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 笔录做完,薛政屿开车把阮柠带回酒店。
男人微微侧目,见女孩神情无异, 才遂放下心来。
车停在酒店门口,是沈橙子电话里告诉了薛政屿,因为持枪者的缘故,刘主任带他们重新换了一家酒店。
薛政屿拉开车门, 阮柠下车,抬眸看一眼酒店门口,“错了,不是……”
“是这里,沈橙子电话告诉我的, 刘主任带他们新换了一家酒店。”男人揽着她纤瘦的肩,走向电梯口。
“哦。”
电梯缓缓上升,到四十八层停下, 薛政屿牵着阮柠的手, “先找刘主任, 报平安好不好?”
沈橙子的电话,大概是这个意思。
“可以。”
白天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做笔录也是, 她没体力再和团队的每个人交流沟通,刘主任见到她安然无恙,其他人也就知道了。
在一间酒店门口停下,薛政屿摁了门铃,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刘主任的眼神在见到站着的阮柠后, 神情放松了很多。
“阮柠,现在怎么样?你没事吧?”刘主任担心地问她。
得知歹徒劫持了两位年轻人,还是一男一女,刘主任赶紧电话联系团队的每个人,最后才知道被劫持的女生竟然是阮柠。
差点心里过不来一口气,就让刘主任没缓过神。
作为领导,他有责任把每一个人带出来,也有责任把每一个人平安的带回去。
如果阮柠真发生了什么?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幸好……
阮柠勉强扯出一丝笑,“刘主任,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刘主任的目光越过阮柠,落在她旁边那位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身上。
刘主任一眼就看出,这位男子气质卓绝,不是普通人。
薛政屿主动向前一步,站在阮柠身边,男人一身矜贵的西装衬得他矜贵疏离,肩线挺拔。
他主动伸出手,向刘主任自我介绍,“您好,刘主任,我是薛政屿。”
“你好。”刘主任回握,视线在薛政屿脸上停留几秒,又望了望阮柠。
“我是阮柠的男朋友。”
“原来你就是她的男朋友。”刘主任多看了看,真是亮眼又般配的一对,以他过来人的眼光,这位薛政屿先生比陈斯更适合阮柠。
“是。”薛政屿应答得干脆利落。
刘主任又细细打量阮柠的神情,见她状态还不错,除了有点疲惫。
“阮柠经历这次事情,肯定受到了惊吓,”刘主任对薛政屿说,“请你好好照顾她。”
薛政屿回答得掷地有声,“我肯定会。”
“那你带阮柠先去休息。”刘主任转向阮柠,语气平和,“工作上的事情先不着急,你回来的消息我来告诉他们。”
阮柠:“谢谢主任。”
“去吧,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刘主任说完这一句,又对薛政屿叮嘱了一番,“注意观察阮柠的心理状态和情绪。”
“这是阮柠的房卡,你带她回去休息。”刘主任递给薛政屿一张房卡。
“明白。”薛政屿扶着她的胳膊,接过,随后两人回到酒店房间。
套房空间很大,灯光柔和,落在阮柠身上,投下来一层柔光。
薛政屿拧开一瓶水走来,只见女孩呆呆靠着沙发,双手搁在膝上,指尖蜷缩。
从进门到现在,她没说一句话,眼神恍惚,盯着地板的一处在发呆。
看得薛政屿心里一滞,心脏难受到收缩。
缓缓蹲下来。
挺括的西裤因这个动作紧绷,男人丝毫不在意,只是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这个在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却甘愿屈膝蹲下,只想抚慰被惊吓的阮柠。
“要不要洗澡?”薛政屿轻声问。阮柠缓缓摇头,几缕发丝飘落,随她动作晃动。
“再吃点东西?”薛政屿继续耐心地问她,“我让厨房送点小米粥之类的,想吃吗?”
阮柠还是摇头,她吃不下,没胃口。
就在这时,女孩眼前忽然闪过巨大冲击力的画面。
那个持枪者被一枪击毙,怒目圆睁,额头鲜血喷洒。
她不确定是不是有血点,溅到了自己身上,女孩上下看了看,脑子里的念头蔓延,心里立马涌起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感。
强行将那股反胃压回去,女孩指甲掐着掌心,指尖泛白。
“我要去洗澡。”阮柠忽然说。
她身上说不定粘黏了那个人的气味,她要洗干净。
她看向薛政屿,眼神带着脆弱的哀求,“你陪我一起。”
“行,”他站起身,同时向她伸出手,握住她,“我们一起。”
男人宽大的手掌,稳稳握住她腕骨,阮柠才感觉心底那股发凉的反胃感,渐渐降落平息。
他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开始调试水温,氤氲的热气弥漫。
自始至终,薛政屿没送到手。
薛政屿帮阮柠脱下衣服,扶着她坐进浴缸,热水刚好到胸口的位置。
女孩双臂自然垂落,挤出一条明显的起伏线。
男人处理好身上的衣服,也缓缓坐进浴缸,也自然没错过起伏线上旖旎的风景。
只是他心思都在阮柠身上,眼底不含欲…念,他胸膛贴上女孩的后背,拿起毛巾轻轻帮她擦拭。
从额头到脖颈,再到腹部,热水漫过女孩的身体,阮柠不自觉松了口气。
薛政屿营造了一个令阮柠觉得很安心的小角落,男人护着她身后,手臂环住她肩膀,形成了绝对的保护区。
洗澡前,阮柠取下了人工耳蜗外机,她听不到声音,薛政屿也没说话,只静静陪她泡澡。
等水温度差不多了,薛政屿拉着女孩起身,取下浴巾,帮她擦拭干净,随后又抽出一条浴袍,将她裹住。
男人只简单围了一条毛巾,先帮阮柠吹干头发,再把人送到床上,掖好她的被子。
担心阮柠会胡思乱想,薛政屿又重新给她带上人工耳蜗外机,“我去收拾一下浴室,等会就来。”
“好。”
男人把自己身上擦干,披好浴巾,没耽误多久,就回了床边。
他看到床上蜷着小小的一团。
女孩瞪着那双漂亮的杏眼,直直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发呆。
薛政屿掀开被子坐进去,床垫下陷,察觉到身边有动静,阮柠才偏头看过来。
“睡不着?”薛政屿抱着阮柠问她。
女孩顿了顿,先是摇摇头,遂又点点头。
确实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个持枪者倒地的画面。
血流喷涌。
……
“那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儿。”
说完,薛政屿翻身而下,把女孩从床上抱起来。
她笔直的双腿,牢牢落在他腰上,视线陡然升高,担心掉下去,女孩情急之下,只好用双手搂住他脖颈。
薛政屿的眼前,却是一张兴致不高的小脸。
显得心事重重。
薛政屿知道那人给阮柠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波动,他知道只要一颗安眠药,就能让阮柠一夜好梦。
但是那玩意对身体伤害极大。
又容易上瘾。
比起助她入睡的安眠药,他觉得自己这个身体力行、辛勤耕耘,埋头苦干的方法更好。
身体疲惫到极致就会自然入睡。
也不会造成伤害。
他要做柠宝的解药。
酒店落地窗外,是洛杉矶漂亮的夜景,薛政屿扯开薄薄的窗帘,把阮柠放在被窗帘遮住的位置。
然后,阮柠后背被男人环住,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身后,两人抱得很紧。
薛政屿大手将她的乌黑长发撩到后背,搭在他她肩上,扣住她后颈,吻落上她的红唇。
她乌发雪肌,在灯下,美得不可方物。
阮柠咬唇,任他强势的热吻侵占她的神经。
上…瘾似的。
平常薛政屿也喜欢……
但都是点到为止的那种。
现在阮柠只怕……
他巴不得阮柠尽快忘记,白天在酒店发生的糟心事。
这就是薛政屿的目的。
有些事情,他会宠着阮柠。
事关她身体健康这一块,薛政屿不会退步。
主要他也舍不得让阮柠受伤害。
事实证明,这件事的好处很多,让人沉沦也算。
阮柠被薛政屿稳稳抱住腰肢。
她无力依靠在薛政屿身上,仿佛所有力气耗尽。
男人轻轻托着她,怀里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计。
突然。
趁阮柠一不留神。
……
阮柠体力不太好,往常薛政屿都会顾及着她,这次阮柠几次三番在薛政屿耳边哀求。
男人哂笑一声,却不做反应。
只更专注了些。
最多的一晚三次,阮柠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来。
他宠着阮柠,一般都会照顾她多一些。
薛政屿拉着女孩的细腰,两人在高速路上狂奔,阮柠跟着薛政屿。
他跑得太快,阮柠被她带着,也没办法停下来。
远处有高山流水,有烈日当空,有不知名的独属于他的风景线。
时不时的,有什么声音在薛政屿耳边呼啸而过。
却好似成了曼陀罗的顶级诱惑。
一发不可收拾。
女孩嘴边溢出期期艾艾的哀求,破碎,薛政屿低沉的声音诱哄她,“累了就闭眼睡,不影响我什么。”
第142章 云顶 “一大早就弄我?”
回国这段时间, 薛政屿有意减少了工作,只要阮柠在家,他都寸步不离守着她。
自洛杉矶枪击案那件事后, 阮柠一直没在薛政屿面前提过这事,薛政屿见她面色无异,他倒有些不放心了。
遂每晚都拉着阮柠运动一番,直到女孩累到睡着, 薛政屿才能安心休息。
早上。
晨光微曦中,阮柠睁开眼眸,侧身看向身旁的男人。
阮柠抬手,摸上他的俊脸,薛政屿皮肤很好, 是那种好到让女孩羡慕的程度。
细指往下。
倏地,一股力气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翻身而起。
低低哼笑两声。
漆黑的眸子对上女孩清亮的眼神。
“一大早就弄我?”
阮柠看清他的唇语,无辜地眨眨眼, “只是摸一摸。
“不如直接到下面。”薛政屿敛目, 狭促一笑, “摸一摸。”
阮柠薄脸微红。
自然没错过他大清晨的反应。
薛政屿俯身靠近,长指捏着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
女孩耳边都是男人湿热急促的吻。
她莫名回想起昨晚, 薛政屿实在是折腾得太过分,男人开车接她下班,车停在地库后,他竟然毫无预兆吻了上来。
这边是独栋别墅, 私密性很好,阮柠被薛政屿带着,不知不觉陷入潮湿的泥泞。
车库空间很大, 薛政屿的车内空间也很大。
却有些施展不开。
一条笔直的细…腿。
被薛政屿掰直在中控台。
另一只被按住,贴着男人的腰。
密闭空间里。
又是在外面。
隐隐的刺激感拉扯。
两人禁不住的情绪波动。
特别是薛政屿,现状更明显。
阮柠轻易就感知到了,随着一声控制不住的咳嗽,小腹微隆。
薛政屿视线倏地望过去。
久久凝视没转移。
他也没动静。
稍微动了一下,阮柠直觉身子像被大象碾压过,底下酸涩不堪,肌肉处的酸意更加明显。
阮柠推推薛政屿,她累得厉害,实在不想。
薛政屿嗓音闷哑,“让我缓一缓。”
片刻,薛政屿才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白天上班。”
“晚上早点下班,我带你去吃饭。”
吃过早餐,薛政屿开车送她去了所里。
下午五点,薛政屿的电话就追了过来,阮柠莞尔一笑,“今天会准时下班,怎么搞得这么认真?”
