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画卷美男

    沈闻霁差点没装下去。


    她腾地一下弹起来,动作幅度之大,险些掀翻桌子。


    “哎哟!”张长老被她吓了一跳,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没没没。”沈闻霁回过神来,讪讪一笑,大脑飞速运转。


    明亮的眼眸滴溜溜一转,信手拈来地岔开话题:“张姨,我们不是要看宗门新研制的小玩意儿吗?”


    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张长老的肩膀:“我们快些去啊,可不能在这种事上耽误了宗门正事!”


    “这些就是啊?”张长老一脸茫然地指了指桌上的紫檀木匣,不解地反问道:“小宗主还想去哪?”


    沈闻霁:“……”


    哎呦,这什么运气。


    她着实是没想到,这些奇形怪状的玉石就是张长老口中神秘兮兮的“新玩意儿”。


    怪不得宗门江河日下,这跟密室里那些“老古董”有什么区别?


    一点创新精神都没有!


    可话已出口,她只能硬着头皮,试图模糊焦点:“呃……我的意思是……就、就只有这些品类了吗?”


    语气飘忽,似乎带着点嫌弃。


    “哦~”张长老猛地一拍大腿,一脸恍然大悟,眼神也亮得惊人,“我懂了!”


    “……”沈闻霁扶额,懂什么了?她还一点没懂呢。


    “小闻霁,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太普通了?看不上眼?”张长老凑得更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放心~张姨懂你。年轻人嘛,追求点刺激猎奇的!”


    她挤眉弄眼继续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把我压箱底的珍品取来,保准让你大开眼界,快活似神仙。”


    “停停停。”沈闻霁魂飞魄散,一把死死拽住转身欲走的张长老,舌头都打了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这身体不太健康。”


    “你放一百个心,我给你选的弟子都是健康的!不仅身体倍儿棒,个顶个的高挑壮硕、英俊潇洒,器大活好都只是基本功,有经验丰富、温柔体贴的老手,也有青涩害羞、干干净净的雏儿……”


    “不是。”沈闻霁双目骤暗,急急忙忙打断她,“张姨,我的意思是我身子不太爽利。”


    “啊……”张长老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遗憾,惋惜地叹了口气,“那真是太可惜了……”


    沈闻霁抓住这救命稻草,立刻祭出终极法宝:“对了张姨,我想起来母亲特意叮嘱过,熟悉完宗门事宜后,得赶紧去议事堂找她复命。”


    她语速飞快,带着不容置疑地急切,“母亲日理万机,最厌恶等人了。咱们还是加快进度,您先带我快速把宗门整体布局认一遍?”


    张长老见她搬出宗主,只得遗憾地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正经模样:“合欢宗其实是一个小宗门,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部门分划,我们也有。”


    她拉着沈闻霁飞到宗门上空,指着最左边的一部分区域说道:“这边从上到下分别是:炼制坊、内务司、刑律堂。”


    “炼制坊就是我们方才所在的地方,通常研发一些宗门秘宝,哦对了,炼器炼丹也在这里。”


    “内务司相当于仓库,大量法器灵物都存放在这,平时宗门内吃穿用度也是它处理,宗门密室就坐落在这里。”


    “刑律堂,字如其名。处理宗门内部冲突、惩戒违规弟子的地方。不过在我们这大部分都是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感情纠纷,感兴趣可以常去看看,瓜比较多。比如上次某个无情道的剑修上门要说法……”


    张长老又指了指右边的区域,继续道:“这边是合欢阁、传功殿、情报司。”


    “合欢阁就不用多说了,弟子们练习秘法的地方。近期又有炉鼎院的定级考核,蛮热闹的,也可以去看看,没准能挑个心仪的炉鼎呢。”


    张长老顿了下,神秘兮兮地靠近道:“我提前去看过,这批资质真的不错,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保准有你喜欢的~”


    声音顿了顿,她小声补充:“不过,如果要去的话记得偷偷去,你母亲最看不上用炉鼎修炼的歪门邪道,之前她还打算废除炉鼎制度,但是另外几个长老都不同意。”


    沈闻霁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也没兴趣。”


    张长老继续讲解:“传功殿一般由长老授课,偶尔掌门也会来。是教授弟子基础功法、指导弟子突破瓶颈的地方。”


    “情报司则是合欢宗对外合作的交接处,不乏有江湖人士让合欢宗弟子帮忙套话或收集消息,只要价钱合适,大把人愿意接。”


    最后,她领着沈闻霁来到正中央的上空:“诺,位于宗门正中央的便是议事堂,多用于商讨宗门大事,也是宗主每天处理公务的地方。”


    “这里上接宗门后山,下接宗门前厅,到哪里都很方便。”


