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尉迟衔月可能随时会发现,可此时已经无暇思索。
“师尊,你……”
令扶楹想说什么,但发现无话可说,她确实骗了沈覆雪。
即便知晓她现在所说的也不过是哄骗他的假话,但沈覆雪还是想自欺欺人。
但她却没再说了,连骗都不愿意骗他。
令扶楹全身紧缩,兴奋引发的颤栗令她无力地靠在沈覆雪身上。
沈覆雪想,这样她或许就能更喜欢他,更在意他了。
他不敢去想令扶楹或许与尉迟衔月已经有过这样的亲密,他只想让她更喜欢自己一点,多留给他几分目光。
单手搂住她的腰,侧头去吻她的唇,薄而冰冷的唇张开,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掌下的身体在颤抖。
周围的空气潮热难耐,令扶楹下意识推了推沈覆雪的手。
空气又黏又重,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转不动了。
她紧紧掐着沈覆雪的手臂,在他耳边艰难地道:“他,他在旁边。”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沈覆雪却在她耳边轻声安抚,“他不会知道的。”
“为……为什么?”她想问沈覆雪为何如此笃定,只是有气无力,说得断断续续。
“小满,可以不提他么?”
他不想看到令扶楹一开一合的红唇里吐出他的名字。
更不想她在此时此刻也念着他。
沈覆雪第一次如此冷静,他压抑着身体铺天盖地的潮水,全身心地想让令扶楹快乐。
……
已是月上中天,过了不知几时几刻,她脑子晕晕乎乎,理智快要分崩离析。
已经够了。
可沈覆雪想要让她毫无理智,不再咬紧唇瓣压抑抽泣声,彻底忘却她那个所谓的丈夫,不去理会是否被他听见。
沈覆雪将令扶楹抱坐在窗台,身后是万丈深渊,前面是他的身体,她只能紧紧缠住他,不得片刻放松。
……
令扶楹靠在沈覆雪胸膛,眼眶红肿一片,眼睛里浸满湿漉漉的泪水。
她嗓子已经哑得快说不出话。
沈覆雪说尉迟衔月不会听见的,她不知该不该信他,但事已至此,不信也得信。
甚至她脑中出现另一种想法,他发现就发现了吧。
沈覆雪未必不能胜过尉迟衔月,被他跟着总比被尉迟衔月跟着强,至少沈覆雪不会干涉她的决定,更不会对她的小命产生威胁。
解决了尉迟衔月,若不想再被沈覆雪跟着,再解决他也要简单许多
只是以尉迟衔月的性子,沈覆雪若是不能杀了他,她的日子想必不得安生。
系统跳了出来。
【宿主,男主是杀不死的。】
令扶楹其实隐隐有预感,主角不都是险象环生却总能虎口脱险吗?
连沈覆雪那样的经历,都能成功在冰天雪地的龙脊峰活下来,甚至整座雪山因他崩塌。
尉迟衔月身为福星,更是万事顺遂,修为极高,无人可以撼动他的位置。
她在想,他们是气运之子受天道保护,那这个气运之子能否更换,那时他们就并非这个世界的核心。
若杀不死他,让沈覆雪与他撕破脸百害无一利。
除非,她能找到一个万全之法。在他们最不设防之时,放倒他们。
易.容.面具需要200点,斩缘露需要500点,那么她还剩下300点,兑换迷药应该是足够了,普通迷药她担心无法放倒两人。
【系统,兑换迷药。】
将迷药拿到手,现在就差最后的450点。
令扶楹已经恢复平静,从沈覆雪的胸膛直起身,“师尊,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沈覆雪却没有应声,他想问今夜能否拥着她入睡。
已经过了许多次,但小满与他缠绵后便离开,从未留宿,他也从未抱着她入睡过,他想和她如夫妻那般相拥入睡。
“师尊你快走。”令扶楹又推了推他。
沈覆雪这才从她房中离去。
令扶楹瘫坐在床,她浑身黏腻潮湿,施了个清洁术,但那股感觉挥之不去。
回到床上躺下,累极的她没多久生出汹涌困意,躺在床上陷入酣睡。
只是夜半之时,她感觉浑身热热的,像是又陷入和沈覆雪的亲密里,在她半梦半醒之间,推了推身后之人。
“别闹……”令扶楹说得含糊不清。
尉迟衔月身体一顿,凝视着她,“你说什
么?”
睡着的女孩却再无回应,睡得极为乖巧安静。
令扶楹醒来时浑身清爽,只是昨夜种种接踵而至。
等等……
她抬头震惊地看着睡在身旁的尉迟衔月,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为何这么看着我?”
令扶楹已恢复如常,“你什么时候来的?”
“记不清了。”尉迟衔月随口说。
令扶楹不动声色观察他的脸色,应该是没有发现昨夜她和沈覆雪之间的事。
虽然不知道沈覆雪是如何做到的。
她皱眉从他怀中起身。
昨夜在沈覆雪那儿又得了100点,这100与前几次相比要少,沈覆雪的胃口看来是越来越大了,她这350点想要快速赚到可不容易。
她想要在沈覆雪身上赚到更多的气运值,那白天也得利用。
“今日怎么在外用膳?”尉迟衔月跟在她身后。
“屋里闷久了,想出来看看风景。”
她们才坐下不久,沈覆雪边也正巧出来,坐在两人对面。
吃饭时,令扶楹看向尉迟衔月,“你剑法怎么样?”
“怎么问起这个?”
“你就说好不好就行。”
“我不擅剑法,不过夫人若是对此感兴趣,我或许也可解答一二。”
沈覆雪却道:“小满,剑法我较为擅长。”
令扶楹恍然大悟,“是了,我都险些忘了师尊精通剑法一道。”
“我最近修炼时发现自身剑法实在薄弱,想要提升一二,不知师尊可能指点徒儿一二?”
她明目壮胆刷气运值,她是徒弟,沈覆雪是师尊,指导剑法本就应该,何来逾矩之说。
即便尉迟衔月在又如何。
“嗯,随时都可。”沈覆雪从未指导过令扶楹的剑法。
曾经她被养父挂在沈覆雪名下,关系甚是疏远,别提指导剑法,便是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吃完饭尉迟衔月并未回屋,坐在桌边旁观师徒二人练剑。
一来令扶楹确实急于提升自己的剑法,沈覆雪精于此道对她的提升大有裨益。
二来或许新花样利于提升气运值。
就是尉迟衔月在此她有些碍手碍脚。
不过影响倒也不算很大。
令扶楹出剑,沈覆雪就站在她背后,找出她剑法上的基础问题。
曾经她得到陆衡师兄和令槐序的指导,相比大部分人已算不错,但在这个境界就不够看了。
他微微倾身,像是将令扶楹拢在怀里,修长手指下压她的剑刃。
令扶楹能感觉到沈覆雪的呼吸,还有侧面看不见之处,他轻轻握住她手指的触感。
但他很快就放开了,让她不确定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每次挥剑,带起两人的衣袖和气息,借着衣摆的遮挡,沈覆雪的腿挤入令扶楹的腿缝,她能清晰感觉到沈覆雪的腿上的肌理和透过衣料的体温。
因紧张,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但沈覆雪却一脸平静,脸不红心不跳,声音如珠落玉盘,清凌凌悦耳至极。
好似他当真是一个认真尽责无情无欲的师尊,而她是一个心思不正胡思乱想试图以下犯上的徒弟。
若令扶楹贴近沈覆雪的胸膛,就能发现他那极速跳动快要爆裂的心脏和沸腾的血液。
在她丈夫的面前,她与他更加亲密。
【宿主,气运值+100!】
令扶楹激动不已。
二人身上出了汗,令扶楹一边稳住剑法听他的指导,一边忍受他时不时的触碰,另一边还要警惕尉迟衔月。
可谓一心三用。
她尽量压住喘息声,借着翻飞的衣袖,指尖划过沈覆雪的喉结。
柔软的触感一闪即逝,他睫毛剧烈颤抖。
【宿主,气运值+100!】
令扶楹眼睛闪闪发亮,干劲十足。
只是不管后面她使尽浑身解数也再未增长,这次或许已经刷到极限。
令扶楹忽然发现,原来并非接触程度越密,气运值涨得越多。
只剩最后150点。若是以前相对容易,但现在却没这么乐观。
在尉迟衔月面前她也没有太放肆,与沈覆雪恢复正常的师徒练剑。
偶尔瞥向一旁的尉迟衔月,不经意对上他那双幽绿色的眼睛,令扶楹心中一颤。
后半程她认真提升自己剑法,尉迟衔月从侧面的角度看去,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看似并无亲密之举。
他静静看着两人,看了半晌觉得无趣,但他一反常态并未离开,只是看着看着似乎走神了。
令扶楹收剑,此时已是大汗淋漓,“师尊多谢你的指点。”
沈覆雪目不转睛盯着眼前女孩,“不用谢。”
令扶楹从尉迟衔月身边露过,回屋梳洗换衣,此时已是正午,她练剑酣畅淋漓练了足足一个上午。
沈覆雪的用处增加一项。
回到屋中,她唤丫鬟取水来,将身体泡入浴桶,一上午收获颇丰,这次也算是险中求胜。
还剩最后150点,很快了,或许下一秒就能刷满,希望一切顺利。
她走到飞舟前往下看去,底下虽是万丈高空,她御剑而下倒也不成问题,只是她需要留足离开的时间。
那迷药如何下给沈覆雪和尉迟衔月也是一个问题,还需要二人中招时间相近,才能增加成功离开的概率。
夜里尉迟衔月或许会像昨晚那样前来找她,白天是她行动的最佳时机。
这150点,她必须尽快拿下。
越早行动越不容易生出事端。
她本可以到了大罗洲再行动,但思来想去还是越早离开越好。
前去大罗洲的路况复杂,此地占据修仙界右侧一大半的地界,地域辽阔,尉迟衔月即便知晓她前往大罗洲,却不知她到底去往洲内何处,毕竟四面八方皆可抵达。
想要找到她极为不易。
她可以绕水路前去,迷惑他们的视线。
那么,她也一定不能去找伶舟慈,那她在他身上刷气运值的计划只能暂时作罢。
寻找解决体内火毒的线索才是重中之重。
用过午膳,令扶楹利用传送阵直接进入沈覆雪房中。
她没想到会撞见美人沐浴,看呆了。
沈覆雪裸身泡在浴桶里,缭缭冷雾自桶内弥漫,露出半截白玉般的胸膛,三千长发垂落,他微阖双眸,鼻梁高挺,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映出一小片阴影,宛如仙境中的神祇。
察觉有人进来,他才睁开双眸。
“小满?”
