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妈妈走后, 陈年下楼找父子俩，见两人站在外面街上，看人家卖烤饼, 他也是坏, 就抱着儿子看, 馋的儿子口水直流，就不给买。
她穿着阿爸的羽绒服，整个人缩在棉袄里，站在街口好笑问；“你就这么馋他？”
蒋琰之笑着说：“我第一次来接你, 你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
“你穿了件红色毛衣, 从那边跑出来，热情的扑向了我。”
陈年气的踢了他一脚：“胡说什么！”
“不是吗？你不热情吗？”
“于家的事，我还没找到你算账。”
蒋琰之终于舍得给儿子买饼了, 月亮大的饼，掰一点让他握在手里磨牙, 方便他和老婆聊天。
“妈找你聊了？”
“那天在总参院子里，他和我打招呼，真的就像第二次见我一样，我完全没多想。我一直以为就是因为试飞那天，领导才认识我的, 看着也不像是恶人, 怎么会和我妈一拍两散呢？而且听我妈妈的意思, 不像是恋人, 反而是意外。”
他听的奇异；“你对你阿爸不满意？”
“怎么可能，我和我阿爸，这辈子都没人能离间我们，我妈都不行。我只是奇怪。怎么说呢, 只要是个好人我都能接受，我原本都没指望他是个好人，毕竟陈家那时候逼着我妈嫁人，人选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就一直以为我亲爸不是个好东西。”
他低头看着她挺豁达的，看得出来她确实不计较。
“于稷明天回来。”
陈年点头：“那可就怪不了我了。”
娜吉和于稷一落地，陈年就说；“今年过年的主角是你们，你们准备好了吗？年后想结婚，你们两个就要眼里有活儿，过年苦力就你俩。能办到吗？”
于稷听的心里一喜，这是家里考验他了，说明结婚提上日程了。
娜吉也听不出个好赖话，陈年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机场这儿等了会儿陆晔和杨蕾蕾，两人出来就是吵，杨蕾蕾嫌陆晔话多，陆晔嫌她娇气。
陈年；“别吵了，我请你们吃烤肉，好不好？”
杨蕾蕾和陆晔一样爱美，穿的还是呢大衣，冻成傻狗，这会儿杨蕾蕾还抱怨：“要不是他耽误时间，我们早上就到了，不用你们等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娜吉和于稷硬是没敢插话。
等杨蕾蕾骂完了，陈年才介绍：“这是我妹娜吉，这是她男朋友于稷。”
回去的时候是于稷开车，杨蕾蕾一秒钟切换，态度变得极其热情；“小仙女娜吉，还有于稷你们好！”
给于稷听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娘们瞧着不是省油的灯啊。
陆晔就喜欢这款的？搞半天，他欠调教啊？
于稷一边开车一边笑，陆晔问：“蒋琰之呢？”
“他在家看孩子。”
其实是在睡觉，陈年出门的时候，他还没睡醒。他向来是早上起床困难，陈年也不催他。
等到家，穆哈托带着巴音几个人刚回来了，穆哈托的老习惯，车后备箱拉着两头羊，和半条牛。
于稷从进门开始，就开始眼里有活儿了，比蒋琰之上次来都勤快，穿着围裙，切肉，穿肉，生火，烤肉，打扫院子，反正就是干活儿，什么都干。
陆晔都惊呆了，问：“你们家姑娘，这么难娶吗？”
陈年很不在意说；“蒋琰之上次来参加古丽婚礼，不也这样嘛。”
娜吉一听，好像也是。
于稷这个傻小子可是累美了，古丽这几天和妈妈已经回家去了，因为她老公回来了。
今天特意过来，见到于稷，也很喜欢。
女婿们卷起来，于稷一个就把其他人的活儿全干了。
蒋琰之抱着儿子站在楼上窗口看着，问陈晏：“欺负狠了，人家扭头不娶娜吉了，那怎么办？”
陈晏笑笑：“那你可别找我，可不是我让他干活的，是陈年自己出的主意，那是她哥哥，她自己处理。”
嘿，还有这么算账的？
陈晏确实不管，也不参与，陈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一点意见都不会有。
她不会考虑，对方会不会抢走女儿，也不担心女儿认亲，和那边关系处的好不好。或者女儿和于家小辈们有关系，她全部随陈年自愿。非常开放的态度，一切随陈年的心情。完全不需要陈年体谅她，和考虑她的想法，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蒋琰之不得不佩服她，她这样的人一辈子过得好是应该的，不论到哪里，她都会过好一生。不是她命好，是她有让自己过好的能力。
中午到家，下午就烤肉，晚上一帮人在家里吃烤肉，陈晏抱着流口水的胖孙子，看着穆哈托喝的脸通红，陈年靠在他肩上父女俩个笑起来都是一样的前仰后合。
看得陈晏笑起来，她已经想好怎么和穆哈托说了，结果第二天一早陈年睡起来，寒冬天的早上她难得去跑步，穆哈托舍不得，就跟着她去了。
父女俩在外面吃了早餐，穆哈托怕她冷，把她手装在自己口袋里，陈年和他撒娇：“这辈子只有阿爸这么心疼我。”
穆哈托：“你非要这会儿跑步，零下二十几度，伤肺。”
陈年根本不当回事，凑他跟前，问；“你说，我爸是个什么人？”
穆哈托看她一眼，想了想；“应该是家里比较有钱，或者有权的。”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我妈和你说的吧？”
“没有，她不提这个。”
“我知道他是谁了，你猜对了，挺有权，你要不要钱？我给你搞一些，把你马场扩大一倍，咱们再买新的马，怎么样？不要白不要。”
穆哈托大笑：“不怎么样。”
陈年：“我和你说认真的。”
穆哈托问；“于稷，和他有关系吧？你这么折腾人家。差不多行了。”
其实在家里，陈年性格很霸道的，她要整治于稷，家里谁也不敢说不行，陈晏看着，穆哈托看懂了也装不懂，娜吉以她马首是瞻，巴音和古丽才不会出声。
“新女婿上门，什么叫我折腾他，蒋琰之第一次来也是靠边站的。咱们家我和娜吉两个姑娘，女婿不听话那不成，到时候你领出去两个女婿，那肯定是要听你的话的。”
穆哈托听着她胡扯，笑的牙不见眼。
“我和你说认真的，今天酒店那边让他早点过去准备，晚上姑姑们一起吃饭。让大家都看看，你的两个女婿要给你长脸的。”
穆哈托：“你这样，对娜吉不公平。”
“我是姐姐，我管教妹妹和妹夫的时候，你和妈妈不能阻拦。”
“是是是，你是姐姐，但是他不是骗娜吉，就算他是你爸的侄子，没有恶意的。”
“还没怎么样，就成我爸了？我爸是那么好当的？做梦呢。那我不管，私自窥探调查我，是他们先越界的。没有我的允许，没有阿爸和妈妈的允许，他们私自越界就是错的。”
穆哈托无奈看她：“你怎么会这么霸道。怪不得你儿子也霸道。”
陈年才不在意。
父女俩吃完早餐美滋滋回来了，其他人才刚起来，她和阿爸的秘密，谁也不能知道。
陈晏见穆哈托乐滋滋换衣服，问：“高兴了？”
穆哈托：“我有什么高兴的？我们父女俩个不一直这样吗？”
陈晏看着男人，心里感慨，陈年想哄谁，真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她阿爸。
“你姑娘浑身心眼子，她肯定会从她爸那里敲诈一些东西给你的。不信你等着看。”
穆哈托换衣服的动作停下，转头看着她说；“我不需要，她是我女儿，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陈晏毫不客气说：“她跟你学的，一样心眼子多。”
穆哈托只管笑，才不担心陈年认不认亲爸这回事。
陈晏看着父女俩这样，也是愁。
“你让她收敛点，那边好歹从上到大，照顾着她的公司，她这么大气性，铁定闹出事。”
穆哈托呵呵笑：“我哄哄她，你不是刚和我说，她今早上就和我说了。看着还挺生气，等这几天过完，于稷吃了苦头，我再劝劝她。”
陈晏就很聪明，她不和陈年沟通于怀佑的事情，她让穆哈托去说。
父女俩一条心，陈年也想哄穆哈托。
事情就这么兵不血刃，和平渗透，共同相处了。
就是可怜了于稷。
干了一天苦力，晚上一口饭没吃上，第二天接着干。
等杨蕾蕾和陆晔逛回来，晚上舞会开始，陆晔拉着杨蕾蕾两个人是快乐了，于稷一个钢铁直男被拉进去，羞答答的伸不开手脚，这辈子没这么窘迫过。
连着三天，任谁也遭不住这个玩法。
蒋琰之这种时候是躲得远远的，抱着儿子死活不撒手。
等于稷好不容易溜出来，他给他出主意；”这种好时候，你不把握？”
于稷：“你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心说，那倒也不是，我又不是你这种傻小子。看不清局势，就往火场里冲。”差不多吧。”
蒋琰之多好一个人，当女婿的，新丈人和老丈人一个都不能得罪，只好给于稷放水；“这几天，天天晚上有聚会和舞会，你挑个时候，戒指买了吧？这种时候赶紧求婚啊，等什么呢？傻小子。”
于稷听得两眼放光，对哦。
“姐夫，谢了。”
他笑起来，点点头。抱着熟睡的儿子，感慨：“我不行了，你们玩吧，我要带他回去睡觉了。他要是睡不好可有的闹。”
于稷被他说的心思活泛。
终于在除夕晚上，一家人在酒店聚餐开始，音乐一响，女士们起舞的时候，于稷给陆晔使眼色，陆晔多精明一个人，立刻拿着话筒控场，于稷深情跪下，两个人跟组合似的，配合的很好。
尽管这样，娜吉依旧感动的哭的不行。
全场热烈音乐起舞，欢聚一堂。
陈年抱臂站在一边看着，大约是不痛快，回头问蒋琰之：“谁给他出的主意？”
蒋琰之：“可能，他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吧。”
瞧瞧这一家子的心眼子多的。
陈年折腾了他几天了，于稷其实是猜到原因了，大男人嘛，要允许女孩子耍脾气。再说了，这是好事，他和娜吉肯定是要结婚的，与其突然撞见，不好处理，反而这样由着陈年折腾，慢慢有个过程，她心里的气发出来了，往后才有和于家人接触的可能。
于稷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大家朋友一样，不用很亲密，只要不怨恨，这一辈的兄弟和这个妹妹能像朋友一样，那就行了。
毕竟家里长辈们，其实还是有期盼的。
第82章 她的野心 一直都在
于稷求婚给折腾了这么一下, 陈年也不好再折腾他了，于稷立刻就从牛马变新女婿了，家里的活儿一点不用干, 巴音给了他最高待遇, 坐在主位上, 于稷看的眼皮直跳，偷偷问蒋琰之：“姐夫，我这算是过关了吧？”
蒋琰之好笑：“你问你姐啊，你问我, 我也说了不算。”
于稷两个深呼吸后, 附和；“也是，这个家里她就是霸王。你说，她不会打我吧？”
两个人跟打哑谜一样, 就这么聊。
“那不至于，她轻易不动手。”
于稷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要道歉，就尽早去，晚了就没机会了。”
西北的大冬天，大清早大家都在睡觉，于稷站在门外等着陈年, 陈年每天早上都要出门吃早餐, 她回来住几天, 每天早餐都不重样, 换着花样吃。
于稷站门口见她出来，问：“我今天陪你吃早餐，舅舅说他今天不出去了。”
陈年无所谓。
她也不和于稷说话，独自穿过街口, 有一家牛杂汤，她进去直接点了两个人的早餐，一路上一句话没和于稷说，于稷还以为她吃着，让他站着呢。
这个妹妹脾气和大伯真是一模一样。
陈年：“你要和我说什么呀。”
于稷：“我首先要和你道歉，很对不起，我用了我工作的便利，调查了你。”
陈年不在意笑笑：“我的信息，根本用不上你费那么多心思，随便打听都能打听到。”
于稷眼皮直跳，赶紧说：“其实，我调查的不是你，主要是妹夫……哦不，是姐夫。”
陈年看着他，半分钟后，问：“我婆婆的案子，真的没有转圜的可能了吗？我们作为家属没有任何为难过警方，毕竟人是在他们管辖范围内没的。要说她有多大企图，或者说她是犯罪主体，谁也不信，她就白死了吗？”
于稷就知道，心眼子多的哦。
但是他也有过墙梯：“大伯和人家说了，家里不论儿子，还是侄子们，都不准借他的名声，贪便利。但是他的女婿可以。”
陈年没想到于稷这么狡猾。老板端着牛杂汤上来，牛肉包子也来了，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她知道于怀佑的能量，并不怀疑于怀佑的庇护。
于稷见她不说话，补充了一句：“我们从前谁也不知道谁，能成一家人，是意外，也是缘分。我和娜吉结婚，我觉得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对不对？”
陈年没好气说：“你们先结了婚再说。”
于稷抿嘴笑了下，眼下的坎算是过去了。也是他遇上了娜吉，真是雷都让他扛了。
回去的时候，陈年随口说：“你们明天走，阿爸那边准备了很多东西，到时候你们带回去吧。”
