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VIP】

    第20章 找到您了,我的雄主 你只是需要一个乖……

    如阴影般悄然贴近, 转瞬就到了眼前,仿佛有什么粘腻无声将他包裹、渗透,蛰伏间连他的呼吸都被侵占。黑沉沉, 好似兰卡纳星经久不息的雷雨, 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刻轰然作响。

    门板拦不住S级雌虫, 楚凌索性松开手。

    在楚凌冰冷的注视下, 兰特斯迈入房门,缓缓抬起手。

    001炸成了刺猬体, 虚空的身体下意识挡在楚凌神情:【宿、宿宿主!别、别害怕!001保护你!我、我咬死他!】

    修长白皙的手穿透001虚空的身体, 落在楚凌面前,兰特斯嘴角勾出一个冰冷迟钝的弧度:“雄主, 您忘记带光脑了。”

    楚凌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兰特斯在他的光脑内装了定位器,那天在F楼角落遇见兰特斯也不是巧合,他的猜想被验证了。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猜到兰特斯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 排除了衣物和随身携带的包就只剩下光脑,他特意将光脑留在了学校, 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他知道兰特斯能找到他。

    “雄主,您为什么要来这里,庄园有很多房间都供您使用, 如果您不喜欢庄园也没关系, 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住。”兰特斯声音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望着楚凌,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满意的答复。

    他的雄主似乎瘦了些,面颊青白, 眼下也有些许青黑。果然,这外面比不得庄园,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都上不了台面,离开了家,离开了他,他的雄主寝食难安,现在不过是苦苦强撑。

    兰特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胸膛中那颗因为查到雄虫在酒店约了陌生雌虫而焦躁愤怒的心缓缓平定下来,他亲昵地朝楚凌伸出了手。

    楚凌后退一步。

    发丝擦着手指而过,滞空的手微张,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兰特斯缓缓收回手,他望着楚凌,神色难辨。

    好似凌空忽然坠落,胃中涌起痉挛的抽搐,有什么东西在一瞬失控了。

    楚凌的回答显然要让兰特斯失望了:“兰特斯,我们正在离婚中,我不会回庄园,也不会住进你名下的任何一套房产里,眼下时机正好,双方在场律师也在,我希望你能马上签字。”

    血气在心头沸腾,杀意如暗潮般涌上。兰特斯注视着楚凌,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折断他的手脚,封住他的嘴,将他锁在黄金铸就的楼台。

    西格玛上前一步,不着痕迹挡在楚凌身前,他朝兰特斯颔首,视线没有丝毫躲闪,不卑不亢拿出一份起草完毕的协议:“温特上将,这是我方的离婚协议,请您过目,如若没什么问题请您签字。”

    兰特斯自从见面就一直凝在楚凌身上的视线稍稍偏移,瞥了眼离婚协议书后再次回到楚凌身上,全程不超过一秒,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愫,微微朝楚凌倾身,刻意压低的声线引人遐|想:“雄主,我知道您生气,请您先和我回家,等到回了家您想如何都行。”

    他的雄主不会离开他,这些虫都比不上他,蓝卡纳星不会再有比他更合适的雌虫,他的雄主不过是生气了,等和雄主归家,关上房门,他陪着雄主出完气就好了。

    他无法在其他虫前面做出下跪或是惩罚自己的行为,这几句充满暗示的言语已经是他的妥协。

    楚凌没说话,他就这样看着兰特斯。

    没有任何回应,兰特斯唇角的笑容一点点僵硬坍塌,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

    当年的真相无虫知晓,即使雄主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只要他不承认,一切都是无端揣测,他的雄主不该因为这些无端揣测这样对他。

    他的雄主爱他,一向听从他的话,为什么忽然变了?

    他的雄主忽然说要和他离婚后,丢下他带着维伊走了,他追着定位器去了学校,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了被遗弃的光脑,就像他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雄主是什么时候发现光脑中有定位器?是谁告诉他的?

