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出现在我男朋友面前, 我可以当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丧尸隐隐有些纠结,郁结地写下:
【你也半夜闯进他的房间了。我没有进去。】
喻斯年浅笑,虚伪道:“我们什么关系, 你们什么关系,能一样吗?”
语气友善, 话里话外却尖酸得像村头嚼舌根的人。
他时刻强调自己和尺玉关系的合法性, 毕竟在这样混沌无序的时代,没有任何东西能为他作保, 他必须不停地强调, 不停地点拨,试图唤醒外人残存的道德。
而幸好丧尸看起来还有点人性。
丧尸最终什么也没表示,跳下外墙,迁跃几次后离开了基地。
目睹丧尸如此轻易在基地穿梭, 喻斯年只觉得所有防备人员都该死,白日里垂涎三尺, 夜里却毫无作用,喻斯年能容许这些绝无可能和尺玉有更进一步关系的人对尺玉有不该有的想法, 前提是他们能为尺玉舒心的生活起到作用,然而事与愿违,内心的阴暗面在这一刻勃发。
这时床上的尺玉小声地喊着:“水水……”
喻斯年面色瞬间变得柔和,他大步走到床边,俯身到尺玉唇边, “宝宝, 怎么了?”
尺玉嗯嗯两声, 小奶猫叫似的,最后才勉强吐出一个完整的字眼。
“水……”
尺玉的房间没有烧好的水,好在喻斯年的房间就在隔壁, 他从保温壶里倒出来半杯温水,轻柔地托起尺玉的脑袋,杯壁抵着略显干燥的唇瓣,让汩汩水液溜了进去。
半梦半醒的少年心满意足地继续睡下。
那双唇恢复了刚来时的色泽与光彩。
喻斯年瞧着,心里舒畅。
原来是吃醉了难受多喝了些水,把唇瓣喂得鼓鼓胀胀。
尺玉的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短发被喻斯年绕在指尖,许久后喻斯年干脆令藤蔓给他编起小辫子来。
喻斯年现在处于一种近乎割裂的状态。一涉及可能失去尺玉的话题就变得口轻舌薄、仿佛有另一个人格要掌控他身体,而只要尺玉安谧地待在他身边,喻斯年又觉得全世界都该好起来。
他总是在暴怒和温和之间无缝切换,以至于喻斯年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究竟是待人和睦的喻斯年被逼成了泼夫恶夫,还是天性忮忌的喻斯年终于卸下了伪装。
尺玉醒来的时候,头发蜷曲得像是外国小卷毛,本来他的头发就微带自然的卷曲,现在幅度更大。
他对着镜子压了许久,头发还是捋不顺,尺玉换了个策略,揉起眼睛来。
会不会是他睡懵了,眼花了?
事实证明,不是。
尺玉只好顶着一头鸟窝。
系统难得出来一次,惊喜地在他的鸟窝头里打滚,点评道:“这个好,这个滚来滚去也不会掉。”
尺玉哼哼两声。
桌上摆着早餐,用锡纸保温,边上贴着一张便签,是喻斯年留下的。
“宝宝,早餐记得吃,要是冷了就让阿姨帮你加热一下,你别自己上手,当心受伤。”
“我和祁宴今天上午要带队去隔壁市搜集物资,如果遇到事情,记得联系封庭又。”
好像是封庭又的异能要给基地供电,所以才单独留了下来。
早餐还是热乎的,尺玉嚼嚼嚼,分量刚刚好,全吃干净了。
基地里的人格外热情,似乎知道他是基地老大的男朋友,见了他都忍不住笑着问好,甚至有原本在吵架的两个异能者,吵得面红脖子粗,见到尺玉后咻地收了声,憋得难受,脸更红了。
尺玉还寻思听听八卦呢。
因为不熟,许多试图和尺玉聊天的人都无功而返。
不过,自从尺玉接过了一个小女孩递来的蛋糕,他们像是发现了尺玉的开关,纷纷投喂,直到尺玉实在应接不暇,借口上厕所遁走。
宿舍里有独卫,基地楼里也有公共卫生间,为了迅速脱身,尺玉躲进了公共卫生间。
厕所里没人,尺玉站在小便池前,本来只是个借口,进来了倒还真有点感觉,他把短裤裤腰拉开了个小口。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尺玉回头,不是基地里的人追进来了,是封庭又。
他便专心起自己的事情来。
然而,那点隐约的感觉被这样一吓唬,竟然瑟缩回去了,尺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背后的目光炽烈,像是要把他看穿。
尺玉抿了抿唇,“你别看我,听见了吗?封庭又。”
封庭又嗤笑一声,走到他身边的位置,解开皮带,“你眼睛长脑袋后面了,就说我看你?”
尺玉哼哼两声,他是没看见,但他能感觉到,厕所里除了他就是封庭又,还能是阿飘盯着他不成?
封庭又的确在看他,看他一手捞起上衣,一手扶着小尺玉,有什么不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腹部微微凸起,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连那层薄薄的肤肉都撑得有些透明。
封庭又眯了眯眸,脑海里闪过男同那点子事。
“做清洁了吗?肚子都鼓成这样了。”
他不屑地点评。
尺玉微愣,“什么清洁?”
封庭又皱眉,是喻斯年没给他做清洁,还是他不知道什么是清洁?
按喻斯年对尺玉的宠溺劲,恨不得把他娇惯上天,不可能事后把他晾在那,那就是尺玉不知道。
“你真是gay?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封庭又眉头紧蹙,到底他是直男还是尺玉是直男?
尺玉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人设如此,他不能崩设定,嘴硬:“我知道!我只是没听清。”
封庭又啧了一声。
见尺玉半天没动静,封庭又有了揣测,心里烦躁,吃了炸药一样:“回来第一天这么激烈?做到尿都尿不出来了?”
昨晚上喻斯年把他安排去维修电路的事情,封庭又可忘不了。
“……做什么?”
尺玉下意识问。
封庭又面色怪异,频频侧头。
尺玉半天憋不出来,都快憋疼了,隔壁声音却过大,他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好……丑。
迅速收回头,两颊还是变得滚烫。
像是一团篝火在他面前烈烈燃烧,炙烤得他薄嫩的皮肤滚红。
尺玉咽着口水。
“小孩看什么看?”
“凭什么说我看你?”
尺玉不服气,刚才封庭又就是这样对他的。
封庭又却没有因此表现出吃瘪,反而闷笑了一声,“耳朵都红了还狡辩?”
尺玉啊了一声,双手捂住耳朵,不给看。
此地无银三百两。
封庭又慢悠悠提醒他:“你没洗手。”
“!”
尺玉真是气糊涂了,连忙拿开手,转头冲封庭又哈气。
封庭又三两下系好皮带,朝奶猫哈气似的尺玉靠近一步,“我帮你?”
尺玉又怔住,帮他?这怎么帮?
好像确实帮过他一次,也那样吗?尺玉有些纠结,其实他也没有很想尿尿。
纠结两秒,他摇头,诚挚道:“不用了,谢谢。”
封庭又却像是没听到他话一样,径直跨步到他身后,稍一弯腰掰着他的双腿把人抱起来,给小孩子把尿似的,还特意颠了一颠。
“真当我跟你商量呢?”
尺玉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握着自己的双膝,免得失去平衡。
“你怎么这样,你放我下去……”
话还没说完,前面便淅淅沥沥滴出水来。
尺玉脸快要烫熟,他想捂脸,想逃避这一刻的尴尬,却又想起封庭又说他没洗手,小手就这样直愣愣卡在了面前。
“封庭又,我讨厌你,你怎么能这样子呢,我都说不用了,你,你太讨厌了。”
小腹渐渐变得轻松。
尺玉却觉得身体沉重无比,像是被玷污了一样。
封庭又抱着他抖了抖,把他放下,尺玉却傻傻地站着,失魂了一样一动不动,封庭又便又任劳任怨给他把裤子拉上。
半晌,才听见尺玉温吞地说:“你没洗手就碰我。”
封庭又扯了扯嘴角,“怎么,你的就要高贵些?”
尺玉小嘴一瘪,脆弱的脖颈肤肉泛着遐红,淡青的血管跳动,散发出隐隐香气。
“我要告诉斯年。”
封庭又不当回事,“告诉喻哥?你怎么说,说——”
尺玉抢了话,“说你在公共厕所里强迫我,让我脱了裤子做这种羞羞的事情,不顾我的意愿,还把我腿都掐青了。”
封庭又嘴角直抽,青筋狂跳,“你说得我好像把你怎么着了一样。”
“本来就有怎么着了,”尺玉弯腰,掰着自己的腿根,指着那一处浅浅的指印,“喏,你看,证据还在。”
封庭又瞥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他暗忖。
“那你就去告状。”
他舔了舔腮肉,还真有点好奇喻斯年得知他把尺玉“上”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就当提前打招呼了。
尺玉见没有威胁到他,忿忿地哼了一声,转身去洗手池,认真洗起小手来,连手指缝都掰开。
封庭又站他旁边,清清楚楚看见尺玉手指间那层薄薄的蹼肉,近乎透明,嫩得吓人。
洗得相当专注,真记着他那句没洗手?封庭又窃笑。
没笑两声,一泼水朝他袭来。
尺玉甩了甩手上的水,削尖的下巴一抬,圆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跟他说再见。
封庭又低头一看,咬着牙:“你往这儿泼我怎么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特喵的……”
尺玉已经迈着猫步悠闲地离开了厕所,回了他一句:“以为什么?”
之后封庭又说什么,尺玉就没听见了。
只有一个念头,喻斯年还写纸条让他遇到困难找封庭又,他看封庭又的存在就是他遇到的最大困难了!
因为这回事,尺玉躲了封庭又一天,直到晚上吃饭,本来小小的宿舍只有尺玉和喻斯年,后来祁宴不由分说坐进来,没一会封庭又也来了。
换了条干净裤子的封庭又站在门口,手里拎了个盒子,嘴上一句“我来给你送道歉礼”还没说完,目光在屋内一扫。
喻斯年和祁宴脸都黑得跟煤炭似的。
封庭又不假思索:“你真告状?”
第62章 末世娇气包29 珍惜,宝贵,可遇不可……
“什么告状?”
喻斯年收了目光, 慢条斯理地给尺玉挑着鱼刺,对待什么奇珍异宝似的细致。
封庭又把盒子往柜上一仍,大跨步走到桌边坐下。
“哟, 都吃着呢,怎么不叫我?”
尺玉嘴里嚼着肉, 唔唔嗯嗯地回了他一句。
封庭又:“叽里咕噜地说啥呢?”
尺玉把肉咽下去, “就不叫你,略。”
其实喻斯年和祁宴也不是他叫来的, 但最后都像封庭又一样坐上桌了。
封庭又骂他:“没良心的, 白天还帮你忙。”
尺玉撇撇嘴,转头对喻斯年说:“斯年,你别挑刺了。”
喻斯年笑容一顿,将已经挑好的鱼肉倒入尺玉的碗中, “怎么了宝宝,是我挑得不干净吗?要是有鱼刺没挑走, 你跟我讲,别这样好吗?”
鱼刺挑得很干净, 乳白的水煮鱼肉又嫩又鲜,入口即化,尺玉小声说:“不是的,我……”
话还没说完,祁宴放下筷子, 和瓷碗边缘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玉吃鱼很厉害, 用不着挑刺, 你这样反而耽误他吃饭。”
祁宴冷冽的眉眼难得低顺一次,说的话却让人不爽,“影响食欲。”
喻斯年也放下筷子, 琢磨出祁宴话里的意味,没有直接回复他,转而跟尺玉讲:
“这样啊,那宝宝下次记得跟我讲,不然影响到宝宝吃饭了。”
“吃饱了宝宝?”喻斯年熟络地伸手到尺玉小腹,还没有鼓起来,“吃香菇吗?”
尺玉刚抬眸在桌上寻找香菇,碗里便多了两块棕褐色香菇,是封庭又夹来的。
尺玉哼哼两声,又给香菇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封庭又啧声。
喻斯年像是没看见尺玉刚把封庭又夹来的香菇放回去一样,也给尺玉夹来。
那两块被放回去的香菇又来到了尺玉的小碗。
尺玉这回没拒绝,筷子插进去,塞到嘴里。
封庭又狐疑:“针对我?”
“小玉,好好吃饭,夹来夹去全是细菌,本来你没异能就容易生病。”
祁宴今天话格外多,相比以往。
过去他总是冷眉冷眼,别人做什么他都不说话,抱着唐刀站在一旁,今天却一连关心了尺玉好几次,倒还有些成年前的感觉。
尺玉听话地哦了一声,筷子戳了戳“全是细菌”的香菇,突然想起来他不是没有异能。
“我有异能来着。”
霎时间三道目光如针投射过来,尺玉嚼嚼嚼,不明所以地放下筷子,揣着手。
“怎么啦?就许你们有异能,我不能有。”
这话完全是胡说,没有谁不希望尺玉有自保的能力,然而这异能出现在和那只丧尸相处期间,他们就不得不多了个心眼。
喻斯年率先打破沉寂:“对话,是吗?”
“我听见你和他讲话。”喻斯年揉了揉太阳穴,当时情绪上头,竟把如此关键的细节忽略。
“别对外说,尺玉。”
祁宴言辞沉厉。
封庭又反应最慢,但这时候也听明白了。
能和丧尸对话?