她手边捏着一台最新款手机,之前那台洛杉矶警察还给阮柠后,就被薛政屿收走了。
不准阮柠再碰。
她手里的那台,是薛政屿送的。
“没……想你了,想早点见你,我在外面。”
“好。”
薛政屿带她去的江畔云顶餐厅,这家专做意大利菜,晚上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像镶嵌在夜色中的明珠。
薛政屿和阮柠相对而坐,女孩偷偷观察周围的客人,发现女孩穿的特别正式,以晚礼服居多。
她垂眸,自己外面罩一件风衣,上面穿白色衬衣,下面一条黑色西裤,配红底黑色高跟鞋。
幸好,也拿得出手。
精致餐桌上,有鲜嫩的意式小牛肉,还有醇香的松露烩饭,耳边是小提琴悠扬的曲声。
白天忙了一天,看到丰盛的菜品,阮柠垂涎欲滴,慢慢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阮柠察觉到异样。
薛政屿的目光,总频繁落在她身上,时不时又不动声色离开,动作自然为她布菜。
好几次,薛政屿手机屏幕亮起,他放下筷子,修长手指在屏幕上回复信息。
阮柠忍不住问他,“吃饭也得回复工作?公司有事?”
薛政屿点下发送,遂放下手机,端起饮料轻抿一口,神色如常,“助理找我,小事。”
“哦。阮柠不疑有他,低头继续享用美食。
在她心中,反正薛政屿无所不能,遇上任何事他都能妥善解决。
阮柠不操心。
这家意大利菜实在太好吃,阮柠吃撑了,放下筷子,拿起手包,“现在我们回去?”
“等一下,”薛政屿站起身,向她伸出手,扣住女孩手腕,深邃眸底带着几分炽热。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男人厚实的手掌包裹住她的,两人穿过走廊,搭乘专属电梯,直达这栋高楼的顶层。
电梯门开,美景映入女孩眼帘。
一排排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映衬着浩渺的江景,辽阔夜空折射出微亮的光。
这是一个私密观景台,由透明玻璃搭建,推开门,视线不受阻挡,关上门,视线也不受阻的。
阮柠被眼前的景色震撼,“薛政屿,这里好美。”
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女孩回眸,身边的薛政屿身高腿长,夜色中男人侧脸轮廓更显立体,俊朗。
心思微动。
女孩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薛政屿随即侧身,手臂自然而然环上她的腰肢,将她揽近,“柠宝,故意亲我。”
女孩脸颊微热,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目光流连在外面的江景中。
顿了顿,阮柠:“我觉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
薛政屿一听,低笑出声,揉了揉她的脸,“猜不出来就别猜了。”
“你……”薛政屿的回答,令阮柠莫名不爽,她正准备反驳。
突然,江面上传来一阵细密的嗡嗡声。
阮柠下意识望去,只见夜空,突然亮起了无数光点。
光点迅速移动,汇集,变成了清晰的图案。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单膝跪地,正向旁边身穿裙子的女孩求婚。
阮柠杏眼大睁,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关于无人机表演,薛政屿大学时就玩过的,那会他还趁机向她表白了。
片刻后,夜幕中的无人机再次变换,很快一排文字挂在半空,“柠宝,我们结婚好不好?”
巨大的喜悦喷薄而出。
阮柠捂住嘴巴,才能抑制住想要脱口而出惊呼,她霍然转身,面向薛政屿。
不知什么时候,薛政屿已然松开了她,稍微后退几步后,直接单膝跪地。
薛政屿仰着头,平日冷峻疏离的眼底,此刻盛满了虔诚的真挚。
男人的右手打开红色戒指盒,里面是一枚璀璨夺目的蓝钻。
阮柠早见过了,回国后,薛政屿一直戴在胸口。
六年前,薛政屿买下这枚蓝钻,就想向她求婚,这次,他还是用这枚戒指,向阮柠求婚。
这枚戒指太有意义,不仅见证了他们第一次恋爱的经过,更见证了自己在美国时,对阮柠的朝思暮想。
薛政屿嘴唇微颤,再次求婚:“柠宝,我们结婚好不好?”
喉咙似乎哽住了,发哑,有些说不出话。
阮柠也不由得眼眶微红,眼尾滑下生理性泪水。
这一路走来,他们两人都不容易。
只要稍有偏差,眼下他们身边站着的,就会是别人。
分开的那六年,薛政屿后悔过无数次。
他太心软。
不舍得阮柠为难,所以才答应她分手的要求。
在夜不能寐的晚上,薛政屿也曾问过自己,如果他不顾阮柠的意愿,就是不肯分手,又能怎么样呢?
至少他能见到她,他能陪在她身边。
而不是她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却偏偏没有他。
女孩泪眼婆娑,看着眼前的薛政屿,这个天之骄子的男人、大集团的掌权人,此刻他收敛所有的骄傲,诚意十足向她求婚。
他跪着,深深看着阮柠,目光灼热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
见阮柠还是捂着嘴巴没说话,薛政屿的心往下坠了两分,“柠宝,给我一个照顾你、陪伴你、宠爱你一生的机会,我们牵手一辈子,直到垂垂老矣,可以吗?”
耳边江风拂过,却更衬得观景台上的寂静清晰可闻。
薛政屿听到自己略带紧绷的呼吸声,还有快速跳动的心脏频率。
终于忍不住,阮柠眼泪大颗滑落,她用力点头,说不出完整的话,哽咽回答,“薛政屿,我……愿……意。”
阮柠确信,她不会再遇到比薛政屿对她还好的男人。
薛政屿实在太好太好,好到让她觉得,她花光了前面二十年的好运气,才换来了和他的相遇。
哪怕中间经历了一些波折,阮柠也从未后悔遇见过他。
当阮柠真正明白电影里说,当你遇到过最好的一个,其余的人就会变成将就时,薛政屿已不再她身边。
和薛政屿重逢后,在得知薛政屿为她默默做过好多好多后,和薛政屿结婚、幸福过一生,是她下个阶段的人生目标。
听到她的回答,薛政屿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小心翼翼取出戒指,稳稳套在她左手无名指。
尺寸,分毫不差,刚刚好。
关于未来,她实在有太多畅想。
她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只想让薛政屿陪着。
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都只想说给薛政屿听。
只有遇到对的人,才懂得人生处处皆风景的含义。
如果真要问幸福是什么,她觉得幸福就是眼下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和喜欢的人结婚,携手幸福生活,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那些过往时光里的沮丧、难过与郁闷,眼下与之对比起来,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坚定选择你,而你也要笃定相信,你们的幸福来源于彼此。
遇见彼此是双方的幸运,所以才弥足珍贵,灵魂契合,缺一不可。
薛政屿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女孩蹭在他脖颈处,薛政屿伸手抹干她滑落的泪水,低头,吻上她的唇,“柠宝,我爱你。”
“薛政屿,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月底就完结啦。
第143章 容下 “请多指教”
特意选的良辰吉日。
一大早, 薛政屿和阮柠开车到了民政局。
在等候区,相比别的新人的兴奋或者是紧张的依偎,他们两人显得格外安静。
特别是阮柠, 一脸郑重。
女孩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握,规规矩矩放在膝头,指尖泛白, 紧紧捏着电子排队票据。
薛政屿拍拍她的肩头,“别紧张,很快就好。”
他能感受到阮柠的紧张。
其实他也紧张。
为这一天,他们实在等了太久太久。
“请A008号到1号窗口。”大厅响起电子提示音。
是他们的号。
阮柠站起身,薛政屿也随即站起来, 动作利落,向女孩伸出手。
两人双手紧握,同步走向窗口。
现在结婚流程简化, 只需要身份证即可。
工作人员接过两人递来的身份证, 放仪器上一扫, 所有信息便直接刷新。
工作人员按部就班问了几个问题,薛政屿和阮柠认真回答完毕,随后只有键盘的敲击声。
工作人员提醒他们, “有新人合照吗?”
阮柠摇头。
工作人员告知:“你们先拍照,到时候直接把照片给我就行。”
薛政屿领阮柠去远镜头的照相室,师傅已熟知这套流程,彼此都没有废话。
等薛政屿和阮柠并肩而坐, 摄影师傅举着照相机,指挥,“笑一笑, 笑一笑很好,茄子。”
阮柠特意选了一件新中式的蚕丝连衣裙,紫色真丝面料泛出柔软光泽。
这件连衣裙的点睛之笔在领口,一排精巧的手工盘扣蜿蜒落下,像含苞的白玉兰花蕾。
裙子贴合女孩的身子,细致勾勒出她的曲线,包括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更显得阮柠气质温婉,书卷气韵致。
高出她一大截的薛政屿,依然是一身利落的高级定制西装,两人一刚一柔,画面亮眼登对。
摄影师按动相机,精准捕捉到了女孩的笑意,以及薛政屿唇边极淡的弧度。
咔嚓一声响,照片定格。
尘埃落定。
直到阮柠捏着带有钢印的结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时,她仍心有恍惚。
这就结婚了?!
她微微眯起眼,垂眸,摸了摸结婚证。
货真价实的那种。
下一秒,一只温热大手覆上她的手背,男人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
阮柠抬头,对上男人温柔的视线,他逆光而站,眼神柔和专注。
“恭喜你,薛太太。”薛政屿嘴角浅笑,抽走她手里两本结婚证,“两本都归我保管。”
阮柠点点头。
他喜欢保管就让他保管吧,不需要她操心什么。
“你好,薛先生。”阮柠从善如流,用同样的方式对薛政屿说话。
“老婆,以后多多指教。”
“好的老公,以后互相指教。”
两人身份发生转变,在人来人往的门口,薛政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牢牢扣住,两人十指相缠。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眼底浓郁的幸福都化不开。
终于,他们有了红色本本,正式结为夫妻。
以后,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支撑和依靠。
~
一回到家,薛政屿就有些迫不及待。
三两下剥干净。
地上凌乱。
阮柠被男人抱着上楼,他呼吸灼热,喷洒在女孩唇边。
见他急吼吼的模样。
阮柠不解,“不是昨天……”
其实,这些天薛政屿顿顿都吃到了肉。
哪怕阮柠生理期。
他吃不到正式的肉。
那汤也喝得不少。
现在阮柠实在很怀疑,他在美国那六年,真没有找女朋友,是怎么能憋住的?
就他目前的表现来看。
阮柠不相信,他能克制什么。
薛政屿额头蹭蹭她,“老婆,好不容易结婚了,还不允许我吃口肉,还不允许我行使一下丈夫的权利。”
语气颇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听得阮柠心里一阵发软。
不过,她也没打算就轻易放过他,“薛政屿,你在美国那几年真没碰过女人?”
薛政屿挑挑眉,“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而是你……”阮柠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低,因为都落到了薛政屿的嘴里。
“老婆,就是因为我素了六年,所以现在遇到你一发不可收拾,你要对我负责,终身的那种。”
男人言之凿凿的一番话。
很明显,薛政屿倒打一耙,热吻落在女孩额头,鼻尖和脖颈,湿湿热热,惹得阮柠身子一阵又一阵轻颤。
他吻技太好,随意撩拨几下,阮柠不是对手。
“薛政屿,你故意。”阮柠紧紧咬住嘴唇,声音颤抖。
任凭阮柠出声指责,薛政屿都不回应。
他忙个不停。
没有遗漏一处美玉。
褶皱里。
被他细细熨平。
偶尔抬起眸子,看向女孩蹙眉的小脸,泛着潮湿的绯红,那双湿漉漉的杏眼,还有滴落的生理性泪水。
女孩反应极大。
薛政屿目光沉沉,喉结轻轻挪动。
克制冲动,忽略身体下腹部涌起的紧绷。
男人仔细观察她的细微表现。
确定她的舒适程度。
对于阮柠在这事上的感受,薛政屿一贯贴心至极,他会尽力控制自己,先引领阮柠的水汪汪。
方寸之间,只全心全意照顾她的感受,提升她的兴奋阈值。
男人反应会更加直接
女生反应好多慢热,感觉绵长。如果男人只顾及自己,其实很多女性就难以体会到亲密时刻的温柔。
薛政屿不一样。
他会给阮柠充足的时间,耐心等她。
不早不晚,引导。
可能是薛政屿天赋异禀。
总归她也不知道。
也没见过别人的什么。
唯一见过的,也只有薛政屿。
所以没有对比。
只能勉勉强强应下。
幸好滋润度足够。
阮柠也不用太吃力。
容下。
不知薛政屿做了什么。
女孩嘴里飘出几个字,断断续续,都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阮柠眼尾通红,颤颤巍巍中,又是一处斑驳。
薛政屿搂着她的腰,掌心顺着她的脊柱往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还是力不从心。
女孩额头无力窝在男人肩膀处。
她单手抵着床头。
又忍不住低低唤他的名字。
“薛政屿……薛政屿。”每次情绪太激烈,不知如何应对,好像只有唤他的名字,才能缓解点什么。
男人低哑着声音哄她,“我们今天领证了,你应该叫我什么?”
