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是白元皎

    校门口,男人坐在地上丑态百出,周围看客戏谑嘲讽。


    白元皎抬眸,平静的与席戈荆对上视线。


    然后轻轻的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略带讥诮的弧度。


    在他脸上很罕见,毕竟他惯来以清冷不喜形于色的形象见人。


    “随你。”冷淡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胆怯。


    席戈荆挑了挑眉,突然道:“我其实很想知道,像你这种穿衣服只穿私人定制,别人碰一下就洁癖发作。连水果都要人切好了才吃的…娇气精离开了豪门,该怎么活啊?”


    白元皎反问:“这就是你连夜赶回国内的目的?”


    席戈荆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只是想看你会不会哭而已。”


    说完,他突然大喊了一声白元皎的名字。


    然后摘下墨镜,深邃俊朗的眉眼明晃晃的恶劣。


    高调的声音很轻松的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包括还在门口和保安纠缠的男人。


    白元皎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贱畜!


    他垂着眸,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对策。对于这个男人所有的印象都被他埋藏在记忆深处。


    令人窒息的烟酒味,饥饿难忍的肚子,面对暴力时无法抵抗的无助。都在此刻一涌而出。


    很标准的人渣败类。


    正面碰上,事情会很糟糕。


    或许还在白家的时候,他就应该心狠果断一点。直接将他扔出国外自生自灭。


    真是,可惜了。


    白元皎隐住眼底的隐晦,清冷面容依旧不见一丝难堪和窘迫。


    这来源于他多年来对形象的坚持。


    而那边,男人在短暂的辨认后直接大喊:“儿子!那就是我的儿子!”


    带有明确方向的声音直接将周围人的视线拉拢了过来。


    然而,就和酒店总经理不信白元皎是他儿子一样。


    周围人没有一个认为他喊的是白元皎。


    学校保安呼叫的应援也终于赶来,四五个退伍军人一起发力将男人强行拖走。


    像是在处理一坨影响市容的垃圾。


    白元皎在原地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形,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太狼狈,太不堪了。


    像这种低贱如草芥一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死了算了。


    席戈荆双手抱臂,看着白元皎淡定的反应失望的轻啧一声:


    “那可是你亲爹,不去帮两下?”


    白元皎闭了闭眼,开口道:“过来。”


    ?


    席戈荆挑了挑眉,不明所以却还是靠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白元皎直接掐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强行压下,与自己视线齐平。


    语气冰冷:“再来烦我,我就……”


    太近了,席戈荆大脑空白了一瞬。没怎么听清白元皎讲了什么。


    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雪白脸颊,还有唇齿开合间的那点嫣红舌尖。


    他此刻就像是一条被人拽住了项圈的黑背犬。束手无措,动弹不得。


    白元皎说完后松开手,在席戈荆胸前优雅的擦了擦手指。


    就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直到他转身离开,席戈荆这才缓过神来。他看着白元皎的背影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俊朗的眉眼压得极低。


    迟早咬死他!


    *


    白元皎先打车回了趟原来的酒店。


    今天这事让他明白,有些隐患就应该尽早解决。


    他已经找了新的住处,短租一个月。


    一个月后,是他开学的日子。


    他必须在这期间将这个隐晦彻底解决。


    白元皎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心底若有所思的估算着什么。


    车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他眼尾的余光偶然间瞥到了什么。


    是一辆很熟悉的车牌号。


    白元皎敛眸,脑海里的思绪一闪而过。


    酒店里的东西他都已经找了搬家小哥提前拿走了。但是大提琴不行,他早上将大提琴寄存在了前台。


    然而等到了前台,却被人告知大提琴被酒店总经理暂时保管了。


    理由是,太贵重了,经理担心放在前台会有损伤。


    很不合理的理由,白元皎询问了一下前台,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前台将今天他走后男人过来找他的事说了出来。包括后面过来吃饭的酒店投资方亲自开口将男人赶出去的事。


    “带我去找他吧。”白元皎心底了然。


    他没有去问这个投资方的名字,事实上从住进这家酒店之前,他就知道了投资方姓司。


    到了包间的时候,里面的人应该刚好结束。


    只有司京砚和他的两个助理在争对刚刚的饭局商讨着什么。面容肃冷,气氛严谨。对话间充斥着一些专业性的用语。


    白元皎进来后,没说什么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几人聊完。


    他没有涉足过经商这行,被温晴严防死守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他自己也不喜欢。


    而司京砚在他刚进来的时候,就停下了话语。看样子像是在听两个助理的汇报,眼神却时不时的撇向白元皎。


    助理都是很有眼力见的,虽然司京砚没有喊停。但心思明显已经不在这里了。


    特别是有个助理是上次跟着司京砚去盛世见他姑父的。


    司京砚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人,能主动出手帮忙已经说明很多事了。


    于是,两分钟后。


    包间里只剩下了司京砚和白元皎两人。


    “司先生,可以将琴还给我了吗?”白元皎像是等久了,单手支着下颌。姿态难得的有些松散。


    “琴就在后面。”司京砚多看了两眼,问道:“吃饭了吗?”


