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日日思君不见君

    星穹列车车厢中,三月七趴在桌子上止不住地叹气。


    “什么方法都试了,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啊。”


    “再等等吧,”星也趴在桌子上扭头看着三月七安慰道,“列车现在准备往仙舟去。”


    物品跌落声伴随帕姆呼唤传来,车厢中的三月七和星立刻起身向后面跑去。


    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星感觉到一股不平凡的气息。


    说不出来但很危险。


    “小心。”星拦住三月七,抬头看向屋里。


    一直睡在床上的松萝直直坐起来还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眼睛一片漆黑。


    “松萝。”床边的丹恒慢慢伸出手小心确定着她的情况。


    松萝似乎对他的声音有反应,机械般转过头看向丹恒。


    “丹恒继续说。”身边的姬子小姐语气异常严肃。


    丹恒点点头望着松萝的眼睛:“松萝,你看得到我吗?”


    “……丹恒。”


    “是,我是丹恒……”他一边说一边谨慎向床铺走去。


    刚刚松萝身体里突然爆发的力量将他们都是击退。


    一阵低语,只能看见松萝嘴唇在动完全听不到声音。


    “你说什么松萝?”丹恒已经来到她身边关切询问。


    “不要……不要醒来。”


    听清楚松萝声音的瞬间,丹恒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不要睡松萝,快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然而丹恒的呼唤只是徒劳,松萝原本漆黑一片的眼睛隐约有金光浮现,随后黑暗褪去,她缓缓闭上眼睛倒在丹恒怀中。


    “松萝!”丹恒抱着松萝的身体再次唤道,但这次没有了回应。


    松萝再次睡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松萝的眼睛还好吗?”三月七面色焦急,“为什么醒来了又睡过去。”


    瓦/尔特上前查看她的眼睛摇摇头:“她体内有两种力量在打架。”


    “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两种力量,一种迫切让她醒来,一种让她睡去,”帕姆解释道,“这是最近几天我们发现的结果。”


    “这都是些什么鬼啊。”三月七不解。


    “不清楚,”姬子小姐摇头转身看着三月七和星,“或许罗浮仙舟上有这一切的答案。”


    秋高气爽的罗浮仙舟,除了丹枫的几人都坐在后院的亭子里,桌子上摆着长明给他们熬的醒酒汤。


    白珩扶着额头撑着桌面止不住地摇头:“丹枫这酒后劲太大。”


    应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惬意无比,抬眸看向白珩笑着道,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昨晚丹枫拦着你,怕不是还要继续喝,就这样都是镜流把你抱回房间。”


    “镜流,”白珩转头看向一旁正在擦拭剑身的镜流,“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我最喜欢你。”


    手中擦拭的动作一顿,镜流收剑站起身:“就你和景元喝得最多。”


    “镜流,我那喝得多。”景元精神无比,撑着脑袋悠闲看着院门口,一抹绿色发丝晃过。


    “松萝!”


    景元的呼唤让亭子里众人都转头看去,院门口刚走过的松萝捂着脑袋探头。


    视线晃过亭子中的所有人,松萝有气无力:“你们都在这里啊。”


    “快过来,”景元招招手,“专门备了醒酒汤,就等你。”


    松萝一听有醒酒汤,抬脚就往院子里走去,只是昨晚实在喝得太多,她走起路来感觉整个世界都还在摇晃。


    “你慢点。”白珩起身嘱咐道。


    挥挥手,在应星帮助下,松萝找到石凳坐下后趴着不动。


    “这酒怎么后劲这么大。”


    “何止是后劲,当场的酒劲也大得很。”白珩撑着下巴带着笑意看着松萝。


    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松萝突然感受到几抹视线,她慢慢坐起身环顾亭子,发现都在看她。


    “怎么了吗?”松萝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上的衣服,“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对面的白珩一下子跳到她身侧的石凳凑过来:“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昨晚?”松萝眼珠子转了转,“在和你们喝酒啊。”


    “喝完了呢?”


