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有清亮的月光笼罩在窗外,被纱帘晕染成朦胧粗糙的白,带一点毛茸茸的视觉效果。
太阳奈躺在床上,看着那些月光,莫名想起上辈子吃过的毛豆腐。那些刚生长出雪白菌丝,等待被辣椒腌制的方块豆腐就长这样。
早知道晚饭过后不吃那几块浓抹茶饼干了,搞得她现在都睡不着。
躺久了有点不舒服,她尽可能轻地换个背对过去的姿势,立刻引来旁边我爱罗的询问:“怎么了?”
“抹茶吃多了。”她这么说,然后又转过去面朝着对方,“你好像还是睡得很少。”
哪怕守鹤早就已经不折腾他了。
我爱罗轻轻回应一声,冰凉透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借着一点月光微微发亮,真就跟猫科动物似的。
“是心里在想什么事情吗?”太阳奈问。
不然就算睡觉再浅,也不至于被她一个翻身就弄醒,分明是一直没睡的样子。
“那个叫宁次的。”我爱罗开口,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好像对他的头发很感兴趣。”
在主动提出帮他绑头发的时候,太阳奈有着重打量过对方的黑色长直发,显然是很感兴趣。
“啊……?”她迟疑片刻,没想到我爱罗是在想这个。
“还好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少年沉默几秒钟,再次开口:“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什么意思?”太阳奈没太明白。
“我们是人柱力,注定就和他们不一样。不管那些人看起来有多友善,都是在不清楚我们身份的情况下。我知道在木叶这里,要想不太引人注意,有几个看似关系好的人是必要的掩盖手段。”
“但只有我们才是同类。”我爱罗说,冰翠般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太阳奈有点惊愕地看着他。
没想到她和宁次他们的朋友关系,在我爱罗眼里是这样的。
“是因为我说要给宁次绑头发,所以你不高兴吗?”她问,然后回想一下之前,发现他每次见到她在木叶这群朋友的时候,似乎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可跟她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原本她觉得我爱罗这么害怕孤独的人,要是有很多朋友,一定会很高兴。
但他现在似乎过于执着朋友的“唯一性”。
你们少年漫连挚友情都这么排他吗?
那要是将来一个个的长大了,真爱上什么人还得了,岂不是要给对方栓上链子,永远绑起来才放心?
想到这里,她很不合时宜地想起鸣人那句“就算是下地狱,也要跟着跳下去,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真的……沉重得太过头了。
想想这个科技水平魔幻的忍者世界,没有GPS和跟踪器之类的东西,真是对正常人的唯一仁慈。
要把系统叫出来问问吗?她想。
旁边我爱罗已经再次开口,声音微微低下去,说出口的话落在黑暗里的房间里,像是冰块掉在地面上的清晰:“为什么要看他们?”
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
在砂隐的时候,他们只有彼此,一直都是如此。为什么来到木叶以后,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她身边,每一个都很讨厌。
她看起来很关心那些人,就像当初关心他一样。然后呢?
比起因为有他在,所以会被所有人排斥的砂隐,是不是大多数人都对她很友好的木叶更让她喜欢?
“太阳奈。”我爱罗叫她,捏着她手的力气不自觉加大,“你说过你是因为时间不对,所以才没有办法联系我。那要是这次中忍考试我没有来,你会去找我吗?”
这个问题就很容易了。
“当然会。”她很坦率,同时也反问,“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认识了其他人,就会不管你了?我有给你这么糟糕的印象吗?”
这其中肯定有他习惯性思考过度,严重缺爱和安全感的原因在。但太阳奈也会想,难道真是自己哪里做了什么才让他会有这种误会?
遇到这种被质疑人品的问题,虽然确实会有点不高兴,但也不是什么值得特别生气的事。是误会那就说清楚,好好解释开就好了。
我爱罗愣一下,本能回答:“……不是,你没有不好。”
“那还担心什么呢?”太阳奈看着他,“而且说真的,就算小李和宁次他们知道我是人柱力,肯定也不会就此不理我。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
“你这样想。”他抿着嘴唇,胸口那团打结的蛇好像又抽搐一下。
“听起来你并不相信。”太阳奈能察觉到。
少年沉默着,视线转移到天花板上去,没有反对就是默认。
事到如今,他对人与人之间联系的认知依旧很扭曲,充满病态的负面偏激印象,并且非常固执。
就像那些与他伴生的砂子一样固执。
我爱罗只相信自己亲身体会,以及亲眼见到的事。
而人柱力身份曝光带来的后果,他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被迫体验,血淋淋的剧烈痛苦让他深信不疑。
即使太阳奈是他唯一会相信的人,在这点上,他依旧持怀疑态度,并且非常笃定到有点赌气意味地提醒:“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只会让你失望和难过。”
只有拥有相同伤口的同类才不会彼此背叛。
就像他的砂子不会背叛他一样。
“就像砂隐村的人也让你这样?”太阳奈看着他。
我爱罗睁大眼睛看着她,身体僵硬,那种神态很像受到惊吓的猫。
而太阳奈很快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安抚性地轻轻摸了摸他凸起得格外明显的腕骨,心里很随意地想着“他确实需要增加体重”。
“要不这样,我们明天就去试试看。我去跟宁次他们说小七的事,你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她的本意是希望我爱罗能明白,人与人之间,不只有“同类”这一种安全的联系。
他可以得到更多,也值得更多。
但我爱罗似乎理解成了别的。
他皱起眉心,面部表情绷紧得很板平,抓着她的手有些过度用力:“你为什么就是这么信任他们?”
比信任他还要多吗?
这种唯一的安全依托被外人染指的感觉,让他很焦躁,宛如被威胁的凶兽,满心都是想着怎么咬碎侵略者的咽喉。
“那手鞠和勘九郎呢?你怎么看他们?”太阳奈换个方向。
我爱罗似乎被问到了一个盲区,淡色的嘴唇反复张了张,最后只能生硬回答:“……没什么感觉。”
“可你会记住勘九郎喜欢吃的东西。就算不喜欢甜栗子,只要手鞠给你了,你也会尝一颗。有时候虽然会嘲讽勘九郎轻敌,但其实那正是你在关注他的表现。你前几天还对手鞠说了谢谢,不是习惯性教养礼节的那种。”
手鞠很开心,还跟她说了这件事,所以她知道。
“这可不是对没感觉的人会有的反应。”太阳奈说,语气非常温柔认真。
意料之中的,我爱罗紧绷的反应更明显了。
他有种被触发到什么应激反射的感觉,那团打结的蛇几乎快要沉入他的胃里,让他不舒服地想吐。
于是他坐起来。
太阳奈也跟着迅速坐起来,伸手揽住我爱罗的肩膀将他抱进怀里,偏头用额角贴着他的,好一会儿没说话,等着他平静下来。
他的脊背紧张得像是被拉满的弓,在她温柔细碎的抚摸下渐渐有了点缓解。
“为什么要说这些?”他的声音有点哑,侧着脸盯着墙角处的黑暗。
也许这时候自己的脸色很可怕。
我爱罗没有自觉,但记得以前出现类似情况时,手鞠和勘九郎见到他时的惊恐表情。
所以他不去看太阳奈,不想让她也那么看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让你难受。”
因为拥抱得很近,她说话时的呼吸全都轻轻柔柔地扫弄在我爱罗颈窝里,引得他再次不自觉收紧身体。
有长而凸显的颈筋绷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极为流畅地衔接着裸露的锁骨,微微跳动。
分不清他是在难受还是忍耐。
“我只是想说,其实你也是有接受别人的能力的,只是你可能故意忽略了。”她说,感觉我爱罗有一瞬间想要挣脱她,但被她紧紧抱住了。
他没办法拒绝这个怀抱。
要他从太阳奈怀里挣脱开,就像要他把自己的血肉从骨架上生撕活剥下来。
“我没有接受他们。”我爱罗的声音依旧很生硬,“是那个人硬塞给我的。”
所谓的姐姐兄长是这样。
他身体里的守鹤是这样。
他憎恨而无法摆脱的各种敌视与伤害是这样。
甚至……他这条命都是用他母亲的命换来的……他没有办法拒绝出生。
在目前这短暂一生中,只有太阳奈是主动选择他,也是他主动选择的。因为他们是同类,这是注定好的。
“可我觉得他们在乎你。”太阳奈进一步贴近他,脸颊碰到我爱罗微凉的皮肤。
比平常要暖一点。
是因为情绪激动而产生的热量。
“我不需要。”他的语气这次不只是生硬,还有一种绝对强势的冷漠。
一提到来自他人的“在乎”和”爱”,这个明明极度缺爱的少年却反抗得非常激烈,顽固得就像无条件保护他的砂之盾一样。
就像,那是有人在伤害他。
“谁的都不要吗?”太阳奈假装要松开他,被我爱罗条件反射地抓住手,不让她收回这个怀抱,甚至下意识把自己的脖颈朝她臂弯间送。
“只有我们是一样的……”他说,“所以你不要丢下我。其他人的我不在乎。”
可从行为细节来看,他并不是真心这么认为,至少潜意识不是。
太阳奈有点困惑地看着我爱罗,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清楚,他的思维认知里有一个奇怪的等式:
同类等于是一样的,所以很安全,就像永远无条件保护他的砂子。
他人则和他不一样,是一定会背叛和伤害他的威胁。
于是连他人给出的爱和在乎也是有毒的。
就像夜叉丸。
来自非同类的,他人的爱,最后都会变成充满血腥且残忍的伤害,甚至是死亡。
可与此同时,不管我爱罗愿不愿意承认,他本身始终都太过渴望这种感情。
于是他将一切的付出与渴求都集中到了另一个自己,也就是作为“同类”的太阳奈身上。
如此纯粹且沉重,已经到了有些可怕的地步。
就像过多的质量凝聚在一个点上,势必会造成黑洞般的坍缩。即使这种崩坏在外表无法被看见,得不到满足的虚空会促使他不顾一切地抓着唯一的安慰。
因此任何人对太阳奈的接近,都是对他的严重威胁。
所以,
“不要也一直那样看着别人。”她的目光和注视总会让我爱罗感觉到真实,尤其是他自身存在的真实。
“这孩子好像把你当成他的镜子了。”七尾的声音很突然地出现在太阳奈脑海里,“你看着他,他就觉得自己存在。你看别人,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会消失,所以会极度不安又痛苦。”
他依赖砂子,和别人的恐惧来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也依赖作为同类的太阳奈的目光,让他感觉到有被真正看见。
能说吗?这已经不是“过头”就能形容的,是“严重到随时会出问题的病态”,这两种渴望又抗拒的心态太矛盾了,七尾想。
“……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太阳奈回答,听起来也很惊讶。
“但你小时候不是说过,你是他的归宿来着。他会这么执着地抓着你也很正常吧,是你先答应他的。”七尾很客观地提醒。
太阳奈更惊讶了。
不是因为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而是一直都清晰记得,但却头一次意识到,“归宿”这个词在她和我爱罗眼里的巨大偏差。
她确实应该更关注对方的心理状态……
“不过我意外的是,既然他这么想,居然还能忍到现在。”七尾若有所思。
“忍……什么?”