    不过半炷香,张长老便全部都交代清楚了。沈闻霁惊叹于她的效率,暗暗将宗门各部分位置牢记于心。


    张长老“贴心”地将她直接送到议事堂大门口,还笑眯眯地目送她进去。


    这下沈闻霁连个缓冲的地缝都没得钻。


    方才拿母亲当借口搪塞,此刻真到了独面母亲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发怵。


    深吸一口气,沈闻霁缓慢推开议事堂的门。


    屋内环境开阔,正对大门的主位上摆放着金丝木椅子,上面镌刻着和宗门标志相似的合欢花,花蕊及其花瓣用珍珠和宝石镶嵌,尽显奢华。


    她被晃得眼睛有些疼。


    幼时她误闯进来,总见母亲端坐其上,威严迫人,加上后来被严令禁止靠近,她竟从未注意过这把椅子……居然如此庸俗。


    如今仔细一看,当时心心念念的议事堂,也不过如此嘛。


    可能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母亲威严的声音从椅子后面传来:“沈闻霁,来内室。”


    沈闻霁依言绕过那闪瞎眼的椅子。


    椅子后面是一整面置宝墙,上面都是一些珠光宝气的俗物,没什么灵气。


    看来刚才她被闪到眼睛,不单单是因为椅子。


    沈闻霁下意识地在那些俗气的宝石、玉器、金饰上摸索,试图找到开启内室的机关。


    像这种机密重地的内室,难道不该有个隐蔽的开关吗?奇怪,到底在哪?


    “你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从她右侧不远处传来。


    等等,是母亲在说话?


    她寻声望去,只见母亲愣怔不解地看着她。


    而在母亲身后,是一扇极其普通、极其显眼、甚至没上锁的……木门?


    沈闻霁的动作瞬间石化,不可置信地望着那扇仿佛在嘲笑她智商的、平平无奇的门。


    议事堂内室……居然就这么……开着门?


    她嘴角微抽,快步走向母亲,苍白辩解道:“我方才那是…是看那些宝物太光彩夺目,一时间被吸引住了。”


    “酥酥眼光不错,原来你也喜欢,真是随了我的好优点。”


    母亲并没有看出她的局促,好像还把她的借口当真了:“我就说这些很好看,但张璇老是吐槽我,说它们俗气。”


    张璇是张长老的名字,宗门之内估计也只有母亲敢毫无顾忌地直呼她的名字。


    “……”


    沈闻霁尬笑几声,没敢反驳,默默咽下了所有吐槽。


    母亲心情极好地领她进内室。


    议事堂的内室和其他地方的都不同,这里没什么严肃的办公气氛,倒像是温馨的居所。


    不仅有布置温暖的床铺,还有许许多多生活气息浓郁的小装饰,可以看出来这间房间的主人长期待在这里。


    沈闻霁好奇地打量着,原来母亲不曾回家的时候,都住在这里。


    “这里日后就是你的地方了,处理宗门事宜劳累的时候,可以在这里休整。”


    “快来。”母亲径直走到内室的紫檀木桌案前坐下,敲了敲桌面,催促道:“别东张西望了,日后有的是时间细细打量。”


    沈闻霁心头一凛,神情凝重地走过去:“母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给我吗?”


    “当然了。”母亲表情肃穆,一本正经地摊开数张书卷,“这可是顶顶重要的大事。”


    沈闻霁吓了一大跳,她屏气凝神,凑近去看书卷,以为是什么宗门大战或者是弟子内乱。


    不料,每一幅舒展开的书卷,居然都是画卷。


    上面用细腻灵活的笔触,栩栩如生地勾勒出一个又一个……


    美男???


    她瞬间愣在原地,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出疑问:“啊???”


    母亲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将数十个画卷一一在她眼前铺陈开来。


    此刻,沈闻霁才确信不是母亲拿错了。


    每一个画卷上都是美男,各种风格的。有忧郁读书人,有阳光黑皮小狗,有阴湿疯批美人……


    仿佛二师姐那些话本小说的画卷同人。


    她一边扫视着画卷,一边抬头瞧着母亲,颤着声音问道:“母亲,你这是?”


    母亲却答非所问地反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沈闻霁瞪大眼睛:“啊?”


    母亲不疾不徐地继续问道:“有过男欢女爱吗?”


    沈闻霁惊得一颤,蓦然红了耳根,嗫嚅道:“没……”


    “所以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本来要给你当夫婿人选,如今也能派上用场。”母亲扬起下巴指了指那些画卷。“每一个都是我考察过的,人品、颜值、身体都很干净。”


    沈闻霁忍不住打断:“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让我选一个???”


    “嗯,选一个喜欢的吧,今晚送到你床上。”


    母亲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道:“你要是喜欢多个也行,只要你身体吃得消,让他们全过去也行。”


    “不是,送我床上做什么啊?”沈闻霁又羞又恼。


    母亲眸色讳莫如深:“你作为即将继位的合欢宗主,我认为有必要让你多开开窍,毕竟我们合欢宗和其他宗门不同。”


    “你也不必难为情,贞洁牌坊不过是对女子的枷锁,取悦自己并没有什么错,合欢宗绝不会有什么歧视。”


    “可是,我都不认识他们啊?我难道要和陌生人春宵一度吗?”沈闻霁有些生气,“我不愿意,母亲您也别逼我。”


    母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从桌底掏出来一堆画像,摊平叠摞,塞给沈闻霁。


    “这些呢?都是你认识的人。”


    沈闻霁蹙眉接过,顿时两眼一黑。


    只因画卷最上面那张,是她的老熟人。


    前几天还见过的死对头。


    如今天玄宗的首席弟子,谢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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