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青春校园 > 吸引力法则 > 14、第十四章

14、第十四章

    她听见脚步声,感觉到他已走近,她伸手胡乱抓了一把,恰好抓住他的胳膊。他顺势抬起了胳膊,由她抓着。


    适应黑暗后窗外的月光逐渐彰显出能力,给院坝里的一切镀上一层柔软的月白。厨房照不进月光,只隐隐照着窗台上的调料罐和一辨不清原样的蔬菜。


    “出去吧。”乔岭说,“外面亮点儿。”


    “那汤呢?”


    “就不拿了吧。”


    赵予维于是随他出去,因为光线暗她一直没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墙边堆着些杂物,她路过时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又是“砰”地一响。


    乔岭抓起她放在胳膊上的手,把她往旁边带了带。


    外面果然比屋里亮,抬头就是月亮。村委的人往桌上竖了两只手电,那灯柱朝天,余光照着桌子,反而别有一番意境。


    一帮人依旧聊着天。


    小陈问赵予维:“予维姐你见过萤火虫吗?”


    赵予维说:“电视上见过。”


    小陈指指院坝边缘的草丛:“你看那儿。”


    赵予维定睛一看,哇了一声,俩人便一块儿找萤火虫去了。


    有句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当她蹲在绿植旁边仔细观察萤火虫时,窸窣的动静开启的那一刹那她耳朵也警觉地竖起来,她站起来的那一秒眼睛就像尺子一般精准地瞄准那乌漆墨黑的一团。


    不明朗的光线下那蜷缩着的生物瞧着更可怖,这一回和她的距离比下午在山坡上遇到的那条更近。她头皮发麻,惊惧到极点竟发不出声音来。


    小陈反应迅速,拽着她往后躲,边撤边大声嚷嚷着叫人过来。


    霎时,有人抄着家伙什猛冲过来。赵予维和小陈被几个人拉着往回跑,她都不记得具体是怎么撤退的。


    等事情平息下来时电也恢复了,院坝里的灯泡照着众人,也照着她惊魂未定的脸。


    她站在院坝中央,旁边围着几个人。


    乔岭拿了椅子上她的防晒外套走近递给她:“系腰上。”


    她低头看了看才看见腿上的半裙破了一条口子。这裙子侧面本就开了个衩,大概刚才从厨房出来时被踢到的东西划了一下,那口子一下开得老长,没灯还光察觉不了,灯亮了乍一眼就能看见裙下若隐若现的大白腿。


    她立即往腰上系了外套,行动间总觉得小腿肚隐隐作痛,便拨开裙子瞧了瞧,瞧见两道弧形的划痕。


    她心上一跳:“老大!”


    乔岭立即扭头:“怎么?”


    她指指小腿:“我好像被咬了,疼。”


    这后半顿饭是没法儿吃了。村委找了大夫过来给赵予维诊治,还好那是条无毒的菜花蛇,没什么大碍。


    半小时后她半躺在屋内的竹塌上,大夫给她用完药又嘱咐了几句就撤了。


    她默不作声躺在那儿,毫不动弹。


    乔岭看了看她,看见她眼睛带着湿漉漉的光。


    “哭了?”他问她。


    赵予维过了一下才说:“我能连夜回家么?”


    声音倒是听不出哭腔。


    乔岭暗暗松了口气:“太晚了,明儿一早就回。”


    她抬眼看着他:“不播了?”


    “下午不是播过了,该谈的也都谈了。”


    “不是说好的待四天么。”


    “他们可以继续待啊。”他随手拿了窗边的蒲扇扇起来,扇得那墙上的挂历掀开落下又掀开。


    “我明儿回去正好有事儿。”他说。


    赵予维没说话。


    半开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是叶适东拿了东西进来。


    乔岭的第一反应是扯开撂在一旁的外套遮住赵予维的大腿。


    叶适东兴致勃勃:“这他们给的,说点这个能驱蛇鼠蚁虫。”


    乔岭:“那点上吧。”


