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轻和陆迟说明了自己的猜测。
沈炽是他从前唯一的好朋友,他会在别人欺负他时挺身而出,替他挨了不少打。
林阙轻一直很信任他,是以在他联系林阙轻见面时,林阙轻并没有拒绝。
那个时候他和陆迟刚刚分手,想着和昔日好友见面或许可以暂时遗忘不高兴的事情,没想到沈炽却把他交到了林家人手上。
林阙轻那时就算和陆迟分手,也没想着接受林家人的安排,因此在他拿到父母的遗产后便逃了出来。
但,沈炽却不知为了什么,重新将他交到了林家人手里,他那段时间被林家人重新关回阁楼里,浑浑噩噩地发高烧。
再次重见天日,是在前往M国的路上,林家人遵从和温家的约定,把林阙轻绑上飞机。
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温林两家交接时,本该销声匿迹的沈炽又突然出现,他给林阙轻塞了一张去北欧的机票,独自抵挡了温林两家负责押送林阙轻的保镖。
他当时对着面色苍白的林阙轻说:“这算我还你的,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林阙轻被他推到了隐秘的角落里,连日的高烧加上跌伤,他一时之间根本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换上他外套的沈炽孤身一人引开保镖。
“这么说来,严家家主或许觉得你会报复沈炽,所以才警告沈敬。”林阙轻盯着手指,认真分析。
如果一开始没有沈炽,林阙轻就不会再次落入林家人手里,陆迟和他也就不用分别两年。
陆迟想了想严复擎向来乖张了当的行事风格,对他的猜测予以肯定:“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关于药剂的信息。”
*
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风波的后,林阙轻和陆迟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他们关于占有与长大的话题过后,陆迟反倒没有寸步不离的守着林阙轻,他正常去集团处理事务,而林阙轻则成了守着他的那一个。
在重新拾起钢琴和作曲之余,林阙轻回带着向姨做好的午饭去集团找陆迟,两人共进午餐的事情在集团里不算什么秘密。
集团的员工偶尔会讨论,但他们也有分寸,在没彻底搞清楚与集团顶层老总共进午餐的人是谁的情况下,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权当摸鱼的谈资。
林阙轻本人对替身一事有所耳闻,他还针对此事不轻不重地质问了一番陆迟。
结果则是玩了一场不算正经的替身游戏。
不过,有替身的从林阙轻变成了陆迟,陆总白天在集团里神情冷肃的批评方案,晚上倒是在床上伺候起娇惯出来的小少爷。
“你想的是我还是他?”
“我和他谁更让你舒服?”
一句句叫人面红耳赤的话从他一贯犀利的唇舌间送出,烫的林阙轻连站都站不住。
第二天就取消了去集团送饭的这一行程。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就迎来了农历新年。
这是他们重聚后的第一个新年,林阙轻本身是想去祭拜陆爷爷的,但陆迟少见的使了些少爷性子。
或许,不能说是少见,应该说是旷古未闻,连庄伯都有些惊讶,常年稳健的双手难得打碎了一个盘子。
陆大少爷说,爷爷从中作梗,害得他们分开两年,少吃一点贡品是应该的。
林阙轻抓住了他的叛逆时刻,屈指伸到他额头前重重弹了下。
第二天他们还是去了陆氏的宗庙,恭恭敬敬上了两柱香。
陆迟坚持少带了一箱贡品水果,说爷爷年纪大了,血糖高。
林阙轻没阻止他,只是悄悄让庄伯装上车。
庄伯见他们现在这副打打闹闹的样子,心里也松泛下来,才是过日子该有的模样。
他面不改色地完成林阙轻交代的任务,看着他们一高一低的背影,褶皱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笑。
新年过了没几天,林阙轻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了一下遭逢“巨变”的孟光。
“事情还算顺利,赵家那边给点钱就放人了。”
“主要不还是你好哥哥的名字好使,赵廷恒那小子被他爹亲自提着同意的。”
孟光听起来很精神,不难想象他现实里容光焕发的模样。
“孟光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林阙轻用嘴接住陆迟递过来的苹果,咔嚓咔嚓吃得尽兴。
“追追试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孟光说得自己仿佛是浪荡惯了的情场高手。
林阙轻挑挑眉,不知道是谁在电话里大喊初夜的。
“你不介意他之前……”他还是问了一句。
“小林同学,做人呢不能那么迂腐,我找人查过了,他是被他经纪人下了药送去的,赵家那边拿捏着他的把柄,而且他们团居然只有他一个成年人。”孟光语气沉了几分。
林阙轻也听说过,在娱乐圈里这些男团女团因为吃青春饭,被潜规则的概率总会更高些。
“其实,他要真是什么小人,我也不会看他顺眼的。”孟光顿了顿,“人么,气质这种东西不好装的。”
林阙轻见他又老神在在起来,耸了耸肩:“祝你好运。”
“对了,我想起来嘉洛说,赵廷恒问过他你叫什么名字。”
林阙轻愣了一下,他好像没说过自己姓什么,但是加好友的时候,对方能看到自己的昵称。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并不刻意瞒着他回国这件事,被发现应该也没什么。
“他说,你姓陆。”孟光笑起来。
林阙轻脖子往前抻了抻,在心里感叹这人还真是聪明。
陆迟放下做成兔子形状的苹果,侧头看了他一眼,对着电话那头说:“陆氏集团最近有些娱乐产业的投资,和你们公司合作倒挺合适。”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孟光扭捏起来,他知道陆氏集团的项目那可都是别人眼巴巴盯着的资源。
看来,程嘉洛这事不仅办的聪明,还办到陆迟心坎里去了,十分不好意思地再三确认后,他美滋滋挂了电话。
“哥哥,赵家的人为什么要关心被你带走的人是谁?”
林阙轻不理解,难道是八卦?但如果是出于八卦,那么混在赵廷恒身边的程嘉洛应该不至于说个错误答案混淆他们的视听。
程嘉洛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这么做的。
“赵氏现在的董事长,在陆氏集团罹难时,伸出过援手。”
陆迟目光沉沉落在林阙轻白净光洁的脸上:“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可能是在试探。”
林阙轻长睫覆下,点了点头。
年后又过了几天,按照旧俗惯例,不论是靠着努力工作讨生活的普通人,还是靠着家族产业的公子千金,都要去庙里上香。
其实,这些豪门世家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更迷信,普通人的生活掌握在自己手里,知足常乐,而他们似乎永远也满足不了。
慈恩寺。
佛寺内即便金光普照,在冬日里也是枝秃叶落的,倒显得挂在枝头的祈福红带更加显眼,好似上天本就是这样安排的,教人在枝头最空的时候挂上红带。
老天爷一眼便能看见,省去了不少麻烦。
但,树上挂的太满了也不好,老天爷难免会有疏忽。
于是,豪门世家便发挥钞能力,靠着大笔善款,不仅积了德,还得了一棵单独分配的祈愿树。
林阙轻瞧着光秃秃的树,觉得反而不美。
“你也觉得他们太贪心了?”陆迟长指一送一拉,红带轻而易举飘在高处。
他低头看向林阙轻,在寺庙里他的神情显得更加冷静肃默,看起来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冷淡。
林阙轻不置可否,但他属实没想到,因为这一份沉默,会被没有眼力见的蠢人误会他是不敢评价。
这些祈福树都是在公共区域,只不过来这里上香的香客素质都不低,见了人家打了标记的树也不会去乱挂。是以,林阙轻和陆迟的交流落到了他人眼中。
他们去寺庙的时间很早,上完香系完欺祈福带,堪堪午后。
一切倒是顺遂,只不过午饭时,林阙轻否决了陆迟去江流阁的提议,想留下来吃素斋。
庙里的植物不知是不是常年在佛前听着经,被度化过,做成素斋是独一份的鲜美。
林阙轻喜食素,吃得不亦乐乎,甚至有些贪食。
陆迟顾忌他的胃不好,拦了拦他,最后也没拦住,只好玩笑着说要收了他的筷子.
林阙轻心里也有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多吃了几筷子也就停了,专心与陆迟说笑。
默默温情自然流露,本是温馨的一幕,但在别有用心之人眼中,却成了一方对另一方的规训。
饭后,林阙轻和陆迟漫步于寺庙后山的小道内,安静空寂的环境极为舒适,只是大忙人陆迟接了一个电话,林阙轻便独自往周边走去。
陆迟见也没什么人,便随他去了,自己则退到角落处接起电话。
“改注意了,见一面可以,但你得保证,不会伤害他。”
是严复擎的电话,在陆迟不断交涉下,他已经确认了沈炽就在对方身边,现在他们也达成了某种共识。
“可以。”
陆迟得知,沈炽当年之所以背叛林阙轻,是因为他唯一的妹妹被人劫走,林家人以他妹妹的性命相挟。
他的妹妹本就生了重病,关押期间没得到精细的照顾,没几日便离世了,他心灰意冷,想着用自己的命赎罪,一换一救出林阙轻。
可没想到,他在机场意外遇上了严复擎,他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严复擎救下断了两条腿的他。
他本是被当作一个玩意儿养着,可没想到严复擎养着养着养出了真心,护得紧,据说连轮椅都要亲自推。
陆迟听沈敬讲到此处,倒是有几分共鸣,于是他放柔了手段,用骨科名医会诊的机会利诱,严复擎才同意让沈炽出面。
这边陆迟的交涉圆满结束,另一边林阙轻却被人堵住了去路。
“一个替身而已,装什么清高?”