比起尺玉觉醒异能,以及异能是能听懂丧尸的话,更让封庭又惊讶的是,丧尸喉咙里发出的那些乱七八糟赫赫声居然也是一种语言。
封庭又摸了摸下巴,对祁宴所说颇为赞同。
喻斯年也表示:“祁宴说得没错,你的异能……比较特殊,不要让外人知道,记住了吗宝宝?”
尺玉不明觉厉,也跟着露出严肃神情,笃定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喻斯年安心下来,和祁宴谈了两句基地里实验研究的事情,话语当中不免提到关于丧尸病毒,尺玉竖起耳朵来听。
在场的气氛过于沉重,封庭又突然起身,把先前放在柜上的盒子端来,从桌面上推到尺玉面前。
“看看,给你带的道歉礼。”
尺玉不大相信封庭又真给他送什么道歉礼,挠挠耳后碎发,目带怀疑解开了丝带。
四面展开,内里竟然趴着一只乌龟,伸长的脖颈上系着一个精致的粉色蝴蝶结。
在那蝴蝶结下面,隐隐能看出一点旧伤初愈的痕迹。
“是大宋小宋文具店里的那只乌龟?”
尺玉点了下乌龟脑袋,问封庭又。
封庭又双手抱臂,压制住嘴角扬起,眉梢轻挑。
“是它。怎么样,够有诚意吧?”
“你一直不肯回来,我有次路过那个镇子,想起来你被丧尸追的时候就站在它旁边,寻思你可能记得,就给带回来了。”
尺玉摸着乌龟的背壳,感受到上面记录着生命的起伏,眉眼弯弯。
“那原谅你了。”
“行了,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出去,我们要休息了。”
喻斯年突兀开口,声色微凉,不容推辞。
封庭又嘀咕一句尺玉的房间你摆什么主人架子,心想喻斯年就是看见尺玉被他带来的礼物逗笑吃醋了才绷不住以往和颜悦色的形象,虽然不乐意离开,但对给喻斯年带去不爽这件事又感到心满意足,便也就二话不说走了。
祁宴本就话不多,被赶客也没说什么。
尺玉和小乌龟玩得起劲,喻斯年劝了他好几次去洗澡,他都充耳不闻,再不然就是嘴上答应,马上马上,但身体一点没动。
最后喻斯年把他强行捞去浴室洗漱,出来找了个透气的匣子把罪魁祸首装进去,放到屋内最高的柜子顶部。
等尺玉洗完出来,喻斯年又取来吹风机。
尺玉穿着干净的棉质睡衣,盘腿坐在床上,抓着水淋淋的短发往上,手肘处不停滴水,“不舒服,不舒服,斯年帮我吹头发。”
喻斯年见他头发几乎没擦,只能先拿毛巾盖着他的圆脑袋吸水,“不舒服还不肯擦水,宝宝,你睡衣都快要湿掉了。”
尺玉嘿了一声,撑起睡衣,露出嫩白的小胸脯。
“那把衣服也吹一下好了。”
他抿唇笑着。
等毛巾吸了大部分水,喻斯年才打开吹风机,机器嗡鸣,遮掩了尺玉说话的声音。
尺玉嗓音甜,音量小,从来没听他大声过,哪怕是故作凶狠去吼人,其实也没多少气势。
喻斯年盯着他的唇,知道他在讲话,隔三岔五关了吹风机,听他讲。
尺玉从乌龟谈起,一路谈到喻斯年身上。
“斯年,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对。”
喻斯年瞳孔漆黑,不动声色收拢了握着吹风机的手。
“怎么了宝宝?哪里不对?”
尺玉转身过来,头头是道:“你睡在这里,和我住在你的房间,本质上有哪里不同吗?”
喻斯年心安了一瞬,淡然道:“嗯,一个人睡觉不害怕吗?万一丧尸跑进来把你叼走了。”
“怎么可能?他们都听澹台辛的,不会伤害我。”
眸中锋芒闪烁,喻斯年垂眸,隐入阴影,“……”
他打开吹风机,响声轰然,热乎的风吹得尺玉头发乱飞。
虽然喻斯年很不情愿听见那只丧尸的名字,但这的确提醒到了他。
吹好头发,收拾好东西,喻斯年抱着尺玉,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放在自己手臂上。
“宝宝,明天跟我去看看医生?”
尺玉沾床就睡,这会已经朦朦胧胧,呢喃了两句“不要医生,讨厌医生”后突然惊醒,爬起来:“你见过澹台辛了?”
喻斯年沉默不语。
“他怎么不来找我?我还没原谅他呢。”
还没原谅他,但是又要见他。
喻斯年胸膛起伏,只觉得沉闷,难以呼吸。
他搂着尺玉,“那就说定了,明天去。”
尺玉推辞了几回,但整个人被喻斯年压着,动弹不得,没几分钟便又睡着了。
他睡容平静,睫羽盖着薄薄的下眼睑,鼻息轻柔,安静下来时给人一种夜里昙花的感觉,珍惜,宝贵,可遇不可求。
喻斯年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眼睛干涩,眼白冒出条条血丝,目光描摹着尺玉的面庞。
“宝宝,你其实根本不在乎我,对吗?”
三番五次在他面前提到澹台辛,隐瞒和封庭又发生的可能是龃龉的事情,对别的男人展露笑颜,好似坦率而真诚。
但其实他最不真诚了。
喻斯年终于看明白了他。
可是喻斯年离不开,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走钢丝般从籍籍无名走到今天,不过是因为尺玉一句觉得他们不够厉害。
喻斯年无法忍受哪怕丁点尺玉离开他的可能,更别提放任他离开。
他无可奈何地开导自己:
“算了,不在乎也行。”
“……在我身边就好。”
翌日清晨。
被喻斯年从被窝里捞出来的尺玉揉着眼睛,张着嘴让喻斯年帮他漱口,然后擦拭他的小脸,最后揣了两个奶黄包边走边吃。
“我真的没事啦,你不要听他乱讲,医疗资源很宝贵,用在我身上很浪费的。”
尺玉诚心诚意劝阻喻斯年。
可惜喻斯年铁了心要尺玉做检查。
尺玉只能叹着气,站在医生面前,医疗室里器材不如末世前,消毒水味道极重。
喻斯年安排医生给他做全身检查,尺玉想了想,这些仪器应该检测不出他的身份异常,便老实进去了。
只是没想到,当尺玉进入体检的房间,里面站着的人竟然是熟人。
“衡明德?”
正好免了尺玉去找他。
第63章 末世娇气包30 长大了你也是哥哥的小……
北方基地几乎掠夺了M国所有现存医疗资源, 在这个基地,只要不是感染丧尸病毒,哪怕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也能给你拽回来。
断胳膊断腿, 都是小事,头颅开瓢或是身首异处, 如果是异能者, 及时送回基地也能把人全须全尾还回来。
然而尺玉只是做了个身体检查,却让门外的三人如临大敌, 嘘寒问暖。
他说:“衡明德要抽我一点血……做实验。”
常年如春风和煦的喻斯年脸上出现了一丝隐藏不住的怒意, 投向诊断室内的眼神阴鸷得仿佛将人抽筋扒皮,好一会才强忍住动手的冲动。
“不可以,宝宝,就算是要抽你的血做检查, 我也不会允许。”
尺玉纳闷着,抽点血而已, 怎么反应这么大。
在他还是一只小猫咪的时候就经常流血,现在他不是小猫咪了, 他是一个身体里有几千毫升血液的人类,除了扎针有点疼——他也讨厌扎针,但其他真没什么大碍。
喻斯年整了整神色,强调:“你的异能特殊,万一被他们或者其他的人知道, 到时候你的处境会异常艰难。”
一个能和丧尸对话的人, 放在哪个基地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睽睽以待,哪怕这个人弱小,无助, 也会被他们用道德的约束、期待的压力强行推到风口浪尖,成为心甘情愿的牺牲者,未来黎明的垫脚石。
显然喻斯年不希望尺玉暴露,不希望他存在“拯救世界”的可能,届时哪怕喻斯年已经在这个浑噩的世界站稳脚跟,也很难保证护他周全。
但是,喻斯年一顿,“你告诉他了?”
尺玉摇头,神情温顺,活像一只犯了错被训话的小动物。
然而他乖巧的唇却吐出了令喻斯年难以接受的字眼。
“不过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衡明德已经猜到了那么多,再多一点,也没关系的吧?又闯祸的尺玉默默告诉自己。
喻斯年:“什么?”
尺玉解释:“已经抽了呢。”
他抬起手,动脉血管上层凝结着小指头大小的血痂,抽血的人甚至没给他一根棉签,急冲冲就带着宝贵的血走了。
场面霎时寂静下来。
喻斯年握住尺玉的手腕,不由自主地颤抖。
晚来的祁宴和封庭又闻言直接推开门,唐刀架在正好要出来的衡明德颈侧,吓得衡明德连忙举手投降。
尺玉也一惊,挪着小步蹭到衡明德身边,帮他推开寒光烁烁的刀刃,“别这样嘛,你们听我解释。”
起初,尺玉也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检查,直到他碰见正巧在这里的衡明德。
衡明德表达了他的意愿,并给出了两个理由。
一是他通过多方比对,揣测喻斯年三人能够使用机器掠夺异能、反客为主的原因就在尺玉身上。
二是那天在车内的经历让衡明德怀疑尺玉的身体有能够令丧尸理智化的物质存在。
他请求尺玉提供一点血液用于实验。
血液是最直观反应尺玉体内是否存在特异物质的载体,考虑到尺玉身体并不强健,他表示可以只抽取一百毫升,等尺玉恢复一段时间再进行第二次抽取。
如果实验表明尺玉的确存在这样的作用,那么北方基地的实力,尤其是喻斯年等人的力量将大幅增加。
他们可以将异能夺取作为筹码,在主桌上谈判,也可以携丧尸研究成果以令诸侯。
同时,他还提到下周这个时间“那只丧尸”会到来,如果感兴趣可以来看看,如果不方便到场,有什么想说的他也可以代为转告。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尺玉听着听着,就这样同意了。
解释的过程中,他小心地隐去了和澹台辛相关的内容,只把抽血可以帮助喻斯年他们走得更远这个观点完整的讲述出来。
一边解释,一边轻轻晃动喻斯年的胳膊。
喻斯年隐隐有些动容,他娇气的小男朋友竟然愿意为了他们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这样看来先前尺玉抛弃他们其实并非出于嫌弃或厌恶,只是变相督促。
但是,无论如何,这都不能动摇喻斯年最初的想法。
他冷眼瞧着站在一起的尺玉和衡明德,“下不为例。”
尺玉的尝试失败了。
他被喻斯年严加看管,连给衡明德写小纸条的机会都没有,好在他偶尔和衡明德擦肩而过,看见他脸色不错,实验应该相当有进展,这让尺玉也跟着开心。
马上就能完成任务拿到积分,能不开心吗?
喻斯年总是玩弄他的身体。
指的是晚上睡觉时把尺玉叠起来,圈在怀里,然后时不时挤压一下,听尺玉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挤一下,呜一声。
挤一下,呜一声。
尺玉知道喻斯年很忙,每天起早贪黑,既要处理基地内部的纷争,又要与其他幸存基地协商,偶尔还要出手相助。
所以尺玉任由喻斯年把他当解压玩具。
但不能挤得急了,力气也不能大了。
有时候喻斯年嗅着尺玉发顶的淡香,从对面的窗户反光上看见尺玉雪白的小脸,弯弯的眉眼和丰饱的唇瓣,看得入迷了,手不小心重了些,尺玉会嗷地一声转身过来坐在喻斯年腰上,耳提面命要他“下不为例”。
喻斯年全盘接受。
喻斯年忙,也就意味着尺玉并非时时刻刻和喻斯年在一起。
尤其是他情潮来袭这会儿。
喻斯年一大早就离开了基地,独自领队去不远处的另一个小基地实施救援,特意交代尺玉要吃早饭,不能一天只吃两顿。
情潮来得汹涌。
尺玉本以为没人看见,他自己拍一拍,然后偷偷把尾巴放出来就可以顺利渡过,却被祁宴这个不速之客闯入房间。
在祁宴的异能感知中,他的气息凝重,带着蛊惑人心的香蜜,悠悠的喘息仿佛风雨下摇颤的花枝,祁宴像一只采蜜的蜂,顺着风寻来。
惊吓之下,尺玉浑身僵硬,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低着头不敢看祁宴的脸。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虽说娇气,平日里从不出格,也算有分寸,此时却被人目睹独自在房间做着一些羞于见人的事情。
尺玉拢起双腿,埋头进去,听着祁宴的脚步声愈发靠近,沉闷的砸地声仿佛在他耳边响起,一下一下,恍若击鼓。
被这种紧迫的音律推动着,尺玉横生勇气,兀然抬头,搂着祁宴的脖子,贴唇上去。
他的意思很简单,现在祁宴和他同流合污,不能说出去。
浅浅的一吻,蜜蜂停在了花蜜处。
祁宴闭了闭眼,浑身热血翻涌,他声音低哑:“如果你是要我保密,一个吻恐怕不够。”
尺玉茫然,双臂还搂着祁宴的脖颈,只知道祁宴的血管跳动得异常剧烈。
紧接着,祁宴强势地攫取了他的呼吸,柔嫩的唇瓣被尽数吞没,这种近乎残忍的夺取很快侵入他的口腔,长时间握刀的手压着他细弱的后颈和单薄的脊背,让尺玉觉得自己成了一块甜点,完全被纳入了男人的身体。
尺玉呜咽着,捶打着,终于推开了祁宴的脸。
这时他的唇瓣已经肿胀起来,唇色宛如纸上朱砂,洇到了唇边,让他更加可口。
尺玉极力喘着气,话不成话地控诉祁宴:“你太大力了,我也没有同意你,同意你这样子做。”
祁宴抹了下尺玉的唇角,拭去被勾出来的甜水。
“不是你先动手?嗯,动口。”
尺玉兀地坐下,颇为懊恼。祁宴三言两语就把他在和男朋友共同居住的房间与多年邻居接吻的过错推到他身上,诚然这是事实。
情潮来得急,退得也急,就在他失去身体控制这五分钟在他体内走了一圈,带走了一些水分。
祁宴伸手,还想替他擦拭下面上的痕迹,被尺玉躲过去。
“那你得帮我瞒着。”
他垂着眸,理直气壮。
祁宴顿了一下,“瞒着?”
