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洲主府。
令扶楹离开已有多日,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尉迟衔月和沈覆雪,所以她们大概率是回了三千域。
可为何走得悄无声息,伶舟慈夜不能寐,这件事几乎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才将龙息丹给令扶楹,她就这样消失都干干净净,是不想兑现她的承诺?
他可不能让她空手套白狼的计谋得逞。
伶舟慈这样想。
这几日伶舟慈的心情极差,龙脊峰一事暂时了结他也无意在杨宅停留,索性回了洲主府。
只是回去的路上他依旧郁气难平,屡次口吐鲜血,一路上不知出动了几回医师。
他本就病弱毫无血色的面庞,此时更加惨白,肤色像是没什么颜色的白玉瓷器,眉目如画如卷,深秋连绵的阴雨般笼上一层雨雾和阴霾。
他孱弱却又实在美丽,这份脆弱感让人心生施虐欲,想见他长眉紧蹙,苍白着一张脸浑身无力地伏在案上喘息的模样。
御风急得团团转,他隐隐知晓却也不敢多问。
那可是有夫之妇,少主糊涂啊!
一路折腾得回了洲主府,全府上下出动为他调养身体,但送来的药碗都被他放在一旁不动。
他忽然道:“昭雪仙君不辞而别,本少主离府前去看看。”
御风和伶舟慈他爹:?
*
令扶楹和尉迟衔月回去后,不久沈覆雪也前来。
今夜是他陪伴令扶楹。
但这是在侍从众多的璇玑殿,而非只有他们三人的私人飞舟,沈覆雪深夜前来璇玑殿迟早会被人发现。
虽令扶楹和尉迟衔月虽早已断了婚契,但府内上下乃至整个修仙界的人都不知情,甚至连令槐序也不知。
这夜沈覆雪前来,他没有惊动门外的丫鬟,瞬移至令扶楹的房里。
令扶楹见他前来连忙看了门外,她可不想招来口舌说她瞒着丈夫和自己的师尊搞到了一起。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沈覆雪始终对于令扶楹不愿给她名分一事耿耿于怀,于是他开始打探令扶楹的想法。
他埋头在令扶楹的后颈,手臂环抱住她的腰,手指下意识抚摸她肚子上软肉,他像是上瘾了般,但隔着衣裙总觉得缺了什么,他撩起令扶楹的裙摆,手指毫无阻隔地触碰她的肌肤身体才彻底放松。
他喜欢这样抱着她,就好像可以忘记一切,身体都被温暖和香气包围。
“小满,你还讨厌尉迟衔月吗?”
令扶楹看向他在自己小腹轻捏的手,喉咙有些干渴,她慢慢才道:“我讨厌他。”
可是……她和尉迟衔月分明相处得很好,好到就像是极为幸福的夫妻。
他听见了府中之人私底下的谈话,说尉迟衔月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说他们二人很是恩爱,还说不久后她们就会诞下小宝宝。
在三千域,他处处受制,因为到处都是盯着他门的眼睛,而小满不希望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他只有夜里前来,甚至不能太早,太早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
他进一步意识到,和尉迟衔月的那个交易不公平。
他在域主府随心所欲,但他不是,即便他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但小满介意。
沈覆雪还未意识到他早就被尉迟衔月算计,这场交易也是他设下的陷阱,而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跳了进去。
“小满,我们回折渊殿好不好?”
可是回了折渊殿,他们也无法如此肆无忌惮,师徒禁忌他不在乎,但还是不行,她明面上与尉迟衔月的道侣关系并未解除。
除非,对外宣布他们已经和离。
“师尊,你再等等,我肯定不会和尉迟衔月在一起,我都是骗他的。”令扶楹不走心地安抚沈覆雪。
折渊殿,狗都不回去,令槐序在那里谁愿意回去。
“
那你到时会和我。”和我结为夫妻吗?
他想这么问,但没有说出口。
“什么?”令扶楹不解地看向他。
沈覆雪睫毛颤抖,忽然道:“小满,我有点难受。”他轻舔着令扶楹的耳垂,像是上面沾了甜甜的花蜜。
他逐渐吻到令扶楹的下巴,舌尖再挤入她的唇缝。
缚情丝一日未解,沈覆雪就会煎熬一日,只是他现在已经逐渐适应了被情潮折磨。
但今夜情潮来得似乎格外汹涌。
令扶楹发现抱着她的沈覆雪身体越发冰冷,舌尖甚至都是冷的,凉得她浑身颤抖。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脊背,顺着脊椎往上,令扶楹分明冷极了,可在被他触碰之处窜起一簇簇火苗,令扶楹连忙抵住他的胸膛,二人唇齿分开,她发现沈覆雪的睫毛上凝出了晶莹剔透的霜花,脸上也仿佛覆上一层薄薄的冰。
他的理智在离他远去。
沈覆雪寒毒再次发作了?可书里分明说过几年才会发作一次。
令扶楹喊了声他。
沈覆雪失焦的双眸逐渐凝聚,“小满。”
“你现在能离开吗?”
若是沈覆雪寒毒发作,谁知道他多久会醒,可不能一直待在她屋里。
沈覆雪思绪迟缓,看着令扶楹的那双眼眸微阖,像是在努力理解她的意思,随后才摇了摇头。
他身体卸力,都倒在令扶楹的身上,他的身体本就高大,如此朝她压来,令扶楹一时不察被他压到了床上,他忽然睁了睁双眸,冰冷的大手握住她的腰。
寒毒冻结他的理智,缚情丝催动他的欲念,让他做事只凭本能。
他的力气极大,令扶楹没能立即推开他。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他身上很是冰冷,她像是置身在冰窖里,这次竟比她第一次遇见寒毒发作的沈覆雪要冷得多,令扶楹打了个寒颤。
“师尊,你醒醒。”令扶楹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微微喘气地制止。
而沈覆雪始终置之不理。
他现在这幅毫无意识的模样,她要拒绝肯定是拒绝不了的,令扶楹很没有下限地想。
身上的衣裳很快被他那双大手揉皱,令扶楹更是冷得不行,他忽然将她抱到床边坐着。
而他则跪在她的裙摆之下。
当他冰冷的唇舌贴上来时,令扶楹魂都快没了。
她又冷又热,又难以抗拒,她根本不知晓后来发生了什么。
……
等醒来时沈覆雪已经离开,他终于在令扶楹的狠狠一口之下恢复几丝神志。
她瘫软在床上,沈覆雪什么时候离开的都快忘了。
她捂住脸,满脸通红。
沈覆雪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他不去研究别的,整日都将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了是吧。
若她检查他的芥子囊,就会发现里面满满的书,却不是什么正经书,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杂书。
他不能去找小满的时间,就在看这些书。
沈覆雪始终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让令扶楹更加快乐。
他这次显然达到了目的,令扶楹在床上缓了许久,随后浑身的疲倦如山倒,她卷过被子睡去。
可极致的快乐过后,报应来了。
令扶楹发现自己病了,或许是昨日淋了雨,或许是昨夜和浑身冰冷的沈覆雪不知节制地荒唐,也或许是二者加之在一起。
她现在好歹也是个万象镜的修士,若是说出去她因为这种事病了哪怕是要笑掉大牙。
尉迟衔月发现时她还缩在床上,令扶楹见他过来身体一僵,匆匆回想昨夜有没有来得及处理沈覆雪留下的痕迹,可她记不太清了。
反观尉迟衔月神色,他似乎并未察觉什么,这让令扶楹稍感安心。
他现在是越发熟练,沈覆雪若是去当南院成为小倌儿,即便没有这幅天人之姿,怕是也会凭借他出色的技艺成为头牌。
令扶楹现在都能会想起昨夜的感觉,但现在浑身无力,脑子胀痛。
她裹紧被子不愿意起来,尉迟衔月发现时立即要喊医师过来,却被令扶楹阻止。
“我只是脑子有些疼,睡一天就好了。”
他伸手摸了摸令扶楹的额头,并不烫,见她坚持尉迟衔月只能作罢。
但他并没有走,而是来陪她。
“你走吧,我就想自己睡会儿。”令扶楹不愿意他在这儿。
本来也不知这床上有没有留下沈覆雪的其他什么痕迹,若是被他知晓直接功归于溃。
“那有事记得喊我。”尉迟衔月给她掖了掖被角。
最近他对如何成为一个体贴的丈夫感兴趣,令扶楹的方方面面他都在主动去了解。
这样的感觉还不错,至少在听闻丫鬟说令扶楹病了时,他心里确实生出了一丝称之为着急的情绪,虽然微乎其微,一眨眼就消失。
他交代丫鬟们好生照看,便离开了。
而令槐序得知令扶楹病了一事,立即去往璇玑殿。
他无视门外的丫鬟们直接推门就要进,她们连忙道:“夫人病了想要休息,殿主改日再来吧。”
“本殿还不能看看我妹妹了?”
“这……”
在她们犹豫时,令槐序已经推门而入,几人对视一眼,连忙派了一人去找尉迟衔月。
令槐序进门后,顿了一下,有意放轻自己的脚步。
屋内很安静,不知为何,越过珠帘进入她的内室时,令槐序竟开始紧张。
或许是昨日才听闻过令扶楹说对他心动一事。
若她早这么说,或许他就不让她联姻了。
养她一辈子他还是养得起的。
令槐序走到床边,这HJJJ不是他第一次进令扶楹的房门,在折渊殿时他随意进出令扶楹的卧房,似乎并未想过她是个姑娘,他自然也撞见过她衣衫半解或者其他时候,但他还是不改。
令扶楹的身体有什么可看的。
况且反正她也不会说什么,顶多就小声地让他出去,没有半分威慑力。
可这次他竟畏手畏脚,忽然想起这里并非折渊殿,而是令扶楹与尉迟衔月婚后共同的寝殿。
或许昨夜尉迟衔月才在这张床上躺过。
他撩开帐幔,扫向这张大得能够躺下几人的罗汉床。
视线落到只露出小半张脸的令扶楹,她睡得恬然,脸颊微红,卷翘的睫毛垂落,呼吸浅浅。
他对她的睡姿了然于心,曾经在折渊殿时他可以日日看见,但自从她与尉迟衔月成婚,来到三千域,他都记不清多久没有看她入睡过了。
令槐序坐在她床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她的额头和脸颊,半晌他小心翼翼将手收回。
昨日令扶楹在凉亭之下所说的话再次飘至他耳边。
她说对自己动心。
为什么都不告诉他呢?藏得竟然这么深。
令槐序看着令扶楹的脸,视线不受控制地游移至她微张的唇瓣。
他俯身慢慢靠近,盯着她的唇不动了。
忽然,令扶楹睫毛动了动,她睁开眼就瞧见令槐序那张死人脸。
她睁大双眼,吓得翻身而起。
令槐序神情自若,不减丝毫心虚,坦然地直起挺拔的脊背,“怎么病了?”
