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的溏心蛋做得恰到好处,蛋白边缘微微焦脆,蛋黄像是融化的落日,叉子轻轻触碰时缓缓流出来。
是这种感觉,是这个味道。
林听晚咬了一口糖心蛋,满足地眯起眼睛,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晃悠起来。
“慢点吃。”季琛把温好的无乳糖的椰奶推到她面前,抬手,轻轻蹭掉她嘴角的渣屑,“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等会儿去趟超市?”
“嗯。”林听晚含混地应了一声,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有事,“不行,我等会儿要去一趟酒吧,月底清账。下午有课要去学校。来接我下课吗?然后一起去超市。”
季琛单手托腮,目光笔直,盛着缱绻的笑意,浓郁荡漾溢出眼角。
这样鲜活的她,他有些看不够。只是听她这样讲话,他都觉得这一个瞬间,是近十年来最接近幸福的瞬间。
他说:“好。”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随风摇晃的光影落在他们之间。
林听晚的脚尖在桌下无意识地蹭过季琛的小腿,隔着裤腿,电流往上窜。
季琛眉心微动,感受到腿上传来的微妙触感,没有低头。他直勾勾看着她,右手探下去,轻而易举捉住她的脚踝,往下压了压。
感觉到脚踝传来的力度,林听晚愣了下,抬眼看他。
她这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怎么了?”她问。
“这么无辜。”季琛把她的腿放下去,“还以为林大老板故意勾引我。”
林听晚的脚后跟刚着地,听见这话,又抬起来,踩在他的膝盖上,稳稳当当。
她抱着胳膊,靠在那儿:“季总上钩吗?”
季琛垂眸看了眼,弯唇:“盛情难却。”.
盛情难却的后果,是一大早就被摁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做了一遍耗费体力的运动。
林听晚筋疲力尽,连抬手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还要出门去酒吧。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适合出去见人?
“季琛!”
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林听晚羞恼,咬牙切齿,愤懑地看向罪魁祸首。
她都不敢多看一眼,连忙从镜子跟前移开。
罪魁祸首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视线黏在她身上,挪不开半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而后,他像是良心发现,起身走过来,拾起被林听晚扔在床位的那件衣服。
“又想干什么?”前车之鉴,林听晚现在看他就像是看一只无法满足的饿狼。
她腿心还发麻呢。
“不是抬不了胳膊吗?”季琛把衣服搭在臂弯,站在她的身后,伸手,摸上她后背的搭扣,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悉数落在她的肩头,“帮你穿。”
林听晚后脊一瞬酥麻,紧绷起来。
脱这些他得心应手,也做过许多次,穿倒是头一回。
毕竟,她以前好像没有被折腾成这样——胳膊酸的要命,抬不起来,反手去扣内衣搭扣对于这样的她来说,简直是违反人体工学的高难度动作。
“好了没?”他的气息太重,雪松味道完全将她包裹,林听晚有些别扭。
清醒过来,冷静下来,那种已经不在旖旎氛围下的羞耻感后知后觉攀上来,惹得她一阵脸热。
尤其是他的指骨抵在她的后背,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肌肤。
季琛垂眼,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只脱过,没穿过,不太熟练,体谅体谅?”
听出他语气里的玩味,林听晚深吸一口气:“你故意的!”
扭头要讨伐这人,他已经飞快扣好搭扣,撤开一大步。
林听晚:“……”
哇,好过分。
季琛笑意更深,这下是真拿着衣服给人好好穿。把人惹炸毛再顺毛,是他常做的事,得心应手的很。
林听晚像是被他用宽大的手掌抚慰了一般,除了酥麻什么也感觉不到,又没脾气了。
她的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的磁场是很神奇的。和季琛在一起之后,她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重要的是,她竟然开始讲道理了。
等季琛帮她把衣服穿好,整理了一番,长长的头发从领口里拿出来。
她扯住他的衣服下摆,同他撒娇:“好累啊,抱我去门口吧。”
季琛弯腰,大掌扣住她的大腿,托着她的臀把她抱起来。她两条腿自然地勾住他的腰,搂着他的脖子,心满意足。
他的胸膛宽阔温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紧实的肌肉和线条。
他身上那股雪松味道,像是被太阳晒过,冷空气散去,混着阳光的味道。
她不自觉地往他的怀里又钻了点。
“季琛,重吗?”林听晚小声问道,手指有意无意地卷着他后颈的短发。
问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他每次抱她太轻松了,她好歹也是一个差那么两点就一米七的人。她个子高,骨头又比肉重。
季琛顺势颠了颠手臂,林听晚毫无准备,惊呼一声。
“自己才几两肉心里没数?太轻了林听晚。”他故意捏了捏她的大腿,“好不容易养了点肉,白养了。”
就这么三个月,她又瘦了回去。
虽然肉眼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但摸起来他能察觉出差别。
林听晚被他放在玄关的鞋柜,看着他的下颌,晃了晃腿:“以前只想当个疯子,现在觉得做个撒娇精也不错。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只需要躲在你身后,掐着嗓子可怜兮兮的跟你说——老公,我怕。”
季琛俯身歪头,亲了她一下,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不疼了,不去酒吧了?”