“不去直接杀了你在木叶认识的那些人。”
虽然我爱罗有说过他这么想了,但没去做。想和做是两回事。
“……我爱罗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善良。”
“不一定。人类在遇到关乎自身存在的问题时,总会做出很多在我们尾兽看来,非常残忍又疯狂的事。”
比如抓捕尾兽作为每个国家的最强战力,将他们硬生生塞进人柱力体内封印起来,也不管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有了足够的力量作为底牌和威慑,才能杀死敌人活下去,这就是一种追求和保护自身存在的行为。
而制造人柱力,是对同类,甚至是同伴的无限残忍。
用对一个或者几个同类的暴虐屠戮,来保证其他同类的存在,听起来像是牺牲者和被保护者。
然而没人会去感谢这些牺牲者,他们反而会因此承受更大的暴力与伤害,比如我爱罗。
这孩子就是一个典型的,被扭曲到极致的受害者。
他甚至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这种对同类残忍至极的行为,作为尾兽的重明无法理解。
“不过,你真的打算把我们的事告诉那几个木叶的孩子吗?”七尾又问。
“如果这真的对我爱罗有帮助的话,我会的。”
太阳奈说,神情很镇定:“我和小七永远在一起。要和我做朋友,就必须得也很喜欢和接受小七才可以。不然我就不要这种朋友。”
说完,她抽回注意力,重新看向我爱罗:“可我并没有像看你一样去看别人。你和他们本来就不一样。让你有这种误会,心里不舒服这么久,是我不好,跟你道歉好不好?”
她摸摸他的头发,看着他缓慢眨眨眼睛,知道他是稍微平复下来了,然后说:“我想还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吧。”
“你现在是怎么看守鹤的呢?有接受他吗?”
这个问题的实际意义不大,毕竟不管他接不接受,他都没办法摆脱守鹤。
但真要说起来……
我爱罗静静思考几秒,回答:“接受。我已经不讨厌也不恨他了。”
说着,他看向太阳奈:“或者说我其实有点感谢他。”
“那这么说,你确实有接受其他人的能力,而且这个能力比你以为的强很多。”毕竟尾兽这样的存在,是很多人类终其一生都无法接受与理解的。
而面对曾经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几乎可以被称为仇家的尾兽,居然还能从心底里感谢他,主动接纳他。
如此两极反转的态度更是少有。
这是源于一种强大且坚韧的心性,就像那些顽固的砂子,是他天性里的东西,哪怕我爱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但太阳奈看得见。
“你是想让我也接受你在木叶认识的人吗?”我爱罗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语气又变得冷硬。
“不是这样。”太阳奈摇头,“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你的权利。如果我非要让你也和我一样去跟他们做朋友,那我不就成了你父亲那种人,强塞一些你根本不喜欢的东西给你。”
我爱罗微微张下嘴,听到她继续说:“我只是想说,并不是只有同类之间才能有亲近关系。比如你和守鹤,比如你和勘九郎手鞠他们。”
“尤其是守鹤吧。你看你们之前关系多差,恨不得对方去死那种。但现在不就在相互保护吗?”
这句话好像戳到我爱罗什么地方。
他睁圆了一双玉色的眼睛看着太阳奈,不知道被什么情绪驱使着开口:“因为你也是……”
原本的我爱罗,只活在一个无法看到任何其他可能的地狱里。
但太阳奈这样的存在,和他极为相似又极为不同。她的出现带来了我爱罗以前不敢想,也想不到的希望。
所以他本能去追逐那种希望,主动朝守鹤跨出了和解的第一步……准确的说是很多很多步。
而守鹤也慢慢回应了他。
这么想想看,连守鹤和他都能和解与彼此接纳,成为并肩战斗的同伴关系,那其他人……
我爱罗想到宁次,想到洛克李,想到对面那个漩涡鸣人。
紧接着跳进脑海的画面就是宁次的发带,洛克李说话时凑近太阳奈的自然而然,鸣人那种一吃蔬菜就要太阳奈喂他才肯吃的习惯……
他忽然沉下表情。
不,还是不一样。
他还是不喜欢也不想接受那些人。
这其中的复杂感受,除了他对非同类的条件反射式敌意,更多是一种……非常强烈又青涩的,明明蔓延得整个心脏都是,却又找不到名字的深刻情绪。
“我们睡觉吧。”我爱罗最后说,先躺下去。
看这个反应,他应该是想明白一些事了。太阳奈稍微放心下来。
不过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于是她拉了拉我爱罗的小指,看到他朝自己略带疑惑地转头,开口非常认真地说:“我爱罗,人的感受呢,尤其是你希望别人知道的感受和要求,一定要直接说出来,这样才能让你想知道的人知道,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明白吗?”
别又跟之前一样,也憋着不知道多久的不舒服,突然就开口说什么“如果我杀了他们全部,你会生我的气吗”这种可怕的话。
早点说出来,早点解决问题,早点开开心心。
他默默片刻,忽然很轻地说:“那你能再说一遍刚才那个吗?”
“哪个?”
“说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们本来就不一样。”
说完,她担心自己的话又给他增加什么“同类就是同类,其他人不是同类就给我去西内”的刻板印象。
太阳奈又紧跟着补充:“客观来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我是说在你心里。”他不关心其他人的看法。
原来是想听这个啊。
太阳奈也跟着躺下来,拍拍他的手背作为安抚:“我爱罗就是我爱罗,对我来说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又开始了。
七尾忍不住连接上她的精神:“这样没问题吗?每次他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不太好吧。”
如果是对一般孩子,确实不太好,有溺爱的倾向。
但我爱罗根本没得到过什么爱,属于是被扔上岸快渴死的鱼,要求的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能有什么不好的。
“而且我也没说谎呀。”太阳奈老实回答。
对她来说,我爱罗确实很不一样。
大概就是……总感觉他很痛很饿很可怜,很想给他塞各种美好的东西抱着,同时又觉得这个孩子明明这么好,应该拥有更多东西的感觉。
“我好像理解我妈妈的心态了。”她说。
脑子里想起的,是自己上辈子在充满爱与安全感的环境里长大。而我爱罗从来没有这些。
可他应该有的,更值得这些。
七尾:“……我觉得你不理解。”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些行为,对一个缺爱又渴爱到极点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在好心赠送一杯水呢。
我爱罗会从她递水的手开始,把她整个都活吞进去。
作者有话说:
其实太阳奈和我爱罗的内核还是比较像,都很稳定。不然被折磨十几年,小熊猫早就彻底崩坏,根本拉不回来了。不过两个人也有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原作里没有写过我爱罗到底是怎么转变这么巨大的,姑且让我自己脑补着写写吧。
以及我又要表白评论区的几位老师了,天天都可以加餐,好爽求求你了
第42章 被需要:能被她需要就好,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两天后,中忍考试第二环节结束。
由于最后考核通过的队伍太多,一共24个人,八支队伍。三代火影宣布将在最后第三场考试开始前,进行预选淘汰赛。
听到这个消息,太阳奈倒是无所谓,觉得分到谁都行,只要别是我爱罗,否则他们两个就不能同时进最终局了。
勘九郎也无所谓,觉得只要别是我爱罗和太阳奈就行,否则他就要提前出局了。
站在合格人群里左右看看,太阳奈发现队伍里留下的木叶忍者最多,然后是砂隐,最后还有那两个被她单刷全队的音忍村代表。
看样子受伤最严重的里拉已经放弃继续参赛,另外两个叫萨克和琴的则继续参加,只是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
其他忍村的几乎都被淘汰了。
这场临时增加的比赛,监考官是月光疾风,一个说三句话就要咳嗽两次的上忍。
见到他那副病殃殃的模样,周围考生都在窃窃私语:“这人行不行啊……看着生病好严重还没好的样子。”
太阳奈倒是完全不怀疑对方。
根据她上辈子看剧不少的经验判断,病弱可能只是对方的保护色,搞不好一出手就是寺院扫地僧级别的。
“那么,这场战斗没有限制。除非一方投降,死亡,以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来宣判作为胜负标准,现在想要退出的就赶紧退出吧。”月光疾风宣布。
陆续又有几个人选择离开。
其中一个被称为“兜学长”的人竟然也弃权不参加,让鸣人特别不能理解。
最后,还剩下22个人的名字被记录进去,开始随机组成竞争对手。
太阳奈被选中在第三场比赛中,对手是木叶里比她矮一届的油女志乃。
一个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带着墨镜,几乎看不清长相的寡言酷哥。
不清楚对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力或者血继限界,但这都不是太阳奈关心的。
她离开二楼观景层,走到一楼比赛用的空地里,目光扫过前方站着的观赛者们。
旗木卡卡西,迈特凯,御手洗红豆,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上忍,以及三代火影猿飞日斩。
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等会儿比赛不要动用太多七尾的能力,有必要的话只用最基本那几个,否则很有可能会被看出来自己人柱力的身份。
至于封印术……就看对面那个油女志乃实力怎么样了。
这么想着,她已经走到月光疾风示意的位置站好,对面是同样刚走下来的油女志乃。
开始之前,他莫名主动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
“啊?”太阳奈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隐约给她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骤然被说这么一句,她下意识以为对方是知道了她人柱力的身份,不由得心情一沉。
什么时候知道的……死亡森林里吗?
感应到她微微绷紧的情绪,七尾开口,很平淡地问:“那等会儿要杀了他吗?”
没等太阳奈回答,紧接着,油女志乃的话就打消了她的顾虑:“以前在忍者学校的时候,鸣人就天天说起你的名字。”
原来只是这样啊……
她松口气,目光瞥见二楼栏杆边,刚在死亡森林里弄得一身脏的小金毛正朝她疯狂挥手加油。
搞得旁边的犬冢牙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不是,你到底是木叶的人还是砂隐的人啊,怎么跑去给对方加油的。”
鸣人才不管那么多,很有信心到骄傲地回答:“太阳奈一定会赢的!”
犬冢牙:“……”
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绝对是大笨蛋吧!
不过真正让他烦躁的是别的地方。
自从在死亡森林里见到我爱罗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以后,赤丸就一直害怕得萎靡不振。
现在是室内比赛,他们不得不跟我爱罗处在同一屋檐下。
即使隔着整个试炼场的距离,赤丸敏锐的犬类嗅觉也闻到了我爱罗的气味,现在正窝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已现在经过去三场比赛了。那个怪物还没有抽到对手……等会儿可千万别是自己啊……否则就直接弃权好了。
至于油女志乃。
他低头看向一楼,决斗赛已经开始。
因为不清楚对方的能力是什么,太阳奈决定主动出击。
她的体术是被宁次和洛克李两个近战狂魔陪练出来的,招式凌厉迅猛,带着极强的力量感,偏偏身法却又非常轻盈灵动。
仅仅几招下来,油女志乃就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靠体术打败对方的。
不过他已经给自己习惯性留下了后手,就等……
忽然间,太阳奈站定在远处,伸手猛地拍在自己肩膀上,抓住了几只寄坏虫。
“这是你的忍术?”她看着手里那几只虫子。
因为不确定这种东西有没有毒,她是用查克拉凝聚在掌心,将这几只寄坏虫吸出来的。
很快,她注意到那些虫子正在不断啃噬她手里的查克拉。
“原来是可以吞吃查克拉的类型啊。”她恍然大悟。
看来得认真点了。
她一把捏碎那些虫子,同时庆幸自己没什么虫子或者密集恐惧症。
油女志乃静默片刻:“你是怎么发现的?”