    “喝完……”松萝顿住,手指抚摸着下巴皱眉思索着,“喝完了我应该是……睡觉了。”


    急切的景元来到她身边:“中间你是一点不记得啊。”


    “记得?”松萝皱眉视线从在场每个人脸上划过,“什么?”


    一声轻笑,应星忍不住打趣道:“我算是知道你和丹枫是怎么相处到今日的,一个不说一个不记。”


    听到应星的话,她心下一惊,疯狂用变成浆糊的大脑搜索昨晚的事情。


    但都是徒劳,一片空白。


    额头开始冒冷汗,松萝表情急切询问,


    “我难道又做了什么让师父生气的事情?!不是吧,上次的事情我还没给他道歉。”


    说着说着她提着裙摆迅速起身,摇摇晃晃向亭子外走去,结果却被白珩抓着手腕。


    “回来,话还没说完呢。”


    “白珩姐我等会再和你说好不好,师父他……”


    “他没生气!”白珩将她拽到石凳上坐下,“你歉都道八百回了,你没说腻我们都听腻了。”


    松萝冷不丁伸手贴向白珩的额头:“白珩姐,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没醒?”


    无奈拉下她的手,白珩掏出自己玉兆放在桌子上。


    松萝眼中满是不理解,在白珩示意的眼神中拿起玉兆。


    “白珩姐,这玉兆给我做什么?”


    “罗浮仙舟最新款玉兆,”白珩指着她掌心中小巧的玉兆唇角一弯,“让你身临其境感受摄影录像的魅力。”


    “……”


    白珩的笑容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掌心中的玉兆已然亮起……


    “龙尊,罗浮仙舟就要举行演武仪典,持明族已经和仙舟方面商量好,会尽全力支持。”


    “演武仪典期间,罗浮仙舟势必会人多嘈杂,已经通知全部持明族人,安分守己。”


    “冱渊君寿辰在即,这是罗浮龙师们拟定的贺礼,龙尊请过目。”


    “曜青仙舟方面,上次出现的异象已无大碍,请龙尊放心。”


    ……


    按部就班的议事结束,丹枫将最后一本册子放下,抬眸瞟了眼坐在一旁的涛然。


    “雪浦龙师回方壶几日,她的事务就请风浣龙师多多注意。”


    “是,龙尊。”风浣龙师连忙起身答应,坐下后侧目看向身边的涛然。


    “罗浮事务众多,各位龙师要辛苦好长一段时间,所以其余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过于操心,以免劳累过度。”


    议事厅的门推开,结束的龙师们纷纷向外走去,很快便离开房间,只剩下涛然和风浣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丹枫走到涛然和风浣面前:“涛然、风浣,你们还有何事。”


    “龙尊……唔!”


    “龙尊没事,我们没事,我们这就离开。”风浣捂住涛然的嘴往外面拖去。


    被捂着嘴的涛然反抗着,扯开风浣的手:“你拦着我做什么!”


    “龙尊!”涛然向丹枫大步走来,风浣来不及阻止只能跟在身后。


    丹枫背着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目视着走近的涛然。


    “龙尊,你这身上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背在身后的手摩挲着那枚指环,丹枫闭了闭眼仍旧没有说话。


    见状涛然恨铁不成钢:“持明族龙尊气息不详,这是怎么个理。”


    “如何不详,我倒是觉得很吉祥。”


    “龙尊,没有这个理,其他龙师看在眼里他们不说,但我得说,你这身上的气息不纯,混入太多……”涛然毫不客气,“妖魔鬼怪!”


    “涛然龙师,”丹枫声音提高些许,“你是觉得身为持明龙尊的我,连一点气息掩盖不了吗?”


    琢磨着丹枫的话,涛然表情逐渐诧异,半晌后恍然大悟唇角的胡须被豁然吹起。


    “涛然,演武仪典在即,这是罗浮仙舟的大事,持明族应当鼎力相助,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因为忙其他事情出篓子。”


    伸手拍了拍涛然的肩膀,丹枫向着议事厅外走去。


    已经气得头顶快冒烟的涛然看着丹枫略显愉快的身影不得不闭眼冷静。


    一旁的风浣摇摇头:“我说你干嘛非得和龙尊杠上呢。”


    “持明族龙尊气息不纯我还能问问。”


    “你没长眼啊,龙尊今日心情一看就不错,手上还多了枚指环,碧绿清透中漂浮丝丝金线,你猜这是谁送的?”