阮柠指尖刮过他的肌肉,脑子里快被抽离的理智,慢慢回来了些,“老公啊……老公……老公啊。”
薛政屿抬起下巴,很满意。
不管是阮柠喊他老公。
还是阮柠的情绪反应/身体反应。
都让薛政屿得到大大的满足。
最后一次降临。
薛政屿薄唇独占女孩的唇,吻得又狠又急,晃荡间,只怕这人要把她拆骨入腹似的。
随后,他紧紧抱着女孩,任凭她在他怀里颤抖,他的吻又细细密密落下来,帮她缓和余蕴。
恍恍惚惚中,意识再次缓慢回笼。
等薛政屿抽纸帮她擦拭,她才觉得身子骨要散架,唯一能动的只有大脑。
薛政屿折腾得太狠。
她酸得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睫毛落下的几滴泪,也被薛政屿的掌心蹭走。
他舔舐一口,女孩的泪,甜甜的、香香的。
又抱了她好长一会儿。
须臾,薛政屿低声问她,“有力气吗?”
阮柠无力摇摇头。
“薛政屿,你会不会太频……繁了?”
这人,是不是要着魔的程度。
阮柠有些不解。
在很多时候,薛政屿都非常好说话,也很好沟通。
他在别人面前怎么样,阮柠不管,反正只要阮柠提什么要求,薛政屿都会一口答应。
唯独在床…事上,阮柠的发言权太少,不是她不提,而是薛政屿总有办法让她答应。
“我还可以继续,你呢?”薛政屿抬起下颌反问。
阮柠感觉她是自找没趣。
身上起了一层黏糊糊的汗,不太舒服,哼哼唧唧几下,阮柠让薛政屿抱她去浴室清理。
不是她不想自己去。
就领证回来的短短几个小时。
没有记错,她又被薛政屿吃干抹净三次。
此时,她又累又乏,还加饥肠辘辘。
相比起来,她可以忍受饥饿,却不喜欢身上黏糊糊的感觉。
餍足的薛政屿倒是非常好说话。
阮柠指哪里,他就打哪里。
阮柠让他抱她去浴室,薛政屿起身,二话不说,利落把人抱起来。
他打开热水淋喷头,先帮女孩身上抹上沐浴露,滑溜溜的,很快起了一层泡沫。
薛政屿帮她洗澡,本来阮柠害羞放不开,却耐不住薛政屿的乐此不疲。
次数一多,她也习惯了。
一般这时候男人很自觉,知道自己在床…事上累到了阮柠,洗澡时就会尽心尽力照顾。
以为是错觉。
阮柠缓慢睁开眼眸,她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眼底,似乎又含着隐隐的危险情愫。
顿了顿,阮柠出言警告他,“今天到此为止,我要休息。”
实在是体力耗尽,真吃不消。
半晌,薛政屿勾唇,点头。
视线却在女孩身上穿梭。
阮柠皮肤又薄又透,他只要力气大一点,女孩身上就会留下痕迹。
眼下,她白皙锁骨处的大片肌肤,上面落下点点痕迹,像雪地里的红梅。
看着可怜兮兮的。
知道自己下手没轻没重。
哪怕身体又有了反应,男人深深吸一口气,掩下紧绷的大列巴。
看出男人并未尽兴,阮柠忍不住环着他的腰,劝他,“薛政屿,你是不是快三十了?”
“嗯?”
“三十的男人要好好保养,真的……”她说得苦口婆心,浑然不知薛政屿一手握住她瘦白的脚腕。
落在他掌心的肌肤泛着粉色。
薛政屿眸光陡然变暗,“老婆,竟然敢质疑老公的体力?”
……
“来,我好好教教你。”
第144章 跃然 “一起吃饭”
工作日。
实验室的日光灯刚亮起, 阮柠第一个进实验室,随后,身边陆陆续续有同事进来。
沈橙子穿好防护服, 走到阮柠身边,一眼就看到键盘上啪啪打字的葱白手指,有一枚蓝色钻戒。
硕大,璀璨。
不仅很难忽视。
能亮瞎她眼睛的程度。
沈橙子一把抓住阮柠的左手, 揉了揉:“我的天啊,这就是有钱人的手笔吧。”
安静的实验室,她声音响得突兀。
其他人的视线也拽了过来。
沈橙子看到这颗硕大的钻石,在灯下折出火彩,一看就价值不菲。
“求婚戒指?”沈橙子压低声音惊叹, 还是忍不住羡慕,“好大,好闪, 好喜欢。”
几个女同事也闻声围过来, 凑到一起仔细阮柠手指上的钻戒。
然后, 实验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恭喜声。
“阮博士,领证了喜糖在哪里?”
“什么时候办酒啊?我们必须得去长长见识。”
“对啊对啊,我想看看有钱人办的婚礼。”
语气真诚, 没有嫉妒,都是发自内心的羡慕和感叹。
阮柠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女孩们的讨论,又忍不住笑了, “行,到时候每人一份请柬。”
众人笑着点点头,心满意足散开。
阮柠转身, 小心把戒指摘下来,放进早准备好的首饰袋,锁好。
实验室工作严谨细致,她要规避未知的风险。
刚整理完最后一组数据,阮柠抬头,见到站在实验室门口的刘主任。
“阮柠,忙完了?到我办公室聊聊。”刘主任语气温和,却带着探究的神色。
“主任,我马上过去。”阮柠立刻起身,跟着刘主任进了他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风格简洁,书桌堆满专业书籍,高处有一盆长势喜人的绿萝,长出了绿色藤蔓。
刘主任在办公椅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视线看着阮柠。
沉吟片刻。
“领证了?”语气自然,像家里的长辈。
阮柠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已经领了。”
“恭喜恭喜。”刘主任笑起来,眼角皱纹弹开。
很快,刘主任收敛笑意,“阮柠,按理说你刚领证这是喜事,我不该扫兴。不过,我还是得过问,你是所里的科研骨干,科研这条路并不好走,结果也未知,很多人走到一半放弃了 。”
“我不是干涉你的个人生活,结婚后,尤其是女性科研人员,会面临很更多现实压力。家庭、孩子这些也会牵扯精力。”
刘主任说得很委婉,在做实验这方面,阮柠非常有天分,他真怕其他什么来影响她在工作上的发挥。
阮柠听懂了刘主任的潜台词。
“主任,”阮柠站直身子,漂亮的杏眼目光澄澈,“我明白您的顾虑,也请您对我放心,既然选择了我就会走下去。”
女孩声音平静,带着坚定不移的坚韧。
刘主任凝视她的眸子。
“至于我的先生,”阮柠扬起一个暖笑,“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对科研的热爱,所以我的工作他不会干涉,我能自由选择。”
阮柠一番话,听得刘主任紧绷的脸色下,明显松弛起来。
刘主任:“好,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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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余玥出院后,又得知薛政屿领证了,这几天一有时间就给儿子打电话,忙得时候薛政屿没接,等忙过了才回给她。
结束一场大型会议,男人抬手捏捏眉心,书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跳动。
男人捏住。
还是她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余玥在那边就噼里啪啦留了一大番话。
“儿子,领证前你也不带她回来,领证后你也不带她回来,你把我当狼难防,是不是太护犊子。”
经历生死一关,余玥思想变豁达了很多,很多问题早想开,想明白了。
豪门婚姻里的条条框框,她以前很在意,眼下却知真正结婚,还是两个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更重要。
前前后后,她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无一例外要求,都被儿子拒绝了。
余玥也被儿子的举动气笑了。
知道她过去给儿子造成了不好影响,现在好不容易领证,儿子明里暗里防她,也能理解。
薛政屿脸色凛了凛,风吹拂过他微蹙的眉头。
“真的很忙,不是故意不去。”
电话里,沉默了一瞬。
余玥压低声音,好言好语说,“知道你们忙,今天晚上吃完饭你们就走,我也不留你们,可以吗?”
薛政屿指尖无意识捻起桌上签字笔,“我先和她商量。”
“好。”
薛政屿开车接阮柠下班,见男人总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柠问:“怎么了?”
薛政屿对上女孩的视线。
其实不知道真听完,她会有什么想法。
“我妈邀请你到家吃饭。”
阮柠系好安全带。
薛政屿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尾,别到耳后。
男人语气轻描淡写。
阮柠却听出了其中的纠结。
好一会后,阮柠点头答应。
薛政屿明显怔愣了一下,转头看她:“你确定要和她见面?”
阮柠从善如流解释:“以前年纪小,确实会担心,现在阅历追上来,我们结婚证也领了,更放心了。”
又说:“结婚后,总归公公婆婆是要见的。”
还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一起去。”
薛政屿的心,像是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认真看进女孩的眼里,“你确定没有想好,我们就不用去,你在我这里,不需要有一点点勉强。”
阮柠反手握住他,掌心柔软。
是无声的同意。
她一点都不勉强。
车子驶入郊外的马路,这是南园独栋别墅。
下车,阮柠垂眸整理衣服,她米白色针织衫搭配黑色牛仔裤,普通不过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种别致的美。
薛政屿的车,刚刚停在院门口,里边就有人出门迎接。
余玥才出院没多久。
不敢过度运动,薛放扶着她从里走出来,给她支撑力。
阮柠看向缓缓走来的余玥,上次在ICU见过一次,这是第三次见面。
“柠柠来了,阿姨终于把你盼来了。”余玥走到女孩身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带着不遮掩的凡尔赛。
本来余玥想让阮柠当下改口,又怕贸然提出来不合适。
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薛政屿跟在女孩身后,前面是牵着阮柠手的余玥。
男人眉头几不可察,动了下。
等人都到齐,薛放笑呵呵,起身泡茶,“阮柠,伯父请你喝茶。”
“谢谢。”想起了什么,阮柠觉得自己两手空空进门,不太合适。
准备去车里拿东西,薛政屿身边的助理,已经把落在车里的东西拉上。
“希望叔叔阿姨喜欢。”阮柠把手里的礼品递过去。
“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余玥接过阮柠手里的东西,递给站在旁边的阿姨,特意叮嘱,“媳妇送的,好好放哈。”
然后才拉着阮柠在沙发上坐下,“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别客气哈。”
说起来,是她宽宏大量的儿子和媳妇,原谅了她当初的横插一脚。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余玥对阮柠也越发满意。
这位女孩耳朵确实听不到声音。
这是她唯一的缺点。
真论起来,阮柠比起普通求学路上的孩子,真的付出了太多。
六年前是她心迷鬼窍,以为儿子被阮柠下蛊,又担心他会被困住。
明明如此优秀自律上进的女孩,那会儿她怎么就看不见?
