疑鬼,怀疑仇冶山的真心,畏手畏脚,不断内耗,她还不如直接找仇冶山,开诚布公的说说心里话。
哪怕答案不尽人意,她跟他已经是合法夫妻,她还年轻,她就不信得不到仇冶山的一颗真心,再不济,她也可以跟仇冶山离婚,放他自由,自己一个人过活。
她有手有脚,随便找个活计都能养活自己,她没必要一直在这些事情少纠缠。
想到这里,她伸手握了握肖窈的手,“肖同志,谢谢你提点我,我想通了,与其我在这里想东想西,我不如直接找仇冶山,跟他问个清楚明白,省得我一直自我怀疑,一直痛苦。”
肖窈笑了笑:“你想清楚就好,需要我帮你叫仇冶山进来吗?”
朱桃想了想,“行,你帮我叫他吧,我要现在出去叫他,别人看见了,肯定会说闲话。”
肖窈就站起身来,走到外间,找到在人群中招呼大家的仇冶山,在他耳边低语两句,让他进里屋去。
旁边的人看见她的动作,纷纷嚷嚷着问:“怎么啦怎么啦,有啥话儿是我们听不得的?”
肖窈道:“人家夫妻之间有些话要说,你们有那个脸去听?要听找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的那口子听去!”
有人起哄:“那我们要是没媳妇儿,没丈夫的怎么办?”
肖窈双手叉腰,“那就找个王八蛋听去!”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现场的气氛,十分活跃。
等到宾客来得差不多,院中仇冶山的父母亲朋蒸好的馍馍和三合面馒头也都好了。
仇家人把玉米面馍馍和三合面馒头装进一个大筲箕里面,分给在场所有人一样一个,再弄几碗酱菜摆放在院子中间的两个小木桌子上,大家围成一堆,用公筷夹点酱菜到馍馍、馒头里裹着一起吃,就算是吃喜宴了。
这样的喜宴吃法,在这个年代很常见,毕竟普通的工人家庭粮食有限,不可能像现代那样大摆宴席请客吃饭,有东西吃都算不错了,大家伙儿也不嫌弃寒酸,一个个吃得十分开心。
肖窈跟付靳锋也一人得了个馍馍和馒头,两人都没客气,跟大家伙儿一起夹着酱菜,就着馒头吃起来。
还别说,那酱菜看起来黑乎乎的,味儿却是不错,咸中带辣,配上松软的馒头和馍馍,吃起来正好。
肖窈嚼着手里的馒头,看到仇冶山牵着朱桃的手从屋里出来,仇冶山向来阴沉沉的面庞上,罕见地带着一丝笑意。
朱桃脸上则满是羞涩和红晕,看起来这两人已经详谈过,朱桃心里那点顾虑和害怕没有了,两人真正的心意相通,在一起。
察觉到肖窈的目光,朱桃满是羞涩的冲她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感激之意。
这个时候,工会派来做代表的人吃完了馒头,开始肉联厂每对新人结婚都要搞的重头戏。
一个姓马的工会妇女主任,往人群一钻,来到新人身边,对着新人讲了各种激励鼓励喜庆的话,在大家伙儿热烈鼓掌的时候,送上了他们工会的一点心意。
工会其他人,比如蒋念娣和两个工会办事员,纷纷送上一个印有红双喜的搪瓷洗脸盆、两张毛巾、一块香皂、一块肥皂、两副长命牌牙膏、一支牙膏等用具,东西不多,但却是工会的人组织大家捐钱买来的。
朱桃感动的眼泪汪汪,她不是肉联厂的职工,如今成了仇冶山的妻子,就成为了肉联厂的家属,享受肉联厂工会的关怀待遇,这可比那些虚伪的来看她笑话的一些人好太多,当下说了各种感谢地词儿。
接下来就是大家伙儿围着新人打趣,让新人说说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再围着他们闹闹洞房,屋里闹哄哄的一片。
肖窈没跟付靳锋去掺和闹洞房,见时间不早了,拉着付靳锋走了。
回家的路上,付靳锋瞪着自行车说:“我还没喝上仇冶山的喜酒,你这么快拉我走干什么?”
肖窈坐在自行车车后座上,伸手锤了一下他宽厚的肩膀上:“他让你喝,你就喝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洞房花烛夜,你非得跟仇冶山一起去喝酒,把人家朱桃晾一边,算什么事儿!”
付靳锋被她锤得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叹着气说:“我这不是难得碰到一次你们肉联厂的职工喜宴,想跟你们厂里的人喝喝酒,侃侃大山,给你撑面子里子嘛。不然人家只知道你处了对象,不知道你对象长什么样儿,你被人惦记怎么办。”
肖窈被他一番胡说八道弄得哭笑不得,“你就放心吧,你的名头响彻整个榕市,谁会不认识你,谁不知道你是我对象,你的担心存粹多余。”
“嘎吱——”付靳锋停下自行车,回头看她,目光深邃而担忧,“那就好,原本我还担心,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肉联厂被人欺负。”
肖窈问:“你又要去哪?”
“回老家,可能要在老家呆一个星期左右。今天晚上十点钟左右,我要坐火车回首都,回付家过年,你要跟我一起去首都吗?”
肖窈摇头,“不去,我跟你爸妈还没正式拜面,哪能这么不要脸皮的上你家过年去。”
付靳锋眼神平静道:“我早已跟我父母说过,我已经跟你处对象的事实,你要是跟我一起去首都过年,相信他们会很欢迎你。”
“不去。”肖窈十分坚持,“我还没答应嫁给你,贸贸然地上你家门不太好。”
付靳锋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肖窈疑惑地看着他,以为他为她的话意志消沉,或者不高兴,打算解释一番的时候,却见他狭长的双眸里泛着灼热的光芒,一直在看她。
接着他双臂一伸,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嗓音克制而低沉道:“真想把你一起带走。”
肖窈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付靳锋松开她,冷峻的轮廓都柔和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不愿意做得事情,我不会强迫你,更没有理由生的你气,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脸色。我只是舍不得你,不想跟你分开,一天都不愿意跟你分离。”
昏黄的路灯光芒撒在付靳锋乌黑的短发上,他那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容上,狭长眼眸里满是缱绻爱意。
肖窈脸颊一热,“你最近说这种肉麻的话是越来越熟练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别人洗脑了,这些话你自己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你是我媳妇儿,我跟你说肉麻的话理所应当,要换成是别人,想听我多说一句话都不行,我有什么害臊的。”付靳锋神色认真道。
“谁是你媳妇儿,不要乱讲好不好!”肖窈简直被他这厚脸皮的话弄得没折了,她伸手推他一把:“快走吧,别一会儿赶不上火车。”
“你迟早会是我的媳妇儿,我怎么说都行。”付靳锋眼带笑意:“记得想我,我会从首都给你带些好吃的特产回来。”
肖窈眼睛一亮,“给我带只全聚德的烤鸭过来,我尝尝。”
全聚德的烤鸭闻名全国,肖窈在未来的时候曾跟着父母到首都去全聚德吃过烤鸭,那种鸭皮色泽红亮,入口酥脆化渣,鸭肉鲜嫩多汁,裹着甜面酱、葱丝、黄瓜丝,就着软软的薄饼吃下去,鲜甜又不失嚼劲,肥而不腻的口感,让她一直念念不忘。
不知道这年代的全聚德烤鸭,是否跟后世她记忆中的烤鸭是一个味道。
“吃烤鸭,要去全聚德,吃用果木现烤的烤鸭,那才叫一个地道。要是带离了堂食地方,鸭子味道都变了。”付靳锋试探道。
肖窈眼带失望,“那算了,等有机会去首都,我再去吃烤鸭吧。”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付靳锋为什么说这句话,他不就是想拿烤鸭诱惑她,让她跟他一起去首都。
她不是不想去首都,只是去了首都,必然要去见他的家人,她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宁愿不吃烤鸭,也暂时不去首都。
付靳锋微不可闻,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你想吃烤鸭,我就给你带,现在的天气,鸭子放个三五天,也不会坏,只不过跟堂食的口感不太一样,你别抱太多期望就行了。”
肖窈这才笑了起来,“我知道的,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
“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偷懒,一觉睡到中午,早饭午饭都不吃,到时候弄出胃病出来。”付靳锋不放心地叮嘱他两句,这才骑上自行车走了。
肖窈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骑着自行车越走越远,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心里有点空唠唠的,转身慢慢地上楼去。
第118章 第 118 章 淘古董
大年三十, 在别人都忙着做各种好吃的菜肴,准备过个好年的时候,肖窈婉拒了肖翠兰夫妻一起过年的邀请, 从空间里挪出来许多日用商品出来,混迹在多个商店、百货大楼之间, 抛售自己空间里的东西。
她要卖的东西,都是这个年代比较紧缺的东西, 比如床褥被套、棉衣棉被、各种布料、以及一些米面糖油。
肖窈空间里什么都有,唯独缺这个年代的钱票, 没有钱票,在这个年代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她打算卖掉一批物资,用钱买几套房子放着,或者用钱去黑市淘些古董货,以便日后房产、古董增值, 赚更多的钱来用,不然她那一空间的物资,放着也浪费。
她拿出一个大麻袋,里面装着自己要卖的物资, 分批进行售卖。
她首先去得是市中心附近的百货商场大楼, 今天是大年三十,市里百货大楼和所有商店、供销社都在搞限时促销价, 有很多商品打折出售,同时有不少商品免票,百货大楼和各大商店、供销社前,挤满了抢购的顾客。
肖窈走到一个专门卖布的柜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床大红色的被套,对一个售货员嚷嚷:“同志, 我跟我对象闹掰了,这新买的被套我用不上了,你能不能给我退了,这床被套,当时在你们这里买的,花了我三十多块钱呢!”