“和你又没关系。”令扶楹一见到他心情全无,她病了他不是该高兴才是么?这么惺惺作态做什么。
见她这幅非要和他呛声的模样,令槐序怒气顿生,但又想起她心悦他,这股情绪便又烟消云散。
成婚了也还是小孩子心性。
令槐序昨日想了一夜,令扶楹既然心悦他,也要答应和尉迟衔月的婚事,恐怕是为了气他。
他看着令扶楹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
令扶楹察觉他的变化,以往他早被他气得火冒三丈,这次这么看着她,让她瘆得慌。
令槐序被鬼上身了?还是脑子那根筋没搭对。
“算了,你病了我懒得和你计较,今日我没事,索性陪着你。”
脸真大。
谁要他陪。
“你赶紧走,我不想见到你。”令扶楹皱眉赶他走。
令槐序想着今日她病了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她现在需要静养,离开也好。
“那我下午再来看你。”
令槐序
心情极好地道。
令扶楹见鬼似的看着他。
得知令扶楹对他动过心,令槐序越看她越觉得顺眼,越觉得可爱。
成婚罢了,随时可以和离,若可以,他能让尉迟衔月立即与她断了。
他意识到自己情绪确实有些过于兴奋,脸上的神情收敛。
“你好好休息。”
令扶楹看着他离去,从他的背影好似都透出了愉悦。
神经病。
令槐序才走,尉迟衔月又来,令扶楹坐在被子里,她长发有些凌乱,眉头皱紧。
昨日令扶楹说她对令槐序动过心,原以为他不在意,毕竟那早已是过去之事,可在听闻丫鬟说令槐序来了后,尉迟衔月还是在第一时间前来。
正好与春风得意的令槐序碰见。
“兄长怎么没有多留一会儿?”尉迟衔月淡淡地问,脸上不见往日的随和。
令槐序却道:“小满需要静养,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得好。”
尉迟衔月:。
“小满让我午时去看她,现在也到了时间,就不和兄长多聊了。”
他在令槐序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
沈覆雪一直没有前往璇玑殿,按照他的性子这极为反常。
他或许正被寒毒所困。
令扶楹正想着,尉迟衔月已至。
他已经提前在门外问过丫鬟,得知二人并未吵架,也并未传出什么动静,方才令槐序还一副愉悦的模样离开。
尉迟衔月不动声色地道:“兄长方才来了?”
“你遇到他了?”令扶楹随即想起,即便没有遇到他也该听丫鬟们说了。
“嗯,在路上遇到他了,他心情看着不错,你与他这次没有吵架?”
她本以为要吵的,现在看到令槐序就没有一次不吵的,但这次他很奇怪,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没和他吵起来。
间令扶楹没说话,尉迟衔月知晓他们当真没有吵架。
沈覆雪么,他不认为能翻得起什么风浪,但令槐序不同,他和令扶楹朝夕相处十几年,她的生活中处处有他的影子,而且她还主动承认她对令槐序心动过。
虽然只是过。
一些感情能这么轻易就消失吗?在尉迟衔月的身上很容易,显得稀疏平常,但不包括令扶楹这样的人。
他看着令扶楹。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令扶楹不解地问。
“感觉如何?”尉迟衔月观察着她的神情。
“睡了一觉好了很多,我想出去逛逛。”
于是尉迟衔月和令扶楹又去了花园,他们坐了会儿,尉迟衔月的下属和他说了什么,他道:“我让瑞香她们陪你。”
“你有事吗?”令扶楹百无聊赖地问。
“嗯,但很快就能处理好。”
尉迟衔月离开前,令扶楹懒懒开口:“不用叫瑞香她们过来,我自己坐会儿。”
“好。”
尉迟衔月离去。
和他相处的这段时日,令扶楹都快以为她们回到前世那一段还算是相处不错的那段时间,她趴在桌上看向湖面的白鹤。
也不知道沈覆雪怎么样了。
令扶楹想了想,掏出传讯石给他发消息,但是等了等,那边没有回应。
沈覆雪从不会不回她,而且向来都是秒回。
令扶楹去了初霁殿。
殿门紧闭,令扶楹试着推了推门,轻易就将其推开,里面极为干净,有些昏暗。
但她如今眼力极佳,能够轻易看清房中的一切。
她在屋中并未看见沈覆雪的身影,似乎逛了逛,听见轻微的水声,她往里走入,却走进了雾气缭绕白玉所砌的浮烟池中,此浴池引自天然温泉,水流不断,时刻温热如初。
令扶楹一眼就瞧见池中裸身泡着的沈覆雪,他似是打坐姿势,墨发垂至脊背,隐没入水里,冰肌玉骨具有仙人之姿。
倒是没在他的面庞见到霜雪。
令扶楹靠近,她没有走入池水中,而是在边缘观察他。
看着应该是无碍。
她还等着沈覆雪给尉迟衔月最后一击呢,现在可不能有事。
“师尊?”她轻声喊他。
发现他当真有了些动静,睫毛轻动。
她便又继续喊他。
沈覆雪缓缓睁开双眼,但他的神情冰冷,不见丝毫缠绵的情意。
令扶楹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险些停跳。
这样的他和她记忆中的沈覆雪宛若两人,就仿佛将她视作了陌生人。
这才是沈覆雪的常态。
也是令扶楹拜入他门下,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模样。
可那冰冷的视线像是被春风拂过的坚冰一般消融,令扶楹的出现,让他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意识。
“小满。”他薄唇呢喃着她的名字,他薄如蝉翼的寝衣半遮半掩,被水浸湿后紧紧贴在他的腰腹手臂。
他站起身,可见紧实的线条,莹润如玉的小腹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肩宽腰窄,身体宛若艺术品。
三千墨发也已湿透,纤长得睫毛也沾着朦胧的水汽。
男色当前,她看得目不转睛。
沈覆雪满满朝她靠近,就站在池壁旁,浮烟池边缘与池内高度不一致,她这么站着可以俯视沈覆雪。
这样的高度,让她想到沈覆雪跪坐她裙底时的画面。
脸上攀升热意。
在她的视角,能够看见水珠自他的微滚的喉结滑落至肌理分明的小腹,再隐没于她看不见之地。
沈覆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满,你怎么来了。”
令扶楹脸不红心不跳地哄他,“我有点担心你。”
沈覆雪牵过她的手,放在唇下珍视吻了吻,“我没事的。”
可他嘴上是这么说,令扶楹却听见系统播报,涨了两百点。
沈覆雪现在越来越大方,潜力无限。
若他能一直给她刷下去,不那么得寸进尺,或许也可以考虑将他留下。
因为寒毒未能彻底压制,他现在还有些神志不清。
肌肤被池水泡得泛着潮红,但他体内却极冷。
可他始始终不忘自己的目标和使命,若能在肉.体上让小满多喜欢他也很好。语气不减丝毫羞耻,直白得令她心惊肉跳。
“小满,你想试试在水里吗?”
沈覆雪此时此刻,很像深海里迷惑人心智的美丽海妖。
勾引她主动走入海里。
水,水里?
试什么?
“我洗过了,洗过很多遍,洗得很干净。”沈覆雪记得令扶楹曾经触碰他时脸上的嫌弃。
可能她嫌他脏。
但现在不脏的。
哪里,哪里……洗得很干净?
令扶楹的手被沈覆雪的大手牵着,对上他很是认真的脸。
忽然,她福至心灵。
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小雪是男德担当,几位男嘉宾都有机会,但目前小序和前夫哥有机会争一争倒数第一[彩虹屁]
第57章
令扶楹在初霁殿和沈覆雪待了一整个白天。
丫鬟们不知她的踪迹,而尉迟衔月有事要忙对此并不知情,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府内自己闲逛。
令扶楹正与沈覆雪泡在浴池里,她身上的衣衫未褪,被沈覆雪抵在池壁,在水里她能感觉到浮力像是飘在云层里,水很热,冲淡了沈覆雪身体的冰冷。
她肌肤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溶于清澈见底的泉水,看着沈覆雪下巴上晶莹的汗珠滚落,有些头晕目眩,喘息着趴在沈覆雪身上。
在水里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到最后令扶楹困得在沈覆雪的床上沉沉睡去,身上穿着沈覆雪宽大雪白的衣袍,蜷缩在充满他雪松香气的床上。
沈覆雪倚靠在令扶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随即满足地拥着她闭上双眸。
但他并无困意,心跳极快。
虽然小满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但他还是很满足,因为她一改往日的冷淡,来看他了,还与他亲近。
在沈覆雪的观念里,只要亲热过就可能会有小宝宝,他和令扶楹那样程度的接触,自然是亲热。
但最近
他看的那些杂书里,写得更加详细。
他一步步深究下去,随即心中的迷茫散去,原来,普通的亲热是无法孕育他们共同的孩子的。
可小满似乎有些抗拒那里。
她曾经的神情不是作假,迟钝如沈覆雪也能察觉。
应该说,有关小满的事情他总是格外敏锐。
沈覆雪越看也越觉得不喜,所以他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得微微发红也不停下,他看着此处,思索着如何才能让它变得更好看一些。
这样小满或许就能更喜欢他。
后来寒毒彻底反扑,他已经无心去想这些,全身的经脉血肉都被寒冷冻结。
但这个时候,小满来了。
她担心自己才会过来,沈覆雪满脸欢欣。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大着胆子邀请了令扶楹。
他的猜测没有错,小满似乎很喜欢,脸上在未流露出之前的嫌弃,而是新奇和羞涩。
若是令扶楹知晓他的想法,定然要为自己辩解:她什么时候很喜欢了?
沈覆雪睁眼说瞎话。
令扶楹浑身无力地回到璇玑殿,沈覆雪主动提议将她送回去,但她还是选择自己回去。
她从头到脚身上都染着沈覆雪身上的气味,仿佛怎么洗都洗不掉。
期间她说了很多平常根本不会说的虎狼之词,为了气运值。
但效果显著,沈覆雪格外激动。
她的气运值也唰唰唰地涨,在她解决尉迟衔月之前,要尽可能榨取沈覆雪身上的气运值。
这一日下来,又有一千点气运值到账。
她也是有七多气运值傍身之人了。
令扶楹身心舒畅,又得了气运值,又爽了,她对沈覆雪的好感度也是直线上涨。
若她不在沈覆雪寝殿内睡上一觉也不会如此晚,现在已经将近日暮。
她慢慢往璇玑殿靠近。
只是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一个半边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露出一半年轻鲜嫩充满少年气的貌美面庞,他穿得很整齐,是折渊殿的统一蓝袍弟子制服,要比之前精神,但神色依旧可见警惕,仿佛置身在周围全是虎豹豺狼的凶险之地。
此人正是惦记令槐序屁股的漱玉。
令扶楹想起折渊殿要赶赴灵寰岛参加宗门弟子大比。
这关乎折渊殿的颜面,令槐序极为重视,这种盛事,三千域自然也要派人参加。
作为域主的尉迟衔月与三千域弟子并不居于一处,域主府分两个部分,由一条天梯连接,通过此段天梯即可抵达三千域弟子日常修炼起居的弟子苑,也叫三千月明。
域主和域主夫人居住乃至待客的主要区域名为镜花水月。
倒不是因为尉迟衔月的名字命名,而是三千域民众几千年来对月极为推崇。
许多地方推崇日,祭祀也在阳气最盛时举办,但三千域推崇月,重要活动基本都定在十五月圆的夜里。
这些可表现在三千域管辖之下的城池名称,包括江河湖海的命名。
三千域很少有人取名能含“月”一字,而尉迟衔月这个名字可见三千域上下对他的拥护。
毕竟传闻他神君下凡,福星降世,这样的人自然担得上这个“月”字。
一般情况下,前院的侍从们并不会前往弟子苑,没有尉迟衔月发话,弟子们也极少来到镜花水月。
漱玉应该在弟子苑才是。
而且他入折渊殿不过两三个月,竟也能随令槐序参加宗门弟子大比。
令扶楹感知到他已经是灵台境中阶。
修炼速度堪称恐怖。
若再给他一些时间,岂不是轻松进入玄丹境,甚至万象镜。
令扶楹:……
果真人比人气死人。
难怪令槐序要将他带上。
漱玉纯靠肉搏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更不用提现在已是灵台境,或许还真能斩获宗门前十弟子的荣誉。
得了第一的门派或者势力可获得无妄海三年的管辖权,船只来往或者商贸来往支付给管辖方的灵石,一半都划给管辖的门派,剩下的一半由大比前十剩下的九方势力按排名分得。
无妄海上每年赚取的灵石成千上万亿计算,各方势力对此大比自然极为重视。
而上一次的大比,前五都是三千域和折渊殿之人,第一是尉迟家族旁支名为萧洛云的一位弟子,第二是折渊殿的陆衡,其他宗门恨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
无妄海日进斗金,难怪尉迟衔月这么有钱,对她用的那些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要是漱玉再获得前十的一个名额,又能赚得一比。
他虽天赋绝佳,奈何入门不久,等他成长起来,或许能争得这个第一。
看见令扶楹,漱玉站在原地不动。
已有几月没见,令扶楹见他觉得陌生得很,她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漱玉呆头鹅似的站在原地。
片刻才转身看向走到尽头的令扶楹,她的背影即将消失。
漱玉取出那颗铃铛,低头看了眼,又沉默着放好。
这粒铃铛里的那抹灵力已经用于他引气入体,成了一粒普通的浅金色铃铛。
但此时已经镀上一层蜜色,像是上了一层釉。
他继续前往令槐序所住的殿宇。
遇到漱玉一事没在令扶楹心里掀起什么波澜,毕竟漱玉对她而言就是个路边随手投喂的小猫小狗,不,小猫小狗她还能打心底里觉得可怜可爱,但漱玉拉倒吧,他喜欢的可是令槐序,眼光实在差劲。
也就只有他忍得了令槐序的言语攻击。
她对他唯一的好奇在于他可以让令槐序不痛快,最好早早让令槐序知晓有人对他的屁股图谋不轨。
或许漱玉就是去找令槐序,等他崭露头角,日益突破,自然能够让令槐序重视。
可她才一跨进门内,就听见系统播报。
【宿主,气运值+20!】
【谁?】
【是漱玉。】
令扶楹疑惑,这小子什么情况,莫非是爱屋及乌,喜欢令槐序,于是对她这个令槐序的假妹妹有几分好感?