“哦,我忘了,正主就一副假清高的恶心样儿,替身当然只能有样学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些过渡剧情
其实真的很快就要结束了,林老师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然后就差不多正文完结啦!
这本和预想中的字数差的还蛮多的,第一次写长篇,感谢大家海涵!
明天还会更新一章,然后接下来可能要和大家说声抱歉,我大概要到六月底才能恢复更新了
作者是文科生,期末真的要准备很多很多东西
为了补偿大家,本书会写番外,还会写福利番外,留评的宝宝也会给发红包,总之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第62章
林阙轻站在原地,看着对面一张长的不差但是细看粗疏的脸,眉心拢起。
他好像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指责他的人吧?
怎么在佛门净地,还能见到这么没礼貌的人?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替身……难道是听了传言以为他是陆迟找的替身?嗯……他自己替自己吗?
“关你什么事?”
林阙轻甚至没兴趣知道他是谁,A城鼎立的豪门之间同气连枝,多多少少都会有所联系,不过这份联系只限于实力相当的家族之间。
例如,陆、孟、严、戚四家,早年还有温家,但他们这些年产业转移至M国了。其实,严家也比较尴尬,实力强悍甚至不输陆家,但就是严家新上任的掌权人和陆迟从小便不对付,两家关系也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处着。
和陆迟有私交的,基本上都知道他回国了,如今站在他对面的那位大抵没够上陆迟的社交圈。
林阙轻倒没有什么门第之见,对方那么没礼貌,他若是笑脸相迎,不仅丢自己的面子,还丢陆迟的。
于是,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便想走。
谁知,对面那位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脚步一绕,又站到他跟前,对着他挑挑眉,摆明是不想让他走了。
林阙轻当下就气笑了,想起上次参加宴会时姓李的那个什么总,他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净遇上些属泥鳅的。
“别走啊,你这样靠着金/主吃饭的,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老板身边有没有别人?”灰大衣男人压低声音。
他或许想营造一种性感,但林阙轻平常听惯了陆迟天生优越的嗓音,再听这个,只觉得他太装了。
刮刮嗓子里的油,怕是能再炒一盆菜。
不过,他说的话倒引起了林阙轻几分兴趣,除了他这位本尊莫名其妙给自己当了替身,还有一个是什么?
他当然相信陆迟,只是现下有几分听闲话的兴趣,豪门之间的八卦传的离奇的多了去了,失真但有趣。
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收敛起了微怒的神色,变得一派平和疏离。
“年前有个全明星宴会,你那位去参加了,还抱了个人走呢。”灰大衣挑起唇角,看热闹般戏谑地说。
林阙轻面无表情。
哦,差一点被吓死,原来又是他自己。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过去了几分钟,陆迟大概要找他了,于是说了声失陪。对方没礼貌,他可不是。
“诶,别走啊。”
林阙轻的手被他拽住,隔着厚实保暖的衣服,用的力道不小。
“放手!”林阙轻皱眉与他对视,眼神里的冷肃不容小觑。
他尝试着挣了挣,没想到对方跟玩弄一样,松了又紧,紧了又送,欺负林阙轻病了许久的身体没有力气。
他的眼中闪着厌恶,最讨厌这种喜欢戏耍弱小的人,欺负别人就能显得他高人一等吗?
就算今天他是陆迟的替身,他也是凭着给人提供情绪价值吃饭的,这种高高在上的豪门二代有什么资格评判他?
林阙轻从他的腕表就能看出,他不是个干实事的,陆迟就从来不带这一类的表。
他忍无可忍,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抬脚直踹灰大衣的腰下。
灰大衣吃痛收手,弓起腰,神色痛苦地指着他。
林阙轻不再管他,但周围有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聚拢,他眉心一凛。
陆迟身边的人并不是这副着装,他将手伸进口袋,捏住夹层里陆迟给准备的护身折叠刀。
他的视线挪向正痛苦弓身的家伙。
实在不行,就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反正陆迟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他。
正想着,黑衣人越靠越近,林阙轻眼神发紧,手下意识捏紧刀具。
“谁在这里?”
一道沙哑的声音穿林而来,伴随着轮子滚过枯枝的“嘎吱”声。
林阙轻心脏一紧,他侧过身,一道身影与他脑中的想象重叠。
“沈炽?”
“阙轻,好久不见。”
坐在轮椅上瘦削苍白的人勾起一个笑,身后为他推轮椅的是一个神情严肃,气质酷似陆迟的男人。
男人挥挥手,另外一队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围拢的保镖。
林阙轻表情淡淡,心里有些无语。
这么一片荒山野岭,到底藏了多少人啊。
正做着无意义的思考,手臂被人施了力,落进一个怀抱。
“哥哥?”
林阙轻抬头,见到了陆迟冷峻的面孔,对方将他打量了一番,似是在确认他有没有事。
而后,陆迟走到此时已经站直了的灰大衣面前,个子高的人天生气场更足,灰大衣愣在原地。
他似是没想到会遇上真正得罪不起的人。
“你是赵家那个私生子?”陆迟语气冷漠,也不与他多话,“赵家看来是不会管人了。”
赵廷恒缩了缩脖子,恍觉脖子凉凉的,冷风顺着领口灌入。
他以为陆迟能在宴会上带人走,就是对原来跟他去拍卖会的那个没什么真情实感,谁能想到……
不,他早该想到的,就算是一个不受宠的替身,那也是陆迟身边的人,他怎么能得罪得起!
都怪温澄栩,三番两次暗示,要让他替他教训陆迟带着去拍卖会的那位。
要不是他许诺赵家的合作,赵廷恒才不乐意在他面前伏低做小,此番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捞自己。
“对不起,陆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的错!”不管温澄栩会不会捞他,他都不能把他供出去,否则一下得罪两家,他也别活了。
“陆总,求您看在,我父亲当年对您有恩的份儿上,绕我这一次吧……”他的神色间似有悔改。
林阙轻恍然大悟,原来是赵家人。
“你父亲的恩当年我已报过,但恩归恩,仇归仇。”陆迟顿了顿,语气却愈发森然,“我一向恩怨分明的。”
他的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赵廷恒心间。
不等他反应,陆迟已经揽着林阙轻转身,留下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向他围拢。
站在一旁当壁画的轮椅二人组,在陆迟的示意下一同离开,四个人漫步到了寺庙的禅房。
“要是我们没来,你的宝贝可要吃点苦头了。”
刚落座推轮椅的男人便出声奚落,明明看着也是成熟稳重的,不知道怎么说话这么幼稚。
林阙轻猜测他就是严家那位与陆迟不对付的掌权人——严复擎。
“谢谢。”
陆迟只是道了声谢,林阙轻在心中感叹,还是他的哥哥更加成熟稳重。
“但你也不怎么样,救命恩人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
林阙轻扶额,果然有些人注定针锋相对。
但,救命恩人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不由移向沈炽,对方却比他还要茫然,连嘴唇都微微张着。
然后,他就看到和陆迟对呛的严复擎迅速转过身,低声与沈炽说着什么,而沈炽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
沈炽没说话,严复擎就更急了,抽空朝陆迟投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林阙轻疑惑地看向陆迟,对方只是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回去再说。
“行了,说说你们知道的东西。”陆迟冷声打断忙着找补的严复擎。
林阙轻则觉得,果然还是哥哥更加稳重呢,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局面。
沈炽瘦削的手推开了向他倾身的严复擎,淡淡开口:“当年是林家人来找我,只说了让我把阙轻约到城南的医院,其余没有多交代。”
“不过,他们的神色仓皇,并不像主谋。而且,那家医院是温家的产业。”
他深呼吸,一气说了许多话,说到最后声音有些轻。
林阙轻神色间闪过不忍,他记得沈炽和他做同学的时候身体比他好上许多倍,现在却连多说几句话都撑不下来。
林温两家人对他应当是下了死手。
陆迟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对着严复擎说:“你命不错。”
他知道沈炽也是在替严复擎洗清嫌疑,既然他聪明,愿意配合,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谢谢。”严复擎嘴角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注意点温家,他们最近在M国风头正盛,弄了点见不得人的灰.色产业,还想把手伸进国内。”大抵是被夸到点了,严复擎愿意多说几句。
末了,还给出一张名片:“应该能帮到他。”
林阙轻看着陆迟神色凝重地接过名片,收起来,难得真心实意的向从出生就看不惯的人道谢。
严复擎轻哼了声:“没办法,谁让祖上的人脉没积到点上,只能合作了。”
他看起来倒是没说起来那么勉强,兀自推着快要沈炽离开。
林阙轻想叫住他,但看见沈炽快要昏倒的模样,又犹豫了。
“总有机会见面的,等你们都痊愈了。”严复擎背后仿佛长了眼,说得洒脱。
严复擎与林阙轻想的倒有些不一样,他转头看向陆迟,对方朝他笑的温和。
此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oh~大家应该都知道凶手了吧
接下来还会揭开一些往事,林老师又要受苦了!
