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恋人, 他脾气古怪,不爱搭理人,很会伪装, 坏到骨子里, 但是他长得好看,有很多很多钱, 还喜欢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他吧。——江初芋痊愈日记】
这几天,江初芋和顾泽洺大战八百回合,也没能走出卧室门一步,若不是顾泽洺的签证快到期了, 两人恐怕还要来个持久战。
江初芋被他压榨得一滴不剩, 极度怀疑, 他是不是要到精尽人亡才肯善罢甘休。
再看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性冷淡薄情脸, 江初芋真的很想踹他一脚。
把顾泽洺送去机场的时候,她前所未有的开心。
顾泽洺见她一直在傻乐, 轻轻挑眉:“我被讨厌了?”
江初芋白他一眼,小声嘟囔:“你心里没点数吗?”
顾泽洺低笑了声,垂眸看她:“我让人建了一座玻璃房,若是你再逃走被我抓到, 我就把你……关进去。”
江初芋懵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人依旧死性难改。
也许是她的表情过于好玩, 顾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吓你的。”
“我舍不得。”
他似乎很喜欢和她有肢体接触,哪怕只是轻轻的触碰,身和心都会感到愉悦。
江初芋默默往后挪了一小步。
这样明显的动作,自然没能逃过顾泽洺的眼睛。
登机前四十五分钟,广播开始提示乘客检票。
江初芋笑嘻嘻的和他说:“拜拜。”
顾泽洺不太满意她的表现, 把她拉回来,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
“在法国,还是用法式礼仪告别更合适。”
“噢。”江初芋偏过头,也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这才满意的放开她,唇角弯了弯:“我还会再回来的。”
他以为他是灰太狼吗?
等顾泽洺走过检票口,江初芋忍不住腹诽。
秦氏总部建在京市,他的商业版图绝大部分都在国内,还有一堆人要靠他吃饭,他怎么可能有时间频繁在两个国家之间往返,累都累死了。
所以江初芋并没有太在意顾泽洺的话,但是这一次,她也没想过再逃了。
所谓恋人,就是你来我去接你,你走我送你,我们可以合法的拥抱,接吻,□□,彼此思念。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接受的亲密关系。
这样就很好。
*
时装周结束后,工作室的生意意外红火,定制单比平时多了几倍,江初芋带着十几个员工忙碌了几个星期,正打算歇两天,又接到一个来自国内的订单。
对方加了她的WhatsApp账号,说国庆要结婚,想请她帮忙设计一套婚纱。
江初芋礼貌的询问了对方的姓名、联系方式、三围和颜色喜好等信息。
对方答得很爽快:【彩燕,195xxxx5341……】
江初芋愣住。
彩燕:【哈哈哈我就知道能骗到你!几年没见,想姐了没?】
江初芋回过神,诚实的回复:【有点。】
彩燕:【只是有点?你也太没良心了!在法国一待就是五年多,还一次都没联系过我们。】
江初芋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回了两个字:【抱歉。】
彩燕:【你要真觉得愧疚,那就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江初芋犹豫了一下,问她:【新郎是谁呀?】
彩燕:【除了梁数还能有谁?工作后没一个男人能看的,想来想去还是他顺眼一点。】
*
这几年,江初芋也想过,是否该回去看一眼。虽然她的家很不好,但是她的祖国美丽又强大。
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也怕回去会被顾泽洺发现,就永远也跑不掉了。
现在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她有了可以面对一切的底气,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江初芋。
国庆前夕,江初芋给自己放了几天假,亲自带着彩燕的婚纱回国。
飞机落地时,是晚间九点多。
江初芋拿到行李,准备在附近找个酒店入住,顾泽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地址发我。”他言简意赅。
江初芋拖着行李箱往机场出口走,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
顾泽洺:“我就是知道。”
江初芋:“……”
懒得跟某些有钱人废话,直接把地址甩给他。
顾泽洺挂断电
话,扯了扯唇,起身拿上外套,走出办公室。
*
国庆前最后一天班,许多公司员工提前离开工作岗位休假去了。
孟湘拿着辞职信,站在电梯间拐角的阴影处。
听到脚步声,她深吸一口气,喊住那个人:“顾总。”
顾泽洺脚步一顿。
孟湘从阴影中走出来,拦在他和电梯门之间。
她为这家公司工作了五年,从大学毕业就进来,凭借出色的业绩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但与最高决策层依旧隔着天堑。
当初会选择这家公司,一是他们给的薪资确实高,二是这里有她想见的人。
从大学时代的惊鸿一瞥,到如今仰望着他所执掌的商业帝国,整整八年过去,她依旧很喜欢这个人。
可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认真的看过她一眼,甚至都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顾泽洺的目光掠过她肩头,看着不断跳动的电梯楼层数字,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有事?”