令槐序的作用竟然体现在这里。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令扶楹开心。
她一进门,瑞香就迎了上来,“夫人,你去哪里了?”
若是换个主子她们必然是不敢怎么问的,但和令扶楹相处下来知晓她不在意这些,大家也就没这么拘束。
“我四处逛了逛,怎么了?”
瑞香摇摇头,“就是没找到你,有些担心。”
令扶楹之前在大婚之夜消失,丫鬟们自然担心人丢了,但夫人已经熟悉了府内上下应该不至于。
她们正打算告诉域主,令扶楹就回来了。
“这府上大得很,我去别处逛了逛,一时困乏随意找了处角落睡了片刻,不用担心,这府上戒备森严,我自然是丢不了的。”
“你们告诉尉迟衔月了吗?”
对于令扶楹直呼尉迟衔月大名,瑞香已经见怪不怪,她摇头。
“他整日有事要忙,你们也别总事事告诉他。”
被沈覆雪缠着,她一时忘了东西南北,本以为最多半个时辰就能结束,谁知她最后竟困得直接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睁眼一天已经已过,好在尉迟衔月还不知晓她消失了一段时间。
他去了弟子苑,明日会选出十位弟子去灵寰岛参加大比,萧洛云无需参加,但其他人需要进行再次选拔,每年都有后起之秀或者新入门的新星,每年的人不一样极为正常。
本来他想让令扶楹与他同去,但今日她身体抱恙,他便没和她提及。
忙
完回来已经入夜,尉迟衔月去了璇玑殿,正好赶上令扶楹用晚膳。
他便在她身旁坐下,丫鬟们立即送上来一副碗筷。
对于令扶楹消失一事,尉迟衔月还不知晓。
他看向令扶楹,面色红润,眼睛黑白分明,像是被被雨水洗过。
她胃口也不错,看着并无早晨的病态,尉迟衔月笑着道:“今日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令扶楹一顿,她和沈覆雪在温泉里运动了一场,身体发汗后又睡了一觉,神清目明浑身轻松,气色自然好。
她低头扒饭,“是么,可能是在外走了走,又吹了吹风晒了晒太阳吧。”
尉迟衔月没有多问。
“明日选拔弟子前往灵寰岛,夫人要去看看吗?”
令扶楹摇头,她对萧洛云又不感兴趣,与其和尉迟衔月坐在一起,倒不如用这时间修炼。
尉迟衔月竟心生遗憾,在飞舟上时,除了夜里,他几乎日日都与她相处,抬头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要么在睡觉,要么在趴在床上翻看本子,手里拿着果子或是糕点在啃,要么就是在修炼,或者就是坐着发呆。
但抬头就能看见她的感觉似乎还不错,就好像无论做什么,令扶楹都会陪着他。
尉迟衔月想着,难怪有人心甘情愿与人成婚,与人结契,将自己的自由亲手放到别人手中。
“真的不去吗?”尉迟衔月又问。
令扶楹扫了他一眼,“不去。”
她去不去和他关系又不大,他这么坚持做什么。
尉迟衔月没再多问。
二人之间安静了片刻。
“昨晚师尊过来了。”令扶楹忽然对他说。
尉迟衔月放下筷子,不知她为何要说这个。
令扶楹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和他达成了什么交易?”
她问出口的瞬间,尉迟衔月破天荒失了往日的冷静。
但仅看他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他静静靠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她。
“我一直都想问了,他为什么会和我们一起回来?又为什么你和他隔一夜就交替进入我的房里?”
“就好像,我有了两个丈夫。”
这句话说出口,尉迟衔月的眉头极浅地皱了下。
呵,两个丈夫,令扶楹想得倒是美。
尉迟衔月对上令扶楹的视线,他默默移开。
能让他无话可说的场合几乎没有,但现在他却没敢去看令扶楹的眼睛。
“话说,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当真想和我好好过下去?”令扶楹凑近他问。
他自己也无法保证,对令扶楹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虽然现在他确实和她相处得不错。
半年对他而言已经算得上很久,更别提一年两年甚至成百上千年。
仅和一个人腻在一起,度过这漫长的时间吗?
尉迟衔月自己也无法肯定,若是以往,有人这么问他,他面上不显,心里却要嗤笑一番。
他不相信自己会和谁走到最后,不仅是他,沈覆雪,还有他周围的人,他都没有见过能够走到最后恩爱如初的夫妻或者道侣。
即便走到最后,昔日的感情也几乎消磨殆尽,只是习惯了彼此,厌倦却又不愿放开,互相磋磨着坚持往下走。
他甚至不相信自己会钟情于某人。
最初甚至是打着勾结沈覆雪,让他归顺三千域的主意,令扶楹就是让他留下来的鱼饵。
但他主要目的并不是如此。
和沈覆雪合谋,既能让他不再阻拦自己将令扶楹带回,又能让令扶楹以为被他背叛,对沈覆雪的好感度一落千丈,轻轻松松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能让沈覆雪留在三千域,何乐而不为。
所以面对令扶楹的询问,他也有有些迷茫,在他的设想里,这是一场游戏,一场随时可以抽身,随时可以结束的游戏。
只是,他没想到令扶楹和沈覆雪之间的感情这么脆弱,甚至称不上感情。
他高看了沈覆雪。
令扶楹这反应,超出尉迟衔月的预料。
她在乎他?不然为何要这么问。
在他思索时,令扶楹起身回了内室,“既然你希望你的妻子有两个丈夫,那我不如顺了你的意。”
顺了他的意是什么意思?
尉迟衔月看着她走远。
近日她和沈覆雪的关系他看在眼里,沈覆雪时常一副落寞失神的模样,而令扶楹对他置之不理,即便给了他机会,轮到他去令扶楹的房里,却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出来时神情也不大好看,大概率是在令扶楹那里受挫。
她们的关系,濒临破灭,一触即碎。
所以,她说的这句话是和他赌气?或者说是为了得到他的承诺?
尉迟衔月神情怪异地想。
令扶楹和他赌气?
尉迟衔月在外坐了片刻,起身离开,今夜轮到他陪令扶楹就寝,但她显然不太想见他。
他也觉得自己该好好整理整理他与令扶楹的关系。
*
令扶楹倒打一耙,和尉迟衔月说了这么一通也不是因为在意他,更没指望他有太大的反应,不过是让他觉得她和沈覆雪没了可能,让他以为她对他情根深种放松对她的警惕,若她和沈覆雪之间的事情被他察觉蛛丝马迹,那他可以将其归结于她故意为之,为了气他。
所谓的赌气。
尉迟衔月骨子里如此傲慢的人,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
他,令槐序,乃至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伶舟慈,都是一类人。
眼里只有权利,视人命为草芥,高傲自满,也难怪他与令槐序沆瀣一气。
令扶楹留下那番话后回床上美美入睡,只是,白天睡了太久的她毫无困意。
不久,令槐序到访。
但凡是个人也该知晓这个时候不方便待客,况且还是他们这对没有血缘关系大了要避嫌的兄妹。
令扶楹听瑞香说令槐序过来,直接告知不见。
令槐序吃了闭门羹。
这是夜里,他也不能当真如在折渊殿那般肆无忌惮,随意进出她的卧房。
他询问丫鬟们得知尉迟衔月不在,便在门口道:“令扶楹,开门。”
吹来一阵夜风,一片寂静。
瑞香犹豫地说:“殿主,夫人她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您不如明日再来?”
“她身体还没好吗?”
看着活蹦乱跳的,但这不是她的说辞吗?瑞香硬着头皮解释:“夫人看着要好些了,但想必还未好全,回来就睡下。”
“没叫医师?”
“域主让府中医师过来,但夫人让人回去了,她说多休息就能好。”
“尉迟衔月呢?”
“域主许是在前厅,奴婢们也不清楚。”
门外令槐序和瑞香的对话令扶楹怎能不知,他烦不烦。
令扶楹披着外袍起身,“令槐序,你不睡觉,好意思扰别人清梦?”
他看着眉头轻蹙的令扶楹,很是自然地侧身进屋,“我没看出你哪儿病了。”
“你过来有何贵干?”令扶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嘟噜噜喝完一杯。
“我没事就不能过来?”
“。”
目光触及她的双眼,令槐序嗤笑:“平常活蹦乱跳的,说病就病,令扶楹,你离了我真是活不下去。”
“。”
三千域水土不好,看她瘦成什么样了,之前脸上还有肉,现在却瘦巴巴的。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捏一捏令扶楹的脸颊,还未触碰,她就极快速地偏头躲开,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令槐序的手停在半空,他将手收回。
“令扶楹。”他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令扶楹拒绝沟通,令槐序说什么她都不回答。
他拿令扶楹无可奈何,半晌才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深夜,令扶楹睡得很香。
她近日没怎么做梦,也极少再梦见玄悯。
即便梦见,也没有太多大尺度的情景。
只是极为温馨平淡的日常,就仿佛她和玄悯是寻常的夫妻。
梦里梦外丈夫不同,令扶楹有时在醒来时会有短暂的记忆错乱,看到尉迟衔月那张脸也会短暂地失神。
令扶楹入睡习惯点一盏小灯,尉迟衔月一过来,就看见摆放在床头那日他们在江月城中看烟火时,他让送上来的星贝沙沙漏。
淡淡的蓝色光芒绚烂如银河倒流,与小灯的光晕交相辉映,透过纱幔映照在她沉睡的脸上。
在卷翘的睫毛下拓出一小片阴影,尉迟衔月看着她。
可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眼里似乎装着漫天星辰。
比他见过的任何星空都要绚烂夺目。
尉迟衔月不想承认,他的心脏被击中了一瞬。
她眨了眨眼睛,似醒非醒,含糊地问:“你不是走了吗?”