咱们下次见面大概就是六月底了,如果看到作者中途掉落更新,那一定是我化身了八爪鱼。
本学期期末周排的过于阴间,考完以后还不能放假,真的很无语。
祝大家生活一切顺利!
第63章
“孟光出事了。”
陆迟按熄屏幕,眉间锁了起来,看向林阙轻的眼中隐着忧虑。
林阙轻下意识握住陆迟的手,被对方反握着安抚。
“别担心,他大哥那边派的司机很专业。”
话虽如此,陆迟的眉间却依旧锁着,连带着林阙轻也焦虑起来。
“又是车祸?”
林阙轻温润的眉宇也跟着皱起,眼底流转着深刻的怀疑,又似是揣度。
“去看看吧。”陆迟敛下凝重,搂着林阙轻起身。
车早就备好,在寺门外随时待命。
“哥哥,你说是意外还是……”
“人祸。”
林阙轻的手指不规律地敲击着膝盖,陆迟替他补全了话,也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温家人。”陆迟长指滑动屏幕,嗓音低沉而严肃。
“别怕,如果他真的有事就不会亲自给我发消息了。”
陆迟捏了捏林阙轻微凉的耳垂,在他颈侧落下一个吻。
“那你刚刚表情还那么严肃。”林阙轻伸手推开与他亲昵的人。
“刚刚我只是在想温家人为什么要对孟光下手。”陆迟顿了顿,又说:“做了手脚但并不致命,反倒奇怪。”
“是警告吗?”林阙轻从陆迟的眼中已经搜寻到了答案。
*
医院内。
孟光坐在雪白的病床上,浑身上下唯一有闪失的是他那高耸的鼻梁,似乎是划了一道口子正贴着创可贴。
等到林阙轻和陆迟感到的时候,他正央求程嘉洛给他吹吹这个晚一点治疗就要愈合的伤口,还得寸进尺的引着对方的手往自己看起来健硕无比的小臂上摸,嚷嚷着软组织挫伤。
林阙轻看了看陆迟,对方漫不经心地开口:“又是和人赛车,又是车祸。你大哥最近是真没空管你。”
“别别别!别告诉我哥!”
一瞬间,孟光手也不痛了,腿也能跳了。
林阙轻觉得有意思,倒不是为孟光,他看了眼倚着墙的程嘉洛。
程嘉洛勾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笑意流至眼底。
程嘉洛那么聪明,怎么看不出孟光在撒娇,就是愿意惯着。
只是,凭林阙轻对程嘉洛的认识,他以为对方不会喜欢孟光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毕竟,程嘉洛本人不算是单纯那一挂的,即使他在林阙轻面前伪装的很好。
林阙轻从小跟在陆迟身边,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毒辣精准的。
他知道程嘉洛聪明,很有心计,懂得讨好各种人,但他也相信程嘉洛那夜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林阙轻愿意帮助他,本来也不是因为他单纯与否,只是觉得他至少值得被拯救。
如今,看来他是满意孟光的,不然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孟光可没和他签什么霸王合同。
林阙轻丢下被孟光纠缠的陆迟,走向当壁花的程嘉洛。
“孟光哥人挺好的,在感情上也是白纸一张。”
林阙轻点到即止,他先替孟光卖个好。
“怎么?怕我把他当狗耍?”程嘉洛笑开了眼,弯弯的像被雨裁断的花瓣。
林阙轻微不可察的挑挑眉,程嘉洛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戏谑,开口解释:“抱歉,混久了,口无遮拦。”
“这话可别让孟光哥听到。”林阙轻凑近程嘉洛耳边。
“怕他生气?”
“他可能会爽。”
林阙轻说得很保守,这下轮到程嘉洛与他相顾无言。
程嘉洛在心里感叹,这孟家的小少爷癖好也是挺独特的。
他们闲聊间,孟光已经被陆迟制住,乖乖回到了病床上。
此时,门口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得巧了,在这儿也能碰上你们。”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刻薄了一屋子的人。
“姓严的,你说什么呢,医院有什么好巧的?”孟光气如洪钟。
“哟,你这看起来挺健康的。”严复擎的语气不像是替他高兴,言外之意像是在说他命真好。
林阙轻站在门对角望去,恰好对上一道压着怒意的视线。
严复擎这副神情,大概是沈炽状况不太好。
回想起分别前沈炽苍白虚弱的脸,林阙轻垂下眼睫,下意识避开了那道视线。
“受了身边人的气就来这里撒野,你是挺有闲心的。”
陆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林阙轻身前,宽厚的身躯完全遮掩住了他。
闻到熟悉的气味,林阙轻绷紧的后背陡然松懈下来。
“要你多什么嘴?”
严复擎语气里的戏谑不减,但气焰陡然弱了一截。
林阙轻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沈炽没事,应该是陆迟提到的“救命恩人”挑起的事。
“谁让你天生比别人少张嘴,帮你一把,不感激就算了。”陆迟牵着林阙轻的手,把人带到病房内的沙发上,周身的气质强势,隔绝了一切不友善的目光,但内里又足够柔情。
林阙轻冰冷的手被轻柔的握住,温热的触感一点点驱散他心中凝结的冷意。
严复擎冷哼一声:“我们家小美人身体比不上你身边这位硬朗。”
“那是你没本事。”
陆迟立时反驳,他搂着林阙轻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怕他受到刺激。
“哥哥,我没事的。”
陆迟的指节传来一阵痒意,是林阙轻无意识的摩梭。
“看在孟庭的面子上,懒得和你废话,半个小时以后会议室开会。”严复擎甩下一句话就潇洒离开,连带着衣角飞起。
徒留孟光惴惴不安,捏着程嘉洛的手,用力,惹得对方痛哼一声。
哼得轻但刻意婉转,孟光也没空怕家里的长兄了,手足无措的执着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心疼的有些冒傻气。
程嘉洛觉得他和孟光之间是有一定诈骗成分在的,那夜宴会厅他以为对方是一个玩世不恭但处事妥帖的世家少爷,完全没想到私下里能到货不对板的程度。
林阙轻趁着孟光没反应过来,朝程嘉洛使了个眼色,拉起陆迟就往外走。
程嘉洛倾身,认命般哄面前这位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小少爷。
可回想起方才在车上时的光景,他的臂膀似乎还存在着被人紧紧箍在怀里护着的触感。
程嘉洛心下叹气,有点傻就有点傻吧,对他好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编:抱歉宝宝们,我今天状态实在是不佳,本来可以晚点发,但是第二天得赶路。
真的非常抱歉,今天没有办法更新了。
大家看到这里的可以留个评,我会发红包,或者下一章更新的时候我还会再说一遍,给大家发红包,爱你们[可怜][可怜][可怜]
今天短短的,作者真的被期末考试折磨的失去了一切力气和手段[爆哭]
22-26号,更新不能保证,作者被考察绑架了,处于一个奔波的状态。
26号过后没有意外就是日更了,正文也没有很多内容了,感谢大家!