    唯一的变数……

    看着兰特斯拖拖拉拉不签字,梅杰看不下去了,他挤开西格玛递了支笔过去,幸灾乐祸笑得可欢:“表哥,拖拖拉拉可不是你的风格,这都等着呢,抓紧签……”

    兰特斯倏忽抬起眼,视线如刀,明明面部没什么表情,却让人心中猛地一颤,梅杰被吓得一瞬噤声,身上的伤都隐隐作痛起来。

    “你,你想做什么!”梅杰指着兰特斯,下一秒躲到了楚凌身边:“我告诉你,大家都看着啊!”

    兰特斯的视线落在梅杰抓着楚凌衣服的手上,他的视线很冷,仿佛梅杰已经是一具尸体。

    可能是成长环境导致,兰特斯并不是多言的性格,他喜欢让人猜,更喜欢让人猜不透,结婚七年,在揣测兰特斯心思这事上楚凌也算是有些心得。

    楚凌上前一步挡住了兰特斯的视线:“兰特斯,我们的事情别牵扯别虫。”

    迎着兰特斯的视线,楚凌扫过对方手中的光脑,他本想给兰特斯留些脸面,奈何兰特斯偏要他亲手撕开这层遮羞布:“兰特斯,当年的定位器一直都是两枚,对吧?”

    兰特斯:“……”

    楚凌闭了闭眼,他自认为自己这个雄主这些年当得还算称职,即使算不上优秀,总该达到及格线了。当初,因为莫须有的出轨风波,他和兰特斯大吵一架,后来维伊来了,那段时间兰特斯和他的关系逐渐趋于和缓,他承认自己在他的手提包夹层中缝了一枚定位器,并发誓以后不会再犯。

    兰特斯确实没有重蹈覆辙,因为他当初放的定位器有两枚,根本不需要再来一枚。

    兰特斯抿了抿唇,想说是自己忘记了。

    楚凌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径直出声:“别告诉我你忘记了,你一向过目不忘。”

    兰特斯:“……抱歉,雄主,当时您早出晚归,我担心您的…安全,所以才出此下策。”

    别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兰特斯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地说着利他的话来扭曲事实,这就是兰特斯一直以来解决问题的方法,楚凌掩去眼中的失望:“你是怕我出轨,所以我在那以后杜绝所有虫的靠近,和所有虫都保持距离,除了家里就是学校,我从不出远门,连学院安排的会议只要是离开兰卡纳星的我统统拒绝了,兰特斯,即便这样也还不满意,你还是不满意,哈——”

    面前的雌虫一言不发,眉眼低垂,楚凌看不清他脸色的表情,他只能看见兰特斯紧绷的下颚。

    心绪晃动,强压的情绪宛如找到了发泄口猛地迸发,很难不咄咄逼人,他曾经真的很想和兰特斯好好过日子,他想着,兰特斯疑心病重没有安全感也有他的责任,为此刻意忽略了出轨风波,他想和兰特斯好好相处。

    维伊的到来改善了他们的关系,他们也曾经甜蜜过一段时间,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他的雌君太过会伪装。

    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只有欺骗,他是兰特斯的掌中之物,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自知却傻乎乎地凑上前一次次奉上真心。

    这些年,兰特斯看着他一头热地自我奉献应该觉得很好笑吧?

    走进了死胡同,就该即使掉头,而不是撞个头破血流,赌徒心理不可取。

    结婚七年,兰特斯可能并不知道,他远比他想得更了解他。楚凌闭了闭眼,眼睫扫下一片阴影,下颌线骤然紧绷,再次睁眼时已然变了副神情:“兰特斯,你只是需要一个乖乖听话、任你掌控的雄主,你并不爱我,你现在的所有举动都源于所有物失控导致的不甘心。如今你事业有成,温特家族也有继承者,没有谁可以再掌控规训你,一个表面雄主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楚凌唇角勾起一抹讥峭弧度:“如果你觉得我提出离婚伤了你的自尊心,我可以对外宣称,是你想要离婚,至于理由随便你,理由可以用婚内不合、未遵循婚前协议,实在不行你说我出轨了也行。”

    “您…怎么能……”