令扶楹缓缓靠近,她的视线停留在沈覆雪清冷脸颊上滑落的水珠上,一靠近才发现这并非热水,极为冰冷,散发阵阵寒气。
这天虽热,倒也不至于洗冰水,沈覆雪实非她们此等普通人。
这是第一次令扶楹看见沈覆雪的裸.体,胸膛一览无余,只是水底下看不见。
上回沈覆雪在背后拥着她,他甚至穿戴整齐,她也没瞧见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瞥见过尉迟衔月的,并不是书中所写的那般难看。
也不知沈覆雪的和他有什么区别。
令扶楹走神了,她趴在浴桶边,这儿凉气宜人,还能欣赏沈覆雪的身体,她实在不想离去。
差点忘了正经事。她可是来刷那150点的气运值的。
“师尊,你为什么洗冰水澡?”令扶楹挽起衣袖,露出莲藕般的手臂,手腕禁步镯叮铃作响,她伸出纤纤玉指在浴桶里浇了浇水,浇到沈覆雪的胸口,那水流顺着他的腹肌流入水中。
沈覆雪沉默未答。
令扶楹凑近他,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轻轻滑动,忽然触碰到什么,她指尖发烫,强装镇定地将手指移开。
却被沈覆雪那只冰冷的大手紧紧握住手腕,玉镯轻轻撞击,悦耳声在寂静的空间尤为明显。
“师尊你洗吧,我等你。”令扶楹想要离开,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毕竟沈覆雪此时不着一物。
她对
男女之事向往但又有些害怕,她那日在无寂峰感受过了。
前世尉迟衔月那样她疼得厉害,沈覆雪……想必也是会疼的。
毕竟书上都说第一次会疼,她只是想象就仿佛感觉到了疼痛。
而且,她扫了眼沈覆雪的手,这样就已经完全足够。
她正要离开,却被沈覆雪一拽,她跌落到浴桶中,跨坐在他身上。
落入浴桶的瞬间她本以为会很冷,这水却不知何时变暖,只是与沈覆雪相贴之处有些冷。
表面是温热的水,底下是冰冷的肌肤。
她呆住了,趴在沈覆雪身上,意识到什么慌忙要从他身上离开,却被他掌住腰肢,他低头,沾着水珠晶莹剔透的薄唇近在眼前,令扶楹伸手捂住了她的唇瓣。
“我要起来。”
令扶楹肉眼可见害怕,沈覆雪松开了她,看着她手忙脚乱扑腾着出去,却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沈覆雪发出一声闷哼。
令扶楹却无暇去想其他,匆匆起身,捏诀将身上的衣裳烘干。
……
片刻后沈覆雪起身,凭空出现一件银色如水般的薄衫披在他的身躯,可见身躯的肌理起伏。
他走近令扶楹,将她抱进怀里,静静地靠着他。
方才与小满练剑时他一直在想。
他们什么时候才不必偷偷摸摸,不必躲躲藏藏。
他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沈覆雪及时掐断自己的想法。
他在令扶楹的脸侧蜻蜓点水般轻吻,小满在丈夫在的情况下找他就应该心满意足。
令扶楹转身躲开他的吻,抓住他的衣襟往下拽,主动吻上他的唇。
但始终没有听见系统的播报声。
她试探地伸出舌尖,还未来得及思考,令扶楹就被沈覆雪掠夺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沈覆雪喜欢贴着令扶楹的脊背将她抱在怀里。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放荡的模样,可他又不想错过她的表情,她微张的唇,蹙紧的眉,还有酡红的脸。
于是沈覆雪抽出自己的一缕神魂,他的本体拥着令扶楹,其中一缕神魂站在他们面前,替他看着小满为他快乐的模样。
令扶楹胡乱抓着沈覆雪的手臂,却在关键时候,腰间佩戴的传讯石微震,贴着她的腰,细微的震感。
她想要喊停沈覆雪,但他始终没动。
传讯石接连发来传讯。
她眼前出现了尉迟衔月的脸,若他发现她不在房中……
于是她强忍着铺天盖地的汹涌,颤抖着取出传讯石。
沈覆雪垂眸,从后看见令扶楹的传讯内容,是她的丈夫。
令扶楹心头一颤。
尉迟衔月在问她为何不开门。
他去找她了。
于是她哆嗦着断断续续输入几个字。
但输入又删除。
这一阵折腾下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发什么了。
【我在睡觉。】她这么回复。
发完她还没松口气,沈覆雪轻咬她的耳廓,湿热的呼吸充斥她的耳道。
她偏了偏头,手里快要掉落的传讯石却再次震动。
【夫人在午睡?】
令扶楹艰难地继续回复。
【嗯嗯,别吵我。】
才发完,她忽地一颤,手中的传讯石掉落,落在两人的脚边。
至于尉迟衔月信不信,他究竟是否会擅自进门,令扶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
……
她最终还是拿到了这最后150点的气运值,就当真只是150。
她这次没再使用传送符,毕竟用一次少一次,而是让沈覆雪带她回去。
她想再次沐浴,可若频繁唤水实在奇怪,只能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身上到是没有了黏腻之感,只是这心里左右觉得没有沐浴舒适。
【系统,兑换斩缘露和□□。】
斩缘露的用法她已经提前知晓,只需单方面服用即可解除她身上与别人的羁绊,不限制人数。
【宿主,斩缘露和□□正在兑换中,是否确认。】
【确认。】
【恭喜宿主,道具已兑换!】
令扶楹拿到手,斩缘露是玉制小瓶,只有手指粗细,而□□薄如蝉翼,说是面具,更像是一张贴在脸上的手帕,只是裁剪成了脸的形状。
【宿主,你可自己调整□□的数据,自己捏脸哦。】
系统贴心为她解释何为数据。
在令扶楹的面前出现透明面板,一张基础的脸在半空悬浮出现,五官各个部位后都有一个拉杆,多达二三十种可调节数据。
令扶楹眼前一亮,她还以为是随机模样,那她岂不是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
为了不被人发现,她捏了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长相,一个冷艳侠女的形象。
她贴在脸上试了试,镜中的那张脸与她浑然一体,她仔细看了发鬓边缘,看不出丝毫外物痕迹,连她自己都不能发现,更何况别人。
此物还是永久有效,她想揭下就揭下,方便好用。
至于斩缘露,她暂时不打算用,若是用了担心尉迟衔月那边有所感应,还要多准备。
那现在就差将两人放倒。
兑换的迷香无色无味,溶于水中无法叫人察觉,但令扶楹同时准备了备用计划。
下午,用晚膳时令扶楹提前在茶壶中倒入一小部分的迷香粉末。
三人围坐,她如往常那般埋头吃饭。
尉迟衔月爱喝茶,不管在何时何地,这茶他没道理不喝。
但也有例外,她不能掉以轻心。
令扶楹喝了茶,但她已经提前服下解药,这迷香有解药且免费。
上回的缚情丝解药系统却向她漫天要价,定是它搞鬼。
她没敢表现出任何异常,生怕尉迟衔月发现,令扶楹夹菜时注意到沈覆雪已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尉迟衔月一直未动。
这迷香有半个时辰的发作期,她要赶在这顿饭之前让沈覆雪回屋。
并让尉迟衔月喝下这杯茶。
“夫人,你今日胃口不好?”尉迟衔月问。
令扶楹的饭量似乎小了一些,吃饭的速度也想必以往要慢。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细枝末节竟都被尉迟衔月捕捉到。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尽可能打消他可能存在的疑心,“不知道,可能吧。”
沈覆雪看向她,担心她生病了。
“我会基本的诊脉,不如我来看看。”
令扶楹顿了顿,将手腕递过去。
沈覆雪将手指搭在令扶楹手腕,半晌,绷紧的身体微松,“有些体虚,并无大碍。”
尉迟衔月视线落子两人肌肤相贴的手腕处,“那就好,到了大罗洲,让丫鬟们煎些灵药,给夫人你补补身体。”
令扶楹收回手,默默祈祷他快些喝下这杯茶。
可事与愿违,直到吃完这顿饭,尉迟衔月也没有动,甚至滴水不沾。
令扶楹百思不得其解。
计划一失败。
只能启用计划二。
估摸着迷香发作的时间,令扶楹给沈覆雪发去传讯,他却迟迟未回,若是往常,他绝不会如此,又等了片刻,她心中有了底。
她在域主府时用尉迟衔月的钱购置大批量高价传送符,用一张丝毫不心疼,传送至沈覆雪的卧房,他安静地睡在榻上。
令扶楹在他耳边唤了他几声,他也没有任何动静,成功放倒沈覆雪。
那就只剩下尉迟衔月,她得下一个猛料。
令扶楹回到自己卧房,闭眼入睡,她今日没有困意,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窗外夜色已浓,身旁传来脱衣的声音,随后身旁的床微微下陷。
尉迟衔月来了。
在他将她搂过去时,令扶楹缓缓睁开双眼,只是眼中笼着一层雾气,她显然还没有彻底清醒。
尉迟衔月看了她片刻,抱着她轻声道,“睡吧。”
只是她并未像往常那样重新靠着他睡去,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的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微湿的唇瓣在月光下显得极为晶莹饱满。
看着怀中的新婚妻子,他心中一动。
他的视线擒住令扶楹的唇,将食指轻轻放至她的唇上。
怀中女孩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衣襟,轻轻一拽就将他拉下,她
好似还在梦中,就这么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尉迟衔月茫然了一瞬。
因为惊讶,他微微张唇,一抹柔软划入,尉迟衔月的那双虚虚抱着令扶楹的手忽然绷紧,在意识到发生什么后,脊背发麻,直直窜入头顶。
他被动地被怀中妻子亲吻,柔软灼热潮湿,麻……还有蚀骨的痒。
唇齿交缠,甜津津的水渡入他口中,他失神恍惚地将其顺着喉咙咽下。
毫无精力去想这水是什么。
尉迟衔月几乎成了一栋雕塑,他的神情僵硬,浑身上下肌肉紧绷,其他四肢已然忘记如何被大脑支配,他只是被动地咽下女孩口中香甜的津液。
清晰地吞咽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在尉迟衔月的神志终于回归大脑后,他喉结剧烈滚动。
大脑像是被重重锤了一击,在一片空白之上炸开接连无穷的绚烂花火。
这就是……亲吻的滋味吗?——
作者有话说:被启蒙的丈夫×即将跑路的妻子
抱歉宝子们,发文捉虫的时候太困了,小眯了一会儿,惊醒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涨教训了…[裂开]
第32章
令扶楹趁身尉迟衔月怔愣之际将他推开,不顾他的反应转身入睡。
迷香发作需要半个时辰,
虽已渡入他的口中,但这半个时辰她得想办法拖延。
尉迟衔月脑中空茫一片,令扶楹主动吻他,却又毫无征兆地将他推开。
但她既然主动,想必是想与他圆房。
于是他贴上女孩的脊背,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想要吻她,身为丈夫,夫人这点要求他自然不应该拒绝。
只是她躲开了,尉迟衔月若有所思。
令扶楹能感受到身后尉迟衔月的视线,时间过得慢极了,好似度秒如年。
还在他并未再有其他举动。
方才与尉迟衔月亲吻时她听见了吞咽声,早已服下解药的她将迷香含在口中,渡给尉迟衔月,但究竟是否成功还要等半个时辰后观察他的反应才能判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身后那道让她浑身紧绷的视线终于消失。
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药效已经发挥,迷香有十二个时辰的昏睡时长,只要成功放倒尉迟衔月,她就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令扶楹小心翼翼转身,身旁的尉迟衔月双眸微阖似乎已经陷入昏睡,她试探地推了推,和沈覆雪一样的毫无反应。
她松了一口气,随即而来的就是极度的兴奋和期待。
令扶楹思索是否将床上昏睡的尉迟衔月推下飞舟,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她的心跳剧烈跳动。
正打算付出行动,却被系统及时阻止。
【宿主,男主大概率有危机触发保护,若你将他推下去,极有可能从昏睡中清醒。】到时得不偿失。
不要小看男主光环的作用。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但尉迟衔月昏睡在她眼前,她实在手痒。
再次感慨,身为男主可真好。
令扶楹迅速将斩缘露吞服而下,在那瞬间浑身一阵轻盈,并将薄如蝉翼的面具覆在脸上,捏诀换了身尉迟衔月从未见过的衣裳,从窗边一跃而下。
飞舟之下是无尽深渊,夜色笼罩大地,但她觉得天空海阔,在铺满月华的云层之上飞行,还能欣赏夜空之中的璀璨星河,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
若在飞舟之上使用传送符可能会留下阵法痕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令扶楹御剑飞行至一座茂密的森林。
连续使用数十个传送符后,继续御剑飞行,她不嫌麻烦来来回回在前往大罗洲的各个方向留下一些痕迹,扰乱尉迟衔月的判断。
一个人的面貌会变,但气息不会,为了彻底改变,她动用了曾经重金购入的香粉,彻底改变身上的气息。
经过一天一夜的连续跋涉,她抵达无妄海。
水路前往大罗洲需要中途转陆地,毕竟大罗洲终年苦寒,被冰雪覆盖,相邻的那片无妄海也被冻为冰川,这里停靠的船都是直达另一边的潮音洲。
船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甚至有邪修鬼修,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命丧于此。
这艘大山般巍峨的船叫云鲲,灵石驱动,日行千里,却也比不上飞舟,令扶楹上了第三层,也是顶层,这里相对安静。
她一身黑红短衣,脚踩黑色长靴,腰间佩一把玄色长剑,头发皆被利落地竖成高马尾,她刻意将面容调整成大众脸,是看一眼就会被遗忘的长相。
船上许多人都是此种打扮,利落方便,她隐藏在里面毫不起眼。
听着散修们闲聊时,系统高兴地跳了出来。
【宿主,最近咱们的气运值突破2000大关,系统又进行了一次升级,现在增加了屏蔽功能、气运值查询和剧情传输功能。】
【这是详细说明。】
屏蔽功能可以让系统设下小范围的屏蔽护盾,并无实际防御效果,但却能隔绝周围的一切窥探,使用一次需要200点气运值。
她兑换迷香后还剩下200点气运值,这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吧。
气运值查询则是可以查询究竟气运值来源,可免费使用。
剧情传输功能也是免费,碰到关键人物,可以了解他的生平。
对于提高她做任务刷气运值的都是免费,这个屏蔽功能却收她200一次。
【宿主,有压力才动力呀,你多刷气运值,积蓄多了,就能随便用了!】
可她现在这气运值还没捂热乎就花出去了。
她想起一件事,【上回从沈覆雪洞府回去增加的十点是从哪里涨的?】
【宿主,不支持历史查询哦。】
当她没问。
有散修坐在甲板的桌边喝酒闲聊,她也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些饭菜,一边吃一便偷听大罗洲和潮音洲近日要闻。
忽然,大家的视线齐齐朝向入口处,令扶楹顺着看去,一个身披粗布麻衣却异常引人注目的男子出现,他无须发,通身的佛性,相貌惊艳绝伦。
是个僧人。
他头骨生得极好,便是剃发,也能看出极佳的骨相,肩宽腰窄,双眸微垂,面庞肃清悲悯,肃白的手腕挂着一串菩提,那股脱尘感让众人为之侧目。
“大觉禅寺的玄悯?”有人喝着酒低声谈论。
玄悯……令扶楹没有听过此人,但她记不清到底有没有在书中看见过他的名字。
系统给她翻阅的时间有限,许多细节她记得不太清晰。
【宿主,触发关键人物,大觉禅寺高僧玄悯,他与伶舟慈有些渊源。】
【关键剧情传输中……】
令扶楹接收剧情,伶舟慈因自小体弱多病,曾于固定年月前往大觉禅寺修习佛法,沾上佛性,愿他被佛祖庇佑,身体康健,玄悯算是带领他修行的半个师父。
那他此次就是前去寻找伶舟慈?