尺玉以为他要拒绝,心想这下糟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张小苦瓜脸皱皱巴巴的。
祁宴转了口风,“瞒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尺玉抿着唇笑起来。
“宴哥哥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帮我的。”
祁宴却笑不出来。
他唇齿上还留着别人男朋友的甜香,而这个和他偷情的人甜糯糯地感谢他帮忙隐瞒。
祁宴开始疑心是不是他早年的管教出了差错,太严厉,而适得其反,才让尺玉变成了现在这样。
事情已经发生,他和尺玉已经成了一条船上的人,这船翻不翻对祁宴并无区别,甚至隐隐期待早日翻船,把事情闹到太阳底下去。
但显然,尺玉无法接受。
祁宴只能听从。
无数次吐纳才勉强稳住身形,祁宴交代:“别让喻斯年碰你。”
尺玉不明白。
“小玉过来,我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检查身体?那天在医疗室已经做过了。
等祁宴把他抱在怀里,尺玉便知道了。
他羞耻地捂着脸,咬着下唇,险些咬破,最后憋着要哭的神情,委屈巴巴地提起裤子。
祁宴说:“基地虽然有些生产,但不做套,你身体素质一般,无套不安全。”
尺玉攥着裤腰,说不出话来。
只能支支吾吾讲:“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就不要哥哥管了?”祁宴眸色渐冷,“长大了你也是哥哥的小玉。”
敲门声响起。
封庭又在门外喊:“尺玉,发生什么了?你屋子里怎么一股香味。”
尺玉有些无措,香味?屋子里没有插花,也没有做饭,怎么会有香味?
祁宴一直盯着他。
尺玉心一跳,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不自觉合拢腿,不可能是这里的味道吧!他每天都有洗香香。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听着门外封庭又不停询问,尺玉推着祁宴。
“你快走吧。”
祁宴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走,定定看了他两秒,目光描摹着微微泛光的唇,又是喉结一滚,终于认可了他需要离开的观点,从屋内消失。
他消失的一瞬间,封庭又推门而入。
“你在屋里啊,一直不开门,我还以为出事了……你的唇怎么回事?”
“我操,哪个傻逼干的?!”
第64章 末世娇气包完 你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
尺玉惊魂未定, 两度被发现出格,令他有些呼吸不过来,心脏似有一只森森骨爪狠狠一抓, 浑身上下都因供血不足而细密地颤着。
但他不能表现得慌乱,强作镇定, 唇嗫嚅两下, 红饱的两瓣浅浅相碰便傻愣愣地分开,像是痛了, 又像是怕了。
给人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那句粗口太重太脏, 尺玉无措地颤了颤睫羽,雨中蝴蝶似的。
封庭又呼吸短促了半分,最后有些不过脑地认错:“没有凶你的意思,对不起, 我声音大了。”
虽然本质上错不在他,且认错速度极快, 但尺玉还是一副被骂懵了的样子,和以往跟他对着干的骄纵脾气不同, 此刻好像有些怕他,怕他戳破和不知道谁的奸情?
喻斯年不在基地,尺玉这一幅事后情态,必然不可能是喻斯年造成的。
“你别不说话,谁欺负你?我去收拾那狗东西。”
封庭又拢着他的肩, 把人带到床边坐下。
尺玉摇头:“你不要管了。”
“不告诉我也行, 你也亲我一下。”
尺玉霎时抬眸, 难以置信。
“你怎么也这样子呢……”
封庭又舔了舔后槽牙,颇为不爽,不顾尺玉拒绝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追着那熟樱桃而去。
刚碰上温热的唇,尺玉往后一仰,躲了过去。
给别人亲不给他亲?封庭又手掌从尺玉的薄衬衣钻了进去,顺着微微凸显的脊椎一路往上,从领口钻出,捏着他薄薄一层后颈肉,像拎小猫一样,不容拒绝的摄住那双唇。
尺玉不停拒绝。
他的唇被祁宴吻过之后又疼又麻,真的不行了。
然而他稍一睁眼,视线便从封庭又耳侧穿过窗户玻璃看见了祁宴。
尺玉一惊,走神地松开了唇齿,这下不行也得行了。
封庭又完全是个混账,动作又急又猛,像是不知道尺玉没他那么好的肺活量一样死命折腾。
等封庭又终于发现尺玉呼吸不上来松开了桎梏,尺玉已经两眼发晕,软着手推封庭又。
封庭又还沉溺在温香软玉之中,刚才那一吻彻底把这个从未有过性/爱经验的处/男点燃了,将头埋进尺玉颈侧,野狗吃骨头一样不停舔/咬。
“青青,把喻哥踹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稍微恢复一点力气,尺玉便听见封庭又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哈,吓得从他腿上跳下来。
封庭又还沉浸在某种喜悦当中,神情餍足,被尺玉用半震惊半控诉的眼神盯着,也知道自己说胡话,抹了下唇,说:“看来你真没多亲,连换气都不会。”
尺玉刚回过神来,又险些被他这句话气得晕过去,明明是封庭又要亲他,怎么成他技术不好了?
封庭又还在回味,甚至开始畅想和尺玉进一步的发展,嘴里尝试不同的亲昵称呼。
“青青?小玉?宝……宝贝儿?啧,真肉麻。”
脸上笑得却是一点不假。
他要真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叫,尺玉真的会原地晕到。
尺玉牟足了劲撞向封庭又,高大俊逸的男人一时不察被他偷袭,愣是后退两步跌坐到床上。
封庭又却不生气,“就当被小猪拱了。”
他早就猜到屋里是祁宴,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和消失,除了祁宴,没有别的人选。但他用这个作为条件,换来了一个吻,稳赚不亏。
尺玉气得抓着他手,要把他推出房间,推搡之中,又响起了敲门声。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空气凝固几秒后,封庭又动了起来,他打开门,门外是喻斯年。
“宝宝?”
封庭又走了,喻斯年进来了。
喻斯年什么也没说,没问尺玉唇上的痕迹,也没问封庭又为什么在房间,像往常一样,待了一会又离开去处理事情。
但尺玉觉得他多半猜到了。
之前喻斯年进屋从来不敲门的。
喻斯年的确知道了。
那屋里靡丽的气息,暧昧的打闹,明显的痕迹,但凡是个有点经验的人不可能看不出。
他只是不敢点破。
但这并不妨碍他找奸夫的麻烦。
晚上喻斯年抱着尺玉,声音温柔,体温炽热,是个活体暖炉,他吻了吻尺玉的额面,揉着尺玉的脑袋,和往常无异,尺玉便安心睡去了。
只是在他睡着后,喻斯年熬了一宿,眼睛红得吓人。
第二天尺玉和大小宋聊天,从他们口中得知昨天下午喻斯年和封庭又在基地大打出手,蟒蛇般的藤蔓和轰然炸裂的雷暴将所在之处摧毁得寸草不生,异能强悍至极,下了死手,连周围看戏的人都多少受到波及。
打到一半,封庭又吼了句什么,喻斯年顿时收手,转而找到祁宴打了起来。基地最厉害的几位异能者对打博弈,完全是一场视觉盛宴,但也引起忧虑。
昨晚上基地都传高层不和,北方基地又要风雨飘摇、分崩离析了。
然而今早一起,却又看见昨天大打出手的三人相安无事地共处一室,合谋大事。
尺玉听完,觉得连咽口水都难。
在屋里见到喻斯年,这种紧张积蓄到了极点,仿佛火山岩浆已经攀升到山口,马上就要一泻千里,毁天灭地。当然,被摧毁的是尺玉。
喻斯年还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他,尺玉便软了脖颈,哆哆嗦嗦伸出手:“我错了斯年,你打我吧,你……”
喻斯年摇头,语气平静,“怎么了宝宝?”
他越是云淡风轻,尺玉越觉得山雨欲来,最后直接抱着喻斯年,求他:“你别生气宝宝的气好不好,不能生尺玉的气,你实在生气,我……”
“尺玉的舌头给你吃,吃完你就不生气了可不可以?”
这是从祁宴和封庭又身上习得的经验,只要让他们亲一下,他们就会什么都抛之脑后了,尺玉犯什么大错也都可以原谅了。
喻斯年拉着他的小手,轻抚他的额角,拂开额发,温柔得吓人。
尺玉仍是警惕,只觉得喻斯年下一秒就会暴起。
喻斯年无可奈何,“他们的错,和宝宝有什么关系?”
像是为了安抚尺玉,完成这一个“接吻”换取“原谅”的交易,他还是吻了上去。
比谁都温柔。
喻斯年是真不生气还是假不生气尺玉没有肯定的答案,但确定自己没有遭到某种报复后,尺玉又有了动作。
祁宴的担忧并非毫无理由,像尺玉这样的人,从小娇惯,已成脾性,做错了事情,仗着没人愿意伤害的一张小脸,和一张好听话随口拈来的小嘴,要么死不承认,要么糊弄过关,最后的结果就是知错不改,甚至变本加厉。
就像喻斯年先前想的,尺玉又不乖了。
实验室里,澹台辛的出现让尺玉千辛万苦瞒着喻斯年出逃所付出的努力都不算艰辛。
但他并没有立马扑上去,双手背在身后,下巴一抬:“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澹台辛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看见尺玉,激动到浑身战栗,“小玉……”
尺玉高傲地侧过头,突然又看着澹台辛,“小玉……和祁宴一个喊法,你们不会认识吧?”
澹台辛低下头,在尺玉娇小身量勉强庞大如山的男人霎时间没了气势。
他不说话,尺玉也被办法逼着他说,又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衡明德代为解释:“研究丧尸病毒,跟这位先生合作。”
实在难以想象,人类竟然会和丧尸合作,丧尸病毒不是从丧尸身体里取得吗?可是丧尸没有血液,他怎么提供病毒呢?
尺玉上学的时候就学得不细致,更别提末世之后大不一样的生物体系,他也只是默默想了想,便抛之脑后。
“我也是来合作的!”
尺玉噌地举起手腕,衡明德便顺势取出针,在淡青而明显的血管处扎了进去。
一瞬间,澹台辛浑身气势都变得暴戾,眼见着他马上要破坏现场,尺玉诶诶了两声。
“澹台辛!”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来‘合作’的,他没有伤害我。”
澹台辛这才慢慢冷静下来,贴在尺玉身侧,紧盯着不断汇入血袋的红色液体,“够了。”
尺玉按住澹台辛作乱的手,睁大眼睛看了眼刻度,“没够没够,还差一半呢。”
衡明德和他商量这次再取一百毫升。
因为喻斯年对他极为看重,而他也确实身单体弱,不好抽多了,加上上次的一百毫升在研究员的精心“照料”下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成效显著,如果顺利,这一百毫升便足够了。
澹台辛仍旧戴着止咬器,尺玉不想看血液流动,便摸了摸止咬器,跟衡明德商量:
“他脸上有伤,你们这儿有会缝合的医生吗?能不能帮他修复一下,我知道医院里的缝合都很厉害的。”
衡明德爽然答应,澹台辛也没说什么。
血液抽完,澹台辛帮忙按着止血棉签。偌大的手掌捏着一根细细的面前,压在一截嫩白的藕臂上,莫名有些喜剧感。
他们坐在窗边。
“小玉,下次……不要让他们抽你的血了。你不想治病,那就不治,不要让他们发现……”
在尺玉来之前,衡明德已经和澹台辛用写字的方式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十句话里有八句话都和尺玉有关。
尺玉一愣,没想到澹台辛居然会这样说,治病是肯定不会治了,他本来就没病,但不抽血也不行,万一之后还要用呢?
他很诚实地摇头。
澹台辛明显有些急切了,问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不是的啦,澹台辛你别太担心,一点点血而已。我这样也是为了……”
为了任务。
“为了基地嘛,等实验结果出了,成功的话我们北方基地就是最最厉害的基地了,到时候斯年他们闻名于世,也没人敢欺负我们。”
澹台辛握了握拳,“那是他们该努力的事情,为什么要以伤害你为代价?”
尺玉竖起一根手指,“错啦,不是伤害我,我很厉害的,而且他们很辛苦,在外面忙碌,回来家里还有我白吃白喝,我于心难安嘛。”
澹台辛沉默许久,“你很希望他们……成为世界之主吗?”
在尺玉被他捡到的第一天,尺玉就对那几个男人说了类似的话,后面无数次交锋中,这样的话更是数不胜数。
起初澹台辛以为只是尺玉离开他们的一个借口,现在发现应该是真情实感的期待。
他心里堵得慌。
奇怪,他心脏早就不跳动了。
尺玉唔了声,“差不多吧,如果可以的话,嘿!”