冷漠疏离的态度瞬间熄灭了孟湘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火苗。
积压多年的委屈和不甘汹涌而来,彻底冲垮理智。
“顾泽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孟湘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明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你,伤害你,她根本就不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别人?为什么一定非要她不可?”
顾泽洺眉头骤然蹙紧。
什么叫江初芋不爱他?
顾泽洺很不喜欢这句话。
他们根本不懂江初芋。
“如果你是想辞职的话,人事部部长会负责和你交接。至于其他,我没有回答的义务。还有,”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孟湘泪光盈然的眼,没什么表情,“她很爱我。”
“叮——”
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
顾泽洺从她身边走过,跨入电梯。
孟湘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电梯门缓缓合拢,隔绝了他的身影,也彻底击溃了她八年青春所有的憧憬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直至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场漫长无果的梦,该结束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吸了吸鼻子,捏紧手里的信封,走到人事部部长的办公室,把信放到办公桌上。
*
久违了啊,京市!
江初芋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几乎是怀着感恩的心情,走进机场附近这家肯德基店,然后点了一份疯狂星期四套餐。
比吃,国内的美食可以吊打一切。
江初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开吃。
顾泽洺开车过来,就看到她穿着宽松休闲的连帽衫,坐在窗边啃鸡腿。
她吃得很香,眉眼弯弯的,脸上是满足的笑容,能看得出来非常幸福。
后来,顾泽洺再次回想起今日,终于明白,他算计一生,众叛亲离,到头来,为的就只是这一个简单的笑容。
他站在外面看了一会,然后推门进去。
江初芋听到脚步声,像是心有感应般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相触,她朝他微微一笑:“嗨,你来啦?”
顾泽洺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接过放在她脚边的行李箱,然后伸手,握住她空着的那只手。
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声音少了些许冰冷,多了点温度,“刚下飞机就吃这个?胃会难受的。”
江初芋嘴里还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可是我饿嘛。而且,垃圾食品就是很好吃啊,顾泽洺,你不要剥夺我这点小小的乐趣。”
顾泽洺沉默地看了她几秒,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等回家,我让阿姨做点清粥小菜,你倒时差,喝点粥会舒服些。”
“哦。“江初芋咬完最后一块炸鸡肉,拍拍手,站起身,笑道:“听你的。”
两人一起离开肯德基,回到市中心的顶层公寓,顾泽洺让阿姨准备了几道家乡小菜。
江初芋吃得心满意足,眉眼间都是放松和惬意。
饭后,她窝在客厅那张巨大的沙发里,捧着热茶,看顾泽洺接听电话。
他还是那么忙。
不过忙点也好,忙起来就没时间干坏事了。
等他结束通话转过身,江初芋放下茶杯,歪着头问他:“我今晚睡哪个房间?”
顾泽洺走过来,垂眸看她一眼,沉声说:“我卧室。”
江初芋先是一愣,随即有些羞恼地瞪他,骂了句:“流氓。”
闻言,顾泽洺俯身,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她圈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这个距离,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和他身上的是同一种味道。
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江初芋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推了一下他肩膀。
他顺势直起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你想多了,我卧室的床更大,更舒服,你倒时差需要好好休息,睡那踏实点。”
这个理由还挺冠冕堂皇的。
江初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脸上热度未退。
当晚,江初芋洗漱完毕,穿着睡衣躺在主卧那张尺寸惊人的床上,身体微微僵硬。
浴室的水声停了,门打开,顾泽洺一身湿润水汽从浴室里出来,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
江初芋的视线飘向他敞露的胸膛,耳根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烫。
他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
床垫因他的重量而微微下沉。
江初芋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意,顿时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然而,预想中的“欺负”并没有到来。
顾泽洺伸手,关掉了他那边的床头灯,在黑暗中平静地说:“睡吧。”
“哦。”
江初芋确实是累了,乖乖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他的手臂搂在她的腰间,力道有些重。她的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甚至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某处不容忽视的变化和热度。
江初芋的身体先是一僵,发现他确实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动作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顾泽洺?”她轻声唤他。
“别动,”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飞了十几个小时,你不累?”