第64章
病房外,被眼疾手快的林阙轻扣着手带到门口的陆迟笑了笑,乖乖的任由一只微凉细腻的手牵住自己。
“好险,幸亏你反应快。”陆迟没忍住笑出声。
林阙轻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含着柔色的光,扣着的手指又安抚似的捏捏。
陆迟抬起被冷落的另一只手,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说的是距离和孟庭开会的时间。
今天来寺庙祈福,陆迟穿了一身颇为正式的黑色套装,此刻脱了大衣外套,只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收着挺拔的躯体。
林阙轻眨眨眼,扣着他的手轻轻松开,手指顺着挺阔高级的面料一点点攀上陆迟肌肉紧实的手臂。
“哥哥,给我讲讲沈炽和严先生的事情吧。”他尾音微微上扬。
陆迟心尖被撩了一下,哪有不依他的道理,反手扣住他的掌心,提前到了会议室。
这家医院是孟家的产业,会议室这样的设施一应俱全,也不怕隔墙有耳。
陆迟搂着人坐在沙发上,姿势慵懒而随意,手里把玩着乌黑亮泽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林阙轻听得倒认真,眼睛时刻注视着陆迟掀动的嘴唇,长长的睫毛半盖在眼窝,流露出似水般温柔的目光,像一段柔顺光洁的丝绸。
陆迟被这样的目光包围,说出的故事竟也带了几分往常所没有温度。
通过他简明扼要的阐述,林阙轻大概知道沈炽和严复擎之间发生了什么。
其实并不是什么非常高明的故事,甚至有些俗套。
世家豪门经过几代积累,拥有了寻常人家所没有的财富资源,自小在这样纸醉金迷环境里长大的人,一早便知道了权利与金钱的能量。
就像在自然界里,首领能获得更多的食物那样,豪门的掌权者往往掌握着更充沛的资源与权力。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豪门里为了争权夺利,兄弟阋墙、父子反目,各种手段屡见不鲜。
严家比起陆家来说,家族谱系复杂太多,这主要归责于严家一脉相承的滥情。私生子数不胜数,旁支更爽错综复杂。
严复擎初掌权时,根基尚浅,上有叔伯群狼环伺,下有兄弟虎视眈眈,不可谓不艰难。即使再小心,也有遭算计的时候。
沈炽在一个昏暗的小巷里捡到被人追杀的他,那时他刚从烧起来的车里爬出来,恐有人再下手,索性躲了起来。
沈炽原本家庭美满,但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他父母还不清债倒是一死了之,留下他和他患罕见病的妹妹面对数不清的债主。
父母的财产清算后归还了大部分,余下的部分,只能落在沈炽身上。
他高中都没毕业,找不到正经的工作,只能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当侍应生。
夜间下班的时候,他听见后巷里有人喘息的声音,走进一看,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出于善心他将人带了回家,擦干净身体,好生照料。
但他自己尚且高烧不退,迷迷糊糊倒在了男人身上,再次睁眼时,男人已经不见了。
严复擎撞到了头,记忆模糊,被下属接走的时候,没来得及知会沈炽。
清醒后,他派人去寻,可沈炽为了给病情恶化的妹妹治病,一早搬离了原来的住处。
那处后巷监控年久失修,沈炽打工时因为年龄未满,走的不算正规程序,酒吧负责人也不知他的真名。
一个大活人竟就这样消失了。
再次见面,就是在机场,沈炽躲避温林宴山亭两家人的追捕时。
他不知凭什么手段强拖着断腿,混进了贵宾室的洗手间。见有人来,他勉力伸出手,握住了那人的脚踝。
凭这一瞬的触感,严复擎鬼使神差将人带回了家。
严复擎着人调查确认,对沈炽也没过分热络,毕竟就凭那一夜的相处,着实也生不出多少感情,更遑论一见钟情。
他只是知恩图报,再加上看着顺眼,也就养在家里当逗趣。
没想到有一夜被人下了料,回到家等不及医生来,扯了坐着轮椅喝水的沈炽,强要了他。
严复擎自小痛恨父亲的滥情多爱,轮到自己时,说不清是认栽还是恼怒。偏偏又在那时查出来,沈炽就是当夜救了他的人。
他觉得算是自己对不起他,于是在寻医问药和金钱物质上更不亏待他,甚至偶尔亲力亲为照顾着。
沈炽不蠢,见惯了豪门养金丝雀那套,自被严复擎带回去的那天,他就有了心理准备。
对方迟迟不下手,他还怕他另有所图,好在终究与他猜测的一样。
妹妹死了,欠别人的也还了,他了无牵挂,尊严什么的更是早已抛却,跟在严复擎身边能活一天是一天。
严家到严复擎这里算是基因突变,他从小严于克己,不输陆迟,对情色之事避之不及。身边乍一养了个顶顶漂亮又乖顺的人,他倒动了几分真心。
工作之余,陪着小美人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心。
沈炽受着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还被严复擎带去公司,严复擎身边的人都说他手段了得,他倒宠辱不惊,并不相信自己能从中挣得几分好。
有一天,他听到严复擎亲口和人说自己不过是一个逗趣儿的小玩意。
轮椅的声音有些大,严复擎回头看,他脸上并无别的神情,淡淡的眼珠还是死气沉沉,温和地一笑置之。
留在原地的严复擎却乱了阵脚,一连十天没有回家。
沈炽再次见到他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旧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甚至在夜间更主动地解开衣襟。
严复擎每每想解释,总会被沈炽不轻不重的揭过,似乎对真相到底如何并不关心。
与陆迟斗法时牙尖嘴利的人,在在意的人面前倒是口难开。
林阙轻靠在陆迟胸口久久未语。
“哥哥,为什么严先生没办法说清呢?”
他不理解,开口只要动动嘴唇就行,任凭别人再怎么扯开话题,自己咬死说下去不就行了吗?
“他嘴太硬了,开个口能要他的命。”陆迟指尖不规矩地按上林阙轻后腰。
“他所谓的被岔开话题,可能是人家根本没意识到他想说什么。”陆迟随口又补了一刀。
林阙轻皱皱眉,所以,刚刚陆迟说的版本,还是美化过的,为了保护他幼小的心灵吗?
“哥哥,那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林阙轻抬眼,描摹着陆迟到唇线。
陆迟随意一笑:“我不会蠢到被人下药,阙轻。”
林阙轻笑着推开他的手,让他好好回答。
“严复擎愿意把人留在身边,还看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陆迟答非所问。
但林阙轻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重新靠回陆迟的胸膛,回想起曾经的陆迟,是怎么处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突然发现,陆迟好像并没有犯什么错,有一种与他本人气质并不相符的熟练感。
于是,他开口问。
“阙轻,没人能对你狠心的。”陆迟的手指搓了搓他的眼皮。
陆迟挪出一只手,在空气里比了比:“你小时候,那么小一点,瘦瘦乖乖的。”
“我没见过比你还可怜漂亮的孩子。在当时的我看来,容貌和能力都是资源,漂亮的孩子总能受到优待。”
“但是你明明那么漂亮,那么乖,连我都舍不得对你不好。”
“所以,你把你的礼服送给我,还赶走欺负我的人?”林阙轻眉眼弯了弯。
他敏锐地体察到了陆迟眼底的疼惜:“哥哥,能遇见你,受再多苦也没什么。”
陆迟眼底幽深,收敛起了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要你受这么多苦,不如遇不见我,幸福地长大。”
林阙轻从他怀中起身,也认真地问他:“哥哥,如果是你,你要失去一切才能遇见我,你愿意吗?”
陆迟哑口无言。
“所以哥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林阙轻弯了弯眼睛。
“好吧,但我保留自己的意见。”陆迟笑着将他的发丝拢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来啦,发晚了发晚了,一直在赶路啊啊啊
明天要去比较远的地方,不知道赶不赶得急来写呜呜呜
这章交代了一些配角的故事,但解接下来不会再着重描写,不写副cp来着的,包括小孟那边也是。
第65章
不待两人温存太久,就有人来敲门通知开会。
准备的会议室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严复擎一早靠坐在黑色真皮椅上,姿势闲适,气势外泄。
立在门口的林阙轻不动声色观察着他,扫过他不算平整的领口,心中暗想他刚刚也没闲着。
“看什么呢?”
陆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侧,林阙轻眨眼回神,笑了笑没说什么,牵着他递出的手落座。
会议内容并不复杂,只是除了三位男士,戚家的家主戚容也在列。
电子屏幕里正毫不留情与严复擎互相嘲讽的是人正是戚燃的姐姐戚容,她烫了一头打理精细的大卷,整个人明艳而强势,气势不输严复擎。
孟光的大哥孟庭反倒更柔和一些,但林阙轻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虽说孟家内部关系亲和,不比严、陆两家内里势同水火,但要做到一家之主的位置,能力也是不可能差的。
孟庭是人尽皆知的笑面虎,擅长用温和的气场掩饰,在争夺利益时猝不及防的亮出利爪,不少人栽过。
在家里,他更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孟光作为孟家的老幺,最怕的也是他这位平常惯爱笑眯眯的大哥。
他们几位精英正谈厌衫婷得火热,林阙轻手边的手机亮了起来。
“合作顺利,解药……”
锁屏桌面只能看到这几个字,但从标点来看,还有未竟之词。
林阙轻手指轻轻戳了戳陆迟。
“怎么了?”陆迟语气温柔地回应着他毛茸茸的小动作。
“好像是陈医生……”林阙轻敲了敲手机屏幕,发出两声脆响。
好在其他人还在认真讨论,没人注意他们的小动作。
陆迟将手机对准林阙轻白皙精致的脸,锁屏便解开了,两人躲在角落里明目张胆的开小差。
“什么时候设置的……”林阙轻咕咕哝哝问。
“不告诉你。”陆迟手指划动着,忍不住掐了掐林阙轻紧致细腻的脸颊肉。
“不要欺负我。”林阙轻抬眼,眼神里带了些警告。
但落在陆迟眼里,这点警告没有半分威慑,反倒像是被惹急了的猫,最大的反抗也就是抱着人的手指啃。
下一瞬,林阙轻竟真的歪歪头作势张嘴要咬人,陆迟没忍住轻笑出声。
“宝贝,怎么那么可爱。”
说着,终于放开了手。
林阙轻脸颊红红的,不知是被捏的,还是羞的。
“喂,我说后面两位,你们打情骂俏也挑挑场合。”
是戚容的声音。
陆迟抬眼,她眼力倒好,能看的这么清楚。
“温家之所以对孟光下手,无非是孟庭触及了他们在M国的利益罢了。”
尽管开着小差,但陆迟依旧对他们的谈话节奏了如指掌。
“说得简单,现在已经不是国外的问题了,他们已经在侵吞国内产业了。”严复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国内?他们的手能伸这么长?”孟庭在大洋彼岸的落地窗前皱起眉。
“他们是不行,但架不住有人上赶着当狗腿子。”严复擎挑挑眉,眼神不屑的看向陆迟。
陆迟面无表情地扫射回去,不紧不慢开口:“他们在年前就派了人回国,借赵氏科技的手收购生物医学相关的产业。”
“哼,我知道了,要说赵氏也真是胆子大。也不怕被卖了,还乐滋滋地替人数钱。”戚容想起来前段时间出手的生物医学子公司。
赵氏全面控股,但核心技术却拱手让人,没有留任何后路,真是愚不可及。
“比起赵家,温家胆子可真大。”孟庭冷冷开口。
会议室气氛瞬间被冻结。
林阙轻揪着陆迟的袖口,来不及看陈近成的消息,已经被他们一连串的对话弄得头晕了。
“哥哥,孟大哥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其他人显然没有这个疑问,林阙轻只能悄悄问陆迟了,他对这些生意场上的东西实在是不了解。
“温家在国外投资非法药剂研究,收购国内相关产业说明他们的野心已经不止于M国了。”
“可是,这在我们华国是犯法的!”林阙轻微微蹙起眉。
“你以为在M国就合法?”陆迟嘴角挂着笑,似乎是欣慰林阙轻的知法懂法。
“宝贝,他们敢在M国钻空子,你猜他们敢不敢在国内如法炮制?”
