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本家,传闻中的木叶第一大家族,在木叶忍村里有一片专属于他们自己的族地。
宗家位于中心,各个分家散落分布在周围,众星拱月般簇拥着那片最为气势威严的宅邸。
一跨过那道高耸围墙进到里面,宽阔清幽的环境和外面完全是两个极端。各类松石山景,池桥流水,甚至是矗立在石子路边的装饰性植物,全都透着种打理过度的精美。
“果然是个死气沉沉的漂亮笼子。”太阳奈这么评价。
这种到处都规整庄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充满权贵阶级压迫感的环境,莫名让她想起砂隐村正中心那栋风影楼。
两个地方她都不喜欢,光是走进去就会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甚至风影楼带来的压抑窒息感,比日向家还要严重。
沿着面前的小路一直往前,拐进偏侧的一间屋子里。
宁次开启白眼环视一圈周围,确认没人会经过以后,这才有空问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和曾经的宇智波一族一样,日向家也是非常排外的家族。如果让他们发现有个外人混进日向族地里,可想而知会多麻烦,甚至连三代目火影都会被惊动。
但莫名其妙的,当她说出她想来时,宁次还是带她来了。
“你们那个族长今天在这里吗?”她问。
宁次愣一愣:“不在。最近中忍考试间歇期,很多其他国家的政要和领袖都会来,是日向家和其他家族接触的重要时期。他从前天开始就没有每天回来了。”
所以连预选赛都是提前和三代火影打了招呼,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宗家大小姐雏田的性命。
有时候宁次都在想,是因为日向日足有预感到,雏田会和他对上吗?所以才会提前这么安排。
听到不在,太阳奈有点不高兴地皱皱眉尖:“这样啊……”
怪不得预选赛后,雏田都快死了,日向日足也没出现过。
然后她又想起:“你四岁的时候,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到一个地方,打上笼中鸟印记。”
太阳奈看着他,碎金色的眼睛是这片寂静封闭之地里唯一的暖色调:“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地方吧。对了,宗家最近还有要给新的孩子打笼中鸟印记的计划吗?”
“去那儿干什么?”宁次满脸不理解,但还是回答,表情很不好,“明天就有一个。”
是个和他当初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从族谱关系来讲,她应该管宁次叫表哥,是来自宁次母亲那边比较远一点的亲戚。
因为宁次的父亲和日向族长是双胞胎兄弟,他是所有分家里,和宗家关系最近的一脉。所以根据族规,宁次必须到场亲眼见证每一个笼中鸟的诞生。
而他每见到一次,内心对宗家的恨意都会与日俱增。
“那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太阳奈点点头。
“你到底要做什么?”宁次再次问。
“做点小快人心的事。”她说,“放心,不会被发现的,绝对绝对连累不到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
最终,宁次还是带着她去了。
也许不该这样的。不管她想做什么,这里都是日向家的族地,实在太危险了,一个搞不好就会牵连得她大祸临头。
但对着那双神采奕奕的碎金色眼睛,宁次又发现自己很难说“不”。
说到底……报复宗家这种事,也是自己非常渴望的,所以才会没办法拒绝太阳奈的提议吧……
烙印笼中鸟的地方不是第一次来,每次见到这间祖屋都会让宁次感到一种极端强烈的恶心。
在他眼里,这地方就和宗家那些人一样,是个面目狰狞,浑身长满流脓毒疮的怪物。
它,还有那个日向族长,都正张着大嘴,等待着把每一个本该自由平等的孩子都吞进去,打上非死不可摆脱的咒印,等同于夺走并禁锢了他们的灵魂。
甚至时至今日,宁次还是会听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细弱如鸟儿般的哀鸣。
那种声音来自于他的内心,会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独自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时响起,在他每每梦到自己还是个四五岁孩子的时候,哀鸣得尤其大声。
而等到他醒来,那种哀鸣又会被尖锐的恨意取代。
想到这里,宁次转头看着正和他一起,悄无声息奔跑在树林小路间的太阳奈。
你想做什么呢?宁次在心里问。
我想做什么呢?宁次在心里问。
来到那间古老肃穆的祖屋门口,面前挂着把带有特殊查克拉的锁。
“只能到这里了。”宁次说,“如果没有族长的钥匙,不管用什么办法强行打开,都会造成……呃?”