售货员拿过她手中的被套,仔细看了看,再用手一摸,感觉这面料摸起来柔软舒服,一点也不像是她们百货商店卖得摸起来有些硬的商品,当下开口道:“同志,你这面料,一摸就不是我们百货大楼的商品,我们的布料,跟你的布料摸起来不一样,你是不是记错了在哪买的被套。”
肖窈做出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从自己的麻袋里,又掏出一条大红色的床单出来,愤愤不平道:“不可能啊,我这床褥被套,被子、枕头套、枕巾啥的,都是一套买齐全的,我不可能记错。”
那售货员很不客气道:“说了不是我们供应的商品,就不是我们的,你在哪买的,就在哪里去退!不过你要实在记不清是在哪里买的商品,我也可以帮你退。”
那套被褥的料子一摸就是好东西,这名年轻的女同志真闹着要退货,她也可以假装退货,自己掏腰包把这货给买了,到时候转头高价卖给别人,或者留着自己用,也未尝不可。
肖窈一脸惆怅道:“那就退吧,我这料子是我对象当初说要跟我结婚,买得最好的料子,花了不少钱呢,一整套都花了一百多块钱。要不是他妈不同意他跟我结婚,我俩又闹掰了,我不想睹物思人,这么好的料子,我是真舍不得退。”
旁边一个大姐正要给自己快出嫁的女儿备嫁妆,一听她这话,立马凑到她面前说:“同志,你这床褥被套要是不用的话,卖给我吧,价钱我们好商量。”
售货员一听,立马神色严肃道:“离柜的商品,不管是不是在我们百货大楼购买的,按照上头的规定,可以办理退货,不允许私自倒卖,大姐你想割社会主义的尾巴,想犯个人错误吗!”
那大姐瞬间没了话头,惧怕的东看西看,看附近有没有小红兵,接着沉默下来,没再提买料子的事情。
肖窈也不说话,很自觉地把那一整套被褥床单什么的退到那售货员手里,拿到了近一百块钱,麻溜地拎着自己的麻袋走了。
接下来她坐上电车,在榕市几个片区距离较远的商店、供销社,用同样的套路,出售了一些床上用品。
不过这种事情她也不能总是干,干多了惹人怀疑,被人抓住可就不妙。
她又把空间里,好看的,比较具有这年代特色,时新款式的棉衣、大衣穿在身上,一直往各个机关单位门口,或者女人们较多的地方晃悠,吸引一些爱美女同志的注意力。
有那家庭条件好,手里不差钱的女同志,见到她身上穿得衣服,就会上前来问她:“同志,你这衣服是打哪买的?又或者是找那个师傅裁缝的衣服?”
肖窈道:“这衣服是我奶给我做得,她老人家如今病重,做不了衣服,家里急需钱给她治病,我正打算把我身上这件衣服找个合适的人卖了。这衣服做好了,我平时都舍不得穿,就挂在衣柜里,穿过两次,现在要把它卖了,我还有点舍不得。”
有那爽快之人,一听就说自己要了。
肖窈报上价格,一件大衣要价七十块钱,比百货商店的大衣便宜很多。
她还把衣服脱下来,给对方看。
对方一看那衣服,不仅做工好,料子好,最重要的是,那衣服款式新颖,穿在身上格外好看,衣服看起来跟新的一样,于是麻利地掏钱买了。
也有不少人,觉得价钱太贵,跟肖窈讨价还价,肖窈在七十块钱的基础上,往下降个五块钱左右,砍价砍得太狠的一律不卖。
就这么拉拉扯扯一番,她卖掉了十件大衣,十五件以58-60价钱出售的棉衣,手头就已经卖了近三千块钱。
她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数着手里的钱,不由感慨,这有物资,捞偏财就是好啊。
这些在末世里,形同摆设的东西,在这个年代,却是紧俏刚需货,她随便卖点东西,都赶得上付靳锋存了多年的存折钱,这也是很多人,铤而走险,干起非法走私买卖的原因。
高风险,高回报,谁不想以最小的利润,赚最多的钱呢。
但这种非法买卖的勾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般人不是穷疯了,还真不会拿自己的命,玩命走私买卖去。
付靳锋要知道她做着类似于非法买卖的事情,半天时间就赚了他存款多年钱的事情,指定得吐血。
在市里兜兜转转大半天,肖窈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往市里各个黑市赶。
今天是大年三十,全市都在放假,连红袖兵、革委会等人也不例外。
没有他们和纠察队四处抓人,人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大白天的也敢自发组成黑市,售卖自家自留地种得各种瓜果蔬菜、饲养的鸡鸭鹅兔,各种蛋类、鱼虾河蟹等等农作物。
肖窈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一路沿着热闹非凡,堪比市场的黑市,寻找一些专门卖金银玉器,字画古玩,各种首饰等等的摊子进行淘货。
俗话说得好,盛世买古董,乱世用黄金,在蓬勃发达,国家经济飞速发展的年代,各种古董无疑是升值涨家产的投资好选项。
国家经济越发达,有钱的人越多,收藏稀缺古董,就是体现社会地位与文化修养,成为财富阶级的标志性财产。
而在十分贫穷的六零年代,古董就远没有黄金有实际性用处,因为这年代的古董,在饥、荒年,一个古董甚至换不了一个红薯,成了能看不能吃的无用之物,古董就在人们的眼中不值钱。
饥、荒年以后的这几年,国内经济状况慢慢变好,大家的日子过得还是有些困难,有那些家里藏有古董,又没钱用的人家,为了换点钱粮,给家里人过上一个好年,不得不拿出一些古董出来,摆摊售卖。
当然,也有那种弄虚作假,专门搞各种高仿古董货,骗那些不懂货的人。
肖窈不懂古董,怕被人坑,专门挑着一些看起来面相老实,眼神没那么精明,穿着打扮没那么好的人,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古玩。
比如和田玉翡翠玉之类的镯子,各种镶珍珠玛瑙红宝石的朱钗头面,各种各样唐宋元明清的名家字画、花瓶、碟碗罐子什么的,甚至还有一些青铜器,一些古老武器、卷轴等等。
满满当当买好几百件古董,其中一大半都是用钱买的,一小半是用米面粮油等物资换取的,先前卖的近三千块钱,买完古董,手里就只剩下一千多块钱了。
肖窈不得不感叹,买这些个古董玩意儿,真是花钱如流水,她空间里有再多的物资,也挡不住她这么个大手大脚的用钱法。
回家后,为了以后好跟付靳锋解释这些古董的来源,肖窈专门弄了一些古董放在屋里。
比如以前临窗摆放的小花瓶,换成了宋代的白玉雕花花瓶,客厅的茶几上摆放了一个白柚圆扁碗,充当付靳锋的烟缸,装水的茶壶,换成了一个唐代烧得紫砂茶壶和小茶杯,装水果的盘子换成彩釉玉女盘,厨房摆放着一些淘来的各种朝代景德镇的青花瓷碗碟盘子,又在屋里各处摆了多种多样的瓶子罐子等等,充当古玩装饰品。
晚上,她用淘来的清代大铜盆,往里放了许多木炭,上面放一个网格架子,把房门打开,就在门口烤烤肉吃。
她空间里有不少放在大冰柜里的冻肉,那都是在末世初期,她去各个农贸市场,疯狂囤积的新鲜肉类,冻到冰箱里面的,里面鸡鸭鱼肉,猪牛羊肉,各种海鲜河鲜,甚至马肉、驴肉、兔肉等等肉类,她都有。