她还接收到一个关键信息,玄悯此次下山是为历劫,历他修行最险要的情劫。
和尚历情劫,有趣。
佛祖为他指向的正是大罗洲的方向。
后三卷剧情没有传输给她,伶舟慈该不会是这个玄悯的情劫吧?
她瞬间兴奋了,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眼,此人生得极为高大,粗布麻衣笼罩的身躯健壮有力,却并不粗犷,是力量感与美感兼具的男子躯体,于是显得他那温润慈悲的脸和身材有些割裂。
他若与伶舟慈站在一起,伶舟慈怕是只能到他的胸口,他还是坐在轮椅上。
这个体型差……伶舟慈那瘦弱的小身板……令扶楹心思飘得极远。
她正笑着,却对上玄悯的视线,那双慈悲的眼淡淡地看着她,但很快就移开了,他似乎在搜寻空余的位置。
但其他地方都已坐满了人。
此时,方才意味不明盯着他的女子朝他招了招手。
顿了片刻,他走到令扶楹面前坐下。
出家人眼里无男女之分,他观令扶楹身上命格有异
,便过来了。
“施主叨扰了。”玄悯坐下后仔细整理自己的衣摆,这才看向对面好奇看他的令扶楹。
此为姑娘的命格……他看不清,既生机勃勃又好似时日无多,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玄悯第一次看见。
“法师为何这么看着我?”这高僧修行苦厄轮回,佛理经文,难道看出了她戴了面具?这让令扶楹心里直打鼓。
“只是见施主命格与常人不同,这才多看了两眼,无意冒犯,还请恕罪。”
和这秃驴说话可真有意思。
“那你说说我的命格有何独特之处?”
玄悯却道:“天机不可泄露。”
令扶楹:……
泄你爹。
勾起她的好奇却告知她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要是知晓令扶楹心中所想,玄悯怕是不知会是何种反应。
“法师此行前往何处?”令扶楹问。
玄悯看了眼远处汪洋大海,“大罗洲,施主你呢?”
令扶楹随口胡诌,“我也不知去往何处,法师玄妙之法如此精通,可能看出我应该去往何处?”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他却道:“可也是大罗洲?”
令扶楹眼皮微微一跳,此人当真有些本事,“那法师可就猜错了,我并不打算前往大罗洲。”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随口乱说就行了。
看来玄悯确实前往大罗洲找伶舟慈渡情劫去了。
玄悯也没有追问,他看向海上随着日落升腾的瘴气,海的另一个混沌之界是孽海墟,妖物鬼怪好横行,夜晚也是们出没的顶峰时刻。
在这里有奇遇,也伴随随时可能而来的危险。
令扶楹也注意幽蓝海面的迷雾,她提前查阅过关于无妄海的资料,知晓这里险象环生,但为了摆脱尉迟衔月,以身犯险倒也值得
正好她也能用沿途的妖鬼练练手,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身处残酷的修仙界,她必须克服怕鬼的心理。
甲板上的散修们一部分选择回舱,还有一部分站在甲板继续眺望海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还有部分邪修打算守株待兔,解决出没的妖鬼,将其吸纳为自己所用。
令扶楹看了眼玄悯,“法师不回去?”
玄悯摇头。
“今夜恐有大事发生。”
有大事发生还不回去,那确实是普度众生的得道高僧。
才说完,坠在海面的落日转眼间消失,昏暗的雾气越积越多,像是凭空生出,耳边海浪声微弱,寂静得可怕。
“法师,你似乎对无妄海了解颇多。”
玄悯开口:“只是略知一二。”
“那这海里可有龙族和鲛人?”史书上有记载,却并未有人亲眼见过。
“贫僧也不知。”
那就是他也没见过了,这无妄海一望无际,深不见底,曾有人下海探寻,却一去不回,这里的禁忌和秘密数之不清,天生带有神秘色彩。
“那法师可能和我说说你知道的?”大多数情况下,借别人之口了解到的远比书中的更加清晰。
玄悯顿了片刻,没有拒绝。
“无妄海邻南域、潮音洲和大罗洲,无妄海对面是孽海墟,中间被瘴气雷暴分隔,但孽海墟还是有许多妖物鬼怪穿过瘴气抵达无妄海,再有极少部分流入修仙界,鬼门大开之时,阻拦妖鬼的瘴气雷暴暂时消失,妖鬼涌入修仙界,数量到达一年中的巅峰,最近鬼门大开,这无妄海的妖鬼也格外多。”
“甚至会有大妖和鬼将出没。”
大妖和鬼将相当于修士的万象境,玄悯是劫灭境,远在大妖和鬼将之上,遇到妖鬼潮难怪如此镇定。
只是她在翻阅资料时,并未提及大妖和鬼将,她提高警惕,以防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不过大妖和鬼将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玄悯又道。
难怪书中没有提及,但他既然特意说明,还说有大事发生,按照她的直觉,定有大妖和鬼将,就是不知二者同时出现,还是只有其中一只。
海面转瞬一片漆黑,陷入死寂之中,吵闹的人群拔出佩剑,绷紧心弦,借着船上灯火观察海面情形。
令扶楹也抽出本命灵剑斩月,准备迎战,她眼前景物转瞬成空,她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无数景物自她眼前迅速后退,宛如置身梦境。
景物停滞时,她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仿佛踩在云层之上,那日光亮得快要刺痛她的双眼,无法看清眼前之物。
“施主你还好么?”
玄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适应了光线令扶楹回道:“我还好。”
她的身侧站着玄悯,她们这是一起进入幻境了?
此时此刻,令扶楹脑中唯有如此猜测。
眼前空无一人,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她和玄悯,没有一花一草一树一木,这像是一个虚假的空间。
“咯咯咯……玄悯,看到我可还惊喜?”
一道阴柔男子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令扶楹感觉身边一阵发冷,沁入骨髓的冷。
“没有超度我,是不是很失望呢?”
这男鬼的声音听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阴柔狠毒还带着一股疯狂的恨意。
他自说自话全然不顾别人的反应。
“她是谁?你不是说你身为出家人不沾染男女情事的么?看来只是不喜欢男子呢……”
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环绕,像是在她们头顶扣上了金钟罩,刺得她耳膜发痛。
原来是情仇,这男鬼怕是求玄悯不得癫狂至此前来寻仇吧。
她纯纯无妄之灾。
“且慢,我与法师今日才相识,这位公子你怕是误会了。”令扶楹急道。
“公子……”多久没人叫他公子了,现在他已经成了罪孽满身的恶鬼!
“我瞧着倒不是误会,若是误会……”他柔和的声音拔高,尖利刺耳,“若是误会他会与你同坐?若是误会他会与你谈天说地?”
好家伙,这男鬼偷窥了有一段时间了吧,那怎么没偷窥到她当真才和玄悯认识。
“玄悯,你一视同仁不爱我也就罢了,可你偏偏看上了一个女人!”
冤枉啊,这人是不是疯了,见人就咬啊。
玄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这人……这鬼讲不讲道理。
“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女,什么时候和一个和尚有染了?”
玄悯看了她一眼。
那男鬼像是被戳中了痛脚,“你别不知好歹,你你你……”
你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
“公子情之一事不可强求,为何如此极端呢,玄悯法师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你如此不是断他修行么?”
“你你你……”男鬼更气了,说得像是他尖酸刻薄自私自利,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很快他恢复镇定,冷哼一声道:“你最近下山历情劫,可是她?”
喂喂喂,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分明他历劫对象是伶舟慈。
“什么历劫?”令扶楹佯装茫然地问。
“你还装?”男鬼气不打一处来。
“你喜欢他不代表我喜欢他啊,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和尚吃斋念佛,我可一日不可少了荤腥,你觉得我跟他过得下去吗?”
男鬼还想反驳,可见令扶楹的话不似作假,便只能道:“你当真不是?”
“不是!我发誓!”
才说完,天边的雷鸣声响彻耳边,吓得令扶楹心肝一颤。
呃……
玄悯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你骗我!”
“巧合罢了,我真不认识他,而且我是有丈夫之人。”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男鬼狐疑地问:“当真?”
“当真,我对天发誓!”
这回天边的雷没再响了。
“算你识趣!”
令扶楹还是没敢放松警惕,准备随时拔剑,这
男鬼对她的敌意很大,应该是在玄悯那里受过情伤。
空气仿佛扭曲,她的衣摆无风而动,她瞬间提剑抵挡这磅礴的鬼气,剑刃发出剧烈的铮鸣声。
同一时刻,一声尖叫在远处响起,令扶楹抬头看去,一个浑身充斥着森森鬼气的男鬼蜷缩在地,怨毒地死盯着玄悯。
“你当真要置我于死地?”
“若不超度你,你将永生不得入轮回。”
“我不要!我不要!玄悯你住手!”那男鬼哭得梨花带雨,但玄悯神情不变,情绪稳定得仿佛没有七情六欲。
他诵念经文,金色字符在男鬼头上凝聚,男鬼身上的鬼气越来越淡,哭喊声也越来越弱,最后化作一缕透明的魂体被玄悯吸入往生阵。
在他消失时,一枚赤红色的鬼丹悬浮在半空。
眼前画面骤然崩塌,二人回到船上。
玄悯神色如常,“施主还请随我来。”
令扶楹不明所以,走到一半她停下脚步,怎么越走越往僻静之处去。
他虽为高僧,但和尚不也有龌龊的么,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玄悯发现她没有跟上,转身去看她,才想起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
“施主还请放心,贫僧绝无他念。”
玄悯是出家人,许多人对他很是信任,并无对男子的防备,倒让他一时忘了注意与女子之间的距离。
令扶楹想了想,跟上了他的脚步。
到了无人角落,玄悯摊开掌心,是那枚鬼丹,他口中念着什么,这枚鬼丹之上淡淡的黑气消失,“抱歉将施主卷入其中,这是赔礼。”
鬼丹妖丹皆能被修士炼化所用,这可是一个万象境鬼将的内丹!若她将我炼化,灵力能有很大提升。
令扶楹不客气地拿过,“那我就收下了。”
曾经她对鬼物甚是恐惧,可这内丹握在手里,她却十分高兴,那男鬼的模样么……倒也不吓人,就是把脸抹得鬼一样白,有些难看。
就是今日还没来得及实战,她收好鬼丹,走到甲板之上,玄悯也跟着她出去。
但罕见的是,今日并无太多鬼物,或许是被那鬼将级的男鬼威慑,零星几只都被那些散修击散,令扶楹出去时已经找不到几个可以练手的鬼物。
那就只有等明日了。
令扶楹转身,发现玄悯在身后,她道:“法师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玄悯点头。
二人同时往同一个方向走,令扶楹转头,玄悯主动解释:“我住这边。”
“那好巧,我也住这边。”
索性两人便一起走,“施主,方才那鬼将所说之语你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倒是不在意,就是……他喜欢你?”