他话还没说完,太阳奈抬手一个天之御手印,直接用封印术解决了所有问题。
所以说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就是很好用,管你什么花里胡哨的,全部封印了拉倒。
“现在不会有什么后果了。你会撬锁吗?”她看着宁次。
少年清俊秀美的脸上,有种良家公子看到猖狂女大盗的震撼感。
“算了,你肯定不会。”太阳奈摇摇头。
就不该指望这个教养和道德感都无可挑剔的大家闺男。
而宁次看着她从头上取支细夹子在手里,伸进锁孔里一通乱戳的样子,不由得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噢,因为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是班上保管钥匙那个。但是偶尔会忘记带,所以就会了。”太阳奈随口解释。
因为在全神贯注撬锁,所以她解释得也很随意,甚至说的是自己上辈子上学时候的事。
大概是觉得有带查克拉的锁作为屏障,一定会万无一失。这把锁本身的撬开难度并不算太大,只是花了点时间,把夹子给弄得有些变形。
她随手把夹子别回头上,弯曲的地方不小心扯到头发,戳到头皮上疼得她嘶一声。
宁次下意识朝她头上被划痛的地方抬起手,听到她朝自己招呼:“进来。”
他迅速收回伸出的手,跟着她走进去,把门关上。
“这里有什么监视用的东西吗?”太阳奈问。
“没有。”
那太好了。
问清楚了烙印笼中鸟的位置后,太阳奈从腰包里掏出一把起爆符,看得宁次再次震惊不已:“你……你要用起爆符炸掉这里?”
简直是……
宁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换个人也许会觉得太阳奈简直是疯了。
甚至他自己也忍不住有点这么怀疑。
但又无法否认,只要想到那个场景,他就会觉得心里出了一口怨气,是一种恶毒又甜美地畅快感。
“不是现在。”
太阳奈说,已经学着漩涡芦名教过她的办法,将那些被老族长改造过的特殊起爆符用封印术暂时压制住。
这样就能藏匿所有可能会被发现的查克拉气息,让其看起来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然后将它们不断折叠起来,塞在日向祖屋各个隐蔽的缝隙里。
“这样还是会看到的。”宁次说,银白眼瞳已经是白眼的开启状态,“就算封印了查克拉气息,只用透视能力也能看到这些到处都是的折叠纸条。”
“那就太好了,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太阳奈笑眯眯回答。
宁次:“???”
“是看到了纸条,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吧?”
“确实如此……”
“我记得,白眼的绝大部分能力都需要开启后才能使用,正常情况下就是全视野状态而已?”太阳奈看着他。
那双银白的眼瞳,清澈如月光,此刻正专注而安静地笼罩在她身上。
“是这样。”他回答。
所以从接近日向家开始,太阳奈和他都是用尾兽鳞粉伪装成隐形状态行动。为的就是不让任何有可能的人注意到他们。
塞完最后一张起爆符,太阳奈起身拍拍手:“那就没问题。保护明天那个女孩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等着在外面听好消息。”
“对了,你今晚就别回来了,去医院守着小李照顾他吧,和凯老师一起。”她顺便补充。
“为什么?”
“要制造不在场证明呀。”
宁次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第几次愣住了。
他自认为在团队里属于头脑派,是擅长做计划和决策,分析局势那个。
但在这种鬼主意歪招的构思上,他好像根本跟不上太阳奈的脑回路。
“因为宁次是个行事端正的人。”天天曾经这么说过,“你的计划总是非常缜密又合理。但太阳奈是个很自由的人。”
没等他想完,太阳奈拍拍他肩膀:“好了,我们快跑,等着明天验收成果。”
将锁重新扣回去,解开封印术。白眼确认特殊的查克拉依旧保存在锁上,看不出任何被动过的痕迹,一切完美就绪。
“这边。”宁次说。他知道从哪里离开最不起眼。
虽然他们现在有尾兽鳞粉保护,不遇到特意开着白眼的人,根本不会被看到,但他还是全程都很谨慎。
“不对,得走我这边。”太阳奈说完,一把拉住宁次就瞬移到半空中。
色彩鲜亮的尾兽翅膀从她背后凭空生长出,带着他们朝更高的地方飞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日向本家族地内。
在那座坟墓般压抑又冷酷的地方生活了十三年,宁次第一次体验到,原来还可以用这种方式离开。
在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太阳奈已经带着他冲进满目灿烂的天空中。
有尖啸凌厉的风声灌进耳朵里,无处不在地包裹住他们。过快的飞行速度,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搅拌成模糊失真的状态。
甚至在宁次的视觉里,整个木叶忍村似乎都变成了一块涂满色点的拼图,在他们脚下不断缩小,远去,只有身边的少女是唯一真实存在。
艳丽到几乎是在燃烧的鲜红长发,和金色的眼睛,让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抓到了坠落的太阳。
他在这种远离地面,远离木叶,也远离了日向家的短暂时间里,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和太阳奈本身一样的自由感。
不过……
宁次看着她背后的翅膀,开口说话需要很大声才能不被风吹散:“你怎么……会看起来是这样的?”