她从空间里拿了一些厚切牛排、牛舌、牛肉、猪五花、猪里脊、鸡中翅、鸡腿等等肉类出来,又拿出一些瓜果蔬菜出来,比如小南瓜、油麦菜、豆角、金针菇、香菇、土豆等等蔬菜,该切片的切片,该抹料的抹料,该腌制的腌制。
等到炭火烧得火红的时候,网格铁架子上,一半烤肉,一半烤素菜,滋滋冒油的同时,荤素搭配吃着不腻,再喝上两罐加热的啤酒,时不时吃点桔子西瓜什么,肖窈吃的红光满面,十分舒坦。
或许是烤肉的香气太香,肖窈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隔壁房屋把门打开了。
许久未见的卢明哲,顶着一对熊猫眼,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头发,从屋里走出来,四处嗅着味道。
肖窈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走出屋里,看见卢明哲站在过道里,跟他打招呼:“卢同志,好久不见,我有好几个月没怎么见过你人影了,还以为你不住在这里了,今天大年三十,你怎么不在你爷爷家里,跟你的家人一起过年?”
“我最近几个月跟一个熟悉的外国朋友准备筹办一个画展,打算开年去m国办画展,接着在那边画画深造一段时间,最近几年不会再回来。我爸妈不同意我出国,我跟他们吵了一架,今晚就不跟他们一起过节了。”卢明哲眼睛落在肖窈放在门口的‘烤肉架’上,看着肖窈没吃完的几块滋滋冒油的烤五花肉,闻到楼里那诱人的烤肉香味,他直咽口水。
肖窈见状,从门口让开一个位置道:“卢同志,你要没吃饭的话,进来吃一点?”
“这不太好吧,你现在是付公安的对象,我要进了你的屋子,跟你共处一室,楼里其他人看见了,会传很多闲话出来。”尽管卢明哲很饥饿,很想吃烤肉,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食欲,摇头说完这话就要走。
“等等。”肖窈叫住他,“你不进来也可以,你回你屋里呆着,我给你烤些肉和菜,一会儿烤好给你端过来,算是报答你之前一直帮我的忙。”
卢明哲很想拒绝,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瓜葛,但烤肉的香味实在太过诱人,想了想也没拒绝,“那就谢谢你了。”
他一走,肖窈就专心致志,在门口烤了许多类型的肉,还有许多素菜,撒上孜然粉、花椒辣椒等等作料,装在一个大铁盘里,走出房门,往隔壁端。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矮小瘦弱,穿着破旧棉袄的小男孩,直接冲到了肖窈的面前,嘴里流着哈喇子,怯生生地看着肖窈问:“你在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肖窈起初还以为这小孩儿要冲过来抢她手里的烤肉,连忙稳住身子,把手举得老高,避免被他抢到。
这会儿听到有些熟悉的口音,她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人,发现竟然是许久没怎么碰面的臭蛋。
遥想当初蒋来娣还在世的时候,蒋来娣把这臭蛋当成眼珠子一样疼,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把他养得黑壮黑壮的,蒋来娣这才死几个月?臭蛋居然变得又瘦又小,还穿着以前绝不可能穿得补丁旧衣服,看来蒋念娣死后,曹春石完全没管过臭蛋这个儿子啊。
“我在做烤肉吃啊,臭蛋,我今天好像看见你六姨去副食店买了好几斤猪肉回来,这会儿你六姨应该在家里做肉吃吧,你回你家去吃饭吧。”肖窈说着,敲响卢明哲的房门,把手中的烤肉盘子递给卢明哲。
臭蛋眼巴巴地看着卢明哲接过那满满一大盘,堆积如小山的烤肉,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可怜兮兮看着肖窈道:“我妈死后,我六姨就嫁给我爸做填房了,前两个月,我六姨怀上了小孩儿,她就跟我爸不管我和我两个姐姐的死活了。她哄着我爸,让我爸把钱票都交给她来管,她每次买了好吃好喝的,只给我爸、我姥、我七姨他们吃,不给我跟我姐吃,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果然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曹春石变成如今这样,对臭蛋姐弟三人不管不顾地模样,肖窈并不意外。
她心里好笑,蒋来娣活着的时候,臭蛋各种折腾街坊邻居,砸她窗户,朝她吐口水,对她说污言秽语的事情历历在目,如今他爸被他姨妈迷得找不着北,各种苛待他们姐弟俩,他这个时候跑到她面前来装可怜,真把她当冤大头了啊。
肖窈笑着道:“怎么会呢,我看你六姨人挺好的啊,平时和咱们邻居有说有笑的,不像是会苛待孩子的人啊。臭蛋你可不能撒谎,你是你姨妈的亲侄子,哪怕你六姨嫁给了你爸,你们说到底是一家人,今天大过年的喜庆日子,你姨妈不可能不给你肉吃,你快回去吧,别在这里呆着,一会儿要让你爸发现你乱跑,打扰邻居,你爸又该揍你了。”
自打前几个月,曹春石跟臭蛋的六姨蒋盼娣结婚以后,蒋盼娣那惯会矫揉造作,以色侍人,小鸟依人的模样,把起初抗拒跟她结婚的曹春石,给哄得服服帖帖,拿捏的死死的。
刚开始的时候,蒋盼娣还对臭蛋姐弟三人好,结果这姐弟三人各种作,觉得她抢了他们的爸爸,各种跟她作对折腾。
蒋盼娣忍了两个月,直到自己怀上了身孕,臭蛋竟然跟他两个姐姐不知道打哪弄来了泻药,放在她吃得食物里,害得她上吐下泻,差点流产。
从那以后蒋盼娣就变了,变成恶毒后妈,专门让曹春石不小心,不经意间,看见他的儿子女儿是如何‘欺负’她的。
时间一长,曹春石对臭蛋姐弟三人没了基本的信任,觉得他们姐弟三人就跟他们死去的妈,蒋念娣一个死德性,不祸害人,他们心里就不舒坦,是存粹的坏种儿,对他们越发没有耐心,一言不合把他们姐弟三人往死里打,那是常有的事儿。
臭蛋听到他爸的两个字,身子止不住地抖了抖,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蹲在肖窈房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肖窈在屋里收拾大铜盆子和网格铁架子。
肖窈装看不见,只管收拾东西。
卢明哲看不下去,拿起一个烤鸡中翅,放到臭蛋的手里,“吃吧,吃完赶紧回家。”
肖窈不赞同地看他一眼,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信不信,你给他吃了一块肉,他会要你第二块,第三块,直到把你盘子里的肉都吃光。你要是不给他,他就会抢你的。”
果然臭蛋把手中的鸡翅三下五除二吃了,眼巴巴地盯着卢明哲手中的盘子,舔着嘴唇,意犹未尽道:“卢哥哥,我好饿,你能再给我吃两块肉吗?”
