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第20章

    安柚感动之余, 用手电筒扫到波本的脸上,当作提醒,“我回来了。波本小兄弟。”

    波本逆光眯眼,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原本紧绷的脸浮现一抹笑意。

    但是看清身为劳动力的苏格兰, 以及背上趴着的安柚, 好不容易浮现的笑容一勾, 又变成了冷笑。

    “你们有人受伤了么?”

    苏格兰摇头:“没有, 只是他走不动。”

    波本点头,表示自己大概理解了。

    “上车吧, 回去。”

    安柚从苏格兰的背上蹦下来。

    安柚问:“对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见了。”

    苏格兰, “我们回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 又刚好闻到了隔壁房间的血腥味, 以及从深山追寻出来的小野孝一, 猜到他或许对你动手了, 制伏他后,问出了你的大概下落。”

    波本问:“小野孝一为什么突然对你下手,你和他应该没有仇恨。”

    想起那一瞬间经历的惨案, 安柚打了个寒颤。

    “我偷听到一个秘密, 其实这个别墅是他们入室抢劫甚至杀人获取到的,他们的姐弟关系也是伪装的, 实际上只是一群犯罪团伙, 争夺利益途中, 小野孝一失手杀死小野秋子。”

    “他们的争吵被我听见。小野孝一打算找我灭口。”

    苏格兰皱眉,“如果真是这样,你当时的处境很危险, 你应该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安柚嘴硬:“其实我准备测试一下你们的搜索能力,给你们一个锻炼机会。”

    “……”

    苏格兰有气无力地嘱咐,“没必要硬撑,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联系队友。”

    “啊,好,对了,谁有看到我的手机。”

    “在我这里,我捡到了。”

    波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安柚摸着熟悉的手机,颤抖着拨通一个号码。

    波本:“你做什么?”

    “我要报警。”

    “嗯?”

    他的表情从充满冷意,变的古怪。

    波本:“为什么报警?”

    安柚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明白他的思想一般,“因为发生命案了。当然要报告给警察叔叔。”

    说话期间,安柚已经拨通了东京报警电话,“喂喂,警察叔叔,我遇到了杀人案,地点在东京郊区长垄山,半山腰的这家别墅里。嗯嗯,我没事,还好我身手矫捷脑子聪慧,无敌帅气地躲过去了,没有被抓到。”

    “……”

    这个单纯澄澈的大学生语气怎么回事!

    对面两人神情古怪。

    波本纠结了一会,开口打破僵局:“别墅里发现了命案,安柚报的警,警方很就就会上山,我们不宜久留。”

    安柚不解,“为什么。”

    “我们身份特殊,需要躲避警方。”

    安柚好像突然有了实感一样,他现在身份不算友好,“啊,对哦。”

    安柚虽然没有干什么坏事,但是他的身份不是好的。

    黑衣组织太子爷,没有犯罪经历,兼具连带责任,到时候被盘查出来,抓去蹲监狱就惨了。

    自小受到的教育,让他下意识信任警察,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并不合适这样做。

    安柚钻进车子,“快走快走。”

    苏格兰紧随之后,坐在了副驾驶,似乎心有不忍,扭头安慰。

    “不必害怕,这次的案件和你没有关系,你是受害者。”

    安柚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不赞同地反驳:“什么受害者,我们是黑衣组织犯罪分子。苏格兰你不必自欺欺人安慰我。”

    “小野孝一家固然可恨,但是我们仨个是什么人,虽然我没有杀人放火过,但是我是黑衣组织的精神领袖太子爷,你俩是无恶不作的黑衣组织成员,都不是什么好人。”

    “死道友不死贫道,让他们在这里等着警方吧,我们先溜为妙。”

    莫名被骂了的波本,苏格兰。

    虽然知道自己在卧底,但是被骂后,毫无还口之力,突然就背上了沉重的罪孽。

    回去的路程漫长,安柚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额头很热,呼吸都变得滚烫,整个人好像浸泡在岩浆里。