“当然累。”
“那就睡吧,我抱着你。”
他收紧了手臂,下颌轻轻抵着她发顶。
清冽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江初芋深吸一口气,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皮越来越沉。
在她意识彻底沉入梦乡之前,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以及一句模糊的低语。
“回来就好。”
*
国庆假期,彩燕和梁数在酒店举办婚礼。
彩燕说喜欢白色,江初芋便给她设计了一套西式礼服,层叠白沙,细碎钉珠,很衬她的气质。
上午八点多,江初芋和化妆师帮彩燕穿婚纱。
彩燕忽然侧过头,压低声音问她:“我说真的,你跟顾泽洺纠缠了这么些年,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们都等喝你俩的喜酒呢。”
江初芋动作稍顿,“我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彩燕诧异地挑眉,随即笑道:“得,肯定是你不想结婚。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顾泽洺受得了你的脾性。我看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辈子锁死了。”
江初芋抬眼,从镜子里看她,唇角弯了弯:“你和梁数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恭喜啊,彩燕,新婚快乐。”
她轻轻抱了抱彩燕,真诚的送上祝福。
婚礼仪式温馨浪漫。
宴席设在酒店花园,长长的桌子铺着洁白的桌布,宾客盈门,多是新郎新娘的亲朋好友,气氛热闹。
席间,有人起哄,调侃梁数苦追彩燕七年,终成正果,实乃深情典范。
梁数笑着摆手,他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红光,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角落安静独坐的顾泽洺,扬声道:“论深情,我梁数这辈子,就只服过一个人。”
他举杯敬顾泽洺。
一时间,桌子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说的是谁啊?”
“还能有谁……那位呗。”
“不可能吧?顾总不像那种人啊,京圈谁不知道他冷酷无情到连家人都不放过?”
“怎么不可能?”一个知道些内情的人压低声音:“听说,顾总当年为了找一个人,差点把京圈搅了个天翻地覆,秦老爷子动了家法都没能让他低头。”
“那后来呢?人找到了吗?”
“后来?没后来了。反正,你看他这些年,身边干净得连个异性都没有,看着跟黑寡夫一样。”
问话的人咋舌:“能让顾总守寡的……得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啊?
有人笑说:“那还用想?肯定是个绝色的妙人啊。”
闲语不断,有人祝贺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有人谈论是非。
顾泽洺安静坐在角落用餐,对所有的议论和投射过来的目光毫无所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他不说话时,自有一种冷峻威严的气质,真的很像杀红眼的黑寡夫。只有江初芋知道,这个人衣衫褪尽后有多禽兽和贱。
江初芋坐在女眷主桌,离他不远不近,那些闲言碎语断断续续飘进她耳朵里。她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垂落在杯中晃动的液体,眨了眨眼。
婚宴在喧闹中散场。
夜色浓重,有些许凉意。
一辆蓝色宾利停在门口,顾泽洺靠在车门上,低头点燃一根雪茄。
青白色的烟雾缓缓弥漫开来,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
江初芋走过去,伸手拿掉他嘴里的烟,问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顾泽洺:“忘了。”
“戒掉吧?”
“嗯。”
江初芋随手把烟扔进垃圾桶,弯腰坐进车里。
她不喜欢顾泽洺身上有其他气味,烟也不行。
车内空间密闭,有种近乎凝滞的安静。
顾泽洺启动引擎,车子平稳汇入车流。
这一路,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江初芋想着宴席上听到的那些话,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
光线昏暗,他下巴微抬,专注地开车,一只手松松搭在方向盘上,领口微敞,喉结偶尔浮动,脖颈线条结实又有力。
江初芋很想咬他,亲他的喉结。
“顾泽洺,”她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有点干涩,“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过?”
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手指轻搭在方向盘上,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才淡淡地反问:“后悔什么?”
江初芋舔了舔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后悔当年……救下我。”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片刻停滞。
顾泽洺似乎笑了下,用余光瞥她一眼。
“没有。”
“哦。”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说:“为什么这么问?”