林听晚立马瘪嘴示弱:“疼。要去。”
季琛的手落在她的膝盖,弯腰给她穿鞋。
“还有。”林听晚盯着他的发顶,“我在感到幸福的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平享受。”
“不行啊。”季琛把她抱下来,笑着说不着调的话,“我现在在季氏的处境,未来可能需要依靠林老板生活。”
林听晚歪头沉吟:“嗯……那你和那些酒吧男模相比,有什么优势吗?”
季琛乐了声:“还是忘不了你的酒吧男模是吧?”
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捏了一
把,“更能满足你。”
林听晚推门往外走:“不一定哦,毕竟我没有试过别人。”
舌尖顶了顶腮,季琛轻嗤,气笑了。
她这张嘴真是…….
古月这个大股东上午不在NightJob,错过了林听晚和季琛一起出现的好戏,自然也不知道林听晚和季琛在一个如此平常普通的夜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所以下课之后,古月和林听晚一起走出教学楼,看见停靠在路边那辆极其惹眼的超跑……以及靠在车头的男人,目瞪口呆。
视线在季琛和林听晚之间来来回回好几遍,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她真是没睡醒见鬼了吧。
“你和季琛?”
古月伸出手指,不可思议地在两个人之间指了指。
林听晚握住她的手,包裹住,拿下来,嘻嘻一笑:“回头再和你细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可算是被她使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她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太可爱,让人没办法不心软。
古月轻哼一声,咬牙切齿:“你最好是好好交代。去吧,二婚少女。”
林听晚刚踩下一个台阶,听见这话,转过身叉腰看她:“我们没离!”
古月耸肩:“哦,你不是在心里离了吗?”
“……”坏了,哄不好了。
林听晚晃了晃她的手,“意外嘛,昨天晚上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他呢,就刚好在那之后,他来找我了。在我家楼下,被我看见了。”
“合理怀疑你是在炫耀你们绝妙的缘分。”古月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只要你开心,对我而言都是好事。”
末了,在林听晚转身要走的时候又把拽回来,一脸严肃,“这件事关桥没有比我先知道吧?”
林听晚安抚:“放心,你是第一。”
古月心满意足。
她们俩你来我往,季琛就靠在车头,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Zippo,方隐年的,前几天扔他车上忘拿了。
周围人来人往,偶尔有人侧目看他和他的车。
林听晚踩着轻快的步子过来,一眼看到他手里的打火机:“你抽烟啊?”
季琛挑眉:“见过我抽吗?”
她好像……还真没有见过。
“谁知道是不是你在这三个月养出来的坏习惯。”林听晚伸手,拿过Zippo在手里把玩,“集团压力太大,或者太想我了需要解解闷,我理解的。而且,偶尔抽的话,好像还蛮性感的。”
她眉眼生动,季琛看着她,眼尾染上笑意。
“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没有鼓励你抽烟的意思。”林听晚握拳,把Zippo收进手里,“没收。”
说完,她直接钻进副驾。
十几分钟后,季琛收到方隐年的消息,问他自己那Zippo是不是掉在他车里了,改天见面拿给他。
季琛在红绿灯路口,单手捏着手机,回复他:【拿不回去了】
方隐年:【?】
方隐年:【一个打火机都要私吞啊你!都过成这样了吗?】
方隐年:【不是,你又不常抽烟,别浪费我那Zippo,挺贵】
季琛:【我老婆没收了,想要,自己来拿】
方隐年:【……】.