“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这次供血勉强成功,没被喻斯年发现,但被祁宴发现了。他的异能实在太针对尺玉,避无可避。
为了不影响实验进度,尺玉大方地献上了自己的小嘴巴,才让祁宴帮他再去了一次实验室。
这次去只抽了二十毫升,说实验进展很大,用不到那么多了。
尺玉很开心,只不过门外的祁宴仍旧冷着脸,隐约还有点忧伤。
“你不开心吗?”
“你开心就好。”
祁宴对尺玉点点头。
他对于尺玉抽血这件事的反应慢慢变得不那么剧烈,冷静下来思索,难道以他们的实力护不了尺玉周全?
无稽之谈。
多半是喻斯年舍不得尺玉打针,怕他疼,才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喻斯年相比,祁宴更看重尺玉的主观想法。
他已经过了想要尺玉按照自己的意愿成长、生活的阶段,那只会把尺玉越推越远。
祁宴不会重蹈覆辙。
得让他留下来,手段要温和。
祁宴这个人,隐忍而克制,如果哪天尺玉读懂了他的沉默寡言,就会发现他显露的关切、照顾、追随的眼神和爱意不过是冰山一隅。只是那天遥遥无期。
……
很不幸运的是,祁宴擅长追踪,却并不擅长躲避。
那天之后尺玉没再见到过澹台辛,偶尔从衡明德口中得知他的近况,说是很配合实验,但尺玉没办法甩开身后的尾巴。
明明尺玉涂了快速愈合的药膏,侦察力极强的喻斯年还是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尺玉抽血的证据,捧着尺玉的小脸说宝宝牺牲好大,然后转头和另外二人协商决不让尺玉离开他们的视线,祁宴也没法再帮着他。
不管走到哪里,尺玉身边总有个尾巴。
他抗议过,无果。
只好放弃。
疫苗和逆向药剂研发出来之前,尺玉的娇气已经在基地闻名遐迩,无人不知基地老大的小男朋友走路要抱,吃饭要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种娇惯之风从三人小群体蔓延到了整个基地,大家以宠溺这个小男生为乐。
没见过他人的,觉得喻负责人为基地付出颇多,但喻负责人什么都不缺,其他人想要感激他只好另辟蹊径给他的小男朋友献殷勤,不难理解。
见过他人的,更不用说,都觉得他天生该被捧在手心。
在药物研发出来之前,率先引起欢呼的是异能复制仪器使用限制的突破,具体是如何用那两百多毫升血液达成这一成果的,尺玉不大清楚。
只知道这仪器后来被广泛使用,虽然效果遭到稀释,但也让基地实力大增。
此外,基地在喻斯年的带领下,狂揽各地军火,大批的枪支器械和炮舰运回基地,别说一人一把枪,一人一台炮都绰绰有余。
前段时间西南几所小基地发生摩擦,几经战乱,艰难重组,刚重建不久便野心勃勃,仗着联合了好几个基地,自诩实力非同一般,试图掠夺北方基地的资源。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异能者数量上占绝对优势,军工器械上火力压制,北方基地先前温和的形象瞬间颠覆,所有幸存者都知道了,北方基地只是脾气好,不是没脾气。
此后不久,北方基地更是宣布丧尸病毒研究取得里程碑进展,新世界即将到来。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个世界任务,达成目标一:扮演最强小队队长的娇气包男友】
【宿主的娇气程度经口口相传,已经人尽皆知,甚至有基地外的人慕名而言,誓要一睹被北方基地几位异能者捧在手心的娇娇到底长了一副怎样的绝世美貌。恃美而骄,毋庸置疑!】
【达成目标二:帮助男主完成思想上的升华与人格上的完善】
【在宿主处心积虑的磋磨下男主终于改变了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性格,成为坚定不移的尺玉主义者,无论宿主带着多少痕迹回到房间,他也能心平气和端上今晚的饭菜。等等,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达成目标三:帮助男主成为世界之主,主宰末世】
【在宿主精心安排的分分合合之下,男主不仅练就了一颗耐绿之心,还发奋图强,事业上一骑绝尘,异能强悍无比,领导令人信服,基地蒸蒸日上。】
【仪器改造后基地实力大增,而刚研发出来的药物经实验效果显著,丧尸已不成问题,届时世界纷乱,以男主的实力开辟新规则新天地毫无问题。这其中宿主的贡献非常大哦!】
【最终评级:S滋滋滋滋滋SSSSSSS,不好意思,主神空间的bug还没有修复好,我会及时反馈的。】
【自动发放奖励:积分52点,记忆线索一条】
系统十分不满:“系统权限呢,系统权限呢,上次不给我有用的权限,这次直接把权限奖励吃掉了呜呜呜呜你还我权限,俺要升级!”
尺玉摸摸球球的圆脑袋,“可怜。”
【你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气鬼。】
尺玉:“……”
他转而对着系统说:“其实主神空间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过去对吧?”
系统真想咽咽口水,可他只能咽下一串代码:“可能,可能,啊……”
人祸可解,天灾尚且难免,极端恶劣的天气轮到了炎炎夏日,尺玉吃着冰糕,翘着脚,好不悠闲。
封庭又盯着他不停卷着冰糕的软舌。
尺玉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目光太过明显,封庭又清了清嗓子,“给我吃一口,我陪你晒好一会了。”
尺玉不答应。
“不要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不。”
尺玉嗷呜一大口,把冰糕咬掉一个小角。
“我来,给我吃一口。”封庭又伸手,尺玉躲开,封庭又又说,“就一口,真的。”
尺玉哼哼好一会,才勉为其难接受了封庭又和他吃同一根冰糕的请求。
结果封庭又一口把剩下的冰糕全吃完了。
尺玉气得跳起来打他。
按照设定,娇气至极的尺玉才应该是气得基地众人鸡飞狗跳的角色,但所有人对他似乎都有异常的容忍,反而是尺玉自己常常被封庭又气得直哼哼。
正巧衡明德路过,尺玉才停了在封庭又身上软绵绵捶打的双手。
封庭又隐隐是有些不满。
尺玉没有察觉。
他来这儿就是为了找衡明德。
澹台辛好久没有消息,尺玉不免想念。
“衡先生,你知道澹台辛在哪吗?”
衡明德摘下白手套,“澹台辛?”
“他走了。”
“走了?”尺玉诧异,“走哪儿了?”
衡明德没有直接回答,“他没来找你吗?最后一次切片实验之前,说要回家一趟,拿点东西,应该是张照片,没给你吗?”
尺玉迷茫地看着他,又转头问封庭又:“你知道吗?不会是你们把他的东西藏起来了吧?”
封庭又无语:“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尺玉举起冰糕棍,“是啊。”
封庭又:“……”
“真没。”
尺玉才继续问衡明德,“他还回来吗?”
衡明德沉默一会,“应该不了。”
“为什么?”
衡明德沉默着。
“那他脸上的伤好了吗?”
衡明德摇头。
尺玉觉得心有点空,远方的天也不是很蓝。
【欢迎宿主进入第三个世界,这个世界您的任务是:扮演星际帝国太子的圣母暗恋者】
【作为帝国唯一的继承者,太子天赋异禀,对外骨骼有超强的感知力,然而生性仁慈,不忍见血腥,屡次被国王痛批不堪大任。好人自有好人磨,作为父母在对虫战争牺牲的遗孤,宿主为追求太子,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善良,甚至因此害了不少性命,作为身边的反面例子,太子终于看清盲善害大于利,心性大变,从主和派转入主战派,一战成名。】
【而宿主因为对虫族也流露出残忍的善良,给同为人类的军校同学带来不少麻烦,在一次遇险中被同学们视而不见,葬身虫腹。】
【虽然圣母,却患有暴露癖,未来星际的帝国人民能忍受主角五次三番的x骚扰吗?】
第65章 假圣母真虫母1 他是假圣母真婊子。……
帝国第一军校校内论坛。
水区。
热帖:【储君殿下能不能不要再带着那个什么忙也帮不上毫无作用只会拖后腿连累殿下的废物了!】
【1L】:看直播真的看生气……
【2L】发生了什么, 刚训练去了没看见?
【3L】三年级期中决赛直播,十万人看着大名鼎鼎的上将遗孤在赛场里独自一人跑进危机四伏的树林救了一只虫族!什么概念?两支队伍积分咬得那么近,他却一意孤行浪费时间去做不相干的事情, 万一殿下没能拿到第一怎么办!他负得起责任吗!
【4L】我没听错吧,救虫族……?是什么操作。
【5L】是的你没听错, 呵呵, 不仅救助那只虫族,还把它抱在怀里当婴儿哄呢, 呵呵。
【6L】直播镜头切过去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旁边打得热火朝天,他倒好,直接从外骨骼里跳出来,旁若无人展示他的“善心”, 万一被对面小队抓住当破绽干了怎么办??是圣母还是婊子我懒得说……
6L附了一张直播截图,满屏的“?????”和“!!!!!”飘过去, 几乎把主角遮挡得严严实实。
【7L】你这看弹幕还是看比赛啊
【8L】……有得看就行了,还挑[白眼]
8L重新贴了张截图, 这回清除了弹幕,屏幕上少年的侧脸一清二楚,超高清的镜头远在天际,却把少年面庞上极为细小的薄绒都拍了出来,好像看照片的人就怼在他脸上细细观察。
黑发少年身着短裤, 淡粉的膝盖着地, 半跪在地上, 怀里捧着一只弱小的虫族,地上还有一滩血迹,看痕迹应该是被比赛中打得火热的学生用能量炮误伤了。
单是人类和虫族如此亲密就已经足够惹眼, 放哪里都能成为引爆话题的存在。
然而图中最引人注目的却不在于此。
少年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奶黄色小花半袖衬衫,藕白的小臂抱着虫族,而那虫族竟然从宽松的衬衫下摆钻了半个身子进去!
黑亮的甲壳油润透亮,将少年雪白的肤肉衬得能发光,因为它的动作,衬衫不免被撑起,从侧面摄影的直播镜头刚好拍下了那一瞬间。
细腰好像不足一掌,腹部的软肉跟奶油似的。
少年表情微微讶异,却又流露出无上的关心与柔情,硬是没有推拒,予取予求。
照片仅能承载这么多信息,能挖掘的都被屏幕前反复观察的人挖掘了个遍。
【9L】我靠,这是片吗,这是片吧
【10L】第一次担心官方直播违规被封禁,谁懂这种救赎感
【11L】人外吗,有点意思
【12L】qcy身边那架外骨骼是帝国军工才研发出来的新品吧,和太子是同款?机型适中,材料先进,操作系统和军部系统一致,上限高,下限低,对低感知的驾驶者也有很强的容纳性。只不过军部公布的外骨骼序列里没有这个颜色。
【13L】这是什么色,草?
【14L】是前不久他生日,王后代陛下赠送的,说是希望他继承前上将和上将夫人的遗志:)
【15L】我靠,真好命啊,比赛有太子殿下一路拉扯,无痛进决赛,一路躺赢,装备有军部提供,除了殿下那台私人定制,别的哪怕是明光的私订也没他的牛掰吧……我真的醋了……qcy你不会享福让我来……
【16L】继承遗志?真是这样说的?怎么像是敲打qcy……
【17L】有说法?
【18L】前上将带兵在主权区外巡查,接受调动去营救被虫族袭击的落后星球,结果遭到埋伏,为掩护大部分帝国军人撤退,启动自爆系统,和虫族大部队同归于尽,当场殒命。上将夫人因为怀孕六月没有上战场,但是在后方协助治疗,听到消息强撑着带队返回,回来没几个小时就早产,生完孩子便去世了。结果qcy居然在帮助一个落难虫族?
【19L】qcy圣母这一点想必人尽皆知了吧,偏偏太子殿下仁慈,跟他居然“不谋而合”,也才让qcy一直跟在太子殿下屁股后面转
【20L】陛下是坚定的主战派啊,不然当初也不会牺牲那么多军人了,结果太子居然是主和派,好几次在宴会上大骂太子不成气候,王后估计也心急,病急乱投医觉得是qcy带坏了殿下吧……
【21L】虽然但是,更可能的是殿下仁慈,qcy为了接近殿下才装得善良吧?之前他翻白眼的事情你们忘了?
【22L】我靠,快看直播!
【23L】天杀的,殿下为什么还要去救他啊,又死不了,反而连累自己!
【24L】殿下仁慈呃呃呃
【25L】真被说中了,啊啊啊啊是谁的乌鸦嘴,太子殿下就是太善良了,连一个拖后腿的都不肯放弃,怎么办啊万一殿下没拿到第一,我要心碎了,我的偶像大人啊!
【26L】殿下的外骨骼受损了,感觉不太妙……
【27L】还好森林地图地形复杂,给了殿下一点时间休整,应该能等到明光来支援吧,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28L】那你的心恐怕放不下去了,殿下的外骨骼已经彻底报废了
【29L】?真的假的,打得这么凶?
【30L】别忘了能打到决赛的都是哪些人,他们的外骨骼一炮轰下来,哪怕殿下的外骨骼全帝国最顶尖,也扛不住一炮轰到能量储备器上啊!
【31L】太倒霉了……要不是为了救qcy,哪里会正好被炮中?气死了,我的积分,我的钱,一去不回……
【32L】qcy简直是赌徒克星
【33L】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啊,直播太挤把我挤出来了!