“他们不能成功吧。”林阙轻很信任陆迟,他知道陆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不是官方,但通过商业手段阻止温家扩张,林阙轻相信陆迟能做到。
“当然,不仅不会让他们得逞,还能让他们再也没能力倒腾这些害人的东西。”
陆迟眼神间闪过一抹阴翳,转瞬即逝,快到连离他最近的林阙轻也没看清。
“阙轻。”屏幕里的戚容突然喊了声。
林阙轻抬起头,眼底有些迷茫,微微睁大的眼看起来无辜纯良。
“你是不是被陆迟带坏了,怎么秀起恩爱来也不害臊了,嗯?”
戚容打趣的声音隔着全屋环绕的音响播放,烫得林阙轻的脸颊又挂上了红。
虽如此,但林阙轻还是硬撑着解释:“没有,我只是在问问题。”
“好吧,我们小阙轻说没有就没有。”戚容颜色正红的嘴唇笑开了,仿佛真的是一个宠弟弟的大姐姐。
不过,她对林阙轻确实不错。
A城那么多豪门世家,随着时代革新,观念新旧参半。有的家族不再奉守那套糟粕的金规玉律,放手给儿女们自己争抢,能者上位。
但像戚家这样世代由女性掌权的却不多见,豪门小姐大多还是困守在购物、下午茶、舞会交际的一亩三分地中。
戚容最不喜欢那些强势傲慢的男人,严复擎和陆迟还凑合,虽然古板冷漠,但至少有能力。但要论起喜欢,她还是更喜欢林阙轻这样的小可怜,他会拽着她的衣袖乖乖的喊姐姐。
戚容自己也有弟弟,戚燃也算是乖巧可爱的,但他养尊处优,比不得林阙轻惹人怜爱。
“戚容姐。”林阙轻隔着屏幕对上她揶揄的目光,终是抵不住投降示弱。
戚容接收到他的信号,心满意足的继续议事。
会议剩余的部分也不过是三家如何部署,共同遏制温家扩张。
一个又一个的专业名词蹦出,林阙轻听的眼皮打架,浓密的睫毛不断上下扇合着。
此时,他又想起陈近成的消息。
他叩了叩陆迟坚硬的指节,从对方手下拿过手机后,畅通无阻的解锁。
点开聊天软件却有些失望。
看到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解药完成了。不过,想想严家的名片才递到陈近成手里,在几个小时内合作顺利,取得突破,已经很高效了。
他暗灭了屏幕,也算松下一口气。
“在资金链这块,严氏贡献这么多,拿下M国三分之二的市场有什么问题?”严复擎与戚容针锋相对。
“温家在M国的动向还是我养的团队掌握的,没有它们你靠什么动手?”戚容气势全开,与他说得有来有回。
孟庭双手环抱靠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似乎并不急于劝架。
而边上的陆迟在看到林阙轻昏昏欲睡,头快和桌子亲密接触时,终于忍无可忍:“半路开香槟很有意思?”
“哦,不对。”他顿了顿:“在计划落地前就想着分割利益的,一般叫做白日做梦。”
会议室内的硝烟味在陆迟三言两语间消弭,戚容和严复擎隔着网线对视,似乎吐槽得很脏。
在他们视线之外,陆迟已经卸下嘲讽的刻薄,温声细语哄着林阙轻靠在他肩上出了会议室。
“哥哥……陈医生说……他说……解药有突破……”林阙轻困得迷迷糊糊,却还是第一时间想与陆迟分享这则喜讯。
“那很好了,等你的病好了,哥哥带你去海岛度假。”
刚刚还在嘲笑别人半路开香槟的陆迟,此刻已经开始询问林阙轻对海岛酒店的要求了,似乎能根据他的需求私人定制。
离开医院后,众人都过了一段时间安定日子。
林阙轻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甚至能重新拾起创作,闲暇时间便拿着纸笔记录灵感。为此,陆迟特地吩咐庄伯在别墅各处都备好林阙轻用得顺手的签字笔。
饶是有陆迟提前吩咐,架不住林阙轻老爱往偏僻的地方去,好像一些奇怪的角角落落更能激发他的灵感。
他一待就是几个小时,时常累的睡着,陆迟就只能任劳任怨的在庄园里随处捞猫,好不容易捞到了还得小心翼翼地哄着人,不能弄醒他。
否则,林阙轻是要发起床气的,对着陆迟的脖子啃啃咬咬,痛到不痛。只是,陆迟被陈近成警告过,不敢对林阙轻做的太过。
忍得难受了,也只能在那弯雪白的肩膀上留下几抹暧昧的红印。
林阙轻哼哼唧唧的缠着他要,他臂膀上的筋脉绷得夸张,手上却不敢没轻没重。等到把人伺候好了,怀里的人倒头就睡,徒留他一个人洗冷水澡。
比起他们的岁月静好,有些人的日子就显得不那么好过了。
生意场上的明刀暗箭比比皆是,能在异国他乡混得风生水起,温家的家主温兆衡绝非等闲之辈,各方面的嗅觉都是敏锐的。
他很快便察觉到了A城豪门对温家的围剿,在筹算应对之策的间隙,想起自己的弟弟还在国内。
对于温澄栩曾经对陆迟身边的小情人做过什么,他心知肚明,可尽管如此,他仍然让温澄栩留在国内稳住赵家,准备随时东山再起。
温澄栩自然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是他并没所谓,比起骨肉亲情,他更相信基因的劣性。
陆家出情种,严家多滥情,他们温家人则是一脉相承的毒。
明明穿着华服,心底却有着最阴暗原始的躁动,行事乖张,利不利己无所谓,但一定要损人。
陆迟为了一个没家世的精神病,做到这种地步,温澄栩兴奋的舔舔唇。
他这个人,就喜欢毁掉别人珍重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来了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快完结啦啦啦啦!
作者前几天在上海暴走,超级超级累!
第66章
温澄栩的大哥忙于应对M国的产业被举报的后果,温澄栩则在国内忙着安抚赵家。
虽说被留在国内,但温澄栩并非完全被丢弃,相反一个星期后,温兆衡特地派了人来看顾他,将他一并带出国。
温澄栩见到西装革履精英做派的男人,神情倨傲而鄙夷:“徐岚,你不愿意跟我,转头还不是被大哥送到我身边?”
被他羞辱的男人笔直地站着,头也没有垂下半分,公事公办的语气:“大少爷希望您能平安出境,从您住处到M国机场这段时间由我来负责您的安全。”
温澄栩随手掷出手边的钢笔:“想监视我还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我这个大哥真是——道貌岸然。”
“小少爷,现在您应该去机场了。”徐岚没有正面回应,语气刻板而生硬。
“我大哥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情来管我?”温澄栩脚尖一点,工学椅便转了一百八十度,留给徐岚一个黑色的椅背。
“小少爷,请您配合。”徐岚对着漆黑的椅背仍是面无表情。
“不必劝我,温兆衡自己想逃就让他逃吧。我还有事没办完呢。”温澄栩的嗓音里充斥着兴奋的意味,红舌卷过牙尖。
“小少爷,如果您执意如此,我只能……”徐岚绕到温澄栩面前。
温澄栩的神情转而变得无害,勾出一个纯洁的笑容,趁着徐岚怔愣的功夫,将杯中的水直直泼向徐岚。
徐岚跟着温兆衡在M国游走,怎会不知道温家人的任何东西都不得轻碰,谁知道哪件东西掺了些什么,会不会悄无声息的要人命。
可温澄栩动作衔接过于流畅,饶是徐岚经验丰富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不识好歹。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是徐岚意识消散前最后的想法,
温澄栩将杯子放回桌沿,抽出一张纸巾丢下,随着重力,纸巾缓缓盖到徐岚的脸上。
*
一个星期的时间,温家能够稳住赵家,孟、戚、陆三家自然也能够在海外重创温家。毕竟,他们弄得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勾当。
戚家在国外的法务团队成熟,孟家和M国政界联系匪浅,陆迟与M国相关产业的龙头集团合作密切。
严家则更为直接,路子够野,掌握着M国的部分雇/佣/兵,有效压制了温家极其合作伙伴的火力。
如此多管齐下,摧枯拉朽,温家大势已去。
温兆衡短短几日便消瘦不少,但他极有魄力选择断尾求生。
国/际/刑/警现在还没寻到他的下落。
林阙轻正捧着手机看孟光传来的战况,当然能给他们看的都是“稀释”过的,没有过分血腥到少儿不宜的内容。
陆迟忽而走近,揉了揉他的发顶:“阙轻,陈近成那边解药有结果了。”
林阙轻眉眼一弯,可还来不及高兴,就察觉到陆迟神情间不符常理的凝重。
解药配制成功,不应该高兴吗?