寄坏虫这么隐蔽的东西,按理说不被他用查克拉驱使主动出现,基本不可能会被察觉。
至少之前遇到的人都注意不到。
“因为它们身上都有你的查克拉。”太阳奈也不介意告诉对方。
神乐心眼一旦开启,就会瞬间锁定敌人的查克拉,并且做出详细区分。
只要是见过的人,不管怎么伪装,都会在神乐心眼下无处遁形。
虫子也一样。
“所以请不要再让虫子爬到我衣服里了,我会很生气。”她微笑着警告。
油女志乃:“……”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红发少女明明脸上笑容明媚,却莫名让他想起自家老妈在每次发飙之前,都会大吼着叫他全名的那一刻。
“是超强的感知型吗?”连这么小的虫子都能发现,看来再用寄坏虫进行埋伏偷袭也不会起效了。
想到这里,油女志乃转而开始正面进攻。密密麻麻的寄坏虫从他身体里,以及四周各种地方爬出来,宛如漆黑的浪潮围攻向太阳奈。
见到这一幕,看台上的勘九郎不由得嫌恶地皱起眉头,感觉浑身都开始幻痒:“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是他身体里……还有通灵出来的。”手鞠观察着战局,同样觉得这种场景实在很恶心。
对面的宁次见状,立刻开启白眼将油女志乃整个人透视一遍,顿时脸色都变了:“居然用身体做虫巢。”
“什么意思?”天天问。
没等他回答,太阳奈已经迅速结印使出风遁·斩空环,将逼近的虫潮吹散得七零八落。
她的风遁是在砂隐村朝手鞠学的,并不是专长,用不了太高级的类型。
但在这次风遁中,她混合了七尾的鳞粉。
无数细碎到几乎看不见的尾兽鳞粉被扩散出去,一部分用来麻痹虫子和油女志乃本人的感官,一部分用来悬浮在半空中。
随着她抬手打个响指的动作,一阵强烈到极其刺眼的闪光突然从赛场上空爆发开,炸得所有人都本能低头闭上眼睛。
“可恶……完全看不见了,这是什么东西啊?”犬冢牙捂住眼睛,感觉眼球传来针扎似的剧痛,很快就开始冒出生理性的眼泪。
同样注意到这个招式很奇特的,还有旁边监督考试的几个上忍。
“幻术吗?”这是阿斯玛的第一反应。
“不是幻术,是真实存在的闪光,可能是特殊忍具或者某种秘传忍术。”夕日红别开头解释。
“但她刚才只放了风遁。”
如果是特殊忍具的效果,不应该这么隐蔽。
卡卡西想,如果是忍术,她用这招完全不需要结印的,一个C级风遁却需要。有点奇怪。
同样捂着眼睛的还有宁次。他回想起之前,每次太阳奈在受了点伤以后,都会恢复得异常地快。
她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呢?他思考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欣赏带笑的。
再次睁眼时,太阳奈已经不见了。
不是转移了位置准备攻击,而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不见。
整个赛场只剩下油女志乃一个人,让所有人都非常惊讶。
只有佐助表情最冷静,因为他已经在死亡森林里见识过太阳奈这招了。
回想起那时候的配合战,他很短促地笑了下,被鸣人捕捉到,有些不高兴地问:“你笑什么啊?”
佐助有点奇怪地眨眨眼睛,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在笑。
不过很快,他就用力抿掉那点浮在嘴边的痕迹,转而不客气地瞥了对方一眼:“为什么不能笑?她比你强太多了。”
“你这家伙……”原来是在嘲笑他吗?!
鸣人气呼呼地刚要炸毛,就被春野樱一把按回去:“别吵了,给我老老实实看着!”
她边说边朝佐助看了看。少年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赛场上,已经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了。
这种瞬间消失的能力,让月光疾风最为不可思议,简直像极了他的血继限界·透遁。
她去哪儿了?
我爱罗有点疑惑地环视一圈,确认没见到太阳奈后,立刻意识到是她隐身了。
“是重明的能力。”守鹤也哼哼着加入进来凑热闹。
“以前我们几个会时不时凑在一起见面。那家伙不想被打扰或者找到的时候,就会用这招把自己藏起来。”
“确实是一点也看不见了。”我爱罗说。
非常高超的伪装术。
想到她在这几年里的修炼速度简直惊人,我爱罗觉得很高兴,以及丝丝失落感。
因为自己没能见证到她的每一次进步,也没有在她最疲惫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就像小时候太阳奈每次都会守着他那样。
他希望太阳奈也能够需要他,不管要让他做什么都没关系。
能被她需要就好。
“你好怪。”
守鹤读懂他的情绪,发出一阵阴阳怪气地啧啧声:“被人需要是什么很值得开心的事吗?那不就是看中了你的价值而已?哪有人上赶着去给别人当工具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其实他是想说我爱罗心理有问题。
但想想这个臭小鬼从小到大,确实心理都不怎么健康。
尤其这种不健康,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他造成的,就让他觉得非常奇怪。
守鹤不好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浑身哪儿都挠挠的,反正就是不太想跟我爱罗讨论这个话题,所以转而去攻击对方脑子不好。
那是天生的,跟他可没关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常年被人类以封印术囚禁的砂之尾兽,不可能对“被需要”这个词有什么好感。
人类不就是需要他的力量才这么对他的吗?
但我爱罗的想法是出于自愿,这在本质上就不一样。
守鹤:“……你绝对脑子有问题吧?”
不好,这死小孩不会是之前承受尾兽查克拉的时候,脑子被搞坏了吧?
这不应该啊。
只要尾兽自愿,他们的查克拉就不会损伤人柱力的身体与寿命。
最重要的是,明明每次给查克拉之前,他都检查过我爱罗的身体状态了啊!怎么可能会出问题!这是在看不起他妖狸大人的能力!
真是麻烦的臭人类小鬼!
我爱罗没听到守鹤内心的暴躁叽歪,只是思考着忽然说一句:“其实我们好像也一样。”
作为人柱力,他也需要守鹤存在才能活下去。
这是客观且不带评价的陈述。
但守鹤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立刻浑身毛都快竖起来:“你果然是变态吧!”
我爱罗:“???”
他又怎么了?
“变态!本大爷不想跟你说话了!”然后他就把我爱罗扔出了意识空间。
他回过神,看到地上的油女志乃显然也没遇见过这种对手突然消失的情况。
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围,连续几次被从不同方向的体术攻击打到后,开始迅速找出对策。
更多寄坏虫蜂拥而出,爬满整个地面,试图找出那个看不见的对手。
然而虫子们完全找不到。
难道她会飞吗?根本不在地上?
油女志乃思考着,感觉有点震惊。
事实证明太阳奈真的会。
在他放出更多虫子,将整个赛场空间塞满之前,她立刻用出虫丝将油女志乃整个捆住。
有滋啦啦的灼烧声,从虫丝与志乃接触到的地方传来,甚至弥漫出一种蛋白质被酸液腐蚀的特殊臭味。
可他本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太阳奈微微歪下头,注意到是有很多寄坏虫爬出来,替他挡住了虫丝的腐蚀,并且虫多力量大地咬断了这种束缚。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虫子啊?”她叹口气。
“要动手吗?”七尾再次问。
“别担心小七。他可比那个恶心的大蛇丸好对付多了。”
她说,抬手就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结印手势:“这里到处都是木叶的精英,我不想你被他们注意到。”
说完,在虫潮开始蔓延向空中的时候,太阳奈也终于等到机会。
里·封印术刹那静寂辐射开的瞬间,被瞬间切断了生命力来源的虫群开始不断崩溃,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跟风干的尸体一样。
“这又是什么?怎么突然全死了?”勘九郎看得目瞪口呆。
“半年不见,这丫头简直变强太多了。”手鞠也震惊不已,然后是由衷地高兴。
我爱罗看着地上那些眨眼间就死透的虫潮,淡色的唇角微微挂起一个笑。
搞定了这群麻烦的虫子,太阳奈转过头,无意间和二楼的宁次对视了个正着。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意外,紧接着她发现,宁次完全是不偏不倚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眼神非常专注。
原来哪怕隐身了,白眼还是可以看到她。
她默默记下这点,主动回到地面撤下鳞粉伪装,对油女志乃说:“投降吧。不然我就只能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你了。”
她还没见过真正的活人被这个相当残忍,却也极为高效的里·封印术打中会发生什么事。
之前在死亡森林里遇到大蛇丸那次不算。忍界“苟遁”第一人会蜕皮来躲开封印,那个恶心且充满粘液的过程,到现在还是她的心理阴影。
不过平心而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并不想这样杀了对方。
或者用金刚封锁强行镇压他的查克拉也可以。但那样就会暴露她的身份,最好还是他主动投降吧。
太阳奈思考着,双手还保持着瞬发施术的预备姿势。
只要油女志乃还想试图挣扎,她就会立刻启动刹那静寂。
空气凝固着,所有人都在等待油女志乃的选择。
比赛进行到这里,三代目火影第一次将嘴里的烟斗拿下来,全神贯注打量着太阳奈此刻的手势,眼神晦暗,脸色深沉。
这个手势……不属于通用结印手势中的任何一个。
显然是在极大程度地简化,并保护了秘术的结印顺序后,可以一触即发的独特开启方式。
独特到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红豆。”
火影开口,眼中有短暂的惊骇感,然后迅速消弭下去,眉头微微颦蹙着:“这个孩子是砂隐的?资料有吗?”
“啊……在这里。”御手洗红豆立刻打开手中文件夹,找到了属于太阳奈的那张递过去。
卡卡西注意到火影的异常,也跟着看过来,然后是迈特凯。
“怎么了?”迈特凯表情疑惑。
正好火影已经迅速看完了太阳奈的资料,转头朝他问:“这一年是你在带她?”
“是的。”迈特凯有点不明所以,“她可是个很优秀的部下,从来不用我操心。”
“那她有说起过她的家庭情况吗?”火影问。
这完全是迈特凯的盲区。
“没有。”他回答,“为什么您现在突然问这个?”
“是那个手势吧。挺特殊的。”卡卡西冷不丁插话进来,语气淡淡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个施术起手式。”
火影盯着不远处的红发少女,声音很沉:“木叶封印术祖先,漩涡芦名的资料里。”
这位漩涡族的祖师爷已经把封印术修炼到无人能及的顶峰,不管是什么术,都可以用这个特殊手势释放出来,不需要任何结印过程。
因此这个特殊的手势,也被称为天之御手印。
后来的人,即使是漩涡水户也做不到这点。
这句话让其他人都吃了一惊。
“所以……太阳奈是漩涡族人?”迈特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一头张扬至极的红发,看起来确实很漩涡。但也不是所有红头发的人都是,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这个。
“但就算这样,她也不应该会用漩涡芦名的封印起手式吧?”御手洗红豆感觉很奇怪。
这种东西就算真传下来,难道不是流传在如今木叶的千手一族内部吗?毕竟漩涡水户是嫁给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生下的孩子也是千手一族。
漩涡芦名的标志性结印手势,怎么会跑到砂隐村的人身上去?
“会不会只是碰巧而已?”她很怀疑。
再看交流生的资料上,没有登记太阳奈的姓氏,只有四代目风影亲自审查并签字盖章过的基本资料。
上面显示,太阳奈只有一个亲人,叫做美世,是砂隐村香料店的员工。
话音刚落,月光疾风已经宣布比赛结束,太阳奈获胜。
拿到最终比赛通行证的少女很高兴,转身朝二楼上的我爱罗笑着挥挥手。
比她还高兴的是另一边的鸣人,好像刚刚赢了比赛的是他自己一样,直接跳起来喊她名字。
她朝鸣人愉快喊了句“加油,等会儿你也要赢”,然后就跑向二楼。
鲜红长发甩开一道艳丽弧度,浓烈得仿佛是用血来浸染出。
太阳奈快步跑回二楼,和手鞠勘九郎挨个击掌,接着又朝我爱罗伸手,笑着说:“你也来一下?”
他没说话,只同样学着她的样子伸出手,感受到她的掌心和他短暂拍在一起,然后又捏住他握手那样晃了晃。
“要不这样。”太阳奈提议,“咱们四个,加上夜目和千,谁要是预选赛输了,中午就谁请客吃饭!去吃烤肉!”
她记得大家都挺喜欢烤肉的。
最重要的是,我爱罗也会多吃一些。
“好啊,谁怕谁,就这么说定了。”勘九郎挑下眉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手鞠也同意,单手搭扇子的动作非常潇洒:“没问题。”
千也笑着答应。
只有夜目在眨巴眨巴眼睛以后,很紧张地开始掏出钱包数自己有多少钱。
这时,液晶屏上的名字又开始不断闪动,最后只留下两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我爱罗VS洛克李。
太阳奈看到的时候就有点愣住。
居然还真让洛克李和我爱罗对上了吗?