    兰特斯的声音很轻,仔细听还带着些微颤抖,楚凌没听清后半句,但没关系,兰特斯如今说什么有什么重要吗?他们反正马上就要离婚了,只要签下名字,一切就结束了。

    拿过西格玛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又拿过梅杰手中的钢笔,楚凌将两者递到兰特斯面前:“翻翻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手中被塞进一支钢笔,坚硬的外壳仿佛戳进他的心,兰特斯低着头。

    楚凌对兰特斯批阅文件的模样并不陌生,那速度绝对称得上一目十行,可兰特斯已经盯着第一页看了十秒钟了,楚凌想看看到底到底是那项条款竟然让兰特斯如此在意。

    钢笔尖端在纸张上落下的阴影颤颤,楚凌凑得近了,居然发现是兰特斯的手在抖。

    能拿枪在五千米外能射中靶心的手,竟然在发抖?

    楚凌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

    楚凌将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贴心地指出需要兰特斯签名的位置:“在这里签字就行。”

    修长的指尖死死掐在钢笔之上,钢笔发出嘎吱声响。

    在场所有虫的视线此刻都在兰特斯手中的那支钢笔上,屏息凝神,几乎忘了呼吸。

    “雄父——”

    卧室门忽然被打开,一声雄父打破了沉寂,维伊揉着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

    钢笔在他手中应声折断,兰特斯如蒙大赦般收回手,他匆匆朝维伊走去,宛如找到救命稻草般抱起维伊:“维伊想雌父了吗?维伊和雄父跟雌父回家好吗?”

    看清面前的虫,维伊揉眼睛的手一顿,他其实并没想雌父,但是在兰特斯的注视下他还是点了点头。

    见维伊点头,兰特斯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楚凌,言语间好似恳求:“雄主,维伊想我们一起回家。”

    望着空白的签字处,楚凌抿紧了唇,扭头,他看见维伊朝他伸出手:“雄父抱——”

    离婚虽然是他和兰特斯的事情,却一定会波及维伊,他希望能将他们带给维伊的伤害减到最小,如今这幅情景显然不适合继续再谈下去。

    “西格玛,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楚凌将维伊抱进自己怀里,丢下一句话,径直朝门口走去。

    兰特斯眼瞳一缩,一把握住了楚凌的手臂:“雄主,您要去哪?”

    楚凌垂眸,视线轻轻扫过兰特斯抓着自己的手,他望着兰特斯的双眼开了口:“如果你想我和维伊都露宿街头的话就一直追着。”

    兰特斯怔忡,片刻后慢慢松开了手。

    “姐夫,姐夫你等等我,你手刚好,我帮你抱维伊!”梅杰见状急急忙忙往前追,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一直默默装透明虫的罗安拦住了。

    兰特斯驻足远望,楚凌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没有片刻停留,没有一次回头,就这样从视线中一步步远离。

    梅杰被罗安困住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凌离开,他恨恨骂了一声,扭头,就见西格玛走到了兰特斯面前。

    “温特上将,请您签字。”

    西格玛挡住了兰特斯的视线,微微一笑后递上了另一只钢笔,他公文包里有很多笔,断了一支钢笔不算什么。

    倏忽间,西格玛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无风自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手扯拽撕裂,发出刺啦声响后散落一地。

    兰特斯目不斜视,踩着一地碎纸离开,至始至终没有施舍一个眼神。

    西格玛眼神微凝,抖了抖手,将手中的钢笔插|进胸前口袋,望着兰特斯离开的方向缓缓勾起嘴唇。兰特斯已经出局了,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那个监狱中的青年,青年看似温柔和善却绝不软弱可欺,他最为坚韧,一旦认定永不回头。

    随着兰特斯一起离开的还有副官罗安,梅杰摆脱了掌控,恨恨拍了拍因为挣扎敞开的领口。他上下打量了西格玛几眼后,忽然开了口:“喂,你喜欢楚门?”