尉迟衔月没回答。
是啊,他走了,却又在深更半夜她入睡后回来。
尉
迟衔月有些弄不懂自己。
令扶楹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更像是下意识的反应,醒来后连她自己都不一定记得是否问过这句话。
睫毛垂落,她重新合上双眼。
尉迟衔月又看了她一会儿,解开衣袍在她身旁躺下。
半晌,动作自然地将她揽住自己怀里,她的身体柔软温热,每次触碰到她时,尉迟衔月的身体还是会紧绷,再一点点松缓。
只是现在要比最初的情况好上许多。
因为姿势不太舒服令扶楹还在他怀里蹭了蹭,尉迟衔月能够感受到她的唇瓣紧贴在他胸口的触感。
她贴近的正是他的心脏,与常人的都不太一样,微微靠右。
他低头,令扶楹不知何时也仰头看想他,长发略有些凌乱,碎发贴在脸颊,唇瓣红润润的,微微抿着。
尉迟衔月盯着她,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怀中睡得迷蒙的令扶楹,仰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随即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尉迟衔月睫毛剧烈颤抖,呼吸在瞬息间停滞。
不知她是乱动无意间触碰到,还是故意如此。
尉迟衔月盯着她,但无法分辨。
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混乱。
但他们是夫妻,虽只是表面上的,他们随时可以结契,所以与真夫妻区别也不大。
夫妻之间,做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手掌穿过令扶楹的后颈,让她仰起头来。
他没有去看她的双眼,甚至在她睁眼的瞬间,用手捂住了她的双眸。
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瓣——
作者有话说:前夫哥可千万不要认真,游戏罢了[彩虹屁]
第58章
令扶楹唇瓣闭得很紧,尉迟衔月知晓她已经醒了,手指在她后颈轻轻挠了挠。
“张嘴。”
可她还是没动,甚至偏头躲开了。
动作微顿。
从未想过他某天会思索如何让人张嘴与他亲吻,更没想过这个人是令扶楹。
“还在生气?”尉迟衔月放轻语调,柔声附耳问。
因为他和沈覆雪达成的那个交易。
他想过令扶楹因为此事对沈覆雪心生芥蒂,却从未想过令扶楹对他也会如此。
可莫名的,他心里生出一丝不知是否名为高兴的情绪。
他从未想过令扶楹会在意他。
令扶楹的红唇近在咫尺,他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盯紧着不放,就如话本中所写的急色的浪荡子。
他亲眼见过她正沈覆雪的伺候下迷乱的神情,而令扶楹从未在他面前这样。
他忽然也想见到她这幅模样。
让她又哭又叫。
让她神智全无。
基于身体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经不起任何考验,他虽然有意忽略曾经令扶楹和沈覆雪的一切,但存在过就是存在过。
之前得知她和沈覆雪之间的一切,他确实动过杀心,想着把她掐死一了百了。
但现在,令扶楹的面庞近在眼前,二人衣角缠绕,怀中之人身体软绵,与他相触之地窜出一团团火。
见她不答,尉迟衔月轻叹一声,轻蹭她的脖颈。
“那我叫他不要来就是了,明日我就搬来璇玑殿。”
虽然要费些功夫,但也无妨,令扶楹的不喜,对沈覆雪而言就是最致命的一击。
在这场竞争之中,深覆雪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在令扶楹眼里,尉迟衔月是典型的利己主义选手,他可以戏耍别人,他可以当感情淡薄,他可以游戏人间,他可以不负责任,但对方不行。
这也是他傲慢的表现之一。
永远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永远不能没有任何的动摇,这种人最擅长表演。
他前一秒柔情蜜意,甜言蜜语,下一秒就可能笑着将你捅个对穿。
这种人更别提爱,若他爱上谁,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场面。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叫你猜不透他的想法,其实最是喜怒无常。
高兴时可以将你捧到手心里,生气时可能会把你装进盒子里。
令扶楹翻身背对着他,二人之间能再睡下一人。
尉迟衔月只得作罢。
这期间尉迟衔月一直未睡,在察觉身旁之人平稳到呼吸声传来,他才看了看她。
她还真是什么时候都睡得着,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入睡。
也不知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睡眠极佳。
不知何时令扶楹又滚到他怀里,她的腿还总喜欢搭在他的腰上。
方才那个吻没有继续,他的动了动舌尖,随后在她入睡的情况下,俯身吻着她的唇瓣。
他的肌肉紧绷,尝试挤入她的唇缝,但她忽然手臂轻动,似乎要醒来。
尉迟衔月微顿,仅仅在令扶楹的唇瓣碾磨,虽然还想继续深入,但他及时停下了。
连他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的想法。
为何要停下,为何不继续。
尉迟衔月根本不是压抑自己的性子,他想做什么全凭心意。
不过他没有去深究,只是抱着令扶楹,闭上双眼入睡。
不久,他察觉到怀中之人动了动,但他并未睁开双眼。
随即感觉一道视线轻轻落在他的脸上。
然后,他感知到靠近的温热,和弥漫而来的馨香,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怀中之人慢慢不动了,调整了姿势,靠在他的胸膛继续睡去。
尉迟衔月久久没有困意,一直到了天明,然后在令扶楹醒来之前悄无声息的离去。
去弟子苑后,弟子们发现他不在状态,时不时走神。
尤其是萧洛云,他离尉迟衔月最近,也最容易发现他的异常。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往日的平淡,之前的走神似乎只是他们的错觉。
*
这边一结束,尉迟衔月就回了璇玑殿。
他过来时没有见到令扶楹,一旁的瑞香主动道:“域主,夫人说去花园走走。”
域主府花园众多,占地极广,但他大概知晓她会去哪个花园。
他一过去,令扶楹的声音传来,她在与人聊天,继续往下听,她喊了师尊二字。
因为令扶楹那日与他待了一日,他暂时放下了不安,主动去找她,他们本就是师徒,在花园见面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即便别人瞧见也不会如何。
沈覆雪忍不住靠近令扶楹。
悄悄在桌下牵住她的手。
令扶楹没有拒绝。
他们的动作正好被桌腿挡住,尉迟衔月无法看见。
他想起昨日令扶楹和他说的话。
两个丈夫么?
她还真来找沈覆雪了,一改往日对他的视而不见,不知掺了几分真情假意。
尉迟衔月负手而立,静静看着两人。
不久令扶楹看到了他,但立马扭回头继续和沈覆雪说话,像是将他视为空气。
尉迟衔月眉头微皱,但又很快舒展开,他走到两人身边,在令扶楹身旁落座。
“仙君和夫人在说什么,怎么也不喊我?”尉迟衔月给令扶楹空了的茶杯倒满热茶。
令扶楹还是和沈覆雪说笑。
但因为尉迟衔月的到来,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他端过令扶楹的茶杯,手指转动,杯缘印着一枚小小的唇印,他当着沈覆雪的面抿了一口茶水。
“夫人,天色不早了,要回去了吗?”
无人理会他。
尉迟衔月体会到了之前和沈覆雪类似的感觉,被令扶楹忽视,冷待。
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最终,令扶楹还是和他回去了,但是路上并没有怎么和他说话。
离开时,尉迟衔月随意扫了眼沈覆雪,去牵令扶楹的手。
尉迟衔月没有处理这种关系的经验,二人一路无话地回了璇玑殿。
两人无声地吃完这顿晚饭,虽然他和令扶楹都不是多话的性子,但平时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他吃完饭也不动,令扶楹瞥了眼他,“今夜是师尊过来。”
言下之意是,你还不走。
尉迟衔月不语,即便这是他和沈覆雪之间默认的规则,但他今夜便是不走又如何,他从未答应过要和他分享令扶楹。
只是公平竞争,他若有手段获得令扶楹的青睐,他自然无话可说。
跟着令扶楹回到内室,尉迟衔月终于开了口:“还在生气?”
“我没想生气,只是你从未尊重过我,又让我如何不介意?”
“或许我找个喜欢你的姑娘过来,我和她隔一日就进你的卧房,就像你和沈覆雪那样。”
“令扶楹。”
“喊我干嘛?”
“你为什么这么介意?”他对此十分不解。
令扶楹没搭理他,沐浴后直接闭眼旁修炼。
她始终没有听见尉迟衔月离去的脚步声。
今夜本该是沈覆雪前来。
尉迟衔月进了她的浴室,沐浴后披着件宽松的衣袍出来。
他扫了眼挂满令扶楹衣物,处处充满她气息的卧房,这里本是他与令扶楹婚后共同的寝殿,但没有多少他生活的痕迹,因为他那时也没想过会和这位夫人有什么感情,更没想过他会日日过来。
但现在看着这屋子,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打算明日就让人将他自己寝殿的衣物收过来。
看完房中一切,他倚靠在床上等着令扶楹结束修炼。
她修炼得很认真,但尉迟衔月看不透她的修为,忽然他道:“夫人,其实有更快速便捷的修炼方式。”
他之前翻阅的双修典籍也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令扶楹不想和他双修,只想让他答应和自己神交。
但自己提怎么都惹人怀疑,尤其是尉迟衔月这种生性多疑的人,除非他主动。
但他目前显然只对肉.体关系感兴趣,让他主动与她神交,怕是要不短的时间。
除非让他失了理智。
而尉迟衔月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因为他不会被普通的欲望所驱使。
她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与他神交入侵他的识海只是第一步,如何重伤他也是关键环节,仅靠她自己,或许反而会被尉迟衔月桎梏,毕竟神交是双向的。
她询问系统,【有能通过我的神识悄无声息地蚕食对方神识的道具吗?】
系统立即进行搜索,【有的宿主,服下解药后,附魂蛊可以暂时寄生在宿主你的识海内不会对你造成伤害,通过神识相触转移到其他人识海,不断蚕食他的神识,让其元气大伤。】
【需要多少气运值兑换?】
【不同等级的附魂蛊作用对象不同,普通修士低阶足以,只需要500气运值。】
【但尉迟衔月的修为远超常人,且还是气运之子,所以可能需要兑换高阶,要2000气运值。】
令扶楹倒吸一口冷气,直接给她的气运值用掉三分之一。
但若成功,那就值得,可就怕兑换后无用。
【解药需要单独购买吗?】
【不需要宿主。】
有舍才有得,令扶楹打算时机成熟后再服下。
前面两次令扶楹都是投机取巧,用吻来制胜,但第三次还想在尉迟衔月面前成功,可就不容易了,令扶楹不想白白浪费气运值,所以一切要等之后的情况稳定了再定。
令扶楹修炼结束后,并未上床,而是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手中翻着一本书。
她看得很认真,可肉眼可见脸色红润,还有些偷偷摸摸,一看就知道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尉迟衔月看着这样的她,想起那几日他看的夫妻话本。
他起身靠近,正要看到令扶楹手中册子的内容,却比她立即合上,警惕地看着他。
“夫人看什么,不如让为夫瞧瞧。”
令扶楹不给他,奈何尉迟衔月身高腿长,轻易就将她手中的话本拿过来。
“尉迟衔月你要不要脸?”
尉迟衔月更想看看这书上的内容了,于是当着令扶楹的面翻开。
越看他神色越古怪。
与他猜想的一致,令扶楹看的不是什么正经书,是双修典籍,但与普通的双修之法有所不同,除却原始的交合手段,还辅以神交。
书上描述的人间极乐,□□,双修与神交一起进行,能让人丧失理智。
说起来,他们确实久未同房,从令扶楹看的那些话本就可以见得她对□□的沉迷,贪图身体的享乐。
尉迟衔月将书放下,俯身靠近她,“夫人想要?”