江初芋看着窗外,声音很轻:“他们都说我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是农夫与蛇中的蛇。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我,你或许不会……”不会和家里闹得那么僵,不会留下那些让人指摘的传闻,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似拥有一切,却又好像孑然一身。
“不会什么?”顾泽洺打断她,低笑一声,那笑声又冷又短促,带着浓浓的嘲讽,不知道是针对她,还是针对他自己。
“江初芋,”他叫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我做事,从不后悔。”
他顿了顿,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冷漠,也格外偏执。
“救你,是我做的决定。后果,我自己承担,与你无关,也轮不到你来替我后悔。”
无人知晓,十几年前,学校后山,十六岁的顾泽洺救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也救下了自己。
如果没有她,他不可能想活到现在。
他根本不爱这个世界,他只是喜欢一个人,想给她一个未来。
*
江初芋还有工作,没法在国内久待。
国庆假期结束后,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巴黎。
出发前,江姗不知从哪要到了她现在的联系方式,给她发短信问能不能见一面。
江初芋犹豫片刻,最后回了个字:【好。】
顾泽洺本来打算陪她一起去的,但是江初芋拒绝了。
唯独这件事,她想自己处理。
到了约定的咖啡店,江初芋远远看到江姗坐在窗边。
她走过去,坐到江姗的对面。
江姗抬头看她,保养得很好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
有钱连衰老都要比别人慢一些。
江初芋要了一杯焦糖拿铁,然后问她:“找我有事?”
江姗稍微酝酿了下情绪,有些愧疚道:“小芋,你是不是很恨妈妈?”
“恨?”江初芋轻笑一声,点点头。“当然,我不该恨你吗?”
江姗愣住,似乎没想到她会那么直白。
她缓了会,叹气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是想害自己孩子的,妈妈很爱你……”
江初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打断江姗,冷声说:“你能不能别再欺骗自己了?承认自己自私很难吗?承认自己偏心很难吗?”
“都说血浓于水,我以为你们把我接回来,是想让我幸福,可是我的爸爸妈妈,好像更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更爱弟弟。”
“你们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我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曾经我以为,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好,你们才不爱我。所以我努力学乖,拼命学习,爬到年级第一,是当年的高考状元。”
“但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一个焦糖花生巧克力蛋糕。”
“江乐凯和邹乐桐喜欢花生,但我吃了会死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江姗羞愧道:“对不起……是妈不好,没有早点注意到这些……”
江初芋冷声说:“你不用道歉,这些年,我给你当女儿,你给我发零花钱,我们算两清了。以后也不必再见面。”
她说完,起身离开了咖啡。
有人开着车在路边等她。
江初芋打开车门坐进去。
去机场途中,顾泽洺说:“我打算在巴黎成立一个分部。”
跨国恋毕竟不是长久之法,总有一个人要妥协。
江初芋偏头看他。
等他把车停好,她扑过去,捧住他的脸,低头亲吻他的唇角。
男人的嘴巴总是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江初芋不知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顾泽洺半耸着眼皮瞧她:“你笑什么?”
江初芋搂住他的脖子,朝他甜甜的笑:“我不明白,你的胸膛这么火热,为什么嘴却那么冷,就该来个人亲烂你的嘴巴。”
顾泽洺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眼神幽深地望着她,声音很哑:“别闹,会有反应。”
江初芋愣了下,飞快的从他身前退开。
“我走了,你……你自己想想办法。”
她拖着行李箱,在顾泽洺的注视中,匆匆忙忙走进机场。
*
入冬后,巴黎降雨频繁,江初芋在院子里搭了个暖棚种菠菜和胡萝卜,打算明年收获。
顾泽洺得知这个消息,特地买下她邻居的公寓,在里面养了几只大狼狗,说他不在的时候,让它们帮忙给她看菜园。
结果那一个月,贼没看到一个,倒是那几只大狼狗整天闲着没事,把她的菜吃秃了。
江初芋怀疑顾泽洺养那几只大狼狗,根本不是想帮她看菜园,而是怕她红杏出墙背着他养奸夫。
江初芋看着那几只死皮赖脸的大狼狗,气得罚他重新把她的菜种回去。
那是年后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大地回春,万物复苏,院子里的樱花和鸢尾开得热闹。
顾泽洺休假来她这里小住。
江初芋立刻罚他给自己干农活。
“东边那垄土要再松一些,”她声音懒洋洋的,“要不是你的狗偷吃我的萝卜,这个月我就能腌萝卜吃了。”
江初芋靠在摇椅里,身体随着椅子轻轻晃动,怀里抱着香香,眼睛却盯着不远处在菜地里忙碌的顾泽洺。
顾泽洺背对着她,没应声,手里的锄头却依言往东边挪了挪。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后背已被汗水浸湿一片,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
江初芋眯着眼看他劳作的样子,心里很是愉悦。
管他什么传奇教父呢,来她这里,他就是一个贱男人。
“中午我们吃凉面吧,再腌个黄瓜切成细丝配烤鸭。”她流着口水提议。
顾泽洺没回头,但是江初芋看到他微微点头了。
春天的阳光太暖和,晒得人发懒。江初芋看他劳作了一会,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隐约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擦过她的嘴唇。
一下又一下。
像春风拂过,又像蝴蝶停留。
是猫吧,她想。
香香总喜欢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舔她。
但那触感太轻柔,呼吸又那么灼热,不像是香香。
江初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帅脸。
顾泽洺双手撑着摇椅扶手,将她困在自己与椅子之间,俯身亲吻她。
见她醒来,他咬了下她的唇,没有丝毫惊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格外深邃。
江初芋猛地坐直,后脑勺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你这个人……”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顾泽洺缓缓直起身,站在她面前,挡住了部分阳光。
他的影子笼罩着她,表情在逆光中看不真切。
“怎么跟个猫一样,”江初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吐槽他,“平时看着清清冷冷的,谁也不爱搭理,等人睡着了又巴巴地凑过来,又亲又舔的。”
她顿了顿,抬眼瞪他,笃定道:“你就是个贱狐狸精吧。”
顾泽洺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那,你喜不喜欢贱狐狸?”他紧盯着她,嗓音磁沉,“喜不喜欢?”