卢明哲皱起眉头,心想,肖窈果然说得没错,这个叫臭蛋的孩子,还是真贪得无厌,养不熟的。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也没吃饭,剩下的我要吃,你家里应该做好饭了,你回你家里去吃吧。”
他说着,就要关上房门。
就在这时,臭蛋飞快地冲到他面前,跳起身来,用他那双脏兮兮的黑手,一把抓起卢明哲手中盘子里上面放得好几种烤肉,一股脑地往嘴里塞。
在卢明哲惊愕地眼神中,臭蛋冲他挤眉弄眼,坏笑着飞快跑下楼去了。
卢明哲捧着盘里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块烤肉,还有些许素菜,望着肖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别看我,那些肉可是我攒了好久的肉票,跟人家换得不同的肉回来,专门烤肉吃的。那些肉本来只够我一个人吃饱喝足,我想着你要出国了,以前又承蒙你帮忙照顾,分了一半烤肉给你吃,你不听劝,非得喂那白眼狼,现在肉被臭蛋那浑小子吃了,我也没有多余的肉菜烤给你吃了,你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吧。”肖窈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表情,回自己家里去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劝过卢明哲,他自己脑子拎不清,烤肉被那臭蛋给抢了,她不可能再好心地给他烤肉吃。
肉票在这个年代是稀罕物,人们吃肉的次数和斤数都少得可怜,她今天给卢明哲烤得肉算多了,再烤,那肉的来源可就说不清了。
接下来的三天,肖窈依旧白天倒腾卖空间的各种货物,傍晚或者晚上,就到黑市买各种古董货。
当然,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没有在榕市买卖商品,而是坐上大巴车,往返榕市周边的几个城市,在不同的地点位置出售货物,寻找别的黑市购买古董。
等到三天假期快结束之时,她的空间里已经堆了上千件稀奇古怪的古董,屋里也堆了大大小小,快一百件老物件。
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她抽空去了一趟钢厂家属区的洪家,给洪翠兰夫妻俩拜年。
在进洪家大院门口的,正好碰到了同样给洪翠兰拜年的肖小芳,还有她的对象小吴公安。
两人手牵着手,甜甜蜜蜜地说着话,往里走,看到门口的肖窈,两人吓了一跳,慌慌忙忙地松开彼此的手,一脸羞涩的模样,不敢正眼看肖窈的脸。
“姐,你来拉。”肖小芳羞答答地去牵肖窈的手,“你给咱姑买了啥好东西?”
“一些瓜子花生糖果,还有麦乳精、桃酥、江米条之类的点心。”肖窈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东西,给她看。
“哦,那跟我们买得东西差不多,小吴他也说买些点心给咱姑吃,放得久。”
小吴公安很上道的上前,笑着喊了声:“大姐,新年好。”
“新年好。”肖窈冲他点点头,看他手里除了点心和一些日常的吃喝用的东西之外,还有时令的新鲜苹果、桔子、香蕉之类的水果,出手比较大方,倒对他挺满意,招呼着他俩一起往洪家去。
肖翠兰夫妻俩自然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呼着大家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小吴跟肖翠兰夫妻俩还有肖窈提了一嘴,说他跟肖小芳情投意合,小吴的父母对肖小芳很满意,两人合了八字,打算先订婚,过个半年再结婚,问他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肖窈几人能有什么意见,肖小芳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心仪对象,对方家庭不差,不嫌弃肖小芳的出身,他们要订婚、结婚,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第119章 第 119 章 掉马
春节放假的最后一天, 付靳锋去了一趟王府井百货,给肖窈买了一块劳力士24钻手表,两件漂亮的成衣衣服, 一双黑色圆头带小跟皮鞋,两条羊毛围巾, 还有一些护肤品、发夹、各种首都特色点心小吃,最后到全聚德买了一只烤鸭打包, 拎着大包小包的包裹,开着付家专用的小汽车, 回到了付家所在的四合院外的道路。
他刚把车子停在胡同里,路边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喊他:“锋哥。”
是白莉莉。
付靳锋皱起眉头,当没听见她喊他,大步往前走。
“付靳锋,我在叫你, 你没听见吗?!”白莉莉气急败坏地喊住他:“你给我站住!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了什么来找你吗?”
“没兴趣。”付靳锋扯了扯嘴角,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白莉莉气急了,几步冲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 “你就不想知道, 你那对象,在跟你处对象之前, 干了什么事情?”
付靳锋脸色阴沉下来,“什么意思?你背着我,去调查了肖窈?”
“她抢走了我喜欢的人,抢走了你,我当然要查查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白莉莉脸上带着愤怒又得意的笑容道:“你也知道, 我们白家子弟,一半都在情报部门工作,你们付家查不到的事情,我们白家只要想查,都能查到。你猜猜,我查到你那对象什么事情了?”
付靳锋眼皮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得看着白莉莉,没有说话。
他跟白莉莉从小一起长大,以他对白莉莉的了解,她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是不会来到他面前,这么嚣张的对他说这些话。
他并不想听白莉莉说话,白莉莉那个要强又执拗的性格,她极度嫉妒之下,心里早已扭曲,为了拆散他跟肖窈,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无论白莉莉查到了肖窈什么事情,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跟肖窈已经发生了实际性的关系,只差最后领证结婚的一步,于情于理,他都会站在肖窈这一边。
白莉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火冒三丈的将手中拎着的一个文档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吧,看看你那好对象,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付靳锋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低头把地上的文档捡起来,里面有一本厚厚的泛黄的日记本,以及一沓照片。
他将照片拿起来一看,顿时青筋暴起,呼吸紊乱起来。
他连翻几张照片,又翻看日记本,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后,顿时眸色猩红地看向白莉莉,“你这是哪来的照片和日记本?你怎么会有崔天路的东西?”
白莉莉见他变了脸色,悠然自得的笑了,“当然是从他的家人手里,花了一大笔巨款,找到他藏起来的秘密遗物。付靳锋,你那对象,可真是个贱人,把你玩得团团转!”