    安柚听不到更多的声音,只有机器滴滴了两声的动静,系统闻声而来,【健康值正在持续降低,请玩家及时治疗。】

    混沌的安柚询问:【健康值低了吗,我怎么了?】

    【你所操控的躯体出现了病态现象,还请及时清理负面效果,以免造成严重后果。】

    安柚撑着最后一丝精力,想告诉前面两人,但是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

    【哇,玩家,你的发.热期要到了哎。】

    【我知道,我正在发热。】

    【发.热期可是我们游戏最核心的玩法。】

    【这个也可以成为游戏玩法么,好神奇。】

    一人一统牛头不对马嘴地唠嗑,安柚也没深思,此发热,非彼发热。

    【……】安柚还想说些其他的,意识越来越混沌,最后他已经听不清系统说了些什么。

    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黑色。

    *

    清晨的东京,薄雾笼罩了城市,街头无声无息,像是仍在沉睡中,寂静地可以听见鸟雀鸣声,一辆白色马自达,行驶过公路,朝着暂住地行驶。

    一夜的疲劳驾驶,让主驾的眼睛通红,即使如此。

    他的行驶速度依旧快的超乎想象,在人烟稀少的街道,白色的轿车行驶的如鱼得水。

    如果安柚醒着,一定会被吓懵。

    这个疯狂的飙车速度,给他九条命他都不敢上车。

    然而副驾驶的人却不为所动,好似早已习以为常。

    苏格兰其实也困,他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副驾需要一个清醒着的人。

    等到了东京,他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后车座,那个猫成一团液体的人。

    全身缩成一团,脸朝外睡着了。

    苏格兰趁着红绿等,车子等待的间隙,解开安全带,俯身到后座,给他盖上毛毯。

    但是凑近的时候,他的手背触碰到对方的脸颊,灼热的呼吸撒在他的指尖,烫的他瞬间就发现了异常。

    “等等,那位小少爷体温不对劲。”

    波本抬起疲惫的眉眼看他,“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是么?”

    “他的体温有点热,我再去测量一下。”

    苏格兰打开副驾车门,坐到后排,摇了摇昏睡不清的人。

    “你还好么?”

    摇了却始终醒不来,回应他的声音细弱蚊声,只有更加滚烫的体温。

    苏格兰的眉心越皱越紧。这么灼热而粗重的呼吸,该不会感冒了。

    在这个时候么,苏格兰又一次尝试摇醒他。

    润滑的肌肤贴合他的掌心,似乎因为他掌心的遮掩,呼吸不畅,胸口起伏着,呼吸更加灼热。

    安柚毫无反应,只有细弱蚊声的喘息,皮肤的温度却烫得惊人。苏格兰的眉心越皱越紧:普通感冒不会烧到这种程度,难道是在山里受了风寒,引发了急性感染?

    似乎感觉到掌心的冰凉,安柚精致的脸往他手边靠得更近,贴合着他的掌心,安静得不像话。润滑的肌肤贴着掌心,仿佛因为遮掩而呼吸不畅,胸口起伏着,呼吸愈发灼热。

    毛毯下的人感知到寒气,蜷缩得更紧了。苏格兰知道他冷,用毛毯把他裹得更紧,试探着将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体温至少超过39度,属于高热,必须尽快处理。

    “他烧得很厉害,”苏格兰抬头对主驾的波本说,“普通诊所处理不了,得找能接诊的地方。”

    波本皱眉:“正规医院急诊科24小时营业,但我们的身份不能去。只能找组织相熟的私人医生。我知道森医生的私人诊所就在附近,他是boss的专属医生,应该能处理。”

    波本方向盘一转,朝着米花町的小巷驶去。

    在米花町一条静谧的街道上,有一家不起眼的私人诊所,门面狭小,只对“特殊客户”开放。

    苏格兰看看这个矮小的诊所,心里产生一丝不信任感:“这里就是么?”

    波本:“boss的私人医生,一个横滨人开的诊所,他平时主要在横滨工作,只有少数时间到这里。现在是给boss检查身体的时间,我猜测他也该来了。虽然这个时间联系私人医生很打扰,但是事态紧急,只能先这样了。”

    “我去敲门。”

    近期驻扎东京的森医生,还在睡眠中,就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

    心想自己这么个小诊所,一年也没有几天在,居然还会有人找他看病。

    这位横滨的知名医师,深得乌丸莲耶的信任,本是定期来检查老爷子身体健康的,刚好留宿东京的诊所。

    还没来得及睡个好觉,就被波本抓起来。

    青年男子气质颓废,揉着惺忪睡眼抱怨道,“你们真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么,是清晨五点钟啊,扰人清梦是不良行为知道么?”