    叶适东于是点去了,边点边安慰赵予维:“他们说了,山里树多潮湿,被蛇咬是这常有的事儿,药什么的都有,大夫也在,问题不大,东西都给你整上,你就踏实睡吧。”


    赵予维说:“我不睡了。”


    叶适东:“你是被吓坏了,一会儿困了可不由你。”


    她道:“瞌睡都被吓回老家了,一点儿困意没有。”


    叶适东笑:“那你这瞌睡跑得够远的啊。”


    她一点儿没笑。


    乔岭想了想,楼上房间已经住满了,本来打算调个小姑娘下来陪着她一起,但人小姑娘也害怕,尤其知道她被咬了之后,几乎都没下过楼了。


    他还在想办法,叶适东忽然道:“要不然我陪你吧,正好我和他们约好了玩儿扑克牌,玩儿完肯定很晚了,到那会儿你也就睡着了。”


    赵予维问他在哪儿玩儿。


    他指指外面:“隔壁的隔壁。”


    赵予维说:“太远了,要是再来一条,等你赶来我都被咬死了。”


    叶适东:“嘿!您就不能盼点儿好啊,怕啥念叨啥?”又说,“要不然我们到这儿打吧,都守着你,我不信还睡不着。”


    “那就更睡不着了。”乔岭无缝衔接地接过话,“人睡觉呢,几个男人守这儿打扑克,合适?”


    叶适东有点儿诧异,心想,不合适不合适呗,不合适就不在这儿玩儿了呗,这么凶干什么。


    “那自然是不合适的。”他道,“老大你说怎么办吧。”


    乔岭又想了一下:“你去问他们再要张床,没有床椅子也行,就挨门口放着。”


    叶适东说好,他反应了一下,反应过来:“您要睡这儿啊?”


    乔岭看着他没说话。


    他立即道:“我这就去办!”


    赵予维一直沉默着,这会儿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乔岭开口:“天热,房间门就开着吧,凉快点儿好睡。”又说,“踏实睡吧,我在呢。”


    可她哪还睡得着,心里是踏实的,也是兴奋的,像纪录片里高速回放的种子破土一样,一茬一茬接二连三地往上蹿,外表是柔弱的,力量却是无穷的。


    睡不着她就在竹塌上翻身。那是张陈年老床了,一动就咯吱一响,连翻几个身就连着几声咯吱响。


    屋内只剩一盏简易台灯亮着,并不强的光芒恰好把屋内的陈列往墙上照出模糊轮廓。


    夜是黑的,她翻身的动静挺怪的……她不敢翻了,找准一个姿势不动。


    过了一会儿,乔岭的声音在门口轻轻响起:“睡不着?”


    “唔……”她还真奇迹般地有了困意。


    乔岭仰面朝天半躺在叶适东找来的躺椅上。他头顶是根木头房梁,呼吸间是草木和着泥土的潮味儿。


    他冲完澡已经很久了,四周很凉快,叶适东怕夜风吹着他还给他找来一床薄被。他半盖着那床薄被,隔壁的隔壁几人打牌也刻意控制住了动静。


    耳朵乍一听,他还能听见院儿里昆虫间歇的低鸣。很舒服的温度,很放松的环境,可他却毫无睡意。


    赵予维后半夜醒来的时候房间是黑的,因为那盏用电池的台灯耗尽了电量。


    她摸黑下床,完全忘记门口睡着个人,以致于脚下被绊扑倒时撞得下巴生疼。


    “怎么了?”好不容易睡着的乔岭瞬间转醒,被她撞得也胸口生疼。


    他的声音在暗夜里低低的,带着点儿沙哑。


    赵予维抬手摸了摸,在他的脸上轻轻探了探:“没事儿吧?”