“不,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定是你搞得鬼,你就见不得我喜欢别的女人!”付靳锋呼吸急促,面色扭曲,手上紧紧拽着那个日记本和照片,差点把手中的日记撕碎。
他的理智和信念处于崩塌边缘,却让白莉莉感到无比痛快。
白莉莉眼神怨恨,脸上带着笑容,切齿痛恨道:“付靳锋,你也有今天,被你所爱之人欺骗、背叛,你现在一定难受的要死了吧!你宁愿相信你对象,也不愿意相信我查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愿意相信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啊?崔天路已经死了大半年了,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崔天路留下来的,我到哪去找这些东西去?我就算作假,也不可能作到如此细节的地步吧?付靳锋,你被那个姓肖的女人骗啦!哈哈哈哈”
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清晨,肖窈算着时间,特意穿上付靳锋给她买得那件羊毛,大半夜得裹着围巾,来到榕市火车站的站台上,等待付靳锋所坐火车班次到站。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肖窈快四天没见到付靳锋了,还挺想念他的。
知道他今天要坐火车回家来,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她,凌晨四点就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了,只为了接到五点左右下火车的付靳锋。
今天是新年的大年初四,也是各个单位工厂假期后复工的第一天。
清晨五点左右,天气格外的寒冷,天空中竟然飘起了点点毛毛细雪,站台上飘起了一团雾气,朦朦胧胧的,冻得好些个在站台等人的旅客直打哆嗦。
可能是因为突然下雪起雾的原因,火车竟然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还没开进站,附近就有人嘀咕:“火车怎么还没进站啊?这天儿也太冷了,咱们榕市有好几年没下过雪了吧。”
“是啊,咱们榕市冬天冷归冷,但只冷那十天半月,平时只是湿冷,今天怎么突然下雪了,我都没多穿两件衣服,火车还晚点,别一会儿给我冻出毛病了。”
肖窈也没穿多少衣服,为了穿上大衣,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臃肿,她只在里面穿了一件保暖内衣,一件毛线衣,外面穿着卡其色的羊毛大衣,下身穿着一条保暖裤,一条卡其色的薄面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雪地靴。
雪越下越大,站台上的寒风不断呼啸着,肖窈穿这点衣服也冻得厉害,不得不伸手裹紧外衣,瑟瑟发抖地在站台上来回走动踱步,让自己运动起来,体温往上升一点,感觉没那么冷。
五点半左右,一辆火车终于从远处的雾气中,鸣着笛,姗姗来迟地进站。
付靳锋坐在火车硬座车厢,一个临窗的位置。
昨天收到白莉莉给的文件以后,他心里的震惊、愤怒、怀疑、不信等等诸多情绪,一直冲击着他的头脑,他立即买了一张回榕市的火车票,往日的卧铺票都没买,只买了最快回榕市的硬座车票,一路睁着眼睛,不断回想他跟肖窈相处的各种细节,试图寻找肖窈欺骗他的痕迹。
这一想,就能发现,肖窈身上有很多经不起推敲的破绽和痕迹,她出格的说话语言方式,那大到非比寻常的大力气,那面对危险之时过于冷静淡定的表现,那身手敏捷的格斗技术,还有她一次次出现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推理命案凶手的行径,以及面对他多次的求婚,她总是找着各种理由拒绝他的态度
一切的一切,太不寻常,可他深陷她的温柔乡之中,竟然蒙蔽了双眼,完全忽视掉了这些细节,相信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他究竟在做什么!
付靳锋双手抱头,痛苦得闭上了眼睛,缓解自己一夜没睡的疲倦,还有心里那股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心脏压力。
火车渐渐放慢速度靠站,车厢里的喇叭响了起来,提醒乘客即将到站。
不少乘客都迫不及待地从头上的行李架子上拿上各自的行李,或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或站在过道之中,准备下火车。
也就在这个时候,付靳锋忽然听见前后座有人在议论,“嗳?你们看,那站台上站了一个大美女,长得可真漂亮!”
“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哎呀,就三号车厢站台前,穿卡其色羊毛大衣的那个!”
“看见了看见了,长得可真带劲儿,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的脸蛋,那身材,那胸,啧啧啧不知道她有对象没有,要没有,我高低得跟她处处,想办法睡她一晚。这样极品的女人,艹起来不知道有多爽,嘿嘿嘿”
“得了吧,就你长得这副丑模样,你还想吃天鹅肉?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这个点儿在这个站台等着的,基本都是等咱们这辆火车乘客的家属。这女人一看就是等人的,说不定在等人家的对象,你就别惹是生非了,喏,车快停了,东西拎好没有,准备下车了。”
付靳锋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朦胧的雾气中,一个五官精致,容貌绝美,黑亮的头发梳成一个高马尾,穿着十分修身的卡其色羊毛大衣,身姿窈窕,面若桃花的美人儿站在人群之中,与周围面黄肌瘦,穿着打扮都很土气的人群完全格格不入,她自成一副耐看的美人画卷。
火车已经停了下来,乘客们拎着行李,陆陆续续下车,经过那个美人身边时,都止不住地投去惊艳、打量的目光。
付靳锋一颗心微微躁动着,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包裹下车,一步一步走到站台上的美人面前:“肖窈?你是来接我的?”
“是啊,我知道你今天要回来赶着上班,我特意大半夜就起来,来车站等你。”肖窈看到付靳锋,眼睛一亮,不顾他人的眼光,三两步上前,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道,“谁知道今天突然下雪了,你坐得火车又晚点了,我在站台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我都快冻死了。”
“松手!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付靳锋冷着脸呵斥她两句,抬脚就往出站口走。
肖窈楞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以为是他连夜奔波坐车太过劳累,怕别人看见他们两人拉拉扯扯影响不好,她也没放在心上。
小跑着跟上他,肖窈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眉开眼笑地问:“付靳锋,这些都是买给我的东西吗?”
付靳锋嗯了一声,顿住脚,将手里拎得东西,一股脑地往她怀里塞,接着走出火车站出口,站在火车站外的公交站台,等待早班车到来。
肖窈手忙脚乱地把一堆东西抱在怀里,看他不等她,急急忙忙地跟上他,心里觉得很奇怪,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他在她面前从没有发过火,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她如此冷淡。
他从下火车站开始,就一直背对着她,不给她正脸看,隐隐有一种十分压抑,即将情绪爆发的感觉。
付靳锋偏头看她,目光冷落冰霜,眼神十分锐利,像在看犯人,又像是在看陌生人。
肖窈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不知所措,抱着成堆摇摇晃晃的袋子问:“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在首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付靳锋依旧冷冰冰的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难道他生病了?
肖窈看他不对劲,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你今天太奇怪了。”
付靳锋偏头,躲开她的手,冷着声音问:“你对崔天路也是这么主动吗?”
“关崔天路什么事情?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肖窈不理解。
“怎么不关他的事情,你跟崔天路做过什么事情,你心里不清楚?”
付靳锋眼睛通红,如刀子一般剜着她,“你对我说过,你不会骗我,你那句话是真的吗?你跟崔天路,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肖窈被问得心头一跳,看到付靳锋那充满血丝的眼睛,她忽然明白了,他肯定是查出了肖大芳跟崔天路的事情了。
不由心慌不已,一面猜测付靳锋是怎么查到肖大芳跟崔天路之间事情的,一面又在怀疑,是不是王红艳那女人不知好歹出卖了她,把肖大芳做得那些事儿告诉了付靳锋。
她犹豫的这几秒,落在付靳锋眼中,就是她心虚,不敢跟他承认事实的表现。
付靳锋心里积攒多时的怒火涌上心上,他失控地将手中握着的那份文件,刷地一下扔到肖窈的面前,双目通红,切齿痛恨道:“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一直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玩我,还是有别的目的?你说!”