玻璃门开合的瞬间,温润的春风裹着细雨飘了进来。
这个季节的天气比林听晚的情绪变化还要快,薄雾一样雨水就这么飘洒了下来。
她把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别到耳后,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超市里的灯光透过来,细碎的水珠如同碎钻,在她纤长的睫毛上闪烁。
季琛的手从她的手腕滑下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体温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暖意。
“淋湿了?”他低头问,声音里带着三月初春暖风的温热。
林听晚摇摇头,发梢的水珠随着动作轻轻甩落。
季琛仔细擦去她发梢的雨水,把她往怀里揽了些。
两个人推着购物车,慢悠悠地在货架之间穿梭。他们不赶时间,逛得很慢,像是要把每一个货架、货架上的每一种东西都要细细看过,再考虑一下有没有兴趣。
“酱油要哪一种?”林听晚停在调料区,看着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实在是区分不出来这些酱油的区别。
季琛站在她身后,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手臂从她的身侧伸过去,直接拿了一瓶酱油放进购物车里。
“这个就行。”他的声音也从她的头顶传来,带着点懒散的笑意,“反正最后都是我做饭。”
林听晚对此表示不服,回头瞪他:“我也会做好不好!”
她这段时间厨艺还是有点长进的。
“嗯,所以去年煎蛋差点把厨房炸了。”季琛慢悠悠的说。
“……林听晚气鼓鼓地推了他一把,“你都说了是去年。”
季琛点点头:“那让我听听,林二小姐学会了哪些菜?”
林听晚抿了下唇,扔下一句恼羞成怒的:“煮火锅。”
季琛推着购物车,笑着跟上她,顺手往购物车里扔了一包她喜欢吃的黄油蜂蜜味薯片。
路灯在雨幕中晕开温暖的光晕,照得路面的积水闪闪发亮。季琛把她的衣领拢了拢,购物袋在行走间发出细碎的声响。
窸窸窣窣。
像是擦在她的心尖。
林听晚低头,从袋子里找出那盒玫瑰味的薄荷糖。金属包装,在清冷潮湿的空气里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拆开盒子,倒出来两粒。
季琛瞥见,瞬时低头,含住那两粒薄荷糖,温热的唇印在她的手心,舌尖轻轻擦过。
“你……”
林听晚愣了下,小声抗议。
她没说要给他呢。
季琛拿走她手里的糖盒,倒了两粒出来,粉白色的玫瑰味薄荷糖躺在他的手心。他抬手,递到她嘴边,林听晚傲娇地别开脸:“不吃。”
“那算了。”
说着就要收手,林听晚赶紧拦住:“诶——”
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吃糖,顺便咬了下他的手指,林听晚朝他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季琛把购物袋换到左手,右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在超市里逛了一个多小时,光顾着看龙虾打架和感受琳琅满目的幸福了,买的东西其实屈指可数。
把东西放在后座,林听晚钻进副驾刚系好安全带,抬头,撞上季琛的视线。
他没系安全带,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深邃而灼热,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
眼底翻涌着无数情绪,拖拽、牵扯。
车内的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连呼吸声都被放大。
林听晚心跳加速,睫毛轻轻颤了颤,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
下一秒。
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倾身压了过来。
这个吻来得突然,又汹涌又温柔,缠绵悱恻。唇瓣相贴的瞬间,林听晚的指尖下意识地扣紧了座椅边缘,呼吸微窒,那处凹陷一块儿。
他的唇总是这样温热柔软,和他这个人不太一样。
玫瑰薄荷糖的味道在唇齿、口腔间散开,如同夏日里的一缕凉风,混着花香,仅仅在触碰的瞬间,就点燃了她全身的温度。
他吻得很轻,却又很认真,像是在品尝刚才在超市里路过的那些甜品。
一点一点试探,一点一点深入。
林听晚的睫毛轻轻颤抖着,闭着双眼,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完全包裹。
季琛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带着安抚的意味,却又让她浑身发软。
林听晚推了推他:“季琛,你该不会想在这儿……”
唇瓣分开的瞬间,呼吸依然纠缠在一起,滚烫灼热,鼻尖相碰。
林听晚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季琛低笑了一声,拇指轻轻蹭过她的嘴角,嗓音低哑:“试试?”
林听晚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季琛左手掐着她的腰,使坏捏了一把:“怕了?”