    “没事儿。”乔岭坐起来。


    两双眼睛在极模糊的光线里极近距离地对视着。


    赵予维看着他的眼睛,感受他的呼吸,她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如擂鼓。


    “我想上厕所。”她红着耳根子小声道,“忘了你还在这儿。”


    “走吧。”乔岭掀开被子下了椅子,送她去了户外厕所。


    那会儿的月亮已经不圆了,弯钩一样挂在天上。


    赵予维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他站在围墙的另一侧,他大概脖子不舒服,正左右晃动着脖子舒缓筋骨。


    她想起晚上刚发现被蛇咬的那会儿,他领她去水龙头下清洗伤口。


    她单脚站立在水池前,重心全部靠在他怀里。他给她伤口抹上肥皂来回地冲洗,眼里毫不避讳,好像只有清洗伤口杜绝感染的决心。


    赵予维已经没办法去设想要是换一个人他会怎么做,至少从当下到现在他只对她这么好。


    她抬脚往外走。


    乔岭听见动静扭头看她一眼,又扭回去:“你看那儿。”


    赵予维已经应激了,第一反应就是躲。


    乔岭“诶”了一声:“别怕,我能吓你么?”他还指着那地方,“快看,等下跑了。”


    赵予维警惕地看过去,院坝中央站着一只松鼠。


    她笑起来:“这儿还有这呢。”


    “嗯,生态好。”


    他俩就站那儿看松鼠,直到那小家伙跐溜一下蹿出院子往山林的方向奔去。


    第二天一早,俩人收拾东西返程。


    叶适东打趣赵予维:“还是粘人,假都不休了也要跟回去。”


    赵予维无奈,这回还真不是她粘人。


    “我怕蛇。”她说。


    “老大走了二楼就空出来一间房,上楼上住呗。”


    “二楼蛇就爬不上去了吗?”


    “咦……”小陈打断她,“予维姐你别说了。”


    赵予维笑:“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要不然跟我们一块儿回?”


    小陈看了一眼乔岭:“算了,我就不打扰了。”


    乔岭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抬起眉毛也看小陈一眼:“什么叫打扰啊?”


    小陈笑而不语。


    乔岭逗她:“要不然一块儿回吧,正好回去给我搭把手。”


    小陈很敏感地反问:“怎么,予维姐受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而且她又不是不能走路,您就不能用她非得用我吗?”又补充道,“您就是偏心!还老不承认!”


    赵予维拿身份证的手在她面前虚晃一下:“好了,既然休假就好好儿玩儿吧,我去搭把手就行了。”


    小陈立即说:“我不跟老大了,以后就跟着你,有你在我就不怕他!”


    乔岭含笑道:“这是什么逻辑?”


    小陈说:“有用的逻辑。”


    村委和合作方各派了人送俩人去机场,下车时还一再要赠送他们土特产。


    其中一人劝乔岭:“老板你用不着也能送亲戚朋友嘛。”说着指指赵予维,“和对象一起分也行啊,两边的亲戚朋友不老少呢,分一分就分出去了,我们的一片心意嘛。”


    大家这份不明说的共识是从今早开始的,吃早饭那会儿都默契地把乔岭旁边的座位留出来给赵予维。


    孤男寡女共处一夜这种事儿,即便敞开着门也不具备太大的说服力。光一句“为什么是你去守她,而不是他去守她”就能问得当事人哑口无言,何况乔岭还是她的上司。


    也没有人不识趣地去问他们,只是心照不宣地传递着了然于心的眼神。


    这人说完之后乔岭顿了一下,郑重其事指了指赵予维道:“这是我下属,不是我女朋友,请各位不要误会。”


    他补充:“我带团队出来,自然要对他们每一个人的安危负责,昨晚的事儿不是各位想的那样。”


    他说得认真,场面霎时冷下来。


    先前那人哈哈笑着圆场:“那就是个误会了,那、那也不影响你们收下这份薄礼啊,同事之间也能互相分一分嘛。”


    乔岭倒没再拒绝,客客气气承了礼。


    赵予维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尽管他俩的确不是男女朋友,可他这么慎重地解释、唯恐别人误会半分的架势还是让她骤生挫败又感到疑惑。


    那些仅存在于俩人之间你来我往的试探迂回都是假的?


    她突然想起孙今桃临别前说的那句乔岭不是什么善茬儿,知道还装不知道,如果她不早点儿醒悟,迟早有她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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