玄悯没有回答,令扶楹猜测他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没事啦,我到了,明日见。”令扶楹就要进门,玄悯却道:“我也到了。”
两人互相看了眼自己的门,她们居然住对方隔壁。
“多谢你的鬼丹。”说完她便进屋,将门合上。
水路前往大罗洲要更慢,大约需要半月才能抵达潮音洲,继续往北去往大罗洲。
她躺在床上,拿出那枚鬼丹思索何时将它炼化,这一路危机重重,她得尽快将其炼化提升修为。
【系统,检测此物。】
【好的宿主,此物是鬼将级内丹,属于上品,已无残余鬼气,可放心使用。】
鬼丹和妖丹灵石的炼化吸收方式差不多,若鬼丹附着鬼气,需将其剔除再行炼化,但这次少了这一步,她只需正常炼化即可。
也无需担心残余的鬼气入侵蚕食识海。
鬼将级内丹若是拿去拍卖,能卖出天价,更是可遇不可求,这可是相当于万象境修士的内丹,在修仙界万象境修士就已经称得上是一方强者,若被人知晓必然会遭到抢夺,甚至杀人越货。
难怪玄悯要在无人之处给她。
以免夜长梦多,她在自己所处的小房间四周设下阵法,并咬牙花费200点气运值让系统开启屏蔽模式,立即着手炼化。
她不确定其他人是否发现她的灵力波动,炼化内丹不能被人打扰,只能忍痛让系统设下屏蔽阵法。
这段时日她已经见识到系统的厉害之处,它说的那句话确实没错,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盘腿坐于床上,指尖灵力化作涓涓细流将鬼丹环绕包裹,将其中的能量一步步转为灵气,这个过程十分艰难且缓慢,她感受到传递回来的磅礴灵气。
若她有转灵石,炼化会快很多,但此物难寻,她以后得多加留意备上一个。
……
令扶楹房门紧闭炼化持续十日,玄悯察觉不对。
在这艘云鲲灵船上,自然无人关注谁出不出门,但毕竟玄悯与令扶楹有过交集,她多日未出,他大概猜到她在做什么。
这鬼丹也是他交由她的,佛门讲究因果缘由,他不能不管。
况且也是因他将她拉入那场风波。
炼化妖丹十日已绰绰有余,他起身走至令扶楹门口准备敲门,但他眉头微蹙,将手放下。
此时他也不得打扰令扶楹,以免她修炼出错走火入魔。
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性命攸关,更并无男女禁忌。
不过瞬息之间他的眉宇舒展。
于是,他出现在了令扶楹的房中。
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身体在剧烈晃动,可见她正在极力控制体内的灵力,眼前并无鬼丹的痕迹,那么所有能量都已被她炼化。
但究竟是否吸收为自己所用,却是未知数。
时间一长,她或许自己也能将其强行炼化,但有性命之危。
就在他思索之时,令扶楹睁开双眼,只是她暂时动弹不得。
她的丹田已被灵气胀满,不敢有半分移动,连睁眼都废了她很大的功夫,后背薄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看见玄悯,她尝试着张了张口,却不敢发出声音。
细微的任意一个动作都可能打破她体内的平衡。
“施主,贫僧帮你吧。”毕竟是他带来的因。
造成的果自然也要由他来解决。
只是导出灵力需要他的掌根与修士背部肌肤相贴。
罢了,佛门眼里何来男女之说。
玄悯说完,令扶楹眼前一亮,她已经被困了近三日,那内丹灵力忽然不受控制蜂拥而至,被她完全吸纳,想要将其一点一点导出,却动弹不得,稍微一动便是经脉寸断的痛。
如此她只能借助时间的力量,让身体自行将其吸收,但这注定需要很长的时间,她如此一动不动地坐上大半月实在难熬。
“导出体内灵力需解衣,施主可愿意?”
这时候谁还在乎脱不脱衣裳。
“若同意,莫要闭眼。”
令扶楹睁着眼睛,生怕他看不见。
玄悯叹了一声,“施主,得罪了。”
他粗粝的手指解开令扶楹的衣襟,面不改色地脱下她的外衫,女孩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里。
玄悯尽可能不触碰到她的肌肤,在准备解开她小衣背后的系带时,眼神还是颤了一下,不过转眼便恢复如常。
他六根清净,超凡脱俗,仿佛不是在解姑娘衣裙,而是在认真地抄录经文——
作者有话说:又要被偷家了[狗头叼玫瑰]
第33章
令扶楹着实没想到会有被和尚脱衣裳的这天,虽说事出有因,并非男女情事。
她能闻到玄悯身上淡淡的香烛的味道,在他坐在她身后时,他的存在感极为强烈,每一分呼吸和他的手指的动作,外衫脱离身体时的凉意扑面而来,尤其是在他解开她的小衣时。
便是与沈覆雪如此亲密,却也没有被他解过衣裳,她的衣着都还算整齐。
玄悯全程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可越是如此,那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便越强烈。
玄悯只将小衣系带解开,露出她光裸的后背,并未将所有都脱下。
“施主,得罪了。”他再次道,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仁慈,让心思不定的令扶楹有些脸热。
毕竟人家心无杂念地为她导出灵力,她对出家人应当尊重才是。
只是
当他那双指腹有些粗粝的大手贴至她的后背时,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玄悯练功手上生了茧,这些细密的茧生生刺磨着令扶楹的肌肤,又痒又麻。
“可是哪里不适?”玄悯低声问她,语气甚是温和耐心。
令扶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他的触碰导致的,她想说话却说不出,只张了张唇就疼得她脸色骤变,什么也顾不上了。
玄悯这才想起她现在动不得,说不得。
“施主,那贫僧开始了。”
玄悯将自己丹田的的灵力凝聚至手心,再一点一点引导至令扶楹的体内,她的身体轻颤,他一时不敢再动。
抬眸时女孩纤柔的背和后颈一下撞入他的视线,他匆忙垂眸生怕冒犯到她,只是两人离得如此近,那浓烈的芬芳的女儿香始终环绕着他。
常年青灯苦佛相伴的他,闻到的都是香烛青砖竹瓦的味道,这样浓郁的馨香涌来,他轻微异样。
不过心性极佳的他很快克服此种不自在。
过了片刻,见令扶楹平静才又继续,他的灵力与令扶楹体内灵力逐渐融合,不再排斥他的入侵,这才催动自身灵力,将与女孩交织而成的灵力丝线般引导而出,将其导入他的体内。
令扶楹能感觉丹田饱胀的力量在一点点排出,她微微鼓起来小腹也一点一点变瘪,渐渐恢复平日的形态。
她那饱得快要吐出来的恶心感终于消失,四肢也逐渐得以动弹。
“现在能说话了么?”身后僧人问。
玄悯暂时停止继续导出她的灵力,但就在掌根和背部相贴之处,他们二人的灵力还交织着,他能感觉到那股属于别人的陌生的气息,像是一下侵入姑娘家的闺房之中,这股异样感冲击着他的心脏。
令扶楹再次尝试张嘴,这次不疼,又试着发出声音。
“可……可以了。”十日没有说话,她的嗓子干涩,声音也很哑。
戴上面具后,令扶楹特意服下曾经收集的改变嗓音的丹药,但现在似乎有些失效了,又恢复成她以前的声音。
只是她嗓子沙哑玄悯没有听出异常。
“那感觉如何?”玄悯继续问。
令扶楹又动动手指,抬抬胳膊,扭扭头,压着声音道:“挺好的。”
“再试着催动灵力试试看。”
令扶楹一一照做,她激动地看着指尖浑厚浓郁的灵力,“没问题。”
玄悯这才将手从她背上移开,瞥见她垂落的系带,他起身目不斜视,“那贫僧就先出去了,若是有事,喊贫僧便是。”
“等一下……”令扶楹及时喊住他,她动一动没问题,但好像暂时起不了身,尝试用手撑着床,却也收效甚微。
玄悯停下脚步。
“劳烦法师扶我一把。”
玄悯背过身,“那施主先把衣裙穿上吧。”
忽听他那温柔的声音说出这般字眼,一股热意涌上头顶,令扶楹匆忙拿过一旁的衣裙穿上,只是她动作还很迟缓,穿得缓慢,无法强求齐整美观。
“法师,我穿好了。”
玄悯这才转身,走到她的身边,她的衣裙松垮却也顾不得太多。
“施主,得罪。”
令扶楹现在听见这几个字就脸热,“你不必说这个。”
她又不介意。
玄悯没有回答,起初他只用双手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臂带动她起来,但发现有些棘手,便伸出那只肌肉勃发的手臂,轻而易举揽着令扶楹的腰将扶起。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放手,等她站稳不至于摔倒才移开。
令扶楹挪动着走了两步,她的经脉还有些酸麻,多走两步要好上许多。
“我应该没问题,麻烦法师了。”
“不必挂怀,贫僧就先回去了。”
玄悯走后,令扶楹继续梳理经脉中的灵力,忽然,她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玄妙之感,丹田内的灵力也开始沸腾。
要突破了!
令扶楹全身心引导灵力冲击那层看不见的壁垒,那壁垒越发松动,只差临门一脚。
她蓄积灵力最后一次冲击,脑中响起“噗”的一声,她突破那层无形的壁垒,踏入玄丹境中阶。
若不借助天才地宝仅靠自己修炼,从初阶跨入中阶少则数年,多则几十上百年,但她短短十日就从初阶迈入中阶。
选择走水路确实是正确的决定。
令扶楹如今已经收集2000点气运值虽都用于兑换道具,但自动转化的寿命不变,她现在已经多出半年的时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服下一枚变声的丹药,她的声线又成了偏冷的女声。
已经过去许多日,尉迟衔月和沈覆雪那边不知是何种情况。
【系统,你既然升级了,能知晓他们的近况吗?】
系统很是没有底气,【宿主,系统升级不包括这个,没有权限查询男主们的情况。】
她料到了,只是随口问上一问,尉迟衔月和沈覆雪早该醒了,沈覆雪那边她倒是不担心,即便他找来了又如何。
但尉迟衔月就很让她头疼了,但既然这么久没有动静,那么她的行踪隐藏得还算到位。
将体内尚不稳定的灵力巩固,令扶楹时隔十日走出房门,她思索片刻敲响隔壁玄悯的房门,很快门被打开。
“法师,要出去坐坐么?”毕竟他帮了她一个大忙。
玄悯没有拒绝。
二人并肩走向甲板,此时正值日暮,再过一个时辰就会陷入黑夜,她正好用夜晚出没的妖鬼试试她这突破后的实力。
“施主你突破了?”玄悯能感觉出她灵力的波动。
“嗯,只是境界尚不稳固,还需实战。”
令扶楹体内的灵气确实不算凝练,虚虚浮在表面,这对以后的修行不利。
虽是日暮之时,甲板上的修士却不少,好在现在并非人流最多的时刻,还能找到一两个位置。
须发尽无的僧人总是引人注目,况且还是大家熟知的大觉禅寺高僧,在这艘云鲲上,毫不夸张都说无人是他的对手,他又生得高大,相貌更是出众,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就更惹眼了。
现在他的身边却站了个姑娘,僧人身边出现姑娘家总是会招来几分口舌。
玄悯对这些向来不在意,虽然近日听闻过一些,却自动将其忽视。
但令扶楹这是十日来第一次出门,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听见周围窃窃私语声,她有些茫然。
她附耳仔细听。
“玄悯最开始就是与这姑娘坐于一处,举止亲密,今日竟又与她同行,两人是什么关系?”
“你小声点吧,他就在隔壁你也不怕人家听见。”
“哼,出家人不都慈悲为怀么,犯得着与我计较这些,这几日也有流言,他不也没有多说,况且我也没有瞎说。”
听同伴这么一说,另一外散修稍微安心,“有人今日见玄悯从这姑娘的房中出来。”
“当真?”
“这事儿早传遍了,你才知道?不过我也没有亲眼看见。”
“那他们关系怕是匪浅。”
“但是……但他不是和尚么?”
“淫僧多了去了,见怪不怪。”
这人是真放肆啊,他们不怕玄悯计较,就不怕她计较吗?
令扶楹不知就十日的功夫,有人竟将她和玄悯编排到了一处,还造谣她们有染,她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把主意打到和尚头上。
玄悯原本对此毫不在意,但令扶楹在此,他忽然喉咙有些干,歉意道:“施主拖累你了,这些谣言贫僧去澄清。”
令扶楹好奇他如何澄清。
“各位,贫僧与这位姑娘萍水相逢,何故坏人清誉?”
那些人不敢再说。
“施主,抱歉扰了你的雅兴。”
这和尚过于宽容,难怪那男鬼得寸进尺,要早将他毁个干净不就没有后续诸多之事了么。
果真没过多久,便又响起零星的谈论声,只是压得很低,以为她耳朵聋了不成。
“你再说一遍?”她能看出几人的修为,灵台境初期,他们胆子可真大啊,玄悯仁慈轻易不动手,但她可不是。
那几人没料到令扶楹会和他们计较,发现看不透她的修为终于开始忐忑,不过她既然与玄悯为伴,那不杀生的他自然也会阻止。
“姑娘,我们又没说假话。”
一阵磅礴的灵力瞬间将他们饭桌上的饭菜掀翻,几人吓得屁滚尿流,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打,碰到硬茬了,本以为
偷偷说上几句不碍事。
“你们接着说。”
“女侠饶命,我们错了,再也不说了,你们清清白白是我们龌龊,您饶了我们吧。”
女侠二字听得她甚是畅快。
他们一边磕头一边看向玄悯,心想他一定会阻止,会救他们,谁知那和尚纹丝不动,甚至没往这边看一下。
“女侠小人真的错了,还请女侠开恩啊!”
“本女侠既往不咎,要是再让我听见这些,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多谢女侠不杀之恩,多谢女侠!”
这一场闹剧并未引起多大的轰动,周围的修士该吃吃该喝喝,只是没敢再继续说令扶楹和玄悯的八卦。
令扶楹过足了侠女瘾,翘了翘嘴角。
点菜时她道:“这顿饭我请,法师可有什么想要吃的?”
上回还是玄悯付的饭钱,这回本就该她付,但若不找些由头他估计还会继续付,这和尚穷得叮当响,那日瞥见他那钱袋里零星几块灵石,她点的菜又多,满满一桌,他那点钱怕是要被掏空。
“贫僧来付吧。”
令扶楹直接拿出自己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我灵石多得很,把这艘船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她掏了不少尉迟衔月的钱带走,还专门将几个芥子囊塞满,十分富有!