于稷和娜吉初三就要去于家，于稷回去的时候，简直耀武扬威，在群里指明让于程来接，要开最大的车。于程好不容易在家，被他作的不行，大早上看着他跟批发市场回来一样，于程惊讶：“你上哪批发的？”
于稷骄傲；“妹妹给家里长辈的。”
于程看了眼娜吉，娜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热情说；“这是我姐姐和舅舅准备的。”
娜吉傻乎乎的，以为家里给她准备的。
于程回去的车上问；“你跳的这么欢，没把你打死吗？”
于稷这会儿可不是那几天干苦力的时候了，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你不瞧瞧我是谁，我要不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人家能把你们当回事？”
于稷先到了老太太家里，穆哈托和陈年准备特产确实多，五花八门，一共三大箱子，全是吃的，有送礼的意思，也有给娜吉准备的意思。
两家人都有点默契。
老太太看着一堆，惊讶看于稷，才说：“下午你大伯和你姑姑都回来。”
下午两个嫂子约了娜吉去看演出，人一走，于程就问怎么回事？?于稷瘫在沙发上：“我糟了大罪了，你妹可着劲儿折腾我，这不，回来给你们带的特产。”
于程皱眉：“她没说什么？”
“还要说什么，等着我结婚，她自然会来的。”
老爷子和老太太谁也没说话。
等于怀佑回来看到客厅的大箱子，连外套都没脱，好奇问：”于稷回来了？”
于稷指指地上的东西：“这是我妹给你们带的。”
于怀佑拉拉链的手停住，几秒钟后笑了下，没说话。
老太太也是等他回来了，才拆箱，里面的东西真实五花八门，各色干果，肉干，干货，奶制品，还有两条纯羊绒的披肩。东西不贵重，但都是本地人买的特产，日常吃的东西，并不是游客买的那种礼盒。
能看得出来，陈年一家人的态度。
于怀敏一进来就看上披肩了，敲竹杠说：“这是给我和妈妈的吧？”
于稷：“姑姑，你侄女都不知道你呢。”
“去！你懂什么。”
晚饭时候，娜吉和两个嫂子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了饭，谁也没再提起陈年。
等晚上回去的路上，于程开车送父亲回去，路上他问：“要不要我这边给那边寄回礼？”
于怀佑没回答，于程自己说：“如果下次合适，我去走一趟。于稷说话没轻没重。”
于怀佑：“不用。”
于怀佑其实知道陈晏的态度了。
陈年和蒋琰之过了初五也要走了，陈年嘱咐：“你们等过完元宵节再过来，我可能要出趟差。”
陈晏听的叹气，蒋琰之说了，她今年比去年要忙。
“去吧，忙你的去吧。我到时候自己过去，方便着呢。”
陈年和穆哈托嘱咐：“阿爸，马场那边你少去，让巴音看着，几个表哥都大了，不要长途开车，记住没！”
穆哈托好笑：“记住了。”
她一落地，就通知袁宵：“我们去西京，和你母校沟通好，尽快吧。”
蒋琰之转头给她收拾行李，夫妻两个在一起的时间都有限，等送走陈年，他就要去工厂，幸亏来了两个苦力，要不然他更没时间。
大年初九，杨蕾蕾和他打电话：“蒋琰之，你个混蛋！”
蒋琰之看了眼窗外，天才蒙蒙亮，他睡眼惺忪问：“怎么了？你回来了？”
他和陈年回来的时候，陆晔带着她去马场骑马了。
“你给陆晔出的什么鬼主意！”
他人醒了，脑子还没醒来，慢半拍问；“陆晔干什么了？”
陆晔骚气非要去湖里钓鱼，说是不知怎的钓上来条死鱼，晚上睡觉魇了，他这两年惜命的很，还很迷信，非说沾上脏东西了。一直打电话给蒋琰之，蒋琰之嫌他烦，他又不信鬼神，只好上网搜了下，不知从哪个鬼怪故事里看到一个硕大，说自古鬼怕人，不是人怕鬼，你等午夜它再来，不能穿衣服，脱光了，拿着刀，记住身上系一根红绳，连砍带杀，把脏东西送走。
蒋琰之也是随口一说，毕竟网上看来的东西，谁能当真。
好死不死，陆晔就当真了，他大晚上在隔壁房间里黑灯瞎火的大喊大叫，杨蕾蕾没防备，以为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半夜疯了，直接就冲进去了……
“陆晔，你个死变态……”
好么，进去就没再出来。
他又不知道陆晔干什么了，半撑着坐起身又躺下了，闭上眼说：“他胆子小，你体谅体谅他，马场那边在山里，你们早点回来，不行在厂里住几天。”
杨蕾蕾：“他……”
到底没说出来。
反正，姑奶奶吃了大亏。
挂了电话，蒋琰之又睡着了。等他再起来已经九点多了，他只要没大事，早上基本不早起，等起来陆晔的电话才来了，支支吾吾问他：“杨蕾蕾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你们两怎么了？她天不亮就打电话骂我。”
“那个，我说个事，你别生气。”
“说。”
“我给你当姐夫，怎么样？”
……
“不怎么样！”
“哎，我，那我肯定是要对人负责的。”
“我特么让你带她去骑马，我没让你……把她当马，你个混蛋！”
“还不是，你给我出那个鬼主意……”
他听着陆晔语无伦次说着前一晚的乌龙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怪谁，缓了好一会儿，才问：“蕾蕾呢？她什么态度？你要是没那个心思，昨晚的事就掐死，带到棺材里去。你要是有心，就特么带着她，滚回来！”
陆晔：“那肯定是，毕竟老子的初恋。再说了，能给你当姐夫……”
蒋琰之挂了电话都一脑门子官司，特么一个个的，都是长辈，他这个辈分越过越小了。
陈年带袁宵还有动力组的组长冯立，在西京动力实验室，这里由袁宵的老师主持。
路上袁宵还说，我们在内燃机和活塞机方面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就是涡喷会涡桨方面，这些喷气式还是有些技术瓶颈。
陈年一直都没说话，冯立：“其实rotax912其实够用了，我们中小型无人机，用不到那么大的动力。”
陈年：“去看看再说。”
老谢是个热情的人，对袁宵如今的成绩表示了高度赞扬，但是，也提出了批评，袁宵平时在厂里蓬头垢面，但是骨子里很硬气的，拽得很，天老大，他老二。没想到在这儿乖成这样。
陈年还异样，问：“你还怕老师啊？”
袁宵：“瞧你说的，你不怕？”
“怕。”
各研究所动力实验室对发动机的研究很多，在西京的半个月时间，花的钱比过去半年都多，看得两人心惊肉跳的。小涵道比双转子加力式涡扇发动机，研究的不止一家，技术方面各有所长，也各有瓶颈，蜀都那边研究所投入更大，像陈年这种自发性的愿意花钱的也不是没有。
老谢这边因为陈年这么舍得花钱，将工序分配开，图纸和材料，等等都是拿钱砸出来的。陈年也知道这个道理，材料赞助很大方。
后面三天陈年去了其他的研究所，大型研究实验室不接受赞助，但是能做技术交流，在突出问题上，只能等西京研究所的成果。
涡扇材料、燃烧室材料、隔热涂层，她全都采购了，陈年自己都混迹的无比熟悉，尽管这不是她的强项。
只能用钱砸，她初期预计的钱少了，动力这个玩意儿，真的是有点无底洞。
袁宵刚来的时候还很跳脱，很积极，等后面就不行了，看陈年这么花钱，人都麻了。
“老板，我这个心怎么一直突突跳，越跳越快。”
陈年头也不抬：“去医院看看吧，可能是心血管方面的病。”
袁宵：“……”
“老板，我最近花钱真的是越花越没数了，动力部分已经严重花超了，把整个项目的预算都花完了，后面怎么办？蒋总那边问起来，后期根本就跟不上了。”
“我知道。”
她不在乎花多少钱，或者说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她不需要人庇护，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底气。
她就是要钻研，要搞出新的东西来。
袁宵以前花钱那么凶，都被陈年这次给吓着了。
“如果单从无人机项目来说，动力配置，这个研发支出已经高到离谱了。研发成本按照这么下去，后期能不能摊薄都两说。这已经是很不合理了。”
陈年手里拿着图纸，边看边说；“我们现在就像是，组装电脑，换着花样，鼠标键盘炫彩，按照客户喜好配置，但是CPU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花里胡哨，其实都一个样，没什么区别。”
袁宵听的大为震惊，他其实起初并不懂陈年的野心和她的目标。根本没想到陈年的心思这么重。
他就是为了炫技，刚开始就是看不上那帮傻子干活粗糙，他觉得他比冯异那种名校毕业的强多了，冯异那种人是会做题，会联络关系，看不起所有学校不如他的人。名校鄙视链嘛，更像一张名片。
他就是不服气，当时怂恿陈年搞飞机，并没那么纯粹，但是陈年不一样，她是真的喜欢，单纯喜欢搞这个。
她的目标远比他想象的要远。
“值得吗？我们就是个小型企业。”
陈年头也不抬，很平静说“汇达的运行模式，一直都很简单。我们并没有能力大规模组织配套生产线，我们更像是一个提供方案的人，因为我们提出工业体系，才把供应商聚拢起来。就拿中型机来说，如果核心技术全在，从定图到生产，可能用不了几周。不光汇达，将来整个无人机产业，都会具备这个能力。”
袁宵听的心潮澎湃，他开始幻想，汇达已经掌握了机体设计能力，如果再掌握动力，那真的直接封神，将来无人机行业，谁也绕不开汇达。
这么一幻想，那真是……想美了，眼下钱花没了，动力进度百分之七十多。
这个梦太美，舍不得醒来啊。
第83章 杨蕾蕾 陆晔结婚
陈年扭头就问：“你们那个出口无人机怎么样了？流水大吗？”
袁宵：“别提了, 航展之后，就被制裁了。”
“没有其他发财路子了？”
袁宵扭头看她：“老板，你对我有情绪啊？骗我跳坑？”
“这不是, 钱不凑手嘛, 能赚一点是一点。过日子当然要节俭。”
“不好弄。毕竟, 那什么，邻居们胆子不大。”
“那就让他们大起来啊。”
“怎么大？”，袁宵浑身上下十斤骨头，九斤就是反骨。
陈年：“无人机打击能力不大, 买那么多伤害不高, 炮就不一样。”
“老板，咱正经公司，不能卖炮。挂的牌子是没错, 但是我们没有出口权的。”
“你知道，那个炮其实不复杂, 无缝管道，灌点气进去，配合雷达，其实也能用，便宜好用。手搓军火的地方, 这种点子很多的。钢材厂这种存货应该不少, 你回去查查, 应该是能查得到, 就是出口的时候可能麻烦，你做好第三方的工作。谁说我们卖炮？我们卖钢管啊，天然气自己灌装，顶多配置技术指导, 这技术不高吧？“
偏门鬼手袁宵同志听了陈年的野路子，有点怀疑问：“你以前真没干过其他买卖？”
这尼玛比他路子都野。
陈年真没干过，但是，她账上没钱了，超支太多了。都知道人在缺钱的时候，就容易有一些奇思妙想。还有，邻居家有钱，当然是赚快钱才有效果。
她的资金缺口太大了，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化缘。
等她回家，听到的第一个消息，陆晔要结婚了。
陈年纳闷问：“他和谁结啊？这个年纪了还闪婚呢？他喜欢这种刺激？”
蒋琰之一言难尽：“可不是闪婚。是真刺激。”
晚上杨蕾蕾就来了。
“想想，我要的那个行李箱你买到了吗？”
蒋琰之一脑门官司，哪有空给她买行李箱。
陈年好奇：“什么箱子？”
杨蕾蕾：“就三楼那个，黑色的，限量款的，我买不到了，让想想帮我买一下。”
蒋琰之：“那个当时随手买的，现在我给你上哪买去。”
陈年：“我没用过，你想要就拿走。”
杨蕾蕾是真的喜欢，立刻说；“我结婚用的，那我另外给你买。”
陈年对这些无所谓，那个行李箱蒋琰之给她买的，她就用过一次。
“不用，我有行李箱，你直接拿去就行了。我就用过一次，我平时也用不到。”
她这个人不太关注联名款限量款之类的。就是个行李箱，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杨蕾蕾噔噔噔上楼去了，蒋琰之：“你刚不是问陆晔和谁结婚吗？”
陈年回头看着楼梯，回来压着声音问：”陆晔不是不喜欢姐姐吗？给他下药了？”
蒋琰之：“差不多吧。”
“啊？”，她说完赶紧看了眼楼梯口，跟做贼似的。
蒋琰之看她样子都逗笑了。
“怕什么，他们都结婚了，那货色马上成我姐夫了。”
杨蕾蕾提着行李箱下来，问：“我妈那边你说的怎么样了？”
蒋琰之：“我一天忙死了，哪有时间，总得让我见着她吧，总不能电话里和她说。她过两天回来。”
杨蕾蕾：“我妈听到肯定会骂死我。”
蒋琰之：“那我有什么办法，老杨其实还是希望你们结婚的。”
“胡说，我爸才不会管我，他开明的很。”
“老杨上次来，抱着我儿子不撒手，他很喜欢孩子，你当闺女的，能不能心思细腻点。”
杨蕾蕾张张嘴，显然是不知道老杨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我妈催婚的时候，我爸向来都宽慰我妈。他从来不要求我多有出息，我一直以为他思想早已经到那个境界了。”