    波本眉眼疲惫:“事态紧急,医生,这里有位病人,你先给看看。”

    森鸥外看了看对面的金发男子,总觉得格外眼熟,他盯了一会,恍然大悟似的。

    “你是黑衣组织的成员,我见过你。好像是那个,叫什么波本对吧。”

    “是的,医生,事态紧急,我们的同伴身体出现了一点问题,希望你能帮忙治疗一下。”

    “人在哪里,我看看。”听到有病人,森鸥外也顾不上抱怨,先解决问题了再说。

    “人在车里。”说着,苏格兰打开后车门,露出躲在毛毯里还在不停发抖的人。

    森鸥外看向车里的人,意外的很年轻,看这稚嫩的脸庞,虽然他只喜欢幼女,以及同样可爱的幼子。

    不过他的五官很符合自己的审美,眉眼五官也算圆润可爱。

    要是年纪再小一些,肯定更得到他的青睐。

    森鸥外简单地用手背测量了一下他的体温,“你们从哪里找来的伙伴,该不会雇佣未成年,瞧这累的,都病成这个样子,你们上司不给他休息时间么。”

    波本愧疚不已:“咳,不是,是我们的问题,没有照看好他,本来不应该让他陷入险境的。”

    “意思是新人喽,看这个稚嫩的五官,应该还是上学的年纪吧,就样给恐怖组织卖命,实在可怜。”

    森鸥外叹气。言语中尽显一个中年男子的感慨。

    波本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其实这个人不是需要卖命的身份,而是别人给他卖命。

    思来想去,怎么说都不合适,最后干脆放弃解释。

    森医生检查后,发现这人体温高的吓人,“他感冒了,身体体温异于常人,早点就医是正确的,再晚一点,这个小朋友就要危险了。”

    “没其他大的问题,只是起烧了,给他开点药,回去后喂他喝下,等他降温就可以。”

    “谢谢。”

    *

    安柚按退出键,终于脱离全息视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居然才刚刚天黑。

    要知道他在游戏里,游玩一天又一天,都不清楚几个日夜了。

    安柚踩着拖鞋,给自己倒了杯水。

    粉色的指尖捏着杯子,柔软的指尖被压的变形,喝了半杯水,才感觉舒服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出来后,脑袋有点热热的,估计是冷空调吹多了,果然养生应该走起,随手调低了温度。

    悄悄打开窗户,流通一下室内空气,舒缓的风吹拂而来,脑袋终于不是沉甸甸的。

    窗外的世界一片寂静,小区绿植旺盛,昏黄的落地灯,映照着摇曳的树影。

    是和游戏里完全不同的景象,宁静安详的现代世界,让安柚暂时从刺紧张刺的追杀中脱身。

    冰箱里还有一些吃的,感觉自己有些胃口不佳。

    简单烧了两道菜,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炒青菜,或许是不太油腻的菜,他就着吃了小半碗米饭。

    吃完饭,安柚捧着肥宅快乐水,重新坐到电脑桌前。

    游戏界面暂停,在夜雨连连的山路,黑暗的蜿蜒山道。

    画面上,白色的轿车全速行驶,明亮的车灯短暂驱散黑暗,游戏呈暂停界面,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

    安柚想找找攻略,搜索了各类软件,发现居然没有搜索词,更别提游戏攻略了,估计是冷门新游戏。

    这个时候突然在开发游戏评论区,看见一行字体。

    打开一看,居然是吐槽。

    草莓晶晶:这个游戏为什么会那么复杂,我已经莫名其妙挂掉无数次,炸弹爆炸我在现场,银行抢劫我还在现场。

    草莓晶晶:不满不满,太不容易玩了。

    草莓晶晶:好不容易得到的身份,是个咖啡店服务员。离主线人物也不太对啊。

    安柚咦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原来还有其他身份么,不等他准备问问这位玩家。

    手臂突然碰到杯子,可乐顿时喷洒而出,刚好全部流进头盔里。

    “雾草,头盔。”

    安柚连忙扶起杯子,再检查头盔,已经浸透了,擦去表层的可乐,又用吹风机,烘干了一阵子。

    也不知道有没有清除干净。

    安柚本打算早点休息的。

    看见游戏界面,他又没办法忍受,一个新游戏,刚上手的时间是最上瘾的时间段。

    他刚摸索出一点乐趣,就这样不玩了,也不合适。

    其实他也很好奇后续的发展,要不继续玩,顺便检查一下头盔能不能常规使用。

    重新链接了全息头盔。

    这次他戴着头盔,直接躺在了床上,这样自己既能玩游戏,也能得到休息。简直堪称完美的计划。

    刚一链接头盔,就感觉浑身一沉,像是被拖拽着坠入更深的深渊。……

    苏格兰的安全屋内,一栋外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和其他的居民楼没什么不同的一层居住地里,装饰温馨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人儿。