他曾经满怀希望的想她娶回家,满心憧憬着他们的以后,不断规划着他们的未来,他以为他找到了真爱,以为自己爱得女人,也爱着自己。
可现实狠狠打了他两巴掌,一想到她曾经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媚色动人,和那个男人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地规划着未来
他心里的愤怒、嫉妒、心痛等等诸多情绪,让他头痛欲裂。
他胸口起起伏伏,双手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肖窈,想从她嘴里,亲口听到她的解释。
文档在他用力丢掷之下,纸袋落地就摔裂,露出了一张肖大芳穿着肚兜,跟赤果着身体的崔天路,抱在一起的亲密照片。
肖窈脸色一变,立马蹲下身去,把那个摔坏的文档捡起来。
此刻公交站台,站了许多也要坐公交车的乘客,看到他们俩吵架争执,都睁大着一双眼睛,一副好好戏的表情在看他们俩。
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肖窈拉着付靳锋的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吗?”
付靳锋冷着一张脸,跟着她走了大概两百米,来到火车站外一个还没开门的报亭旁边,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肖窈纠结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付靳锋,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接下来说得事情,可能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请你相信我,我说得都是事实。”
她顿了顿接着道:“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来自未来,一个距离这个年代快一百多年后的世界,那个世界发生了许多天灾人祸,人们的身体因为一场病毒传染,全都在发生了变异,有些人感染病毒后变成了只知道吃人血肉的怪物,有些人则毫无感觉,跟正常人一样的活着,还有少部分人获得了超出正常范围的能力,比如我,我获得超出常人的大力气,被人称呼为大力异能者我父母死后,无人护我,很多男人对我虎视眈眈,我为了保护自己,在末世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一身格斗本领
我以为我会一直活在天灾不断地末世里活下去,可是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发现我在一个命案现场,身处在一个奇怪又古老的时空中。
那个时候你跟李沐、高莉他们正好在命案现场进行调查,我看到了你们具有时代性的公安制服,了解到了当下的途径,跟你们回到你们公安局以后,为了避免成为黑户,被你们怀疑是间谍,当场抓去枪毙了,我只能硬着头皮顶替肖大芳的身份,跟你们一起查案
后来案件查明,不是肖大芳杀害的崔天路,我又没有别的身份可用,我还跟肖大芳长得很像,只能暂时利用肖大芳的身份,在榕市落脚。
我落户以后,想着肖大芳不知所踪,崔天路已死,肖家人也分不清我跟肖大芳不是同一个人,就干脆利用她的身份,走一步算一步。
谁知道千算万算,我没算到你会喜欢我,更没算到我也会你动心,会跟你处上对象,甚至跟你有了夫妻之实。
你别的都能怀疑,但不能怀疑我对你的一颗真心,尤其我跟你是第一次,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在那方便,绝对不会骗你。
我不知道你从哪弄来这些照片,我只能告诉你,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是肖大芳。我就我,我叫肖窈,我既不是肖大芳,我也不是间谍,我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
一番话落,付靳锋久久未出声,只是用他那双狭长的双眸,一直冷冷看着肖窈。
肖窈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付靳锋,我说得都是真话,你相信我好吗。”
“相信你?”付靳锋冷笑一声,“肖窈,是你傻还是我傻?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欺骗的?先不说你说得你来自未来那些天方夜谭的话,谁都不信,单说你不是肖大芳这件事情,如果你不是肖大芳,你怎么会在石楼命案现场?你要不是肖大芳,真正的肖大芳去了哪里?你又为什么跟肖大芳长得一模一样,连肖家人都分辨不出来你们是两个人?肖窈,你谎话连篇!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还在对我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肖窈急忙解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石楼命案现场里,肖大芳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肖家人其实一直觉得我跟肖大芳脾气、模样都有些不同,但她们不知道内情,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过,就一直认为我是肖大芳。”
“够了!”付靳锋怒喝,“我不想再看你巧舌如簧的狡辩!”
他红着眼睛,忍着心中的刺痛,无比失望道:“肖窈,我错看你了,我承认,我栽到你的手里了,你我之间,到此结束,我会尽快调查你的身份是真是假,在此之前,你好自为之吧。”
他狂妄自傲了那么多年,从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受过挫折欺骗,偏偏就在她的身上栽这么大的跟头,他承认,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不管肖窈接近他究竟是什么目的,此刻的他心痛难忍,像是被肖窈用刀一刀又一刀地捅在心尖上,一颗心满目疮痍,疼得他无法呼吸,无法冷静思考,只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头大步离去,留下肖窈一个人,在风雪中肆虐。
肖窈目送着付靳锋离去的萧瑟背景,心里既委屈,又难受。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石楼命案现场,也不知道真正的肖大芳去了哪里,她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她来自未来的事情,尽管这件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别人要听到这些话,指定以为她有病,可是付靳锋是她所爱的人啊,他怎么就不信她一句话,就这么绝情地跟她分手离去。
付靳锋越走越远,雪越下越大,寒风吹拂着鹅毛大雪,在空中飞舞,天地间很快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见付靳锋的身影。
肖窈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拎着得各种袋子包裹,那些东西,一半都是吃得,一半都是穿得用得,还有个袋子上面写着‘全聚德’三个字,里面隐隐透着一股烤鸭特有的淡淡香味。
明明他心里已经认定她在欺骗他,做好跟她分手的准备了,确依然记得她要吃全聚德的烤鸭,给她从首都带了过来。
这个男人,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肖窈抬头,望着付靳锋离去的方向,眼眶渐渐泛红。
她心里很明白,即便付靳锋心里还有她,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信仰,不会让他相信她说得那种超越时空穿越的玄幻事情。
她的真话,他不信,她也不愿意编造别的谎话来骗他,她和他之间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此次一别,他们再无可能了!