不等她回答,伸手将人抱起,将她放到了榻上,手放在她的腰间。
尉迟衔月撩开她耳边的碎发,在她的目光下吻了吻她的唇。
仅是浅浅的触碰,就让他头皮发麻,肌肤滚烫。
“令扶楹。”他喊着她的名字。
手指扣住她的下颌,轻轻用力,就让他长驱而入。
舌尖相触,尉迟衔月的眼底顷刻间红了,他喉结剧烈滚动,身体紧绷,腰腹微躬着伏在令扶楹的身上。
与令扶楹短暂分开时,他喉咙溢出一丝喘息,渗透着浓重的欲望。
他紧盯着令扶楹。
她也被他吻得双眸微湿,他心中顿时被热意胀满。
令扶楹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尉迟衔月,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像是杀红了眼的蟒蛇。
一切都在脱轨,他不重不轻地咬了令扶楹一口,像是在进行专属的标记。
微尖的牙齿咬磨着她的唇瓣。
不缓不慢,视线一直跟随令扶楹,不错过她的任何反应,像是丈量着自己能否将她一口吞下。
见她要逃,他微凉的手探入她的腰间,指腹摩挲着她脊椎的骨头,将她拖了回来。
“夫人,现在府中上下都在传不久就会有你我之间的孩子诞下,不如我们顺了民意生一个。”
听见他的话,令扶楹身体轻颤,谁要和尉迟衔月生孩子。
“我,我想试试神交。”令扶楹看着他,眼里浸满迷蒙的水雾,就仿佛对此事真的很向往。
尉迟衔月身体微顿,瞳孔宛若幽绿色的湖水将令扶楹缓缓淹没。
“日子还长,总有机会的,当务之急是先生个孩子,毕竟外界都以为夫人你怀孕了。”
这还不是尉迟衔月乱说做的孽,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有点儿怕。”令扶楹搂住尉迟衔月的后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尉迟衔月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你和我试试吧,我一直都好奇究竟是否像书中说的那般让人快活。”
见他不答,令扶楹失望,“算了,你若不行,我找别人。”
“你找谁?沈覆雪?”
尉迟衔月被她激起的情绪很快收敛,呼出的热气烫得令扶楹耳根发麻,他贴在她耳边道:“神交自然可以,但夫人之前欲要杀我,若夫人趁此机会又要取我性命该如何是好?”
“尉迟衔月,你竟然怕我杀你?”令扶楹十分诧异地看
他。
他这修为和令扶楹的修为自是天差地别,即便将剑送到她手上,她也无法杀了他,他的识海更是如汪洋大海,而令扶楹只能叫作涓涓细流,即便将她放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尉迟衔月被令扶楹的话敲醒。
与其说是怕她杀他,不如说是不愿面对她欺骗他,想杀他这个真相。
他其实一直以来都并未彻底相信令扶楹。
随着她这句话,尉迟衔月理智回归,掖了掖她的被角,“夫人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忙。”
……
第二日一大早,尉迟衔月身边伺候的小厮空青送来他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她正要问,空青就恭敬地主动解释,“夫人,域主以后都住在璇玑殿,衣物放过来也比较方便。”
完了,尉迟衔月以后住这里,她还怎么和沈覆雪偷情。
沈覆雪怕是暂时来不了了。
昨夜本该是沈覆雪前来,但尉迟衔月在她房中留宿一夜,沈覆雪察觉他在,便只能压抑自己不去找她。
令扶楹想了想掏出传讯石,发现沈覆雪很早就给她传了讯。
她不知道的是,尉迟衔月一离开,就撞上沈覆雪,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一无所知。
*
这日,令槐序前往璇玑殿的路上听闻府中下人们闲聊,聊的正是令扶楹。
他停下脚步。
“那日夫人会不会因为怀孕才如此的?”有丫鬟猜测。
“也不见医师来,夫人看着困极,听说怀孕就是身体疲乏,就是看着不大显怀。”
“那我们府中岂不是要有小小姐或者小公子了?”
“夫人和域主都如此相貌,像是孩子也很可爱。”
令槐序险些忘了此事。
与令扶楹见面时,她与往常并无太大区别,小腹平坦也不见孕态,让他一时忽略此事。
她不爱尉迟衔月竟也与他。
令槐序从不敢去想他们身为夫妻,会做哪些事情。
口口声声说着对他心动过,如今却又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有了孩子后,她们或许就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然后不要他了。
不过是成婚,他们之间本是毫无感情基础的陌生人。
而他们分明已经生活了十几年,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令槐序快步前往令扶楹所在的璇玑殿,他始终不相信她们所说的一切,要听令扶楹亲口承认才罢休。
他来得极快,令扶楹正用完早膳吃着饭后水果。
他一过来就盯着令扶楹的小腹。
“你怀孕了?”
令扶楹不想搭理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令槐序最近是真的很闲,他在折渊殿不是每天忙得要死吗?
那时她一找他,他就说什么,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闲,我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些事情的。
现在他倒是东逛逛西逛逛,哪里都能看见他,可真有意思。
令扶楹将他视作空气。
令槐序一直盯着她。
她视线直接越过他,看向别处。
令槐序一言不发,视线落在她微鼓的小腹。
看见那抹圆润的弧度,他神情僵硬。
事情一切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与他想象的大有出入。
尉迟衔月曾经一副对令扶楹毫不在意的模样,如今却又这幅好丈夫的样子,当真虚伪。
令槐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可细看,就能发现他眼底隐藏的脆弱,“令扶楹,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怀孕?”
“令槐序,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尉迟衔月,看不得别人为他生孩子。”
令槐序被她的这番话气得不轻。
他疯了才会喜欢男人!
更何况还是那个虚伪的尉迟衔月。
可忽然,他意识到原本他对沈覆雪是有好感的……沈覆雪自然是男人。
令槐序神情微僵。
见令扶楹起身要走,匆匆扣住手腕,就像是一旦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令扶楹如今她已是万象境,虽然令槐序是灵虚境她的高一个大境界,二人的实力也是天差地别,但不设防的令槐序海事被令扶楹成功偷袭。
但他还是没有松开她,反而握得更紧了。
争执间,令扶楹被他抱在怀里。
大了后令槐序从未和她近距离触碰,被他高大的身体环抱,令扶楹心里接连冒出说不出的奇怪念头。
太怪了,尤其是被他这么抱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朝她兜头涌来,略微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甚至他的体温都朝她蔓延。
此时她才意识到他早已是个成年的男性。
她虽对他的美色动过心,却从未肖想过他的身体,但这回他这么一贴近,令扶楹身体紧绷,顿时软了双腿。
那种难以言说的禁忌感,让她头皮发麻,神情有些恍惚。
令槐序可是她的哥哥。
等她回神,毫不犹豫狠狠踩了他一脚,从他怀里挣脱。
令槐序也察觉自己的失态,立马后腿几步和她保持距离。
亲眼所见她和尉迟衔月感情极佳,一想到夜里他们或许,令槐序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只是不习惯罢了,他这么告诉自己,令扶楹若是诞下尉迟家族的子嗣是好事,毕竟能稳固他和三千域的同盟关系,她的作用不正是这点吗?
可他为何,为何这么恐慌。
这样的恐慌远远大过得知她当真怀孕一事的愤怒。
他没能从令扶楹口中得到答案,最后不欢而散。
回去后,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令槐序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令扶楹麻烦、胆小、爱钱如命,还时常气他,能够摆脱他是天大的好事,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难受。
心里闷闷的,像是暴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让人无法呼吸。
当夜,他做了个令他惊骇的梦。
那场联姻依旧继续,只是地点从三千域换到了折渊殿。
本该与令扶楹联姻的尉迟衔月,成了他自己。
他和令扶楹成婚了。
他牵着身着嫁衣的令扶楹,她展开笑颜一脸幸福地看着他。
这个梦宛若晴天霹雳,撕开了曾经那层遮羞布。
所以。
若无尉迟衔月,按照正常的轨迹,他才应该和令扶楹成婚。
爹希望他照顾令扶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晓彼此的所有。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作者有话说:做梦成为小满夫婿的男嘉宾再添一位![狗头叼玫瑰]
毒舌哥努努力,捂住嘴巴送上门,追求禁忌感的小满说不定能一时兴起宠幸宠幸[彩虹屁]
第59章
今日是令扶楹生辰。
若非尉迟衔月提起,她都快忘了,毕竟最近她实在没这闲工夫想起这些。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
尉迟衔月特意邀请了令槐序和沈覆雪。
尉迟衔月父母皆已仙逝,府中剩下的也只是不亲近的尉迟家族旁支子弟,一桌便只有他们四人。
令扶楹看了眼其余三个男人,昨日与令槐序触碰的感觉在心中升腾,她感觉怪异地移开视线。
菜依次传上来,极为丰盛,都是令扶楹爱吃的,她眼巴巴地看着这大鱼大虾,精致却又色香味俱全的菜色。
丫鬟和小厮为几人将酒斟满酒杯,再陆续退下。
见他们久久未动,令扶楹握着筷子开动,“你们不吃我可吃了。”
这本就是她的生辰,她如何随性自在如何来。
三个男人看着她吃。
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长,这几位明显不是太想与彼此说话。
只有令扶楹吃得尽兴。
他们只是喝酒。
“夫人今日生辰,我敬二位一杯。”尉迟衔月温和地开了口。
令槐序和他虚与委蛇,沈覆雪全程在看令扶楹。
“夫人要喝吗?”尉迟衔月问她。
令扶楹也浅喝了两杯,她有意练练自己的酒量。
吃饱喝足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饭菜几乎都是进了她的肚子,尉迟衔月和令槐序两人端着,满肚子坏水。
沈覆雪心思简单,他取出自己精心挑选的生辰礼放到令扶楹手边,“小满,这是生辰礼。”
包装得十分精致,放在一只巴掌大小的钿螺漆盒中。
令扶楹好奇接过,也不知沈覆雪会送什么给她。
将盒子打开,入眼就是一枚灵玉。
竟与她最初送沈覆雪的那枚极为相似,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此物冬暖夏凉,贴身佩戴能自主吸纳灵气,有益于增长修为,还有养颜润肤之效,不知小满你可还喜欢?”
这个礼物处处戳中她的心巴,她冬天嫌冷,夏天嫌热,还巴不得能够不动修为就能增加,养颜润肤就更得她意了,谁会嫌自己长得好看呢。
“师尊,我很喜欢。”令扶楹取出这枚通体碧绿的灵玉,甫一入手,触感极佳,握在手里不愿放下。
“喜欢就好。”
沈覆雪没有收到令扶楹之前送他的那枚暖玉。
但尉迟衔月对此物却极为熟悉,现在那枚暖玉都还被他放着。
见到沈覆雪所送之礼的瞬间,他淡淡地扫过,眼底却有细微的冷意凝聚,似乎要将这枚灵玉盯穿。
令扶楹送沈覆雪暖玉,沈覆雪送灵玉。
呵。
她感觉到那道似有若无的冷淡视线,她看向尉迟衔月,二人视线相撞。
“夫人,尝尝这蟹肉。”
尉迟衔月为她斟酒为她布菜,见她鬓边碎发,也动手挽至耳后。
这一切落入令槐序的眼中,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这么多年,令扶楹的生辰都是和他一起过,可往后,她会和尉迟衔月一起。
令槐序一杯一杯喝酒,不知不觉就已将面前满满一壶饮尽,他眼里染上醉意,狭长的眼尾微红。
即便如此,他始终注意着令扶楹和尉迟衔月的动静。
虽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不想见到二人这幅模样,他只想将他们拆散。
不管不顾将令扶楹带回三千域的想法愈发强烈。
吃完饭,尉迟衔月还要去处理前往灵寰岛参加大比一事率先离开,他特意和令扶楹说过后才离去。
令扶楹回了璇玑殿。
她回去不久,忽然传来丫鬟的声音,口中喊着殿主,还有那沉稳的脚步声。
令槐序又来了。
她喝了两杯只沾了点酒气,略微困顿,本想小憩片刻谁知令槐序又不请自来。
令扶楹让瑞香她们下去,令槐序一靠近,她就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但他的神情不显醉态,令槐序待客饮酒是常有的事。
令扶楹经常为他熬醒酒汤,虽有解酒的丹药,服下即可,但他偏要折腾她。
“你又来做什么?”昨日她们不欢而散,今日又来。
“还没给你生辰礼。”令槐序看着她道,声音平稳,与往常无异,可他凝视令扶楹的双眸却如深海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双眸淹没。
“那你给了就走。”令扶楹伸手。
令槐序愣愣地看着她的手掌,没有说话。
“礼物呢?”