陈年都听着受不了杨蕾蕾心大。她自己知道自己不细心，起码关于阿爸和妈妈的事，她很上心的，就比如这次回去知道于家的事，她就很怕阿爸心里有想法，时时刻刻都把阿爸放在第一位。
杨蕾蕾这纯属于缺心眼了。
蒋琰之都笑了：“行了行了，你不说话还好，你一张嘴，更气人。”
他骂完人，才说；“这段时间就住在我这儿，别胡跑，尤其别跟陆晔鬼混。过几天你爸妈回来，我去和他们商量。”
陈年真觉得他是个操心命，话多的人，操心的就多。
蒋英听到女儿结婚的消息，还很惊讶。老杨就比较镇定，问蒋琰之：“陆家的？那倒是亲上加亲。”
陆晔的爸和蒋其良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两儿子也不是好东西，从小到大鬼混在一起。
“这边结婚，到时候南北准备两场婚礼，不好太凑合。陆晔年纪也不小了，陆叔和我说了几次，正好两个人也收收心，蕾蕾怕你们不同意。”
蒋英见蒋琰之替蕾蕾四处张罗，“你别给她遮掩，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个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她？我就是怕她一时冲动，别到时候结婚了又闹事，倒是让两家人难做。”
“这次不一样，确实是认真结婚，她以后犯错了，你好好教训，陆晔也是，你也要好好教训，要不然他玩心重，人也懒散。我陆叔是个话少的性格，就是不满意儿子，也不好打骂。你不一样，丈母娘教训女婿，应该的。”
蒋英没好气：“你丈母娘会教训你？”
“我做的这么好，我丈母娘为什么要教训我。不该表扬我吗？”
蒋英和老杨都笑了。
蒋琰之和老杨单独说；“还有个事，没和你们说。陈年爸爸那边的。”
老杨其实也知道，毕竟陈年和穆哈托一看就没有基因关系。
“陈年爸爸是于怀佑，我这不是又多了个丈人，我也拿不准要不要走动，陈年的表妹嫁了于怀佑的侄子，我这个丈人，不好接触。”
蒋英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最后也只说：“你倒是真的好命。”
蒋琰之听的苦笑。
老杨：“是离异？”
蒋琰之：“没有结婚，只是没走到一起。”
老杨：“那就暂时不要主动去拜访，你们是小辈，这是长辈之间的事，等长辈们处理好了，安排你们去，你们再去。尤其是你，不好主动去接触于家人。”
蒋琰之点点头：“那行，那咱们这边先操办蕾蕾的婚事。”
他是个有恩就报的人，姑姑和老杨在之前的事情上极力看护他了，他自然也投桃报李。
蒋英：“那行，陆晔家里那边你多操心，这边的话我来操办。”
蒋琰之商量好了就回去了，见杨蕾蕾拉着陈年做美容，两个人躺在沙发上，乐呵呵聊天呢。也是心大。
见他回来，杨蕾蕾还问：“我妈说什么了？”
“说终于把你嫁出去了。”
杨蕾蕾立刻坐起身：“我妈同意了？”
“你还担心你和陆晔十七八岁偷偷打啵被你妈捉住的事？那都是老黄历了，没人管你了。”
陈年闭着眼都笑起来。
杨蕾蕾气的跳起来打他。
陈年在家住了两天就去工厂了，蒋琰之却走不开，要认真给杨蕾蕾准备结婚的事，陆晔这个损小子这会儿都不敢来蒋琰之家里，杨蕾蕾倒是不见外，把姐妹们约了一群来蒋琰之家里，这帮姐姐可都是富婆，见了蒋琰之就开始作妖，和杨蕾蕾喊；“这么好看的弟弟，你防谁呢？”
蒋琰之确实穿的清淡，因为陈年有时候穿他的衣服，所以他的衣服大部分都成了男女都可穿的款式，而且有点青春。
看着确实像个小青年，比较显小。
杨蕾蕾一点不惯着：“闭上你们的臭嘴，我弟弟和我可不一样，他和我爸一样，不是你们开玩笑的对象。”
蒋琰之其实不在意，心思都不在家里，因为脑子里还在想事，袁宵说陈年出去花钱花的很吓人，她在用钱砸ws-15的项目。
几个姐姐见他跟没听见一样，也不觉得他高傲，他扭头和杨蕾蕾说：“我一会儿去公司，陆晔晚上和我回来，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婚礼的事情你们先商量。”
等人走了，旁边姐妹问：“你弟弟干什么的？瞧着不大和人打交道的样子。”
杨蕾蕾：“年前刚航展回来，造飞机的，军用机。他不在外面玩，对这些不感兴趣。”
要是让蒋琰之听到了，怕是要笑死。
但是几个姐妹被唬住了，上次和她去机厂的那个姐妹问：“你弟妹还在那个机厂？”
“那就是她的，她叫陈年你们上网搜一下就知道她是谁了。”
还是有人不死心：“你可真不够意思，你要是早点介绍给我，我也支持你弟弟造飞机。”
杨蕾蕾好笑：“你可别装了，你是什么好鸟？一次谈三个男朋友，我外公舅舅弟弟，一门三人杰，我弟将来那是要进大礼堂领奖的人，和你没得聊。”
几位姐姐也是能玩的主，聊完蒋琰之，就冲陆晔来了。杨蕾蕾其实玩得开，但是比起姐妹们她还是很有分寸的，起码能和初恋走到一起，和陆晔修成正果，肯定不是千帆过尽的人。
但这帮女的不一样，什么都敢玩。晚上回来，这些人礼服和婚纱，还有首饰应有了挑选范围，陆晔今天一天都在开会，还有收拢资金。蒋琰之疯了，非要把所有流动资金拿走，陆晔和他差点吵起来。
等晚上回来，遇上附近送外卖菜到了，陆晔还站在门口和他说：“你这么搞，真的不合规，你知道这么大笔资金，……”
“公司没有其他股东，我说调用就是可以。一切后果我都知道。”
蒋琰之需要尽快给陈年把资金补上，袁宵说，整个项目的钱，陈年全都砸进动力组了。后续如果不成功，那就打水漂了，她不会甘心的，还会继续花钱。而蒋琰之要保证她需要钱的时候，立刻就能拿到。
陆晔气的要命：“你们这么搞，早晚会出事的！”
蒋琰之心说，我现在不怕了，出事先抵押贷款，实在逾期没办法，有事我丈人担着。我就不信他看着自己闺女无路走。
陆晔进门还气冲冲的，杨蕾蕾看了眼他身后的蒋琰之，问：“怎么了？”
蒋琰之：“工作的事，开饭了。”
一桌人其乐融融，饭桌上都在说婚礼的事。晚上陆晔成了被调戏的对象，蒋琰之反而上楼给陈年打电话去了。
陈年回公寓了，但还在加班，电话开着问：“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蒋琰之：“不怎么样，蕾蕾带来一群姐妹，楼下吵成一团。”
“你怎么不哄两句。”
“我不去，那帮女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什么事都敢乱来。”
陈年听的笑起来：“你还怕人占你便宜？”
“那不然呢？”
陈年逗他：“那晚上怎么办？人家要是不回去，你不是危险了？”
“那你回来接我。”
陈年大笑：“你要不要脸。”
蒋琰之：“你那边顺利吗？我都没来得及问你。”
“还行，就是有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钱花超了。你们那边出口名录上，能不能加把劲？”
“那要看你超了多少？”
陈年心虚；“超了，不少。”
蒋琰之好笑：“没事，天塌了我给你撑着。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可是预算那边没有这么多钱。”
“我可以抵押贷，先把钱拆借出来，等后期挪一下，不是大事。”
其实是挺大的事，要不然陆晔也不能急眼了。
第84章 和平交接 顺利过渡
陈年到底因为钱的事了, 有压力了。
“我是不是很任性？在做事的时候，其实不太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
“你转头看着窗外，月亮这么大, 你可是陈年, 你想要什么？ws-15项目, 谁不想要？你问问谁不眼馋？不要听那些拖累你脚步的闲言，你只要确定方向是对的，剩下的交给我。记住了吗？你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不要怕, 我会一直跟着你走。”
陈年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一刻其实很感动的。
好像认识蒋琰之开始，他虽然漫不经心，但是从来都是真金白银支持她。
他很少这么直白地表白。
“我才不是月亮, 我也不想做什么月亮，月亮只是一颗死亡的星球, 我才不稀罕。”
蒋琰之笑着抚额，工科女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
说点煽情的，说一半就被撅回来了。
“行，不喜欢就不喜欢。”
“妈说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 她要准备娜吉订婚结婚的事了。到时候……”
“别怕, 我们都在。”
陈年：“我不怕, 我知道那边也是好意, 我在想，大型机，这边没法试飞，需要协调地方, 而且需要保密。”
蒋琰之立刻说：“我去申请，和那边申请，必要的时候我找他谈。你不要担心这些。交给我，你放心。”
陈年笑起来：“蒋琰之，我简直爱死你了。”
蒋琰之就坐在书房里，桌上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我建议你在家的时候和我这么说，我一个人在家，你这属于白调戏。”
陈年：“我今天其实特别累，大型机和中小型机型完全不同……”
他好笑，你这个聊法，能把我玩死。
陈年是在他面前放松，想到哪儿说哪儿，等说累了，立刻说：“不说了，你早点睡吧，我也要睡了。”
他能怎么办，只好哄说；“睡吧，别熬夜，等儿子来了我就带他过来。”
哄完陈年，等他再下楼，陆晔深陷三娘教子局，被一帮女人教训的十分乖顺。
见他来了赶紧问；“你怎么就不办婚礼？我特么等着给你当伴郎，眼看着我都结婚了，你的婚礼呢？”
他：“我们家陈年没时间。”
杨蕾蕾挑选的差不多了，见蒋琰之来，问；“你都不送我礼物吗？”
蒋琰之没好气：“我送你个飞机，你要不要？把你的谱收一收，既然结婚就要有个过日子的样子，别动不动就搞三娘教子这一套。你买那么多包嚼着吃吗？”
杨蕾蕾的性格作得很，蒋琰之和陈年和她都说不到一起，因为她研究的都是艺术，美容，扫货，定制款，每一个爱好都在陈年的知识盲区。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和这帮姐妹混久了脱不开干系，蒋琰之不喜欢一帮女人正事不干就是一整天琢磨怎么研究爱情，研究男人到底爱不爱我。
但凡有点正事干，也不能一天闲成这样，陆晔和她是从小的感情，也是认真要结婚的，但是谁也经不住过日子，跟一帮女人耍心眼子。
时间久了，两个人真因为这些闹得不可开交了，他都看不过眼。
杨蕾蕾；“你怎么比我爸都唠叨。”
“你爸现在都懒得过问你，你自己想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没要求的？你第一次跳舞考进团里，他是怎么表扬你的？你现在摆烂成这样，你让他怎么开口？”
杨蕾蕾被他说的恼了，毕竟在一群姐妹们面前还是要面子的，站起身就说；“行了行了，我不听你唠叨，你快烦死人了，啰里八嗦的，我走了！”
几个大姐姐跟着她当真起身走了，陆晔有点急了，好端端的姐弟两怎么就吵起来了。
等人走了，蒋琰之才说；“她这个性格，这些年自由自在惯了，就是不愿意和人磨合，加上身边这群朋友，很自我，也很骄傲。这种性格说实话，算不得好的伴侣，因为她可能刚开始都不愿意和你有任何磨合的意思，你要想清楚，别到最后，你们劳燕分飞，我不想看你们变成那样。”
陆晔笑起来；“不至于，她性格还是好的，她只是嘴巴厉害，从小就是这样。”
蒋琰之该说的要说清楚，他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她现在工作基本不做什么，很多时候，人不能太闲了。”
陆晔：“等结了婚，我忙了，她总会有自己的事。我就不信陈年不和你发脾气？”
蒋琰之瞥他一眼：“陈年性格和她完全不一样。”
陆晔也笑起来：“是，陈年那个性格，真是……”
那么虎的老婆。他降不住啊。起码杨蕾蕾和他还能谈情说爱。
蒋琰之催了句；“赶紧去追，让她住你那儿，别让她跟那帮女的满世界购物了，买个行李箱都要攀比，时间久了人都不正常了。”
陈年有时候太忙，都没功夫想吵架的事。她为了省事，有时候对他有意见，都装没看见，因为看见了就要琢磨，就要吵。
陈晏回来那天，陈年也晚上回来了，见家里没人，问：“蕾蕾呢？”
“让我呲了顿，生气了。”
“她都要结婚了，你发什么脾气。”
“她那个脾气不收敛，结了婚，也过不长。”
“你这张破嘴，小心姑姑打你。”
陈年一想也是，杨蕾蕾浑身上下随便挑出来一件衣服，都比她一身加起来都贵。背的包不重样，那都是钱啊。
一套房子穿身上，什么概念。
“我总要当这个缓冲区，将来就算两个人闹矛盾了，我也好有个话说。”