一看到这个结果,两个兴奋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
一个是秋道丁次,他双眼放光:“啊啊啊啊——太棒了,我安全了!”
一个是洛克李,他非常高兴:“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对手!凯老师,请注视着我吧!”
过于强烈的对比,带来一种戏剧化的滑稽效果。
“什么啊,这家伙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勘九郎冷笑。
“也不能这么说。”
太阳奈看了看对面,正在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的洛克李,一边挥手回应,一边提醒:“小李真的很强。他的体术是我怎么都赶不上的那种。虽然每次他自称木叶最强下忍,都有人觉得他在吹牛。但他不是那种人,他很认真。”
她看向我爱罗:“单从体术来说,要是他全力以赴,我得要帮忙才能躲得开。”
而在中短距离上,能和七尾的瞬移能力拼速度的,只有飞雷神。
“我知道了。”我爱罗松开她,身体化作无数淡金色砂流来到楼下,再次重聚成型。
他站在地面上,抬头看着还在和迈特凯燃烧青春加油鼓劲的洛克李,语气冷淡地开口:“快点下来。”
第43章 接住他:杀疯了但是脆弱感很强的小熊猫
第三场战斗开始之前,火影突然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奈的错觉,她总感觉对方在走之前,朝她很认真地看了几眼。
不是发现她的交换生身份有问题吧……
没等她想完,系统突然很生气地上线:“老大,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办事能力!”
太阳奈:“……不是那个意思。”
她看着离开的三代火影,心里虽然有点担忧,但还是没太在意。毕竟紧接着要开始的是我爱罗的比赛。
老实说,关于洛克李的底牌是什么,太阳奈其实并不是完全清楚。
只是在这次中忍考试开始前,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洛克李有非常认真地对她说:“这次考试,我会用我的全部向凯老师和大家证明,努力可以战胜天才。尤其我希望能在你的见证下完成这个心愿,太阳奈!”
她愣了愣,一时间没听懂这话算不算元气青春版下战书。
回想这三年时间,每次洛克李有点什么进步的时候,都会在展示时对宁次来一句:“原本这是为你准备的,宁次!”
看得人一阵幻痛那种。
木叶友情真是恐怖如斯,在意他就要不顾一切地对他强·男·锁·人,就要迎男而上,让他感受自己坚实的胸肌和强壮的臂膀,怎么不算一种民风狂野。
现在看着站在赛场上笑容阳光健气,还跟她隔空打招呼的小李,太阳奈第一次有种心酸的感觉。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下一秒,一道袭击而来的极快残影就被洛克李猛地抓在手里,是葫芦的木塞。
“别着急。”洛克李说,注意力倒是被这么一下给拉回对面,没再去看楼上的太阳奈。
战斗正式开始,太阳奈注意到洛克李并没有卸下常年绑在腿上的负重。虽然这样的体术速度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已经是快到很夸张,甚至难以跟上的地步。
但对于有砂子自动保护的我爱罗来说,程度还远远不够。
一开始他以为,这些砂都是我爱罗自己控制的。但经过七八轮试探后,洛克李有些震惊地意识到,这完全是砂子自己在动。
防御速度会随着他的攻击频率提高或者降低,并最终保持在一个水平不再回落。
判断依据是,用不同速度和力量打向我爱罗时,感受到的砂子防御不一样。
他快一些,砂子的质感就会松软一些。他慢下来,砂子的聚集速度就会机械性调整加快,打上去的质感也会更坚硬。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些自动保护他的砂子是有速度极限的?只要快过砂子的速度,就可以攻击到他本体了吧。
因为自己就是体术流忍者,洛克李对他的目测判断还是很有信心。
只要看着我爱罗的身形和这些砂子,他敢打赌对方应该不擅长体术。就算有一点基础,对他来说也约等于无。
所以只要绕过这些砂子……
洛克李还没想完,在腾空过程中忽然被砂子抓到脚踝,将他整个人直接扔出去,重重砸在对面的墙上。
看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少年,我爱罗微微眨下眼睛,面无表情:“你的速度不可能只有这点吧?”
这是什么语气啊?
鸣人气得直咬牙,更加看这个红毛阴森怪很不爽。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算有个跟佐助一样讨厌的宁次在,太阳奈还是最偏心他了。
结果这个阴森怪一来,太阳奈的注意力就都跑他身上去了。
最可气的是,即使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家伙完全不是什么好人。
他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骗了太阳奈,让她坚定不移地认为“我爱罗真的很乖,只是不怎么喜欢说话而已”。
什么啊,把这个阴森怪当成怕生的小孩子了吗?!
那家伙就差长得一副能吃小孩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鸣人双手撑上栏杆大喊:“粗眉毛,别输给他!”
声音震得旁边的佐助直皱眉。
他刚刚已经用写轮眼试过了,复制不了这种控制砂子的忍术。他猜测这种能力应该是跟某种血继限界有关。
战斗的转机,发生在洛克李卸掉那两副极为夸张的负重后。
突然提升了好几倍的速度,已经不是那些自动开启的砂子能防御住的程度。
这些砂不由我爱罗控制,被打穿以后,攻击接触到的下一步就是他本身。
眼见砂子已经跟不上攻击,洛克李看准机会,用尽全力挥出一拳,直接朝我爱罗脸上打过去。
凌厉的拳风吹起他手臂上提前散开的绷带,以及我爱罗深红色的短发。
接下来就是用绷带缠住对方,使用禁术·表莲华,一击取胜。
“我爱罗!”手鞠被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吓到,神情慌张。
对面的木叶众小强们也充满期待,这一拳一定可以打中。
只有太阳奈有点无奈地闭上眼睛:“这下糟了。”
攻击被再度拦截。
还是砂。
但又和刚才的明显不一样。
在接触到那层砂盾的瞬间,强烈到几乎无法克制的剧痛从洛克李的手上传来,让他没忍住,直接惨叫出声。
恐怖的痛感像是砸在了带尖刺的钢铁上,被利器直接撕开手臂,捅穿骨头并活生生搅碎开的程度。
那一瞬间,洛克李感觉不是自己攻击到了我爱罗,而是被反过来被什么怪物一样的东西碾碎了手。
庞大的痛觉淹没了他的感官,像是被拖入无声的海底死死压住。能躲开紧随而至的攻击,全靠他常年训练出的身体本能反应还在坚持。
手好痛……动不了了……
他握住那只因为剧痛而生理性颤抖的手,脸色苍白地看着对面的我爱罗,冷汗不断往外冒。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已经打穿那些砂子了吗?怎么突然又不行了?”鸣人也跟着愣住。
“笨蛋,是那些砂子不一样了。”佐助说,猩红色的写轮眼扫视着那层凝固的砂盾,能看出查克拉的流动比刚才不是一个等级。
“不一样了?”春野樱疑惑重复。
“原本不管是自动防御在那家伙身边的砂,还是他用来攻击洛克李的砂,都是从流动形态开始的。”
佐助快速解释:“但刚刚那个,没有任何转换时间,直接就是以固体出现,而且有种特殊的花纹。”
“这个是……”勘九郎有些紧张地吞咽一下。
“是守鹤的砂。”太阳奈叹口气,视线看向洛克李,眼神有点担心,“不知道小李的手还行不行……”
“如果他没收力的话,肯定不行了。”
七尾透过她的视觉看着赛场,目光注意力落在我爱罗身上:“守鹤的宗旨可是绝对防御。要是都全力以赴战斗,他那些砂对付起来会非常麻烦,不知道用我的尾兽玉能不能炸穿。”
“……这么硬?!”
“我们九个都是各有所长,但守鹤的得意绝技就是防御。以前还自由的时候,我也跟他交手过。除了尾兽玉,其他办法全都用过了,确实打不穿他的防御。”
七尾说,语气很轻松:“当然,他和那些砂子也根本抓不到我。”
是超绝对抗路老朋友没错了。
太阳奈默默想着,忍了又忍没忍住:“所以就是为了抓到你,守鹤才去练风遁的吗?”
就像因为讨厌九喇嘛,就去狂点一通封印术技能一样。
七尾:“???”
未曾设想的真相增加了。而且越想越有可能是怎么回事啊?!
还在他瞳孔地震加头脑风暴,守鹤这家伙是不是真在背后猥琐发育准备阴他的时候,太阳奈再次看向赛场。
洛克李显然还没从那种过于强烈的痛苦里完全缓过来,于是选择了先和对方拉开距离,痛觉刺激出的冷汗从他脸上密密麻麻冒出来,肌肉痉挛厉害。
他努力试着活动一下,发现骨头应该还没彻底断掉。
这得感谢他超快的肉体反应速度,在痛楚产生的同时就强行回收了一部分力气。
否则这场比赛就要直接终止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很难再用这只手战斗。
“宁次,这是怎么回事啊?”天天担心地看着同伴。
宁次很快开启白眼,将我爱罗整个人完全透视一遍,然后盯着他下腹部的位置,表情极为愕然:“那是什么东西?”
在白眼的视觉里,所有人的查克拉都是蓝色。我爱罗也不例外。
但在他身体深处,还存在着一团非常刺眼的猩红色查克拉,甚至是与他本身的查克拉在缓慢融合。
那是守鹤开始活跃的标志。
“你怎么出来了?”我爱罗有点奇怪,目光还放在洛克李身上。
“刚才有个人的第一层防御被打破了嘛。”
守鹤听起来有点兴高采烈,然后感应了一下他的状态:“你这小鬼,果然把砂子覆盖在身上当第二层防御了吧。”
他之前教的,这小孩学得很快,果然是自己教得好。
守鹤很得意地想着,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这次又是什么对手,好像挺有意思的。之前那些杂碎,连打破你的第一层防御都做不到,还得靠本大爷。让我看看。”
“等会儿再说。”
“我就要现在看!”
说着,守鹤把自己那张又大又圆的狸猫脸贴到人柱力封印上,伸出爪子在上面挠啊挠:“刚刚可是我帮你把那招挡下来的。”
“替身术也可以。”
“别逼我在最开心的时候跟你作对,我爱罗!”
“你会用我的脸做奇怪的事。”我爱罗有点不耐烦。
“那给你戴个面具不就好了!”守鹤比他还要不耐烦。
说着,带有守鹤咒纹的砂子已经开始蠕动着,迅速朝我爱罗身上爬。
现在还在考试,他没工夫跟这只大胖狸猫拌嘴,但也不打算把对方粗暴地按回去。
守鹤最记仇,按回去一次估计要跟他冷战半年,就像小时候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爱罗并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
比起以前那种冷战关系,虽然现在的守鹤总是很吵,但也不是不能忍。
所以他没有阻止那些砂子爬上来,只冷冷说:“只能看,不能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的小鬼。”
话音刚落,砂子已经彻底覆盖在他脸上,凝聚成守鹤脸部形状的面具,从额头包裹到少年微微削尖的下巴。
淡金底色,勾勒出妖异又张扬的漆黑纹路。
原本眼睛的位置镂空了一只出来,一边是我爱罗本身的浅玉色,一边是守鹤的玄底深金兽瞳。
过于怪诞的变化,让洛克李下意识脊背紧绷,感觉像是有两束视线在紧盯着自己。
秋道丁次原本吃着薯片,直愣愣地看着赛场,咕咚吞咽一下,小声说:“他那个面具好帅啊好帅,怎么变出来的?”
又是个莫名其妙立场扭曲的家伙。
犬冢牙没好气地回答:“我怎么知道?”
他看了看对面的砂隐队伍。
除了太阳奈表情是担心的——对着洛克李。
其他几个人全都面露惊恐。
这些人怕什么呢?犬冢牙不理解。我爱罗不是他们的同伴吗?
“喂,我说。”
鸣人指着那个红发的身影,蓝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是狸猫变的吗?那个面具就是只狸猫吧?!”