他却忽然牵起女孩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令扶楹能感受到他触感极好衣料下的肌肉。
令扶楹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捏了捏。
令槐序的睫毛颤了颤,那双漆黑的双眸一直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令槐序恍然回神,单手取出那颗装在透明琉璃盒中的夜明珠。
现在还未入夜,这颗珠子看着只是寻常的珠宝,令扶楹收下,脸上不见其他情绪。
令槐序拉着她,“我们进去再看。”
这里太过明亮,内室比较昏暗,令扶楹被他拉着走向屋内,昨日被令槐序抱在怀里她还心有余悸,被他这么牵着往床边走,她的心跳极快。
令扶楹被身前高大的男人推到床上,她眼神闪烁,几乎不敢相信他要做什么。
令槐序也随她坐下,他解下帐幔,顷刻间光线被隔绝,床帐内昏暗一片。
二人含着香甜酒气的醉人气息弥漫,令扶楹脸颊发烫,心如擂鼓,推开令槐序就要离开,却被他的手臂一捞,牢牢按在床上。
她的脸颊发红,唇瓣像是多汁的樱桃,令槐序喉咙发干,按住令扶楹的手腕。
可忽然,他停下动作。
“令槐序,你疯了?”
她伸手就要扇令槐序一巴掌,他按住她的手,手指挤入她握紧的手中,取出那粒珠子。
他准备的是一颗精心雕琢的夜明珠,雕有海底奇景,此颗夜明珠的独特之处在于是双珠,夜明珠内还有一粒,被一层透明质含有闪烁沙砾的液体包裹,能够晃动,夜里能散发光亮。
但他不知尉迟衔月已经送过类似之物给令扶楹。
昏暗之中,那颗原本平平无奇的珠子绽放它的美貌,两粒夜明珠似乎重叠,雕刻的海底奇景近在眼前,连气泡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从她的眼前漂浮而上。
“喜欢吗?”令槐序靠近她问。
他的嗓音偏低沉,极富磁性,如此靠近震动令扶楹的耳膜,耳根瞬间滚烫。
她不小心瞥见男人扯松的衣襟下露出的肌肉线条,曾经不小心撞见过令槐序更衣,也知晓他的身材多有料。
令扶楹回神,她看着被夜明珠照亮的令槐序那张俊美的脸。
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他把她拉到床上就是为了看这个?
好看虽好看,缺也在她的心里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令扶楹以前其实很爱过生辰,因为可以收到礼物,还能得到红包,虽然她在折渊殿但并不愁吃喝,也不缺灵石。
令崇山去世后,她始终没将折渊殿当做她的家,令槐序偶尔给她的灵石她也都存着。
而且在她生辰这天,应槐序不会给她脸色看,难得的好脾气,还能给她礼物,也算是她的一日福利。
但现在她却不太在意,毕竟她也不缺令槐序给她的那点钱,更不想见到令槐序那张刻薄的嘴脸。
他总说是随手从库房拿的哪宗哪派送的贺礼,放着也没用索性给她,虽然他没怎么上心,但以前令扶楹却很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因为是令槐序送的。
但现在她才不稀罕他那点礼物。
她伸手想要拉开帐幔,但奈何被他压得太近了。
“令槐序,你还不起来?”
令槐序继续盯着令扶楹的那张近在眼前的脸,没回答她。
他呼吸变深,手中的夜明珠不知何时落到一旁,眼中只剩下令扶楹的唇。
令槐序身上的气息蜂拥而至,比昨日两日意外的触碰还要浓烈,呼吸炽热,她颤了颤身体。
他的身体极重,长腿也压在她的双腿之间,腰间佩戴的玉佩硌得她有些难受。
在他即将吻到自己时,令扶楹一把将他推开。
帐幔被拉开,光亮刺入眼睛,他蹙紧眉心,手掌遮住刀削般立体深邃的眉眼,醉意稍退,他躺在令扶楹和尉迟衔月之前的婚床上喘息。
令扶楹见过令槐序许多模样,生气的,冷漠的,高傲的,醉酒后安静的,但却从未见过他这幅神志不清的模样。
急忙挪开视线,她连忙抬头看了一圈,不见瑞香她们稍微放松。
令槐序可是她的兄长。
若是被瑞香她们看见,简直不敢想象。
令扶楹推了推躺在床上不动的令槐序,“你还不走?”
也不知尉迟衔月何时会回来。
令槐序视线慢慢移到她脸上,太阳穴神经不断跳动,终于撑着坐起身。
这时他也才意识到,他睡的是令扶楹和尉迟衔月的婚床。
“我看你醉得不轻。”
令槐序听着令扶楹关心的话,张了张唇,“小满,我想喝醒酒汤。”
令扶楹皱眉,还想喝醒酒汤,令槐序脸皮真厚。
“没有,你回去有的是人给你使唤。”
令槐序也没有强求,他看了令扶楹一会儿,问她:“你想不想回折渊殿?”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小腹,回去后生下来,他也养得起,无需尉迟衔月。
令扶楹不解,“什么意思?”
现在他们感情极好,甚至都有了共同的孩子,怕是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令槐序及时停止。
“没什么,若你想回去,随时可以回。”
令扶楹:。
令槐序起身,他的长袍有些散乱,动手整理,却忽然想起他压在令扶楹身上时的触感。
好软。
后知后觉的令槐序浑身发麻,延迟的感觉蔓延而来,他险些无法维持表面的冷静。
那是他的妹妹,谁也抢不走。
最后看了令扶楹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令槐序终于离开。
半路遇到沈覆雪,他去往的似乎也是令扶楹寝殿的方向,他若有所思。
沈覆雪昨夜未能前来,尉迟衔月告诉他这场竞争即将落幕。
小满已然将他放弃,夜里他不会再让,让他凭本事过来,就看小满是否会介意他堂而皇之地来找她。
可沈覆雪没告诉尉迟衔月,小满那日担心他,去见他了,还与他亲近。
所以,小满必然是想要见他的,即便他前来璇玑殿找她,也不会介意。
沈覆雪进门,却被瑞香阻拦,看着眼前这
位谪仙般高贵冷漠的仙君,瑞香硬着头皮忐忑地说:“仙君,夫人正在午睡,您若有事不如一会儿再来?”
沈覆雪垂眸扫了她一眼。
只是随意的一眼,可在瑞香看来却让她通体发寒,冷彻骨髓。
“我过来看看她。”
他的嗓音泠泠如碎冰,让瑞香更是心生畏惧。
他是夫人师尊,想来无碍,瑞香便让开了,只是她不放心地跟在一旁。
沈覆雪走到令扶楹身旁看着她,随后在她身旁坐下。
他也不做别的,只是这样看着睡着的令扶楹,视线像是画笔,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她的眉眼,准备坐着等她醒来。
瑞香越看越觉得奇怪,师尊师尊,顾名思义,为师为尊,哪有盯着徒弟入睡的师尊。
但这些也不是她能去多想的,或许她们师徒之间正是这样相处的呢。
只是这瞧着冷冰冰的仙君,竟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令扶楹似有所觉,睫毛动了动,睁开双眼就见到近在眼前的沈覆雪,他端坐在榻边,银白色的长袍极为整洁地铺散开,脊背挺直犹如一尊雕塑。
待令扶楹醒来,他渐渐焕发生机,视线随令扶楹而动,“小满,你醒了。”
令扶楹起身,她还未彻底从睡梦中醒来,“师尊?”
她扫了眼一旁候着的瑞香,沈覆雪竟青天白日来她寝殿找她。
不过令槐序也来过,沈覆雪再来倒也显得这么奇怪。
“瑞香,你先下去吧。”
夫人已醒,瑞香轻声应答后退下。
屋内只剩她们二人,但这里位于窗边,若有人在外也可轻易看见房内的一切。
令扶楹真担心沈覆雪不分场合做出什么来,需要时刻盯着他。
察觉他的目光,令扶楹发现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衣襟之下。!
她立马拉了拉衣襟,沈覆雪这是什么表情?
令扶楹警告地看着他,让他收回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沈覆雪伸出手来,令扶楹心头更是一跳,他看也就罢了,竟还动手,做贼心虚的令扶楹连忙抓住他的手。
对上令扶楹的双眼,沈覆雪明白了什么,一时哑然,随后才轻声道:“小满,那枚灵玉呢?”
他看着她雪白的脖颈上空空荡荡,才这么询问。
“你可是不喜欢?”
令扶楹这才想起沈覆雪说的是那枚他送的生辰礼。
取出那枚灵玉,令扶楹摊开手递到沈覆雪眼前,“师尊你说的是这个?”
沈覆雪点头。
他希望她能日日戴着。
接过令扶楹手中的灵玉,将其系在她修长的脖颈,碧绿色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
“此玉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沈覆雪与令扶楹亲密接触时偶尔会察觉她体内过重的火气,此玉能够平衡压制。
戴上的瞬间,她能感觉到神清气爽。
这枚灵玉只有拇指大小,并不引人注目,令扶楹将其放入衣襟内。
沈覆雪看着心满意足,就好像小满身上有了他的专属印记。
他想要亲一亲她,倾身靠近,冷香扑向令扶楹,光线明亮,窗外随时都会有人路过,尉迟衔月也随时可能回来。
令扶楹抓紧软垫,看着沈覆雪的脸紧张地绷紧身体,耳根滚烫如火炉。
正要将他推开,窗外忽然刮起大风,天色说变就变,大风猎猎作响,顷刻间天空阴云密布。
令扶楹看向屋外天色,不等细看,视线便穿过沈覆雪宽阔的肩膀,与不远处的尉迟衔月对视。
那瞬间她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立即躲开沈覆雪站起身。
她心跳极快,扰乱她的思绪。
正好忙完回到璇玑殿的尉迟衔月,一走入,便发现离得有些近的二人。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沈覆雪第一次敢在白天前来选璇玑殿。光明正大,好似全无之前的顾忌。
视线下落,触及令扶楹脖颈上若隐若现的丝线,与今日沈覆雪给她的那枚灵玉的丝线颜色质地一致。
他又想起曾经令扶楹送给沈覆雪的生辰礼,也是一枚玉。
原本柔和似水的眼眸含着凉意,他也没动,就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说话。
他的视线从沈覆雪脸上转移至令扶楹,她脸上的高兴极为明显,眉眼弯弯,像是有星光从她眼中绽放。
尉迟衔月连自己都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对上令扶楹的目光。
令扶楹对上尉迟衔月目光的瞬间心中生出忐忑。
倒不是因为他撞见,而是今日的他和之前的表现都不太一样。
不见与沈覆雪你来我往的咄咄逼人,也不见之前的风轻云淡,就这么直勾勾地,锁定她。
她僵硬地转回头没和他说话。
沈覆雪自然早就察觉尉迟衔月的存在,但他对他并不在意,只是他能察觉小满的紧张。
这一切都是由尉迟衔月带来。
小满为何要在意尉迟衔月,沈覆雪被这样的情绪缠绕,绞紧。
这一切在尉迟衔月看到令扶楹脖颈上挂着的灵玉后激化。
此时沈覆雪已在令扶楹的示意下不舍离开。
尉迟衔月俯身取出藏在她衣襟内之物。
取出一看,果真是沈覆雪送给她的生辰礼。
尉迟衔月还没来得及送,巧的是,他要送的也是项链,却不是玉石。
他细细抚摸,修长的手指用力,就要将其捏碎。
令扶楹却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尉迟衔月。”
他卸了力道,柔声喊着她,温柔得让她有些紧张。
“夫人是不舍得我捏碎?”