余玥打量着阮柠,“太瘦了,等会多吃点。”
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后悔。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分开六年,他们俩生的孩子是不是已经会打酱油了。
想起过去,余玥自知罪孽深重,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活生生拆散一对情侣,还让自己儿子去研究。
以后,她真心当阮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那疼爱。
“来,喝茶。”薛放给两位年轻人,都递了一杯茶。
薛政屿怕她有压力,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阮柠啜饮一口,茶叶极好,茶香四溢。
她很喜欢。
余玥笑眯眯问,“最近工作忙不忙?听说你们研究所的项目都很重要,平常要注意身体啊。”
薛放:“是啊,年轻人拼事业是好事,但也别太累。”
夫妻俩对第一次上门的媳妇热情,持续到了餐桌。
准备的菜式很精致。
红烧肉、清蒸鱼、蟹粉豆腐等等,看得明显用了真心,不是敷衍。
余玥用公筷帮阮柠夹菜,堆得她碗里像座小山。
余玥:“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余玥:“这个鱼是早上刚送来的,很新鲜。”
“快尝这个汤,我炖了一下午。”
女孩低头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菜,又瞥了一眼身边的薛政屿。
她为难的表情,薛政屿尽收眼底,他出言阻止,“我来帮你吃。”
他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说不清的感慨。
特别是阮柠。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和,阮柠第一次见到有钱人
是在餐厅的桌子上。
余玥全程没什么表情,目带审视。那种有钱人的优越感跃然纸上。
而现在……
一顿饭吃得异常和谐,其乐融融。阮柠也能感觉到,余玥和过去,确实完全不一样。
“阮柠,你妈妈在老家身体还好吗?”薛放问她,“以后有机会,咱们几位长辈一起聚聚。”
第145章 莫颤 “喜极而泣”
抽了个周末的时间, 薛政屿和阮柠回了一趟老家容城。
阮柠特意没告诉程梅。
想给老人家一个惊喜。
车子停在小区里。
两人上楼,家里没人,程梅去了馄饨店, 过完年后,店里生意越来越好,甚至还有人问怎么加盟。
程梅身体越发吃不消。
阮柠不允许程梅再亲力亲为,凡事身体要紧, 让她多找些员工,自己安心做管理,能轻松些。
所以程梅休息时间多了起来,偶尔有时间就去一趟店里,其余时间阮柠在网上给她报了老年人课程, 有插花和舞蹈,一周两次,程梅每堂课都按时报到, 不知不觉, 也学了好些舞蹈。
阮柠带薛政屿去了她的卧室, 男人松开领带,阮柠坐在床上,给程梅打电话, 程梅在电话里得知女儿和男朋友回来了,笑呵呵说马上就从店里回来。
收起手机,阮柠凑到薛政屿耳边,“紧张吗?第一次见丈母娘。”
薛政屿挑挑眉, “和薛太太一起回老家,我不紧张,而且我知道丈母娘很喜欢我。”
“自恋。”
两人闹腾了一番, 外面门口传来钥匙落锁的声音,阮柠推推薛政屿,“起来,我妈回来了。”
随后,两人从阮柠卧室出来,程梅正站在玄关处换鞋,阮柠上前几步,“妈妈,我把你的女婿带回来了。”
程梅放好钥匙,脸上笑容收不住,薛政屿朝程梅微微躬身,“妈。”
薛政屿的突然改口,程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拍了拍薛政屿的肩膀,“哎,哎,好孩子,好孩子。你们这是领证了?”
薛政屿的一声妈,让程梅心里比喝了蜜还甜,美不胜收。
“咚咚咚,红本本,给您过目。”阮柠递过去两本结婚证。
程梅接过,走到沙发边坐下,垂眸欣赏,她捧着,小心翼翼的。翻开扉页,就看到照片上,并肩依偎的两人。
阮柠笑意盈盈,眉眼弯弯,一旁的薛政屿高大帅气,越看越满意。
“真好。”程梅手指轻抚照片,眼角泛起欣慰的泪,“拍得很好看。”
阮柠一屁股坐到程梅身边,软声说,“妈,以后就是我们一起照顾您啦。”
程梅擦了擦眼角,点点头,将结婚证合上,“嗯,妈知道,妈就希望你结婚后,会幸福一辈子。”
说到后面,声音带着明显哽咽。
“妈,高兴的事情,您哭什么?”见程梅眼睛红了,阮柠眸子里也泛起湿意,抽了张纸巾,帮程梅擦了擦。
“是妈妈太高兴了,喜极而泣。”程梅将结婚证递到薛政屿手里,“以后,拜托你好好照顾柠柠。”
薛政屿郑重承诺,“妈,我一定会的,让柠柠幸福是我一生的功课。”
“好,好孩子,妈相信你。”
程梅目光落到茶几上,透明的玻璃茶几,各式各样的礼品堆成了小山,“哎呦,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程梅看着这一堆,多到无从下手,“小薛,太破费了,下次回来不用买了哈。”
阮柠噗嗤一声笑,“妈,要不是我拦着,薛政屿恨不得把整个超市都搬给您。”
薛政屿站起身,“妈,都是一些对您身体很好的营养品,您可以留着慢慢吃。”
时间不多,他们只在容城住了一晚,回来后日子如常,继续上班,不过阮柠也渐渐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余玥主动加了阮柠的微信,问看什么时候方便,请阮柠的妈妈来一趟京市,或者他们一起去阮柠的老家也可以,主要是看阮柠母亲的意思。
那会阮柠在上班,没直接给答案,只说晚上要给妈妈打电话,再告诉余玥答案。
关于婚礼的日期,薛政屿和余玥都找大师看了几个好日子,两人都觉得自己选的日子更好,举棋不定,两人把日子告诉阮柠,任她选择。
最后,阮柠选了薛政屿选中的日子。
这天,正准备休息,两人的手机先后响起,
柳穗打电话给阮柠。
迟铮打电话给薛政屿。
电话里,两人分开恭喜他们,荣升干妈干爸的新身份。
挂电话前,薛政屿问清楚了医院地址,在妇女医院三楼。
两人又换上外出服,开车赶到了妇幼医院。
循着走廊往前,阮柠透过透明玻璃窗,见到了里边的迟铮,她拉着薛政屿,“这边,我看到迟铮了。”
推开门,柳穗面色红润,正靠在床头输液,比起怀孕前,她丰润了些,身上多了初为人母的柔和温润。
“呀,恭喜新手妈妈。”阮柠走到柳穗面前,递给去一个厚厚的红包。
柳穗推辞,阮柠笑着劝她,“赶紧接住,是给干女儿的,不是给你们的。”
“那行,我就替我女儿收好。”柳穗接过阮柠的红包,目光落在她手指硕大的戒指上,“呀,你们这是好事将近了?”
“薛政屿已经求婚了,我们婚礼日子也定了。”阮柠脸带羞涩。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们修成了正果,婚礼是什么时候,千万不要是我坐月子的日子,我想带宝宝美美参加你的婚礼。”
阮柠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还有三个月,婚纱这些都还没定,后面忙的事情也多。”
“那就好。”
“怎么样,生宝宝痛不痛?”
阮柠问出重点。
“痛的,怎么不痛?我算很幸运的,见红就立马发动了,我见过痛了一天一夜才生宝宝的产妇。”
“而且我上了无痛针,所以疼痛减轻了许多,以后你生孩子,也记得要上无痛,你舒服些,身体才恢复得更快。”
“嗯嗯,看你做了妈妈,我很羡慕,也有些害怕。”
人对自己未知的那一部分总是害怕。
阮柠想生孩子,也喜欢宝宝,更知道生孩子隐藏的风险。
柳穗握着阮柠的手背,“传我的好运给你,你肯定会平平安安做妈妈。”
“好呢,我也给自己打气。”
另一边,准爸爸迟铮抱着襁褓里的宝宝,动作僵硬,仪态僵直,一看就是新手爸爸的模样。
“恭喜恭喜。”阮柠凑到迟铮旁边,看他怀里的宝宝,“好漂亮啊,像漂亮的娃娃。”
她第一次看到刚刚出来的新生儿。
襁褓里的小宝宝,闭着眼睛正在睡觉,有点皱皱巴巴的,能看出来鼻梁很高,肤色挺白,是个很漂亮的宝宝。
这时,正好有护士进来,接过迟铮怀里的宝宝,细心教新手爸爸妈妈抱孩子、换尿布等等。
迟铮学得很认真。
等护士出去,薛政屿站在阮柠身边,低头看着小小的小生命,从男性角度来说,他也觉得母亲很伟大,一个小小的生命借由母亲来到这个世界。
“想抱抱吗?”阮柠轻声问他。
一贯从容矜贵的薛政屿,罕见露出迟疑,“不用了。”
宝宝太小了,不知要从何下手,这比项目难多了。
“来来,我来教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学徒,还是薛政屿这种,迟铮求之不得,热情示范了一遍,“看我这里,先用手拖住宝宝的头,因为宝宝现在脊柱还没长好,然后这只手拖住屁股……抱着这两个部位就行。”
在迟铮耐心指导下,薛政屿全身僵硬接过了小小的宝宝,他不敢施力,更不敢移动。
其余三人的眸子,都含笑望着薛政屿。
突然,宝宝微微动了动,小小的嘴巴咂了咂。
薛政屿整个人僵直,屏着呼吸。
柳穗忍不住笑出声,“老薛,你放轻松,你这样太累了。”
阮柠看着他略带滑稽的样子,差点笑得肚子痛。
薛政屿无奈瞥她一眼,算了,懒得计较。
他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小生命,小姑娘睫毛长长的,可以预见长大会是美人胚子。
一股奇异的柔软感,擦过薛政屿的心头。
“她在嘟嘟嘴。”
迟峥终于找机会坐下,长舒一口气,“宝宝睡着了也会做很多表情,老薛,你们也早点生几个。”
柳穗目光温柔,视线没离开过薛政屿怀里的宝宝。
柳穗轻声说,“本来觉得我生孩子太早,应该多玩几年再说。母爱真的好神奇,医生抱着她放在我胸口,那一刻就觉得,做什么都值得。”
阮柠点点头。
母爱的伟大是从生命孕育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月子谁照顾?”
“迟峥请的月嫂和阿姨,他说这样对我更好。”
薛政屿怀里,宝宝轻轻动了动,似乎觉得舒服,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看来她很喜欢你这个干爸。”柳穗说。
薛政屿没说话,但唇角扬起了清晰的弧度。
阮柠走到薛政屿边,靠在他身侧,“生命很奇妙,是不是?”
“以后,你想我们生什么?”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柳穗和迟峥一听薛政屿这教科书般的回答,不由得哦哦两声。
不过,薛政屿说的是真心话,怀孕这十个月,男人能做的事情太少,整个孕期的痛苦和辛苦,都是女人在承担。
所以站在他的立场,自己的老婆辛苦十个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生下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他对老婆只有满满的感激,又怎么会有挑剔?