【34L】殿下赢了。
【35L】????
【36L】????
【37L】我了个擦,在耍我们吗,我马上蹭室友的直播看
【38L】真赢了没耍你们
【39L】你语气淡定到可怕你知道吗
【40L】qcy把自己的外骨骼操纵权转移给了殿下,殿下直接把追来的九个人全歼了
【41L】好爽,绝世爽文
【42L】帅得人腿软
【43L】转移外骨骼操作权??是不是太暧昧了点……谁会把自己小老婆转给别人用啊
【44L】搞半天殿下带着qcy是带了个储备外骨骼?[流汗]
【45L】殿下实力这么强,每次赛事但凡有他,冠军之位从不让人,为什么会是主和派啊
【46L】看不懂,想不懂,搞不懂
【47L】殿下之前说武力是用来保卫自己的子民而不是杀害其他主权的子民的[微笑]
【48L】……
【49L】……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50L】劝你别讲
【51L】行了,作为被保卫的子民,你就感恩戴德吧。
【52L】殿下真的是一堆杀神中长出来的一瓣佛莲,怎么能这么仁慈
【53L】你们对qcy貌似不是这副嘴脸。
【54L】他不一样
【55L】哪里不一样?
【56L】他是假圣母真婊子[微笑]
这一场事故因为当事人的身份地位,尤其是太子殿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从第一军校内网蔓延到星网,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痛斥青尺玉连累太子殿下,也有人不停敦促官方直播间赶紧把锁了的回放解锁,他们还没研究明白青尺玉是怎么让虫族钻进他衬衫里面的,那只受伤的虫族是不是在嘬他的奈子,这对帝国的军防十分重要。
作为话题的主角之一,尺玉抱着一盆小碗莲花踏入了王宫。
侍卫见是他,没有通报便直接放行了。
这位上将遗孤可是王宫的常客,隔三岔五闹出轰动一时的大事件,然后每次都抱着一盆花来赔礼谢罪,表情诚挚,我见犹怜。
只是道歉归道歉,只认错,绝不悔改。
到太子殿下寝宫前,和明光狭路相逢。
明光磨牙凿齿地盯着尺玉,挡在寝门之前,拦了尺玉的路。
作为太子殿下唯一的陪读,从小和殿下相识,在外骨骼作战上颇具天赋,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如果不是有殿下压他一头,也堪称第一。
前几任陛下尚为储君时的陪读后来都成了天子近臣,忠心耿耿,而明光显然早已以此自居,对于总是拖累殿下的尺玉深恶痛绝,每次见面都要冷嘲热讽一番。
这回更是毫无遮掩。
“这下你满意了吗?为了嫁入王室,钻研殿下喜好,甚至在那样关键的时刻展示你和殿下是多么灵魂相契,害得殿下受伤,还险些输了比赛!”
“本来陛下就对殿下心有不满,要是真输了比赛……你就是最大的罪臣!”
尺玉垂眸看着碗中只结出一颗花骨朵的白色雪翠莲,忽而抬眸,抿唇一笑,“非常抱歉,我来赔罪了。”
明光被他这一笑晃得眼有些看不清,但也只一瞬,他冷笑,“每次都带着这破莲花过来,你今天别想进去,我告诉你。”
尺玉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不管怎么骂,怎么讽刺,他都像是听不懂话一样,从不生气。
也就是这时候,明光才觉得他有点真圣母的味道。
“殿下根本看不上你,看不上你这个,”明光顿了一下,“狐狸精,白莲花。”
寝门开了,由内打开。
帝国天子殿下珀金·伦纳德,一头精心打理的金色短发,深邃的碧蓝浅眸,白金相间的皇家制服,从头发丝到鞋尖都贵不可言。
他站在门后,浑身气质拒人千里之外,但面带浅笑,似乎在刻意消解通体冰冷寒气。
“尺玉,明光性子急,心直口快,再有下次,你直接……”
尺玉连忙摇头,表示没关系,他能够理解。
“殿下放心,我知道明少爷是关心则乱,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害得殿下受伤,我很愧疚。”
珀金笑容一滞,“你不生气吗?不想反驳他吗?”
尺玉讶异,像是受了误解,连忙解释:
“殿下您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明少爷担忧殿下,一片冰心,我不会伤害一个好人的。”
明光听着珀金的话,本来想插嘴自证清白,此刻却又是自惭形秽,又是受之有愧,制服衬衫下的脖颈红得发烫。
他瞪了一眼尺玉,这人最擅长狐言媚语!
珀金欲言又止,面上不显,最后邀请尺玉:“正巧我的伤口需要换药,能麻烦尺玉搭把手吗?”
“当然没问题。”
明光跟在屁股后面也想进寝殿,结果尺玉刚迈进去,珀金就把门关上,请明光吃了个闭门羹。
他闷闷坐在门口。
殿下又被那朵白莲花蛊惑了!
第66章 假圣母真虫母2 尺玉,再抬高些好吗?……
寝卧里金碧辉煌, 延续了王宫一向的风格。
古典弧形窗前摆放着一排小碗莲花,巴掌大的原型莲叶和鱼白的莲花静静伫立。
窗外是名贵的奇花异草,屋内是价值不菲的金银器, 唯有眼前这些莲花称得上廉价。
尺玉看着这一排的碗莲,赧然地见缝插针, 再塞进去一盆, 底气不足,对珀金说:
“殿下, 没想到这些莲花您养得这么好, 我还以为像我养得那些一样隔段时间就死掉了。嗯,所以我又带来一盆。”
“仆佣照料的而已。”
尺玉面色发窘,回头却直直看见珀金已解开了制服,赤裸着精瘦的上身, 腾地一下转身回去。
脑子还发着懵,身后又传来一阵声响, 听起来应该是珀金坐在了床边。
“不过来帮我上药吗?”
尺玉摸摸鼻头,挪着步子蹭过去, 拿起特研的伤药,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皮鞋。
“尺玉,你不看着我,如何能上药?”
尺玉深吸几口气,微微抬头。
珀金右胸口被能量炮灼伤, 有拳头大的烧伤痕迹, 他单手拆下干净的纱布, 面容沉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那样大的伤口,要在尺玉身上, 他早就哼哼唧唧满地打滚了。
殿下不愧是殿下。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尺玉,更加歉疚,几乎是对待一碰即破的水泡那样轻柔而细致地帮他涂抹伤药。
“殿下怎么不用治疗仓呢?这种原始的伤药不仅换药麻烦,而且见效慢,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呢。”
珀金波澜不惊,目光落在尺玉游走在他胸口的双手,眸间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暗光。
“嗯。这两年时常受伤,治疗仓效果减弱,只好暂时用古法治疗。”
尺玉手一顿,不会又是因为他吧?
果然,下一秒珀金便讲:“这段时间只好麻烦尺玉天天来帮我换药了。”
尺玉微愣的模样像是一只干完坏事的小猫得知自己被扣除猫条,难以置信又不得不接受。
最后颇为体谅地开口:“不麻烦,能帮上殿下是我的荣幸。”
他的人设可是殿下的暗恋者,殿下要他往东,绝不往西,只是上个伤药,说起来还是他占了殿下的便宜,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尺玉帮他绕上纱布,从右肩到左腰,生怕下手重,勒痛了珀金,结果珀金却握着他的手狠狠一扯,将纱布紧绕在他胸口。
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尺玉一时间愣住,然而珀金面上没有丝毫痛楚,胸口肌肉硬挺,往下腹肌块垒分明,和尺玉软绵绵的腹肉浑然不同,可能就是这些肌肉减轻了他的痛苦?
尺玉不清楚。
珀金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问他:“尺玉上回说要锻炼身体,要练出和我一样的肌肉,不知道成效怎么样了?”
这话绝对是故意的,尺玉奉承地夸赞两句,珀金礼貌地指点两句,锻炼这事本就该这样过去了,难道尺玉真的会练?
尺玉当然不会练。
“我……一点点吧,跟殿下的肯定不能比。”
他支支吾吾,欲盖弥彰。
“是吗,不如我帮尺玉看看?正好给你点建议?”
珀金唇间勾起一抹浅笑,浅蓝的瞳孔追随尺玉躲闪的目光而去,他神色正经,全无私情。
殿下心善,得知他想要塑形,在得了他的帮助,也就是上药这个忙之后,提出帮他看看,给些建议,合情合理。
只是尺玉做贼心虚。
但这的确怪不到珀金身上。
尺玉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殿下,我帮您穿上衣服吧?”
说着,从床边拿起珀金的白金制服,硬挺有形的衣服和珀金一样,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冷感。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珀金的肩膀,就被珀金握住。
“这事不急,还是先看看尺玉的锻炼成果吧?”
尺玉在心底哀叹了一声,认命地攥着自己的衬衫衣摆。
尺玉没有暴露癖,这是肯定的,但这个世界的他需要依靠暴露癖度过情潮,在这段时间已经得到印证。
然而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主动暴露。
此刻却需要在没有情潮的情况下主动展示自己。
尺玉耳根一下子红了。
那薄薄的近乎透明的耳垂,宛如一颗红润的宝石,从色泽上看,在拍卖会上一定能卖出高价。
他有些扭捏,迟迟不肯揭开衣服。
珀金仍旧坐在床边,神色自若,赤着上半身,却浑然不见羞赧,坦然至极。
他越是坦然,就显得尺玉越是局促。
尺玉心一狠,直接把衬衫衣摆掀到了胸口下面,露出巴掌宽的腰,花苞裤挂在微微凸起的胯骨上,两侧隐约有个阴影浓重的空窗,像是居高临下能看进去。
“尺玉,再抬高些好吗?这样我看不清楚。”
“殿下,不、不好吧……”
珀金碧蓝的眼眸从尺玉雪白的腰腹爬上那双深黑的圆瞳,盯着它,侵入它,问心无愧。
“尺玉还是和我心生嫌隙了。”
“不是的殿下……”
“是觉得害我受了伤,不好意思麻烦我吗?尺玉,你知道的,以我们的交情,我不会在意这些。”
“殿下,我没有这个想法。”
“外面的话很难听对吗?他们给你造成压力,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要让这些言论疏远了我们的关系好吗?”
珀金对外总是高高在上,不可攀折,即使他广为人知的代名词是仁慈,但他同样是高贵的王室,是入校以来包揽校赛冠军的长胜者,是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就像遥远的塘莲。
尺玉哪里受得住这样诚恳柔情的话语,顿时觉得自己实在不够义气,两眼一闭,直接把衣摆拎到了下巴处。
屋内新风不止,徐徐擦过胸脯脆弱的地方,尺玉浑身颤了颤,手有些不稳,只好用嘴含着半截衣摆。
他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
也因为闭着眼,身体的触感变得格外敏觉。
珀金的手指指腹带着些许粗粝感,毕竟是凭着真本领拿下年年冠军的人,手上有些粗茧实属正常。
这不禁让尺玉想起刚进入第一军校那年,有些同学私下讨论,是不是要看在珀金王室的身份上,比赛时暗中放水。
然而后来的交手向所有人证明,即使他们不放水,也不是珀金的对手。
稍显粗硬的指尖划过尺玉的肤肉,时不时点按一下,好像的确在考察他的锻炼情况。
尺玉羞赧,他哪有什么锻炼痕迹,全是他吃得不错的证明。
这样想着,脸颊泛起微微薄红。
下一秒,他的双颊噌地红透了。
珀金拉着他的短裤往下了一寸。
尺玉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盯着自己露出来的半截小腹,想要把裤子拽上来,却被珀金挡住,怎么推也纹丝不动。
珀金满目正经:“挡着了我怎么观察?”
尺玉纳闷,难道肌肉会长到那里去吗?他没经验,只是不理解,但也不好质疑,原因很显然——他没经验。
尺玉哆哆嗦嗦把裤腰拉下去。
他口齿不清地允许了。
“好吧,那殿下看快点。”
珀金观察的神情过于认真,尺玉下意识又闭上眼,不敢直面珀金。
这种刻意维持到平薄胸脯上传来被指尖摩挲的触感,尺玉深吸一口气,胸脯颤动,微微鼓起的乳鸽起伏,仿佛山尖一抹桃红的山丘,又像蝴蝶扑朔而过引起轻颤的花枝。
但他仍旧闭着眼。
只是问:“……这里也要检查吗?”
果不其然,珀金告诉他:“看见我的了?”
尺玉抿了抿唇,嗯声。
珀金脱下衣服后的样子和他穿着典雅制服的样子完全不同,那两块尤为健硕的胸肌算一个主要原因,平添了几分凶煞之气,更契合他百战百胜的做派。
“想练成这样吗,尺玉?”
如果尺玉有那样大块的肌肉,也就不用整日表露善意来谋取生存了吧?可是那太累了。
尺玉是一个特别特别会计较的人,他觉得当大好人比练肌肉更适合他。
但在珀金面前肯定不能这样说。
“嗯呢。”
他点头。
珀金不知为何并没有告诉他该怎么练,反而问:“怎么这样瘦?”
尺玉微微发愣,只说会多吃的。
珀金却不认同,“只是多吃是没办法练出肌肉的,还得吃得健康,精细,以及合理。军校的饭菜不合胃口?以后你就同我一起吃饭,王宫派去的私厨,手艺很不错,刚好可以给你准备塑形餐。”
尺玉稀里糊涂地便答应了。
“殿下先前说的建议?”
