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以防万一的猜测,怎么会成真了?!
就像你随手买了张几块钱的彩票,想着可能能中几百万几千万,但哪里会有人真的觉得自己买了张彩票就能中成百上千万啊?!
是以听到皇帝这样太过出乎意料的问话,她直接被震蒙了。
不是吧,这到底是什么发展?!
怎么好好的,皇帝说要封她为才人的话?!
她对皇帝没做什么暧昧的事啊,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是阿拉伯数字?是提议向全国发诏书?还是发现对于世界认知不同的人观看天幕的理解力也不同?
这不会将她当成宸妃了吧?
怎么样的拒绝既能不伤皇帝的面子又能让他灭了这样的心思呢?
不能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样皇帝会不高兴。
更不能说我不是宸妃,不能给你生儿子,那样好像嫌弃皇帝不能生似的。而且今天皇帝才在全京城面前丢了脸,被人知道他精子活力低不能生,这个时候说这样的借口简直是找死!
短短的两秒里,洗清的脑子飞速地运转起来。
宋泓一直认真地观察着洗清的神色,见到她听了自己的话后,没有半点被一国之君暗示的惊喜,只有意外。
一般十八岁的年轻小娘子,突然听到一个位高权重的郎君的暗示,哪怕不喜欢对方,也会有害羞和不好意思。
她没有,她是从里到外没有半点想过与他有什么。
洗清一时想不到一个完美的回答,笑了:“谢官家抬爱,只是宸妃很快出现,您在她之前充盈后宫,会不会将来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女子大多还是小心眼的。”
宋泓也跟着笑了,神态轻松:“跟你开个玩笑,逗一下你,怎么当真了?”
啊?
洗清一怔,松了一口气。
宋泓瞅一眼洗清,抬腿上床:“你小小年纪,还是活跃一点,不要老板着一张脸。”
洗清笑眯了眼:“奴家以后会多笑,只是性子生来如此,一时之间怕是改变很慢。”啊,原来身体再年轻,心理年龄在这里放着,神态也不可能会真和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
宋泓躺下,洗清拿过一片丝绸给他盖在身上,放下了碧色的罗帐,细心地合好不留空隙。
宋泓闭着眼,没有看洗清一眼,脑子里全是刚才洗清的神色。
以往身边要是有这么安分的宫女,他会很乐意提拔对方,只是她怎么就能如此安分呢?
这么与众不同,她不会真的是宸妃吧?
真是宸妃,有些难办。
不是宸妃,那就……想起天幕提起宸妃的丰功伟绩,那样的一个女人,哪里会是好相与的?那就,真当一个玩笑,不要再招惹杨司笔了。
洗清灭了灯,放下外层的罗账,躺在踏板上睡觉。
说是床边的踏板,但龙床很大,这踏板比一个一米二宽的床还长,并不挤,夏天睡地板上正舒服。
只是闭着眼,洗清却睡不着。
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开个玩笑?她才不信。谁家领导会跟下属开这样的玩笑?
要说看上她也不可能,她是很漂亮,但宫里漂亮的宫女也不少,皇帝后宫人数并不多,并不好色。
所以真是怀疑她是宸妃,先撒网?
或者说,皇帝是个智性恋,喜欢聪明的?可她也就比一般人聪明些啊,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罢了。
洗清想了一通没想明白,不管皇帝是真心喜欢她还是有什么目的,她就当他真开了个玩笑,等宸妃出现,他也没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
两人很快睡了过去。
宋泓也没起夜,洗清也不用担心睡过头,外边还有人值夜看着时间,她一觉睡到自然醒。
洗漱过后,随着皇帝銮驾,去往大庆殿。
昨天祭祀过了以后,今天大臣们吵得不再是“该不该向全天下发诏说天幕表彰皇帝功绩才出现”,也不是“该不该人祭”,而是要不要为天女建一座华丽的庙宇。
大家都认可建,可建成什么样的,意见就大了。
管全国财赋,最清楚国库情况的度支司度支使反对:“之前黄河决堤,国库支出大,不宜大耗钱财!”
其他大臣反对他:“天女与众不同,不是以前不显灵的仙神,自该建得恢弘华丽!”
皇室宗族也反对:“天幕都说官家是明君了,他心中自有计较,尽力建好一点,哪里有错?”
只有户部尚书韩京支持度支司度支使:“官家勤政爱民,天女赞他‘有为之主’,这样大耗钱财建造庙宇,岂不是背道而驰?!”
被天幕坑了,又被皇帝厌弃,韩京急需重新获得皇帝好感,也不怕天幕会将他如何了,站在皇帝面前为皇帝考虑。
这话真说到了宋泓心坎里。
宋泓本来几次想贬了他,又担心这种受天幕影响的人员变动,会不会影响天幕继续出现,暂时压着。
反正也没吵出来个结果,卯时二刻到了,宋泓宣布罢朝,带头出了殿门,站在了廊下。
【跑题了,哲宗生育力低下,当时的宸妃到底是怎么怀上他的孩子,生下文宗,就是一个谜了。】
听到这一句,宋泓的脸一下子黑成锅底了。
京城里至少上万人能看到天幕了,这今晨过后,全京城会有多少人怀疑他被人戴了绿帽子?