这话一出,玄悯沉默了,没再抢着付钱。
“贫僧都可。”
僧人不吃荤腥,她翻看菜单许久,点了几道素菜,特意叮嘱不要放香料。
又是上来满满一桌,周围的人看得眼热,心想这和尚吃软饭。
“法师可要喝一杯?”令扶楹这就是故意了,哪位正经和尚要喝酒。
玄悯摇头,“贫僧可以喝茶。”
他端起茶杯和她示意,随后掩袖饮完。
令扶楹好笑地看着他,要是误了这酒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盯着他,玄悯撞入她莹亮的眼睛里,他动作一顿,将茶杯放下。
“施主不必顾及贫僧。”
令扶楹端起酒杯小抿一口过瘾,“法师你与我想的不太一样。”
“为何?”
“我还以为你不沾荤腥也会阻止我。”
“是贫僧入佛门,也是贫僧自愿选择清修,为何要强求施主你。”
令扶楹夹了一块软糯多汁的红烧猪蹄,“法师从小就入了佛门?”
“嗯,自小就在寺中长大。”
那岂不是都没尝过这猪蹄的味道,啃着香软的猪蹄她颇为感慨。
“对了,我想和法师你商量个事。”
玄悯看向她,静静等候她的下文。
“你不要总是叫我施主。”更不要总说那句施主得罪了,他这么一说,她就想到了之前她看的绘本里的高僧和妖精。
那绘本里的高僧就是面不改色地说着施主得罪这样的字眼,下一秒动作却也格外狂放孟浪。
每每玄悯说起这句话,就让她忍不住浮想联翩。
“为何?”玄悯忍不住问,他眼里都是求知欲。
令扶楹错开视线,“总之我听不惯。”
总不能和他说,他这句话在小黄书是调情之语吧。
“那贫僧如何称呼施……你?”他硬生生改了,他极少单独称呼你,这样说出口他心里极不自在,听着十分不尊重别人。
“你叫我惊云即可。”
她脑子忽然飘来系统曾经和她说过的一个武林高手的名字,叫什么什么惊云,索性就用这个。
玄悯在心里尝试喊了喊,对上令扶楹殷切的目光,他无奈道:“那贫僧唤施主惊云姑娘吧。”
惊云姑娘也不错,总比施主听着好多了。
这施主二字听着像是随时会滚到床上。
当然这两个字没有任何问题,纯纯是她涉猎甚广,看的杂书太多,心思龌龊。
“好啊。”令扶楹点点头。
“既如此,那我叫你玄悯吧。”
法师法师什么的也很奇怪,她脑子里盘旋着那绘本里法师饶了我吧这几个自带声音的大字。
玄悯微愣,他的法号许多人都这么叫,倒也无妨。
只是从惊云姑娘的口中念出来,却让他觉得心头一动。
“惊云姑娘随意。”
“玄悯。”她试着喊了一声他。
玄悯睫毛微垂,“嗯。”
“你法号还怪好听的。”
玄悯又瞧了她一眼,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他的法号好听。
“玄悯,那日听那男鬼说你要历情劫?”
玄悯轻轻点头。
“和尚都要历情劫?”令扶楹嘴瓢说快了,本想说高僧,幸好没说成秃驴。
不过玄悯并不介意,他耐心解释:“到了一定境界需历劫,而我的恰好是情劫。”
所以其实不同僧人所需要历的劫并不相同,这些都是由佛祖指引?
“你可知你历劫对象是谁?”
玄悯摇头。
“那你此行的目的地具体在哪儿?”
“贫僧也不知。”佛祖指向大罗洲,却没有具体的位置,那他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总归会有找到那日。
正说着,有一中年男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朝他鞠了一躬,“玄悯大师。”
玄悯起身,连忙将他扶起,但他却不肯身。
“大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施主还请讲。”
“在下本在外游历修行,不日前收到家中传信,告知在下前段时日家宅不宁似有厉害恶鬼作祟,请了许多法师都未能捉拿鬼物,如今在下女儿性命垂危情况紧迫,于是急忙赶回,所幸遇见大师,恳请大师助在下捉拿恶鬼!”
“这本就是贫僧份内之事,施主快请起。”
男修这才起身,“在下家住大罗洲,大师可还方便?”
“贫僧正要去大罗洲,与施主同去也无妨。”
“这就好,这就好,多谢大师!”
“施主客气了。”
玄悯告知男修自己住在哪间房,到时云鲲抵达潮音洲他们再汇合一同前往那男修的家中。
“大师真是心善。”令扶楹感慨,他即便不去大罗洲,怕也是要随那男修前去捉鬼。
“惊云姑娘谬赞了。”
在此人走后,二人又聊了几句。
但很快,她就没心思闲聊。
因为她发现,周围那些才消停不久的散修,又开始谈论八卦,这次倒没有谈论玄悯,但主角还是有她。
周围修士转而说起别的事情,“之前三千域的尉迟衔月和折渊殿的二小姐联姻一事你们都知道吧。”
“这哪能不知,他不是还打他那新婚妻子么?听说他平日温和待人,谁料背地里竟作出这种事。”
“听说事情并非如此,近日传闻那域主夫人有孕在身,和域主琴瑟和鸣。”
有有有……
有孕在身?
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周围有人好奇接话,“我没听说,他们成婚也才约莫一月,这么快就有孕在身了?况且怀孕也不代表他们夫妻关系和睦吧。”
“那尉迟衔月主动带夫人回门,一待就是大半月,还有人遇见他给夫人买衣裳,你说这装的出来吗?”
“而且听说他并未打她夫人,而是新婚之夜闹过头了,令二小姐一气之下跑了,被他追上来气不过才说他打她,都是夫妻情趣。”
令扶楹:……
“竟是如此……她们夫妻可真有意思。”
“最近听说令二小姐怀孕大发脾气又跑了,还跑去了偏远苦寒的大罗洲,尉迟域主现在到处找人,还登了悬赏令,要是发现线索,可拿到千万的赏金,他分明在意这这夫人得很。”
“千万!”他赚一辈子也赚不到千万。
“嗯这还只
是提供线索,若是将人找到,赏金更是丰厚。”
“折渊殿殿主得知此事也发了悬赏,现在全修仙界都在找人。”
令扶楹越听越觉好笑,令槐序什么时候也加入其中了,他和尉迟衔月果真狼狈为奸。
“那人找到了吗?”
“就是还没呢,你说这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还怀着孩子,可真能跑。”
令扶楹万万没想到尉迟衔月竟搞这么一出,他要不要脸?
新婚之夜闹过头了,他闹得了吗?
怀孕,他有这本事吗?
越是不行,越要证明自己是吧。
令扶楹筷子都要捏碎了,这悬赏令当真是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幸好她易了容换了身份,不然被他大规模搜寻,指定被他早到了。
系统还有闲工夫凑热闹,【宿主,这和霸道总裁文里的带球跑好像呀哈哈哈。】
无聊之时系统和她说过这霸道总裁究竟是个什么故事,她可没这心情和它说笑。
【哈哈宿主,系统就是活跃活跃气氛。】
说完它赶紧跑了。
“施主,你怎么了?”玄悯瞥了眼那快要折断的筷子,刚才听见他们二人的谣言也没有如此反应。
“没事。”她埋头扒饭,嚼碎那饭菜时恨不得嚼的是尉迟衔月。
“你与那尉迟域主认识?”
玄悯太敏锐了,令扶楹神色如常,“只是听闻过此人,并不认识。”
玄悯并不多问,也无意去探究别人之事,他吃着眼前的的青菜,看向对面的令扶楹。
他对这些事情知晓不多,也完全没想到眼前的令扶楹就是众人口中怀孕的令二小姐。
她也没法起身澄清谣言,这不自投罗网,不过很快她就看开了。
怀孕是吧,他这么想喜当爹,那她到时给他扣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这么一想,忽然高兴许多。
吃饱喝足,桌上的盘子被人收走,此时夜幕降临,船上亮起灯光。
远处的大海里泛着幽蓝色的荧光,她好奇地趴在船舷上往远处眺望,吹着海风,没有尉迟衔月的生活真好啊,没有那离谱的谣言会更加美妙。
玄悯也起身走到她身旁站定,现在海面一片宁静,但再过大约一刻钟,就会有妖鬼在海面穿行。
令扶楹对捉妖除鬼并不擅长,但基础知识她还记得,普通剑气攻击对除鬼用处并不显著,低阶鬼物可使用驱鬼符纸,中高阶符纸没用,需使用驱鬼术法和咒语,她对此不算熟练,不过当务之急是她需要无视鬼物,克服对他们的恐惧。
很快耳边飘来似有若无的幽魂哭喊声,尖叫讥笑或者魅惑,无一不阴气森森,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孽海墟的鬼都是些罪孽深重的恶鬼,令扶楹练手毫不心软。
玄悯没有干预,他隐约能猜出令扶楹的打算,于是看着她挥动长剑,将这鬼物的物体斩成两截,鬼物再次凝聚,她便再次将其击散。
剑法相对于符纸对鬼物的伤害小很多,需要花费更多的灵力,令扶楹却专门用鬼物的这种特性练习自己的剑法,在实战中巩固自己体内虚浮的灵气。
那鬼显然察觉令扶楹的想法,生气得抱头逃窜,还暗暗咒骂她,令扶楹打得越来越狠,他渐渐不骂了,只剩凄惨的哀嚎声和哭声。
练到体内灵气快要耗尽,她一剑将其的鬼体彻底击散。
她已大汗淋漓,收剑准备休息。
“小心!”
玄悯的话传来,令扶楹眼神一变提剑转身刺去,却晚了一步,她的心口遭到鬼气袭击,往后退去,被身后的玄悯及时抱住,“可有事?”
令扶楹摇头,从他怀中离开,这鬼丹袭击对她并未造成多大伤害,她瞬间飞身上前进攻这只偷袭她的鬼物,这次用了她了十成十的灵力,鬼物一声尖叫随即魂飞魄散。
她低头看了眼胸口处,萦绕着一团漆黑的鬼气。
玄悯也看向她的伤处,“已被鬼气入侵,需要尽快处理。”
忽然,他一顿,浑身像是僵住了,抿唇匆匆挪开了视线。
令扶楹眼神闪烁,无语望天,怎么回事,怎么尽伤在一些难以言说的地方。
她也不知如何处理鬼气。
这老天非要与她对着干么?总不能又让玄悯给她祛除鬼气吧,背也就算了,这地方怎么让他处理啊。
导出灵气需要肌肤相贴。
这导出鬼气岂不是要……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光想想都觉得怪不好意思。
【系统,你会祛除鬼气么?】令扶楹场外求助。
【这太高级了,系统暂时还不会。】
【那你把祛除鬼气的方法传给我,我自己试试。】
【系统没有查询到呢。】
放屁。
它那资料库里不可能连这些东西都没有。
罢了,关键时刻靠它是靠不住的。
系统巴不得让她多睡男人,这么个绝佳机会,它怕是恨不得她和玄悯有什么近距离的亲密接触。
它可真是荤素不忌,和尚都下得了手。
庸俗——
作者有话说:我没救了,就喜欢这些庸俗没有内涵的[可怜][可怜]
第34章
几番思索,令扶楹将目光对准身旁的和尚,“玄悯,冒昧问一句,鬼气该如何祛除?”
玄悯语带迟疑,“一般而言,佛门中人才会祛除鬼气。”
换言之,即便告诉她,她也是不会的。
玄悯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棘手程度。
他没敢看令扶楹的胸口,可方才那匆匆一瞥,知晓这程度的鬼气不可不除。
时间紧迫,生死攸关,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救与不救二字。
他的本心告诉他,自然要救,可仍有几分迟疑。
修行上百年,这是玄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以抉择的问题,或许这就是佛祖给他的考验。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性命面前他却思索男女之别,看来是他修行确实浅薄,难怪他所历之劫是为情劫。
玄悯开悟般慈悲道:“不如贫僧为惊云姑娘祛除鬼气?”
令扶楹还想再挣扎一下,“我自己当真除不了?”
玄悯淡淡摇头。
“那是否有祛除鬼气的灵药?”她钱多,只要是钱财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玄悯还是用那副平和的眼神看着她。
与玄悯对视,她的心境也逐渐平静,治病救人的医师眼里不也没有如此多的禁忌,她魔怔了。
或许是因为他僧人的身份,自带禁忌意味,对上玄悯那双澄澈的眼眸,她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惊云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令扶楹的房中,令扶楹特地环视四周,确保无人才和玄悯一起踏入。
“玄悯,我要做什么准备么?”