珀金说:“明光同外面那些人一样,不懂得你一片赤诚之心,他们辱你,薄你,没必要同他们客气,只管教训,知道了吗尺玉?”
殿下人真好,被他骗了还让他打骂回去,尺玉心虚,讷讷地应下。
“嗯嗯呢,那……”
“你身上毫无训练痕迹,平日里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和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
“好,殿下,那建议的事……”
“这事不急,日后有的是时间。”
珀金帮他放下衣摆,被他含在口中的那一小块布料已经湿溻溻的不成样子,落下去后碰了下娇嫩的腹部,激得尺玉一哆嗦,捞起衣摆撑开。
尺玉半弓着腰,抬起小脸腼腆地笑了一下,表示特殊情况希望殿下原谅他的无礼。
珀金穿上衣服,又恢复了以往端庄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明天这个时间,还要拜托尺玉了。”
帝国第一军校校内论坛。
吃不到小婊子的奈子我死不瞑目区。
新帖:【他返校了,时隔一个月,他终于出现在校内了,谁敢上去表演一个平地摔?】
【1L】一个月没出现,到底去哪鬼混了,跟哪个狗男人偷情?
【2L】太子今天也露面了,哇塞好难猜啊
【3L】太子没来是因为受伤需要修养,他是……?
【4L】奸夫淫夫,一点也不洁身自好,等毕业了我才不要他!
【5L】我靠谁啊,真摔啊?也太假了吧,这谁看不出来你是装的
【6L】qcy[微笑]
第67章 假圣母真虫母3 你、难道你——暗恋的……
在王宫里照料珀金一个月, 尺玉谨守本分,从不多看一眼,在他的关爱下, 珀金的伤口已经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了。
期间王后来找过他一次,话里话外都希望尺玉帮忙劝劝珀金, 不要和他父亲对着干。
这跟他的任务不谋而合, 尺玉满口答应。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有人在他面前摔了跤, 那人一头红毛, 人高马大,突然倒在他面前,吓了尺玉一跳。
还以为他比赛中连累珀金被太子殿下的支持者追到学校谋杀呢。
他仔细一看,那红毛男生离楼梯还有两三公分的距离, 必然不能说是踩空,太不小心了。
尺玉习惯性露出关心的表情, “你还好吗?”
他扶着红毛同学,这个大个人, 重量不小,偏偏他还毫无自觉,硬是把自己的全部重量压在尺玉身上,尺玉咬紧牙关,下巴都发酸了才把红毛扶到楼梯边上坐着。
本来尺玉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人设不能崩塌。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从本性上来讲, 一个陌生男人在他面前摔倒, 高傲的小猫只会跳到他脸上然后迈着猫步扬长而去,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但红毛一撸起裤腿,膝盖上巴掌大的擦伤鲜血淋淋, 未加处理,看起来比珀金的伤还要严重。
画面过于血腥,尺玉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蹲在旁边,于心不忍,“好严重,我帮你擦擦吧?”
红毛看起来踌躇不定,“这……合适吗?”
他眼里谋思一闪,迅速低头。他笃定尺玉不会拒绝,尺玉一向如此,无论是谁受了点伤破了点皮他都要上去慰问一番,浅浅笑着,细细问着,时不时还呼呼气,像妈妈对待小孩一样。
奇了怪了,明明他是没得到过母爱的人,却泛滥着一种不要钱的母性。
尺玉取出干净手帕,轻轻沾去伤口周边的血,声音细柔,“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是同学,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他仔细打理伤口,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人和珀金有身份上的差异就表现出两副面孔。
低伏着身子,凝视伤口的眼眸仿佛含着水
“差不多擦干净了,同学你还能走吗?我扶你回宿舍吧?”
红毛盯着尺玉,先是两眼失神地点头,旋即疯狂摇头。
“好,哦不不不,我现在走不了,走不了,噢我头也有点痛,好像摔到了,青同学能麻烦你坐我旁边让我靠着休息一会吗?”
周围涌过来一些人,走走停停。
尺玉心想那伤口的确严重,暂时不能走动也正常,但是头疼?没摔着头也能摔出脑震荡吗?
他不清楚,但还是答应了,红毛靠着他的肩膀。
从尺玉坐下开始,周围不停有人打望,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尺玉低下头,却发现红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靠着他的肩膀转而躺在他的大腿上了!
他推了推红毛,红毛毫无动静,像是睡着了。
“大庭广众的干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如同做了夫妻一样,也不嫌恶心。”
尺玉垂眸,小声解释:“他受伤了,我帮帮他而已。”
“是是是,你是大善人。”说话的那人看起来气愤至极,嘴都气歪了,“你又不会医疗,又扛不起人,你能帮上什么?用得着你帮?”
尺玉纳闷地保持原样,怕动一下会颠到这位受伤的同学。
这时,人群变得嘈杂,窸窸窣窣的走动和讲话声像极了夜里的一群老鼠。
“殿下怎么来了。”
众人自动分出一条小道,露出被挡住的珀金和身侧的明光。
珀金一脸淡然,处变不惊,像是对眼前这一场闹剧无动于衷,一身整齐的黑金军校制服在他身上恰到好处,高贵典雅。
而明光则透露着一股子地痞流氓的气息,他三步并作两步,气势汹汹跨行到尺玉面前,“起开。”
一脚揣在红毛膝盖上。
红毛噌地一下跳起来,瞬间跑到人群中,销声匿迹。
刚才还头晕走不动路的男人这会健步如飞,看得尺玉一愣,但很快意识到真正的问题不在红毛是不是装的,而在于明光又来找茬了。
尺玉站起来,本想拍拍屁股上的灰,但这样的动作太不上台面,不符合尺玉这个太子殿下暗恋者的人设,于是他合拢双手,站姿娴矜,“怎么啦明少爷?”
“你一脚可踹到他伤口上,肯定痛得不行了。”
他指了指跑走的红毛。
明光嘴角一抽,“你以为都是你啊,踹一脚又能怎么样?不仅今天踹他,明天实操课我踹不死他!”
“你好粗鲁哦。”
“……”明光似乎想翻白眼。
“你既然、既然喜欢殿下,能不能不要整日在外面沾花惹草?你刚才那个举动要是被拍下来,我看你还怎么嫁入王室当你心心念念的太子妃!”
尺玉好看的眉一皱,“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明光诧异地盯他一眼。
“你到底哪来这么多善心要发?那些人皮糙肉厚,别说摔一跤,轰一炮都死不了,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用得着你费心吗?”
尺玉抿着唇,听见了,但似乎不太认可。
他一味地聆听,却总给明光一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感觉,这不就意味着他随时还可能跟别的男人那样亲近?他可是殿下的人,得为殿下守节!
明光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你要是再这么没有分寸,又是害得殿下受伤,又是和别人不清不楚,殿下迟早娶了别人!”
“我不在意的,明光,殿下娶谁我都没意见,那是殿下的自由。”
尺玉小小地摇头,好像一阵风吹过,拨弄了下他额前的碎发。
什么意思?
明光心里那股火气瞬间散了。
他敲打尺玉这么多回,这还是尺玉第一次表达他的观点,但这个观点……不太对劲吧?
明光脑子里清晰的思路一瞬间被尺玉这两句话搅散了,乱成一团浆糊,只能胡乱想着,难道是他一直以来的看法出错了?
难道……尺玉真的不喜欢殿下?
明光眼里一道白光闪过,他大喊:“什么意思?你、难道你——暗恋的是我?!”
“明光!”
珀金突然喝道。
明光捂着嘴和发烫的脸跑回去了。
明光的思维太过跳跃,尺玉跟不上,不仅跟不上,还难以理解,他站在原地,追着明光离去的方向看见珀金冷脸蔑了明光一眼,还意味不明地瞥了自己一瞬。
尺玉感到讶异。
珀金往日里虽然不和别人热络,但出于身份考虑,只是一副冷冷淡淡、置身事外的神色,避免被揣测用意,不会露出这样喜恶分明的表情。
哪怕是被尺玉牵连,险些错失冠军,他也只是扶起尺玉,拨开他身上的虫族,询问他是否还能站立。
尺玉目送珀金和明光离开,默默问系统:“他这是……上钩了?”
也就是被尺玉的圣母行为逼得忍无可忍决心改变了。
系统探头:“……不太像呢。”
尺玉也觉得不像。
就算真的因为他的圣母行为受到伤害而一改前尘,也应该是在前几次给珀金造成实际伤害的时候,而不是现在,珀金什么也没有损失。
所以他怎么生气了?
总之,也算好事一件,说不定再来几次任务就完成了呢。
尺玉抿唇浅笑,小小的身躯穿过庞大的静止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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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到小婊子的奈子我死不瞑目区。
热帖:【他返校了,时隔一个月,他终于出现在校内了,谁敢上去表演一个平地摔?】
【7L】是哪个臭不要脸的背叛我们组织?谁允许你摔了?谁允许你被蛊惑了?都是区友了这点抵抗力都没有吗?废物唇珠(阴暗爬行)
【8L】明少的嘴真牛逼,打赏五十请再接再厉
【9L】明少战绩再+1,没了明少他俩早成了,明少我的神
【10L】你区在外宣扬多少婊子恶劣都不如明少一张机关枪嘴
【11L】一个水性杨花、完全不懂洁身自好、谁都能摸两把的臭婊子还想嫁给太子,做梦,等毕业了也就区友愿意给他个眼神
【12L】等等,明少……不会是同担吧……
【13L】打错了,同恨[流汗]
【14L】[流汗]
【15L】[流汗]
【16L】[流汗]
【17L】泻药,本人来了,小婊子故意喷很重的香水引诱我,我一走过去被熏得睁不开眼,那个腿自然而然就软了,然后呢小婊子的确来者不拒把本人扶到楼梯上坐着,还穿着个短裤,两条大腿就在我面前晃,跟镜子一样反光,打定主意要勾引我,我眼睛一晃,人就倒下去了,很合理吧?
【18L】你最好是本人……别被我发现在绿区友
【19L】然后呢本人就闻到了那股香得要死的味道,不知道在下面喷了多少香水,这个小烧货玩这么大你们平时怎么不说?本人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
【20L】回楼上,本人再怎么也是校赛前十,长相帅气,身高一米九,武器二十加,家境优渥,独生子,被小婊子看上也很正常哈
【21L】谁问了,我说谁问了……
【22L】然后被明少踹一脚跑得比狗快?
【23L】我靠谁在那里喷香水啊,他不会有小秘密吧……
【24L】?这么狂野吗
【25L】秘密是什么,好难猜啊……
【26L】真有beta的话,岂不是能钻进去住他肚子里,他不是爱当圣母吗,给xdm当妈妈暖暖也很有可能吧
【27L】[流汗][流汗]
第68章 假圣母真虫母4 软软的,想咬一口。……
尺玉这些天没去食堂用餐, 据内网报道,军校食堂人流量同比下降百分之八十。
当然,尺玉浑然不知。
他每天享用着王宫御用的厨子, 餐盘上的一应扫空,吃得小腹浑圆, 也不多和珀金、明光交谈, 吃完就走,到教堂溜一圈再去训练。
“这么好吃吗……感觉怎么样?”
明光疑惑地盯着尺玉, 明明个子小小的, 只到自己肩膀,肚子看起来也只有巴掌那么多,吃得却一点也不少。
尺玉听懂了明光的言下之意,放下餐叉, 细细擦了擦嘴角,“嗯嗯, 这段时间是我这么久以来吃得最好的日子了,多谢殿下和明少爷。”
保姆离开后, 尺玉几乎只在食堂吃饭,偶尔蹭一回宫宴,就足以让他回味许久。
他安静地,宛如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像,宁谧浅笑, 直视明光的眼睛, 直到明光也想起来, 神色变得静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因为父母为帝国捐躯,尺玉出生后几年在王宫内生活,后来六七岁的时候送出王宫, 回到自己家,由王室雇佣了保姆照料。
保姆是个四十几岁的女性,做饭很有水平,总让小时候的尺玉吃得咯吱咯吱笑。
然而她只在尺玉家待了三年。
被尺玉送走的。
当她无数次把肮脏的污泥涂抹到尺玉的全身,只露出哭得发红的眼睛和艰难呼吸的嘴时,尺玉决定把她送走。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她虐待自己,又是王室安排的人,不能没有理由就打发了,尺玉不得不找上了明光。
那时候明光也就九、十岁,颇为仗义,和现在跟尺玉针锋相对的模样完全不同。
二话不说到尺玉家撒泼打滚为难保姆,等保姆被逼急了,骂了几句脏话,就拿着录音辞退了她。
保姆是个坏人吗?尺玉很难用单纯的好坏去定义她。
她会在尺玉一个人不敢睡觉的时候抱着尺玉,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直到尺玉安然入睡。
也会在尺玉被其他孩子孤立时找到学校,要求校方对那些孩子加强道德教育,并再三强调尺玉是战将遗孤,不能怠慢。
尺玉曾经依恋过她。
也是从她身上,尺玉学会了伪装。
明明就很讨厌自己,却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因为自己是孤儿?因为自己有一对为国捐躯的父母?然后用虚伪的表象骗得自己真心把她当成亲人。
临走前还假模假样地交代尺玉要爱惜自己,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身体,像极了一个仁慈的长辈。尺玉偏不。
保姆给小小的尺玉上了一课。
这门课名为如何博取真心。
“噢,吃得开心就行。”
明光对尺玉所说的“这么久”还算清楚,但涉及尺玉的隐私,尺玉不想多说,明光也不便谈论。
珀金的脸色又冷下来了。
尺玉正要说再见,就听见银质餐叉触碰餐盘的清脆声响,带着明显的愠怒。
珀金从小接受王室礼仪教育,做什么都挑不出错,更别提这点小事,显然他情绪不佳。
尺玉和明光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看见了不解。
但明光反应比尺玉快,在尺玉还茫然的时候,他已经开口:
“尺玉,前几天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没有?不要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知道吗,那些人,那些人整日在家……咳咳,总之,你离他们远点,再出现什么摔了磕了碰了,你别管他,一群大老爷们,又死不了。”
明光一边说,一边观察珀金的脸色。
尺玉又被教训了一顿,有些无助,右脚不自觉往外滑出去一点,想要立马逃走,这是一个人的防备本能。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展现圣母有多讨人厌,从和他们对着干开始。
于是尺玉低垂着眉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和误解。
“我只是想帮帮他们,没有别的意思。”
“……”明光太阳穴一跳,扭头去看珀金,果然珀金的脸色愈发冰冷,宛如镀上了一层银霜。
“你……”
“我吃好了,殿下,明少爷,我还有实操课,就先走了,谢谢!”
