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之前猜的也没错,的确是残忍变态(以资助的名义虐待福利院儿童的基金会)、血腥魔术(换头魔术)、众人狂欢(不狂欢可能被小丑砍头版),要素齐全。】
【长成这么恐怖的样子,居然是救赎文学。】
【老登们死得好】
【老登们死得好】
……
【就是观众有点倒霉……】
【小瞧我们笛丘市民了,到派出所都淡定得差不多了,好多人的复述好有条理,像汇报工作。】
【可惜小丑把阿潭半路拐走了,我的cp约会被打断了呜呜】
【走走也好,阿潭看起来好无聊的样子,开场前又睡过了,只能观察陆陆打发时间了。】
【哈哈那个眼神好像猫猫观察无法理解的人类,阿潭os:真的这么好看吗?到底好看在哪?人类好难懂。】
【我是cp粉,我要造谣了,就不能是阿潭被陆陆的脸迷住了吗!】
【虽然想到阿潭的性格,楼上太扯,但想到陆陆那张脸,又觉得人之常情。】
【尤其是眼睛……真的太漂亮了,像琥珀又像黄昏,陆陆初登场就是靠这双眼睛把我迷住了。】
谢潭微妙地有点郁闷,虽然论坛读者会自己脑补他的一些行为,顺着他塑造的氛围,为他补全高深莫测的人设。
但他们无意中还是察觉了一点真相……他的确在看陆今朝的眼睛。
【虽然阿潭觉得无聊,但在福利院一点没砸场子,还没睡着,还配合上台!猫好。】
【那不是因为要利用小丑吗,所以给了点面子】
【说让它帮忙,话很客气,但真的就是通知哈哈,何况阿潭有特别票,感觉邪恶交易已经在路上了。】
【说不定和主线有关!】
【阿潭就这么水灵灵拎起头,说你东西掉了,那一刻我觉得阿潭比小丑可怕,谁懂……】
【阿潭的气质就是如此的,嗯,也不是反派吧,就是那种,连反派也不放在眼里的诡异气质,上头。】
【“水溢出来”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深意吗?这解释的确最复杂。】
【不知道,但好诡异,又莫名令人有点难过,还是刀神的氛围塑造太好了】
谢潭顿了一下,其实没有深意,只是他……那个男孩问了,他就顺口答了。
死亡哪有深意?
不过论坛很多人都提到这句话,认定这句话必有深意。
【陆陆到地下室,看到镜子我就笑了,这回我确定了。
老静静又是你们,我就知道是你们搞鬼,又在做热心道具商了是吧】
【马戏团帐篷和福利院互成镜像,就能同时演出了?好贴心我们镜】
【还有灵异咨询所哈哈,小鬼里的神婆肯定是教团成员了,传下去——米勒教团垄断奇谭世界的玄学产业!】
【老师还有我们黑山羊,虽然走下坡路变夕阳红了,但传奇还是传奇!】
【不管了不管谁,快端上来,俺们主线要来了吗!】
【快了快了,最后小丑不是来敲门了吗,帮的这个忙,可能真和主线有关呢!】
【之前不是有姐妹猜阿潭是笛丘大学的学生吗,下一个故事该到校园篇了吧?】
【期待校园,期待主线,期待青春男大(bushi)!!】
看完论坛,谢潭使用契诃夫之枪,他便亲眼看到,录取通知书、休学申请书、过期证件的旧迹一点点换新,变成他的名字和照片。
他一瞬间心里很复杂,就像他一点点取代了另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的痕迹,让他有些……难受。
猫猫出现了,那双金灿灿的眼睛眨巴眨巴,可爱而明朗,它毛茸茸的头蹭他的手,他就奇异地平静下来。
其他的信息也相应改变,时间变成去年,他本应上大学的年纪。
正好休学一年也对上了。
相当于他大一报道后就因故休学,现在回去,就是重读大一。
休学理由是急性应激障碍伴有短暂性精神病症状,幻觉幻听,焦虑,频繁失眠。
考虑到这里是笛丘市,如果不是精神疾病,就是见鬼了。
这个理由也方便他当做对校方的敷衍说辞,也许可以进一步深挖故事。
和休学申请书放在一起的,还有病愈康复证明,明确标注“可正常参与学习活动”,也可以直接拿来用。
专业是艺术史,这个他倒是不了解。
谢潭登录学校官网,他之前加了新生群,了解很多信息,为此刻做准备。
登录账号是学号,原始密码统一,登上后,果然笛丘大学多了他这一位学生。
他浏览自己的信息,以换了新电话为由,加了导员的联系方式。
姜临霁(导员):【知道了,明天有时间吗?】
.at:【有】
姜临霁(导员):【好,上午我不在,下午到图书馆二楼203找我。】
.at:【好】
谢潭觉得导员的名字有点眼熟,是不是在之前的系列里出现过?