对上令扶楹微红的脸,他一顿,旋即轻声道:“将衣裳脱了即可。”
“贫僧这就转身。”为了尽可能打消她的顾虑,玄悯垂眸道:“祛除鬼气时贫僧会全程闭上双眼,惊云姑娘还请放心。”
可肌肤相触避免无法避免,他也无法屏蔽自己手掌的触感,因为需要时时判断她的情况,祛除鬼气时每一步都不能有任何差池。
“好。”令扶楹眼睛一闭心一狠,迅速将衣裙脱下,脱至一半,她听玄悯道:“惊云姑娘,你只需将其衣物褪至腰上,无需全部脱下。”
令扶楹耳朵通红,她的衣裙层层叠叠堆在腰肢,迟疑片刻,将最后一层小衣脱下。
身上很凉,之前前面尚且还有遮挡,但这回是当真什么都没有了,她自己都没敢多看,对背对着站在屋中,体型高大的僧人道:“玄悯我好了。”
“那贫僧转身了。”
令扶楹嗯了声,她能察觉到自己身体在轻轻颤抖,她这反应与沈覆雪亲密时相比更为敏感,因为他是个和尚,而且他还是出于为她治病的好意。
玄悯双眸紧闭,他捻动着手中的菩提,脚下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让令扶楹产生了一种他即便闭眼也能瞧见的错觉。
若只是为了让她安
心,他其实能看见呢?如此一想,心头那股热意越发明显。
玄悯在她身前站定,随即盘腿而坐,衣摆垂在周围,他像是端坐在莲台之上,可已看见他紧闭双眸时垂落的纤长睫毛。
他的下颌紧绷,锐利地像是刀刻,唇瓣也抿成一条直线,这次她们是面对面而坐,膝盖相对,只差毫厘就能触碰到一起。
两人相对无言,玄悯过了半晌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行动,令扶楹忐忑地问:“玄悯,是有哪里不对吗?”
“并无。”
“那可要我握着你的手找准位置?”毕竟玄悯看不见,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毕竟是她的身体出了身体,她自然也想解决。
“不用。”玄悯嗓音微涩。
他可以动用神识探测鬼气所在位置。
逐渐放出神识,眼前只出现了一团鬼气,但他脑子里却自动浮现令扶楹的脸,和她的身体……
他匆匆打消自己的念头,默念这心经,逐渐他沉浸再万物皆空的境界,心跳也恢复平稳。
他右手,触碰那团黑气。
脑中一片清明的他,手掌却传来极为细腻柔软的触感,他感觉到掌下肌肤的颤抖,和忽然接连冒出的鸡皮疙瘩。
玄悯身体剧烈一震,紧紧抿唇,险些将手收回。
令扶楹强忍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应,这里便是沈覆雪也没有触碰过。
手掌粗粝,温度灼热,他的体温和他的面庞截然相反,烫得她忍不住瑟缩后退,但后面就是墙壁,也无处可躲,她光裸的脊背贴到冰凉的墙壁。
前面滚烫,后面冰冷,她深陷于冰火两重天。
好在她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触碰,努力在脑中去想尉迟衔月那张虚伪的脸,好了,她得以冷静。
只是对面玄悯那只手一直覆在其上,似乎没有其他举动,她忐忑地问:“玄悯?”
他这才继续下一步,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默念心经的速度加快,那张薄唇翕动。
玄悯面色如冰,已无法维持完给的温和慈悲。
他身体的本能与他的理智进行激烈的争夺,玄悯的道心受到剧烈冲击。
他克制自己的想法,专注于眼前,摒除杂念,但这显然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他的脸上有细密汗水凝聚成珠,在顺着他的下颌,隆起的喉结滑入僧衣。
看出了他的艰难,但令扶楹以为是这鬼气过于棘手。
她已经逐渐适应这样的触碰,转而观察起玄悯的长相,和他近在咫尺的脖颈、喉结还有衣襟下蓬勃的肌肉。
身躯沾有风沙尘土之气,让人一眼联想到大漠中孤身一人游历的僧人,他经络感明显的脖颈还挂着一长串佛珠,压在他的肌肤上。
玄悯的身材和沈覆雪尉迟衔月都不太一样,沈覆雪是被上天细细雕琢的冰雕,冰冷易碎,可远观不可亵玩,尉迟衔月是……是耗子屎,她自动忽略。
至于玄悯,他是风沙之下埋藏的琥珀,经过亿万年的沉淀,内敛沉稳。
……
玄悯那终于堪堪压下的情绪,在察觉对面姑娘灼热直接的视线后,再次升腾。
将鬼气彻底祛除完时,玄悯后背已被汗水湿透,他匆匆告辞离开,“惊云姑娘,鬼气已经彻底祛除,伤口还需你自己上药,贫僧先告辞了。”
令扶楹看着他离去。
这两日她麻烦他颇多,还都是些难以形容之事,得好生谢谢他才是。
她垂眸一看,胸口伤处的黑气已消失,但残留着一抹伤口,她将找出伤药涂在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将衣裳一一穿上,她坐在床边叹了口气,玄悯离开时的反应,她们再见定然十分尴尬。
【宿主,气运值+20!】
令扶楹惊讶,【玄悯那儿得来的?】
【是的宿主。】
才说完,它兴高采烈道:【气运值+20!】
令扶楹若有所思,之前她猜测这气运值是按照高兴程度增加,方才见玄悯脸色苍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为什么还会涨?
或着她判断有误,增长的方式还是以接触程度来定,但昨日也算是亲密接触,但并未增加,搞不懂。
令扶楹从未想过这帮人对她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他们都是基佬。
这本书中大部分男角色都是基佬,这个玄悯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沈覆雪么,他是因为被缚情丝控制。
还有几日抵达潮音洲,令扶楹有两日没去找玄悯,但期间她会断断续续收到系统气运值增加提醒,虽然一次增加得不多。
但这么算下来,已经在玄悯身上得到70点,比抠门的尉迟衔月大方。
管它怎么来的,能增加就行,现在的令扶楹巴不得气运值越多越好。
也不知玄悯那边怎么样了,好歹帮了她两回,令扶楹决定过去瞧瞧。
她走到门口,贴在门上听了听,门却忽然被拉开,令扶楹险些栽进门口站着的玄悯怀里。
他下意识伸手,令扶楹却及时稳住身体,“玄悯,我请你吃饭。”
她现在能做的,也仅仅是给穷的叮当响的他多点几道菜,多点也不行,多点他不要。
“惊云姑娘,贫僧不饿。”
这是拒绝她?令扶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那双沉静慈悲的眼微垂,看来上回确实给他造成阴影。
“你是介意上回那事?”
出家人不打诳语,于是他选择沉默。
“那好吧。”令扶楹也没有强求,这和尚看起来是真不想见到她,比她想象的要尴尬。
她正要走,玄悯又将她叫住,“惊云姑娘。”
令扶楹茫然看向他。
“走吧。”
咦?又不介意了?她倒也没问,和玄悯出去吃饭。
“这回你自己点。”令扶楹态度强硬,玄悯看了一眼她,这才点了道素菜。
“你吃这么点吃得饱吗?”令扶楹扫了眼他那僧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胸肌纹理,好奇地问。
她是真的很好奇,他吃菜这么少也就罢了,饭也不过一碗就足够,吃相谈不上优雅,却也赏心悦目。
“出家人不重口腹之欲。”
那也得吃饱吧。
哦,她险些忘了,玄悯这个境界已经无需吃饭,其实到了玄丹境就自行辟谷,她若不吃也是不饿的,只是她重口腹之欲,一顿不吃难受。
修仙界许多人都维持着这个习惯,甚至会搜寻现在灵气极佳的食物,还能吸纳灵气,尉迟衔月爱喝茶就是如此。
说起他的茶,令扶楹颇为愤慨,他的茶一两千金,是顶好的灵茶,采茶时间精准至秒,当真挥金如土。
他的衣裳也要精心挑选,和随性的朴素的玄悯简直天然之别。
令扶楹不再去想他,“还有几日就要抵达潮音洲了。”
玄悯记起她说不去大罗洲,不知她会去往哪里,但他没有询问。
剩下的几日令扶楹用于击杀妖鬼练剑,这几日她进步显著,还和玄悯的指导中得知一些驱鬼的术法咒语。
眨眼就到抵达那日,上回求助玄悯驱鬼的男修已和他汇合,三人下船。
“玄悯,有缘再见。”令扶楹不打算和他们同往,她的目的地是龙脊峰,位于大罗洲的西北方,也是整个大罗洲最为苦寒艰难之地。
玄悯看着她离开,许久没有收回视线,心中攀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
不过很快,他恢复如常。
与他同行的男修名叫杨长年,是大罗州北方人士。
“玄悯大师,我修为不高怕是跟不上您的速度,不然您先走,我们到时在清源镇汇合。”
二人若是同行,玄悯必然会放满速度,况且解决那宅中邪祟鬼物只需玄悯,他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节省时间分开行动,毕竟女儿情况危急耽误不得。
玄悯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那贫僧先走一步。”
“大师到了清源镇只需走到东街尽头的杨宅,那宅子就是在下的住处,劳烦大师了。”
“杨施主客气了。”
说完他御空而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大罗洲清源镇。
清源镇因万河源头得名,如今却万里冰封,河水冻结,茫茫白雪之下不见绿意。
*
令扶楹并未直接前往大罗洲,她去渡口附近的成衣铺子买了大量御寒的衣物,之前尉迟衔月给她买的现在自然用不上,再购置了大批量的丹药和各种易于储存的干粮。
大罗洲物资匮
乏,她到了地方怕是很多东西没得卖。
潮音洲临近大罗洲,她已经感觉温度降低,但此时还不算冷,到时再更换衣物也不迟。
准备好一切,她正式踏入大罗洲的地界。
这里是大罗洲与潮音洲的边境,此地还不算特别苦寒,温度也相对暖和,绿树成荫流水潺潺,但一路往北,曾经的富庶之地就会逐渐被风霜侵蚀。
令扶楹排队排至一半,发现竟需要令牌验证身份。
这是大罗洲的临时政令,因三千域域主和折渊殿主寻找消失的令二小姐,洲主府立即下发临时通知。
若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则不得入内。
每个修士出生就有州府统一制作发放的的令牌,对大家的影响不大,即便忘了带令牌,也可以通过测心石来证明。
对测心石说出自己姓名来处,测心石无异则能顺利通过。
只是这样一来会极大程度放慢通行速度,给护城的守卫官兵增加工作量。
令扶楹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舍得下功夫,也是,他们随口一句话的事,都是底下的人受累,他们有什么烦的。
尉迟衔月这出让舆论都偏向他,一来洗刷他打老婆这一负面影响,随便营造一波好脾气爱老婆的好老公形象,二来又能对外表明三千域和折渊殿关系甚是亲厚,震慑其他势力,不花一兵一卒就能让一些小势力自愿选择归附,三来有理由联合令槐序甚至伶舟慈一起寻找她的下落,给她的出行造成阻碍。
四来让令槐序居于弱势方,毕竟他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她也是折渊殿的二小姐,她跑路令槐序自然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说不定能暗中让令槐序大出一口血,答应尉迟衔月一些条款。
五来,顺便能气她一把,她澄清就被有暴露的风险,即便找别人澄清,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极有可能被尉迟衔月找到,若不澄清她就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若尉迟衔月对外只说她和他闹了别扭一气之下离开或许很多人还不信,毕竟口空无凭,但他对外宣称她怀孕了。
许多人怕是根本没有料到怀孕是他杜撰,也根本不会去质疑这怀孕是真是假。
好处都被他占尽了。
尉迟衔月真是不要脸至极。
暂不提这些,现在需要核实身份,那么,她自己的令牌不得出具,伶舟慈的令牌也不能用,一旦给出去,势必传到伶舟慈的耳朵里,继而被尉迟衔月知晓。
令槐序和伶舟慈既然帮他,就证明他们信了传闻,令槐序虽然对她一言难尽,但不至于和尉迟衔月统一战线,他脑子有问题,他可以欺负她,却也不能容许别人欺负她。
所以她可以断定令槐序信了她怀着孩子生气跑路一事。
她有没有怀孕他们都看不出来吗?蠢货!令槐序也有这么蠢的一天。
这些暂时不去思索,当务之急是找个入境的法子,动用传送阵会被境外的法阵拦截失效,若御剑飞行自然也会被上空巡逻的灵鸟发现。
眼看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令扶楹不动声色退至最后,思索买别人令牌的可能性,但只有本人才能催动令牌验明身份。
【系统,你能让测心石暂时失效吗?】
【这个倒是也可以,但需要100点气运值。】
她现在总共也才70点。
【我赊账。】
系统犹犹豫豫,【也行吧,但按照系统规则,需要收利息。】
【一天十点,直到还上那日。】
令扶楹:……
她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换!】
【好嘞,系统立马帮宿主搞定。】
另一边,大罗洲洲主府。
尉迟衔月和坐在轮椅上的伶舟慈共处一室,对面还坐了个沈覆雪。
“情况如何了?”身披狐裘的伶舟慈皱眉问。
城门守卫道:“罗江城那边发现了一些可疑人士,但都不是令二小姐,排查到的那些有孕在身的妇人,身份没有问题。”
伶舟慈看向尉迟衔月,他面色无异,看不出他是什么反应。
他没想到令扶楹怀孕了,起初的震惊过后,便是说不出的一种失落的心情。
应该是失落尉迟衔月与她之间亲密到已经孕育了共同的子嗣吧。
他喜欢的尉迟衔月。伶舟慈这么告诉自己。
依旧未能得到可靠消息的伶舟慈脸色不太好,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惨淡,“继续排查,若是敷衍了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少主。”
尉迟衔月单手撑着下巴,随口道:“将那几个可疑人士带回来。”
不排除他这位夫人变戏法似的换身行头,他现在可不能再小看了她。
守卫去看伶舟慈,他厌烦地开口:“没听见域主所说?