绝不是尺玉胆小,他只是信奉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的法则,戳一下就跑。
尺玉跑得太快,明光和珀金沉默地坐着。
临走前,明光又看了眼珀金,森寒而阴沉,跨出门的瞬间,珀金忽而一笑,明明笑着,却比刚才冷脸还瘆人,令明光心里一颤。
明光默默想,要是殿下真的对尺玉朝三暮四的行为十分不满,决定抛弃尺玉,那他……那他也只好接手尺玉了!
尺玉换了作战服才慢慢赶往实操课,他不太喜欢作战,这对一只小猫咪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所以每次都不小心姗姗来迟,顾虑到他的身份,教练也不好说什么。
这回他来的时候,听到同课的人在讨论隔壁场馆的情况,说是太子殿下在隔壁亲自指点同学们,打得热火朝天。
说是指点,其实每个人在珀金手下都过不了三招,几乎是被秒杀。
但源源不断有人想要尝试,总有人觉得自己是例外,能多撑几招。
教练对这种交流也喜闻乐见,放了他们过去围观。
尺玉乐得偷懒,扒着场馆的门框偷看。
来得早的同学已经进入外骨骼,有一定防御力,即使被误伤也有转圜机会,但尺玉还只穿了作战服,要是不小心被碰到,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能这样玩!
尺玉非常谨慎地站在场馆门口,借着高密度防能量炮墙壁挡住半个身子,只露个毛绒脑袋出来。
珀金今天杀性大展,一招一式几乎是冲着取人首级而去,如此凶慑狠厉的战斗看得在场众人热血沸腾,欢呼不已。
被一招致命,众人唏嘘不已,过了两招,不免高看两眼,撑过三招——没有撑过三招的。
纯黑的外骨骼摩擦着虚空,竟在火光四射中显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不愧是顶级机甲师亲自打造而成。
中场,那纯黑的外骨骼瞥了一眼门口,黑色的脑袋跟一个树果一样挂在门框边上,不大,但很显眼。
珀金没说什么,教练又挑了个人上来挑战,他迅速投入下一场战斗。
教练意识到一对一只有被虐菜的份,干脆叫了三个摩拳擦掌的人一起上。
两轮过去,纯黑的外骨骼又瞥了一眼门口。
尺玉不善作战,也不喜打打杀杀,这一点珀金是清楚的,所以尺玉没有加入挑战者的队伍只是在一旁围观,珀金并不意外。
但是,尺玉人呢?
珀金迅速给明光使了个眼神,让他去盯着。
尺玉被人带走了。
他看得正起劲,那人捂着他的眼和唇,悄无声息把他带走。
尺玉试着推搡挣扎,不停发出呜咽声音,结果被那人的手指钻入口中,攥着他的舌头,不停搅弄,尺玉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闭上嘴,保护自己舌头的安全。
直到落锁的声音响起,尺玉才重见光明。
“……莫越泽?”
莫越泽是上次校赛决赛中的亚军队伍队长,也就是被珀金打出一打九高燃操作的那支队伍。
不仅没拿到冠军,还给珀金贡献了一个名场面,莫越泽恨得牙痒。
听闻隔壁场馆里珀金又在装逼,莫越泽本来不打算围观,但又忍不住,没成想在门口看见一个呆头呆脑的小企鹅。
不正是害得他错失冠军的青尺玉?莫越泽双眸微眯,一手捂着尺玉的小脸,一手夹着尺玉,把人拖到训练馆的公共厕所,仗着长手长腿,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被他强行带到厕所的少年双目茫然,后背贴着厕所门,半晌才看清楚情况。
念着他名字的时候,莫越泽真觉得这人不该来上什么军校,就该去签个艾薇公司,喘他一两个小时。
军校训练艰苦,同学们都燥热难发,帮大家泄泄火,不比他在军校笨手笨脚地帮别人擦伤口、去教堂祈福更管用?
只是想一想,莫越泽便热血沸腾,他掐着尺玉的下巴,“知不知道你害得我被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你瞎掺和,冠军早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尺玉的小脸被他掐得变形,那么柔软白嫩,跟没有添加任何色素的棉花糖似的。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尺玉一听,也不挣扎了,脸上流露出关切的担忧。
“那你……有没有挨打呀?谁骂你呢?是你的家里人吗?他们要是对你不好,我可以帮你的。”
莫越泽险些松了手劲。
还关心上他来了。莫越泽古怪地盯着尺玉,对方白嫩的小脸被他掐出一点屈辱的嫣红,圆眸中流淌的关怀作不得假。
来真的?
久闻圣母大名,没想过是真的。
莫越泽一时哑然,清清嗓子,嘴硬道:“谁敢打我?也就是口头占点便宜……”
他仔细观察着,少年听见他的话后面色安定了许多,像是一颗心真的随他的遭遇而牵动。
莫越泽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尺玉,他是来找麻烦的,又不是来卖惨的。
但是,莫越泽玩心肆起,他恶劣地勾了勾唇,低下头,面容掩在阴影之中,半明半暗,连带着眼中的玩弄之色也不甚清晰,最后压低声音:
“他们觉得我不如珀金,给家族丢脸,让我在家闭门思过,不,让我在训练室操练,不给水喝,也不让休息,一天二十四小时……拿不到冠军就不值得被爱,是这样吗?”
他略略抬眸,果然看见已经离开桎梏的少年站在原地,明明个子不高,对于军校这些人而言堪称娇小,此时却散发着一种神性,悲天悯人。
少年竟抬手,抚摸着他的头。
“不是的,莫越泽,是他们太严苛了,不要听他们的话,你能闯进决赛已经很厉害了,只不过珀金更厉害,输给他不丢脸。”
莫越泽本来听得爽爽的,下一秒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咬紧牙,“可是我家里人不这样觉得,尤其是……我妈妈,她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安慰我,尺玉,我能不能……”
“什么?”尺玉站在靠近厕所单间门的三级楼梯上,勉强比莫越泽高出一寸。
“能不能抱抱我?像妈妈那样。”
尺玉面露难色,莫越泽见他犹豫,只能再下一记猛药。
“我从来不被爱着,我是知道的,爸妈觉得我丢脸,你也这样认为对吗?”
尺玉眉心凝结,满目怜爱,便这样张开了双臂。
因为站位呈现出高低错落,莫越泽稍稍俯身,搂着尺玉的腰,脸就埋进了那被作战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口。
尺玉还在不停抚摸他的头和后背,莫越泽狠狠吸了一口气,心想这个臭婊子装得真有几分像。
软软的,想咬一口。
第69章 假圣母真虫母5 什么……调情?……
莫越泽的原计划是羞辱尺玉, 羞辱这个害得他离冠军一步之遥却不能如愿以偿的论坛风云人物。
然而当他埋首进那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胸脯,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光晕照耀着,涤荡着, 内心混乱的想法尽数扫空,好像变成了小时候那个纯真无邪的孩子。
是不是因为尺玉总是去教堂祷告, 所以神明眷爱他, 圣水起了作用,特意给他加了光环, 免得他被自己这种看不惯他的人欺负?
莫越泽知道军校内网有个暗区, 全名很长,简称婊区,所谓的婊指的就是他身前这个人。
据莫越泽了解,那个区最早建立起来时的风气和现在大不一样, 都是被尺玉帮助过的人,爱恋他, 向往他,才汇聚在了一起。
但后来慢慢的, 婊区人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被尺玉帮助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像是看透了尺玉广撒网的恶行,由爱生恨,对尺玉极尽折辱, 甚至还在水区各种贬低尺玉。
有新进军校的, 不明觉厉, 慢慢就被误导了。
但莫越泽觉得,不仅仅是看透了尺玉的表象这么简单。
对外散播尺玉伪善,矫饰, 虚假,把尺玉拉下神坛,棒打鸳鸯,然后等着自己登堂入室?这点算计莫越泽还是看得清楚。
但他无心这些,也没打算替尺玉澄清。
只是此时此刻,有些理解那些人疯狂甚至痴癫的行为。
上锁的门被敲响。
少年浑身一僵,想要推开莫越泽。
莫越泽眯了眯眼,旋即可怜地问:“你也嫌弃我吗?”
那么单纯的少年,果然被他蒙骗,再次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指尖轻轻摩挲头皮,激起灵魂的震颤。
等明光踹开门,看见的便是无助的尺玉被怼到了厕所门上,被庞大的野男人遮挡了大半的身子,低垂着眉眼,不像是受迫,反倒是自愿。
听见破门声,野男人,也就是莫越泽站直身体,“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你真是非常能安抚情绪的一个同学。”
明光伸手,攥住他的后领,却被尺玉喊住。
尺玉凝眉,颇为担忧地解释:“明光,别这样,他……”
明光恨不得和莫越泽来一场纯粹的战斗,闻言却像家养的、劣迹斑斑的恶犬,被尺玉拴上了绳,只能龇着牙恶狠狠地威胁:“别再让我看见你。”
莫越泽推开明光的手臂,将衣领翻回去,“这你说了可不算。”
神色挑衅地挑眉,拇指刮了下犬齿,大摇大摆离开了。
明光快要气炸了,对着尺玉一通数落:
“你到底要干嘛?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到处找,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结果你在这跟野男人调情?!”
尺玉不解,“什么……调情?”
“明少爷,你误会了。”
“草,他刚才,”明光险些被气晕,“他刚才埋在你身上,你当我没看见啊!我又不是瞎子,我——”
“明光,他只是在家里受了点委屈,所以想要我安慰安慰他,你知道的,我经常帮助别人,他们都知道,所以找到我也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那里正常了!他们那是想找你帮忙吗,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你——我——”
明光气得语无伦次。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这么圣母啊!他刚才差点侵犯你!”
然而下一秒,尺玉诚恳地拉着他的双手,为难地请求他:
“明光,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我……他刚才找我抱抱的时候好像没收好牙齿,不小心磕到我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明光怔住。
什么叫没收好牙齿?
什么又叫不小心磕到了?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尺玉突然拉开作战服的拉链。
作战服,第一军校为了尽可能保证学生安全特意研发、统一配置,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贫民学生,都需要穿着。
军校不缺乏身强体壮的男人,黑色作战服被胸肌、臂肌撑起来的画面随处可见,在军校随手一拍上传到外网都会被质疑是淫趴的程度。
但对于军校的学生而言,穿着过于广泛,反而平平无奇。
这一点在尺玉身上显然不作数。
尺玉的作战服明显比明光的小好几个码数,整个人薄薄一片,腰被勒得那么窄,屁股却浑圆。
明光有时候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他怎么能偷看殿下未来老婆的腰和屁股呢?
虽然王室并没有表示尺玉是殿下的未婚妻,但根据明光对尺玉的了解,他那么好看,又是战将遗孤,嫁给殿下绰绰有余。
只要他不沾花惹草。
谁能想到现在明光自己成了那根草?
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自己再不跑就要对不起殿下了。
尺玉的皮肤白嫩,这一点明光是知道的,单看尺玉的小脸和平日里在外面晃悠的双腿也能猜到,但真正看见尺玉的胸口时,明光还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怎么会有人这么白?这么粉?一点色素沉着都没有,像是刚出厂的娃娃,还没有被卖主的双手不停抚摸揉搓,弄得脏兮兮的。
在那微微鼓起的小胸脯上,一道牙印格外显眼,绯红的齿列清晰可辨,甚至能分辨出哪颗来自莫越泽那狗东西的犬牙。
明光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叫没收好牙齿不小心磕到了?!
明光眼神狠厉,像是要咬人。
尺玉被他摄住,双手颤了一下,作战服敞得更开了。
他不由得攥紧了衣服,虽然已经经历了两个世界,尺玉还是对必须要通过特殊癖好来度过情潮这件事感到羞耻。
他问过系统,为什么他脑海里对前两个世界没什么印象,想跟自己取取经都不行。
系统说:“为了宿主能够更沉浸地扮演角色,每进入一个新世界,主神空间都会模糊宿主先前的记忆,只保留一些对宿主可能有用的任务经验。”
然而尺玉并不觉得主神空间给他保留了什么有用的经验。
他一回想,脑子里不是扇别人巴掌,就是找别人索吻。
这怎么能行?