春野樱也惊恐地捂着嘴。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我爱罗这副样子,除了“怪物”以外,她真的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守鹤不是……和我爱罗和解了吗?为什么……”手鞠脸色苍白地看着我爱罗被守鹤覆盖的脸,心脏被恐惧攥动着,胸口发闷。
这个样子的我爱罗,她太熟悉了。
小时候夜叉丸死掉那天,我爱罗也是从脸上开始出现属于守鹤的变化,然后是手和身体。
“他没有失控。”太阳奈解释,有点头疼的样子,“是守鹤非要出来看看。”
现在看到了,大胖狸猫在意识空间里评价:“原来是个搞笑西瓜头。”
我爱罗没理他,已经操控着周围的砂子朝洛克李淹没追杀过去。
这次砂子的速度和规模都比之前强太多,是因为我爱罗总算开始认真起来。
无尽砂流蔓延如金色的地狱,伸出一只只手朝深陷其中的洛克李抓去。
靠着超强弹跳力躲避开的少年在半空中看到我爱罗,目光落在那张妖异瞩目的狸猫面具上,咬牙改变姿势,决定再做一次尝试。
全力打出的木叶旋风依旧被硬砂挡下来,带来的反震让洛克李几次站不稳,狼狈躲开砂子的绞杀。
绿色衣服的少年简直像是误入牢狱的翠鸟,挣扎着难以反抗,被砂子卷起来不断砸向周围的墙壁。
整个赛场地面都被破坏得一片狼藉,偏偏承受最多伤害那个人还在拼命坚持,死都不肯说一句放弃。
第八次被扔出去砸在墙上,力量甚至大到连墙面都出现裂纹。
成股的鲜血从洛克李的口鼻里流淌出来,滴滴答答在地面,黏连成断线的珠子。呼吸时的鼻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他无所谓地胡乱擦一把就抬起头,黑色的眼睛盯着我爱罗,试图找到能够绕开这些砂子,直接攻击他本体的办法。
“投降吧。”我爱罗开口,声音因为隔着守鹤面具,变得更加沉闷。
“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是这场考试里的合规行为。
听到他这么说,迈特凯瞬间紧绷起来,目光盯着赛场上的两个人,气压沉重。
“绝对不……”洛克李挣扎着站起来,身体颤抖得摇摇欲坠也还在坚持。
“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要用我的一切……向凯老师,向所有人证明,努力可以超越天才。我是为了向我爱的人……证明我可以做到……才站在这里的。”
闻言,我爱罗莫名静默一瞬,连带着那些翻滚汹涌的砂子也跟着静默一瞬。
“哪怕你会死,你的存在会从此消失也无所谓吗?”他问。
面具下的那只浅玉色眼睛,本来还充满居高临下的冷漠神情,现在却像是被刺到某种致命的痛处,骤然变得有些扭曲。
“没错。”洛克李终于重新站起来,“这是我的忍道,是我最爱的凯老师教给我的。为了凯老师,就算今天我会死,我也不会……朝你投降。”
最爱的老师……最爱的人……最爱的……最爱的……最爱。
为了最爱的人,如此毫不犹豫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为了爱而去死。
爱和死亡的界限,再次在我爱罗的眼前模糊开。
恍惚间,他好像把伤痕累累的洛克李,看错成了同样伤痕累累的另一个人。
是夜叉丸。
“爱就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为别人去奉献,是想要守护对方的心。”熟悉的柔和面孔出现在他面前,说着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却没想到还是记得这么清楚的话。
为了向爱的人证明自己,让对方看到自己,为了保护对方的一切,成为被对方需要的人,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可以。
我爱罗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对面那个少年,被守鹤面具遮住的脸孔看不见任何表情。
然而事实是,他开始感觉到疼痛,浑身都在痛。
可怕的胀痛刺激从胸口那团打结的蛇开始蔓延,血管像是被泼上滚油,无处不在的痛苦直冲进大脑。
“所以……你们是同类。”
只有同类才会这样,为了另一个人的目光不顾一切。
“我不知道你说的同类是什么。但他是我的老师,是我这一生最崇敬也最重要的人。”洛克李回答。
老师?那是什么东西?
我爱罗无法理解。因为那是他没见过的存在。
他更无法理解这种脱离了同类范畴,却又不靠相互伤害和憎恨来维持联系的奇怪状态。
但他确实被这种状态刺激到了。
面对已经决心以死相拼的洛克李,我爱罗内心蔓延出一种非常扭曲又失控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战栗和生长,撬开了他一直固执坚守的牢笼。虽然他自己都有点分不清,那种牢笼到底是拿来困住谁的。
“诶,那家伙怎么回事啊?怎么说着几句话就突然不动了?”鸣人没弄懂。
面对我爱罗奇怪的不作为,洛克李没有时间犹豫,立刻使出八门遁甲,并且一口气开到超越自己身体极限的五门,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燃料来赢下这场比赛。
狂烈且副作用巨大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带来大量查克拉的瞬间爆发,已经完全超过了洛克李全身的肌肉负担上限。
写轮眼下的洛克李,全身肌肉组织都在逐渐被这种禁术带来的力量撕裂开,只为了能赢下这场比赛,哪怕赢了以后也只能止步于此也可以。
少年带着坚定不屈的意志,炮弹一样冲向对面的我爱罗,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气势。
守鹤之砂拔地而起,构筑成一道绝对防御包裹在我爱罗周围,正面硬接下这道自杀式攻击。
直到洛克李被反噬到全身肌肉彻底断裂,右臂的骨头也被震断开,所有的意识都消散。
砂之盾依旧矗立在原地,没有一丝动摇,看得二楼的人目瞪口呆。
“李都开到五门了,这样打出的攻击,居然连一点裂缝都没留下吗……”奈良鹿丸眼角抽搐。
这个叫我爱罗的人,真是怪物吧。
“李!”迈特凯几乎是流着眼泪在大喊。
砂墙撤开的背后,红发少年从头到尾毫发无伤。
但佐助注意到,他脸上的面具变完整了。
刚刚还留着一只的浅玉色眼睛,现在完全变成了黑金色的狸猫面具,充满妖异非人的压迫感。
是在洛克李开启八门遁甲的时候,守鹤将自己的查克拉注入进我爱罗的砂子里形成砂之盾,轻易扛住了五门的攻击。
“你在干什么啊?”守鹤朝他大喊,气得尾巴直甩,“又受刺激了?!”
不然那道人柱力封印不会波动得这么厉害。
比赛进行到这里,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我爱罗沉默着转身准备走,却瞥见洛克李竟然还站着。
明明已经意识全无,身体也废得差不多了,却还能靠心里强烈的执念站起来。
一时间,赛场除了迈特凯抱着自己爱徒痛哭流涕的声音,安静得什么都听不见。
“其实人和人之间,不是只有同类这种关系才是安全的。”
太阳奈的话忽然跳进脑海:“我觉得你其实一直都有接受别人的能力,只是你故意忽略了。”
我爱罗僵硬着,忽然接近颤抖那样地喘出一口气。
“我爱罗。”有人叫他。
是太阳奈。
她是唯一一个跳进赛场,跑上前来主动拥抱住他的人。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身体似乎有了肌肉记忆,自动撤开了那些防御用的砂之铠甲,只用自己最原本的样子接受她的拥抱。
原本的,苍白而脆弱的他。
他用力拥抱住面前的红发少女,脸埋在她颈窝处,深深浅浅地呼吸,手臂环绕她的力度大到接近禁锢的地步。
好像比起旁边已经接近于残废的洛克李,我爱罗才是更需要被挽救的那个。
而还好,
他的归宿主动来接住了他。
作者有话说:
只能说小李真的点背,我也真的很喜欢小李。
原作里要是他不抽到我爱罗,随便谁做对手都能晋级吧,孽缘啊你俩点烟所以这篇文里,至少没让我爱罗像原作那样,直接给小李拧碎半边身体求求你了
主要是我爱罗本身防御就快点满了,大胖狸猫更是这个专业毕业的,单手接王文王须佐大刀都不抖一下,小李请安息不是求求你了
第44章 摸里面:还可以伸进去摸吗?
傍晚时分,木叶开始下起小雨。烟雾朦胧的一团,笼罩在整个忍村和周围广袤森林的上空。
一场预选赛下来,砂隐这边除了夜目全都晋级。
而木叶那边,在太阳奈熟悉的人里,除了天天和洛克李也全部晋级。
在第三场考试正式开始之前,所有剩下的考生都有一个月的休整准备期,同时也是为了各国的重要人物能有时间一起过来观看比赛。
据说还包括三姐弟的父亲,风之国的四代目风影,罗砂。
在解散之前,每个人轮流抽签,用数字来决定最终考试的顺序。
太阳奈抽到的是“11”,首轮对手是勘九郎。
看到这个结果的瞬间,勘九郎直接两眼一翻,心就死了。
而继续往上……她一定会和宇智波佐助或者我爱罗遇到。因为佐助第一轮的对手是砂隐村的千,胜负完全没有悬念。
“要不我直接弃权,你等一场就直接晋级下一轮吧。我看那小子好像也很期待的样子。”勘九郎这么说,语气非常真心实意。
“那小子?”太阳奈没反应过来,目光还停留在“鸣人VS日向宁次”上。
刚刚那场预选赛,日向家两兄妹的决斗也非常引人注意。这还是太阳奈第一次意识到,宁次有多恨日向宗家。
如果不是几位上忍同时出手阻止,日向雏田会直接死在赛场上。
而继续往上,如果宁次胜出,那半决赛就真是全员硬骨头。也不知道到时候是抽签决定对手还是别的方式。
“是啊,宇智波那小子在看你。”勘九郎说。
太阳奈茫然地转向右边佐助的方向,果然和他的视线对上。
少年眨了眨眼睛,眼神摆明了是想说“赛场见”。
挺神奇的。
虽然大家都说佐助是年级高岭之花,但他真的不是那种表情匮乏的类型,甚至时不时各种小情绪还挺多。
她点点头表示同样很期待,然后注意到佐助的视线微微偏移一瞬,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
高度的警惕与审视感浮现在他清黑漂亮的眼睛里,像只戒备中的雏鹰。
几乎是在勘九郎提醒太阳奈转头的同时,我爱罗就跟着转头。
浅玉色的眼睛从红发少女身后,一眨不眨地静静看着佐助,闷声不吭却存在感强烈。
不是没见过绿眼睛的人。
春野樱的眼睛就是绿色,比我爱罗还要深不少,却总是充满类似春天的活力感,非常亮闪闪。
但我爱罗那双眼睛,不管带不带情绪,总让人想到很多阴森又冰冷的东西。
跟那种墓园里的鬼火一样,悄无声息,亦步亦趋地紧贴着跟随着你,根本无法摆脱。
佐助有些搞不明白。
为什么太阳奈完全没反应的?
被那种黏稠到瘆人的目光圈裹着,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不仅没感觉,还能转头朝他低声说什么,毫无心理障碍地凑很近,侧面错位看起来就像在相互咬耳朵一样的亲近。
然后队伍就解散了。
走出大门时,外面的雨还在下,连空气粘在指尖都是潮湿的。
勘九郎去了洗手间还没回来,手鞠和我爱罗都在等他。
看到宁次和天天也从赛场里出来,太阳奈很快走上去:“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小李?我刚刚问过凯老师,他说还不知道小李什么时候能醒……”
“我反正没进第三场考试,接下来都没什么事了,应该明天就会去一趟,看看小李具体情况如何。你们呢?”天天说。
“那我也明天吧。”宁次点头。
自从和雏田的战斗结束后,他的表情就一直都非常冷淡,甚至是有些不近人情的锋利。
太阳奈看着他,直觉这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机会,只提议:“行。那我们明天下午去?上午的话,估计检查报告什么的都还没出来。”
在本就受伤的情况下开五门,还硬撞守鹤防御,导致整个右臂至肩膀都粉碎性骨折。洛克李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是糟糕到不能更糟,不知道这个月能不能下床。
“那我们明天下午医院门口见吧。”天天补充,神情充满低落与担忧。
这时,宁次忽然开口,语气凉凉的:“那个家伙怎么办?”