第120章 第 120 章 坦白
一连几天, 付靳锋都没再出现在肖窈的面前,肖窈上班心不在蔫的,好几次都犯了错误。
钟大姐看在眼里, 寻了个空档问她:“肖干事,你最近是怎么了?上班一直不在状态, 宣传报上的版图都画错了好几次,你出啥事儿了, 一直这么心神不宁的。”
“钟大姐,就是, 我有一个朋友,她和她对象有个很大的误会,无论她怎么跟她对象解释,她对象都不听,也不相信她说得话, 坚持要跟她分手,你说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跟对方澄清误会,跟他继续在一起?”肖窈犹豫了一下, 说出自己的烦恼。
钟大姐看了她一眼, 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你朋友跟她对象有什么很大的误会,但如果她一直跟她的对象解释, 她对象不听,也不相信的话,说明对方心里不够重视她,也不够相信她,这样的男人,也没必要再挽回。天下男人多的是, 没必要跟一个不重视她的男人一直耗,分手就分手了,他们两人又没结婚,回头再找一个比那个男人更好的男人处对象不就行了。”
肖窈心头一沉,是啊,不管她说的话多么荒谬,多么让人匪夷所思,如果付靳锋真的爱她,真的重视她,也该相信她,跟她一起调查验证她的话语是真是假,而不是上来就对她兴师问罪,完全不信任她说得话语,就这么单方面的宣布跟她分手。
她心里也知道钟大姐说得话很对,世上的男人多的是,凭她的样貌,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她不能吊死在付靳锋这颗树上。
可是说着容易做着难,她对付靳锋是完完全全投入了身心感情的,让她就这么放弃付靳锋,她心里还是很不甘。
想了想,她下班以后,特意在家里做了几样拿手好菜,比如付靳锋爱吃的红烧肉,酱焖猪蹄、糖醋里脊等菜肴,装进几个圆形饭盒里,拎着装了饭盒的布袋,坐着电车到了平章分局后面的公安宿舍去找付靳锋,想跟他再谈谈,挽救挽救他们之间的感情。
结果扑了空,他屋子里没人。
肖窈拎着饭盒敲了他的房门许久,还是另外一个房间的李沐听见动静,打开房门探出脑袋,见是她,开口说:“肖同志,你找付队啊?他这几天都没在咱们分局里,一直在总局那边查案子,要很晚才回来。”
肖窈哦了一声,十分失望地看着付靳锋紧闭房门的屋子许久,这才转身,把手中的饭盒递到李沐的手里,“我本来是想给他送饭吃,跟他谈谈的,既然他不在,这些饭菜我做好了,放着也是浪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拿去吃了吧,要是不想吃,那就扔出去喂狗吧。”
“肖同志,你是不是跟我们付队吵架了,他这几天明显不对劲,一直冷着脸,对谁都没个好脸色看,尽折腾着我们四处寻访干活,都快累我了。”李沐接过她手中的饭盒,开口询问。
“没事,你不用多想。”肖窈不愿意跟他多说付靳锋的事情,说完这话,很不舍得的走了。
李沐当然不会吃掉肖窈给得饭菜,开玩笑,他要是吃了,回头让付队知道了,以付队现在的暴脾气,不把他往死里指派工作才怪。
等到晚上天黑以后,付靳锋下班回来,他第一时间把饭盒拎到付靳锋的屋里,放在他的书桌上,“喏,付队,这是肖同志特意给你做得饭菜,我给你拎回来了,我特意按照你的吩咐,跟她说了,你这一段时间不会在分局里做事。付队,你别怪我八卦啊,你跟肖同志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躲着她,不见她?先前她走得时候,还一直往你屋里看呢。”
付靳锋本来在脱他们公安部发得冬季制服,听到他的话,他解扣子的手一顿,语气生硬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你要是闲得慌”
他话还没说完,李沐哎呀一声叫起来,“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份罪犯档案文件还没整理,你先忙,我去局里找找那份文件,顺便整理一二。”说完这话,他连忙跑出付靳锋的房间,装模作样的下楼。
心里不断琢磨,付靳锋跟肖窈两人前段时间,还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听严队跟他们讲,付队已经向分局打了结婚申请报告,还申请了分配干部职工新房,应该是好事将近了,怎么现在这两人奇奇怪怪的,难道是吵架了?
李沐很想知道他俩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奈何付靳锋一句话都不肯说,他心里的八卦之心再怎么好奇,也没办法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肖窈几乎每天都会做好饭菜到平章分局去找付靳锋,宿舍里没看到人,她就去分局里找,分局没找到人,她又去总局找,但一直都没看到付靳锋的人。
这事儿闹得他们整个公安系统的人都知道了,连他们分局的局长,任局长都忍不住问付靳锋:“小付,你究竟跟小肖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家一趟又一趟地来找你,你就这么晾着人家,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能当面解决吗?我看那小肖同志人挺好的啊,你对她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或者要跟她分手,你得跟她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你就这么躲着她,算什么事儿啊!这有损咱们公安部的脸面啊!”
付靳锋冷着脸道:“任局,我已经跟她分手了,我跟她说得明明白白,是她纠缠不清,我避开她,是不想再跟她纠缠。”
任才良懵了,跟李沐一个想法,付靳锋前段时间还在局里欢天喜地的打分房报告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两人就闹掰了,分手了。
他跟唐副局长一说,唐副局长就分析道:“小付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咱俩都看在眼里,他最是刚正不阿,沉稳内敛的人,如果不是女方出了什么问题,他绝不会对一个女同志冷漠至此。我看指定是那个肖大芳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寒了他的心,他才会这样。果然年轻人自己处得对象就是不靠谱,要是当初小付肯听我家那口子的劝,跟我那大侄女儿处上对象,他们俩估计都抱上娃了。”
任局道:“得了吧,小付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心高气傲的很,不是他喜欢的对象,他宁愿单着,也不愿意将就。你那大侄女儿再好,不入他的眼,你能有什么办法。”
唐副局长就叹气,“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么奇怪,虽然那肖大芳长得挺漂亮的,可我家侄女儿长得也不错啊,怎么就不入他付靳锋的眼呢。”
晚上,他们分局破了一桩孩子被拐案,明天是周末,又到了放假的时间,刑侦科的公安们,自发地去附近一个国营饭店聚餐,把付靳锋也给叫上了。
吃饭期间,大家边吃边聊,好不热闹,只有付靳锋一直闷声不吭地喝着啤酒、白酒。
等到高莉他们回过神时,桌上绝大部分的酒都被他喝光了,他一个人趴在国营饭店后厨的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
众人去找他时,他往日整洁干净的制服被他弄得脏兮兮,皱巴巴的,地上满是他吐得污秽,水池上的一面小镜子,被他徒手砸碎了,地上一地碎裂的玻璃碎片。
他坐在水池边的地上,背靠着墙面,右手手指扎着几块细小的玻璃碎片,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流,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脑袋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从没有见他如此失态过,纷纷上前去搀扶他,他不停地挣扎,想要自己站起来身来。
他如此不配合,有人就提议:“他这是怎么了,我跟他共事好几年,从没有见过他如此颓废过,他这么不配合我们离开,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跟他耗着吧。要不,高莉,你去找那个肖大芳过来,让她劝劝他?”
他话音刚落,付靳锋忽然大吼:“不准去找她!我已经跟她分手了,我的事情跟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众人吓了一跳,见他吼完那话,自个儿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往外走,严队急忙叫来服务员结账,该赔钱的赔钱,接着跑到外面去,拦住团团转的付靳锋,要送他去医院包扎。
付靳锋不肯,摇晃着身体,甩开他搀扶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点伤算什么,我以前在部队受得伤比这严重多了,我不也好好的。”
“今日不同往时,你早已退伍,你现在是公安,不是军人,你少他娘的在我面前逞能!”严队不由分说地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合着李沐,将他搀扶着往最近的门诊走。
高莉跟在他们的身边,看着付靳锋短短十天的时间,人就比以前暴瘦了一大圈,如今还把自己折腾的不成样,毫无以前的英俊形象,不由心里暗叹,爱情这玩意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碰的。
就付靳锋这谈恋爱谈得要死不活的样子,谁能想象的到,当初他那潇洒无比,混迹于多个女人之间,却从不沾一片叶子,惹得无数女人暗自伤神的纨绔子弟,如今会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变成如今的颓废模样。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肖窈就是付靳锋的现世报啊!
高莉心想,肖窈果然非同凡响,能把一个堪比高岭之花的男人折腾成如今这副模样,这么一折腾下来,付靳锋要想忘记肖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得好好学学,回头也想着办法折腾折腾她的对象,让她的对象对她欲罢不能,此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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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肖窈还是向往常一样,拎着自己做好的饭菜去找付靳锋。
她刚走到平章分局门口拐角处,就听到两名公安在门口背阴的地方聊着天说:“这刑侦科的付队长是怎么回事,最近一直都在调查间谍的事情,人也变得十分暴躁,还一直让刑侦科的人四处抓可疑人物,尽折腾人。”
“谁知道呢,他跟她对象闹掰了,他对象长得跟妖精似的,之前折腾出那么多事情出来,你说会不会是他的对象出了什么问题?他怀疑她对象是间谍,这才一直在调查间谍方面的事情?”