林听晚算是看出来了,他是在故意逗她。
这人真是……出奇的坏。
“
季琛。”她眉心一动,解开安全带,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翻身抬腿,把他推回座椅,跨坐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她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再这样装腔作势地开我玩笑,我真的会当真哦。”
季琛仰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她,似笑非笑:“然后呢?”
“然后……”
林听晚的手往下滑,停住,轻轻往下按,“你完蛋了。”
车内的温度不断升高,热气许久无法散去。
林听晚扯了下裙摆,抿唇,心跳仍未平息,只能轻轻嗓子,故作镇定地别过脸看向窗外。
离经叛道的事她没少干,但这种会让她产生后知后觉羞耻感的事,是第一次。
体验感不赖,她还想要第二次、第三次。
季琛衬衫领口被她拽得乱七八糟,落下半截嫣红的唇印。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似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而这一汪深潭被细碎的桃色花瓣搅乱,眼底的氤氲来回荡漾。
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肌肤相触的体感留有余温。
“回家继续?”季琛伸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腕骨。
林听晚抽回手:“你差不多得了,没完了是吧。”
“不喜欢吗?”
“再喜欢,这么频繁我也受不了啊。”林听晚说,“我约了胡胡和关桥后天吃火锅,定在你家,可以吗?”
季琛点头:“你说了算。”.
约了好朋友一起吃火锅这事儿,林听晚倒真没有哄骗他,她总不能拖着一身乱七八糟的红痕和散了架的身体和她俩一起吃饭。
那多不好啊,遭人嫉妒。
太有炫耀的嫌疑了。
古月成天在酒吧玩男人,真要到谈恋爱那一步,对她来说太难了,她不乐意。
至于关桥,还是一门心思在关照许身上,古月把她往酒吧拽,劝她男人多的是,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关桥回她,关照许不是歪脖子树。古月无语到翻白眼。
林听晚笑得东倒西歪。
听她们聊这些,季琛没有在桌上呆太久,把空间留给她们三个,一个人靠在阳台上,边吹晚风边听方隐年抱怨他那想一出是一出的父亲又打算给他相亲。
嘴上损了几句,阳台的门被推开,钻出来一抹身影。季琛眉心微动,不做声,静静看着她。
林听晚双颊泛着酡色,显然是喝酒喝多了。关桥和古月今晚带来的酒,度数都挺高的,还是不同种类的酒。
混着喝,容易喝醉。
大概是他这边太安静,好一阵都没有回话,手机那端的方隐年喂喂两声,嘀咕信号不好吗。
季琛没听,也没管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
“喝多了?”看着林听晚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抬手,拉住她的手腕,迎她过来。
林听晚瘪嘴:“没有。关桥带的这个酒苦苦的,唔,嘴巴苦。”
倒也没有醉,就是有点不太符合她的口味。
季琛低声:“张嘴。”
林听晚照做。
下一刻,嘴里被塞了一颗糖。
葡萄味瞬间充盈在口腔里,很甜。
林听晚微微怔住,抬眸看向他。
季琛伸手:“两颗糖。”
他不紧不慢的说,“还有一颗,柠檬味。”
画面像是突然被拉回到过去的某一段。
林听晚看着躺在他手心里的、那颗没有剥开糖衣的糖,包装印着英文字母,是非常普通的、常常在便利店和超市的收银台能见到的糖。
是那时候,烟花缀满夜空,他用从她这里拿走的两颗糖,换来一块陌生人的生日蛋糕。
只是为了让她开心点。
这一点小事,他没忘。她开玩笑说要还给她,他真的还了。
但好像对于当时的她,这两颗糖换来的蛋糕,不算小事。
那是她心情特别特别不好的时候,他会花心思哄她。
他比她想象中更爱她。
林听晚咬碎嘴里的葡萄味糖果,拿走他手心里那颗柠檬味的糖果。
撕开包装,塞进他嘴里。
季琛没有料到她会把这颗柠檬味的糖喂给他,唇瓣碰到她的手指。
眼眸沉下来,温柔缱绻。
“酸吗?”林听晚问。
季琛摇头:“很甜。”
晚风徐徐,万籁俱寂。
沸腾、翻滚、咕噜咕噜冒泡的,是赤忱真心。
时间悄然转过零点时分。
今天,又多爱了一天。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