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混合着某些不知名碎肉和浓浓恶臭的血液再次从楼上倾盆而下,正对着菲利克斯开窗的位置。
好像有人在盯着雪诺,就等着他开窗检查,好给他当头一泼,来个开门红。
要不是动手开窗的是菲利克斯,以雪诺一个雄虫的反应速度,刚刚那盆不知道混合着什么东西的血液混合物,绝对会浇他个透心凉,心飞扬。
血液的腥臭笼罩住了整个房间,房间里透着红光,腥臭难闻的气味从所有缝隙里疯狂钻入,落地玻璃窗变成了血液形成的瀑布。
看着这一幕,雪诺只觉得头皮发麻。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绝壁是楼上的邻居看见雪诺家灯亮了,知道他回来了。怕自己陷害雪诺的事被报复,就先下手为强,来了这么一出。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
雪诺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菲利克斯他们和自己一起回来,自己一个人大半夜看见这些会是什么感觉。
他们欺负的就是雪诺这种孤儿寡父。
罗兰向上瞄了一眼,脸色阴郁。
“这就是那个把你送进局子里的邻居吧,还叮嘱了要给你特殊照顾,和雌虫们关在一起。”
雪诺乖乖的点了点头。
“他看到灯亮了,知道你回来了,就又开始作妖了。”
“哼!上次把你送进局子里的仇还没报呢,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又找上门来了。走吧。”
“走吧”菲利克斯也温柔的说道。
这一刻在雪诺看来,罗兰和菲利克斯的背后闪起了金色的光芒,简直就是天降佛子。
好人啊!都是好人啊!
“去哪儿?”雪诺抬头看向面前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上去会会你那个奇葩的邻居。”罗兰烦躁的点了根烟。
雪诺经验老道的回道:“他根本就不会开门,肯定装作不在家。”
“没事儿,走吧。”
雪诺这次什么都不敢拿了,生怕再次被举报,被送进局子里,说他在公共场合携带危险武器。
果然如他所想。三人上去敲了半天门,铛铛做响,也不见有人出来开门。
菲利克斯侧耳倾听。
他是天生的战士,耳力过人。只要他想,这栋楼里的所有声音他都能听得到,大到说话声,小到拧开一个瓶盖。
他回过身,低下头,诺诺就被他整个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里,菲利克斯温柔的笑道:“我听得见他的呼吸声了,那人就在门后躲着呢,连我们这会儿说话的声音,他也听得到。”
话音未落,只听门里传来铛的一声巨响,似乎是某个不长眼的雄虫被吓了一跳,脚踢到了硬物上。
想叫又叫不出来,只能不断的倒吸凉气。
菲利克斯:“走吧,咱们回去。闹了一天了,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罗兰向前一步,如鹰隼一般的眼神盯住了面前的菲利克斯。
“就这么走了?我没听错吧?”
菲利克斯居然能忍得下这一口气?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烂账可以之后再算。可自己家的雄虫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让人往家里泼血,都不吭一声?
“这还是我认识的菲利克斯吗?真的不是被夺舍了吗?”
菲利克斯根本不理罗兰的问话,牵住雪诺的手向下走去。诺诺已经困的快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一边走,菲利克斯一边和雪诺交代:“今天晚上你和我们换房间吧,我去睡主屋,你去睡客房。”
“不用担心,有我和罗兰在,他翻不出什么花来。”
刚刚还昏昏欲睡的雪诺立马清醒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喜。
什么?自己去睡客房,卧室留给罗兰和菲利克斯?
罗兰!你听见了吗!
你要和菲利克斯睡一个房间了!
我写的那些黄色小秘籍你这些年有好好复习吗?
上啊,皮卡丘!
时不我待,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去的。
眼看自己磕了多年的becp,马上就有机会发展成happyending了,雪诺脸上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了诡异的姨母笑。
不断给罗兰使眼色,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
罗兰看着雪诺脸上不断抽搐的恐怖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背后凉凉的。
罗兰不动声色的看着,白月凉送了一杯温水进雪诺屋里,又重新给雪诺盖好了被子。
关上门,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他就出来了。
完全不给雪诺悄悄给罗兰递话的机会。
罗兰只能从门缝里看着被菲利克斯打包成了蚕蛹的雪诺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口中念念有词。
“上啊!上啊!皮卡丘。”
“抓住机会啊!崽!”
然后不情不愿的被菲利克斯关在门里。
罗兰:皮卡丘是谁?
躺在床上,雪诺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平静,紧握双拳。我一定要做好罗兰的助攻,拿下菲利克斯!
这个糖,我磕定了!