“你操心的真多，你就觉得人家过不好吗？你这个心态，好像一直都这样，暮气沉沉的。感觉你一直都在补偿，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在补偿什么，你一直都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我妈以前就说我的心态不对，总是把娜吉几个人管的死死的，其实她并不比我笨，只是我仗着自己聪明而已。你也是，你就是在给每一个人托底，你的心态也不对。大家谁也不会堕落，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蒋琰之听的其实有点震惊，他确实有这个心理。
从前杨蕾蕾没有结婚，陆晔是混子，一直都是。
他潦倒的很。
他不说话了，陈年也不追问，胖儿子走的稳当一点了，只是不会爬楼梯，站在楼梯下面啊啊大叫，不知道爸妈在楼上偷偷干什么。
蒋琰之下楼抄起儿子，笑着问：“有没有想爸爸？”
坐在爸爸脖子上，他快乐的很，性格也好，不爱哭闹。和谁都能玩，西北家里的人多，他比之前胆大了很多。
胖儿子终于不流口水了，抓着爸爸的脑袋，摇摇晃晃快乐的很，陈年站在楼梯上看着父子两，心里其实很安宁。
一点没有工厂的暴躁样子。
陈晏和两个阿姨在整理行李，见两个甩手掌柜站在那里，又想自己也是个甩手掌柜，就问：“蕾蕾结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应该比娜吉的早，下个月月中现在北方举行仪式，然后在这边再小型举办一下。”
陈年听了：“好麻烦，居然还要两场？婚纱礼服，加上两遍流程，麻烦死了。”
蒋琰之；“等我们举行……”
“不用，我不需要，我不喜欢那个。”
陈晏：“你就喜欢像个民工一样，你小时候，我花了多大功夫，结果呢，一点都没遗传到我。”
蒋琰之看了眼陈年，也是，陈晏的艺术性，陈年一丁点都没有遗传到，她浑身上下全是工科生的气质。
陈晏：“你姑姑回来了吗？”
“前几天回来了。”
陈晏也就不问了，她看着高冷，其实做事很热心，亲戚之间的事需要也会尽力帮忙。
杨蕾蕾已经搬到陆晔那里去住了，蒋琰之带着陈年和丈母娘孩子直接回了厂区，实话说他确实没时间，姑姑也给他打电话，让他忙自己吧。
蒋琰之回厂区就去开会了，唐全明负责新的扩建，陈荣负责厂里的厂务，包括财务，这样不用廖姐再来回跑了。
所以一开会，陈荣就说，陈年这边财务出问题了。
蒋琰之立刻压压手说：”这个我知道，暂时不讨论，说其他的。”
唐全明看了眼他，按部就班，等会议结束，蒋琰之还要回公司一趟，赵印那边也在核对资金，他要拆借一大笔资金了。
陈晏没想到这么快见到于怀佑。
于怀佑这次是私人行程，只有小周跟着他，在这边出差，行程结束后，于怀佑私下来看陈年。
在厂区外，登记的是于怀佑的工作证，还是陈荣知道老领导来了出来接的人，已经是下午了，陈荣领着人往后面机库走，但是路过生活区的时候，看到陈晏领着孩子在公寓楼前树下散步，于怀佑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陈晏看到他。
于怀佑抱着胖外孙，小孩不认生，见了他也笑嘻嘻的，陈晏很多年没见他了。
当年异国的年轻少校，如今已经早登高位，两人露水情缘，只是一场梦。
那也是她远离陈家的契机。其实她很感谢他，在那个酒店的走廊，他伸手拉着她，将她从家里介绍的那个中年干部手里拉走。
尽管她当时心生绝望，有自毁心态，但是因为怀了陈年，她才定决心，和家里断绝关系，和穆哈托走到一起，不是没有他的原因。
“你找陈年？”
“是。”
“我没想到你会调查到她，我对你没有任何怨言，我生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她是我女儿，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不管她有没有现在的成绩。”
陈晏长叹了口气：“我和她阿爸，从小保护着她，但是我们能力有限，只能保护她到这里，她不会止步到现在的成就，那么接下来需要你保护好她，你能做到吗？”
“我尽力。”
“我不需要她成为谁的骄傲，我只需要她一辈子都顺顺利利的。只要她能好好的，我和她阿爸不在意，她会不会加入你们的家庭。”
她接过孩子，只说：“她在后面机库办公室里，你们去吧。”
蒋琰之说过，她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会让自己过的很好，她有这个能力。
她和于怀佑没有怨恨，没有纠葛，只有交接，全是对女儿的爱。
于怀佑完全懂，也理解，顺利接棒。
和平交接。
陈年还在分辨雷达，商用雷达后来发展如雨后春笋，相控阵雷达已经很成熟了。通信组的组长暂时出差去了，陈年暂时负责这个组，她的外套搭在椅子上，只穿了件黑色的毛衣，扎了个马尾，在办公室里查数据，陈荣敲门她也没回头；“进来，我一会儿开会，你把资料放下，我晚上看。你去催一催报价和参数，收集全了。”
结果身后没人说话，她也没有回头，问：“小马？”
结果小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陈年一回头，就见于怀佑看着她，她看了眼陈荣，才说：“你怎么来了？”
没头没尾的打招呼。
第85章 上岛 开工
陈年和于怀佑是认识的, 陈荣也不好介绍了。
于怀佑却很自然，笑了下说：“我开完会，路过这边, 来看看你。”
陈年：“陈总去忙吧, 晚上让餐厅准备晚饭吧。”
陈荣走后, 陈年才说：“你坐。”
于怀佑问：“很忙？”
陈年：“还行吧，主要是新项目有些麻烦。”
“能去工厂看看吗？”
陈年笑起来：“你们每一个来的人，都喜欢组装车间看，走吧。”
她领着于怀佑穿了衣服进去, 于怀佑看着组装车间, 灯火通明，工人忙碌，陈年介绍：“hp-2的组装, 目前的工期正常。其实我不介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毕竟订单是你们那边来的。”
于怀佑站在这里, 看着场内的景象，其实很自豪，小家伙儿走的很稳。
“陈荣说，你资金出问题了。”
“我就知道，你在我身边有眼线。”, 她一点都不避讳, 而且也不生气。
“需要资金帮助吗？”
“应该不需要, 蒋琰之会筹款, 他抵押贷款能给我凑足资金。”
她说起来其实也很自豪。
于怀佑笑起来。
“你妈说你压力很大。”
“我妈妈还和你聊这个？”
于怀佑：“当然，父母对孩子，不论到什么时候，始终都是爱护。”
“你和我妈算和平分手吗？”
他不说话了。
陈年忍着笑, 心想，不会是陈女士把他甩了吧？
领导真憋屈。
“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说来听听。”
“不是说来听听，是我说了，你就要帮我。”
“好。”，很好说话。
“hp-3的项目，我需要基地调试，试飞，协调地方。”
“江宁那边不是一直给你们做协调吗？”
“这次不行，大型机，最好封闭区域。我们要试验动力，需要去那边场地。”
“行，我联系好通知你。”
“谢谢。”
于怀佑笑起来，陈年也没把他当成父亲，他完全不在意，两个人像朋友一样。从工厂出来，在机库里，于怀佑仰头看着hp-2，久久没有回神。
陈年逗他：“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小周站的远远的，见陈年举着相机给他拍照，他还问：“是因为我帮忙了吗？”
陈年一点不避讳：“当然。”
于怀佑也不计较，和她在餐厅吃晚饭，问：“小蒋不在？”
陈年：“我们两其实平时一直这样，谁也见不着谁，工作嘛，就是这样，我连儿子都不怎么看，他自出生都我妈妈和我阿爸帮我看着。小蒋的家庭，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两个在当父母这方面，确实不太合格。”
说到这个，于怀佑其实是心疼的，一个女孩子，她能走到现在，取得这样耀眼的成绩，要比别人付出更多，而且身边亲人对她的帮助是很大的。
尤其是她的工作性质，家人的付出是加倍的。
陈年心里想的是，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看看老娘的决心。
ws-15，我势在必得。
她心里没有颓废，没有抱怨，全是昂扬，心里有股劲儿，觉得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蒋琰之对她的肝胆相照。
她要竭尽所能。
分别的时候，于怀佑说：“这个工作很辛苦，也很难。”
陈年摇头：“难也要做，我走到今天其实我自己根本没想到过，最难的其实是开始，尤其我的家人对我的支持。”
她真的觉得，蒋琰之是天赐给她的宝贝。
所有的开始，都是从蒋琰之而来。
于怀佑深深看她一眼，眼睛里有笑意，点点头。
送走于怀佑，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个插曲，没人知道于怀佑来看过她。
也没人知道于怀佑和陈晏只是三言两语达成了一致。
等杨蕾蕾结婚的时候，陈年已经去了南边看场地去了。
袁宵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哭着和陈年说：“动力成了！陈年！成了！钱没打水漂！”
哭的都疯魔了，喝得大醉，继续给陈年打电话，哭的像个委屈的小孩。
事实上动力组的投资很早了，也是赶上好时候了，技术突破，陈年不计代价地砸钱，袁宵心慌啊。
隔着电话，陈年都能想到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她笑着哄他；“成了好啊，成了，咱们就继续出发。”
是她主动给于怀佑打电话，问：“领导，我现在可以申请场地协调了吗？”
于怀佑办公室里还有人，他站起身，看了眼窗外：“正在协调了，就这个星期可以出结果。到时候天气热了，那边海岛很热，到时候要注意防暑降温。”
陈年好笑：“我会的。谢谢。”
等挂了电话，对方问；“谁啊。”
“我女儿。”
四月不到，陈年人就到了岛上。
整个项目时间压的非常紧，袁宵知道，陈年就是在测试她自己说的，几周内，出图到出产。
她在试图压缩这个周期，很可怕的女人，他在她面前激动的痛哭流涕，她呵呵笑，一点反应没有，一个没有感情的女狂魔。
蒋琰之简直一个人分成八瓣，陈年这次的项目是科工委备案最高的保密级别。包括动力组的人全都被拉去岛上了，动力实验室的人都去了，幸亏工厂有陈荣和唐全明，蒋琰之也是不客气，把工作都丢给两人了，自己出门筹钱，然后去岛上看陈年。
四月刚到，岛上就已经热的不行了，陈年瘦了一些，等午饭开饭的时候，蒋琰之一看，一锅烩鱼，海鲜居多，怪不得，陈年不爱吃这些，可不是天天饿着嘛。
他看的叹气，到处采购方便面火腿，各种零食疯狂采购，蒋琰之这个后勤部长又上任了。
岛上的参谋叫李长河，广西人黑黑的，一张嘴：“你们搞这个，是很了不起的，基地会尽力配合，尤其是给你们护航。”
蒋琰之看着他们那几架直升机，不知道他说的护航是干什么。
陈年的飞机嗖一万米高空上去了，直升机在下面丢丢丢转圈，能干啥？
陈年一点都不让人家话掉地上：“对，李参的话是对的。我们由衷感谢。”
等回房间，蒋琰之问：“这就是你爸的兵？”
“我阿爸没兵，别瞎说。”
叫爸爸是不可能的，只能叫领导，方便敲竹杠。
蒋琰之：“我这个星期之后就要回去，你们这边需要什么及时和我说，我到时候过来。做饭的也没找到，你老这么不吃饭不行。蕾蕾下周结婚，你到时候就不用去了，娜吉也订婚了，说是下个月。你也不一定有时间。”
陈年：“你全权代表我去，我不一定能回去，花了那么多钱，这么多人陪我耗着，不能白花。贷款的事，抱歉。”
蒋琰之好笑，抱着她哄：“挣钱就是给你花，抱歉什么，我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我还等着你领我进大会堂呢。”
“那是以后的事。你也要放松放松，你们之前不是还去夜店的吗？”
蒋琰之仰头想一想，纸醉金迷那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他清心寡欲这么久，都忘了从前的热闹了，但想想也觉得闹挺，现在一颗红心，也是邪门了，就想着一心为国，心思正的发邪。
“我现在就想着赶超其他人，干点不得了的大事，那种小事根本看不上了。”
他的改变太大了，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说，他是成熟晚，浪子回头。
且不知道，他花了半辈子，才站起身。
比别人晚了大半生。
陈年靠在他肩上：“我打电话问于稷，关于你妈妈的案子，他说……于怀佑打招呼了。最晚后半年出结果。他给我保证了。”