    言语间丝毫不见尴尬。像是上次分开时的不愉快不纯在一样。


    白元皎眼波流动,看了眼桌上还没撤下去的餐盘。


    “那老东西胃口太淡了,我吃不惯。”司京砚叫了服务员,让人把东西撤下去。


    然后又将菜单递给白元皎。


    还是他一贯的强硬风格。


    白元皎接了过来,随便点了几个菜。


    都是清淡的。


    司京砚没说什么,自己点了几个爱吃的。然后说:“前台的员工培训得不到位,这种事不应该是你退让。”


    白元皎道:“我不喜欢为难女人。”


    司京砚笑了:“所以对我那么绝情,是因为我是男人?”


    “我也不喜欢被人为难。”白元皎语气平静。


    司京砚挑了挑眉,等菜上来后让服务员将清淡的放在白元皎面前。他自己的则是偏酸偏辣的菜。


    白元皎盯着其中一样辣菜看了几眼。他的吃相很优雅,每个动作都做的赏心悦目,让人挑不出差错。


    穷人和富人在用餐上的区别也很大。


    幼年时的白元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到了白家后看着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尽管动作再怎么矜持,眼底的垂诞还是暴露了他本质的贪婪与窘迫。


    后来吃多了,也就那样。


    司京砚盯着他淡色的唇看了几眼,觉得如果被染红的话会更漂亮。


    他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话。像真的没吃饱想再吃一顿一样,打了个电话后就动筷了。


    白元皎没怎么听清电话里讲了什么。


    他猜测是一些公司里的事。


    然而等饭后,司京砚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像是闲聊一样:“上次是我的问题,那个纠缠你的常总,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其中的包含的意思却让人脊背发凉。


    还尊称常总,只是因为司京砚没记住人名。


    常立在这里发展了那么多年,多少人脉资源都在这儿呢。他自己能心甘情愿的离开?


    可偏偏有些人一个电话,几句话的事就能让他数十年的打拼毁于一旦。不得不像个败家之犬一样狼狈的滚出局。


    白元皎握着筷子的雪白指尖轻轻捏紧。他想,这种权势。


    他也要有。


    司京砚只看见白元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没在意他的沉默,只招了招手,让人把琴拿了过来。


    “这琴不错,放前台容易有损伤。”


    这是在解释将琴拿过来的原因。


    白元皎没说什么,接过琴包斜挎在身上。


    少年身形修长,眉眼清浅。


    冷淡矜贵的气质加上赋有艺术气息的银白色琴包,视觉冲击力很强。


    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优雅贵公子。


    他缓慢抬眼,纤长的眼睫微动。看向司京砚的视线欲言又止,对视了足足几秒,最终却只是眼睫轻颤,移开了眼。


    “司先生,谢谢你。”清冷的声音响起。


    司京砚神情微怔了一下,想说的话堵在了喉间。


    如果有镜子的话,白元皎就会知道他的眼神模仿的并不像。那些爱慕者看向他的视线底色没有那么的温和,但仅仅只是半成像出现在他眼底也足够引人探究的了。


    离开的时候,司京砚没有去送白元皎,他今天的行程排的很满。这段饭吃完还有下一个名利场。


    也没来及的去让助理送,白元皎走的太快了。


    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提微信好友的事。


    嚣张了二十八年的司总,第一次被人拉黑。挺丢面的。


    但他也有自己的傲气。


    平常都是别人费尽心思,千方百计的上赶着来加他的。如今他主动加被拉黑就算了,总不至于还要舔着脸再去问吧。


    一个微信而已,加不加都没什么必要。


    正打算点根烟冷静一下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般没人敢给他发无用消息。


    司京砚放烟,打开手机。


    昵称:琴弦


    【备注:我是白元皎。】


    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司京砚眉头一挑,点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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