还是只有老老实实触发特殊癖好了。
明光的眼神炽烈,仿佛一枚烧红的钢印,要在尺玉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
“明光,你看见了吗?它怎么样?”
尺玉有些想拉上衣服了。
明光粗重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胸口,又烫又痒。
可明光按住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随后不容置疑地表示:“尺玉,他把你咬伤了,我帮你消消毒吧?不然得狂犬病了怎么办。”
尺玉不了解狂犬病,虽然听名字感觉不是由人造成的疾病,但明光表情严肃,他一向对尺玉凶神恶煞,难得正经一次,尺玉糊里糊涂就点头了。
明光像个得到渴望已久的玩具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扶着尺玉的腰,盯着那处咬痕许久才慢慢低头。
舌尖触碰到肤肉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怔住了。
不谋而合地体会到了那触电般的感受。
答应别人的事情,不好反悔,更何况是别人帮自己的忙,尺玉没有临时拒绝的理由。
他只能感受着明光略显粗糙的头发扎着他的脖颈,感受异常发烫的舌尖送来可以消毒的涎水,涂抹均匀,然后在明光注意不到的地方,浑身哆嗦了一下。
尺玉呼出氤氲热气,眼尾濡湿。
明光终于抬头,问他怎么了。
“太久了……有点站不住了。”
尺玉体能不好是军校人尽皆知的事情,在军校,实力差就是原罪,只能被其他人当靶子训,但碍于尺玉身份特殊,又有太子殿下和明少照拂,没人敢找他的茬。
明光颇为遗憾地站直身体,“那好吧。”
等他后退两步,看着尺玉手忙脚乱地拉上作战服的拉链,那股冲动终于如退潮消失,明光后知后觉地脸发热。
他喉结滚了下,“你你你以后别让那些人碰你,就算是我刚才那样也不行,听见了吗?”
尺玉拉好衣服,明明浑身遮得严严实实,但那张泛着薄红的脸,尤其是水润的眼眸,还有靠着门才能站稳的姿势,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受欺负了。
好在明光知道欺负他的人是自己,否则作为殿下最忠心的陪读,他绝对会气晕过去。
明光略略感到庆幸。
可是尺玉仍旧没有答应他,就像以前拒绝他一样,缓缓摇头,眉心微蹙,眼里百般情绪。
从前明光只看得出尺玉和他作对,现在却莫名觉得那双眸中还有一种无可奈何与迫不得已。
明光不停追问,问到尺玉避无可避。
最后才垂着眸吐露:“我不帮他们的话,他们欺负我怎么办呢?”
明光顿时谔住。
“你怎么会这样觉得?你可是战将遗孤,未来太子妃,他们哪敢欺负你?”
然而尺玉却勉强挤出一个淡笑,“对呀,遗孤,我没有爸爸妈妈的,至于太子妃……如果不是我追着殿下跑,殿下根本不会和我有交际,当太子妃什么的,不是我能想的。”
“这怎么会……”
尺玉接着说:“还记得那个保姆吗?”
这是明光和尺玉共同的记忆,也是他们心照不宣绝口不提的过去。
明光沉默许久。
“……我知道了。”
他顿时像只在瓢泼大雨下无助的小狗,浑身毛发湿透了,垂头丧气回家。
尺玉目送他离开,捂着胸口和系统说:
“太好了,又混过去一次。”
刚走出厕所,迎面走来一个同学,招呼他:“殿下找你。”
第70章 假圣母真虫母6 尺玉单纯,善良,没什……
明光回来的时候魂不守舍, 眼神飘忽,像是有人给他灌了迷魂酒。
比刚从实操对打中脱身离开的珀金还恍惚。
珀金一连把四十几个自视甚高的军校学生自尊摁在地上摩擦,下来只是微微出了些汗,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作战手套。
“怎么回事?”
明光以前总是大大咧咧,完全不顾及珀金的身份, 有什么说什么, 这时候却扭捏起来,犹豫半晌才在珀金逐渐寒冷的眼神中开口:
“殿下, 其实我觉得尺玉他也挺可怜的。”
明光没脑子, 又嫉恶如仇,对于尺玉先前不分青红皂白施以援手,向所有人同等地甚至过渡地表露善意极为不满,多次出言阻止, 但现在他却说,尺玉挺可怜的。
珀金隐隐觉得这颗好用的棋子好像也要被吃掉了。
果然, 下一秒明光说:“虽然他总是和别人拉拉扯扯,明知道那些人只是想占他便宜, 还一点也不设防,但是……”
明光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有把尺玉的担忧和盘托出,殿下不会理解的,反正殿下一直对尺玉没什么意见, 只会在他斥责尺玉的时候唱红脸, 不告诉他也不影响。
“但是他也没做错什么, 对吧?我是不是该对他好点?”
明光不能用了?
珀金冷眸扫过明光,只见这个并没有加入搏斗的青年额角冒着大滴的汗,小麦色的肌肤微红, 有些颓废自责地坐在椅子上,半弯着脊背。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这一天来得这么早,还是让珀金措手不及。
他当然知道尺玉可怜。
尺玉单纯,善良,没什么心机,长得又漂亮,出奇的漂亮,要不是有他这个帝国太子在身边,早就被那些觊觎他的人如虎如狼一样拖回巢穴生小崽子们了。
尺玉喜欢他吗?不见得。
尺玉总是围着他身边打转,但珀金看不见他眼里的丝毫爱意,他只是散发出了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关怀,他的体贴,细致,都不独属于珀金一人。
甚至连尺玉暗恋他的消息,都是珀金自己散布出去的。
尺玉太圣母了,这一点珀金也很介意,他不想看到尺玉和旁人有那么亲密的、仿佛母子的接触,但珀金又在尺玉如出一辙的关心中感到危机。
如果不是尺玉圣母,或许珀金也得不得他那一份爱怜。每次尺玉来看他,都建立在珀金受伤的前提上,他用担心的、忧虑的眼神看着珀金,并表现出极低的底线。
只要受伤,珀金可以提出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要求,哪怕是要看尺玉的身体。
他利用尺玉的善良,又不希望他对所有人善良,这种扭曲的关系让珀金时而爱他,时而恨他,所以珀金只能暗示明光去唱白脸,自己则不停引诱尺玉进一步发展,要独一无二,要与众不同。
可现在明光好像看破他的诡计了。
珀金当然不愿意放弃明光这枚棋子,本质上他不愿意放弃帮尺玉“收心”和改邪归正的本性。
“明光,你忠心,一心为我,我一清二楚。”珀金站在明光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将军鼓励自己的士兵,“我总在尺玉面前贬损你,让你觉得丢脸?”
“不……”
没等明光说完,珀金继续:“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但是明光,有些话我不方便,还是需要你。”
“太子妃不能和外人有染,否则绝对进不了王室的门,这你能理解吧?所以明光,你如果真的觉得尺玉可怜,就当是为他好,也要好好‘劝诫’他。”
珀金一番话推心置腹,以往从未表露过自己内心的他第一回让自己多年的伴读和同伴稍稍了解了他的想法,在他的计划里,明光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应该立马点头答好。
然而他失策了。
明光犹豫半天,“可是……”
珀金知道他是个犟种,一时半会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明明之前明光那么坚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主意?
珀金表面不显山不露水,实际心里一股气,干脆抬手示意他回去,自己要单独休息一会。
明光临走前,珀金要了尺玉的位置信息,叫了其他人去找尺玉。
尺玉敲门。
珀金很容易通过敲门声音的大小、节奏判断出来人是尺玉。
尺玉敲门的速度和力度就像他人一样,柔柔的,软绵绵的,在耳廓里挠痒似的,和军校里其他粗人大不一样。
珀金噙着浅笑,让尺玉进来。
然而他的笑容维持了不到一秒。
尺玉听说珀金找他,连忙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吭哧吭哧跑过来,一推开门却看见珀金微扬的唇角渐渐放平。
他有些茫然,上下打量自己,从小皮鞋的鞋尖没有沾灰,到半袖衬衫的纽扣全都扣好,立领也没有软趴趴倒下,哪哪都没有问题。
尺玉唇瓣微微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哪里不对吗?”
珀金霎时恢复浅浅笑意,“尺玉,怎么换了身衣服?是——”
“出什么事了?”
珀金极力克制,仍无法避免面部的扭曲,他像个发现妻子不忠而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丈夫,连质问都不敢大声了。
“这个啊……”尺玉迅速回想了下,当时他穿着作战服在场馆门口围观的时候似乎的确被珀金看见了,“就是……不小心沾上水了。”
是沾上水了,但没说是哪里的水。
尺玉显然不想和珀金过多谈论这个话题。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不是聪明的人,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两分钟,立马就得露馅,别说和莫越泽、明光干了什么,就连他自己情潮的事都要被忽悠得抖落出来。
于是,尺玉小步迈到珀金身前。
他双眸莹润,充满着钦佩和向往,让人觉得他不是在看某一个人,而是在看着一轮圆月,令人翩翩欲飞。
“珀金,你今天很厉害,我都看见了。那么多军校学生,都是各个教练手里的宝贝,在你手底下连三招都没过。”
他眉眼弯弯的,眼里满是笑意,好像一个幼稚的孩童看见了格外了不起的事情,惊喜地和别人分享。
“明明是同样的衣服,但你穿着就格外贵气,手长脚长,跟模特似的。”
他一边说,一边走了两步,模仿着模特的台布,但他没学过,动作奇奇怪怪,最后自己也忍俊不禁。
尺玉是个很神奇的人,听惯了吹捧的珀金也不禁觉得尺玉的夸赞都比外人真诚几分。
“是吗?”
“是呀!”尺玉端正了身子,颇为严肃地告诉珀金,“不仅我是这样觉得,其他人也一样。”
“殿下那么厉害,谁打得过他呀?”
“没想到殿下对外骨骼的操纵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简直是帝国冉冉升起的明星。”
尺玉一会左转,一会右转,模仿着所谓其他人。
珀金微微侧头,面上不显,衣领下的脖颈却烧起了浓重的红云。
他清了清嗓子,心想真拿尺玉没办法,“你更好看。”
“唔——真的吗?”
珀金坐下,淡定地吐出一个字:“嗯。”
尺玉抿唇笑着,他一笑,珀金便泄了气,明明是质问尺玉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却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了。
珀金清楚地知道是尺玉在耍小手段。
可是他那么可爱,还用心来哄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事,珀金和以往一样,不打算追究了。
“下周的期末校赛,你还是和我一组。”
尺玉乖巧地点头,“那我联系明光和其他人申请组队。”
珀金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点了两下,长眸一凝:“不用通知明光。”
尺玉不解。
“他这回不和我们组队。”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喜欢我吗?”
“多心了。他觉得跟我们一起赢得太轻松,想给自己上点难度。”
“啊,明少爷不愧是殿下的伴读,好勤勉。”
珀金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尺玉一呼百应,加上有珀金这个帝国太子坐镇,找个替补队员轻而易举,消息刚发出去就涌进来99+新好友申请。
不到一分钟,整个小队就在军校系统上完成了报名。
等明光发现尺玉在找队员的时候还诧异固定小队里的谁出事不来了,问了珀金,惊讶地得知出事的竟是自己。
明光抱着通讯器,看着殿下发来的消息:【勤勉如你。】
他回了个问号,又赶紧撤回。
帝国第一军校校内论坛
kiss校花就现在区
新帖:【校花出场了,好美,美得惊心动魄,我疯狂截图】
【1L】作战服在校花身上简直就是□□制服,谁能懂一下
【2L】行走的催情剂,校花把我钓成翘嘴了
【3L】只要胆子大,校花放产假XD
【4L】别搞,你吻区全是些怂包,真有胆子,校花早回家坐月子去了
【5L】我也不想这么怂呜呜呜可是校花真的好纯洁好善良好美好我不敢碰他呜呜呜
【6L】只能截点美图每日供奉了
【7L】只能截点美图每日供奉了
【8L】说到图,猜你们想看这个
附图。
【9L】谁截的,啊???我操你大爷,赶紧给我老子删了,这是吻区,这种侮辱性的图还不赶紧删??管理出来干活,别看了再鹿要jj人亡了
【10L】这图是隔壁婊区的吧……他们爱截这种
【11L】是婊区的
【12L】楼上你又怎么笃定是婊区的?啊?你们这群双面人,恶不恶心,一边辱骂校花,一边意淫校花,恶心吐了
【13L】不是啊,虽然我进婊区,但我也只是想看看他们聊的东西,又不是真的恨校花
【14L】呵呵,当谁不知道婊区准入答题有多恶心人呢,你能进去,还好意思说只是看看??跟我只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15L】0个区别哈
【16L】其实婊区也不是恨校花
【17L】呵呵
【18L】呵呵
【19L】呵呵,没了他们,校花哪怕不穿衣服也不必担惊受怕
【20L】别吵,别吵,待会被封楼了,快看直播,校花已经进外骨骼了,美死了,我狂舔
【21L】你舔的外骨骼有太子的味道……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来^
【22L】别膈应人行不我求你们了,好好欣赏校花盛世美颜
【23L】美得人神共愤,大概校花就是上天对于上将和夫人英年早逝的补偿吧!
【24L】大概是了!
【25L】没人发现太子队换人了吗
【26L】明光居然不在?
【27L】太好了,看他不爽很久了,居然敢凶校花,统统拖下去斩了!我上网就是为了让校花当皇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