这是她主动找于家人帮忙的事，于莺和蒋琰之的案子，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她见不得蒋琰之吃别人的亏。
蒋琰之其实知道，开玩笑：“他给你保证？他又不是□□，拿什么保证？”
陈年理直气壮：“那我不管。他答应了。”
霸王花的气质，也是于家这一辈就没姑娘，都让着她。
蒋琰之一走，她就开始进入又一轮测试，这个鬼地方和山里不一样，乡下好歹有树，雨后还能凉快点，这个鬼地方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恨不得晒二十个小时，陈年白白净净的皮肤，都快被晒成健美色了。
那个海风也能把人吹黑，也不知道风里带什么脏东西了。
袁宵还总跃跃欲试，他精瘦的身材，体质居然还挺不错的。
“你说，买条船，下去捞一网，收获大不大？能不能捞到名贵的鱼？”
凌晨四点，日出马上出来了，一夜没睡的两个人，出来放风，陈年哪里有心情捞鱼，见了鱼恨不得都戳死。
“你要是想从袁总变袁某，你就大胆干吧。”
袁宵：“中间还有个逮捕和审讯过程，名字会公示的，没那么快。”
陈年；“那你试试，验证一下。”
袁宵振振有词：“人固有一死，但不能社死。好了，日出来了！看了日出咱们好好干，我们是为国争光的人，不能沾这种社会版新闻！”
陈年：“……”
戏都让你一个人唱完了。
袁宵早已经从普通巧克力变成黑巧了，他是闲不住，还喜欢晃悠，整个组的人都紧绷着，李长河是个粗人，基地其实挺穷的，看那个食堂的伙食，就一个字’穷’，更别提什么设备，陈年给运来一批电瓶车，赞助了很多东西，从样机到达，调试和后期的试飞，陈年原本想，杨蕾蕾结婚她尽可能回去。
但直到两场婚礼都结束，她都没能抽出时间，胖儿子都快不认识她了，天天靠外婆放视频，看照片分辨爸妈。
也是挺可怜的。
娜吉的订婚宴，陈晏和穆哈托带着孩子去了，胖儿子已经会走了，四处跑来跑去，蒋琰之抱着他，一到地方，就被于家人抱走了，陈晏也不当回事。孩子一直都在于怀佑的怀里，谁也没去接孩子。
陈晏和穆哈托作为女方家长，订婚宴很简单，又很隆重。
双方友好且和谐，表示对两对新人的未来，有共同期盼。
很简单的订婚宴结束后，于怀佑抱着外孙，把孩子还给蒋琰之，问：“陈年那边还顺利吗？”
“还好，就是条件有点艰苦，她是总设，今天走不开。”
于怀佑点点头，翁婿两个人很简单交流几句。蒋琰之对于怀佑没有其他想法，更没有主动接近的意思。
娜吉很忙，这边结束，晚上要和于稷去招待朋友。
蒋琰之带着丈母娘和丈人回家，陈晏第一次来这边家里，好奇问：“这是老房子？”
“我小时候就这儿长大的。”
穆哈托却很喜欢这种老房子，看着院子里的玉兰花开了，惊喜说：“真漂亮。”?陈晏抱着孩子和他站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玉兰花。
北方的春天就这么到了
第86章 背水一战 有成有败
晚上于家人聚餐, 娜吉给陈年发视频，问；“年年，我今天订婚, 你都没回来, 我大哭了一场。”
陈年对娜吉来说, 就是亲姐姐。陈年没回来她可难过了。
陈年穿着黑色短袖，人还在机库里，工业风扇嗡嗡的闷响声，环境有点嘈杂。
陈年哄她：“那怎么办？把我们娜吉惹哭了, 那要不, 等我飞机造好了，在上面喷漆，娜吉的新婚礼物, 怎么样？”
“真的可以吗？”
于家其他人听得都忍着笑。
于稷：“你别逗她。”
陈年：“ 那你说怎么办？”
“你那边顺利吗？”
“还行吧。”
“你有点骄傲了。”
陈年呵呵冷笑。
远处有人喊：“陈工，开会了！”
陈年：“好了, 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去忙了。”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还在灯火通明的机库里工作，娜吉有点舍不得问：“都十点了，你还不休息吗？”
陈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要去给你造新婚礼物飞机啊。”
其他人都笑起来。
老爷子在书房里, 于怀佑见老爷子看他, 就解释；“她在岛上密闭环境。那边天气比较热。”
老爷子：“家里小子们, 都没这么吃过苦。”
还是舍不得, 大约是今天见了陈年的胖儿子，双方和平共处，就有了偏爱。
于程一边倒茶一边说；“那我去看看她吧。”
老爷子：“不要打扰到她的工作。”
第二天于程就出发了，家里老爷子发话, 他不敢不去。
陈年在和李长河套关系，比如备案的试飞条件，汇达科技毕竟是民营企业，是做运输机起家，虽然目前两代机都被征用，但是初衷不能忘，一本正经造运输机。
“我们是试飞日期定了，到时候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
李长河：“这你放心，咱们都是按要求办事。”
倒也不用那么严苛按要求。
我想试试动力极限，飞出去远一点看看呢。
李长河不了解她，就说：“我瞧着你们也是能吃苦，毕竟是军工一体化的项目，领导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办事。”
陈年：“……”
行吧。
晚上于程风尘仆仆就到了，陈年见了人两眼放光，背锅的人来了，真是瞌睡就来枕头。
于程第一次见陈年这么欢迎他，而且他带了很多礼物，但等进了厂看到办公室里那些零食，还是生气；“你们平时都不吃饭的吗？”
陈年不怎么在意：“吃啊，晚上加班宵夜。”
第二天就知道，她撒谎，食堂里的菜，确实不太行，他私下问了组里的人，知道她不爱吃鱼，不爱吃这些大锅饭，大部分吃的都是炒青菜，五花肉都不吃。所以过日子就很凑合。
陈年已经盯上他背锅的事了，需要有个人背书。
“领导，我和你商量个事。”
于程：“你叫哥，我不是你领导。”
“哥不哥的无所谓，主要是这个事情。”
“你好好叫哥，我答应你。”
“哥，我和你商量个事。”
别整这些虚的，陈年女士对这种小问题，根本不放在眼里。
于程被她迷魂汤惯的，答应做试飞调试的顾问。到时候全权配合她的工作。
一共就呆了三天，走的时候还喜滋滋的。
人一走陈年就飞回厂区，工厂组装的下一辆，将是试飞的三代机。
整个工期陈年计划压缩在一年半到两年半内，但因为ws-15的技术突破，直接让时间缩短了一半。
工厂里其实快造反了，蒋琰之不在，也没人按季度发奖金，陈荣是个合格的管家，但是对钱看的很紧，是个上行下效的作风。
蒋琰之刚回来，底下的人就开始和他造反，他也是带着钱回来的，按季度发奖金，加大力度。尽管账面上不好看，但是奖金不能不发。
陈荣表示反对，不能理解企业怎么能像草台班子一样。
蒋琰之不解释，因为有特殊性，陈年为了试验，把工期压缩的这么紧，是要有补偿的，别人家的工厂肯定没有这么大强度。
“好了，钱都发了，这是汇达的惯例。这不是国企，也不是财政拨款，我们是私企，这种决议不用上会。”
蒋琰之甚至不解释这个事。
陈年晚上在餐厅里大吃一顿，蒋琰之接了她往回走，两人在路上聊天，陈年给他讲这段时间吃的苦，谁说她不娇气。
这会儿就诉苦了，蒋琰之揽着人听着她一会儿工作，一会儿生活。
说到最后问：“儿子会叫妈妈了吧？”
“会了，调皮的要命。”
他没说，儿子把她的化妆品霍霍的不剩几个了。
陈年：“娜吉婚礼时间定了吗？”
“都想等你这边有时间了，参加婚礼。”
陈年：“我又不是家长，为什么非要我参加？”
蒋琰之被她说的不会了。她现在压力很大，有点六亲不认了。
等上楼，看到儿子洗了澡坐在床上萌萌地看着她，陈年的母性才回归了，她在洗澡，蒋琰之抱着儿子在洗手间外面等着，一出来她就抱着儿子不撒手。
儿子喊，妈妈，妈妈。
她就一声一声应，母子两个在床上打滚，蒋琰之在晾衣服，等一家三口终于能一起睡了。
孩子太小的时候，陈年自己都不敢和他睡，生怕半夜压住。
这会儿胖儿子躺在中间，两边大人被子抬老高，小孩睡中间，一点被子沾不到，还乐呵呵傻笑，脾气很好了，一点不急。
等陈年睡着，蒋琰之就把儿子抱到自己另一边。
陈年第二天难得睡懒觉，她睁开眼看到儿子坐在她面前，又闭上眼睛说：“我天天被岛上那个起床铃声吵醒，快烦死了，好想把那个电给断了。”
蒋琰之好笑：“那可不成。”
“我这次可能太累了，在岛上疯狂想家。我第一次这么难受。”
其实她瘦了很多，陈晏都不敢说她，蒋琰之也装不知道，问做饭的人请了吗，她说请了。
“那就休息休息，今天是周末，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
陈年闭着眼和他说：“我就是想找个封闭基地，不知道领导怎么沟通的，给我找那个偏僻的地方，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吗。”
“因为那边偏远，由你说了算啊。”
陈年闭着眼睛都笑了，儿子硬是手动拨开她眼皮，“妈妈，妈妈。”
母爱昨晚还很多，今天就没了。
“快把他抱出去，让我再睡会儿。”
蒋琰之带着儿子下楼去了，等再上来，她还在熟睡中。大约是很久没有放松休息了，这次回家她变得很贪睡。
袁宵说，她基本每天差不多都只睡三四个小时，要么就在下半夜工作结束看日出，等太阳出来，回去睡几个小时，岛上贫瘠的可怜，热的要命，他们这半年苦死了。
等陈年再醒来，见蒋琰之正在喂儿子吃饭，蒋琰之见她盯着饭碗。
“怎么？你也想来一口？”
顺手就给她喂了一口，陈年砸吧砸吧：“不好吃，没滋没味的。”
“那边在给你做手抓饭，你洗把脸，一会儿去吃。”
“真的？我妈妈做的吗？”
“是啊。”
陈年脸也不洗，推门出去就冲进隔壁觅食去了。她回来这几天，真的是家里最高待遇，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陈晏好不容易下厨一次，还是穆哈托那边全程技术指导的，陈年坐在餐桌前等着，儿子和老公是不理会了，她现在就是天老大，我老二。
谁也不鸟。
等蒋琰之抱着儿子进来，她正晃着腿吃饭，扭头给儿子尝一块羊肉，给蒋琰之喂一口，陈晏问：“还去吗？瞧你晒的人都黑了。”
陈年：“去啊，我就是回来一趟，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陈晏叹气：’怪不得你阿爸说，让你回家养马。我在你身边，都几个月见不着你，你再这样，你儿子都不认识你了。”
陈年抄起儿子问：“你认不认识我啊？”
儿子伸手揽着她脖子糯糯喊：“妈妈。”
陈年：“我上次走的时候，他还走路不太稳当，这次回来，他已经走的很稳，吃饭也很快会吃了。别等我哪天回来，他直接幼儿园回来了。”
气得陈晏伸手拍了她一巴掌。
蒋琰之知道，她其实有点伤心了，错过了孩子很多时候。
“早着呢，现在看他可爱，等他上学了，你教吧，你学习好。”
陈年：“也行，我带他读书，跟你学完蛋了，你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把我儿子带坏了。”
蒋琰之都气笑了。
“别胡说八道。”，陈晏听她胡扯。
但是她不知道，这是陈年和蒋琰之放松的方式。
胖儿子会说话了就嘴碎，叫妈妈很勤，等陈年吃饱了，就开始甩锅：“你嘴碎，儿子就像你。”
蒋琰之：“我要是不嘴碎，你能和我有交集？你坐那个办公室里，一天都不抬头，老公怎么来？儿子怎么来？”
陈年想了一下，她好像真的没什么社交活动，关系好的几个朋友都出国了，回国的都在外地，一年见不着一面。后来工作忙，直接到乡下去了，认识的身边的人，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往上。
“你就是欺负我没朋友，就盯着我？”
陈晏听着两个人胡扯，也不管了。
“这怎么叫盯着呢，这叫互相吸引。不要把这个事情形容成一方是受害人，这是双方受益的事情。”
陈年乐的大笑：“我得了个嘴碎的老公和嘴碎的儿子，哈哈哈哈哈。”
蒋琰之站起身也笑：“行了，我去趟办公室，你吃完饭继续睡你的午觉吧。”
等蒋琰之走了，陈晏才说她：“你平时说话真难听。”
陈年一脸迷茫：“我说什么了？”
“小蒋还是很优秀的，世界名校毕业，又不是野鸡大学毕业。”
“你怎么知道？”
陈晏惊讶看她：“你不知道？”
陈年很诚实：“我不知道。”
蒋琰之大学是世界名校是真的，二十几岁混蛋也是真的。
“你可真行。”
陈年：“我又不是按照学历找老公，那我不知道也很正常的吧。”
陈晏真觉得两个人都有病，自己就多余多嘴。
陈年抱着儿子午睡起来，蒋琰之才回来，钱他筹到了，账目平了，几个工厂产业的会也开了，造反的也压下去了，总是风平浪静了。
全厂全力配合hp-3项目。
这是投资最大，也是第一个动力和机型大的跨步的一个项目。
大型运载平台，第一次亮相。也是汇达科技将来奠定基础的一个项目。
为了这个项目，几乎把之前两个项目的盈余都砸进去了。