“属下听见了,这就去办。”
尉迟衔月本以为令扶楹即便花样频出也是做无用功,可没想到,一连半月都未能找到她的半分身影,就好似凭空消失在修仙界。
他开始认真了。
那就好好陪他这位夫人玩一玩。
尉迟衔月抬眸,看向对面的沈覆雪,眼睛微眯。
沈覆雪最近被小满怀孕一事所扰,他想,那个孩子究竟是他的还是尉迟衔月的。
分明小满说过不喜欢尉迟衔月,那么,或许他并非小满的父亲。
那日沈覆雪一觉醒来不见令扶楹的身影。
一出门,就撞见尉迟衔月。
尉迟衔月笑着轻声道:“昭雪仙君可也是被小满骗了?”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却听尉迟衔月悠然开口:“夫人给你我二人灌下迷药,怕是早就远走高飞了。”
沈覆雪忽然想起昨日,他回房后困顿,小憩片刻醒来却已是日上中天,足足过了一天一夜。
他浑身僵硬,不会的,小满……
可他忽然想起,之前令扶楹就抛弃过他一次。
“冒昧一问,昭雪仙君你现在什么心情?”尉迟衔月好奇询问。
沈覆雪不答,他喜欢小满,这毋庸置疑,她即便抛下了他,总归有难言之隐,他们的亲密无间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们耳鬓厮磨,互相取悦彼此,怎能被尉迟衔月挑拨。
他冷了脸色,像是平静的水面冻结成冰,“我会找到她的。”
“正好我也要找她,不如一起,找到了,昭雪仙尊你再好好问问,她究竟是否骗了你,抛下了你。”
尉迟衔月得知沈覆雪也与他同样被令扶楹抛下后,糟糕的心情美妙了一些,不过一想起她的所作所为,尉迟衔月眼底的笑意又消失殆尽。
*
很快轮到令扶楹,守卫对她道:“令牌。”
“我今日没有带在身上。”
守卫怀疑地看了她两眼。
她身后那男人却道:“大人,她方才悄悄退到最后,我亲眼所见,定是有猫腻。”
他就是见不得人痛快,况且,此人当真与那灵二小姐有关,他也算是提供了线索,白得一大笔灵石,若冤枉了她,反正他又没事。
令扶楹转身看去,她和他无冤无仇,这人有病?
守卫看她的目光越发怀疑。
“你过来。”他们仔仔细细盯着她。
令扶楹的心一下悬到嗓子眼。
上头才施压让守卫仔细排查,他们生怕出了纰漏小命不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可左看右看这人也不像画像上的令二小姐。
“大人,我可以用测心石。”
身后贼眉鼠眼的男人又道:“她怕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守卫来回在令扶楹身上扫视。
令扶楹:这个人她记住了。
身后的一个姑娘却道:“大人,这人之前□□队就罢了,现在又空口污蔑这位姑娘,我实在看不过去了。”
当然她没看到令扶楹有没有从前面队伍对到后方,但她厌恶这男的强硬插队的恶心行径。
守卫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看向主动开口的那位姑娘,“当真,我亲眼所见。”
后面的人也点头附和。
令扶楹方才一心沉浸在如何蒙混过关一事上,竟没注意这男的插队。
“那就上前用这测心石测一测。”
守卫仔细盯着令扶楹,生怕她动手脚,但这测心石从未出错,想来应该无碍。
令扶楹距离测心石有段距离,根本没有动手脚的空间。
“你姓甚名谁?”
“惊云。”令扶楹面上不显,心里却极为紧张,生怕发生意外。
守卫仔细盯着测心石,毫无波动,证明她说的是真话。
但他还是留了个心,自己上前测试,说了个假话,测心石正常运转,没问题。
可他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他又继续:“哪里人氏?”
“潮音洲,千音城。”
测心石也是如常。
令扶楹紧绷的神经微松。
“年芳几何?”
“二十有三。”
逐一询问下来,都没有任何问题,守卫将其信息登记在册。
不过他叫刚才为令扶楹说了几句话的姑娘叫上前来,“刚才你说他插队可都是真话?”
那姑娘毫不犹豫地回答。
测心石也没有问题。
那么就是这男的故意为之,还耽误这么多人的时间,“赶紧滚到最后!”
守卫将这男的轰了出去。
令扶楹终于入了大罗洲境内,入境后一切顺利许多。
她还是模仿之前的方法,传送符和御剑交替使用,连续使用几个传送符至一处荒无人烟的小溪。
她无法精准定位落点,噗通一声掉进冰冷,隐隐有碎冰的水里。
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无暇思索,扑腾了几下,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捞了起来。
她浑身湿透地趴在那具强壮的赤.裸的身体上,胸口压着男人健壮滚烫的胸膛,她闻到了熟悉的香烛的味道,心中一跳。
传送到别人怀里了?
她懵逼地抬头。
却撞进玄悯那双宁静平和的眼眸里——
作者有话说:升级后的系统深藏功与名[捂脸偷看]
第35章
裸着上身的玄悯搂紧怀中的腰肢,透过湿透的布料他能感觉到掌中的温热纤细。
昏暗之中,他琥珀色的的瞳孔紧缩,红晕攀上他的耳根。
令扶楹以防滑落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玄悯能看见她近在眼前的唇瓣,还有震惊的双眼。
“玄悯?”
“嗯,是贫僧。”
令扶楹脑子还在消化这一事实,不过很快想起她们所处的尴尬境地,连忙松开他的脖颈,试图离他远一点。
但她的腰握在他那双大掌里,挣脱不得,“玄悯,你将我放下吧。”
肌肤相贴,虽然溪水很冷,但她身前这具身体烫得惊人,与他贴近的皮肤也被他的体温灼烧。
他的身体太有存在感,她轻轻一动不下心就会触碰到硬实却富有弹性,手感很好的肌肉。
此情此景,身体微颤的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玄悯身为和尚,却长成一副让人想扑倒的模样,难怪那些妖精就喜欢挑和尚下手。
“水有些深。”玄悯错开眼。
这溪水到了他的胸口,若他放开,水会没过她的头顶。
令扶楹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她不会凫水,看来以后得学。
难怪她都蹬不到底,才被玄悯捞住时,她的腿还慌乱地盘在了他的腰上。
“贫僧带惊云姑娘上去吧。”
令扶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肌肤相贴,她被他单手抱着,属于他身上的浓烈的男性气息充斥她的鼻腔。
玄悯将她单手抱坐在他的手臂,尽可能减少二人的触碰,令扶楹担心不稳,只能虚虚扶着他的肩膀。
她能感受到臀下那只手臂的力量感,耳边只有玄悯的呼吸声和水声。
到了岸边,玄悯将她轻轻放下,却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入夜气温更低,那水又是冰水,自然会冷。
他手中出现一件他的僧衣,目不斜视,披在令扶楹的肩上。
转身背对着她,“惊云姑娘可有换洗衣物?”
“有的。”
“那贫僧到那边去。”
玄悯赤着上半身,下半身却穿着亵裤,不过湿透的亵裤半透明,紧紧贴在他的大腿,转身时令扶楹瞥见颇为可观的某处。
和尚长这样好像有点暴殄天物,反正又用不上,既然要清心寡欲,为何不直接割了呢,这样岂不斩草除根。
或许是抵御自身欲望也是修行的一关吧,令扶楹默默想。
玄悯的视线从不乱看,也不会有任何让她不适的冒犯之举。
便是处理胸口鬼气,他都能以最正直的姿态减轻她的负担,老实说,这和尚还挺正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淫僧。
难怪他需要历情劫。
这算是令扶楹遇到的算是最正常的一个男人,姑且算作是男人。
她将衣裳换好,走向玄悯,此时他也已经穿上他的那件朴素的僧衣,手腕挂着菩提,不见方才半点在水中的模样。
她将僧衣递给玄悯,“多谢你的衣裳。”
玄悯接过,“不必客气。”
二人之间沉默片刻,玄悯主动开口:“惊云姑娘,你怎会从天而降?”
玄悯怕也是吓死了吧,正洗着澡,最脆弱的时刻,从天而降一个姑娘。
“我是用传送符,不小心传到了这里,我也是没想到会……”会传到你的怀里。
玄悯了然。
“你是在溪中洁身?”令扶楹猜就是,只是这水冰冷,毕竟已经有结冰的迹象,他身体真好。
玄悯为了强行健体便是冬日也习惯用冷水洁身,这里气候如此,用冰水也无妨,平日还能借此压一压男子本能的反应,毕竟他虽是僧人,但身体与正常男子无异。
只是他受得住,令扶楹却不一定,他本打算今夜在这溪边暂作休整,明日继续赶路,却未曾想会遇到她。
“贫僧去燃一堆火。”
令扶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忙活,他对劈柴烧火极为熟练,动用灵力会更加轻松,但他却没有用,手臂粗的树枝被他轻松折断,手臂肌肉在他的用力下鼓动着。
她看得暗暗乍舌,这和尚真的很强壮,和许多只知诵经的瘦弱和尚截然相反。
火堆很快被他燃起,他坐在一旁,摇晃的火光映照在他相貌极佳的脸上,像是香火之中供奉的佛像。
令扶楹掏出自己储备的干粮,递了几个糕点给玄悯。
“惊云姑娘你吃吧。”
估计他平日不吃这些,令扶楹将其收回,递给他只是意思意思罢了。
越往西北,这些东西怕越是难得。
玄悯看了眼专心嚼着糕点的姑娘,她说不去大罗洲,看来是诓他的。
“对了玄悯,那位和你一起的修士呢?”
“为了节省时间,杨施主让贫僧先走一步。”
玄悯自己走确实要快上许多。
“那你是去哪儿驱鬼?”令扶楹又问。
与他们一起下船时并未听那修士道明家住何处。
“龙脊峰,清源镇。”
竟这么巧。
她也要去龙脊峰。
本不该询问这些,可玄悯多了片刻,还是问:“惊云姑娘去往何处?”
这次不知她会不会诓他。
“正好我也要去龙脊峰。”
听到她的回答,玄悯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说不清的情绪,像是心里被什么填满。
他从小在寺庙中修行,克制欲望,淡然处之,早已忘了喜悦是什么感受。
令扶楹没有提及同行,毕竟她们修为有一定距离,按照玄悯的速度会被她更快抵达,只是因为她动用了大量传送符这才节省了时间。
今夜两人在此休息,她打算明日再走。令扶楹拖出一张毯子和一个枕头,打算在这里凑合一晚。
玄悯席地而坐,脊背挺直闭目调息。
令扶楹看着他这样都累得慌。
“玄悯,我还有毯子,你要么?”
他睁眼对上令扶楹的双眸,视线错开,却看见她手中攥着的那条碎花毯子。
玄悯摇头,“贫僧这么休息就好。”
令扶楹也不多说,打了个哈欠,躺下入睡。
只是她睡得不太安稳,野外多蚊虫,这大罗洲的蚊虫适应了艰苦环境,进化得格外强悍,甚至还有修成人身的蚊子精,令扶楹时不时翻身,挠着胳膊。
一直没有休息的玄悯睁眼,触及到她露出
半截的手臂,雪白的肌肤已被蚊虫咬出几个小小的红包。
修行之人不得杀生,便是蚊虫也是不能的。
玄悯思索片刻,起身将令扶楹的手臂盖到被子底下,他自己脱下身上的衣裳,赤裸上身对他而言并无不妥,佛门中人向来不被这些外物约束。
他赤着上身闭眸打坐,那些围绕着令扶楹的蚊虫都被他吸引,转移到他这边。
令扶楹睡得还算不错,就是晨起露气重,她有些冷,连忙在外又加了一件衣裳。
玄悯早已醒了,她视线一顿,落到他的脖子上,怎么有好几个红痕?不仅是脖子,脸颊也有几个。
蚊子咬的?他总不能半夜跑去偷吃了吧。
令扶楹的视线很难让人忽略,玄悯垂下视线,“昨夜蚊虫有些多。”
蚊子怎么不咬她?令扶楹昨夜被咬出小包已经散去,她一觉睡到天亮根本没有察觉有蚊子。
休息一晚二人继续赶路。
“那我先走一步。”令扶楹正打算御剑离开。
却被玄悯叫住了。
“嗯?”
“我们或许可以同行。”
“但我是御剑,必然跟不上你的速度,传送符也没法精准定位的,我们一起走会很麻烦。”
“贫僧可以带惊云姑娘一程。”
“会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玄悯摇头,“一人还是二人对贫僧而言区别不大。”
独自回去的杨长年:?
令扶楹犹豫片刻,牵住了他的手,只是牵一牵手,就能省了御剑的力气,也挺不错。
不对……
那次沈覆雪说瞬移带人需要牵手是骗她的,尉迟衔月带伶舟慈分明只抓住他的轮椅。
令扶楹尴尬地将手抽出,“不好意思,我以为御空要牵手。”
玄悯手指微蜷,他哑声道:“牵住贫僧衣袖即可。”
她这攥住他衣袖一角。
“惊云姑娘,准备好了吗?”