她花了几秒钟才理解到,宁次说的是我爱罗。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太阳奈回答,“去看小李是我的个人决定。因为我和他,还有你们都是朋友。”
宁次静静两秒,语气从预选赛结束后,第一次柔和下来:“抱歉,我不该那么问你的。”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是出于还没有彻底平复的糟糕心情,以及某种尖锐的敌视。
不是对太阳奈,而是对我爱罗,还有整个日向宗家。
“我知道,小李是很重要的同伴。他伤成这样,宁次肯定会非常生气,而且你其实又没说什么。”所以太阳奈完全不介意。
但宁次却沉默下去,月辉般银白干净的眼睛定定看了她片刻,似乎确实是有什么话想说。但这里是赛场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也就没再开口。
“我们明天见。”他最后说。
告别他们以后,太阳奈回到我爱罗旁边,正好手鞠也回来了。
六个人按照一开始的约定去吃烤肉。唯一被淘汰的夜目,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给村子丢脸了的自责里。
勘九郎则适时安慰道:“没什么关系。反正下一轮我也要输了。”
接受得泰然自若,神清气爽。
吃饭的时候,大家首先的话题就是讨论刚才在预选赛里收集到的情报。
“那个奈良鹿丸,手鞠你的对手。他控制影子的忍术还是有点麻烦的。不知道下一次考试的场地是在哪里,如果场地合适,他的影子会比较受克制。”千这么说。
“是啊。”
勘九郎应一声,忽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非常好奇地看着太阳奈:“说起来,你这家伙在木叶半年,实力进步也太快了吧?刚才那些招式我一个都没见过。那个……隐身,你怎么做到的?”
他一问,除了我爱罗以外的其余几个人都看了过来,眼神充满求知的好奇。
“这个……”该怎么委婉又不失水准地说,其实是七尾的能力呢?
还在太阳奈思考的时候,我爱罗已经夹了一筷子烤鳕鱼到她碗里,直接终结这个话题:“别问了。”
大魔王发话让不要问,那大家就很默契地又换了个话题继续聊。
吃完饭后,千和夜目去看电影。太阳奈则拉着我爱罗和手鞠去逛街,勘九郎对逛街不感兴趣,选择一头扎进游戏的怀抱。
女孩们的逛街都是从书店,忍具集市,以及服装店开始的。
路过一排新上市的忍装,太阳奈非常眼尖地从里面挑出一件深红色半高领工装风制服,目测大概是我爱罗能穿的尺寸,于是很愉快地将衣服递给他:“好像很适合你,要试试看吗?”
其实整体风格跟我爱罗现在这套比较接近,他好像挺偏爱这种工装风忍装的。
“喜欢的话就去试试,不喜欢再看看别的。”太阳奈说。
我爱罗点点头拿过来,表情看不出什么波澜。
他对衣服的标准也就是能穿或者不能。并且只要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被归类为前者。
看着他乖乖去换的背影,太阳奈边选着其他的边随口说:“他好像挺喜欢这种风格的。”
“因为你第一次帮他选衣服的时候,买的就是这种风格吧。”手鞠说,摇摇头有点无奈地样子,“他就一直没换过。”
她睁大眼睛。还以为是我爱罗有自己的穿衣品味,结果居然是这样直接图方便吗?
“果然,男人就是这么随便的吧。”她做出总结。
转头时,看到已经换好的我爱罗走出来,莫名停在换衣间门口,太阳奈不解地朝他挥挥手:“怎么了呀?”
他这才走过来,玉色的眼睛看了看她,好像想说什么,但又勉强闭嘴回去。
拎着几件买好的东西回到家,太阳奈率先打开灯走进去。
知道他们今天第二轮考试结束,漩涡芦名已经提前等在客厅里好一会儿。
老者习惯性地双手叠抱着,腰背挺直,盘着腿漂浮在空气里,开口时,完全就是关心自己小外孙女的普通长辈:“给你们做了果汁在冰箱里。怎么样,考试还顺利吗?”
甚至还有心情调侃:“没把对面的人打哭吧。”
“想打哭那个没有,跑太快了。”说的是大蛇丸。
“没跑那个倒是没哭……应该吧,反正他戴着墨镜,我也看不见。”说的是油女志乃。
她放下东西走到厨房,找出两杯果汁。一杯是她最喜欢的青柠蜂蜜,另外是给我爱罗做的淡甜芭乐汁。
“顺利就好。”漩涡芦名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完全是意料之中,“最后一场考试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她吸着果汁回答。回来时因为太热,太阳奈把头发绑得乱七八糟的。
这会儿想扯皮筋倒是痛得龇牙咧嘴。我爱罗看到了,放下杯子,去帮她解开那些缠得很乱的头发,一点点把皮筋取下来。
“隔这么久吗?”漩涡芦名有点奇怪,顺便帮忙抚顺她乱蓬蓬的头发。
“说是有很多大名和其他重要领袖会来观赛。”说白了就是忍界的军事力量展示和抢订单。
“对了阿公。上次忘记跟您说,刹那静寂在对付大蛇丸的时候失败了。”太阳奈说。
“怎么回事?”漩涡芦名一听就竖起眉毛。
这个封印术是在当初他研究出禁术·尸鬼封尽以后,再次钻研出的替代版。
虽然不如尸鬼封尽那么彻底,但也不会要求施术者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是对查克拉消耗很巨大。但这对漩涡族人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很大的困扰。
而一般人用过以后,至少要恢复半个月才能再次使用查克拉,搞不好还会因为消耗过大直接死掉。
按理说,这个封印术不应该有失手的时候。
“他用了一种我没见过的忍术……”太阳奈描述着,表情有点恶心,“像蛇蜕皮一样又长出来……不对,是吐出来一个新的自己。”
这种怪异的忍术确实没听说过。
但漩涡芦名很快就反应过来:“刹那静寂是施加在具体活物上的封印。他是舍弃了原本旧身体的生命,换成新的才能躲开。居然还有这种事,挺有意思的。”
又有新封印术的灵感了。
“这段时间,你先把我新教你那两个封印术学好。这个大蛇什么的情况,我得想想。”漩涡芦名说,表情虽然一如既往地严肃,但太阳奈看得出他其实挺高兴的。
大概是退休老人又有事情做了,而且是他本来就钻研热爱了一辈子的事。
“阿公加油!”
她立刻拍拍手热情鼓劲,被漩涡芦名一巴掌按在头顶揉了揉:“这句话留给你吧。你知道你还有多少封印术没学会吗?”
岂止如此,她现在还不会完全尾兽化,控制不了尾兽玉这种终极杀招。
除了这本身真的非常非常难学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根本没有合适的场地可以尝试。
毕竟尾兽的体型都太过庞大。
尤其是守鹤这种大胖胖胖胖胖狸猫,一屁股下去能把死亡森林都坐塌半边。
绝对不可能在木叶或者附近练习的。
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七尾忽然开口,语气有点疑惑:“你跟那个宇智波佐助有仇吗?”
明明在死亡森林里不是还救了他来着。
太阳奈也有点疑惑:“没有啊,小七为什么这么问?”
七尾:“我以为你是想在考试的时候,完全变成我的样子去对付他。”
太阳奈:“???”
“不是,我没有那个想法。”
她说:“我是想早点学会,然后和小七一起试试看,这样算不算把你暂时放出来透个气。”
七尾:“……这样啊。”
空气短暂地安静一瞬。
太阳奈吸光杯子里的果汁,忽然眨眨眼睛,再次感受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小七,你是不是在偷偷感动啊?”
七尾:“……”
“是的吧!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了,你挺开心的!”
七尾叹气:“……你真的很可怕。”
说完就闭麦了。
可恶,明明最后那句话也是开心的,承认一下怎么了。难道尾兽们都是傲娇怪吗?
第二天上午,太阳奈特意早起了一点,但我爱罗还是比她更早。
她负责去蒸早饭和热牛奶,我爱罗就收拾房间。
“我今天没放太多越橘粉在里面,怕你喝不惯。”她说着,把那杯葡萄奶一样颜色的热牛奶递过去,“你试试看?不好喝我们再换别的。”
加了越橘粉的牛奶有种很淡且特殊的味道,我爱罗试着喝一口,点点头:“好喝。”
看他喝的时候没有一直垂着眼睛,那看来确实是挺喜欢的。
太阳奈放下心来。
两人吃完饭就一起收拾了碗筷。我爱罗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太阳奈去拿书包和涡之印卷轴。
“要这样带出去吗?”我爱罗看到她手里的卷轴,知道漩涡芦名在里面,所以有些疑惑。
“最近这两个封印术太难了。光靠我自己瞎练习根本学不会,得有阿公盯着我才行。”
她解释说:“不用太担心。我们直接去森林里一个老地方练习。阿公还会开着神乐心眼,有任何人过来都会提前发现的。”
“老地方。”我爱罗重复,心里想的是,其实用他的砂之眼监视周围保护她也很方便。
如果她需要的话。
“对。因为很多封印术没办法在家里练习,就找了这个地方。之前练习五行封印和解印的时候,我就带着阿公还有宁……”
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碎金色的眼睛眨了眨看向他。
我爱罗低头换好鞋子,苍白脸孔上没什么表情。
他眼帘低垂着,睫毛和额前碎发的阴影一起浸润在眼眶里,让本就缺乏高光的眼睛,看上去越发有种难以言喻的阴暗感。
……踩到他不喜欢听她之前在木叶和别人的事这个雷区了。
“总而言之……”太阳奈很快换个方向,“现在开始就是我们两个配合练习了,可以吗?”
他停顿一下,微微歪着头,直直看着她:“只有我们两个吗?”
“对呀,再加阿公监督我们两个。”
一提到修炼,她就又有新想法冒出来。
打开门走出去,太阳奈习惯性朝我爱罗伸出手,才抬起不到一半就被他握住。
她拉着我爱罗边走边说:“其实你和小李比赛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就算是自动保护你的砂子,现在的速度也比你小时候快很多。”
“这说明,自动防御是会根据你本身实力的成长而成长的。这个月我来当你的陪练。”
她晃一晃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小七的速度连守鹤都抓不住。就试着用你的砂子来抓住我,或者看看这样能不能让你多练习体术。”
不然就真成全点防御的厚血站桩法坦了,小孩子不要偏科啊!
我爱罗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只认真听着她碎碎念个不停。
一会儿是“多练体术以防不测”,一会儿又是“体术练好了,身体素质也会跟着一起变好”之类的。
太阳奈越说越多,让他心里那团打结的蛇似乎暂时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有很多很多羽毛和云朵般的东西,从他心脏深处不断冒出来,带来一种柔软而绵长的战栗感。
不过同时,我爱罗也有点疑惑,自己真的身体很差吗?他怎么没感觉到?
明明从小到大他也没怎么生过病。
同样疑惑的还有守鹤。
刚到森林里,大胖狸猫就忍不住直接叭叭出声:“你是他妈妈吗?一天到晚瞎操心什么啊?他要是真的身体差,早就被本大爷弄死了。”
作为人柱力,必须同时符合天生肉体素质极强,且查克拉庞大这两个硬性要求。
否则一旦尾兽查克拉暴动,就会对人柱力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损坏。
但凡资质稍微不过关的,只要经历几次以后就会直接残废,甚至是直接肉身崩坏死亡。
在分福去世以后,直到我爱罗出现之前,守鹤就是这么折磨死了好几个临时人柱力。
“他小时候都没死,现在就更不会了。”
回想起夜叉丸去世那次,是我爱罗被守鹤侵蚀得最严重的一次。
连守鹤自己都很惊讶。
在他故意不去保护人柱力的情况下,只是源源不断把查克拉强行塞进那么幼小的孩子身体里,试图撕裂甚至扭曲他原本的血肉与骨头,怎么这样都能不死的。
“不要随便拿什么人去跟你们这些漩涡比。”守鹤最后说。
“太棒了,就该这样。”
“???”
