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日。
江荨的小院欣欣向荣，阶前种上了蓝色小花，小青菜郁郁葱葱，猪崽们在泥地里撒欢，小羊羔追着江荨来回跑。
梨宛墨坐在屋前的躺椅上，看着这样无聊的景色，能看个一整天。
江荨每天是真的忙。她清早起来去附近打猎，回来拾掇园子，钻研法术；下午用木剑练习，虽然动作看着笨拙，但日渐长进，假以时日御剑飞行不在话下。
橘色日光铺在院子里，江荨身姿绝艳，反手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出剑震得远处落叶纷纷、鸟雀腾飞，再潇洒收剑，望向梨宛墨，英气漂亮的脸上雀跃出满满的期待。
梨宛墨木偶一样看着，眼神懒懒的，似乎并不关心。
江荨猴一样扑到她脚边，手压着她膝盖，下巴枕着手，双眸晶亮：“宛墨，你再不夸我一句，我都要急死了！”
梨宛墨垂眸看她，目光不冷不热：“动作还行，像模像样了。”
江荨激动地将脸往梨宛墨膝上埋，蹭到她腿.间，狠狠一阵埋，仰起脸笑道：“宛墨，你太好了！我太喜欢你了！”
这动作看起来实在太不雅观了。梨宛墨眉头艰难地皱着，目光巡顾左右，操控灵力将江荨推远——
“宛墨！”江荨稳稳落地，急于表达自己，“你多夸我两句，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了？”
梨宛墨被吵得头疼。
“厉害厉害。”美人剑仙语气敷衍而冷淡。
就这也足够江荨开心一阵了，她去灶房用自己原创的烹饪术蒸好鱼，趁着天还没完全黑，端到梨宛墨面前喂她享用。
梨宛墨本来要辟谷的，但是架不住江荨的手艺精湛，光闻着香味道心就有些动摇。等江荨拿筷子夹好肉送到她嘴里，她喉咙一滑就吞掉了。
连她这样一个傲慢的剑仙都忍不住想——
此凡女莫非是个天才？
何以简简单单就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烹饪？
经过梨宛墨观察，江荨在烹饪方面的确很有一套。她本身就是纯正的木系灵根，略一琢磨就能开发出一套能让植物快速结果的法术。再加上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各种各样的种子，江荨没几天就让院子里菜地上长满了花椒树、月桂树、青椒、红椒、胡椒、姜、芫荽、红葱、紫苏以及各种梨宛墨没见过的植物。
这些古怪的植物做成调料，佐在食材里烹熟后，其味道令人惊艳。
这些时日梨宛墨闲得无聊，期待江荨每日打猎回来做出鲜美吃食，成了她日常唯二的消遣。
江荨一筷子一筷子给梨宛墨喂食，这烦躁琐碎的事情她做得乐此不疲，胆子大了还会说一些大不敬的话，比如——
“啊——乖乖，张大嘴巴。”
“乖宝宝，张嘴，再吃一块。”
“宛墨乖乖，你最好了。”
梨宛墨心想：她是有什么病么？
这是哄小孩呢？梨宛墨的年龄都能当她奶奶了。
虽如此，但凡江荨喂过来的每一块肉，梨宛墨都吃下了。
夜间修炼，两人身心交融，倒十分和谐。
梨宛墨也没有看腻她的身子，反而觉得江荨怪耐看的，她自修炼以来胳膊、胸腹都结实了不少，力气比之前耐用。
每一次梨宛墨看她褪去衣裳，她眼神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看个好几遍，看得江荨难为情地红了脸。
到这个时候，江荨会让梨宛墨翻过身去，她手抵在宛墨身下，身体和她接触。
梨宛墨本就动弹不了，只能任由江荨处置她，和她一起沉浸在修炼的欢愉之中。
她看不见江荨的脸，久而久之就会好奇——
小废物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喜欢和我修炼吗？
梨宛墨不得而知，她只是个古板无趣的无情道剑修，做这种事的时候连亲吻都没有。
这很不对。
梨宛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和江荨双修时，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
女子的唇是什么滋味？噙在嘴里是什么感受？既然已经身心交融，为何碰不到她的唇？
就算是……亲一亲脸颊也好。
好几次江荨身子贴过来，呼吸落在梨宛墨耳畔，那温热的气息令她产生强烈的冲动。如果梨宛墨能控制自己身体，她一定会靠过去咬住江荨的唇。
但现在梨宛墨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这张嘴。
死嘴，什么都不说。
江荨记着梨宛墨第一天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碰梨宛墨的脸。
她给足了剑仙大人充分的尊重，矜矜业业地按她吩咐办事，从未怠惰。