令扶楹点头,她只知瞬移的感觉,下一秒就能抵达另一处空间,却还未体会过御空是怎样的感受。
脚底下像是多出了一股气流,推动着她往前,但她脚底下又确实是悬空的,与踩在灵剑上的感觉全然不同,有种飘飘欲仙之感,心脏七上八下,浑身绷得紧紧的。
前方一阵气流出穿过,令扶楹一把抱住玄悯的手臂。
“不好意思……”
“没事。”玄悯说着没事,两人飞行的方向却歪了一下,虽然下一秒就恢复如常。
令扶楹适应御空,开始观察玄悯是如何做到的,她也想不借助灵剑在天上肆意穿梭。
两人日夜兼程飞行一天一夜,玄悯的灵气消耗过大,日落时分两人在一处小镇外落地。
这回不睡野外了?令扶楹好奇地看向玄悯,他似乎特意找了个小镇停下。
“我们去哪儿?”令扶楹不知他是否有其他打算。
“客栈。”
还真是客栈。
在外面睡空气好,露天席地别有一番味道,但在客栈么,可以吃些热菜。
昨日若不是那传送符失控遇到玄悯,她也该找了家客栈休息才是。
系统有些忧伤。
忧伤为什么竟然这样气运值都没有涨。
宿主也半点没有要勾搭玄悯的意思。
它实在忍不住了,【宿主,利息已经有二十点了哦,过了今夜,就是三十点。】
她险些忘了,她倒欠系统二十点。
【宿主,玄悯近在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啊!】
老实讲,令扶楹并没有动过在玄悯身上赚气运值的想法,即便那次涨了七十点。
正经和尚不太好搞。
即便她当真有这个能耐让他破了道心破了戒,但那要挨天谴,而且这种人最是难缠,毕竟他和常人不同,情爱一事对他而言是禁忌,若是和他发生了什么,大概率不好脱身。
沈覆雪已经足够难缠,再来一个和尚,她不知道自己的日子有多热闹。
掌柜见一僧一姑娘走在一起,前来订房,他心下了然,“二人可是住一间?”
令扶楹大惊。
掌柜的见两人这幅表情,脑子一转,莫非不是他想的那样?
现在表面是和尚,背地里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和尚可不少,艰苦修行的正经和尚倒也有,但带着个姑娘来他客栈的,十有八九是不怀好意。
玄悯也极浅地皱了皱眉,“两间。”
说完他郑重道:“贫僧与这位姑娘相识,这才一同过来。”
掌柜瞥了眼他,长得确实颇有一番得道高僧的模样,浑身的悲悯佛性,他收敛自己心中那些想法,“二位运气真好,小店正好还剩两间房。”
“咦?”
掌柜翻了翻本子,不对啊,他分明记得还有两间的,可其中一间居然都已登记了客人信息。
当真奇怪,是他的字迹,应该是他记错了,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二人不好意思,方才疏忽,只剩一间房,这……”
要是其他身份凑合凑合也行,但这一和尚一姑娘,总不能住一间房。
掌柜左想又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二位稍等片刻。”
他特意让小二上去瞧瞧,结果那件登记了客人信息的房是空的,根本无人居住。
奇了怪了,闹鬼了不成
“掌柜,怎么了?”
“害,我记错了,确实有两间房。”
令扶楹都怀疑这店家故意戏弄她和玄悯。
“我也是糊涂了,二位不要与我计较,为表歉意,少收二位一块灵石,五块即可。”
玄悯掏出钱袋付钱,令扶楹却阻止他。
玄悯的钱袋里还剩四块灵石,本以为是够的,但没想到这里的物价竟比其他地方更贵。
他取出最后四块灵石递给令扶楹。
瞅瞅他那空空如也是钱袋子,她一言难尽,“我有钱,你拿着吧。”
令扶楹给了五块灵石,见玄悯站在原地不动,她又道:“你自己总要留着点。”
“掌柜,上些好酒好菜。”令扶楹又给了好几块灵石,长会眉开眼笑,“二位这边请。”
“对了,上些不放香料的素菜。”
“好嘞。”掌柜的连忙吩咐小二去办。
令扶楹和玄悯坐在大堂,她喜欢听别人八卦,顺便了解这边的民俗风情。
她与玄悯落座,等待上菜时令扶楹观察周围一圈,看起来许多并非本地人士,操着各地的方言口音,但大意是能懂的。
不过都是些闲话家常,不过随后他们谈起了龙脊峰。
龙脊峰位于大罗洲极北之地,虽并未更名,一直以峰称之,但其实现在只剩一片高原雪域,百年前那雪峰从山腰崩塌,造就了高原形态。零星几座小雪峰将其包围,风雪肆虐无人踏足。
但最近龙脊峰有异动传来,似有再度崩塌之势,周围的村落小镇犹豫是否搬迁。
清源镇离龙脊峰稍有一段距离,但若龙脊峰当真再度垮塌,方圆千里也要被殃及。
异动。
令扶楹陷入沉思。
州府已经派官兵修士前往,动用灵力将其加固封铸,此地已被封禁,禁止所有人踏入。
令扶楹皱眉,人越多越不利于她寻找,不过,这个异动或许就是她的线索。
那么,她该如何进入呢?
只有到时再看了。
这时,又有人谈起附近作祟的妖物,令扶楹竖起耳朵仔细听。
“万丈崖附近有妖出没,最爱美人,将其折磨至死后拆吃入腹,骨头都没剩下,我在犹豫要不要在这镇上多逗留几日。”
“我之前就是这么想的,可没想到越等情况越恶劣,况且这都是谣传,未有人亲眼所见,我打算明日启程去探探,不然这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回事。”
“或许我们可
以一起,人多壮胆。”
万丈崖猫妖。
令扶楹主动问:“打扰诸位,请问这猫妖是什么修为?”
“我们也不清楚,根据推算,至少也是七阶吧。”
七阶相当于修士的万象境。
玄悯还是劫灭境,那此行暂无问题。
吃完饭两人回屋,令扶楹回房,“那明日见。”
玄悯点头,“明日见。”
令扶楹洗漱后躺在床上休息。
系统不甘心地道:【宿主,很快就到明日了。】
意思是很快就要倒欠30。
【系统,你很适合做老鸨。】
系统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们攻略系统的任务就是这个嘛。】
【之前你说要来攻略伶舟慈的……】它开始翻旧账。
【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现在去洲主府岂不是自投罗网,你放心,之后我会找机会攻略他的。】
但必然是在身份不会暴露,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
但这需要时机,等不等得到就不一定了。
*
经过一夜休整,今日她与玄悯途径万丈崖,这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猫妖出没之地,瞧见远方浓重的雾气,令扶楹提前取出解毒丹服下,并给了玄悯一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这雾气有异岂不是就栽这儿了。
二人还特意屏息通过,为了保险,她还询问了系统,得知没问题放下了心。
昨夜落了雪,今早雾气浓重,此地早已冰天雪地一片,快要无法辨别方向。
终于快要见到日光,二人冲破冷雾,却在此时,令扶楹的脑子发晕,玄悯也是如此,二人对视一眼,加快速度离开。
但正要越过这悬崖,二人却眼前一黑彻底落入万丈深渊。
……
【宿主!宿主!】令扶楹被系统唤醒了。
她发现自己被绑着,玄悯就在她身旁,也被五花大绑,环顾四周,这是个又石壁凿出的房间,珠帘帐幔装饰华丽。
她们怕是落入了那猫妖的洞府。
解毒丹用了,也封住了呼吸,甚至还有系统检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令扶楹逐一回想。
若不是那雾气,难道是……
【宿主,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我先想想办法。】
【你有没有看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令扶楹问。
【你们昏迷跌落后,被一张大网兜住,然后被那些小猫崽子搬回了洞穴里。】
【那妖怪呢?】
【那妖怪系统也没有看见。】
这猫妖有点厉害,若是正面对战他必然打不过玄悯,但他懂得用其他方式取胜。
令扶楹想要打开芥子囊,竟发现她体内毫无灵力。
“玄悯?”令扶楹喊他。
身旁被捆着的男人终于皱了皱眉,睁开双眼。
逐渐清醒的他也意识到他们所处的情况极为不利。
但他一路走来遇到的事情数之不清,已能平常心对待。
远处传来脚步声,令扶楹屏息凝神,一个披着狐裘顶着两只雪白耳朵的貌美男子出现。
他扫了眼令扶楹,没兴致地挪开视线,实在相貌平平。
但发现她身旁的和尚,瞬间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和尚?”他勾了勾唇。
“正好我还没试过和尚的滋味。”这男子偏幼态,个子也不算高,但他这口气看着是上面那位。
视线来回在玄悯身上流转,尤其是他那衣裳都遮不住的肌肉线条,又看向他的腹部之下,可惜看不清。
他男女不忌,都行,但今日捉回的这个女修长得实在普通。
不过……身材倒是不错,还是玄丹境,他勉为其难都收下好了。
两人一起在床上伺候他……猫妖笑得越发淫荡。
“来人,将二人洗干净送到我床上。”
这群侍从都是妖怪变的,哪知道人伦,于是将令扶楹和玄悯一同绑到了温泉,给他们强行喂下释灵散,才松开他们身上的捆仙绳,将他们推下浴池。
“你们不单独把我们分开洗吗?”令扶楹泡在热水里,忍不住问。
“唧唧歪歪什么,哪有这闲工夫,你们反正都要在榻上一起伺候我们妖主。”
妖怪的作风当真是吓人……
“这和尚真有料。”妖怪们嘀咕,这衣裳都挡不住那肌肉,伸手还想去摸一摸,却被阻止。
“你要是想被妖主吃了,就摸去吧。”
“你们赶紧洗,我们可没工夫伺候你们洗澡,洗完穿上衣裳,记好了,好生伺候咱们妖主,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说完这几个妖怪就走出大门。
“玄悯,你身上有灵力么?”
玄悯摇头。
那完了。
【系统,又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现在就算是让她倒贴气运值也不是不可以。
【宿主,这就有点太为难系统了。】
令扶楹只能自己想办法。
“还没洗好出来?”那妖怪出去吃了几口肉,进来不耐烦地问。
“马上就好!”泡在水底下的令扶楹道。
“赶紧穿衣裳,还要我们伺候你们不成,丑陋的人类!”
说完这妖怪掉头就走。
令扶楹从水里起身,她压根没洗,和玄悯都还穿着之前的衣裳。
那妖怪给的衣裳十分暴露,外面又在催了,以防被他们按着换上,她立马对玄悯道:“我先换,你背过去。”
玄悯其实一直背对着她。
换完衣裳,令扶楹都不知道该遮哪儿,下头要遮,上头又要遮,露出胳膊大腿,甚至胸口也只是一大片薄纱,衣裳还缀着金铃,走动时金铃摇晃轻响,腰肢大腿若隐若现。
她看了眼玄悯的,竟也是和她差不多的,只是还要更为暴露。
她背过身,对玄悯道:“你换吧。”
现在只有出去与那猫妖正面对敌才有可能找到脱身之法。
她久久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劝劝玄悯,毕竟万事小命排在前面,就听见了铃铛声。
看来他在换了。
佛门中人心性确非常人能比。
那些妖怪大摇大摆进门,见两人换好,视线目不转睛地停在玄悯身上。
薄纱下的肌肉分明,华丽的金饰挂在他的脖颈,小小的铃铛顺着人鱼线一直坠到他光裸的腹部。
玄悯始终默念心经,心如止水,面色如常,睫毛微垂,薄削的唇瓣翕动,反倒给他身上镀上一层佛性。
即便穿成这幅模样,也让人不敢亵渎。
妖怪被震慑住,忽然不敢直视他,好一会儿才嗓音粗噶地说:“走吧,你们能伺候我们妖主,是你们的福气!”
两人被送到猫妖的床上。
猫妖颇为兴奋地看着玄悯,“男人我倒也吃了不少,今日能尝尝和尚的味道了。”
他的指尖撩起玄悯腹部的那粒铃铛,朝玄悯那张正经严肃的脸吹了口气,笑得颇为愉悦。
“不过,吃你们之前嘛,我还想看看和尚破戒的模样。”
他的视线在令扶楹与玄悯身上流转。
“你们不如先表演给我看看?”
正在一旁吃瓜,看这猫妖调戏玄悯的令扶楹懵逼。
“大人,还是您吃第一口吧。”
“第一口?第一口有什么意思,大多数男人都没用的很,第一口怕是快得很,你和他好生练练,练熟了,再来伺候我,免得让我不痛快。”
这还未□□的和尚怕更是不懂得伺候人。
他有个怪癖,比起自己上,更喜欢看着别人在他面前,然后再一起过来伺候他。
妖物眼里可没有伦理,欲望才是第一。
“正好我也没瞧见过和尚和女人交.欢,我好生欣赏欣赏。”
见那僧人面色如冰端坐不动,猫妖冷了脸色,“你过去勾引他。”
被指到的令扶楹:我?——
作者有话说:是你是你[捂脸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