有时候甚至不用明说，那帮研发组的老烟枪们都知道厂里的状况，hp-3的分量，分管生产的组长们造反归造反，但是大家心里其实都绷着一根弦，都知道这两年的任务重。?动力组的人恨不得住在实验室，这次直接跟着去了岛上。
天天办公室里造的跟修仙一样，云山雾绕的。
陈荣原本不习惯这个工作节奏，他习惯了自上而下的管理模式，觉得蒋琰之这个总管做事，有点随心所欲，没有章法，尤其是他一言堂。
在老领导问他的时候，他也和老领导讨论这个话题了。
没想到老领导听他说完，居然笑着说他是个有魄力的年轻人，比大部分同龄人做事要灵活。你配合好他的工作。
第87章 风雨前夜 预备起航
陈荣有点不服气, 和唐全明私下喝酒，讨论：“企业管理不是这么随心所欲的，领导的女儿是老板, 但是介于她是技术研发, 行政管理不强, 这才导致现在一头重一头轻的局面。”
唐全明是个笑嘻嘻的性格，爱聊天，混迹在外围，并不在办公室里。
他听着陈荣抱怨, 抿了酒, 嘶哈了一声，慢悠悠吃了口菜。
问：“你知道汇达科技的钱都是谁的吗？”
给陈荣一句问住了。
唐全明：“蒋总的，汇达科技除了这个名字是陈工的, 所有的投入的钱，两代机都是蒋总投的钱, 抵押贷款，抵押资产，倾家荡产。只是企业资产上面，没有反应出来，好像看起来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但是从开始, 就是他在管, 陈工是不管这些的, 缺钱的时候，他卖过……一些敏感设备。这些也是有备案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想法错了？”
唐全明：“不是对错，而是公司整体很年轻, 活力也足，这个你要承认。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组织机构不一样。自主灵活性很高。”
人家发钱的时候，是真的发钱。
陈荣沉默了，老领导也说了，小蒋做事比较注重结果，有时候大开大合，民营企业没有人托底，所以生命力要更顽强……
和体制内的思想是不一样的。确实蒋琰之发任务，能立刻贯彻到底。这非常考验领导的个人魅力。
老哥两喝了顿酒，陈荣继续回去了，唐全明照旧管理新工厂的投建。
陈年在厂里呆了半个月后，返回岛上，这时候岛上已经是火炉了，袁宵都都晒的没法看了，黑巧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陈年这种没良心的人，都有点愧疚了：“你好歹，防晒一下。”
袁宵：“你懂什么，这是男人的勋章！”
“你也浑身上下就剩一口牙能看了。两眼一闭，就是天黑。”
袁宵；“瞧你说的，我浑身上下，你就看过了？”
陈年冷笑：“除了我老公，别的男人脱光了，我也没兴趣看！”
“你这话说的，男人怎么可能脱光了让你看？”
陈年上下打量他一眼，还吹了声口哨：“就你这光不溜，有什么可看的？”
和她比流氓，她比男人都流氓。
袁宵气急：“你是个文明的女士！注意你的言辞！”
回应他的是陈年极其嚣张的口哨声。
没办法，她从小骑马，吹口哨训马很在行的。
袁宵气不过，给蒋琰之告状：“你管管你老婆！她觊觎我！她目的不纯！她对我耍流氓！”
蒋琰之：“那你牺牲一下吧，等忙过这段时间，她就好了。”
袁宵：“！！！！！”
直接气疯了。
李长河来看过几次，再不接触核心的情况下，光看看大型机的外形就觉得不一样，眼馋啊。
他们基地就那些旧皮卡车，唯一几辆基座发射车，都是汇达科技赞助的。
家底穷得很。
而且他还只是个队长。
袁宵这个嘚瑟货忍不住，给李长河炫耀；“我们这是强动力发动机……”
人家也不是门外汉，眼馋归眼馋，还是客观说：“18吨推力，你们要这个没用，动力过剩了呀，你们后期很难回本，成本太高了。”
袁宵：“过剩总比没有强，推力大，气动外型上就省事。”
“深巡航，远程，短距起降，你这不是战斗机模型吗？”，李长河又拐过弯来了。
陈年；“我们是运输机，民营项目，但是也不是不能承担国家任务。”
李长河：“你拉倒吧，就你这个发动机，用在无人机上就是降维了，我不信你们不知道91s项目，那是绝密项目。你问问上次来那个于技术员。”
陈年：“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别人项目撞了？”
等晚上，她就和袁宵商量：“那个，试飞提前吧。”
“我们运载仓都没准备好。”
“到时候试飞的时候空投吧，不用装东西，先试飞。我去联系人。”
第二天娜吉就打电话问：“年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结婚的日子定了。”
陈年：“都商量好了吗？”
“都商量好了，现在这边举行，然后，我们回西北再举办一场，到时候于稷家里人也都过去。连他爷爷奶奶也去。”
陈年其实知道于家人的意思了。
“行吧，我到时候回来。我们娜吉到时候要美美的。”
娜吉订婚宴她就缺席了，要是结婚再缺席，娜吉会伤心死的。
于稷听着她跟哄小孩似的哄娜吉，就觉得很违和，堂妹是老婆的姐姐……
这关系处的。
“到时候你坐主桌。”，于稷对陈年说。
陈年：“不然呢？我本来就要坐主桌的。于稷，以后乖乖叫姐姐。”
于稷：“大哥说，你很辛苦，大伯有点舍不得了。”
陈年：“闭上你的臭嘴。”
娜吉问：“你们在说什么？”
陈年：“没事。”
于稷：“没事。”
异口同声。
娜吉：“我这段时间没事，我想去看看你。”
娜吉想姐姐了，自从过年后再没见陈年，还没有离开陈年这么久过。
于稷立刻说：“我下周有时间。我带你去。”
娜吉：“那我收拾行李，年年喜欢吃的零食我带一点……”
陈年呵呵冷笑。
于稷：“你冷笑什么，一家人说话要和和气气的。”
陈年：“我一想到娜吉和你结婚，我就脑仁疼。”
陈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于稷说开了，就特别能掐架，真是王不见王。
尤其是娜吉栽他手里，陈年有点吃不下这个亏。
于稷：“你要习惯，咱们注定是一家人。”
陈年：“我想给你嘴缝上。”
于稷看了眼，娜吉没回来，偷偷说：“老太太给你留了东西。”
陈年：“我不要。”
“你不要就给娜吉了。反正便宜的是我。”
陈年这个暴脾气。真的想揍他了。
长这么大，吃的最大的亏，就是娜吉被他这个小痞子骗走了。
试飞日期已定，于程差点抽不出时间，他申请的技术交流，让领导驳回了，他没办法只能找自己老子，然后做的实验观摩顾问。
结果领导还有点疑问，他只好说：“那是我妹，我过去看看她。”
领导皱眉：“你哪来的妹妹？汇达科技，就那个造无人机那姑娘，你妹？”
领导参加过当时的hp-1的改装会议。
“我的的亲妹，就是造飞机那个姑娘。”
“她现在做什么项目？”
“属于备案的绝密项目。”
于怀佑把陈年的这个项目保密级别做到最高了，连林霄都不知道。
于程真是千辛万苦为了背锅，才千里迢迢得以脱身去岛上，也是属于老实人，心甘情愿被陈年忽悠。
于稷就不一样，他贼得很，带着娜吉千里迢迢辗转几次，在船上吐的天昏地暗，才到达岛上，陈年还来接他了，见他成这样，说风凉话：“就你这个身体素质，还要保护我们娜吉？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啊，那身制服白穿了？”
于稷：“……”
得罪女人就是这样，反复被鞭尸。
陈年一脚跨在电频车上，载着两人直奔住宅区，于稷被折磨得受不了问：“这边有空调吗？”
“有。”
终于娜吉嫌弃他：“年年一直都在这儿吃苦，你怎么这么娇气？”
陈年抿嘴笑，装没听见。
于稷：“……”
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于程站在楼下。
于稷惊讶：“他怎么来了？”
“陈年：”大概是，放心不下你吧。”
“我……”，到底把脏话咽下去了。
于程看到弟弟，见了面就教训：“你不好好上班，整天东窜西窜什么？”
于稷：“我送我老婆来的。”
于程：“这么热的天，在岛上更热，你瞎凑什么热闹？”
娜吉早跟着陈年进宿舍去了，留下兄弟两个在楼下吵嘴。
“那你呢？你好端端 ，怎么跑这儿来了？”
“当然是技术问题，我们这边在研究试飞。”
于稷说不过：“大伯不过来？”
“你是不是就喜欢把一家人都拉出来？”
于稷吵不过他，扭头就走：“我就多余和你说话，让你气我。”
傍晚李长河偶尔也会大方一次，请了渔村的人做了一桌菜，陈年只吃米饭蔬菜，她不爱吃鱼。于程见她瘦了很多，问：“这里没有牛羊肉？”
袁宵：“有，但不好吃。”
陈年看他一眼，没说话，和冯力讨论动力测速的事，几个人吃饭就跟开会一样。
于程第一次和陈年一起工作，才知道她那么拼。
会议室里一群男人跟女人骂街一样，吵得不可开交，陈年通常会叉着腰，听着大家吵，最后会一条一条整理起来，然后一一解决，她非常能沉得住气。
西北的广袤，才能养出这样胸怀比山河都广的陈年。
晚上这帮人还要加班的，蒋琰之过几天才能过来，连着几年的中秋节，都过不成。陈年心里的弦越绷越紧，这次付出的代价很大，动力研究巨大的技术投资，是让她赶上好时候了，要是人家不是在瓶颈期遇见她的投资，怕是她要等很多年。
蒋琰之又一次因为她的不计后果，身背巨债。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儿子了……
所以在蒋琰之来之前几天，陈年一直有些低烧，其实是身体已经给了警告。
娜吉晚上和她住在一起，每天和她聊的也是家里的事，聊她结婚的事，陈年大部分时候都静静听着，最后在累到极致睡过去。
蒋琰之来那天有点下雨，他是自己上岛，其他人来陈年会来接的，蒋琰之不需要人接，所以等他到地方，看到陈年的第一眼就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陈年：“有点。”
其他人惊讶看着她，这几天都是在一起的，没人发觉她生病。
他伸手摸了陈年的额头，四周看了眼，抱着人，贴着她的皮肤问；“你大概低烧几天了？这段时间肯定没好好吃饭。”
娜吉：“她都不怎么吃东西，我和她住一起都不知道她发烧。”
陈年：“问题不大，可能是太热了。”
“是你太累了，放松一点，我先带你去挂水，拖这么久，吃药不行的。”
蒋琰之比其他人说话管用，放下行李拉着陈年就去挂水了，体温一直都是37.2度，免疫力不太好。
她可能也是累，蒋琰之守着她，她真的就放松睡过去了，这一觉睡了到凌晨才醒来。
他其实有点吓着了，但是怕吓着陈年，所以从头到尾说话都是轻声细语。
但是在袁宵面前，他第一次沉着脸发火。
“我让你看着她，就是这么给我看着的？她压力大，身体素质不如你，我走之前怎么和你嘱咐的？我求你办事，耳旁风是吧？”
袁宵一句都不敢辩解，满口承认：“是我不对，是我没当回事。她最近不和我斗嘴，我以为……”
于稷见袁宵被蒋琰之训得跟孙子似的，到底觉得不好看，于程：“小蒋，这不是……”
蒋琰之扭头冷漠看着兄弟两个一眼，根本没把人看进眼里。
他扭头和袁宵说：“明天我带她回去一趟，去做体检。你先盯着，其他人这几天陆续过来，你把责任担起来，最后的时候了，别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哭的，记住了。”
他没理会于家兄弟，行李都没打开，天不亮就带着陈年走了。
于稷臊眉搭眼说：“这小子这么叼，给谁脸色看呢？吃软饭的小子，还来劲了。”
于程：“闭上你的嘴！”
其实他能理解蒋琰之的气愤。也能接受蒋琰之的情绪。
袁宵事后还是给两人解释：“蒋总第一次这么发火，主要是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陈总自来这边，就饮食不习惯。上次蒋总来要给她找了个做饭的，结果当时没时间，蒋总就嘱托我，而我没当回事。蒋总平时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人也有江湖气，和其他公子哥不一样的，但是陈总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我们汇达说是陈总的，其实陈总一毛钱没有，全是蒋总的，他当初差点倾家荡产，抵押贷款给陈总凑的钱，研发的一代机和二代机。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他才是主心骨。这次真是我疏忽了。”
袁宵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他知道自己错在没把蒋琰之的嘱托当回事。
第88章 放飞自我 撒欢
陈年为了安抚蒋琰之, 也确实在医院里检查了俩天，指标有点低，但整体不那么严重, 但医生还是警告了一番。