    如果凑近看,就会发现他的呼吸很不正常,脸蛋绯红着,意味他正在发热。

    但同样的,他的呼吸变的很浅淡,甚至感受不到多少吸气的进度。

    如果不是他的脸蛋始终通红,且持续发热,差点以为,他已经无了。

    而在安柚下线的时间里,原本被定义为高烧的安柚迟迟不醒。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房门被推开,颓废的中年男子,森鸥外再次被请进了安全屋。

    他迈步,看向床上的人,居然还没醒,他皱紧眉头,快速走过来,坐在床头。

    伸手摸了摸安柚的体温,还是灼热的,但是呼吸却越来越弱。

    森医生皱紧眉头:“不应该啊,这都发热第三天了,还没醒来的迹象么。”

    “我从来没见过发热三天都没醒的病人,他该不是昏迷了吧,可昏迷也有个醒的时间,这都不长时间没醒。难道是对药物免疫,这样吧,打点滴试试,这要是还不行,我都要怀疑自己的水平了。”

    森鸥外也同样疑惑,明明是简单的感冒,不应该昏睡那么长时间的,就算是大象,也该醒了。

    紧随其后的波本又问:“你确定打点滴能让他醒来。”

    森医生摇头:“不确定,但是试试至少还有点机会。”

    波本冷着脸:“你该不会对他下了什么手脚,让他迟迟醒不来。”

    波本走上前去,冷眼逼视着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吧,他要是一直不醒,你也别想逃脱责任。”

    森医生无辜摊掌,“冤枉,我才不是那么没品的人,要是他可以醒来,我自然愿意帮助他,可是他给我的感觉,是有呼吸,但没生机。”

    波本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像是通过他的微表情,判断他说话的真假。

    不像是在说假话,那就是和医生无关了。

    波本后退两步,整个人又恢复冷眼旁观的状态:“什么意思?”

    “这几天你应该没闲着,找了其他医生看过吧,他在持续发热,并且不管吃什么药,都不起作用是不是?”

    听到他的话,波本开始回忆。

    期间,波本确实寻觅了其他医生,那位医生来的时候,都是告诉他,只是感冒发热,不是大症状。

    并且声称开点药就会好,然而不管吃多少药,安柚都没有醒,就好像他的发热和别人的不一样。

    波本点头:“确实,然后呢。”

    森医生推了下眼镜:“很明显,是主人自己不打算醒,他醒来的意愿不高,其他人怎么外力干预,他都醒不来。”

    听到对方煞有介事的发言,波本露出一个差点被气笑的表情。

    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么离谱的说法,医术不行,怨患者意志力不够。

    波本调查过这个医生,前身曾经是给横滨的黑手党做地下医生的。

    之前信任他,无非是觉得,既然是boss的私人医生,至少医术过得去。

    现在。面对他的推卸责任,波本对他的不满彻底到达了顶点。

    之前还在想,为甚好好的医生要去做地下医生。

    现在明白了,是医德不行。

    不仅医术不过关,心还是黑的。

    森医生摸了摸鼻子,“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信任我的说法。”

    波本脸上微笑不减:“呵呵?”

    森医生:“你脸上的职业假笑告诉我了结果,下次不想微笑就别笑了,看起来好阴冷,根本就像是在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

    波本收起笑容:“是么?”

    只是他收起笑容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冷,面无表情的样子。

    让人感觉到浓浓的嘲讽,神色间无一处不在表达着他的抵抗。

    森医生弱弱提议:“要不还是掩盖一下你的不满,这对我很不友好。”

    波本没有搭理他,而是走到床边,看着脸色红润,但进气多出气少的安柚。

    波本看了一会,问:“不是说还能治疗么,给他治疗吧,我最后相信你一次。”

    森故作轻松地上前,“你能释怀再好不过了,但是先说好,他的情况太特殊了,要是打了点滴还不行,不能骂我是庸医。”

    “……嗯。”

    得到了保证,森医生从医疗箱取出针头,给安静的人刺入药剂。

    点滴也打了,病也看了,至于能不能醒来,就和他没有关系。

    波本看了一会,等到药水打完,安柚的呼吸稍显平稳后。

    波本送森医生回去,毕竟人是自己请来的,也该由自己送回去。

    波本带着森医生离开的时候,刚好撞见苏格兰拎着菜进来。

    波本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买了菜?”