林阙轻牵着陆迟的手,让他一同靠在沙发上,而后斟酌着开口:“哥哥,解药有什么问题吗?”
陆迟神情凝滞半瞬,很快又牵起嘴角,选择如实告知他:“如果注射解药,很大概率会激发你被注射药剂时的记忆。”
那段因过分痛苦而触发保护机制被遗忘的记忆。
不知怎得,陆迟想起他们初重逢时,林阙轻怯懦空洞的神情历历在目。
“哥哥,你会陪着我吗?”林阙轻微凉的手攥住陆迟的手腕。
“其实,不管怎么样都要面对的。”
陆迟望着林阙轻扬起的嘴角,有一瞬愣神,随即他单手反握住林阙轻两只骨节匀称的手,随意地摩挲着他指侧沾染的墨迹。
*
鹿霖医院。
“没有别的方案了吗?”陆迟依旧在与陈近成周旋。
“这不是时间和方案的问题,他的记忆错乱源于药剂,那药剂失效不可能把记忆抹去的啊。”陈近成耐心地向雇主解释。
这个解药的配制在严复擎介绍的专家以及国际破获的非法药剂帮助下,进展很顺利。
但研究药剂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反社会人格分子,从药剂的注射到功用再到解除,都必定把人一层皮。
“你怕是还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注射的吧?”陈近成叹了口气。
陆迟下意识将林阙轻搂进怀里,捂着他的耳朵。
陈近成制止了他的动作:“你让他也听着,就当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吧。”
“这个药剂需要和血液充分混合才能不被身体的免疫细胞发现导致失效。”
“所以,注射时必须先分次抽取被注射者的血液与药剂按比例混合,再将掺了药剂的血重新输回体内。”
“从他们注射的药剂体量来看,他起码被抽了十次血,且是在一天之内。”
陈近成的措辞尽量规避情绪化,但血淋淋的真相并不会因措辞而削减半分。
林阙轻此刻脑中没有半分记忆,但依旧脊背发凉。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陆迟也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在解药流进身体里的那刻,林阙轻依旧紧张地指节发颤。
随着冰冷的液体混着血液留遍全身,林阙轻的眼皮阖上,陷入了沉睡。
在他注射解药之前,陈近成已经做过心理干预,确保他能够在梦境中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只是在回忆。
在梦里,最先恢复的是嗅觉,扑鼻的血腥味如同血雾一般顺着鼻腔蔓延到喉间,浓郁的令人作呕。
林阙轻的头仿佛被重锤锤过,晕眩间眼前叠过几层血影,鲜红覆盖了他的视线。
直至额角传来难以忍受的麻意,林阙轻才意识到,并不是鲜血糊在了眼睫上,而是他身处的房间内投影播放着血肉模糊的画面。
他咬牙抬起无力的眼皮,瓷白色的肌肤在血光掩映下更显阴郁苍白,待他终于看清画面,无法抑制的干呕声响彻空旷的空间。
靠着营养液维持体征,他被抓来的几日皆滴水未进,吐不出来什么,只有胃液倒流灼烧着嗓子。
投影里,车边血肉模糊的身影正是陆迟的父母。
林阙轻愤怒而痛苦地挣扎着,他明白陆迟父母的死不单单是陆山的手笔——温家人,他们亦是其中推手!
可他微弱的挣扎敌不过钢制的束缚手环,只能仍由腕间勒出一道道骇人的血痕,鲜血淋漓。
“啊呃——”
他蜷缩起身子,悲鸣出声,苍白的脸颊上布满冷汗,乌黑的发丝黏在颊侧宛若一条条毒蛇。
激烈的电流顺着额角的贴片窜过全身,恍惚间,林阙轻几乎能闻到蛋白质灼烧的味道,那是他的发丝。
时间在这一方空间内无数倍放慢,林阙轻面前的照片不断更换角度,电流的刺激程度随着照片的血/腥程度更换,一交一替间,将他的生机折磨殆尽。
直到最后,他的脸埋藏在发丝间,屈着的脖颈仿佛被人折断,无力地挂着一颗空洞的头颅,细密的汗珠像一道道可怖的裂痕分割着这颗失去生命的头颅。
属于活体的喘气声微弱到近乎可以忽略,手腕、脚腕无不残留着纵深的淤痕。
林阙轻的意识已经不再清晰,甚至对着血红的屏幕勾出迷惘的笑,漂亮而瘆人。
这时,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应当是怨毒的语气,可林阙轻早已听不懂,只是木讷地垂头坐在原地。
任凭冰冷的针尖刺进身体,取走鲜活流动的血液,注射令人浑身发麻的药剂。
其实到了后面,感官被无限屏蔽,浑浑噩噩的反倒没那么煎熬了。
置身梦境的林阙轻已然麻木,但在梦境之外,陆迟看着不断闪着红色警告灯光的检测仪器,神情愈来愈凝重。
陈近成坐在一旁时刻关注着林阙轻的躯体动作以及检测仪器的走向,由于陆迟低沉的气压存在感过于强烈,他忍不住侧目。
陆迟不知看到了什么信息,原本散发着冷气的面孔,森冷更甚。
他的手指长而灵活,一只手握着林阙轻的,一只手操作着手机键盘打字。
突然,病床上昏迷的人直起身,喉间溢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整个人抖得几乎坐不住,冷汗瞬间沁出发间。
陈近成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陆迟瞬时将面露惊恐的人拢进怀抱。
“宝贝,都过去了,不怕……”
陆迟的声音紧而涩,声音不大,唯恐惊扰了刚从梦魇中挣脱的人。
“哥哥……陆妈妈……他、他们……温家……”林阙轻哆嗦着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陆迟是否明晰这些真相,但梦里的画面冲击力太强,他亟需一个抒发的出口。
“没关系,慢慢说……”
“这里很安全,宝贝。”陆迟的额头紧紧贴着林阙轻被冷汗浸透的额间。
他极尽温柔的安抚着愤怒惊恐的人:“坏人会受到惩罚的。”
“阙轻,跟着我呼吸,别紧张……”
不知安抚了多久,焦躁不安的人终于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林阙轻半阖着眼,疲惫不堪地蜷在陆迟怀里,神情恹恹像只落水的猫。
“哥哥……”
他的躯体稳定下来,情绪却更加汹涌,眼泪说掉就掉,埋在陆迟怀里,委屈得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第67章
病房内,陆迟搂着昏厥的林阙轻,看向陈近成的眼神令人胆颤。
“他没事,只是脱力了。”陈近成拢了拢白大褂。
“解药效果没问题,现在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他长舒一口气。
熟料,陆迟嘴角勾起一个泛着冷意的笑:“还没结束呢。”
不待陈近成多问,他就被人挥挥手赶出了病房,室内比原先更静了几分,只能听到检测仪器的滴答声,以及陆迟冰冷的嗓音。
“证据整理好了?”
他站在窗前,倒三角的身材健硕而悦目,一身沉着的气质此刻逸出几分藏不住的戾气。
林阙轻晕过去前,支离破碎的表达拼凑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现实。其实,不用他说,陆迟也能从他不断痉挛的身体还有检测仪器起伏的波动中窥见他曾遭受过什么。
凭什么好人要三番两次受罪,牢狱之灾对某些人来说不能叫灾,分明是庇护所。
“陆总,我们的人已经配合警方把温小少爷控制起来了。”
“说来奇怪,他本可以出走境外,但却迷晕了接应他的人,还胆大包天到谋划绑/架。”
“他以为这两年国内的监控系统建设是吃素的吗,早不是豪门无法无天的时候了。”
沈敬在电话的另一头义愤填膺,他属实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么大胆的法制咖。
“你以为他们没成功过吗?”陆迟拨了拨窗台探进的绿叶,嗤笑一声。
“啊?”沈敬明显吃了一惊,他价值年薪八位数的脑子快速回想,脑海中能对应的也就一件事——“你是说,陆董和陆夫人,他们的车祸也有温家的手笔?”
陆迟没有回答他,只是状似无意地提起:“所以说,坐牢太便宜他们了。”
电话另一头的沈敬心中警铃大作,惊骇之余又有些许莫名其妙的兴奋。陆迟虽然凶名在外,但沈敬作为他的心腹,跟在他身边却从没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他很少见到他的顶头上司有情绪外泄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陆迟总能冷静公正的处理一切。
但,凡是总有例外,沈敬小心翼翼开口试探:“陆总,您的意思是……”
陆迟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中游走着几分戏谑:“我可没什么意思,遵纪守法是第一准则。”
沈敬又不懂了,虽说陆迟处理事情不会参杂私人情绪,但他同样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若是以前,有人得罪了陆迟,断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如今,对于温家人,陆迟当真会什么都不做吗?只让法院审判温澄栩霸凌同学这一项罪名,最多再添上非法注射药剂威胁他人人身安全。
还不待他多想,陆迟的话接踵而至。
“不过话说回来,做人呢不能太霸道,我们有自己的准则,但也不能强加到别人身上。你说是不是?”