太阳奈笑得很开心:“听到有人说我爱罗不好,你就下意识维护他。这是很大一步的感情大突破!”
守鹤:“……”
他有种不小心跳坑里的后知后觉。
“你搞错了吧?!本大爷才没有维护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谁让这家伙一天到晚鬼里鬼气的,我只是担心他死了真会变成鬼来缠着我,想想都讨厌!”
确诊为傲娇反驳型。
太阳奈:“可爱呢。”
胖狸猫:“有本事你进来决斗吧臭小鬼!”
穿过面前这片茂密过度的森林,终于到了以前太阳奈经常来练习的地方。
这里靠近溪流,背后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山洞,两边都是峭立的石壁作为天然掩护,很适合修炼。
这次漩涡芦名交给她的心源封禁,是一种可以阻止对方查克拉再生的可逆型里·封印术。
因为起效具有延迟性,中了封印术的人基本一开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查克拉消耗到临界值,却发现居然无法恢复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据说在以前,这是涡之国暗部的精英成员必须掌握的一门封印术,专门用来暗杀。
由于事后无法查出死者的真正死因,只会被判定为是查克拉消耗过度,所以才会死去。
这也是漩涡封印术里极为少有的,不会在目标身上留下任何印记的忍术。
太阳奈听到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
好阴险,好可怕。
好喜欢!!!
她一定要学会。
其实严格来说,在有了先前的学习经验后,这个封印术的操作过程并不难。所以真正麻烦的是,要如何施展成功,又彻底抹去印记。
整整一上午,太阳奈尝试了好多次都失败了。
不管怎么尝试,漩涡芦名总能找到她留下的封印印记,那就是不合格。
尤其他对太阳奈的期待以及严厉程度都很高,本身脾气也挺急,一整个索命式教学。
也就太阳奈这种不管怎么样都笑眯眯,还反过来劝他不要气坏身体,转头又认认真真去练习的性格能受得了。
每到这时候,漩涡芦名都会有点感慨:“你的脾气倒是和我不像。”
当年教导漩涡水户的时候,父女俩都是强势又直率的脾气,碰到一起可没少吵架。
休息时间,他盘腿在旁边闭目打坐。
太阳奈则陪着我爱罗练习,专门提升砂子的速度。
再一次瞬移到他身后,太阳奈将查克拉凝聚在手中,准备尝试着攻击那层砂之盾。
然而保护盾背后,只是一个替身术创造的砂之躯壳。
滚滚流砂如疯狂的浪潮向她淹没过来,近乎包裹那样地冲刷过她,丝丝缕缕缠绕着他的头发又松开,然后在她身后重新汇聚成人形。
太阳奈转头看着重新睁开眼睛的我爱罗,淡金色的砂流从他身上流淌下来,脸上和脖颈上的裂纹正在迅速消失。
像是经历破碎后,又被时光倒流修复好的陶瓷人偶。
她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开口:“我爱罗……”
“什么?”他问。
“我能不能摸一下你那个?”她边说边指了指他脸上已经消失不见的裂纹。
没懂这个有什么好摸的。
但既然她开口了,我爱罗还是点点头。
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覆盖在苍白脸孔上的砂之铠甲主动裂开雪花结晶般的纹路,让他本就气质阴郁的脸孔透出种怪诞难言的破碎美感。
太阳奈伸出手,指尖沿着那些纹路摸了摸。
和想象中的砂子粗粝手感不同,是一种冰凉坚硬的触感,类似冰釉的质地,意外的非常光滑。
怎么说呢?
“居然有点舒服诶……”这个手感。
她越说越好奇,不自觉凑近过去,翘起的发梢几乎戳到我爱罗紧抿着的淡色嘴唇。
过近的距离让他莫名想到那天晚上,太阳奈因为被他拉了一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嘴唇贴着他的咽喉。
现在,那块皮肤好像又开始隐隐冒出点不正常的热和痒,搅乱他的注意力没办法集中。
有一小块雪白的砂之铠甲掉了下来,落在太阳奈手心里。
失去了我爱罗查克拉的维持,它很快就从完美模仿于他肤色的苍白,褪色为砂子本身的淡金,并且松散开。
太阳奈看着砂之铠空缺的部分,震惊地发现,他的脸颊里面……好像……是空的?!
她睁大眼睛抬头,看着我爱罗:“那个……还可以伸进去摸吗?”
作者有话说:
小熊猫的砂之铠甲真的,我看了好多遍,破掉以后里面是空的!就,看起来破碎感好强,好像可以伸进去摸摸不是
对不起我xp太怪了,但是这怎么能忍住不写,所以下章就摸进去了!!好像更怪了
第45章 吞没她:想要她摸得更深一些,最好能够吞没她
瞬身术这种东西,不是第一次见。
太阳奈也知道它的起效原理,是通过对查克拉地精细控制,让身体变化为某种固定的存在。
比如砂子。
然后不成型地扩散开,无法被攻击,最后又汇聚成型。
这就是完整的施术过程。
因为有七尾的瞬移能力加持,太阳奈并没有修习过这种忍术,所以对我爱罗此刻的状态充满了好奇。
脸上的砂之铠甲掉落后,露出的地方居然是空的,显然是同时施加了瞬身术的效果。
好像他真的已经不是活人,而是个铸造精美,颜色鲜浓诡丽的陶瓷人偶。
在得到我爱罗的点头同意后,太阳奈挪动手指,白净指尖试探着伸进那点脸颊上的空隙,朝里摸了摸。
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但她发现,当她把指尖放进去时,我爱罗好像有点紧张。
“是不是弄痛你了?”她问。
“……没有。”
“那我可以再摸一下吗?”
他点点头,感觉到太阳奈的体温再次贴近上来,沿着自己脸上砂之铠甲的裂口朝里摸。
很暖的温度,蔓延在他脸颊内侧,带来一种亲密过度的强烈刺激感,像是真的摸到了他皮肤之下的血肉。
我爱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是一种接触过度,被触碰到了完全没有防备的地方。于是本该被查克拉虚化到不存在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每一根神经都在因为这种亲密感而战栗。
他甚至觉得,来自太阳奈指尖上的温度和气味,正在逐渐蔓延到他的舌尖上。
明明是她在主动探索和触摸他,但他却被迫尝到她的味道,像是在犯罪一样的私密品尝。
而对面的少女毫不知情,眼睛只盯着他的脸看,视线清澈又好奇。
有一瞬间,我爱罗很想叫她的名字,但被她抢先一步开口:“你喉咙和胸口上也有砂子掉下来了。”
掉了吗?
也许吧。
这种与砂之铠甲结合用的瞬身术,本来就需要仔细地查克拉控制。他现在被太阳奈的气息和触摸包裹得喘不上气,怎么可能还控制得好。
掉下去的砂子露出他身上更多空洞,看起来越发破碎感强烈,里面真就空荡荡的。
我爱罗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所以太阳奈才会看着他身上的空洞,眉尖微微皱起来。
他的整个躯体就跟瓷器似的,一块一块破裂脱落,比起人类,可能在视觉上更接近于某种妖鬼。
找不到填补的饥饿身体开始破碎着敞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空虚,想要吞吃面前一无所知的少女。
他想要抑制住这种破裂,用查克拉把那些空缺都遮掩上。
可太阳奈却将手放了进去。
放进他胸口最大的那块空缺里。
我爱罗几乎是被惊吓到,浅色的眼睛睁得很大,身上的砂子也窸窸窣窣掉落得更多。
好像太阳奈刚刚不是在触碰他,而是在击碎他,哪怕她的掌心温柔得像云朵。
他僵硬着低头,看到她放在自己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在瞬身术的作用下,那里现在当然是空的,可我爱罗又觉得,那颗心其实并没有真正消失。
它确实被太阳奈抓住了,正在疯狂而激烈地雀跃着,期待她的进一步握紧。
哪怕捏碎了也没有关系,它会流出源源不断的快乐而不是鲜血,因为它本来就是向往着她。
“好空。”太阳奈看着我爱罗的胸口,声音很轻。
因为感觉他总是空荡荡的,所以很想让他拥有更多东西,比如朋友,比如亲人的关爱和联系。多到可以把他重新填满成为一个温暖充盈的人。
但这一切都得在我爱罗自愿的情况下才可以。
他现在还是对“接受”其他人这个概念充满质疑和攻击性,太阳奈不想刺激或者逼迫他。
她可以陪他改变。
以及,在开始的好奇劲过去以后,太阳奈才终于注意到,这种看起来跟伸手进别人身体里乱摸的场景有多诡异。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准备收回手,被我爱罗先一步按住。
太阳奈有点疑惑地看着他,感受着他紧紧抓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一点点继续往破碎的身体里塞。
“我爱罗?这样……”太奇怪了。
耳边同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恭喜老大,成功增加三个月寿命!请再接再厉,多摸多涨。”
太阳奈:“……”
虽然一开始确实是她太好奇,才主动想要摸的,但这都能涨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时隔多年,再次被少年漫的挚友情触发点吓晕。
她想说点什么,但看着他的眼睛时被吓了一跳,所以没能说出来。
无数血管状的裂纹爬满我爱罗的脸孔,苍白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崩溃开。
可那双眼睛却明亮异常,水青色的眼珠像是两团阴燃的火焰,似乎有某种怪物正隐藏在这副裂纹遍布的身躯里,就快要失控地挣脱着涌流出来,彻底淹没她。
一颗一颗,一缕一缕的砂子从我爱罗身上不断淌落。
明明是干燥的,却又让他看起来浑身都非常湿淋淋,好像快要融化开的诡异。
“我爱罗……?”她不想这么说,但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刚从水底爬出来的鬼影,让她有种毛骨悚然感。
更别提她的手还被他强行按着,深入在他似乎正在融化的躯壳里。
“……好痛。”他这么说,声音听起来跟缺水一样干燥。
听到他说痛,太阳奈以为是她造成的,连忙想要把手收回来却被对方死死按住,只能干着急着问:“怎么回事?你哪里痛啊?”
“……里面。”他说,语气接近于喃喃自语,充满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茫然。
或者说“里面”这个词也不对。他只是感觉到痛,浑身所有地方都如此,像是荆棘蠕动在皮肤之下,疯长着就要钻破出来。
只有被她摸到的地方不会。
她的掌心抚摸到到哪里,强烈的痛苦就会呜咽着乖顺熄灭下去,蜕变成为一种非常陌生的感受。
可能是快乐,可能是别的。总之是一种让他不想停下来的东西。
所以我爱罗本能把她的手死死按在这副躯壳里面,试图压抑住那种痛苦……
或者别的什么。
她越是将体温停留在他身上,我爱罗就越是能体会到一种强烈到无法自控的心悸感,疯狂又找不到出口,更没有名字。
他搞不懂痛苦和这种感情的区别。
但记得夜叉丸说过,痛苦就是一种无法忍耐或者控制,会让人难以保持自己原本正常状态的样子。
和他现在这种感觉就很像。
但很怪异的是,我爱罗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想要抓住更多,更多地塞进那块空白的胸口里。
痛苦也会让人上瘾吗?还是因为,给他这种体验的人是太阳奈,所以才会让他上瘾?