    西格玛瞥了梅杰一眼,大方承认:“是。”

    这毫不掩饰的直白直接把梅杰惊呆了,口中试探的话全都打水漂,晃过神来,梅杰冷嗤一声:“他可不是谁都能追的。”

    西格玛拾起沙发上的公文包,信步走到梅杰面前,在后者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微微一笑:“格林先生,同样的话我也送给您。”

    说完,西格玛离开了房间,只留梅杰无风凌乱。

    好半晌,梅杰才回过味来,暗藏的心思忽然被戳中,他一张脸像是打翻了的调色板,变了又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梅杰心头郁气无处发泄,最后只能恨恨一锤沙发。

    ·

    透过内窥镜,罗安小心翼翼打量着兰特斯的脸色,满眼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一点都不好奇豪门秘辛,毕竟秘密这东西当个瓜吃挺好,但是如果要命就不值得了,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上将要离婚这事啊!他还跟着上将去抓奸!上将竟然在他雄主的光脑里装了定位器!虫神在上,他就应该在拉布拉多星多待几天,星盗老奸巨猾,说不定还有什么蛛丝马迹他没发现!

    上将的雄主铁了心要跟上将离婚!这是他第一次见上将的雄主,长得温温柔柔一开口就这么劲爆?不,不对,罗安眼神忽然一凝,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黑发黑眸,对了!

    罗安猛地想起来,自己曾在军部大楼门口和楚凌有过一面之缘,那天他奉命去接格林家族的来使,中途发现了对方,当时对方手里似乎还拎着什么东西。

    罗安望着内窥镜中一言不发的兰特斯,犹豫着开了口:“上将,属下似乎曾在军部门口见过您的雄主。”

    兰特斯倏忽抬眼。

    “五天前,您让我去门口接格林家族来使,当时您的雄主出现在军部大楼,”罗安咽了咽口水:“属下当时并不认识您的雄主就离开了。”

    罗安跟在兰特斯身边快五年了,他当然知道上将对他的雄主有多重视,其他不说,就冲上将每次让他准备的礼物就足以证明,可奇怪得是,他竟然从未见过上将的雄主,别说真虫,连照片都未曾见过。上将为什么要把保密工作贯彻得如此之好,难道他还不值得上将信赖吗?

    心中的这些疑问罗安一个没说,他不敢问,就如同此刻他也不敢问兰特斯,为什么楚凌会被拦在军部大楼进不来,兰特斯为什么没去接楚凌。

    消息栏内的消息赫然是五天前被延迟回复的那条,手中的光脑嘎吱作响,越发沉重的呼吸声在一片死寂中清晰可闻。

    罗安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加快了飞车的速度。

    ·

    庄园,书房。

    书房里盖德正跪在地上,书房外面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仆从。

    兰特斯面前摆着数十面监控屏,频幕中播放的视频除了有庄园的各处监控还有警察局中的监控。

    随着时间的推移,兰特斯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没想到,楚凌过得竟然是这样的日子,诉求得不到及时反馈,仆从看似尊敬实则敷衍,好似一个形同虚设的摆件。

    难怪维伊敢那样对待雄主,原来是有样学样。

    兰特斯气极反笑,这就是他亲手挑选的好管家,雄主曾经和他提过管家的问题,言语中的暗示如今想来非常明显,当时他做了什么?

    兰特斯掐住了盖德的咽喉,神情狠厉:“说,为什么不尊敬主虫!”

    因为窒息血液将面皮充血,盖德没有丝毫反抗,仍旧一板一眼:“一切遵照家主的命令。”

    兰特斯眯起眼,俯身注视盖德的双眼,冷笑道:“我的命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亡随时都有可能到来,手下的咽喉没有一丝挣扎的迹象,兰特斯面皮一瞬抽动,下一刻猛地甩开手。

    肺部重新获得呼吸,咳嗽声不过两秒就被迅速控制,不过眨眼间,盖德已经重新跪好。

    拿着手帕仔细擦拭双手,在刻意压制的呼吸声中,兰特斯缓缓开了口:“一分钟,解释。”

    “您让我监视先生的一举一动,”盖德的声音如机器平静,毫无起伏:“您不放心先生,担心他另有所图。”