“宛墨，我那日听见你与人说话，是不是宗门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
修炼间歇时，江荨给梨宛墨摇着扇子，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梨宛墨“嗯”了一声。
江荨竖着耳朵靠近，扇子轻摇，柔声说：“宛墨，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算好消息，”梨宛墨懒洋洋看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好奇？”
江荨笑笑：“我看你这几日都没催我修炼，我猜想你宗门那边的麻烦可能已经解除了。但是你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要是一直不问，我又一直替你担心，心里都快急死了。”
梨宛墨说：“你猜的没错，宗门之围已解。”
江荨手里扇子微微一顿，“可我怎么没见你高兴起来？”
梨宛墨冷淡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她像个话题终结者，毫不留情地抹杀掉江荨费尽心思提起的话题。
江荨抱怨：“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梨宛墨道：“我与你说什么？”
“我想帮你，替你开解，替你分忧，”江荨红着脸说，“宛墨，我们不是家人吗？”
梨宛墨想了想，并不认同“家人”的说法，她和这女子萍水相逢、各取所需，怎么就成为“家人”了？
江荨此前说这屋子是她们的“家”。这个说法梨宛墨倒是能接受一点，她们现在住的地方，不就是家吗？
江荨低着头擦眼睛，梨宛墨以为她要哭了，决定不再与她争论，便说：“宗门的事，与你无关。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江荨：“……”
我哩个大宛墨，怪不得你交不到朋友，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人话？
梨宛墨：“宗门被围七日，我师尊身受重伤，同门弟子死伤惨重，是我师弟率领同门守住了宗门，等到了昆仑山的救援。我身为玉流仙尊座下大弟子，关键时候不知所踪，令宗门上下很是失望。”
江荨张了张嘴，“你师尊她人没事吧？”
梨宛墨淡淡说：“静养恢复即可。”
江荨喃喃说：“如此一来，你未来掌门人之位，恐怕很难保住……”
梨宛墨看她一眼：“我倒不是在乎这个。”
“也是！”江荨挤出笑容，“当掌门人有什么好的，费心费力要管那么多人，还不如做个清闲长老，带几个新入门的弟子，安安稳稳颐养天年。”
梨宛墨神情复杂，想到小废物的行事风格——
闲散了种地，成日琢磨着各种吃食，连钻研出的法术都是跟烹饪相关。
小小贪吃燕雀，又怎知鸿鹄之志？
梨宛墨烦了，丢下一句：“我跟你说不清楚。”
之后闭口不谈宗门之事。
又过去一个月。
江荨已经掌握了御剑飞行的本事，梨宛墨的黑化进度涨到了20%，并且基本稳定在这个数值上。
通过跟系统来回拉扯，江荨已经攒了许多灵石、道具，还有各种各样的植物种子。她现在通过精进法术，已经能够让催生的植物长出脆甜的果实；也能撒一地鲜花种子，忽然变出花海来哄梨宛墨开心。
“最近的城镇在300里外的下关，我背着你一次能飞50里，中间停下来休息几次，很快就能到达下关了！”
江荨给梨宛墨换上衣服，为她描妆，再让梨宛墨坐在特殊构造的木匣里，背着木匣就能带她出远门，还能防风防雨。
江荨化妆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手抖了八百遍，听梨宛墨说了八百遍“重来”，终于通过了梨宛墨的考核标准。
“宛墨，我背着你的时候不一定能听到你说话，你若是有什么需求，就震这个风铃，我到时候停下来放你出来。”江荨给梨宛墨摆了个舒适的姿势，将铃铛挂在木匣内壁上，低头忍不住亲了亲梨宛墨的手。
说出去可能丢人，一代剑尊大佬竟然被人塞在木匣子里背着出门。
但是江荨看着自己亲手打扮的宛墨剑仙乖乖地坐在里面，一副非常配合的模样，江荨心里激动得不行。
太太太太太太太漂亮了！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可爱了！
宛墨！亲亲亲亲亲亲亲！
“你看够了没有？”梨宛墨幽幽说。
“没有，”江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宛墨宝宝，你千万不能被人看见了。”
梨宛墨：“？”