柳穗忍不住催他们,“你们快点生呀,就凭你们俩的长相,生出的宝宝肯定很好看啊。”
第146章 赠予 “送你半个身家”
关于双方家长见面, 阮柠特意打电话问程梅,程梅的意思是她来一趟京市。
以后阮柠和薛政屿结婚,京市就是她固定生活的城市, 她想多来看看。
薛政屿挑了个好日子。
余玥的意思,未来丈母娘远道而来,去外面还不如在家里。
在外面吃饭说话总是约束着,还是在家里更放松自在。
阮柠也问了程梅, 程梅没意见。
能方方面面多了解女儿未来的公公婆婆,她也才能放心。
程梅坐高铁抵达京市。
薛政屿没安排助理,自己亲自开车接人,中午时分,抵达南园。
南园前面有一个心型的绿植造型, 阳光洒落下来特别好看。
三人齐齐走进来,余玥起身,热情迎接, “欢迎欢迎, 我是薛政屿的妈妈余玥, 我们年纪差不多,我直接称呼你程梅哈。”
薛放也站在余玥身边,“程梅, 你好,第一次见面,很荣幸。”
三位家长客套又客气,整得像官方见面会似的。
薛政屿和阮柠互相对视, 忍不住心里发笑。
余玥引着程梅坐进沙发,“听柠柠说您爱吃京市的菠萝咕噜肉,特意让阿姨做了, 等会你一定好好尝尝。”
“好,谢谢谢谢。”程梅姿态放松,态度平和。
她第一次来京市的豪宅,也没见过大世面。
但看到阮柠登对地站在薛政屿身边,哪怕是薛氏这样的豪门家庭,程梅也没有齐大非偶、或者门不当户不对的感觉。
她的女儿,她很了解。
不是冲这些外在条件,才和薛政屿结婚的,她也不需要因为薛家的外在条件而妄自菲薄。
还没开饭,余玥便拉着程梅问她是不是报了什么课程,举手投足间,感觉她说话气质不一般。
程梅笑着说,女儿帮她报了插花和舞蹈课程,她学了半年,每天坚持练舞一个小时,可能就有了点变化。
余玥打量着程梅,拉着她的胳膊,衷心说道:“难怪看你气色精神都不错。”
“我也是没事情干,多运动运动。”
“那我也要向你学习,也去报几个课程,让自己动起来。”
两位妈妈聊起来,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是相识多年的闺蜜。
薛政屿和阮柠上楼,再下来时,薛放见儿子手里捏着一个文件袋。
薛放问是什么。
薛政屿但笑不语,却没回答。
阿姨说可以开饭了,几人先后上座,薛政屿和阮柠坐一起,阮柠右手边是程梅,程梅右手边是余玥,两位女士还时不时的低声交流。
餐厅头顶灯光熠熠,偌大的圆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食物。
余玥放下茶盏,目光温和看向程梅:“关于两个孩子的婚事,我们薛家非常有诚意。不知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讲究?还有彩礼方面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薛放笑着接话:“是啊,程姐,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风俗习惯我们都照办。”
闻言,程梅温婉笑了笑:“我们那边其实不太讲究这些,只要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行。”
“阮柠这孩子是我独自抚养长大的,她和普通孩子不一样,你们也知道,我确实费了很多心力,辛苦,当时都不知道她长大会怎么样,现在能正常工作和结婚,身为妈妈已经很满足了。”
作为单亲妈妈,她经历了太多,也承担了太多,对女儿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女儿能幸福就好,对男方家庭也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他们能善待她。
“那怎么行,”薛放正色道,“该有的结婚礼数,还是一样都不能少。我听说你们老家那边有三金六礼的说法?亲家母不提要求,我们薛家就按照这个来。”
程梅看了看阮柠,再点点头。
她懂老薛总的意思,这是薛家很看重阮柠的态度。
就在这时,阿姨上了甜汤,每人一碗。
阮柠肚子还撑着,没接。
薛政屿端着碗里的甜汤坐在阮柠身边,白色汤勺舀起一颗甜汤丸子,到阮柠嘴巴。
阮柠眼角含笑,一口咬下。
不远处的余玥,悄悄拉了拉程梅的衣袖,两位母亲看着甜甜蜜蜜的小情侣,默契地说起了夸夸话。
吃得差不多了,薛放示意薛政屿坐过来。
阮柠松开手,却被薛政屿按住,他自然牵起她的手,做到薛放面前。
“爸,”薛政屿唇角微扬,“有什么话,我和柠柠一起听。”
薛放愣了一下,随即朗声大笑:“好,好,知道护着自己媳妇了。”
阮柠脸上微热,心里甜丝丝的。
薛放满意看着眼前的这一对,以过来人的身份叮嘱儿子,“儿子,你长大了也结婚了,现在薛氏集团也交到了你手里,你一定要经营好自己的家庭,要经营好公司。”
“特别是要善待你的妻子,都说爱妻者风生水起,爸爸这句话送给你。”
薛政屿:“我会谨记。”
虽然他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没怎么照顾他,但他也看在眼里,父母感情一直很好,薛放对余玥也没得话说,他是个好丈夫。
做了多年的父子,薛放对薛政屿一直是采取放手状态,第一次父子谈心,薛放殷殷嘱托,薛政屿也记到了心里。
随后,关于婚礼的讨论再次开始,关于婚礼的场地、婚期这些细节,差不多有了共识。
讨论接近尾声时,薛政屿从身侧抽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阮柠面前。
阮柠怔住了,困惑看向他。
文件袋看起来普普通通,封口处却贴着封条,看起来很正式。
“这是。……”她问。
薄薄的文件袋捏在手里,阮柠只觉得沉甸甸的。
按照薛政屿过往的习惯,他送给阮柠的东西,就没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阮柠却担心薛政屿送得太贵重。
薛政屿握着她的手,往下压,侧过头,在她耳边低语,温热气息拂过女孩耳畔:“现在先收好。等回去再打开。”
男人声音温柔,阮柠看着他深邃的眼里,漾着细碎笑意。
情不自禁点点头。
手指轻抚文件袋表面,她注意文件袋的角落,有一个烫金标志,小小的,是薛氏集团的标志。
“你怎么神神秘秘的。”她低声嘟囔。
薛政屿低笑,伸手替她捋了捋碎发,“不是什么,只是觉得,在这样的日子,应该给你一个特别的礼物。”
两位新婚夫妻的亲密举动,吸引了两位母亲的注意力。
余玥碰了碰程梅的手肘,压低声音:“你看他们,多般配。”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脑袋简直像浆糊一样,过去她确实做错了。
程梅含笑点头,眼里闪着欣慰的光亮。
比起薛家的彩礼,薛家两位父母的态度,其实真正和女儿幸福息息相关的,还是薛政屿。
只要男人靠谱,婚后的幸福,自然不用怀疑。
从南园回来。
薛政屿去了一趟公司。
别墅里,只有阮柠和程梅。
难得的母女独处时光。
母女俩歪坐在沙发上,阮柠靠着程梅怀里,程梅眼睛环顾四周,别墅又大又亮,她知道薛政屿家的条件确实不错。
眼见薛政屿和阮柠住的这一套,也是像南园的大别墅,程梅心里还是暗暗吃惊了一下。
“柠柠,要结婚了,会不会有心理压力?”程梅以手指为梳,细细梳着女儿乌黑长发,就像女儿小时候一样。
阮柠抿唇,“我觉得还好,可能我们中间分开过六年,如果是六年前的我和他结婚,心里肯定会有好多顾虑想法,不安全感,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
停了好一会儿,阮柠才继续说,“我们分开的这六年,我成熟了,他也成熟了,彼此都知道这段婚姻来之不易,所以反而更加珍惜。”
“关于压力我没有,反正对我来说,我的工作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有这个为前提,我和薛政屿的相处,心态会非常平和。”
“那就好。”程梅把阮柠的脑袋和自己的靠一起,“我知道你在乎的不是薛政屿家里的钱,所以我今天和他父母见面,也没有这些心理负担。”
“对了,我看看那是什么。”阮柠突然想起在南园时,薛政屿递给她的文件袋。
起身,脑袋向沙发两边转转,手指翻动沙发上的东西,没看见。
“妈,回来时我手里的文件袋,你知道我放哪里了吗?”
“是不是在玄关?我记得你从玄关走过来,手上没拿东西。”
阮柠起身,伸长脖子看远处的玄关,上面似乎有东西。
趿着拖鞋,阮柠走过去,果然在那里。
捏在手里,走来,一屁股坐在母亲旁边,拆开上面的折线,程梅也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不知道,薛政屿送我的。”阮柠细指一边扯线,一边回答。
打开,阮柠手伸进去,夹出一份文件,程梅也清晰看到了文件上的白纸黑字,面色一惊。
这是一封婚后的财产约定协议书,甲方薛承屿,乙方阮柠……
阮柠心猛地一跳,某种直观预感冒了出来,指尖颤抖,她翻开第一页。
白纸黑字,清晰罗列了薛政屿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薛氏集团股权、不动产基金股票等等。
在每一项财产后面,薛政屿明确标注了一句:自愿将上述资产的50%所有权,无偿赠与阮柠。
阮柠唇角微勾,“薛政屿这是疯了。”
程梅含笑,了然道:“柠柠,薛政屿这是把自己半个身家都送给了你哇。”
第147章 臆想 “彻底属于我”
关于拍摄婚纱的地点, 两人意见不统一。
阮柠觉得在京市或者国内拍就好,薛政屿特别看重这件事,他想带阮柠直飞马尔代夫。
阮柠觉得他太大动干戈, 薛政屿的意思是,这一生中两人只有唯一的一次婚礼,唯一的一次婚纱照肯定要慎重。
一向宠着阮柠的薛政屿,最后把阮柠攀折成柔软的弧度。
一路徐徐。
往下。
才把她彻底睡……服了。
春天的马尔代夫, 阳光舒适,微风不燥,阮柠从小在容城长大,也很少见到大海。
真见到大海后,她比薛政屿还激动, 女孩一袭白裙,光着脚丫,随着海浪奔袭, 像漂亮的仙子, 美得薛政屿移不开视线。
男人光脚踩在细软的白沙上, 温热的海风裹挟着花香扑鼻而来。
阮柠环顾四周,被眼前辽阔的蓝,细软的白, 彻底征服。
远处碧绿的海水,浩浩荡荡看不到边际,她回眸看向跟她保持不远不近距离的薛政屿。
男人一身舒适的休闲装,两只手提着两双不同的鞋, 却无损于他的英俊。
阮柠眸子微动,“薛政屿,你看我。”
“看到了。”
一男一女, 幼稚至极的对话,却掩饰不住里面的浓情蜜意。
薛政屿几大步,跨到阮柠身边,一手握住四只鞋,空出一只手牵着阮柠。
男人低声问她:“开心吗?”
“嗯,很开心。”女孩松开薛政屿的手,不知不觉跳开了距离。
比起在国内的一板一眼,眼下阮柠的放松和自在,让薛政屿越发觉得,来马尔代夫果然没错。
这时,有人上前,“薛先生,欢迎。”
与薛政屿握手的,是他特意从国内邀请到马尔代夫的顶级摄影团队负责人陈述。
陈述:“一切已按您的要求准备就绪,团队也从国内全部带到马尔代夫,我们这边随时待命。”
这支队伍在国内出场价高昂,薛政屿不惜砸重金拿下。
薛政屿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依然沉醉在海景的阮柠身上好一会,才说,“辛苦了,我太太想再看看海,等会再开始。”
“明白,明白。”陈述恭敬应答。
等阮柠看得差不多了,薛政屿才牵着阮柠的手,站在陈述面前。
“薛先生,薛太太,婚纱照的第一个主题是海底秘境,新娘需要穿上特制的水下婚纱,您这边可以吗?”