    被监视的外来者怎么可能是庄园的主虫,不过是占着虚位的摆件,主家的态度无需一一言明,仆从最会见风使舵,自然表面尊敬实则敷衍。

    “我什么时候让你监视……”兰特斯眯眼,下意识反驳,未说完的话却在下一刻消弭,掩埋在记忆深处的过往浮出水面。

    七年前,他和楚凌签订婚前协议之后就将他带回了这座庄园,他当时内忧外患,着急稳固地位激流攀升,没有心思处理家宅之事,他需要一个安分守己、知进退的雄主。

    “先生常常在您的书房外徘徊,插手您的日常饮食,您的衣物鞋袜也没放过,您不胜其烦,于是命我监视,您说,明面上不用管,但是只要是先生碰过的饭菜一律倒掉,衣物也一律处理掉,您还下令在庄园的各处地方都装了监控,包括书房和卧室。”

    盖德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重复兰特斯的命令,连语气都学了十成十像。

    兰特斯双唇紧抿。

    刚结婚的那会儿,他书房桌头、卧室枕边总会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用各种颜色彩纸折成的千纸鹤、玫瑰花、星星,还有稀奇古怪的吃食,彩色的面包、颜色奇怪的果汁等等。与此同时,庄园中也多了些格格不入的东西,不知道用什么植物编织的昆虫、没有什么用处的篓筐,千奇百怪的木头,可能是出身寒微,他的雄主总是喜欢低廉的东西,后来这些东西去哪里了?

    是夜,富丽堂皇的庄园灯火通明,所有仆从都在翻箱倒柜的寻找什么东西,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他们一刻不停,在他们身后,这座庄园的主人端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如同审判官随时都能下达死|刑的命令。

    所有的柜门一扇扇被拉开,所有的东西都被刨开挖出。

    兰特斯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指尖在茶几边沿轻缓地敲击,一下、又一下,仿佛死神催命的脚步声,每一下都落在仆从的心脏上。

    “找到了!”

    对这群胆战心惊的仆从而言,这一声仿佛救赎。

    在厨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塞满了奇怪的模具和没有标签的瓶瓶罐罐,简陋粗糙的炊具和这座庄园格格不入。瑟瑟发抖的厨师长被拽了出来,他看到罗安向兰特斯呈上一根圆柱形木棍。

    兰特斯:“这是什么?”

    厨师长欲哭无泪,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颠三倒四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兰特斯错开眼,看着跪了满地的仆从,再次开口:“你们都不知道?”

    寒意悄然而至。

    噤若寒蝉的仆从中忽然响起一声颤抖的声音:“是、是擀面杖。”

    兰特斯抬眼,罗安立刻把发抖的亚雌带到兰特斯眼前,冰冷的注视中,亚雌哆哆嗦嗦开口:“这是擀面杖,先生用它来擀面皮拿来做包子。”

    兰特斯又拿起一个东西,亚雌磕磕巴巴说出答案:“这是模具,用来烤小饼干。”

    指尖轻扫,兰特斯垂眸,只见指腹上已经沾染了一层灰,显然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亚雌宛如福至心灵,小心解释:“先生刚来庄园的时候总会来厨房做些包子饼干,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做了,不过小少爷出生后,先生又开始做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年先生用到它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不做了?

    为什么要把它们丢进角落落灰生锈?

    “没关系,找到了就行。”

    兰特斯忽然笑了,冰冷的笑意从嘴角爬上他的眼,他会让雄主重新变回之前的样子,他会将庄园整治好,他会让雄主成为庄园的主虫,让所有仆从都听他调遣,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他的雄主不过是想出门散散心。

    兰特斯掏出光脑,打开转账界面输入一串数字,又在备注中敲下一串文字——

    雄主,您今日疲乏,请早些休息,注意合理用餐,明天我会去接您,晚安,祝您好梦……

    兰特斯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入口醇香,若有若无的茶香仿佛一双神奇的手莫名安抚了躁动的心脏。

    兰特斯放下茶杯,看着转账成功四个字勾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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