他的猜测没错,最近这几日,天幕在京里可是热门话题,很多人听人说了,却没有见过,有的特意早起,就想看看天幕到底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官家可能被戴了绿帽子的事。
只是……这哲宗是哪个官家?文宗又是哪个?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文宗的确是哲宗的亲生孩子,我们来看一下哲宗和文宗的画像,会发现,两人长得非常相似,一看就是亲父子。】
随着天幕的解说,天幕上出现了两张画像,一张就是哲宗本人,另一个是一位不认识的年轻男子,相貌俊美,神色清冷,只是正常地坐着,身上的那种斯文的书卷气也难以掩饰。
“快!”包利国招呼廊下的画师将文宗的画像画出来。
洗清看了一眼,想着皇帝的长相,发现画像还没皇帝本人好看呢:虽然极为相似,一个看就是本人,但就是差得远!
仔细一想,可能是现在的审美和后世的审美不同,画师画的时候,向现在的审美靠近了一些,微调一下就感觉大变,不符合后世的审美了。
宫里各处的内侍宫女已经知道哲宗指的是现在的官家,一看画像,很多都惊呼一声,立刻跪下磕头:“吾皇万岁万万岁。”
进宫这么多年,竟然在天幕上见到了皇帝,以后出了宫,也可以给人说自己在宫里见过皇帝了!
宫外的很多百姓没见过前几天的天幕,还不知道哲宗是现任皇帝,但很多人都跪下了。
宋泓听到这里脸色才好了:儿子看着是亲的,不枉他昨天虔诚祭祀,要这样,还中伤他,天女庙就不建了。
其实……其实,就算不是亲的,也不能抖得全天下都知道啊!
【前段时间,考古学家挖掘了研王之墓,经过和哲宗的dna对比,发现他们是亲祖孙。】
刚开始时,大庆殿廊下众人:研王?意思是懂了,只是,怎么会封这样一个字为“封号”,这不太合适啊。
然后:dna?dna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哦,亲祖孙,那研王就是官家亲孙了。
不对啊!
皇家的墓被盗了!
不会……官家的墓,也被盗了吧?
大臣们心里犯嘀咕。
宋泓明确地听了出来,自己的墓被盗了。
既然考古学家要挖了孙子的墓,才能和自己的那个什么……d、n、a,做对比,既是对比,那定是相似之物,自己的墓肯定也被挖了。
皇帝抿着嘴。
皇帝不高兴。
皇帝能理解……个屁啊,他非常非常生气!
挖人坟的事,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也很疑惑:看这天女说得如此肯定,这个dna对比,是个很好的能确定亲缘关系的法子,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大臣们也在猜测这个dna对比,这后世之事,当真神奇啊,要是他们这里也有就好了,死人都能对比,查案找人不是方便得很?
内侍宫女百姓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像康大夫这样的医者和个别仵作,以及一些知识广博的人,才听懂大半。
大部分人只觉得:这天幕果真是天幕,在说天书啊,半点听不懂。
【我们都知道,研王是文宗儿子,而文宗是哲宗唯一的儿子,既然研王和哲宗是亲祖孙,那文宗肯定也是哲宗的亲生儿子了。】
宋泓大大松了口气:面子保住了。
这下子,天下都知道自己有个亲儿子,不会再怀疑了。
大臣们也放了心。
【啊,好像又跑题了!让我想一下,还有什么没讲。哦,对,生物方面。】
这些天,赵国的大臣们也讨论过天幕上一些不解的事,有些大家猜着也能猜对。
韩京笑着拍宋泓马屁:“这个‘生物学家’能放在第一位,看来是文宗最大的成就了,或许是比天花疫苗还要厉害的事。”不知道研究生物能有什么用处,还能比天花疫苗厉害了?
大臣们心里也觉得文宗对于“生物”方面的成就厉害,只是他们和韩京一样,心里觉得天幕既然将医学方面的成就放在前边,那这生物方面的成就应该没有天花疫苗大。
连宋泓也这样认为,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期待听天幕讲自己儿子的成就:就算儿子生物方面没有改良天花疫苗厉害,应该也不低了。
【文宗在生物学方面的第一大成就,就是改良土豆苗种,去除土豆毒性。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土豆刚开始时是不能吃的,毒性大。】
这话天幕下的人都能听懂,只是不明所以。
只有洗清疑惑:啊?土豆之前是有毒的吗?
她想到了水稻还要杂交才高产,一个好的做物,应该也是经过多次改良过的,似乎,土豆有毒也就很正常?
应该是自己以前不懂。
【而我们文宗改良了土豆苗种,降低了土豆毒性,让土豆在当时最高亩产八百斤,成为百姓可食用的主食之一!】
天幕的一句话,让京城里听到的人,从达官贵族到平民百姓,全都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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