陆迟话中内容中肯,甚至有几分谦逊,但沈敬身上无端覆上一层薄汗。
这种感觉让沈敬明白,陆迟的话绝对还有弦外之音。
“您是说赵家?”
不愧是陆迟身边第一得力的人,沈敬一下便切中关切。
“我们的人该撤就撤,有些事情交给警察做就行。”
话毕,陆迟挂了电话,回身看了眼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的林阙轻,合上隙开的窗户防止冷风灌入惊扰床上安睡的人。
*
另一边,陆迟的人撤走后,在徐岚不计“前嫌”的运作下,温澄栩通过精神鉴定材料,获得了保外就医的权利。
守在看守所门口接人的徐岚却没有半点喜悦,他不是不知道陆迟的手段,相反正是温兆衡吃过亏,他跟在他身边才真切的感受到陆迟的可怖之处。
手段滴水不漏,势力遍布国际,任何人在他手下都讨不到一点好。若是讨到了,迎接他的只会是比原先更严重的后果。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出纰漏,让他能够成功将温澄栩“捞”出来呢?
年关过了不久,早春还有些距离,徐岚却抹了抹额间不断渗出的冷汗。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份预感,在他眼看着过了律师约定的时间,迟迟等不到温澄栩时达到顶峰。
他面色难看的举起手机,想向温兆衡报告这件事,却没料到温兆衡的电话也打不通。
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折到掌心,不过片刻,金丝框架便折成了几段,徒留镜片叮呤哐啷掉在原地。
徐岚坐进车里,取出备用的眼镜,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别说找到温澄栩,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此刻,他觉得为了身外之物,实在不该搭上自己的命。
可他拿着不义之财在拉斯维加斯纸醉金迷时,却从未想过经他手的每一张纸币上沾了几条人命。
*
接下来的时间内,赵家因非法集资以及涉嫌经营非法产业被警方羁押查办。赵廷恒在沈敬的运作下得了保释的机会,他也不负所望,逃匿了。
连带着温澄栩也许久没有消息传来。
沈敬有些担心情况会不受控,陆迟仍是一副从容之态,淡淡地说了一句人各有命,便带着林阙轻去海岛度假了。
既然老板自有办法,沈敬也就不急了,守在陆氏集团,替外出摸鱼的老板处理工作。
度假的地点是林阙轻从一众景色优越、配套设施齐全的海岛中亲自挑选的。
住宿的酒店建在碧汪汪的海上,地板是透明的玻璃底,能看到轻微荡漾的碧波澄澈而耀眼。
可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来的时间恰逢海岛的雨季,每日在室外待不到几个小时便会被兜头淋一身雨。
不过,私人度假海岛的服务意识极佳,室外随处可见枝叶干草编成的棚子,晴天遮阳、雨天挡雨。
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雨,林阙轻和陆迟垂钓正在兴头上被这么兜头一浇,只能移步到棚下的秋千里坐着。
秋千做的不算大,一个人坐还算宽敞,两人便有些勉强了,但胜在结实。林阙轻不客气地支使陆迟先坐着,等陆迟双腿抵住地面坐稳后,他直接坐到了陆迟的大腿上。
雨幕正不断刷新,过了一会儿,林阙轻又嫌陆迟腿太长,自己脚不沾地不太舒服,索性将鞋一踢,赤着脚踩在陆迟的大腿上。
在水边行走过,又适逢落雨,林阙轻的拖鞋早已湿了,此刻踩在陆迟休闲裤上,不出意外白色整洁的布料上蹭出了清晰的脚印,十分突兀。
偏偏罪魁祸首没一点不好意思,还靠在陆迟胸口,黏黏糊糊轻声让陆迟帮忙暖脚。
陆迟长臂一捞,林阙轻连手带脚全都塞进了他的外套里。
海岛的雨来势汹汹,但一般并不持久,最多下几刻钟便会停。
可今日似乎有些例外,两人在秋千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等待这场格外持久的雨落下帷幕。
头顶虽有草棚遮着,但四周的风不断卷出密密匝匝的雨水,淋得遮蔽物下的人也沾了几分湿意。
海岛的风本应是惬意的,可刮在淋过雨的人身上,冷意占了大半。
陆迟看着不断增厚的雨幕,拢了拢已经坠入梦乡的林阙轻,相触的皮肤察觉到微凉的触感。
陆迟一只手捂着林阙轻的耳朵,将人贴近胸口,另一只手摸出手机致电酒店,着人来接。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啦啦啦!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后面不出意外还有一章,爱你们哦~
后面一章可能会发的晚一些些,大家可以先睡觉,早上起来看[三花猫头]
第68章
室外淋了一场雨,身体更弱的林阙轻在陆迟的怀抱庇佑下睡醒便活蹦乱跳,反倒是陆迟,难得有些受寒发热的症状。
为了不叫林阙轻担心,他悄悄让私人医生扎了退烧针,只告诉林阙轻自己有些感冒。饶是这样,林阙轻还是十分自责,一整天都没再出门,抱着他的手臂愁眉苦脸。
陆迟身体底子好,即使生病也没有过多不适,最多比平时少些精力。见到林阙轻下垂的眉眼,有意逗逗他。
“其实,今天喝的药没那么苦。”
林阙轻眼底有些不可置信,医生给陆迟开的药他喝过的,是鹿霖医院自研的感冒药,见效快副作用小,唯一的缺点是苦,特别苦。
苦到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平常陆迟脸太黑了,制药的医生蓄意报复,加了致死量黄连。
林阙轻抬起手背贴了贴陆迟的额头:“哥哥,你真的没有发烧吗?我怎么感觉你已经糊涂了?”
他起身要去找体温计,忙忙碌碌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回过身,他皱眉戳了戳陆迟的肩,示意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陆迟从善如流的揽过重新送回怀抱的人,捏着他的脸颊肉,说:“跟我身边这个小苦瓜比起来,药可不就不苦了?”
“哥哥……”林阙轻此时没再顾忌他是病号,无情拍开脸上作乱的手。
“不逗逗你,脸都能拉到地上了。”
陆迟随意甩了甩被林阙轻拍掉的手,林阙轻力气小,连个红痕都没留下。
“没有。”林阙轻也不看陆迟,垂着眼睫否认。
陆迟见他还是不高兴,也不管是不是伪科学,张口就来:“也不是天天生病,偶尔一次,算是排毒了。”
“别难过了,嗯?”
陆迟絮絮叨叨哄着林阙轻,林阙轻却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甚至称得上是倒反天罡。
怎么有让病人哄他的道理的?
林阙轻打起精神:“好了我知道了,哥哥你少说点话吧,小心嗓子难受。”
作为一个经常感冒的选手,林阙轻很清楚生病各个阶段有各个阶段难熬的地方。
话没说两句,他眼尖看到陆迟的手机亮了亮,原本讲话的陆迟静默一瞬,但很快又熄了屏幕。
林阙轻见他又想说什么搪塞过去,眼疾手快按住他的唇,先发制人:“哥哥,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林阙轻一定不会过问。可看陆迟的表情,分明是与他有关的,他猜测可能是温家的消息。
“好吧,阙轻越来越厉害了。”陆迟顺着乌黑的发顶顺到发尾,像给一只长毛的小猫顺毛。
他忽然想起家里的觉觉,如果被这样摸,现在应该已经打起了享受的呼噜。林阙轻不会小猫似的打呼,但被手掌抚过脑袋时,眼睛会稍微睁大些,冲淡几分恬静的气质。
“你瞒不了我,快点说吧。”林阙轻眼里闪烁着几分得意。
他的手伸到陆迟面前,想要拿过他的手机。
陆迟抬起手,触及林阙轻手的瞬间,手机落下,最终落入林阙轻掌心的是陆迟温热的手。
林阙轻歪歪头,似是不解。
“有些少儿不宜的图片,陈近成之前说你近期不适宜看这些。”陆迟攥住林阙轻的手。
“听我给你转述吧。”
林阙轻规矩坐好,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引得陆迟又顺了顺他的毛。
消息是沈敬发来的,一则温澄栩的死讯。
温澄栩被保外就医的那天,带走他的是赵廷恒。
赵家落败后,赵廷恒被赵父赶出家门,没拿到一分钱。可也正因如此,赵家人被拘禁时,他能被捞出来。
赵廷恒本已取得了赵父的信任,如果温澄栩没再最后那段时间拖住他们,摆赵家一道,赵廷恒即使流亡海外,也能有一笔不菲的财产傍身。
可温澄栩的蓄意拖延,使得赵家落马,赵廷恒被赶出去时仅剩的财产无法维持他奢靡的生活。他不得不为以后生计发愁,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又在这时查出不治之症。
有钱不一定能治好,没钱那是一定治不好。
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日子当然是不好过的,所以他对温澄栩怎么能不恨呢?