自然舍不得,这枚灵玉用处多多。
“将它取下来。”
令扶楹不动。
他与她对视,微微眯了眯眼,想知道她究竟是故意以此气他,还是当真对着枚玉如此在意。
随后他叹了口气,“你何必与我置气。”
她可没有和他置气。
令扶楹不与他说话,将灵玉从他手中扯出。
她从他身边溜走,无视他,开始打坐修炼。
尉迟衔月一直看着她,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情绪,只觉得浑身不适。
令扶楹记得沈覆雪生辰,却不记得他,分明那日也是他的生辰。
之前他已经将其遗忘,可是今日沈覆雪送给令扶楹的生辰礼,让他又想起了一切。
虽然他并不在乎。
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下午。
*
令扶楹生辰还未过完,夜里也摆上丰盛的酒菜,但此时只有她与尉迟衔月两人。
菜并不多,却胜在精致。
二人之间摆放了一个小小的银色酒壶。
“夫人,可消气了?”尉迟衔月的情绪已经稳定,那枚玉佩也是阴差阳错,对令扶楹确实很有用处,他何必如此在意。
不,他根本不在意。
尉迟衔月提起酒壶为她斟酒,“今日夫人生辰,我们夫妻二人单独喝一杯?”
令扶楹瞥了他一眼。
“放心,没下毒。”
尉迟衔月率先喝完一杯示意。
令扶楹这才慢慢喝了几口。
他取出一个盒玉盒放到令扶楹面前,“这是生辰礼,夫人看看吧。”
令扶楹打开,却险些被闪瞎眼睛,是项链,尉迟衔月钟情于这些美丽之物,并不过于华丽,吊坠镶嵌的极品蓝灵晶剔透夺目,光华流转,瞬间吸引了她的所有视线。
“此物是防御法器,可抵挡部分攻击。”尉迟衔月又喝了杯酒后道。
所以只有戴上才有效。
今日尉迟衔月不知不觉和令扶楹竟将一壶酒都已喝完。
平日里,若不待客,他几乎滴酒不沾。
令扶楹喝得并不多,几乎都被尉迟衔月喝完,她有意让丫鬟换上了醉人的酒。
看着眼前脸上只是微红的尉迟衔月,她有些拿捏不准究竟能否成功。
入夜,令扶楹沐浴后躺下,尉迟衔月用的她的洗澡水,他还算是有君子之风,不像沈覆雪那般看着她,等她洗完才去。
虽背对着他,却依旧能感觉到尉迟衔月的视线。
随后她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尉迟衔月温热的身体靠了上来。
她的腰间被一只大手握住,昏暗中令扶楹的感官极为敏感,身后之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她不知道尉迟衔月要做什么。
感受到脖颈肌肤上洒来的温热与水汽,她身体下意识轻颤。
“夫人。”尉迟衔月握住她腰的手用力,在她耳边轻声喊她,唇瓣蹭了蹭她的耳珠。
没有其他话语,令扶楹心却悬了起来,他这声缱绻的夫人,像是预示着什么。
微凉的手触碰令扶楹的脖颈,已经不见那枚灵玉,可他仍在细细抚摸。
令扶楹屏住呼吸,那只手缓缓挪到她颈后,她想起之前被尉迟衔月掐住脖颈的画面,瞬间她呼吸急促了几分。
但他并未用力,而是轻柔地将她带入怀里,与他面对面。
令扶楹对上尉迟衔月有些湿润的双眸,似乎染着酒气。
二人对视,彼此都没有动,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错乱。
令扶楹闭上双眸,颤抖着睫毛,搂住他的脖颈送上红唇。
温软相触,尉迟衔月大脑一片空白。
令扶楹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香气和潮湿萦绕,眼前的一切在他脑中旋转。
他按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时,二人呼吸急促,令扶楹又重新抱紧他。
她试探地放出神识,去触碰尉迟衔月的识海,他只愣了一瞬,已然从沉迷中脱身。
对上他的双眸,令扶楹紧张不已,可机会难得她不能错过。
于是硬着头皮继续。
可竟一路畅通无阻,尉迟衔月没有阻拦——
作者有话说:前夫哥等着阴暗爬行吧[彩虹屁]
第60章
彼此神识相触的瞬间,就如冷水溅入滚开的油锅,有好似电流从她们身上穿过,神魂都在震颤。
“唔……”
二人口中同时溢出一丝低吟。
屋外风声吹过,从微开的窗户涌入,令扶楹凉得缩作一团。
尉迟衔月回过神来,眼中通红一片,心脏剧烈跳动,眼中因生理刺激浸出的泪水沾湿了漆黑的睫毛。
暗绿色的瞳孔失焦,久久未能聚为一点。
汗水自他的下巴滴露,啪嗒落至令扶楹鲜艳欲滴的唇瓣。
……
令扶楹累极困极,确认附魂蛊已转移至尉迟衔月识海内,她强撑着的身体微松,彻底软倒在床上。
粉白的衣裙铺了一床,与尉迟衔月青色的衣袖交织,像是荷塘里碧绿的荷叶中开出一朵莲花。
她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被尉迟衔月取下,柔软的乌黑长发垂落,手指都已没了力气。
可还未彻底回神,尉迟衔月掐住她的后颈,额头相抵。
将自己潮水般的神识疯狂挤入令扶楹的识海。
她的瞳孔瞬间缩紧。
神识染着的浓烈的檀香几乎让她窒息。
尉迟衔月那张清风朗月的脸上,此刻已经不见往日的淡然自若,眼尾洇红,像是染上了胭脂。
水色在他眼中溢出,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像是雪地上蜿蜒的青蛇。
指尖都在发颤。
“令,令扶楹……”颤抖的唇瓣吐出她的名字。
浑身发抖的令扶楹几乎说不出话来,张着唇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尉迟衔月。
她要紧紧咬住下唇才不至于溢出口中的声音。
可偏偏,咬紧的口中被尉迟衔月的手指抵入。
令扶楹长发散乱,身上汗津津,尉迟衔月的衣裳也早已被汗湿。
他看着无力瘫倒的令扶楹,极缓慢地剥离自己的神识,在她身边躺下。
殿内极静,他的手指和身体都在颤抖,尉迟衔月闭紧双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他一直未眠,身边的令扶楹早已睡去,她的睫毛轻动,似乎有些不安,鼻尖也红红的。
他的手指反反复复抬起又放下,最终将令扶楹揽入他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他才得以安睡。
这是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的感觉,让他温暖和安心,就像是再无别人,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们,让他上瘾留恋。
他一时忘了,神识相触,会对彼此产生依赖。
……
令扶楹醒来已经很晚。
身边已经不见尉迟衔月的身影,他睡的地方也早已冰冷,不知走了多久。她坐起身后缓了会儿。
【系统,附魂骨确定已经植入了吗?】
【是的宿主,已经成功转移至尉迟衔月的识海内。】
令扶楹顾不得身体的酸软无力,真想痛快地大笑两声。
离开尉迟衔月指日可待!
瑞香进门为她梳洗,看见令扶楹红了脸,昨夜动静闹得不小,域主说着什么张嘴的话,期间还掺杂令扶楹有气无力骂尉迟衔月的声音,丫鬟们很难不听见。
瑞香现在都有些无法直视夫人。
观她神色,令扶楹察觉她在想什么,该死的尉迟衔月,这下子府内怕是流言四起。
昨夜被他折磨,哪里还顾的上这些,她早忘了,听瑞香这么一说,又观她神情,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瞬间,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
“瑞香,我没怀孕,你到时传下去,让她们别再胡思乱想。”
瑞香有些呆愣。
“我真没怀,我要怀孕了自己会不知道吗?”
“好的夫人。”瑞香遗憾。
今日令扶楹整个人极为兴奋,因为她的计谋得逞了,虽然是阴差阳错。
也不知昨夜尉迟衔月究竟发什么疯,他回来一趟就变成这幅模样,他是去见了谁或者去了什么地方?
令扶楹手中握着沈覆雪给她的灵玉,仔细看了看,没再挂到脖子上,免得又被尉迟衔月发现发病。
这枚灵玉确实用处颇多,握着也能自发增长修为,虽说比不上自己修炼。
可这时时刻刻都会增长,日积月累为她吸纳的灵气不知会有多少。
因为昨夜与令扶楹神交,尉迟衔月今日没有回去陪她用膳,一直待在弟子苑。
可他面上看着与平常无异,但总是听不见弟子们说了什么,好似他们的话自动朝他远去。
弟子们心里更觉古怪,但面上不敢有什么表示。
一直到夜深他都没有回去。
空青试探地问:“主子,可要去夫人那儿?”
尉迟衔月没回答。
“听说夫人今日问起您了。”
尉迟衔月抬眸,虽然说话,但空青知晓是让他继续的意思。
“夫人问你在做什么。”
令扶楹不过是想借此猜测那附魂蛊是否发作了,系统说需要时间,具体发作时间每个人根据体质不太一致。
若是听闻尉迟衔月病了倒下了,她不知会有多高兴。
尉迟衔月却因为空青这句话走神了。
他让空青退下。
不过片刻,迎来令槐序。
尉迟衔月问:“兄长不知因何事前来?”
“本殿与你有话要说。”令槐序冷声道。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尉迟衔月,也不知哪点能够让令扶楹毅然决然选择嫁给他。
尉迟衔月被一个男人如此盯着,面上不显,心里却多少不耐,被男人盯着实在恶心。
他抬手示意送上茶来,“兄长不如坐下再说。”
“这次宗门弟子大比,域主可要前去?”
明日令槐序就要启程前往灵寰岛,他已经尽可能压缩时间,即便再不想离开也必须走,再不走就该来不及了。
尉迟衔月喝了口茶,“待我问问夫人,若她不想去,那我还是留下陪她吧。”
令槐序不动声色,“你与小满如今关系似乎不错。”
令槐序此言一出,尉迟衔月笑道:“还要多谢兄长,若非有你,我怕是和小满有缘无分。”
毕竟是他们结为联盟,令槐序不惜牺牲他的妹妹,虽然二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看来无法轻易让与尉迟衔月放弃令扶楹。
令槐序又道:“最近家父与本殿托梦,说小满远嫁他乡让他实在放心不下,你与她成婚不久,本也无太多感情,不如就此了断,域主你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
所谓的托梦不过是说辞,尉迟衔月对此心知肚明。
好端端的,却要令扶楹与他和离。
“兄长此言差矣,我与小满夫妻关系甚笃,怎能说断就断,况且,是小满答应与我成婚的不是么?”
说着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三年无妄海折渊殿分得的所有灵石都归你,这笔买卖很划算。”
“兄长将小满当做了什么?”尉迟衔月出声。
灵石他不嫌多,却也不缺。
“域主这就误会本殿的意思了,若小满思思乡心切,也想回去呢?”
尉迟衔月端茶的动作一顿。
令扶楹的意思?