    苏格兰温和道:“是啊,你也连轴转好几天了,我先做饭,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行,我先送医生回去,你在家照看着安柚吧。”

    目送波本离开后,苏格兰转身走进了客房,在温馨舒适的环境里,躺着一个无声无息的年轻人。

    苏格兰将菜品放在桌子上,无声地注视着安柚。

    仔细观察安柚的眉眼,会发现他其实生的俊秀可爱。

    只是病态明显,脸上的红晕像是滚烫的火焰,久久不曾消散。

    苏格兰静静地注视着。

    这个时候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离开,他也不至于遭此一劫。

    心里难免产生愧疚之情。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自己也不应该轻视任何人的生命。

    他知道对方的出身,确实深处黑暗,但是安柚没有残害过任何人。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他承认自己不够理智,但安柚也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安柚就像个出生在黑暗里的新生儿,身世注定让他染上黑暗,被光明的人仇恨,但是,所作所为,却未必就污秽。

    或许以后对方会成为一个恶人,但是在对方还善良的时候,他是不能够界定对方的罪孽。

    苏格兰握着他的手,正准备将他的手塞回被窝,那只手突然回握。

    猝不及防地,苏格兰被硬控了。没有挣脱。

    床上的人悠悠醒来,顶着满脸的红晕坐了起来。

    熟悉的眩晕感过后,还有另外一种感觉萦绕在他的胸口。

    像是蚂蚁爬过心口,一点点啃噬着他的皮肤,他的五脏六腑一样。

    皮肤密密麻麻的针扎似的微痛,难受的他想原地打滚。

    刚醒来的安柚声音嘶哑,开口,“好难受。”

    苏格兰没听清,重复问:“你说什么?”

    安柚却好像没听懂一样,苏格兰看着他神情涣散,虚空地探出手。

    像是在试探着身体下的床铺,然后又到处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

    苏格兰问他在找什么,他也浑浑噩噩的。一声也不吭。

    苏格兰走到餐厅,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他的跟前,“渴了么?”

    水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原本躁动不安的安柚愣了愣。

    一把扑了过来。水杯撒了,咕噜噜地滚到地板上,床上顿时濡湿一片。

    天旋地转间,等苏格兰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扑倒在床上。

    身后是柔软的被褥,倒下去并不会觉得疼痛。

    安柚双手撑着床铺,龇牙咧嘴,目光凶悍,像是狩猎的某种大型动物。

    苏格兰刻在骨髓里的危险防护系统启动。

    安柚的体重不算重,压在他身上很容易掀下去。

    苏格兰好歹也是警校毕业,虽然平时不显露,其实格斗水平还是不错的。

    而且他也很少存在被歹徒擒拿制约住的,刚条件反射准备膝踢。

    动作到一半,想起安柚是病人,不是歹徒,也经不起他的暴力反抗。

    于是屈起的膝盖泄力,最后变成轻轻地碰了安柚的小腿一下。

    久病的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力气,好像刚才的爆发已经消耗了他的全部力量。

    摇摇晃晃的安柚跌坐在苏格兰的腰腹上,整个人还有几分闯祸而不自知的迷茫感。

    苏格兰下意识询问,“你做噩梦了,所以才将我误认为其他人?”

    他只能想到这个理由,否则怎么解释,突然躁动的安柚。

    安柚却好像听不懂他说话一样。

    苏格兰猜测:“嗯,让我想想,烧糊涂了,身体还有点不舒服对不对。”

    安柚的手掌笔直地伸向苏格兰的脖子,苏格兰捉住他。

    一眼就看见一个小红印子,那是刚才输液的创伤口,苏格兰避让他的手背,改捏着他的指尖。

    瞬间就猜出了他身体的不适,苏格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你长时间发热,并且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估计早就厌倦了,等等吧,慢慢吃药调理过来,就会好些的。”

    他的手掌没有茧,手指细长白皙,和自己训练的手掌完全不一样,手感滑腻柔软,像是豆腐一般,被握在掌心里。

    苏格兰下意识摩擦了两下,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立即红了耳朵。

    就在他松懈的时间,安柚又低头凑了上来,光影逼近,柔软的触感在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

    毛茸茸的脑袋,钻进他的下巴窝

    在他的颈项里蹭来蹭去,似乎在寻觅什么生命的源泉。

    苏格兰脸颊通红,整个人僵着,动也不敢动。

    拒绝的话忘了说,抗拒的动作也忘记了,现在整个人紧绷着,任由对方胡乱在自己肩窝胡作非为——

    作者有话说:恭喜苏格兰第一个吃到好吃的,鼓掌鼓掌,同时也是波本的警惕心减少的重要时刻!波本你先让让,先让苏格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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