于是,他卖掉了自己所有的奢侈品,用钱买通了押送温澄栩的人。
既然他活不了,温澄栩至少得要痛不欲生才行。
他将人带到温家在国内的仓储室,破坏了门锁,用当年温澄栩给林阙轻注射药剂时同样的方式,给温澄栩也注射了一遍。
被注射后的温澄栩神智不清,他踢开了犯病的赵廷恒,将人踢到了尖锐的铁片上,估摸着人应该活不成了才停手。
他开车想要逃出去,但药剂会放大人心中所惧怕的事务,他幻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于是索性拖着神智不清的赵廷恒一起,开车坠崖。
沈敬发的照片里只有被灼烧过的汽车残骸,一片漆黑焦枯,人体大抵早就被烧成炭了。
陆迟转述完后时刻关注着林阙轻的神情,没想到从他眼底窥见了反常的冷漠。
虽然在意料之外,但陆迟却很高兴。
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只会凭空消耗自己的情绪,他很高兴,林阙轻虽然善良,但也有头脑,不会一味消耗自己的情绪。
同时,他也发现了,林阙轻的胆子越来越大,这说明他曾经受到的创伤正在愈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遇到他之前,林阙轻其实是一个冷漠麻木的人。
因为没有人会心疼他,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情绪表达都会被忽视。渐渐地,他就丧失了情感表达的能力,变得冷漠而封闭,连害怕都忘了。
直到陆迟第一次解救他,他躲在他怀里,终于明白他也可以瑟瑟发抖了,因为他也有人疼了。
陆迟会在意他的情绪,把他的不开心当作是天大的事。
所有人都觉得是林阙轻让陆迟变成了有血肉的人,但他们都没有发现,被陆迟爱着的林阙轻也长出了血肉。
“哥哥,我觉得他们罪有应得。”林阙轻捏了捏陆迟的掌心。
他的心里没什么特别深的感触,要说有什么情绪,大概就是畅快。
他不是什么善良到圣父级别的人。
“阙轻,你说得对。”陆迟安抚地摸了摸林阙轻的发顶。
他能感受到林阙轻的迷惘,他在告诉林阙轻,他们是很坏很坏的人,林阙轻可以对他们冷漠。
林阙轻靠在陆迟怀里,其实他并不为自己的冷漠感到焦虑,他知道就算他是一个很坏的人,陆迟也不会放弃他。
大概只会把他关在小黑屋里,做思想教育。
不过被陆迟像引导小孩一样对待,他心里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甜甜日常,还有反派的结局交代。
真的快完结啦!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
第69章
海岛度假的日子悠闲而惬意,每天垂钓、赶海,或是在沙滩边晒日光浴。
林阙轻站在落地镜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黑了一度的皮肤。其实不能说黑,他原本是冷白皮,有些苍白的那种。
现在,皮肤比从前暖了些,脱离了原本病态的白,看起来气色反倒更好。
只是,林阙轻看习惯了自己原本的肤色,现下有些怀疑人生。
“看什么呢?”
林阙轻从镜子里看到了举着毛巾擦汗的陆迟。晶莹的水珠自发丝滴落,顺着高挺的鼻梁砸向锁骨,最后没入肌肉饱满的胸膛。
陆迟身上带水,便没有像往常一样从背后环抱住林阙轻。此刻,他只是略略凑近林阙轻,妄图从他漂亮得宛如赛级冠军猫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哥哥,我是不是被晒黑了?”林阙轻玻璃珠似的瞳孔颤了颤,连带着眉峰也蹙起。
陆迟看了看镜子,又侧身掰过林阙轻细腻立体的比建模还完美的脸,细细端详。
“哪有?”
陆迟说得很肯定,但林阙轻总觉得是他有滤镜或是天天和自己待在一起没发现。
于是,林阙轻翻出相册从前的照片做对比,两人仔细看看,确实发现了区别。
“你没晒黑,只是身体健康了,气色好了自然白里透红。”陆迟眼神温柔,宠溺地捏了捏林阙轻的鼻尖。
“真的吗?”
林阙轻微微颔下巴,做出疑问的样子:“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主要是我每天有好好做防晒,防晒霜还是艾琳送的。”
“没黑就好,不然艾琳大概会以为我没听她的,好好做防晒呢。”
自从宴会过后,林阙轻便和艾琳又联系上了,前段时间他刚替艾琳做了春季的首发曲。艾琳在基本的酬劳之余,还送了林阙轻一大堆顶奢的护肤品,都是她的代言。
她让林阙轻好好保养他的脸,万一和陆迟感情破裂,当个明星不说能大红大紫,养家糊口肯定没问题。
这话让陆迟听了去,艾琳差点真体会到什么叫被资本做局,好在林阙轻及时制止。
当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三天脚都没能沾地。
事后,他觉得陆迟完全是在借题发挥,于是他休养期间恼怒地左一口右一口,完全拿陆迟当磨牙棒使。
陆迟拿他的行为当情趣看,照单全收,直到林阙轻将他赶出主卧,才有了被“报复”的实感。
不过,林阙轻醒来总能发现自己和陆迟睡在一张床上。陆迟的解释是,林阙轻每天晚上都会迷迷糊糊地说自己睡不好,一定要他抱才肯乖乖睡觉。
林阙轻当然不信他拙劣的谎言,于是利用陆迟的权限登录了监控系统查看。
果不其然,是陆迟不安分地跑到他的房间里,哄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而他也是没出息没有察觉丝毫不对劲,一声不吭地就跟着陆迟走。
有时,甚至还主动将手搂上陆迟的脖子,监控听不到声音,但看画面里他的脑袋不断蹭过陆迟的胸膛就能看出,他一定是在撒娇,央求陆迟抱他。
林阙轻抱着笔记本,指着屏幕上的监控视频,蹙眉质问陆迟。
陆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刚从公司回来,一身冷静自持的专业气息未褪,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正是林阙轻最爱看的模样。
他还像一位花花公子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装着一串镶嵌着大红宝石的链条,亮闪闪的,奢靡至极。
林阙轻看看闪闪发光的珠宝,又看看陆迟俊美禁欲的脸庞,无声地咽咽口水,一时忘记自己该质问什么了。
最后,非但没质问成功,脚踝上还被人套了条链子。
这条红宝石链子现在仍套在林阙轻的脚踝处,随着他的走动发出些微不可察的轻响。
红色耀眼的宝石坠在金色细叶连枝的链条上,衬得纤细冷白的皮肤更加细腻有光泽,撞击在凸出的踝骨上总能留下暧昧的红痕。
如果被人握在手里,冰冷的链条便会滑上小腿,与流畅修长的线条碰撞在一起。
可林阙轻见到这链条却仍有些生气,每每感受到链条的存在便借题发挥。
譬如此刻,他向后一靠,将身体的重量全都移到了陆迟身上。
他甩了甩脚踝,小声嘟囔:“好重。”
明目张胆的撒娇,陆迟偏偏最吃这一套,搂着人的腰,长臂一揽一托,林阙轻双脚便离地,被抱在怀里。
饶是如此,陆迟还挑眉评价:“娇气。”
林阙轻不语,抱着陆迟的肩膀,脸埋在他的颈侧,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落座沙发后,林阙轻依旧没从陆迟身上下来。
他们没谈恋爱时,只有在林阙轻难受得厉害时,陆迟才会将人抱到膝上哄。
谈恋爱后,这样的亲密举动就没有限制了。林阙轻受了委屈,或是开心的时候,都爱赖在陆迟膝上。
久而久之,他们都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直到有一次,在书房里学的神智不清的林阙轻见到刚从Y国研学回来的陆迟,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抱着他的脖子哼哼唧唧撒娇。
他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完全没注意到陆迟身边还坐着孟光、戚燃和陆迟的同学。
他们是陆迟邀请回来做客的,陆迟去的时间长,回来需要倒时差。他原以为林阙轻这时已经睡了,没料到书房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发丝凌乱的漂亮小孩。
陆迟接到林阙轻的瞬间便下意识做出保护的姿态,还是林阙轻先反应过来,脸颊“唰”地爆红,不知所措地埋在陆迟胸口。
好在,在场的人都识情识趣,见场面不对,溜得一个比一个丝滑,没让林阙轻尴尬太久。
不过,在事后陆迟禁欲高冷的名声当然不保了,毕竟那么多人亲眼见到他哄孩子一样哄家里的漂亮小孩。
自那以后,林阙轻有意地改正了这个“不良”习惯。
没想到最近和陆迟独处的时间久了,竟又慢慢养了回来。
林阙轻此刻依偎着陆迟肌肉坚实的身躯,晃了晃露在裤腿外白皙的脚踝,黏黏糊糊地说:“哥哥,今天晚上真的不能再来了。”
“宝贝,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这种话?”
“啊?为什么?”
“会适得其反的。”
林阙轻扬起手拍打在陆迟颈侧:“不正经。”
*
他们在海岛浓情蜜意,过得舒心,殊不知海岛外的沈敬已经忙得恨不得立刻进修影分身术。
但俗话说的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沈敬翻翻日历,惊喜地发现小老板的生日就要到了。
于是,他以策划宴会为由,将流连海岛,乐不思蜀,玩物丧志的老板召唤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的一章~接下来反派不会有什么戏份啦,让陆总和林老师甜甜的结束正文!
结尾会停在林老师的生日宴会,算是正式回归,然后接下来会写一些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