“我能力有限，去那种人员复杂的地方不一定能保护好你。所以你一定要低调，能不露面一定不要露面，我会尽全力保护好你的。”江荨满脸怜爱地看着她，握着拳头下定决心。
梨宛墨不耐烦了：“走不走？”
“好好好，马上，你坐稳了哦。有事就震铃铛。”
江荨背着梨宛墨，肩上扛着一只两个月大的刚鬣兽，踩着木剑摇摇晃晃地升空。
下关镇是西南出名的古镇，这里北面和西面都是山脉，南面是人界繁华地带，东面属仙界管辖，是以无论是仙界修士还是邪修、凡人都会在这里停留，进行一些商贸活动。
江荨戴一顶帷帽，肩上的刚鬣兽和背上的大木匣格外引人注目，才进街道就有人搭话——
“你养的这个是灵宠吗？卖不卖啊？”说话的是一名短衣短裙打扮、脚下系着铃铛，样貌清丽的年轻女修。
这着装风格颇有点古代版杀马特少女的味道，江荨定睛一看，居然能直接看到她头顶上显示着id：东方煞影。
额，好中二的玩家。
江荨问系统：“这就是游戏玩家吧，她能看到我头上的id吗？”
系统：“宿主你现在任务特殊，跟其他游戏玩家不一样，他们不会发现你玩家的身份。”
换句话说，江荨虽然能认出玩家，但是玩家会把江荨当成npc。
江荨没打算搭理人，埋头往前走，那女玩家追上来说：“我想要你手里的灵兽，你能给我吗！”
身为游戏玩家，对npc角色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态度的。
江荨扭过头看她，盯着她冷冷发笑。
“十万两灵石，买不买？”江荨抱着小灵兽，展示给女玩家看。
玩家吓了一跳：“十万两？npc疯了吧？”
江荨：“。”
可惜了，我不是npc。
大部分npc都是老老实实地走剧情，如果玩家想从npc手里要点资源，正常开价就行，对方基本上会给一个非常合理的低价。
以玩家的逻辑想，如果一个npc开出了天价，那么npc手里的东西一定值这个天价。
十万两一只的灵宠？换算成rmb得五千块了。
不用说，这小灵兽一定是极稀有级别的，错过这村就没了这店，下次就遇不到了。
玩家再看一眼npc手里的灵兽，更加确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江荨以为这交易肯定会黄，她才刚到下关镇，随便说了个价格唬人而已，都打算继续往前走了，身后女玩家说：“五万两，卖不卖？”
“成交。”江荨爽快地转身，将小刚鬣兽送到玩家手里。
这就是气运卡加持的力量吗？第一笔交易就以巨额成交？
江荨这趟带着宛墨来下关镇，第一任务是卖掉这只小灵兽，第二任务也是最重要的任务——要找一名医修为宛墨看诊。
没想到第一项任务竟然进行地这么顺利。
女玩家也有点懵，喃喃低语，最后忍痛转钱。
江荨得了钱扭头去服装店给宛墨买了十几件衣裙，装在乾坤袋子里。
到了客栈，江荨一件件拿出衣裙给梨宛墨看，像哄孩子一样说：“这件好看吧？明天穿这件怎么样？”
梨宛墨幽幽看她。
江荨：“宝宝你说句话好不好？”
梨宛墨：“好。”
江荨低头牵起梨宛墨的手亲了亲，梨宛墨抬眸看她，两人脸颊挨得极近。若江荨再往前一点点，就能亲到梨宛墨的脸了。
那样的画面最终没有发生。江荨铺好床整顿一切，轻声问她：“宛墨，今晚还要修炼吗？”
梨宛墨说：“你累了？”
江荨：“……我没有！”
梨宛墨轻飘飘说：“为何不修？”
whynot?whywhywhy?
江荨抹了抹鼻子，哭音说：“我确实累了。”
梨宛墨：“废物。”
江荨当做没听见，脱下外衣外裤，钻到床角睡觉。
入住客栈时，江荨跟掌柜说了要打听一个人，对方承诺三天内给她消息。
江荨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白天她带着梨宛墨出门，四处闲逛打听消息。入夜了回到客栈，拿出白天买的烤鸡跟梨宛墨分享。
“不及你做的十分之一。”梨宛墨评价道。
“这么说我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了，”江荨高兴极了，“宛墨你最喜欢吃哪一样？蒸鱼？烤羊腿？炖肉？”
梨宛墨说：“都可。”
第三日掌柜给了江荨消息：“五千灵石，约见一面，在明日楼。”
江荨给了掌柜答谢，带着梨宛墨前往明日楼看诊。
给了约诊费，江荨被带到一处林园，被告知要等一会。
周围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修士，还有几个头上顶着玩家id傻乎乎到处转悠还卡墙的人。
在有人的地方，江荨始终背着木匣，不敢让任何人看见宛墨。有人跟她搭话她都很谨慎，压低帷帽故作冷淡疏远。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江荨见到了梨宛墨口中的谢医仙。
这位白衣医仙白纱遮面，身上一股药香，拿笔的手缠着纱，低头写着药方，头也没抬就对江荨说：“你纵欲过度、气血亏空，我给你写个方子，收你八千诊金。再给你抓药，两万诊金，拒不赊账。”