笛大经常闹鬼,作为导员,她可能在剧情的背景角落里出现过一面两面。
第二天下午,谢潭在7号猫猫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到达图书馆。
他得到应允,推门而入。
203办公室只有一位老师,正在审阅文件,浓密的短卷发,穿深灰色职业长裙套装。
她闻声抬头,清丽的眉眼间有诗一样忧郁的气质,像八九十年代的港台女明星。
谢潭提前查过她,她不仅是导员,还是大学语文的授课老师、笛丘大学图书馆的管理员。
“姜老师。”
“来了,坐。”
姜临霁关心了他的健康状态,确定他真的好了很多,状态可以复学后,让他填复学申请表。
谢潭填表,姜临霁就和他说起后续流程,审核结束大概两周时间,原班级已经升到大二,所以他要降到大一新班,档案转移。
又给他做了思想工作,包括复学的压力、重回校园的状态调整、学业学分进度等等。
她咬字轻,但说得清晰,没有废话,而且是真切的关心。
窗外下了雨,她的声音就融在雨里,浑然一体,谢潭虽然没多仔细听,但也不厌烦,他知道这是她的工作。
“知道了,谢谢老师。”谢潭回神,窗外的雨却越下越大,轰轰烈烈。
“申请表记得找你们主任签字,今天就别去了,这雨一时半会下不完,你带伞了吗?”
“没有。”
天气预报说今天万里无云。
但笛丘市的天气预报没那么可信,偶尔就受非自然因素的影响。
“笛丘的天就是这样,变幻无常,你先在图书馆待一会吧,可以看书打发时间。”
姜临霁拿给他一把伞:“一直不停,就等雨小了再走,尽早回家,听说最近下雨天有人失踪。”
“那老师你?”
“我还有伞,这伞也是你们主任借我的,正好,他明天去外地,等周四的鉴赏课,你直接去礁岸艺术馆找他签字,顺便把伞还给他。”
“好的。”
姜临霁又给他一个透明塑料文件夹,防止雨水打湿文件,谢潭在一楼看了一会书,等雨小了,撑伞离开。
时间有点晚了,但他还是准备去教学楼看看主任在不在。
这个时间都在上课,雨刚刚又下得大,路上没几个人,谢潭让猫猫带他走偏僻的路,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和他的思路一样,但不是同样喜欢人少,而是想做一些隐蔽的事。
他路过游泳馆,一伙人从对角的侧门跑走,打伞的,拉起外套挡在头顶的,嬉笑跑远,扬起雨水。
本应青春朝气的一幕,被那张狂的笑声污染,透着诡异。
谢潭停在雨中,猫猫盘在他的肩膀,贴了贴他的脖子。
他摸摸小家伙圆圆的猫耳朵,走进游泳馆。
外面还是阴云,游泳馆又没有开灯,暗出幽蓝色。
从馆口到池边的瓷砖地上,全是脏兮兮的黏土,像一群熊孩子玩过泥巴,又被扬上来的池水混成稀泥,惨不忍睹。
一个眼镜和手机躺在地上,也脏兮兮的,手机的屏幕还裂了。
谢潭捡起手机,没有锁屏,可能被强行要求解除了。
屏幕亮起来,就是一个男同学在泳池边被扒光衣服的视频。
谢潭认识这个人,就是被小丑带走的孩子之一,陆今朝朋友的同学,问他“死亡是什么”的人。
他切出界面,视频已经被发给三四个联系人。
联系人本就不多,可能都是不得不加的人,舍友、班长之类的。
对面有骂的,有拉黑的,还有回“哈哈哈”转手发给更多人的,只有一个备注“学长”的人打了很多电话,问怎么回事,担心他的情况。
再远的池水渗人地蓝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谢潭没有收伞,走到池边,安静的游泳馆只有他的脚步声。
他停在池边,一双手忽然钻出水面,手臂有许多淤青,死死抓住他的裤腿。
一个人从池底挣扎出岸,神志不清,咳嗽不止,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念:“请您……救我,恶魔、恶魔先生,我什么都可以做……”
谢潭:?
谢潭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是视频里的男生,眼镜和手机的主人。
他后退一步,掌心的拉扯感让男同学清醒了一些。
孙恩泽奋力爬上泳池,双手撑着泥泞的瓷砖吐水,狼狈不堪。
他已经清醒了,意识到游泳馆有另一个人,又或者不是人,他没有眼镜,还从水里出来,看不清周围。
那一点向恶魔许愿的勇气已经消失了,他只想再钻回池底:“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不用管我……”
他根本没抬头,抱头深深埋下,麻木地念叨这些熟悉的话。
游泳馆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许久后,孙恩泽抬头,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像只是大脑缺氧的幻觉。
他放松下来,又感到失落,别傻了,即使是恶魔也不会回应你。
他狼狈地到处找眼镜,戴上后,视野重新清晰,捡起手机就向外跑,却在门口看到一把砖红色的伞。
是那个人撑的伞!
他一愣,迟疑地捡起伞,四处张望,早已没有人影。
雨声里,他拿起手机,唯一关心他的学长果然发了很多信息,已经在来游泳馆的路上。
他正要回,却瞥到文件传输助手显示有未发送的草稿,点开是:【伞,周四上午十点,礁岸艺术馆,吴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