江初芋愣住。
她看见他那双总是冷漠疏离的眼睛,此刻像燃着暗火,熠熠生辉。
许久,她轻轻点了点头,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顾泽洺眼中的暗火骤然明亮。他伸手,将她从摇椅上拉起来,然后自己躺上去,再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背靠着他的胸膛。
江初芋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任由自己索取他的温度。
顾泽洺环着她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探进去。
“初芋。”他唤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像耳语。
江初芋不自觉地仰起头,一声浅浅的呻吟从她喉间溢出。
他的吻慢慢下移,转而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轻轻舔舐,往她耳朵里吹气,又叫了一声:“初芋。”
“你到底想干嘛?”江初芋听得心乱,终于忍不住问,声音软得不像她自己。
顾泽洺低低地笑了声,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背上,他松开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
“没想干嘛,”他抱着她,轻轻晃动摇椅。“只是想告诉你……”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还有,谢谢你来过人间。
让我有人可爱-
完结 ——
作者有话说:完结啦,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下本会写《她的小熊软糖》,喜欢可以先点点收藏,开文会有提醒~为了防止大家追更太辛苦,某会努力存稿滴!(握拳)
【文案】
★覆面系中俄混血高冷阴湿小熊X阳光灿烂大小姐-
迷路的许斯微在俄罗斯地铁站拦下一个路人小哥。
路人小哥身形高大,戴着黑色口罩,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一双蓝棕色眼睛望过来,惊为天人。
许斯微对他一见钟情了。
她用蹩脚的英文和翻译器向他比划半天,终于成功把自己和他搞懵。
他叹了口气:“我会中文。”
许斯微:“……”-
路人小哥绷着脸,帮她提行旅箱走得飞快。
许斯微跟在他后面气喘吁吁。
到了目的地,她一句“谢谢”还没说,路人小哥已经放下行李箱转身离开。
许斯微后悔没有找他要联系方式,这成了她此趟旅行唯一的遗憾-
一年后,哥哥投资的电竞战队来了位中俄混血选手。
“他叫肖斯哲,全名肖斯哲·费德罗真·捷列夫,有一半斯拉夫血统,是我们战队的王牌选手,性格闷了点,但脾气超好,你带他熟悉一下环境,不要欺负他……”
许斯微一眼认出他是之前那个俄罗斯小熊,喜出望外:“嗨,斯拉夫尤物!”
肖斯哲冷着脸,耳朵却红了-
许斯微三天两头往电竞基地跑,兴致勃勃。而肖斯哲每次看到她总是绷着脸,高冷,沉默寡言,非常冷淡。
后来,许斯微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决定放弃这段单相思和闺蜜出国旅游。
她在米国结识了一群甜心,大方分享旅游经历,晒合照,玩得乐不思蜀。
然而照片发出去没多久,她突然收到几条消息。
【你最近怎么不来基地?】
【你不爱我了吗?】
【宝贝,你的小熊软糖好想你……】
许斯微火速飞回国-
隆冬腊月,雪花纷飞,男人固执地忤在她家门口。毛呢大衣,雪地战靴,黑色口罩,活像一只棕色小熊。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委屈地看着她:“你回来了?宝贝,我想亲你。”
许斯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