“我可以试试。”阮柠扶着薛政屿的手,对这个婚纱的主题创意,一脸好奇。
“好,现在化妆师帮您做造型,一小时后正式开拍。”
他们下榻的是一座拥有无边泳池和私人沙滩的超大水上别墅,薛政屿大手笔包下了整个别墅。
无边游泳池的玻璃底下,偶尔有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群悠闲游过,阮柠时不时瞟过几眼,脸上笑意明显。
三位化妆师精心为阮柠服务,四十五分钟过去,新造型完成。
在三位化妆师的帮助下,阮柠穿上了水下活动特制的婚纱。
上面洒满了细碎水晶,在专业潜水教练和化妆师的簇拥下,阮柠一步步走向透明游泳池。
越往下,越能窥见里边的美妙,游泳池底下是无限蔓延的蓝色秘境,只有在这个特定的角度,才能被眼睛发现。
阮柠看着蓝色大海里成群游动的鱼儿,还有浮在海面的浮藻,她几乎忘了呼吸。
上面,薛政屿换了一身白色礼服,从台阶缓缓而下,温柔牵起阮柠的手,水流温柔托起她的头纱,然后像雾境般绽放。
两位专业摄影师站在新人对面,阳光透过海面,神圣的光芒聚拢而下。
按照摄影师的提醒,薛政屿低头,亲吻上阮柠的额头,旁边还有漂亮的热带鱼游来游去。
“很好。”摄影师向两位新人打出手势。
紧接着,随着摄影师的指导,两位新人一连拍下好多漂亮又有意境的婚纱美照。
从海底回来,阮柠漂亮的杏眼亮得惊人,她抓着薛政屿,莫名有点兴奋,“刚刚好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薛政屿用毛巾擦干她脸上的水珠,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宠溺,“这才刚开始,薛太太。”
第二套婚纱照的主题,是人约黄昏后。
特意等到日落前,地点在海上的超级大游艇上。
远处的落日,将天空和海面渲染成一片橙红。
阮柠早早换上了一套鱼尾缎面的婚纱,裙摆拖地,上面缀满钻石,在阳光下颗颗都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她身上的婚纱勾勒出姣好的身形曲线,露出修长脖颈,肩上两边也缀满珍珠蕾丝,锁骨到胸前的弧度,在蕾丝隐隐绰绰下,给阮柠平添了几分性感妩媚。
薛政屿则是一身黑色高领西装,站在船头,背景是缓缓沉入海平面的巨大落日。
男人从身后拥着阮柠,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海风吹拂过来,吹起她的发丝,也撩动他的蓝色领带。
夕阳的光影勾勒出两人的金色轮廓,无需摄影师特意做动作指导,他不断按动快门,捕捉两人自发的亲昵姿势。
不知不觉,日落西沉,摄影师的工作圆满收工。
化妆师带阮柠去卸妆,等薛政屿接她回到酒店,又过去了一小时。
“累吗?”薛政屿低沉的声音,响起。
阮柠紧紧靠着薛政屿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半晌后才摇摇头。
有点累,但能接受。
晚上,终于回到酒店,推开厚重的木门,窗外的海风徐徐吹来。
别墅的露台直接延伸至外面的大海,阮柠双手撑在窗前,眸子定定流连在外面的美景处。
薛政屿走到房间,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出来。
盒子不大,纯白色的,看着很高级,像是时装店的礼品盒。
“既然不累,”他将盒子递到阮柠面前,循循善诱哄她,“穿上这套衣服试试。”
不疑有他,阮柠双手捧过盒子。
打开,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布料,纯绿色,极其纤薄。
手指捻起,是比基尼泳衣。
上面只有两根细细的带子,连接两片精致的三角巾。
下装是简洁省步料版本,只有一条系绳的丁字裤。
设计大胆到令阮柠脸色爆红。
手感很好,柔滑,一摸就知是大品牌的东西。
捏着几乎透明的布料,阮柠感觉掌心发烫,她脸上的红蔓延到了耳根处。
“这,这要怎么穿?我不要。”
阮柠声音结巴,抬头瞪着薛政屿。
她也见过海边的比基尼泳衣,但这套明显更大胆火辣。
“柠宝,这是你欠我的。”薛政屿大手顺势覆上她捏着泳衣的手。
俯身靠近,声音暗哑,“还记得我们在一起后,有一次过年我打电话给你,我在马尔代夫,你说你从来没有见过大海,我当时就想把你薅过来,让你穿比基尼给我看。”
“瞎说,我怎么不知道?”阮柠努努嘴,不承认。
都多久的事情了,他还记得,而且当时他也没有说,她怎么能知道。
“没事,我替你记着,而且怎么不能穿?这里只有我们俩。”
顿了顿,男人目光扫过窗外的海景阳台,“你想去那里试试,也可以。”
又道:“薛太太不会穿,我乐意效劳。”
最后几个字,薛政屿咬得很重,带着暧昧的邀请。
他只是语言随意撩拨,阮柠就心跳失序,被他正触碰的肌肤,烫得快要烧起来。
阮柠试图抽回手,却看到男人的眼眸里,有掠人的火光。
她更心慌意乱。
“薛政屿……”
确实好害羞。
“乖,我帮你。”
薛政屿臆想过多年的事,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低笑,用空着的手摩挲她滚烫的脸颊,安抚中带着催促,“现在?我想看。”
男人眼神炽热又直白。
在他强势的坚持下,女孩心理防线节节败退。
终归,她不忍心拒绝他。
撩人又漫长的几分钟。
更衣室的门,再次推开。
阮柠挪步出来。
少得可怜的布料,紧贴她发热的肌肤。
纯绿色的泳衣更衬得她白皙的肌肤透亮,纯澈。
在漫天星光的夜色下,女孩像一朵妖娆盛开的绿玫瑰。
几根纤细的带子,勾勒着她的后颈和背脊,大片裸露。
泛起珍珠的光泽。
上面两片薄薄的三角布料,巧妙托起她胸口的粉软。
再是不盈一握的腰肢。
再往下是笔直修长的双腿,还有挺翘的臀线。
细腻。
白皙。
阮柠不敢看薛政屿。
双手交叠。
半遮半掩。
更多了几分欲拒还迎。
的魅惑。
她浓密的睫毛轻颤,纯真与性感在她身上交融,却并不矛盾,几乎美得让他窒息。
男人眸光骤然暗沉,翻涌着暗涌的流动。
唇角瞬间绷紧,喉结上下滚动。
薛政屿目光带着灼热的温度,一点点掠过她。
泛红的脚趾,纤细的长腿,小小的巴掌泳裤边缘,系着一根摇摇欲坠的绳子。
似乎轻轻一扯。
就能
……
拨云见月,
……
采花啜蜜。
男人目光定格在她因紧张而起伏的胸口。
还有那双氤氲着水汽、无措与羞赧的眸子上。
半晌,薛政屿才用极度压抑的声音,开口命令,“转过去。”
女孩纤细的背脊白皙如玉映入眼帘,那几根细细的带子在背部交叉,扯成一个脆弱的蝴蝶。
大片背肌在光影下,像上好的羊脂美玉,诱人采撷。
薛政屿脑子里仅剩的理智,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崩断。
脚步靠近阮柠,沉稳,带着猎豹逼近的压迫感。
女孩感觉男人的胸膛靠近,身上被强烈的荷尔蒙气味笼住。
惹得阮柠浑身颤栗。
激起一阵细细密密的酥麻。
“比我想象中还美。”男人烙铁般的胳膊搂住她的腰。
肌肤相触。
两人微不可查轻颤。
阮柠双脚发软,差点站不住,低呼一声,落入薛政屿的怀里,“现在,你彻底是我的。”
第148章 抽出 “许我成为她的归处”
特意抽出一天。
薛政屿准备带阮柠上山, 去一趟香山鹿山寺。
从车上下来,薛政屿牵着阮柠的手,寺庙铁门紧闭, 半山腰也很少有人驻足。
阮柠环顾四周,过去多年,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只是弹指一挥间。
依然是红色枫林里, 红墙屋顶琉璃瓦和红色的枫叶相得益彰,依然意境优美。
薛政屿拨了一通电话,很快里面有穿着素衣的小沙弥前来开门。
“两位施主好,住持请你们过去。”
“谢谢。”
穿过水泥地,快到大殿时, 阮柠就闻到了檀香袅袅,还有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回荡。
一身袈裟的住持,正静坐在蒲团上, 见到他们进来, 才缓缓睁开眼。
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 最先落在薛政屿身上,随即落在他身侧的阮柠身上。
“薛施主,多年夙愿, 终得圆满。”住持一眼认出阮柠,就是当年薛政屿带上山的女子。
他声音清越沉静,像大殿里轻敲的铜声,有岁月感。
薛政屿冷凛的眉眼在香火气息里温润了些, 男人微微颔首一笑:“劳您挂心多年。”
随即,薛政屿上前半步,语气是罕见的敬重:“您近来身体可还好?上次送来的药材, 用着还合适?”
住持和薛政屿爷爷是旧识,从小薛政屿爷爷就总带他上山看望故人。
后来,爷爷离开,薛政屿便独自上山,心烦意乱时,也会在庙里住一段时间。
去美国后,薛政屿鞭长莫及,便安排周叔有时间来这里看看,顺便看看能做点什么。
所以,住持对薛政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住持笑着摆摆手,“真劳烦你记得,一切都好。”
阮柠站在薛政屿身后,看着他和住持自然又熟稔的交谈,心下微诧。
这两人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怎么感觉像忘年交?
这时,住持的目光缓缓移到她身上,端详片刻,住持眼底笑意深了几分,“这位女施主眉眼温和,是福泽深厚之相。你能得她相伴,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啊。”
阮柠被住持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颔首回礼。
薛政屿似乎对这话极为受用,侧头看向阮柠,唇角弧度深深。
一时间,檀香烟雾缭绕,不远不近的诵经声传来,令人心生宁静。
中午,住持留两人在寺庙吃斋饭,斋饭设在禅房旁的一间清雅小居。
除了本庙的僧人,还有居家的居士,志愿者等等,都可以在小居吃饭。
在这里吃饭不用交钱,庙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实在心里过意不去,可以带货物上山,柴米油盐都行,平常住持会带庙里的弟子种菜种粮,生活也能自给自足。
桌上是很简单的四菜一汤,自己种的的蔬果,有机,清淡却别有一番滋味。
席间,住持偶尔和薛政屿交流几句,两人交流的程度很深,涉及到深奥的佛理,或者某位云游的高僧等等。
言词里,是外人难以融入的熟稔,自成方圆。
阮柠安静用餐,摁下心里的好奇。
斋饭过后,住持有午后功课,两人遂起身告辞。
住持将他们送至禅院门口,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道:“二位慢行。”
薛政屿微微欠身还礼,阮柠也学着他的样子施礼。
过了会,自然牵起她的手,却没有朝寺庙外走去,而是穿过围栏,眼前豁然开朗,薛政屿一边走,一边讲他和住持的事情。
听闻,阮柠内心了然。
很快,一颗巨大的银杏树映入眼帘,仿佛高耸入云,伫立在院中,枝叶参天,亭亭如盖,深秋时节,染了一树的黄意。
满树繁密的枝桠上,系满了数不清的红色祈福带,层层叠叠,随风摇曳。
站在树前,薛政屿停下脚步,仰头,看向树冠上的最高处,飘着一根唯一的红色彩带。
男人垂眸看阮柠,嘴角笑意深深,低声问她:“你想不想知道那一年,我在那上面写了什么?”