认识四年,他居然从来不知道她还会飞。这明显不是任何忍术能做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吗?”她眨眨眼睛,笑着说,“你用白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明明是句再正常不过,一听就是打趣的话,宁次却莫名皱起眉:“如果是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我不会非要去看,这不礼貌。”
出现了!正人君子的道德感!
太阳奈笑了笑,回答:“我那句话是开玩笑啦,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也许这真的是个很好的契机。
反正宁次是她非常信任,会将性命放心彼此交托的人。最重要的是,说出来以后,能帮我爱罗和他都解开一点心结就是最好的。
打定主意后,她很开门见山地坦白道:“我会飞是因为小七的能力。我是七尾重明的人柱力。你刚刚看到的那个结印手势,叫做天之御手印,我是流亡出来的漩涡族人。”
意料之中的,宁次在经历了短暂地茫然与僵硬后,整个人都震惊成一个非常形象生动的表情包。
“你是漩涡……人,人柱力?七尾?”他重复,似乎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所以下意识想要确认。
“就是泷隐村的重明。”太阳奈解释,“因为我是漩涡族人,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被绑架去做了尾兽人柱力。后来是我妈妈和姨妈拼死把我保护下来的。”
“这些年来,泷隐村一直在到处找小七。所以我只能一直藏着自己的身份生活。”
“为什么?”宁次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于是他改口:“因为你不是泷隐村的人,所以不喜欢那里?”
“宁次,你知道人柱力意味着什么吗?”
“是每个忍村和国家都死死看守的最强战力,也是……”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银白色的美丽眼睛在她脸上极快地扫过。
“也是彻头彻尾的工具。你可以这么说,我很清楚这点,没关系。”
她说:“一旦成为人柱力,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和尾兽分离的时候,就是我死掉的时候。某种程度上,跟你最讨厌的笼中鸟很像,但又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
“因为我很喜欢小七。”
宁次愕然地看着她:“你喜欢尾兽这种东西?”
“不可以哦宁次。小七是我最最亲近重要的朋友之一,不能用这种语气说他的。”太阳奈看他一眼,态度很认真。
宁次哑然半秒,心里的一波接一波的震惊还没平复,但还是很快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我刚才只是……”
“我知道。可能所有人听到我这么说,都会是这个反应吧。”除了我爱罗。
现在想想也挺奇怪的。
明明他和守鹤关系那么差,当初在听到她喜欢七尾的时候,他居然只是睁大眼睛问她“还可以这样吗?”。
真是非常可爱。
她想到我爱罗那时候的样子,眼睛睁得圆圆的,脸也圆圆的,忍不住笑一下。
然后,她听到宁次再次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镇定:“抱歉,太阳奈,我以后都不会再那么说了。”
“没事。小七说他没介意。”
太阳奈很快略过这个小插曲,转而继续看着他道:“宁次觉得,如果成为我这样的人柱力,本来的命运该是什么样呢?”
