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说服纪帆他爹这件事被纪帆自己揽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跑去和林诚了解了一下迁户口的事情,回去就找了几个之前走得近的小混混,让那几个去和他同村进城务工的人面前演了一波。


    也没演太过,就是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装作无意间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然后和同伴聊起前两天发生的械斗致死的案子,重点提了纪帆的名字,还说他杀了个人,刚刚被警察抓了进去。


    这事确实是真的,纪帆也被当做嫌疑人抓进去审问了一晚,那人只要去打听一下,都能知道这不是谣言。


    再多的就没干了,怕被那人发现端倪。


    过了两天纪帆又找了几个人,去那人旁边提了几句杀人犯的直系亲属会被连坐之类的谣言。


    别管这种事情听起来假不假,至少农村出来的人不懂法。


    果然没过几天,林诚就知道了纪帆他爹跑去村镇派出所闹了一通,说什么要把纪帆给除名。


    警察一问,他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最后又牵强地说:“这是我前妻的儿子,也没跟老子姓,老子好吃好喝养着他,他还跑了,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说什么也要把自己一家和纪帆分割清楚,显然是相信了纪帆传出去的那些鬼话。


    毕竟纪帆亲爹之前是入赘的,纪帆跟娘姓,按照老一辈的观念那就不是他老林家的孩子,现在终于有个和他姓的儿子了,可不能被前面一个不孝子杀人犯给连坐了。


    这个时候林诚再出面跑一趟,把纪帆的户口迁出去,林老爹甚至都没有过问纪帆的户口之后会落在哪里,看起来是坚信纪帆这个杀人犯很快就会被枪毙。


    反正都要死了,户口迁去哪里,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而蔺阿婆这边也正式办理好了收养两个孩子的全部手续,虽然蔺阿婆的条件不太符合收养人的规定,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林诚帮忙跑了几趟,竟然也给办下来了。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蔺阿婆自己是烈士家属,又是孤身一个老太太,没有老伴,孩子也为国捐躯,对于蔺阿婆提出的要求,上面能满足的还是会满足。


    纪帆没有改名,他还叫做纪帆,毕竟这个名字是他那死了的亲娘给他取的,寓意也很好,一帆风顺。


    至于小月白,则是给月白前面加上了一个姓氏,和蔺阿婆一个姓,以后就叫做蔺月白了,姓氏和名字放在一起听上去很美,作为取名人,纪帆非常满意。


    这些事情兜兜转转忙活了一个月,等纪帆、蔺月白的名字正式落在蔺阿婆的户口本上,已经临近过年了。


    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红灯笼红绸缎,看着格外喜庆。


    这一个多月的事情没有让小月白掺和,哥哥在家的时候他就跟哥哥玩,哥哥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玩铁疙瘩,偶尔会翻一翻哥哥弄回来的注音书本。


    他的语言包加载进度很可观,差不多已经到40%了,基本上能听懂哥哥和蔺阿婆说的话,同时自己的表达也变得流畅了许多,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了。


    至少现在不会让人一眼就觉得是个小傻子。


    最关键小月白看多了注音书,连拼音的用法都摸索出了一大半,但毕竟没有人系统地教他,他只能根据多方对比,论证出大概的用法。


    这可比直接学习汉字要难多了,也多亏小月白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才能做到无任何基础在一个月内差不多学会一门语言。


    小月白的变化是循序渐进的,纪帆和蔺阿婆都没有发觉之前认为的小傻子竟然不傻,反而是个天才。


    年前还要最后蹬车去收一波废品,在户口迁出不会出现其他意外后,纪帆也就接手了这项工作,蹬车是个体力活,蔺阿婆每次一条街跑下来都要花费将近半天的时间,换成纪帆就快多了,他可以一个上午跑完三条街。


    见哥哥要出门,小月白丢掉了手上重装了一半的七七,小步跑到哥哥面前伸出双手要抱。


    “要和我一起去?”纪帆把小月白抱了起来,顺手掂了掂,发现小月白这一个月长了点肉,十分欣慰。


    小月白把下巴搁在哥哥的肩膀上,“嗯嗯!一起!”


    “行。”纪帆想了想,这一个月以来确实一直把小月白关在家里,没有让他出过门,也是小月白听话,不让出门就乖乖在家里玩铁疙瘩,不吵不闹,换成别的小孩估计已经一哭二闹三上吊几轮了。


    纪帆找了个有靠背的小椅子,用绳子捆在车斗里固定好,确定不会乱晃之后,把小月白抱了进去,“你坐椅子上,抓好栏杆,哥哥在前面骑车,好不好?”