蒋琰之知道她其实是压力太大导致的, 倒不是营养不良, 而是有点免疫力低和休息不够，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因素。
她工作强度太大了。
从医院出来，直接带她去了一家西北餐厅，陈年准备大吃一顿, 但蒋琰之不准, 只让她吃七分饱就可以了。
然后领着人回家看儿子。
儿子早教课回来，看见妈妈，就像只鹅一样, 追着妈妈一刻都不停歇，母子两个玩的很好。
第二天走的时候, 胖儿子哭惨了，天塌地陷，刚刚亲热的一晚上的妈妈，哪哪都好，不像外婆那么盯着他学习, 妈妈是世界上最纵容他的人了, 伤心死了, 陈年第一次跟着哭,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孩子哭，值钱她从来没有难过或者悲伤过。
这次母子两个哭的难舍难分，儿子哭的天都塌了，妈妈哭的抹眼泪, 蒋琰之叉着腰就笑啊，也不拦着。
等一上车，陈年就说：“我哭饿了。”
眼睛还通红，哭的伤心的很。
“饿了到机场吃饭。”
“你怎么就不想儿子？”
“我想啊，我在家他也是跟我睡的。”
陈年：“我怎么又想他了。”
“没事，这次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
“你说的轻巧，他现在都会讲故事了，我半年没见他！半年了！”
蒋琰之：“我知道，这不是给你出主意的嘛，钱啊，工作啊，都是小事，天塌不下来，但是儿子会偷偷长，对不对？”
陈年哭的伤心死了。
难得这么难过，趴在蒋琰之怀里哭了一路。
蒋琰之心想，可算是把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哭出来了。
等再上岛，袁宵这个狗腿子这次勤快了：“陈总，我给你请来一个做西北菜的厨子，非常厉害。”
陈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开始，所有人备班待命，试飞结束后，我们就回去了。你要留着在这儿吹海风，吃西北菜，你就留着吧，反正我是不留了。”
袁宵见她果真又生龙活虎了，呲着一口白牙，终于放心了。
其实他心里挺愧疚的，陈年可能很久都不舒服了，但是她一直忍着没说，很久都没和他开玩笑了，他硬是没察觉。
娜吉还在这边等着她，于稷已经回去了，于程见她回来，还是很担心：“你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年：“没有，就是可能中暑了吧，热的。”
于程也不深问，主动说：“地面雷达和调试都准备好了，李司已经把报告申请打了。”
“他这么迅速的？”
陈年还想让飞机绕远一点，李长河要是报告打了，说不准各地方雷达检测会严格。不过好在，于程在，到时候就是飞机不小心飞出去了，有他在，责任嘛，江湖规矩，当然是位置高的人承担。
陈年坑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蒋琰之这次来和上次又不一样了，和气得很。
娜吉偷偷和他说：“于稷说你发脾气挺吓人的。你凶他了？”
蒋琰之呵呵笑：“怎么会，咱两认识多久了，你见我发过脾气？没有吧，我和你姐都没红过脸，我脾气这么好个人，你说这个于稷，就知道吓唬人。”
娜吉一想，就是啊，当年姐夫把她从那个公关酒局叫回来，娱乐新闻使劲乱写，他都没脾气。
“就是，他不老实。”
袁宵听着蒋琰之忽悠娜吉，真觉得他能把人家两口子搅合散了。
娜吉晚上照例和陈年睡，姐妹两凑一起。
娜吉其实很难过，哭唧唧说：“我和你睡那么久，都不知道你生病了，姐夫乍一见你，就知道你不对劲。”
陈年摸着她脑袋哄她：“我好了啊，我现在好好的，没有关系的。过几天你早点回去，到时候准备好婚礼，我忙完就去参加你的婚礼。”
陈晏都要北上了，过去准备娜吉的婚礼。陈年要准备试飞，没时间陪娜吉，所以就把娜吉送回去了。
三代机从机库出来的时候，袁宵骄傲的跟只领头公鸡似的，走在前面，一边跳着让其他人给他拍照。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情绪都已经起来了，就差最后的庆祝了，事实上飞机已经小范围飞了一次，发动机的性能，内部试验了很多次了。
于程和几个同事站在机库里看着外面的人，他们几个其实没有参与到具体工作中，只是大部分查验了一些资料，剩下的也只是在机库里参观飞机。
旁边的人说：“陈工不简单啊。”
陈年进来就喊：“哥，说好了，试飞的时候，你是总指挥。”
于程的同事错愕看着他，什么哥？谁的哥？哪来的哥？
于程：“答应你了，出了事我担着。”
于程以为她说的是民航局那边的问题，要是有纠纷和罚款，他去协调。
老实孩子，第一次当哥，还是给两代机总设当哥哥，压力很大的。
陈年哪里在乎叫什么，交代好就出去了，几个人扒着于程不放，“这是你妹！！”
于程被几个人掐着脖子不能脱身。
中秋刚过，各就位，准备就绪。
李长河请示了上级，结果于怀佑原本计划去观摩的试飞，因为工作原因，所有在职人员原地待命，公海上有航母战斗群在巡洋。
于程和父亲打电话，于怀佑嘱咐他：“试飞，你做好统筹和管理工作，李长河不了解她，但是她惯会在飞机上动手脚，不要让飞机飞出去太远。记住了。”
于怀佑并不严厉，只是稍微提醒了一句，于程其实没理解父亲的话，因为二代机试飞的时候，于程没见过汇达科技的人狡辩的能力。
所以他并没有太警觉。
反而李长河比较警觉：“老子就是没钱，要不然直接过去把这帮孙子赶出去了。”显然是知道公海上耀武扬威的人了。
都是有血性的男儿，谁能忍得了宵小在自家门前耀武扬威。
陈年听到了，装没听见。
蒋琰之看陈年没说话，就出去了，袁宵还在吹：“f119的推力15.8吨，我们已经超越了，18吨推力，虽然我们起家是靠着模仿人家的，但是好消息是，他们进步不大。坏消息，我们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于程：“工业级的飞机，问题也很突出，发动机，技术怎么算的？?袁宵：“我们有赞助，但不限制技术使用。当然有保护期。”
航发口的涡扇发动机，肯定是紧着大型战斗机用，不可能轮到他们这种民营无人机。
Hp-3，碳纤维材质，吸波涂层加了几层。漆黑颗粒感涂层，十分有质感，运载仓都已就绪。
袁宵原本以为，这次更要大放异彩，比起上次要更轰动，起码媒体和领导总要来一队吧。
结果因为海上出状况了，谁也没来，光秃秃的都是自家人。
科工委的人缺席，空军参谋部的人缺席，于怀佑也缺席了。
陈年反而没当回事，第一次试飞，并不困难，起飞，保持巡航，再落地，对机场要求也不高。
反而最紧张的是李长河，毕竟陈年一行人来基地的任务是是总装下的，加上这两天的事敏感，他警惕心非常高。
“卫星地图，地域上也比较敏感，岛上机场位置特殊，咱们自己的空域好协调，但是离别人的防空识别区太近了，我不知道你们需要多大空域，贴着别人的空域这么近，万一出岔子了怎么办？”
陈年保证：“我们是民用项目，不会飞到其他空域去的。我保证。”
她撒谎就跟做保证一样，眼睛都不眨。
她知道南面那片区域纠纷很大，摩擦又多，甚至在自己的空域上，隔三差五都有别国飞机进来。
李长河很紧张，尤其这几天不太平，全军待命状态。
袁宵原本要举办一个仪式，像上次那种全明星阵容，要出彩，他要亮眼，结果这次什么都没有，除了晒成黑巧的他。哦，还有三个空军的技术顾问，都是干技术的，没什么排面。
他都有点不乐意了。
陈年根本没察觉他的情绪，也是，陈年只知道蒋琰之的情绪变化，袁宵的情绪，自己会排解。
此刻陈年和李长河站在机库外，其他人各就各位。
“地面站电源供电。”
“遥测开始记录。”
“飞控自检正常。”
“中控自检正常。”
“跑道已清空。”
“可以执行滑行动作。”
黑色大鸟缓缓从机库里出来，自带动力，没有牵引车。
李长河比陈年都激动，那可是大型运载平台。
陈年面无表情指挥。
“各小组注意。”
“操控下放至系统。”
“地面站转为检测。”
“hp-3高速运载平台……”
“首次试飞……”
“正式，升空。”
黑色大鸟缓缓滑至跑道，在沉闷轰鸣声中直飞云霄。
场地所有人都在鼓掌。
陈年仰头逆着光，即便睁不开眼睛，还是想看看这是三代机第一次在外面亮相。
印太地区安全事务负责人，拉弗塞尔在五分钟前收到消息：中方关闭北部岛屿空域，疑似有军事行动。
他皱眉问：“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
“该空域天气正常，不存在不可抗力，地面雷达未检测到飞行物升空。”
“继续调查。”
五分钟后。
“捕捉到无法识别信号，未识别飞行物。”
那就说明是第一次出现的新飞机了，为什么会跑到海上来？
就算是模拟海洋极端天气，也应该在完全控制的海域，而不是来这片热闹的地区。
试验新飞机？interesting！
“放135出去看看，如果他们敢在这个地方试验装备，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个绝佳机会！”
5分钟后。
“报告！无军事项目试验。”
10分钟后。
“北部岛屿有飞行器起飞，联合区友军检测一致，他们正在进行飞行器试验活动。”
“侦察船和地面雷达情报，该飞行器300米高度后失去信号，他们一致认为，该飞行器具有不可监测性。”
拉弗塞尔本能有些不安，对一切未知，人都有猜疑性。
“不可能，有没有可能飞行后坠毁？”
“未发现机场异动。”
拉弗塞尔：“rc135呢？”
“正在上线，频道已转接。”
“雷鸟一号上线，雷达已开，未捕获电磁信号。”
拉弗塞尔：“继续搜索，捕获信号后立即上报，上传链路。”
五号岛机场站。
“数据已回传。”
“高度9900米。”
“指定区域待命。”
陈年：“收到。”
“数据正常。”
“遥感正常。”
“已做好数据中继准备。”
陈年：“收到，按程序计划实施。”
李长河看着陈年拿着对讲机吩咐，不得不承认，她很强。
但是她好像不是按照原定计划来的。连于程都有点看出来了。
但是飞机上天了，总不能让它下来。
一行人穿过机库，到地面控制室等待，首飞测试，地面控制站会介入多次校正自动识别。
全链路智能系统控制，一架飞机只需要一个操作手，也是变相压缩成本。
李长河终于看到数据了，于程也看到了。
这段时间他们虽然人在，但是没有靠近过核心舱，一致在机库里做协助的工作，基本都是外围工作。
大型运载平台，升限15000米，最大航程7000km，最大航时10h，业载6吨，于程看着陈年好半天没反应。
第89章 飞跃起航 专业捅娄子
武器装备一旦朝平台化发展, 那就是一个集群。
陆军搞出一套底盘，就衍生出来坦克、自行火炮、步兵车等等一系列的装备。
前提是，平台化的基础构造要够精密, 要型改够多变化。
6吨的业载, 隔壁6爷的载重, 才堪堪9吨啊。
这真是听着，就让人流口水。
能装，是飞机的第一要务。
按照这个业载，至少能搭载4枚长剑, 或者鹰击12……
于程的脑子里已经幻想到很远很远了……
高业载, 加大改装空间，直接就是六边形的轰炸机……
不管怎么改装，都是非常优秀的, 怎么看怎么眼馋。
汇达科技前两代机的技术沉淀，这次直接全都砸上来了, 尤其是外寻的动力强的可怕。她可真舍得啊，不计成本。
就当成最基本的运输，都是很不错的。
这一点军用机是远远不如民用，因为立项都是细化分到某一个专业的项目，不可能有陈年这样的, 把全部技术全砸进去, 搞一架飞机, 这么出成果。
就像当初的歼轰机, 渐渐淡出视线，取而代之的是综合机型。
李长河不懂技术，但是看着好像是很厉害，于程是完完全全的叹服, 陈年手里的几个团队和她的设计思路，非常厉害。
于程这会儿晕晕乎乎的，根本脑子不在状态。
“巡航状态怎么样？”
“一切正常，要不要强制加速看看极限速度？”
袁宵这会儿特别舍得，发动机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装备。
陈年看了眼，差不多还有一半航程。
“加速，推到极限吧。”
hp-3推到了0.8马赫速度。
这是纸面数据，陈年觉得这应该不是发动机的极限。
袁宵为了炫技，连着加了两次速，看的于程眼皮直跳，真不心疼家当啊，另外两个人也紧张的要命，生怕飞机空中炸了。
“差不多了吧，第一次就这么往死干啊。”
陈年很认真和于程说：“这次测试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飞机的测试，另一个是发动机测试。你们也知道，我们民营企业费用有限，能一次性解决的问题，尽可能一次性就完成。”
于程：“什么发动机？”
“涡扇啊。”
于程看着她，满脸都是，你干嘛这么骗我？你们什么时候加强的发动机？我来了半个月，你都不和我说一声？
“哪来的？”
“国产。”
“你骗谁呢？”
要是能国产，早干起来了。
“ws-20.”