少年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来一个字,只是无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腕。
呼啸在周围的风声依旧很大,宁次很勉强地深吸口气后,终于有思绪回答:“会被永远困住,成为保护村子和国家的工具,直到死掉才会解脱。”
“甚至成为人柱力与否,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只因为你天生是漩涡族人,就会被视作可以任意抢夺的珍贵资源,拿去封印尾兽。”
“和我一样。”他最后说,声音干涩发苦,饱含愤怒。
“但我们两个现在的心态又完全不一样。”
太阳奈说,声音温柔且轻快:“我的话,反正来都来了,事情也已经成这样了,那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开心点。”
“毕竟我是个选择性相信命运的人。对我有利的就是命运,我不喜欢的就是封建迷信。”
“既然泷隐村追捕我,那我就跑远点,不要被抓到。”
“漩涡血统被视为可以任意掠夺的资源,那我就不停修炼。来一个敢打我主意的,我就揍一个,来两个我就打一双,直到他们再也不敢把我当工具看。”
“没办法离开小七,那就跟他搞好关系,一起好好待着。反正小七也很倒霉,偏偏遇到个最擅长应付尾兽的漩涡族人柱力。这样看的话,你说的命运也确实是存在的吧。”
“你遇到……小七?你遇到他是你能接受的命运吗?”宁次问。
看得出来在对七尾的称呼上,他有一瞬间的凌乱,然后直接被太阳奈带偏。
“是啊。”
她承认,然后补充:“但能和小七从本该相互憎恨的人柱力与尾兽,变成可以相互托付性命的好朋友,是我努力主动,撒泼打滚争取来的。”
宁次:“……”
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瞳孔地震了。
“就像你一直在做的一样。宁次。”
太阳奈看着他:“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你讨厌的,不接受的命运,从来没有放弃过。不管你怎么嘴硬说命运不可改变,实际行动上的你,从来不是一个会任由命运摆布的人。”
他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直到他们来到医院楼顶,撤掉了身上的鳞粉伪装。
太阳奈走到门前将它打开,转头看到宁次正站在原地,伸手摸在自己的护额上一言不发,皱着眉脸色冷峻。
“怎么了?”她问。
“我在想……”他开口,缓缓放下手,抬头认真注视着她,“你的确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但他可以吗?
太阳奈意识到他没有说完的半句话。
长年累月形成的认固化认知,和心底里真正想要争取的自由感,在他眼里矛盾挣扎得那么明显。
思考半晌后,她回头打量一眼楼梯,确认不会有人上来,然后将门重新关好,走到宁次面前。
“宁次,你要不要试试我的办法?”她说。
“什么?”
“首先我得承认,我肯定是解决不了你们日向家这种恶心的笼中鸟制度。光是想想日向一族和木叶的牵扯,家族利益之类的东西,我就知道有多复杂。”
太阳奈说,语气很无奈:“我真的不擅长这种。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但如果,要我只想办法解决你一个人的笼中鸟印记,那应该还是有希望。”她说。
分明是轻柔平和的声音,落在宁次的听觉里却像是炸开了某种东西的轰鸣。
他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少女,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名为希望的枝芽在胸口深处不断生长膨胀,几乎堵住咽喉,难以出声。
“本来我不该这个时候就跟你说的。毕竟我也不能保证是不是真可以,要是先给你点希望然后又说不行的话,那也太残忍了。”
太阳奈叹口气,然后继续道:“但我保证我会尽力,帮你找到能够封印笼中鸟的办法。”
“至于日向一族这个制度……”
她思索几秒:“如果将来你真的恢复自由身,不管是要去拯救日向家更多的人,彻底改变这个制度。或者从此脱身离开,自由自在地过完一生,都是很好的选择。”
想要帮他封印笼中鸟,是因为宁次是她很好的朋友,还帮她续命过不少时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是应该的。
至于咒印之外的东西,就看宁次自己的选择了,那是属于他的人生,她不会干涉。
反正不管他做出哪个选择,作为朋友,太阳奈都会祝他过得很幸福。
“对了。”
走之前,太阳奈像是想起什么,再次对宁次认真重复提醒:“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相信这句话。只有对你有利的才是命运,否则就是封建迷信。”
说完,她拍拍宁次的肩膀,又恢复成平时那种开心轻松的样子,伸手指着门:“我们走吧。”
那双月色般的眼睛,在经历了对她的长久注视后,总算浮现出一种柔软而清澈的轻松感。
“好。”
两人下楼来到洛克李病房门外,相互告别以后分开。
看到红发少女逐渐走远的背影,宁次不由得停住原本想要开门的手,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真的有命运。
那也许我的命运就是会遇到她。
心念成型的瞬间,宁次似乎又听到了那种鸟类一般的叫声在胸口里回荡。
但这次,它不再是切切哀叫,而是在啼鸣。
一声一声,余韵悠长,直到有同样鲜红的花朵从它喉咙里慢慢盛开出来,逐渐挤满少年的整个心室。
片刻后,宁次被这阵幻觉般的叫声驱使着,忽然跟着太阳奈离开的方向去到走廊尽头。
那里有一扇窗,可以直接看到医院外面的大门。
他来的时候正好,太阳奈刚从一楼门口走出来,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元气声音:“老大老大,你刚刚又增加了一年的寿命!”