“如果他那对象真是间谍,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毕竟付队背后的付家,在首都参与了很多机密要务,付队本人也参与了榕市许多秘密事情,他对象果真是间谍,向敌外势力和小岛那边的势力传递了相关情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肖窈听到这里,一颗心都凉完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来找付靳锋,无非是想跟他再次解释,她来自未来的事情,想告诉他一些近几年来即将发生的一些大事,告知他她没撒谎,破除两人之间的罅隙。
可是现在,他竟然又把她当成间谍来查,还一直躲着她,不愿意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让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成了一个笑话。
她也是有自己的尊严和脾气的,她一再来找他,无非是爱他,舍不得跟他分手,才会再三来找他。
如今他对她如此决绝狠心,她也不会自轻自贱,一直纠缠他,卑微的祈求他不要跟自己分手。
她肖窈无论在什么时代,都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不活,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我。
既然付靳锋不相信她,不愿意接受她不是肖大芳的事实,那她也没必要一直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不就分手吗,分就分吧,没了付靳锋,她还可以找下一个付靳锋。
她还年轻,有得是机会找到合自己心意的男人,再次处对象。
再不济,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男人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消遣时间的玩意儿。
心里这么想,真离开平章分局,回到卢家大楼的屋子里,看到付靳锋给她买得打算结婚用的大衣柜、沙发、茶几……还有他给她修整的厕所、厨房等等地方,处处充满他的痕迹,肖窈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付靳锋从首都专门给她买得价值不菲的衣服、劳力士手表、发夹之类的东西,交给她保管的存折,还有大量的钱票,都还放在她的抽屉里,他也没想过要拿回去。
她心如刀割,止不住地哽咽,流着眼泪喃喃自语,“付靳锋,你这算什么事呢?你既然要跟我分手,为什么不把你的存折、你买得贵重物品都拿回去?你这是打算拿钱财弥补你睡了我吗,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呢?”
滚烫的眼泪滴滴落在肖窈的手背上,她望着抽屉里的东西怔怔发神,忽然做下一个决定。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榕市这个伤心之地,她要忘记付靳锋,忘记在榕市里发生的所有一切,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她肖窈,离开了任何人,都能活得很好。
她说做就做,这个年代,不管去哪都需要介绍信,没有介绍信,连车票都买不了,所以她要先弄到介绍信,才能买票去别的地方。
她直接去肉联厂,找到左明义,申请调岗,调去采购部,到了采购部以后,不到两天的时间,又向采购部的部长申请外出出公差,拿到了一张出公差的单位介绍信。
接着她写了一封信,上面详细记录了未来这一年即将发生的国家大事,并且把付靳锋给得存折、钱票,买得衣服、手表之类的东西全都打包装好,就放在她所住的屋子里。
然后她坐上电车,去了钢厂家属区,找到肖翠兰跟肖小芳两人,再找着借口支走洪平友父女,决定跟肖翠兰两人坦白自己不是肖大芳的事实。
她都打算要走了,肖翠兰跟肖小芳都对她不错,她不忍心一直欺骗她们,让她们蒙在鼓里,那样对她们、对肖大芳来说都不公平。
她迎着肖翠兰、肖小芳两人疑惑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姑姑、小妹,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姑,我不是你的侄女,小芳,我也不是你的姐姐,我叫肖窈,不是肖大芳。”
“什么肖窈,肖大芳,你这孩子在胡说些什么?”肖翠兰被她这番话弄糊涂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说胡话?你受什么刺激了?”
肖小芳忽然想起来:“姐,小吴前几天跟我说,你跟付公安吵架闹掰分手了,这事儿该不会是真的吧?你俩真分手了?!”
肖翠兰瞪大了眼睛:“啥?!你俩分手了?!付公安那么好的对象,你咋跟他闹掰分手了,你”
“姑,我是跟付公安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我不愿意说,你们也别追问了。”肖窈打断她的话,神色认真道:“我现在在说我不是你大侄女儿肖大芳的事情,你们好好想想,去年我脑袋受伤,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我跟肖大芳有什么区别?我虽然跟她容貌长得很像,但细看之下,我跟她是不是有很大区别,我的性格和脾气,说话做事的风格,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出入?”
肖翠兰跟肖小芳同时一愣,回想起石楼命案,她脑袋受伤昏厥住院以后,她的容貌脾性,的确跟以前不太一样,她们还以为她是脑袋受伤失忆,才会变了一个性子,但要说她不是肖大芳,未免也
肖窈知道她们不会信,从自己背得布包里拿出崔天路写得日记本,和他拍得亲密照,给两人看,“肖大芳左胸口有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别的人可能不知道,小芳,大芳是你的姐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经常一起洗澡,你应该知道她左胸口有颗红痣吧?而我的胸口上,没有红痣。”
肖窈说着,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左胸口,给两人看。
肖翠兰看到肖大芳跟崔天路的诸多亲密合照,有好几张照片上,胸口那颗红痣拍得清清楚楚,虽然是黑白照片,看不清红痣的颜色,但能准确地看到胸口上的痣,顿时脸色一变,伸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这、这是怎么回事?”
肖小芳也回忆起了红痣的事情,再想到她初次见到肖窈之时,发现肖窈身上种种违和感,不像她姐的细节,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不可置信地望着肖窈:“这就是你当初跟我说,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吗?”
肖窈点点头,从头说起自己莫名奇妙出现在命案现场,到冒充肖大芳的过程,隐去了自己来自未来的事情,着重申明自己不是肖大芳的事实。
最后道:“姑姑、小芳,真的很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冒充肖大芳的,实在是我莫名其妙出现在命案现场,脑袋又受伤,当时被平章分局的公安当成杀人犯,我为了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不得不冒充肖大芳。之后我因为没有自己的身份证明,也不想被榕市的公安当成流民和间谍处理,只能继续利用肖大芳的身份我们相处快一年了,姑姑、小芳,你们俩对我是真的好,我也对你们好,想弥补一二。到底我不是你们的侄女儿和姐姐,我也不能一直占用肖大芳的身份,也不能一直瞒着你们,那样会让我内心一直愧疚不安,所以决定在今天给你们坦白这件事情。”
肖翠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眶泛红,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肖小芳也红了眼眶,不过她比肖翠兰镇定,问起肖窈一些细节,“如果你不是我姐,那么我姐去了哪里?这些照片,她是什么时候跟崔天路拍的?崔天路写得日记,都是真的吗?”
崔天路的日记本,详细记录了他如何勾搭上肖大芳,又如何哄着肖大芳跟他上床的过程。
其中有几篇日记,着重描写了他跟肖大芳在床上如何这样那样的,大概是因为肖大芳是他第一个女人,那种跟女人在婚前偷吃禁果的刺激过程,让他欲罢不能,使得他每次办完事以后,都会写一篇日志,为了日后回味其中的过程。
没想到他藏起来的日记本,会被崔家人翻找出来,闹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出来。
说实话,看到那本日记本书上写得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肖窈心里都很不舒适,更何况是付靳锋,他误会她,也是情由所原。
肖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你姐姐去哪里了,我也试着找过她,但她这个人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踪迹。那些照片是崔天路死前的前几个月,半哄半骗着你姐姐跟他拍得照片,目的是为了给另一个人当把柄用,也就是崔天路明面上的对象王红艳,他为了巴结王红艳故意拍了那些照片。至于写得日记,我猜是崔天路闲得无聊,专门写得。”
肖翠兰一听这话,气得伸手拍桌:“崔天路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哄着我家大芳傻乎乎的跟了他也就算了,他还拍下这种照片送到别的女人手里当把柄,更是害得我家大芳不见了踪影,生死不明,这种畜生,死有余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