江荨：“……”好一个纵欲过度，一眼就被看穿了。
梨宛墨：“……”
谢今朝手中笔一顿，看向江荨：“？”
江荨唇角抽了抽：“今日并不是我来看诊。”
谢今朝拿着笔从诊桌后面走出来，满脸好奇地绕到江荨身后，打量着她背着的木匣，没轻没重地往上面敲了敲——
江荨避了避，“医仙，你轻一点。”
谢今朝只露出一双圆溜的眼睛，眼神十分精彩，拿笔猛敲江荨的头：“傀儡师，你脑子也坏掉了？带傀儡来我这看病？”
江荨：“……”
哎，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
还是相信宛墨一把，说不定这个谢医仙是真有水平的。至少她能一眼看出来江荨肾虚。
江荨抱着木匣放在诊桌上，缓缓打开木匣给谢今朝看。
“哟，这傀儡长得挺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谢今朝伸手去摸，“太像了吧，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个？”
江荨拦住谢今朝的毛手，眸光沉下去，“她不是傀儡，是梨剑仙。”
四目相对，谢今朝愣住了。
梨宛墨幽幽看着面前的医仙，冷笑一声。
谢今朝尴尬地收回手，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位美人剑仙，慢半拍地说：“我刚才是不是离死亡那么近？”
江荨笑道：“差不多。”
谢今朝后背发凉，不敢仔细打量梨宛墨，咳了一声说：“那个，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梨宛墨冷冷说：“你是医修，这得问你。”
谢今朝连着“啧”了很多声，“这种情况，小仙也没见过啊……”
梨宛墨幽幽看她。
谢今朝摸着下巴想来想去，看向江荨：“要不你先出去一会？”
江荨：“我？”
梨宛墨：“出去。”
这语气并不友善，似乎江荨只是一个可以随意驱赶的下人。
但江荨在意的是梨宛墨的安危，而不是梨宛墨如何对待自己。
“这不好吧，宛……”江荨话未说完，被梨宛墨施了个“噤声术”，顿时说不出话来。
谢今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头雾水。
江荨看着梨宛墨，再迟钝也回味过来——她似乎并不想让谢医仙知道她们俩之间的关系。
既然如此，江荨何必自讨没趣？
江荨扭头离开，让梨宛墨和谢今朝单独说话。
谢今朝笑笑：“刚才那人是……？”
梨宛墨：“别问无关的事。”
谢今朝拿笔挠头，“梨剑仙，你这是被人伤了灵脉吗？”
梨宛墨：“非也。”
谢今朝拘谨地抬起手，“我给你把一下灵脉？”
梨宛墨以眼神答应。
谢今朝撸起白衣宽袖，谨慎地拾起剑仙美人的手，伸手去触碰她的脉搏，同时闭目沉思。
凑的太近，谢今朝身上浓郁的药香一阵阵传来，梨宛墨微微皱眉。
怎么谢是仙，她是凡，一介医仙还不如凡女身上好闻？
谢今朝说：“你身上灵脉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何以至此？”
梨宛墨：“庸医。”
谢今朝表情抽搐：“剑仙大人，你现在的具体症状是什么？我重新给你梳理梳理。”
梨宛墨冷声说：“你看不出来么？”
谢今朝：“我只看见一位天仙美人坐在这一动不动。”
梨宛墨：“我动不了，不知为何。”
谢今朝摘下面纱，凑近看她。
梨宛墨垂眸，心中不喜。
“冒犯了。”谢今朝作势要扇梨宛墨，可美人剑仙岿然不动，乍一看真像一具精美的傀儡。
“情况就是这么情况，我真看不出来你哪里出了问题，”谢今朝不敢碰这尊大佛，“你的钱我是赚不到了，不如你再另请高明？”
梨宛墨：“还有一事，你也没看出来。”
谢今朝：“愿闻其详。”
梨宛墨正色看她，告诉医仙：“我情蛊缠身久矣。”
谢今朝：“……”
要不是梨宛墨一本正经这么说，谢医仙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差点想笑，可如果笑出声，梨剑仙可能要她小命。
用内力憋了憋，谢今朝一字字清楚明白地说：“剑仙大人，你的脉我诊断过了，你身上干干净净，没有情蛊，也没有任何蛊虫。况且，就算是忘忧谷最毒的情蛊，也只能发作一两次，持续时间不到三天。你肯定不是情蛊缠身。”
梨宛墨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谢今朝硬着头皮：“您新婚燕尔，纵欲过度，实属正常。我这样解释明白了吗？”
梨宛墨：“……”
明明是情蛊发作，诱她至此。
谢今朝紧张地擦汗，“要不我去叫您道侣过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