她一直以来都想要离开他,仿佛成了她的执念,即便现在他也没有彻底放松警惕,让令槐序前来与他游说似乎可以让她达成目的。
但这绝非令扶楹的处事方式。
“兄长不如让小满亲自与我说。”
令槐序退了一步,“明面上你依旧与令扶楹是夫妻关系,外界也都一致认为我们依旧是牢不可破的姻亲关系,但我要秘密将令扶楹带回折渊殿。”
“兄长,恕我无法答应。”尉迟衔月起身,语气不容置喙。
令槐序皱眉。
这场谈判以失败告终,尉迟衔月没有半分客套,直接让空青送客。
*
尉迟衔月没过来,令扶楹吃饱喝足继续修炼,此次计划得逞,她就要立即前往乌兰城寻找被天寒珠伴生之物。
前段时日她已经让系统查过此物,被天寒珠伴生之物叫九劫玉,从天而降,无法查探具体来源和具体位置。
此物暂无品阶,超越目前所能定级的极限。
能彻底让天火为她所用,并能进一步提升她的修炼资质。
她如今已是极品灵根,再往上岂不就是天品,令扶楹心头大喜。
今夜尉迟衔月依旧没过来,这显得不太寻常,若是仅仅因为沈覆雪送的那枚玉,他不至于如此。
派人去问,没得到她想要的回答,不过也无妨,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虽然气运值用掉2000,但一切都值得。
令扶楹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打算,得着手让沈覆雪下手解决尉迟衔月了。
吃过午膳,瑞香递给她一封信,“夫人,这是守卫送过来的,说是有人找您。”
她疑惑地接过,打开信封,才发现给她此物之人是玄悯。
匆匆阅览内容,玄悯竟来了三千域,可他不是要在大罗洲与伶舟慈历情劫吗?
玄悯询问她可还安好,为何匆匆离去,又告诉她体内余秽未彻底祛除,邀她前去酒楼一叙。
令扶楹去了玄悯信上所说的酒楼。
这个酒楼就在域主府不远处,令扶楹过去后特意戴上面具,易容成之前的模样,上了包厢,毕竟用之前脸不方便。
玄悯这么穷竟有钱定包厢。
脚步声传来,玄悯抬头看去,已有一段时日未见,分明她还是那副模样,可他却久久未能移开视线,无论她是令扶楹还是惊云,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她在他的对面坐下。
“施主,你近来可还安好。”玄悯没想过她会来得如此快。
其实,他不应该打扰她,他抵达三千域已有多日,在今日才将那封信送出。
可情劫未渡,他不能不见令扶楹。
可他心中隐约知晓,这只是个托词。
他在三千域这几日听闻过令扶楹与尉迟衔月的许多传闻,说二人感情深厚,不日就会诞下子嗣。
可他为令扶楹把过脉,她并未怀孕。
只是现在却不清楚了。
玄悯看向令扶楹的手腕,极力克制心中的情绪。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令扶楹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僧人。
与往日没有太大分别,即便须发尽剔,也挡不住优越的骨相和绝佳的容貌,与他那双慈悲的眼对视时,会陷入一片宁静。
可令扶楹内心却不太平静,因为现在她只能想到梦里他这双温和的眼眸染上情欲之色,诵念经文禁欲的薄唇,却喘息着呼唤施主二字。
她瞄了眼玄悯脖颈上的佛珠,梦里这佛珠还有其他羞耻的妙用。
令扶楹止住思绪。
玄悯不解地看着她,他以为她会很辛福。
可她的脸上不见轻松愉悦,比之前在大罗洲时的还要差上一些。
“施主,冒昧问一问,你为何匆匆离去?”
他始终对此耿耿于怀,或许在她看来,离去无需和他多说,可以令扶楹的性子,不是那般不辞而别的人,即便不与他说,也总该和杨家人道别。
况且那晚她喝醉了,如何半夜自主离开。
她与那位域主在杨宅的相处也并未传闻的那般幸福,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令扶楹一时沉默,她不知该不该与玄悯说这些。
“施主,若是不方便贫僧就不多问了。”
“我与尉迟衔月早已和离。”令扶楹叹道。
甚至她们最初本就没有缔结婚契,又算得上是什么夫妻。
令扶楹没再多说。
玄悯的睫毛极轻地眨了一下。
心中生出一个猜测,那她离开是否是被迫的。
随即心中有喜悦蔓延,所以她只是有前夫,而非有丈夫。
“对了法师,你来三千域可是有事要办?”
玄悯默认,他为情劫而来,也算是有事要办,可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不齿的情绪。
这样的事情与曾经的他沾不上任何关系。
若她早与尉迟衔月和离,还待在域主府极有可能不是她的意愿。
一切忽然有了解释,令扶楹为何要易容前往大罗洲,为何撞见尉迟衔月会是那副反应,又为何迟迟不揭露自己的身份。
包括她此前和尉迟衔月针锋相对,对他颇有偏见。
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最初以为是夫妻二人生了嫌隙,只是吵架罢了,可从头到尾仔细一想,她似乎并不喜欢尉迟衔月,甚至称得上是讨厌。
因为她向来温和待人,唯有对他百般嫌弃。
玄悯恍然大悟,之前他竟一直没有想到此处。
日日研究佛法,竟连这点都未能参透。
那她可否,想要离开?
于是玄悯经过犹豫,终于问出口:“施主,你可愿随我离开?”
令扶楹惊讶地看向他。
玄悯解释:“相逢即是有缘,若施主遇到困难,贫僧自要相助。”
令扶楹不由想到梦里她与玄悯成婚一事,她们所在的正是他的禅房,也不知他打算带她去哪儿。
尤其是她意识到这个梦可能不仅是她的梦,还有可能是玄悯的,可观玄悯神情仿佛对此并不知情,还是那副温柔禁欲,普度众生的慈悲模样。
许是她太过好色,思绪混乱。
突然,令扶楹起了逗弄和尚的心思,撑着下巴好奇地问:“那法师打算带我去哪儿?”
带回……
玄悯看着面前安静等待回答的令扶楹哑然。
他也没有深想,只是她被此事所困,他下意识想要带她离开,可不管去哪儿,总是好的。
“罢了法师,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自有打算,想必无需太久就能解决。”
见她无需自己,玄悯垂下眼。
眼见着令扶楹即将离去,玄悯主动开口,“施主,可否留下你的传讯石印记。”
这样他们也能联系。
令扶楹直接答应,和玄悯的传讯石碰了碰,成功加上他。
“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令扶楹起身告辞。
玄悯只能看着她离去,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取出传讯
石仔细看着。
传讯石输入灵力即可汇聚文字,再传送到对方的传讯石里,令扶楹的标记是一朵蓝色的小花。
令扶楹与与尉迟衔月早已和离。
他默默想着。
*
回去后还有时间,令扶楹去了初霁殿。
可才一进门,就被压到门上,她脚下悬空,心脏险些跳出胸腔,房门紧闭光线昏暗,沈覆雪身上冷冽的气息涌来。
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冷得她肌肤冒出鸡皮疙瘩,抬眸就对上沈覆雪的双眸,瞳孔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牢牢压着她,高挺的鼻梁在她的脖颈轻撞,令扶楹睫毛轻颤,“师尊,你先放开我。”
可沈覆雪将她压得更紧,蹭得更重,他的鼻梁已将她脖子雪白的肌肤蹭得泛红。
他没有闻到别的男人的味道。
可他记得,小满与他亲热后都会消除身上的痕迹和气味。
她和尉迟衔月亲近后,是否也像与他那样,销毁那些痕迹。
沈覆雪心中情绪猛烈难以被他压制,“小满,你可与尉迟衔月亲近了?”
令扶楹恍然意识到沈覆雪为何如此。
昨夜她们那样,被沈覆雪看见了?如此一想令扶楹浑身不自在,虽也生出了心虚,但都已发生过了,她又能如何。
见她不回答,沈覆雪的手臂更用力地将她抱紧,像是要将手臂勒入令扶楹的脏腑,启唇含住她的唇。
手慌乱地去脱她的衣裳,他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展现自己的价值,也唯有此种方式,才能令扶楹分给他一丝一毫的目光。
他拦腰抱起令扶楹往浴池走,可在即将走入浮烟池时,被令扶楹制止。
“师尊,放我下来。”
沈覆雪不动,贴在令扶楹颈窝的冰凉薄唇轻动,“令扶楹,你骗我。”
她与沈覆雪那双冷冰冰的双眸对视,瞳孔微颤。
只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
沈覆雪被她哄骗过许多次,可他每次都选择相信她。
可她与社尉迟衔月闹了一整夜,人尽皆知。
她与他从不做到最后,沈覆雪不明白,分明她是喜欢的,可他一直没有问,等着她愿意的那日。
可她很可能早就与尉迟衔月交欢,只是不愿意和他做这样亲密的事罢了。
令扶楹看着沈覆雪,忽然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他能做什么?沈覆雪也不知道,他只想令扶楹眼里只有他的身影,于是沈覆雪捧住她的脸,冰凉的唇舌挤入她的唇缝,他的不安达到了巅峰。
沈覆雪抱着令扶楹走出浴室,将她放到床上,高大的身体随之压来。
令扶楹却没有阻止他。
反而搂紧了他的脊背,希望缚情丝解开后,沈覆雪不会后悔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他抵开她的腿,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不敢再继续,他不清楚原因,只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本能的不安。
“小满,我们离开这里,你不要多看尉迟衔月好吗?”
现在他只希望令扶楹能够离开尉迟衔月,已经不敢去想后面的事情,她会不会喜欢上别人,是否会与别人亲热。
现在他就面临着最大的危机。
可令扶楹不太愿意让他跟着。
“师尊,我确实讨厌尉迟衔月,”令扶楹搂住他的脖子叹道。
“我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摆脱他,你会相信吗?”
沈覆雪怔怔都看着她。
她伸手摸了摸沈覆雪好看的眉眼,“我要让他放松对我的警惕,才能设法离开他,若让师尊你杀了尉迟衔月,你可会答应?”
沈覆雪分不清令扶楹话里的真假。
“你真的想让他死?”
“嗯。”令扶楹望着他的双眸,坚定地点头。
“但师尊,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我再来找你。”
令扶楹给他顺了毛。
“那等杀了他,就和我成婚好么?”沈覆雪轻吻她的唇。
他的长发磨蹭得她很痒,轻轻仰颈避开,她不想和沈覆雪成婚,更不想和任何人成婚。
但现在她还需要利用他,所以恍惚地点了头。
沈覆雪和她缠绵了片刻,才终于松开手臂,看着令扶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沈覆雪一想到他们会成婚,心里就生出难以难说的喜悦。
想到他与令扶楹成婚后的情景,他眉眼柔和,已然充满憧憬。
令扶楹这样欺骗沈覆雪,老实说有点紧张。
但想到他好哄的性子,这股紧张便烟消云散。
夜里尉迟衔月没有前来,令扶楹乐得自在。
可深更半夜在她睡着之后,床边凭空出现一个男人的影子。
他盯着令扶楹不动,随后,他俯身靠近,视线像是粘液,紧紧黏着再令扶楹的脸上。
尉迟衔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深夜前来,为何不白天前往。
那日与她……他就不知为何无法面对她。
梦里的令扶楹抵触喊疼的画面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昨夜令扶楹骂了他,让他更加拿捏不准她究竟是喜欢还是嫌弃。
尉迟衔月的手指探入她的衣襟,可又止住动作。
他掀开被子,掀开令扶楹的裙摆,视线粘在她的腰上,这里还印着他的指痕。
尉迟衔月睫毛颤了颤,取出药膏涂抹在她的腰间肌肤。
可忽然,指腹与她肌肤相贴之处,又窜起热意。
他喉结滚了滚——
作者有话说:前夫哥干什么,不敢与小满见面,却在背地里偷偷摸摸贴贴[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