“胡说，大函道那是大型运输机，工业级……”
于程说到一半，问：“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爸给你牵头的项目了？”
“没有，那是你爸，我爸只是养马的。大函道20之外，我们汇达科技自研的小涵道比涡扇。”
“你也不怕航工告你。”
“我自己花钱研发的，为什么告我？谁告谁都不一定。”
“让我看看参数。”
于程真有点被她搞的恍恍惚惚的。
他以为她是进口的大功率发动机，上次她就说，前面两代机动力方面，她有遗憾，当时资金不够，为了省钱，用的柴油发动机。
“你这是……贴着f119造的。”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大胆点，我们骑着f135造的，目前还有点材料瓶颈，改型性能应该直逼f135量产型。”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掌握了高端航发自研？”，于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不自觉的抖。
未来，她就是国产无人机界的高通。
“极限速度测试完成！”
“数据全部回传。”
“各部目前一切正常。”
陈年：“袁宵，把数据传给老谢，让他们做数据分析。”
“进行下一个科目测试。”
“收到，目前位置265，高度13500，预计5分钟后进入f防空识别区。”
李长河刚才听着于程问，还心里美美的，此刻听到声音，直接瞪大眼睛看着陈年，你想干什么？
“不是，你咋飞出去了？”
“这么飞最快。”
于程也急了：“我知道，但是违反纪律。”
尤其外面防空系统覆盖。
“哥，你说了试飞结果一切你都负责的。”
陈年已经完全掌握了拿捏于程的方法。只要出事叫哥，他肯定会摇人的。
没办法小本买卖人，就市侩，没脸没皮。陈年一点负担都没有。
于程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太危险了，咱们进入他们防区，一旦被照到，飞机必会被打下来的。”
“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我就不应该应你。”
于程的好脾气这会儿都压不住了。
“升空后他们大概率是看不到。”
“那边有印太地区司令部。那可不是你后花园。”
“你之前问我，平滑机体设计看着不是很常见，我现在告诉你有什么用，类乘波体造型翼身融合，可以有效消除机身三角区域雷达反射面积，hp-3全身用了四种不同吸波材料，发动机尾喷管也处理过了。”
她真是倾家荡产的花钱了。
四种吸波材料。
于程不说了，今天的锅，他背定了。
他现在都在考虑检查该怎么写，到时候找谁说情了。该不该找亲爹直接挨训。
参谋部。
“报告，接战支部队通报，4号卫星侦察到嘉手纳基地一架rc135紧急起飞，该机一路向南，贴近我军战区空域，后雷达开眼，开展侦查任务。”
“直飞？冲过来侦查？那就是找东西的，他们找什么？今天附近有任务吗？”
“没有。”
“继续监测，后续报告。”
南部军区因为最近别国航母巡逻的事情，上下都挺憋火的。
“报告，11号卫星，南向7号军港，两艘侦查船离港。同时我部515电侦船捕捉到飞行器信号。经侦别，分别型号为p-v2海巡机，rc12d无人机贴近我军防空识别区，另外，一个编队从嘉手纳机场起飞，型号为f-15c，一架e-3。”
听完汇报，所有人都不说话。
“他们到底发现什么了？这么着急过来查看？”
参谋长：“应该还是找东西，后面起飞的预警机编队，说明前面的，都没有完成任务，加大力度了。”
“那么，他们究竟看见什么了？”
所有人都看着电子地图。
“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冲我们来。”
“那就不对了，这块区域，除了我们，就猴子。”
参谋长伸手在区域内画了个圈：“这个范围内，就这些岛，这几天都通知按兵不动，不可能惹事的。”
“海上都乱成一锅粥了，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可不成。”
“命令！815抵进254附近区域，继续侦查。”
“320舰队立刻修整，两艘052d抵进该区域进行支援，舰队提前转向，随时准备靠拢。”
“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
“空军席，起飞一架无侦11，就跟在rc135后面，看看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收到！”
“另外，地面飞行编队待命，随时准备升空支援。”
“最后，上报总部，动用各渠道信息，一定尽快搞清楚，这帮孙子在找什么。”
“报告！总部也不清楚，但确定问题就出在254区域，尤其那几个岛礁。”
“首长命令，跟着rc135飞，寸步不离，盯死了。咱们区域不着急，但最主要是看它找什么。”
“联系参谋部也没谱？是，那我们明白了，尽快查明原因。”
十五分后。
联合指挥室内，大厅里全是人，所有线路全都在转接中。今天所有席位配备的人员都赶上战时标准了。
主席台上的人把目光放在海域的几个岛上，问题就出在那里了。
“参谋长。”
“到。”
“5号岛什么情况？”
“目前驻扎一只中队，两架直升机，无直属任务，主要负责协助周边扩建，不承担防护任务，战斗属性不强。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问题就出在这个岛上。”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空域网络图，双方航迹都将这个区域涵盖进去了。
“东边来的斜的飞，北面来的直着飞，盘踞在周围的，在二百里内绕圈，如果有问题，那就是这儿。”
风暴中心的于程看到飞机飞出去的区域，已经心跳加速了，心慌的很，扭头就找家长去了，他怕闹出乱子，自己级别不够，到时候给陈年兜不住，毕竟纪律比天大。
“爸，试飞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陈年的飞机，非常优秀，超出你们所有人预期的优秀，而且她一加速，飞出去了。”
“你等等。”
片刻后于怀佑重新回来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做好保障工作，一切听命令。”
“啊？”
于程对着挂了的电话，听命令？听谁的命令？哪来的命令？谁给我下命令？
报告席上突然传来：“报告，新情况。”
“讲。”
接战支部队通报，侦察卫星侦查，公海航母战斗群提前结束远洋巡航，转道，朝巴士海峡靠近。”
“初步侦获，该舰队包含尼米兹级航母一艘，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一艘，伯克级驱逐舰两艘。”
“有点意思。”
“他们这是没找到？靠拢封锁的意思？”
“对，说明他们慌了。”
司令胡中军听到航母战斗群转向，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兴奋，叉着腰站在电子屏前仰头看着，甚至有点摩拳擦掌了。
“他们和我们一样，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从配置就看得出来。”
“靠近核心区域的，全部都是侦查为主。”
“里根号过来，就是撑场面的。他们甚至连位置都不能确定，要不然封锁的就不是巴士海峡了。应该更向北靠拢，把位置再度缩紧。”
参谋长：“我现在就去确定。”
“报告首长，接外事部通报，五分钟前，印太地区，联合五国，同时发来声明，谴责我方在五号岛进行进行飞行器试验是对地区安全极大的挑衅，要求我方停止行动，否则他们将进行干预。”
胡中军大笑：“我借他个狗胆子，让他过来。他们连飞行器都没摸到。”
但是他又很清楚，这个地方不可能进行军事试验的。
“那我们怎么办？”
“招待一下。”
“南部舰队，进行战斗状态。”
“距离最近的055、052先行进入巴士海峡。”
“空警500编队升空，发布任务，监控北方空域来犯机群。”
“南部一号岛起飞两批次歼击机。任务：驱逐正在侦查的rc135。”
“不管他们想看什么，现在，我都不准他看了。”
第90章 海上 乱成一锅粥了
“报告, 两分钟前，截获联合五国多次交流中出现五号岛，不明飞行器, 频道监控不清晰, 进一步深化侦听。”
“这个不明飞行物, 把他们搞慌了。”
“他们怕我们在岛上装导弹。”
“所以海上的，全都动起来了。”
“可问题是，我们五号岛上就有个中队，飞机都没两架, 更别提什么武器。”
胡中军才不管, 他的任务就是压住这片海。
“空军方面，我判断北面还会有飞机来，联系江宁区, 让他们飞机起飞，压住海峡以北, 我要拦住海上的东西。”
“报告！联系参谋部来电。”
“接。”
胡中军终于接到上面的消息了，都快打起来了，架势都摆开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这会儿他已经不迫切了，整个状况都已经掌握, 双方都知道了。
“张主任？”
张大鹏；“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 我要和你说的是, 我们这边有个民营的项目在五号岛上试验。”
“民营项目？我辖区都乱成一锅粥了, 所有人都在找东西，我们也在找，你跟我说是个民用的小东西？”
“一个民营企业的小项目，这边打了招呼, 在五号岛试飞。”
“里根号都被吓得朝我来了，你跟我说……他们和谁打的招呼？”
“科工委有保密备案，你要是想了解，问问江宁的林霄，他知道。”
之后电话转接到了大领导那里。
“胡中军，不要问问题了。”
“是。”
“不论状况如何，你部务必保证五号岛试验团队以及项目安全。”
“是。”
“海上局势，一切全权由你指挥。一旦对方挑衅，允许你一切反制措施。相邻战区，会相继通报，协助你们。这次你挑大梁。”
这也是一次很好的练兵机会，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练兵就是要随时敢上。
“报告，东、北两个方向，大规模侦查，三个批次一共十五架侦查机。包括电子对抗机和战斗机。”
“海洋侦查卫星过顶照片显示，里根号航母战斗群正向巴士海峡接近。甲板大量舰载机已完成装备。”
“撒飞机有什么用，他们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个民用的小东西。”
“舰队与空中力量搜索并干扰我方飞行器，不排除有开火准备。”
“他们现在就是找不到东西，心慌怕我们先动手。找里根号壮胆的。”
“报告，先遣舰艇已接近封锁区域。”
胡中军：”空军呢？”
空军席位：“无侦11侦测到敌01号空域防空雷达已开启，雷达信号解析完毕，机型型号以及雷达装备都已上传。”
“知道了，进行电磁压制。”
“一号岛本部战机均已起飞，空警500已接管前线空勤。已捕获敌多批次战机信号，均已上报。”
“收到，按一号预案执行。”
“j16对rc135进行驱逐，九号空域，威龙08、09待命，随时准备截机。”
“泰山02，阵位前移。随时待命。”
“红鹰02，前往泰山02空位，补位。”
“飞鸿01、02，前出254空域寻找我方飞行器。”
“报告！五号岛前线已接通。”
“叫。”
“司令员，我是李长河，非常抱歉。”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飞行器数据上传，闹半天，我都不知道你们的飞机在哪。”
下一秒。
空军席：“我方飞行器信号已上传，同步至各参战部队。”
所有人：“……”
陈年上次二代机试飞的时候，信支部队链路都已经接通了。
军民一家亲，早就成一家人了。
看着屏幕上的单位，胡中军都有点懵了。
小东西跑到人家后院去了。
“你们这个位置……是去干什么了？”
李长河愧疚得很，“我听您指挥，您下命令。”
陈年坐在另一边一点事没有，就跟没听见一样，袁宵都知道缩着脖子。
“你们这个小东西，把海上搅成一锅粥了，现在……算了。寇可往，我亦可往。告诉项目组的人，现在按照他们预案继续执行试飞，我方在外围护航。”
李长河看到微信地图，嘴里喃喃自语。”乱了。”
“乱了。”
“全乱了。”
“海上成一锅粥了。”
“完蛋了。”
信息共享，海上密密麻麻的布局，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号岛搞核试验呢。
隔壁邻居跟疯了似的，里根号全速赶来，空军海军合纵连横了。
“领导怎么说？”，袁宵还是好奇。
“领导说，让你们按照预案进行，但是你们有预案吗？”
陈年掷地有声：“有哇。”
于程扭头看她，用一种人生都看淡了的表情。
你有个锤子，你有个预案。
怪不得于稷说，于家人全加起来，都没有陈年心眼子多。
我就图你叫一声哥，瞧我欠的。叫不叫有什么关系，不还是我妹嘛。这下好了，回去后，不光挨处分，还会成笑柄。
此时hp-3除了掌握数据的团队外，没人想到它飞到了敌人腹地去了。
李长河人都麻木了，飞也飞不回来，家门口都被外围侦查机布满了。航母战斗群都关门围堵了。
陈年到底不好那么嚣张，安慰李长河：“李队，这么久了，是不是没人发现我的飞机。”
是，漫天的飞机，海上撒开的舰队，没有一个单位获取到hp-3的型号。
所有人还在家门口靠拢，尤其是联系到江宁区，他们也没看到飞机。
“强归强，你回不来。没退路了，都被堵死了。你位置太深了。”
怪不得当初问你航空识别区，你直接是飞出去，飞人家家里后院去了。
现在事情不是试飞试验的事了，里根号转向开始，状况就升级了。
往小说是摩擦，往大说是局部对峙，
如果现在认怂，那么领导外围护航，这么大张旗鼓，就没有意义了。
陈年脸色十分沉静，看不出焦躁，只是点点头：“没事，反正还有几个科目没有测试完。”
“我提醒你，现在的状况，你一旦被人察觉，人家朝你开火，是理所当然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于程：“那不至于，现在暂时没人敢和你开火。”
hp-3现在就在邻居家的防空火力范围内，一旦试飞有一点失误，被人捕捉到信号，地面部队一定会开火的。
她这把玩得非常大。
蒋琰之突然说：“他们不敢。”
李长河没好气：“你们都飞人家首都上空了，你看人家敢不敢？”
蒋琰之：“如果只有我们一架飞机，他们可能会，但是现在不是我们一架，是很多飞机，他们应该反而放心了。”
嗯？
我方编队起飞，外围编队十五架飞机……
李长河又沉默了，尼玛一个民营小企业，你们搞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蒋琰之说的是对的。以前陆军就有过先例。我方出动一个营，邻居觉得是冲他们去的，严正以待，等我们出动一个合成旅，他们反而躺平了。
大炮肯定不是用来打蚊子的。
“胡首长看起来是个保守派。”
李成河瞪大眼睛，你瞎吗？有点风吹草动，他就恨不得上去和人干架，他都鹰成这样了，还保守？
“胡首长去年上任，几位领导中，他属于鹰派中的鹰派。”
蒋琰之看着雷达信号，“他应该觉得我们激进的太保守了。”
胡首长看着保守，但是他动作一点都不保守，得知飞机出了识别区，反而理所当然，可见他比谁都想动手。
“汇报情况。”
“目前位于335区域，航速880，高度13000，一切正常。”
陈年和他对视一眼。
“下降高度。”
于程吓了一跳，“你们疯了？”
自杀式下降。周边的豺狼们，飞机都升空了，雷达都打开了。
“你现在下降，别说雷达，搞不好人家战斗机都能眼睛看见你。”
试飞的科目中有一个投放，和二代机一样，运输投放。投放后就返航。
按照预定，投放区域已经锁定。目前速度，十分钟后到达预定位置，然后执行。
“我的建议是，你先飞回来，到家门口，再适当降低两三百米，这边有我方编队护航。保证你们试验完成。”
陈年诧异：“谁跟你说我降高度降那么多的？大型运载平台，如果不能保持高度进行作业，等于玩笑。”
道理李长河都懂，大型运载平台，要的就是高空飞行，一旦降低高度和速度，隐身就会失效，战术作用也失效了。
“你到几百米，你要在几千米投放？”
陈年已经开始下任务：“高度下降至一万米，开始投放。”
你在万米投放？那不得误差大到南太平洋去了……
纯凹造型呢？不计结果？
高空投放，最高高度也就七千米，你来一万米，能准确，我给你飞机吃了。
上半年有部队在高原空头作业，六千米，误差都有五十米。
李长河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赌气发愿的，代价都大了。
你这是货仓，而部队空头的是导弹，那点误差还不影响最终结果。
陈年原本是可以不加这个项目的，但是飞到这里了，现在成一锅粥了，那就，加上吧。
反正局面也不会更坏了。
于程：“你们前期调试的其实一直是这个项目，是吧？”
陈年：“我们都调试，不可能用一个项目。”
于程这会儿反而追求技术根本了：“这个项目你花了多少钱？你把能用上的全都武装上了。你加货仓，那就要智能装配，要不然投放不准确。”
“不一定啊，货仓智能装配，代价很大，成本非常广，货仓都比货值钱。”
当然和运载弹不一样，那是真的烧钱。
“那你拿什么投？”
“子机投放，货仓待命。双尾翼可以拆开。”
于程一下明白了，双发垂尾，可以单独拆开，他就说，扁平流线型，一般是单尾翼或者直接不用，偏偏陈年的飞机是双垂尾翼。
“所以你开始就装配好了？”
“这架小型飞机有自主飞行能力，负责货仓导航功能。货仓微动力，配上本来的速度，能飞500公里左右吧。”
这个她不确定，因为没有试验过。而且仅此一次。这个功能是后来因为高速运载平台，离开母机通信范围，子机要负责导航功能。
算是平台化的一个细化功能。
“最主要是，平台不用降高度，不用发射高频信号，影响隐蔽性。”
李长河就算是不懂技术，但是看着那边的图纸，也心里佩服，他们胆子大归大，东西是真的好东西。
“这个模式，最早是美军提出来的，a导a射，弹药发射由载机引导。你的属于是a射b导，载机隐蔽性和安全性提高，本质是协同化作战能力提高……”
好家伙，陈年完全是按照战斗模式，搞民营化。
陈年直接否认：“别胡扯，你那个理论太高级了。”
于程想的比她只多不少，这架飞机都不用太先进，只要带上弹药，万米高空，保持隐蔽性的同时，前后五百里的打击范围……
那真是精彩的想都不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