六年前,两人还没正式确定关系,薛政屿曾带阮柠上山,两人各自写了祈福带,不过都没看对方的。
心口像被撞了一下,带着微麻的悸动感。
阮柠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点点头。
很快,他找来一架木梯,稳稳架在粗壮的树干上。
梯子很长,薛政屿手脚利落,攀爬向上,身姿挺拔,底下的阮柠仰起头,双手扶住梯子,不敢大意。
男人目标明确,抬手取下来那条淡红祈福带。
当薛政屿把泛红、边缘破损的祈福带递到阮柠跟前。
女孩呼吸微滞。
红绸上的字,遒劲有力,任风吹雨打多年,字字清晰。
“若神佛垂怜,许我成为她的归处,此生唯一。”
日期,赫然落在那一年的那一天。
阮柠心跳失序,她从未想过,当时天之骄子的薛政屿,带她来一趟寺庙,只为求两人的情缘。
她眼眶微红,撞上男人的视线,薛政屿却好整以暇看着她。
她以为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会向神佛许愿,毕竟自己做不到的,只能拜托神佛通达。
可薛政屿……
他是薛政屿啊,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的人……
阮柠一下子百感交集,心底呜咽投入薛政屿的怀抱。
“柠宝,明白了吗?我一开始坚定选择的就是你。”
“那一年,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股冥冥的注定,所以我向神佛祈求未来唯一的妻子,就只有你。”
“我做不到大方祝福你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我要成为你幸福的守望者,而你这一辈子的幸福,注定与我息息相关。”
阮柠眼尾泛湿,再次紧紧抱着薛政屿,明明是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在她这里,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
面对和她的感情,他也会忐忑不安,也会不知未来在何方。
阮柠:“薛政屿,谢谢你。”
谢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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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婚纱定制中心,在京市的CBD,寸土寸金的地方。
薛政屿牵着阮柠的手,推开门,里面走出来一位一身利落,黑色西装的女子。
“薛政屿,简直难以想象,你也会有要给女孩子精心挑选婚纱的一天。”艾琳熟稔地拍了拍薛政屿的手臂,落在阮柠身上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好奇。
薛政屿伸手搂过女孩的腰,把阮柠推到他身侧,柔声介绍,“艾琳,是我在美国留学的同学,这是我的妻子,阮柠。”
“终于见到你了,阮小姐。”艾琳笑着伸出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双挑剔的敏锐眼神,在看到阮柠的巴掌脸后,先是纯粹的欣赏,后是纯粹的惊叹。
“我总算知道阮小姐,为何能抓住薛大少的心了。”
薛政却睨艾琳一眼,好似对她的话并不感兴趣。
阮柠却有些微赧。
“人交给你,小心招待。”薛政屿隐隐提醒。
“明白。”艾琳亲自带阮柠走进里间,又回头对薛政屿保证,“放心,我亲自上阵,会还给你一个惊艳的新娘。”
VIP化妆间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只有阮柠和艾琳。
阮柠依言坐下,艾琳站在她身后,双手轻柔拢起她的长发,准备先做妆化。
她手指碰到了什么。
是一个黑色造型的耳机,有点类似耳机的模样。
阮柠微微一笑,主动解释,“这个不用管,是我的人工耳蜗。”
“你刚刚碰到的是处理器,它靠磁力吸附在大脑里,然后对应大脑里面的结构,就能帮助我听到声音。”
阮柠语气平静,仿佛在介绍一件简单的首饰。
艾琳眼神瞬间变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阮柠的外貌,是纯良乖软的一张脸,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偏向于甜妹。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让艾琳看到了阮柠身上的韧性。
本来她还很好奇,阮柠凭什么被薛政屿另眼相看。
包括艾琳自己,也曾对薛政屿有过那么点小心思。
奈何人家对自己完全不感冒。
人在国外,异乡孤苦,就算家里不差钱,他们这帮人,心里还是很孤单、寂寞的。
没想过找白人排解,毕竟文化隔阂,饮食,各种各样的差异摆在这里,她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磨合老外。
所以,他们更倾向于找家世相当的本国人。
每到圣诞节、情人节这些特殊节日,艾琳都会以问作业题目为由约薛政屿出来。
她也不清楚对方是真没察觉,还是假装没察觉。
每次薛政屿都应约前来,却始终谨守分寸,真的只是解答艾琳的题目。
回答完毕,潇洒走人,不会多停留一秒。
搞到最后哭笑不得的人是艾琳,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想法,给了她机会,也似乎没给她机会。
后来,艾琳真正想通,薛政屿对她确实没任何想法,所以才会在这些特殊节日出来,只是单纯为解答问题,没有参杂任何的心思。
据她所知,在美国留学期间,薛政屿身边不缺人追,但他一直单着,身边谁也没有。
这么多年同学们也都好奇,现在这个答案被艾琳知晓。
她第一眼也以为薛政屿和阮柠结婚,看重的是女孩的外貌和好相处的性子。
现在才知自己错得离谱。
“抱歉,”艾琳的声音更显真诚,她避开小小的耳蜗设备,“我只是……很佩服你,等会我把这个藏在你的头发里,这样拍照时也看出来。”
阮柠笑了笑,“谢谢。我习惯了。”
“其实我曾经也对薛政屿有过好感,”艾琳调皮地对阮柠眨眨眼,“不过,他对我只有同学感情。”
第149章 分量 “亲一个亲一个”
对于婚礼, 阮柠基本没操心,都是薛政屿着手操办,还有身边严阵以待的助理帮忙。
阮柠家那边没有多少亲戚, 这次婚宴的亲朋好友以薛家为主。
偶尔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像提线木偶,薛政屿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不过也挺好, 阮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婚礼这么复杂的事情,有人操办,她只需出席,阮柠也求之不得。
婚礼地点, 阮柠之前想在京市举办就好,舟车劳顿麻烦。
薛政屿直接把婚礼地点,定在了爱琴海岸。
提前三天, 阮柠、程梅, 还有几位亲戚先抵达爱琴海。
余玥和薛放也相继抵达, 在接下来的两天,陆续还有其他宾客到来。
最后一天,所有宾客、朋友和亲戚, 由薛政屿包机飞到爱琴海。
婚礼当天,天气好得出奇。
爱琴海的白色沙滩,像一块白玉般的绸缎,上面点缀着数以万计从法国空运来的红玫瑰, 还有硕大的红宝石。
海风习习,裹挟着海水咸涩的味道,还有玫瑰浓郁的花香。
为了这场婚礼, 薛政屿提前半年做足准备,只有阮柠不知情。
会被阮柠发现,还是那一周保洁阿姨请假休息,阮柠心血来潮打扫卫生。
把整个别墅拖了一遍,擦了一次,在书房打扫卫生时,她拿纸巾擦拭书桌上的灰尘,不小心蹭开了书桌上的一摞纸。
纸张飘落,底下的素描本露了出来,阮柠愣了愣,认识薛政屿多年,她不记得自家老公有画画的爱好。
随手翻了翻,阮柠漂亮的杏眼瞪直,素描纸上是薛政屿用铅笔画的婚礼场景速写。
零零碎碎,画了大半本,停在最完整版本的那一页,阮柠看到了爱琴海的标志,甚至薛政屿还设计了一件独一无二的婚纱,为她。
每页素描的角落,清楚写下了时间。
一路看下来,阮柠发现这叠薄薄的素描本,积累了薛政屿大半年的心血。
晚上,女孩赖在男人怀里,问起这件事,薛政屿神色很淡,没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只说想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又问阮柠,关于婚纱,他有自己的想法,能不能他设计,由艾琳工作室那边做出来。
阮柠眼睛亮亮捧着男人的脸,“老公,你真的好有才呀,我想穿你设计的婚纱。”
随后,男人翻身而上,把女孩抵在墙边,又哄着阮柠用甜腻腻的娇气声,唤了他一遍又一遍老公。
那一晚,薛政屿折腾得太厉害,现在想起来,阮柠都面红耳燥。
化妆室里。
发型师喷上定型喷雾,在程梅的搀扶下,阮柠缓缓起身。
程梅看着漂亮的女儿,眼底泛起红意。
独自把女儿抚养长大,她确实遭受了很多不容易,甚至在带女儿学唇语的过程中,有无数次想过要放弃。
谁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谁也不知道阮柠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好在一切都值得。
程梅心里思绪翻涌,面上却克制,尽量不显露。
阮柠有体面的工作,有一心一意待她的老公,薛政屿对她极好,是把她捧在手心的那种好。
所以,程梅希望女儿在结婚这一天,不要流泪,不要被她情绪感染,只要做一个漂亮的、开开心心的新娘子就好。
“好漂亮,阮小姐。”化妆师的话扯回了程梅纷乱的思绪。
“我家柠柠确实漂亮。特别是这件婚纱。”程梅左右打量一圈,由衷说道。
“这是薛先生亲自设计的,真羡慕阮小姐,薛先生对阮小姐好好啊啊。”身后几位化妆师助理打趣说道。
程梅扶着阮柠的胳膊,随手拍拍她手背,眼看吉时已到,程梅扶着阮柠缓缓走向结婚礼堂。
大厅里,几百名音乐鼓手吹拉弹唱得正热闹,随着薛政屿声音缓缓响起,迎来了程梅上台送阮柠的关键环节。
婚礼上,这个环节一般是父亲或者男性亲属来参与,阮柠由程梅独自抚养长大,她没有其他亲人,也不需要其他亲人。
阮柠当时提出这个环节必须是程梅,薛政屿二话没说,直接点头同意。
随着音乐声静静流淌,程梅牵着女儿的手,缓缓走过白色长廊,朝新郎的方向走去。
对面,帅气的薛政屿视线紧紧锁着他的新娘。
阮柠一身白色拖地婚纱,上面缀满货真价实的碎钻,通体流光溢彩。
抹胸设计,露出阮柠修长的天鹅颈,背后是两根交叠的内衬,能清晰看到女孩纤薄的蝴蝶骨。
纯白色头纱,长到后腰的位置,用料和蕾丝都是法国顶尖原料。
在这件婚纱上,薛政屿对艾琳说,成本不需要考虑钱,只需要好看、穿得舒服就行。
女孩乌发雪肌,明眸皓齿,整个人闪着圣洁的光,带着神性的雅致。
周围的伴娘、伴郎,还有同事都看呆了,确实没见过比阮柠还漂亮的新娘子,也没见过比她身上还闪、还靓、还漂亮的婚纱。
底下的嘉宾窃窃私语,都在感叹新娘子的漂亮,当程梅郑重把女儿的手交到薛政屿手里,程梅鼻尖泛酸,心里却由衷高兴。
毕竟,她陪不了阮柠一辈子,亲手把她的手交给女婿,她相信薛政屿,会一直一直对阮柠都好。
以前总担心女儿的未来,担心自己百年后,女儿无人可依,无人可照顾,现在看到女儿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她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薛政屿一身高级定制手工黑色西装,缓缓把女孩牵到舞台中央,男人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立体,望着新娘的眼神直白炙热,郑重其事。
头顶阳光,洒在女孩身上,薛政屿被阮柠的美震撼到了。
胸腔剧烈跳动,仿佛要失去控制,薛政屿声音微哽,“柠宝,谢谢你今天终于和我结婚。”
没有主持人,他们自己就是这场婚礼的主持,他们的幸福,由自己掌握。
在薛政屿炙热眼神里,阮柠害羞地点点头。
底下来宾都大有来头,看到台上如此登对的一对新人,也忍不住起哄,“亲一个亲一个,必须亲一个。”
薛政屿一把搂过阮柠的细腰,浅尝辄止,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
下面的人不干了,觉得这亲的太敷衍。
女孩面色通红,害羞埋在男人的怀里,不肯抬起头。
薛政屿低笑道,“不用管他们,这是我们的婚礼,等我回去我们接着亲。”
“柠宝,你今天好漂亮啊,这件婚纱真的很配很配你,我脑海中想象过你穿这个婚纱的样子,现在发现我脑海中的样子,不及你现在漂亮的万分之一。”
“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我怎么能如此幸运娶到我的柠宝。”
薛政屿忽视掉底下的吵闹声起哄声,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新娘身上。
扶着阮柠的脖颈,轻轻地揉了一把。
阮柠终于撩起眼皮,站直身子,看向这个从大学毕业后,一心想娶她的男人。
“薛政屿,我也觉得自己既幸福又幸运,而且重点,我爱的人正好也爱我。”
世界上最大的幸运是,白天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晚上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睡一起。
这两样最弥足珍贵的喜欢,阮柠已然拥有,她很满足,不贪心。
这时,余玥走到程梅身边,两人像闺蜜一样抱了抱,看着台上的新郎新娘,余玥高兴地对程陈梅说,“谢谢你呀,养了这么好的女儿,以后我们真是一家人。”
程梅点点头,“我也谢谢你养了这么好的儿子,以后我家柠柠交给你们家了。”
“必须的,我们家不会有人欺负她,只会把她当宝贝一样爱护。”
两位母亲说说笑笑,眼神都掩饰不住激动。
薛政屿又抱着阮柠说了会悄悄话,底下的朋友们又不干了。
平常婚礼都有司仪来主持大局,有什么游戏和活动,司仪也会提前告知。
这场婚礼倒好。
按照既定的流程走完后,新郎、新娘站在台上说悄悄话,完全不顾他们下面人的想法。
“老薛,你们在说什么?大声点我也要听。”
“是啊,只说给新娘听,不公平。”
下面起哄的声音,又惹得女孩面色通红,阮柠害羞躲到男人身后。
薛政屿漆黑的眸子淡淡扫视一圈,细致帮阮柠理了理头的白纱,好半天才懒得回复,“你们真听?”