    “好~”


    小月白坐在小椅子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格外乖巧。


    纪帆绕着三轮车转了一圈,又去找了一根宽布条子,给小月白做了一个简易的安全带,保证小月白不会被颠着颠着摔出去后,才跨上前面的车座。


    “出发咯!”纪帆用力一踩踏板,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向前。


    “喔!”小月白配合地举起双手欢呼。


    ***


    出发去的第一条街上有几个厂子的家属院,基本上这个跑下来一趟车斗就能满三分之二,不少老人会攒着纸壳子等着卖废品,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条街不远,纪帆蹬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些家属院都连在一块,纪帆过来的时候刚好大家差不多都吃完了午饭,见到纪帆来连忙喊着别走一边让自家的小孩赶快把废纸壳什么的都搬下来。


    小月白被纪帆抱下了车,见小月白好奇地到处张望,纪帆叮嘱他,“去吧,在旁边玩,不要跑出去太远,要一直能看见我就行。”


    小月白乖巧点点头。


    纪帆之前也帮着蔺阿婆拉过几次废品纸壳子,家属院的人都眼熟他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带了个小孩,第一个带着纸壳子来的阿姨多看了一眼小月白,脸上带着好奇,“这是你家的小孩?”


    纪帆从车斗里翻出杆秤,给那一捆纸壳子勾上,闻言:“那是我弟弟,叫月白,蔺月白。”


    “这名字怪好听的。”阿姨点评了一句,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小月白,“长得也好看,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你弟弟生得真不错,你……”


    阿姨回来仔细打量纪帆,点点头,“你也长得不错,就是黑了点,看来你爸妈条件不错啊,能生出你们这对漂亮的兄弟。”


    纪帆笑而不语,没有对这句话有任何表示。


    小月白知道哥哥要忙,他溜溜达达在旁边转了转,几个小孩子趴在地上弹玻璃珠子,小月白凑过去看了几眼。


    光线被挡住了,其中一个小孩怒而抬头,“你挡住我了!”


    小月白眨了眨眼睛,往旁边挪了一下,奶声奶气道:“对不起哦!”


    没想到挡住自己光线的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孩,还这么有礼貌,原本有些生气的小男孩一下子卡了壳,看着小月白那白得能反光的漂亮脸蛋,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关系……”


    他的脑子宕机了一会,见到小月白好奇地望着他们的玻璃珠子,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掏了掏裤子口袋,摸出了几个彩色的玻璃珠子,每个都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里面还镶嵌着漂亮的小叶子图案。


    “你、你也想玩吗?给、给你!我的弹珠借给你!”小男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地把手里的玻璃珠子往小月白跟前递。


    其余玩玻璃珠子的小孩也纷纷抬头,看向他们这边,看向小月白的眼神好奇又惊艳。


    小月白低头,率先看见的不是那个花里胡哨的玻璃珠子,而是小男孩手指甲里的黑泥,以及指缝中难以忽视的黑灰。


    小月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谢谢你,我不玩。”


    他有点点嫌弃,虽然他自己也每天脏兮兮地扒拉零件,但每次脏过头了,他哥哥就会拎着他去涮一涮,才不会脏到到这种手指甲里都是黑泥的程度。


    “啊?你不玩吗?这很好玩的!”小男孩有点失望,不死心地继续劝说。


    “嗯,我不喜欢。”小月白连连摇头,甚至又退后了好几步,用肢体语言表达了强烈的不喜。


    “好吧。”小男孩这才收回手,继续回归他们的弹珠比赛,只是注意力再也不能专注于弹珠上了,而是不停地往小月白的身上瞥。


    小月白看了两眼,就对小孩子们的弹珠游戏失去了兴趣,他来回张望了一下,又看见旁边围着一群老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哥哥,确定自己所站的地方哥哥能够看见,才钻进了大人堆里。


    最中央坐着两个老头,他们的中间摆放着个石墩子,上面刻着纵横个十九条线组成的方格子。


    两个老头各拿黑白一色的圆石头,来回放在石墩子表面的方格子上。


    石墩子的高度刚好能让小月白清楚看到上面的棋盘,他好奇地打量着两个老头。


    没想到除了小孩子喜欢玩玻璃珠子,大人也喜欢玩黑白石子。


    小月白垫着脚,看了一会就发现两个老头之间似乎在进行一种有规则的放石子游戏,以小月白的智商和记忆力,很快就推测出了这个游戏的部分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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