门外的罗兰早就憋了一口气,门一关上他就开始质问菲利克斯:“你就是这么护着他的,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让他回去睡觉,当缩头乌龟。”
菲利克斯慵懒的扫了罗兰一眼,径直走进了那间鲜血淋漓,效果极其恐怖的主卧。
原本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灯火点点的落地窗,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血色。
他走到窗边,看着这一片血红。手指尖爆出小小的电流。
不知道为什么在菲利克斯身边,罗兰就管不住自己,不由自主的想和他搭话,哪怕对方不理会自己。
“没想到啊,我们两个死对头,居然也能和平的共处一室。”
“罗兰,很高兴和你重新认识。”
“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诺诺。”
菲利克斯笑了,他笑起来清冷又温柔,一头银发撒满星光,骨子里透出那种军人身上特有的冷冽感。
罗兰晃了神,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菲利克斯笑过,只觉得这笑摄人心魄。
他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震荡开来。
震动自菲利克斯的手上传导到了整栋建筑的承重墙上,然后弥散开来。
菲利克斯笑了,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楼上的雄虫艾伦往楼下泼完了猪血,又心满意足的洗了个澡,头发都还没有吹干,浑身湿漉漉的,便穿着一身睡袍骂骂咧咧的从浴室走了出来。
“怂包,有种你继续敲门啊。”
“有种你继续拿着棒球棍上来啊,你看我举不举报你就完了。”
“带着两个雌虫上来,就觉得我会怕你吗?谁还没有几个舔狗了。”
“雪诺,你算老几啊敢和我斗,白痴”
“明天就把鸦青叫回来,我看这下谁还敢护着他,雪诺就是最好的下场。”
艾伦得意洋洋,他已经想好后续操作了。
雪诺作为一个单亲爸爸,一个孤苦伶仃的雄虫,不要脸的勾引有妇之夫,被人家老公找上门。在窗户上泼了猪血。
这剧本他都想好了。剩下就是在社区和网络上散出去。
邻居看着雪诺家外显眼无比的一面红墙,肯定会说三道四,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
网络上的网络判官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网暴,开盒,荡夫羞辱三件套,雪诺一个也跑不了。
他要雪诺在这个高级社区待不下去了,乖乖的滚回贫民窟。
自己到时候再带一波风向。大家都是体面虫,自然容不得这种不要脸的雄虫拉低他们社区的价值。
他早就看雪诺不顺眼了。
大家都是雄虫,大家都不工作,就你能,就你独立自足,就你勤奋工作。
为了立人设,脸都不要了。
楼下,菲利克斯:“他说我们是舔狗呢。”
罗兰:“?”
下一个瞬间,菲利克斯放在墙上的手在虚空之间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随着他的手指的轻挑。
玻璃的脆响在黑夜中响起,明亮,清脆如同这世间最愉悦的音乐。同时响起的还有从楼上传来的疯狂的叫骂声。
两个男人平静的对视着。
罗兰:“你做了什么?”
菲利克斯笑笑的回答:“你听。”
见鬼了!罗兰发誓自己一辈子也没有今天一天见到的菲利克斯笑的那么多。雪诺是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吗?
楼上艾伦家的所有的落地窗都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波纹从内部结构上破坏了。雪白的蜘蛛网悄无声息的在玻璃上不停的攀爬。
在白夜里手指放在墙壁上的时候。微小的裂纹已经爬遍了艾伦家所有的窗户,随着他手指的一个动作,炸裂开来。
声音悦耳而清脆。
紧随着一起而来的,是在上百米高空狂暴无比的飓风。
艾伦只感觉耳边传来一声轰鸣声,紧接着房间里所有的窗户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了……
碎玻璃随着飓风被卷入进了房间里。
发生了什么?
艾伦甚至来不及反应,一脸蒙逼,无数的玻璃碴子爆裂开来,重重的扎到了他身上。
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豪猪身上插满了刺,惨叫连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来不及哭泣,来不及挣扎,来不及叫骂,飓风已经来临,吹的刚刚洗完澡的他,从头冷到了脚底心。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风卷着,撕扯出去了。
他站在房间里,就像站在一个四面透风的山谷里,穿堂风一阵阵的从自己的身边扫过。
房间里根本就没法站人,如果不是拽住了身边的家具,他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要被卷到楼下了。
他无助的哭嚎叫,骂了起来。
一张嘴,灌进来的就是冷冽刺骨的寒风。
这个午夜,娇生惯养,从来都站在顶峰的小雄虫,第一次深深的感到,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个嘴巴是什么感觉?
菲利克斯:“骂谁舔狗呢?”
罗兰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菲利克斯,菲利克斯居然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