“嗯。”下面的人异口同声。
“我们不说。”
这时,急匆匆从房间赶来的迟峥,接过麦克风,“既然新郎不想说,那我来给大家讲讲他们的爱情故事。”
他安抚完孩子,就立马从房间跑出来了,自己有这么铁,这么好的兄弟,他必须要广而告之。
“我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他们曾经分开过六年,六年过去,薛政屿依然在美国过孤家寡人的生活,正好我和我老婆要办婚礼。”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的老婆和新娘是同室友的关系。她们从大学到现在都是很好的朋友。”
“最开始认识时,我一眼就看出老薛对阮柠有想法,当然我对我当时的老婆也有想法。”
“老薛追人很厉害又很勤,所以他们正式在一起时,我和老婆还没在一起。等我和我老婆准备结婚时,他们又分开了。”迟峥眼睛微红,忆起过往。
“我没见比他们还般配的人,幸好兜兜转转后,他们真的破镜重圆。”迟峥声音发哑。
“他们的爱情故事告诉我们,有时候幸福会来得晚一些,但只要那个人是你,我可以坚定等下去。”
“最后,恭喜我的好兄弟老薛,终于娶到了他23岁就想娶的新娘阮柠。”
话落,现场掌声如雷,在现场所有人的见证下,新郎再次幸福吻上新娘。
白纱下,阮柠眼底漾着光,纤长的睫毛颤抖。
随后,新娘手捧花落,抛入空中,落下完美弧线。
第150章 耕耘 “太狠了””
晚上, 本来有些好友说要闹洞房,薛政屿把人径直拦在门外,不让他们进去。
只说新娘白天又累又辛苦, 脸皮又薄,不接受闹洞房。
见薛政屿明显护犊子的样子,又考虑到阮柠的特殊情况,在迟峥的带头下, 众人商量一番后,散开。
临走前,迟峥对着薛政屿挤眉弄眼,一脸坏笑,“老薛, 今晚你洞房花烛夜,好好珍惜,作为过来人我提醒你, 别做太狠, 不然第二天老腰直不起来。”
薛政屿大手扶住门框, 漆黑的眸子睨他一眼,“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遂“砰”的一声关门,懒得废话。
“哎, 老薛,你太过分了啊,婚礼上我帮你说了情意绵绵一番话,感动得阮柠稀里哗啦的。现在竟然恩将仇报, 这样对我……”
话没说完,房门关上,碰他一鼻子灰。
算了算了。
一辈子才做一次新郎, 就让薛政屿一次。
谁让他最宽宏大量呢。
一回到房间。
薛政屿。
剥下。
阮柠身上的蓝色敬酒服。
女孩巴掌脸通红,低声呼叫,男人径直穿过她的腋下,把人横抱起来。
她娇气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嗔叫,“薛政屿,你放我下来……我没……穿……”
男人挑眉看过去。
灯光下,女孩全身泛粉。
像漂亮的粉色珍珠,泛着温润的光泽。
把人紧进怀里,薛政屿声音缓缓,落在她耳边,“你哪里我都jian过。”
潜台词是。
压根不用害羞。
阮柠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做鸵鸟状。
反正比起不要脸。
还是薛政屿更胜一筹,她压根比不过。
爱琴海岸线风景宜人,他们住的这间房,正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美景。
挑眼望过去,极致的蓝,仿佛是地球最美的一抹纯净。
当初定这个房间,阮柠舍不得,房价太高,一晚上大几十万。
知道阮柠喜欢,薛政屿背着她偷偷定下,反正他不差钱,能哄阮柠开心最好。
昨天晚上睡前,阮柠双手撑在阳台,看着外面的风景,傻乎乎问他,“薛政屿,住在这种地方,你说会不会活到150岁?”
男人单手搂住她的腰,轻舔上她的耳廓,“喜欢就经常来住,等我退休了,我们可以把这里买下来。”
最后,等薛政屿把她亲得晕晕乎乎的,阮柠才从他嘴里“逃出生天”。
这会,窗外的美景无人欣赏。
薛政屿心思都在今晚最漂亮的新娘上。
倾身,男人箍住她的下巴抬高,女孩鼻尖是男人身上浓烈的雪松味道。
随即,薛政屿的薄唇紧紧裹住她的嘴唇,舔舐,亲吻,瞄着她的唇线,一点点渗入。
男人覆盖之下,牢牢把女孩困在床垫和他的胸口之间。
他三下五除二扯开扣子,脱去衬衣,一把甩开,背部紧绷的肌肉线条涌动,张力拉满级。
女孩漂亮的杏眼湿漉漉的,直直看向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
她有些紧张。
薛政屿的眼神,仿佛能将她拆骨入腹。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阮柠小手攀上他的胳膊,轻软抱怨:“薛政屿,你看起来好凶,吓人。”
薛政屿亲亲女孩软乎乎的小脸。
眼神咄咄逼人,“就床上凶一凶你,其他时候都宠着你。”
随即,俯身吻她耳垂,不让阮柠挣脱。
大列巴。
徘徊中。
等待小阮。
阮柠眼尾漾出泪花,脸颊像春天的桃花,她被薛政屿抱在怀里,冬雪融化。
娇弱扶柳。
细哑的嗓子,低低唤他的名字,是哀求,又是愉欢。
他安抚般亲着阮柠的嘴唇,气息炽热。
“柠宝……柠宝,喜不喜欢……”
阮柠瞪他一眼。
没法接他的话。
薛政屿起了心思,在她耳边,“天和口一个字。”
“口和因一个字。”
“天和口还是一个字。”
“口和因还是一个字。”
文字游戏?
薛政屿在女孩耳边低喃这几句话,阮柠直接羞得脸通红,薛政屿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故意捉弄她,又说了好几次。
“哎呀,你别说了。”阮柠遮住通红的脸,捂住眼睛。
薛政屿故意蹭蹭,又问她,“我刚刚说的什么?猜字谜。”
“吞和咽。”
“原来宝宝是猜字谜高手,最会吃……得下……的高手。”
“别说了。”
在阮柠差点以为又快被碾压得毫无力气时,薛政屿又慢下来。
知道阮柠体力不支。
薛政屿逼她,“求我?嗯。”
“不要。”
“你要。”
直到薛政屿如愿听到她的低哭声。
最后,阮柠在薛政屿怀里化成一滩水。
地动山摇。
终于缓步歇息。
薛政屿抱人去浴室清理时,阮柠微眯着眼,手指都抬不起来。
闭眼前,阮柠忍不住又感慨,幸好只用结一次婚,过一次新婚之夜。
不然她这个小身板,压根经不起薛政屿的摧残。
~
关于怀孕这件事。
两人意见不统一。
阮柠觉得这事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刻意避孕,她没有丁克的想法。
不如静静等待,缘分到了,自然孩子就来了。
因为身体原因,她成长过程中也算吃尽苦头,但程梅对她很好,用心陪伴她,用爱浇灌她,所以她对成为母亲这件事,充满期待。
反观薛政屿,想法截然不同。
一方面不希望孩子早早到来,影响两人的二人世界。
他们曾经分开六年,好不容易结婚,他想带阮柠走遍世界各地,去看他看过的风景,去吃他吃过的美食。
另一方面,他几乎是被周叔照顾长大的,这次婚礼,薛政屿劝过周叔多次,一定要来爱琴海亲自看他结婚。
周叔婉言拒绝了,他年纪大了,身体没之前硬朗。
再说婚礼上,薛政屿父母都在,他不能在少爷婚礼上,抢了薛老总和夫人的面子。
所以,对成为爸爸这件事,薛政屿暂时真没多少想法。
两人展开过激烈的讨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面对一直坚持的阮柠,薛政屿着急上火得头疼,夜不能寐。
卧室里。
最中央宽大的床上,一向躲在他怀里睡觉的阮柠,此刻背对着他,两人中间鸿沟明显,只有一个冷漠背影。
知道阮柠在上闷气。
薛政屿凑过去,搂住她的后背,“柠宝,你确定做了生宝宝的准备?”
语气凝重认真,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我知道你想做妈妈,可是做妈妈意味着风险,也意味着牺牲,我不能忍受你有一丝危险。”
只要一想到进入产房那一刻,阮柠即将面对诸多未知风险,薛政屿难受得像有刀扎他心口。
如果可以,他想替阮柠承担。
成为父亲是最简单的一件事,男人只要贡献一颗jing子就好。
可是对女人而言,要面对好多不公平。
要经历怀孕初期的害喜,怀孕中期的食欲饱满,怀孕后期的尿频尿急,胃烧灼,不能睡整晚的觉。
还有身材走形,手肿脚肿,怀孕会变丑,连鼻头都会变大的风险。
明白薛政屿是担心自己。
女孩的视线,直直看向薛政屿担忧的眼底,弯起唇畔:“薛政屿,我想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想做一次妈妈,我不贪心,生一个就好。”
“对女人来说,生一次孩子都是走一次鬼门关。所以我想对你说,如果你尽了你的力,医生尽了医生的力,任何结果我都接受。”
“而且你要相信,意外和危险有概率,我相信没有哪个国家的医生,比我们国家的医生技术还要好,你与其担心我,不如祝福我们会成为新的父母,好吗?。”
阮柠情真意切的一番话,令薛政屿动容。
他就知道,任何事,他总无法拒绝阮柠。
她是他的软肋。
男人倾身,再度拢着她的身子,男人气息逼近,一点点锁住女孩的气息。
奶泡芙粘腻。
手一摸。
就是满手的奶油。
此刻。
薛政屿一手泡芙奶油。
揉搓中。
奶泡芙的外壳在空气中变硬。
仿佛发生了神奇效果。
薛政屿目光灼灼,紧盯这个自然现象。
阮柠面色酡红。
她侧脸,埋进枕头。
反正只要她没看到,就好。
过来好一会,薛政屿长臂一挥,把人捞起,女孩坐到他怀里。
她眼尾泛红,随着大海波浪荡起了秋千,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一上一下,一下一上。
颠沛流离,泥泞前行。
翌日,阮柠缓缓睁开眼睛,稍微抬一下脚,身子酸涩得厉害,再抬抬,手指甲没有力气。
她盖着被子,小声低喃几句。
薛政屿推开门进来,见床上隆起小小的一团,走到阮柠面前,扯开她脸上的被子。
女孩漂亮的杏眼对上男人的视线,忍不住又哼哼唧唧抱怨几下。
翻动中,白色吊带短裙游走。
紧紧裹住大腿根。
露出白皙光洁的肌肤。
第一眼,阮柠立刻注意薛政屿的休闲裤。
有了紧绷感。
又察觉到男人灼热的呼吸加重,她心下一凛,捞起被子,重新把自己盖上。
紧紧捂住。
神态慌张警告男人,“你别多想,刚刚是你不注意我才走光的,你赶紧忘记,就当没看见。”
薛政屿嘴角噙笑,静静看着她。
确实越说越不靠谱,看过怎么能忘记?
“薛政屿,你昨天晚上作太狠了,我现在全身没力气,你要赔偿我。”
完全不提要孩子是她说的。
如果薛政屿既不辛勤耕耘,也不埋头苦干,她怎么能有机会做妈妈呢。
这是一道伪命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