    “……这还要需要猜!”涛然恶狠狠呼出一口气,手一挥长长的袖子直接打在风浣脸上。


    风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死心吧,龙尊一看就是非得保松萝的样子,就随他去吧。”


    “不,越是这样我越不,持明族龙尊怎么能让一个外族女娃趁虚而入。”说完涛然转身向外面快步走去,


    留在原地的风浣止不住叹气对着涛然的背影骂了一句,


    死古板!


    “要死了,这次我真的会被赶走吧。”


    当玉兆中的影像落下帷幕后,松萝崩溃了。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她好像不止吐真言,胆子也变大了,直接扑丹枫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而且给丹枫送礼物的场景,她当时在想什么?买礼物的时候想的是很正经的场面啊。


    观看这份影像的时候,她是震了一惊又一惊,每一个社死场面后都是另外一个更加社死的场面,止不住地喃喃着,


    这不是她吧,这是她吗?这应该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她麻木地坐在石凳上,白珩和景元来边上哥俩好的模样。


    “放心吧松萝,丹枫之前不赶你走,现在更不可能,他都习惯了。”


    “丹枫今日去例行议事,等会回来你和他好好谈谈。”


    “谈什么?”松萝咽了咽口水满脑子乱七八糟用头发遮挡着脸,“不不不,谈不了谈不了。”


    “诶?丹枫你回来了。”


    应星指着她身后,松萝拽开肩膀上白珩和景元的手,急忙就往石桌下面钻。


    “你往桌子下面钻干嘛,”镜流上前拉住她,“丹枫还没回来。”


    “没有吗?”松萝抱着石桌下方瞟了眼院门的方向,空空如也呼出一口气,“如果能钻地的话,我就钻了。”


    “话说镜流姐,有没有什么术法或者武功能够钻地啊。”


    镜流第一次被问到,将松萝从桌子下面拉出:“应该……大概是没有。”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松萝再次坐在石凳上越想越尴尬,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攥紧手,


    “等等,你们刚刚说师父他习惯了?难道我以前喝醉也……”


    “恭喜你,终于反应过来。”景元朝她友好伸出手。


    “……”


    松萝一言难尽地握上去麻木摇两下,这下她真的更想钻地了。


    放开松萝的手,景元直起身抬眸:“诶?丹枫你回来了。”


    “景元别闹了,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师父。”松萝一脸焦灼。


    “什么怎么面对我?”


    丹枫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将松萝吓得跳起来。


    回头望去,丹枫一袭水墨色长衫站在院门口看着她们,衣角随着秋风不停摆动。


    没有等到松萝的回答,丹枫迈开步伐走过来。


    靠在石桌上的松萝紧张手摸向身后随即喊道:“醒酒汤凉了,我去热热。”


    松萝转身如秋风扫落叶般收拾好桌子上的醒酒汤,又如一道闪电般飞快跑出院子。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无比。


    “松萝这雁过无痕的能力如果能加以训练,前途无量啊。”镜流抱臂感叹着。


    丹枫回过头没有立刻前去追松萝而是看向他的朋友们,


    “你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让松萝回忆了一下她昨晚都干了什么。”


    一边说白珩一边悄悄将桌子上玉兆拢进袖子里。


    细微的动作被丹枫察觉,他心下了然上前拉住白珩的手,


    “去曜青的时候你将我的玉兆拿走了吧白珩,”丹枫手轻轻一抖,白珩袖子里的玉兆便掉出,“所以这玉兆我就收下。”


    “谢了。”


    拿起玉兆,丹枫转身向院门外快步走去。


    损失一枚玉兆,白珩叉着腰看着院门口无奈:“想要那影像你直说嘛,发给你就是,把玉兆拿走我还要重新买。”


    应星走到身旁拍拍她的肩膀:“他是怕你泄露给其他人。”


    “怎么会!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我下次一定要备份。”


    “你猜松萝想不想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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