我爱罗无法想通。
“我爱罗。”太阳奈叫他。
在他回神的瞬间,她已经非常强硬地抽回触摸在他躯壳里的手,转而用力抱住他,像是抱住一团即将崩溃的碎片。
如果她这时候忽然松开这个拥抱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变成一堆碎片,一堆失控的砂流,恨不得把她吞没进那副空荡荡的身体里,永远融合在一起。
这样就能圆满了。
他好想这么做。
但又不确定太阳奈愿不愿意被他吞掉,或者他自己舍不舍得这个拥抱。
失去这个我会死吗?他想。
在理性逻辑得出结论之前,心里已经有个声音在回答他,会。
所以要更用力地抓住她,就像抓住空气里的氧气。
直到太阳奈抱着他问:“这样呢?还会痛吗?”
我爱罗还没有从那种激烈又陌生的无名情绪里回过神,所以没办法说话,只能沉默地回抱住她。
瞬身术和砂之铠甲都无法再维持,砂子全部掉落下来,温顺地围绕在他们身边。
怎么能可怜兮兮地乖成这样。
她越想越觉得心软,抱着对方用脸去蹭他两下:“所以说,被伸进去摸如果不舒服的话,干嘛不一开始就拒绝我?”
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想着想着就有点生气,伸手轻轻揪了一下这只笨蛋熊猫的头发尖,然后又揉了揉他刚刚被揪头发的地方,继续摸着他微微紧绷的脊背。
我爱罗思考片刻,还在下意识回味着刚才的感觉。类似余韵般的战栗感塞满他胸腔,好像关着一万只鲜活过头的蝴蝶,不断扰乱他的语言逻辑。
所以他唯一能给出的回答是:“没有不舒服。”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继续,让她摸到更深的地方去,被他整个包裹进去。
也许那样就会不痛。
太阳奈松开他。在我爱罗没有松手的情况下,她只能勉强近距离地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
确实是实话。
于是她放心下来,准备和他一起回去找漩涡芦名。
却没想到老人家已经自己过来了。
他站在树荫底下,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举止亲密的孩子:“你们两个,一声不吭地溜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而且还贴这么近。
再一次的,漩涡芦名有种这两个孩子明显亲近太过头的不祥预感。
“啊……没事。我们在……商量考试顺序的事。”太阳奈说着,然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阿公。今天我们只能练习半天,下午我有事出门。”
去医院看望洛克李。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是意料之中的事。
去医院之前,太阳奈先去了山中井野家的花店,打算买点花送过去,也是希望小李能够早点好起来。
才刚进去没多久,她就遇到了日向宁次,两人一起买了一大束康乃馨和郁金香去医院。
“说起来。”太阳奈问,“你昨天晚上回去,没有发生什么吧?”
她是问他差点在预选赛里杀死日向雏田的事。
宁次眉峰颦蹙,脸色冷漠得很锋利:“赛场上没有人会手下留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何况我一开始就说了,日向家的宗家大小姐并不适合做忍者。”
太阳奈看着他,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他在说着对雏田的敬称时,语气却毫无尊敬之意,完全就是刻薄的讽刺。
思考片刻后,她忽然很直接地问:“宁次是有在打算着什么吗?”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微微一愣,听见她继续说:“其实在预选赛的时候,我就稍微有点猜测了。你一开始根本没有动杀心,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才会想要那么做,说明你已经对整个宗家痛恨已久。”
“以宁次的个性,肯定不会再把这口气咽下去太久。而且当时你离开赛场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就给我一种你在打算些什么的感觉。”
说完,她看着少年带着点清晰戾气的清俊侧脸,很认真说:“不管是什么计划,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宁次沉默地看着她:“你不问我原因吗?”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问了你也不会说,还会生气。”太阳奈回答,显然是很了解他了,“但能让你记恨的东西,那换作别人只会更恨。而且你是我朋友,有什么事我当然会帮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医院。天天也刚好到门口。三个人一起往里走,在前台登记以后去到了洛克李所在的病房。
在这里为他忙前忙后的是他的母亲以及迈特凯。
见到他们来,迈特凯也算松口气,手里还拿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
听医疗人员的说法,在清醒过来之前,洛克李都不算是脱离危险。尤其他全身都有多处骨折,肌肉撕裂严重。
尤其整个右臂的骨头,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碎裂得很可怕,也很难愈合。即使可以,将来也大概率没办法再承受什么压力。
听到这个消息,天天难过得快要哭出来。整个病房里寂静一片。
等到迈特凯再次被医生叫走后,宁次才脸色沉沉地开口:“那个人的砂子,不是普通砂对吧?我可以问吗?”
“你是说?”太阳奈看着昏迷不醒的小李,心里也很不好过。
但比赛就是这样。尤其是拼上性命的比赛,没有任何心慈手软可言。
“他的砂子有自己能控制的,还有不能控制的。但最后出现那种是有花纹的,和前面的都不一样。”宁次说。
八门遁甲开到五门,激发出远超常人的速度与力量,再拼尽全力打出的攻击,居然连层皮都没给破开。那些砂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和他身体里那种怪异的猩红色查克拉有关吗?
“如果你是想问,为什么砂子会保护我爱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一出生就是这样。”太阳奈回答。
“你们从出生开始就认识?”
“不是。我到砂隐村的时候,我爱罗已经五岁了,我八岁。那个时候,他周围总是有砂子保护他。所以其他人觉得他是怪物,都欺负他,结果就是被砂子打伤,更加觉得他是怪物。反正,我就是在那时候跟他成为朋友的。”
这句话让宁次有点无法理解,语气充满疑惑的尖锐清冷:“为什么会想要去欺负天生有砂子保护的人?砂隐村那些人都是白痴吗?”
太阳奈:“说得好,会说多说!”
听她这个反应,宁次看着她片刻:“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那个地方。”
“确实一般。”先不说罗砂那个神金风影爹,以及遍地都是没给她留下好印象的刁民。
作为转生者,太阳奈其实对砂隐和木叶都没有归属感。但她也不在意这个。
只要自己心情好,身体健康,有着可以努力追逐的修炼目标,和强大到能在忍界里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那其实生活在哪里都不太重要。
她没什么一定要留在某个地方的执念,也不需要归宿这个东西。
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归宿。
除了……太阳奈想着想着,又想到我爱罗那副孤独得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只有这只小熊猫让人很难放心。
“这次考试结束以后,你就要回砂隐村了?”宁次又问。
“要的吧。毕竟交换时间到期了,而且我爱罗和美世姨妈都在那边。”太阳奈说着。
“你很在乎他。”宁次收回视线,转而去看着病床上的洛克李,语气有种不自觉地凉丝丝。
“是很在乎。”她承认得也很爽快。
却没想到,宁次在听完后直接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离开窗边朝外走。
“你去哪儿啊?”她有点疑惑。
“给花添水。”他头也不回地回答,拿过装满鲜花的玻璃瓶就离开了病房。
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太阳奈看着宁次消失的背影想到。
离开医院时,宁次和太阳奈走在街上。
路过忍者学校的校门口,她看到有一群小孩们正在相互给同伴当人肉负重包,来回跑着训练体能,不由得笑出来:“说起来,我们四个当时也这么训练过。”
“我说天天体重太轻了,我想试试背着你跑,你还不愿意,觉得我会把你摔下来。”
宁次愣一下:“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她歪着头问,碎金色的眼睛和那双月光般的白瞳正对上。
因为被异性背着跑实在太奇怪了。光是想想就会让他有种莫名的尴尬,甚至脸上也隐约浮出一层薄热。
但这种尴尬似乎被太阳奈理解成了别的。
所以在之前那次任务意外时,她才会收回原本想要去背宁次的动作,转而单手将他整个人都捞起来,像搂住一根法棍一样把他搂在臂弯里跑得飞快。
结束以后,她还很开心地跟宁次说:“我就说我力气超大的,能同时抱起你和小李,绝对不会把你摔地上,现在相信我了吧。”
宁次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但现在他说的是:“你背过很多人吗?”
不然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没有啊。”太阳奈不太理解他怎么会首先在意到这个。
两人又聊着天走了一段。
这时,宁次忽然开口,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在打算一件事。而且已经决定,要在最后一场考试里实施。”
“考试里?”太阳奈有点惊讶。他的第一个对手是鸣人,是公开比赛,这种时候能做什么?
“是要说什么吗?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那种?”否则不会选在一个最公开的,趁着各国政要和大名们都在的赛场里。
这么一想,太阳好像隐约猜到了点。
她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宁次,语气不自觉变得很轻:“宁次……你是不是……日向家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宁次整个人都僵硬住,脸上的冰冷怒气更浓,双手紧紧握着拳。
意识到自己说中了,太阳奈顿时充满不祥预感。
不会是像我爱罗小时候那种,被自己亲人反复背刺折磨吧……
事到如今,哪怕只是回想一下小熊猫的经历,都让她觉得心口紧绷发疼。
这个天杀的忍者世界,难道是人均虐童癖吗?!没有天降正义的反派来殴打这群变态,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
想到这里,太阳奈再次看着宁次表情非常差的侧脸:“还是那句话宁次,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一定全力帮你。或者你只是需要我们做你的见证者,我也一定会来支持你。要是你愿意现在说,那我们可以先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宁次沉默半晌,银白眼瞳看着她,心绪几度起伏后,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太阳奈改变方向,朝森林里走去。
“你跟我来。”他说,声音有种清晰的艰涩感。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非必要情况下,主动和她有肢体接触,特意选了她有绷带缠绕着遮住皮肤的地方。
这种行为就像被薄薄布料隔绝的少年体温一样,介于某种冲动与礼貌恪守之间。
太阳奈跟着他来到树林里,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似乎是最后确认了一次自己的想法,然后很快将额头上的木叶护额取了下来。
再次转过来时,她看到宁次原本白净光滑的额头上,有一个绿色的,形状非常奇怪的印记。
“这就是日向宗家对我,还有对每个分家人都做的事情。”宁次看着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条护额。
紧接着,他一字一句地,仔仔细细将这个笼中鸟印记的来历,以及自己父亲的死都说了出来。
这是太阳奈第一次见到宁次这么愤怒。太过压抑的情绪在得到宣泄的那一刻,激烈到对他而言已经到了有点失态的地步。
而在所有这些尖锐情绪的背后,太阳奈更清楚看到的,是一种非常庞大的悲哀。
“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小李这个朋友,对吧?”她说。
宁次愣了下,没想到她首先说的是这样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
“宁次呢,一直都给我很矛盾的感觉。我敢确信,你不是那种会任由所谓命运把你摆布的人。但你总爱说一些命运无法违抗之类的话,和你的行为是矛盾的。”
太阳奈看着他,碎金色的眼睛很认真:“所以你欣赏小李。因为小李是一个不管你跟他说多少次‘命运无法违抗,你连忍术和幻术都不会,注定不可能打败我’,他都一定会坚持朝你发起挑战的人。你很欣赏他不屈服于命运的样子。”
“就像你也一直在反抗自己的命运。不管是预选赛对雏田的毫不留情,还是已经打算好,要在最后一场考试揭露日向宗家的残忍手段。”
“宗家的人最注重家族名声和所谓颜面,这是我报复他们,为我父亲和我自己报仇的最好机会。我只是在想这个而已。”宁次说,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不知道是对谁的嘲笑。
“我刚刚说过了吧,你很矛盾。就像现在这样。”
太阳奈说,然后回忆一下:“说起来,我作为插班生加入进来,到后面能被你接受成为朋友,也是因为这个吧?”
“……什么?”
“因为我有说过,我是个选择性相信命运的人。”
她一本正经地说:“对我好的部分我就信,对我不好的就是封建迷信,我才不听。”
宁次沉默片刻,忽然很淡地笑一下:“这确实是你。一直很自由。”
自由吗……
因为本身就是自由之身,所以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会体会到他的痛苦。
意识到言语有可能会他产生什么不好的误会,太阳奈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宁次,你带我去你们日向家吧。”
宁次抬起头,表情疑惑:“你想做什么?”
“你计划的报复行动,还得等一个月呢。”
她说:“被我听到了这么生气的事情,怎么可能再等一个月。我们现在就去日向家。”
“你……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