太阳奈:“啊?”
她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开始到处看:“我爱罗在这里?”
跑下台阶来到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太阳奈果然在街对面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年身影。苍白肌肤,深红短发,放人堆里实在过于显眼。
一见到他,太阳奈立刻高兴地跑过去。
密长微卷的红发在身后跳跃成一团热烈无比的火烧云,带着鲜艳强势的色彩冲击,直直冲到我爱罗面前停下。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然后不等我爱罗回答,太阳奈已经很自然地拉住他朝回去的路上走:“我跟你说,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诶,忘记问了,你是不是有事才来这里的?”
来医院。
她连忙上下看看对方:“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生病了?”
“没有。”我爱罗摇摇头,“只是马基让我们几个过去开会。正好路过。”
“那就好。”听到他说没有不舒服,太阳奈松口气。
然后她又兴致勃勃地凑近他,碎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干了刺激坏事的亮晶晶:“我跟你说,我今天干了件助人为乐的坏事。”
“你会做坏事吗?”我爱罗看了看她,显然不赞同这个用词。
太阳奈:“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是我真的干了。”
然后她把我爱罗拉到旁边没人的小树林里,紧贴到他耳边,用轻微到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去别人家里藏起爆符了!”
我爱罗:“???”
他先是愣住。大概是觉得这种事确实挺坏的。
而且她离得好近,声音和温热的呼吸都在一个劲朝他耳朵里灌,弄得他身体僵硬,甚至被她贴到的半张脸都在微微发热。
但很快,我爱罗就回过神,眉心紧皱地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这回轮到太阳奈愣住了。
她有点笑起来:“怎么我说我去做坏事,你第一反应就是别人做错了什么?”
“只会是这样。”他说。
太阳奈:“……”
这人是什么天赋异禀可爱怪吗?
好乖好乖,好想疯狂揉他脸!
回到家以后,太阳奈就开始等啊等,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
日向家,炸!了!
准确的说是炸了一座很大的祖屋,开花成满地碎渣那种非常夸张的爆炸法。
当时在祖屋里的有不少人。
除了几个小孩被保护得很及时,没收到什么伤害。其他年纪太大的宗家长老们都被炸伤,尤其族长日向日足被直接炸进医院了,躺到现在还没出来。
作为木叶第一大家族,上次发生这么大动静还是几年前,来自云隐村的忍者偷潜进日向家族地,绑架了宗家大小姐雏田。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那边,一群上忍和暗忍纷纷到场,围着着那堆满是残破狼藉的大坑各自沉默。
太阳奈没有在现场,不知道其中具体细节,只听说这件事暂时被定性为恐怖袭击。
再加上最近又是中忍考试,木叶村里到处都是各个国家的外地人,以及大批量正在路上准备赶来的外地人。
短时间内要排查出是谁干的,简直不可能。
听到消息以后,她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漩涡芦名:“总之,为了帮朋友报仇,我就去他家把他们祖屋炸了。”
“阿公改造过的起爆符结合封印术,真的很管用。只要感应到有查克拉刺激,就会突然解开封印炸得噼里啪啦,一点证据都不留下。”这种防不胜防的招数,比一般起爆符要隐蔽,也带劲得多。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日向家追查到你头上。”漩涡芦名半垂着眼帘看着她。
“原来还以为你这性格太温和了点。现在看起来,果然还是我们漩涡一族的个性。”
区别是,别的漩涡族人都是脾气又急又炸。
太阳奈是看着欢快活泼,实际上真的会举着一大把起爆符去炸对方的类型。
“因为道具好!阿公最厉害了。”太阳奈很熟练地给老人家拍着马屁,把他哄得高高兴兴的。
然后又自顾自地说:“这是个好开始。等回了砂隐村,我就去这么炸我爱罗他爹……”
闻言,漩涡芦名不由得满脸疑惑,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炸谁?他父亲不是四代目风影吗?你想干什么?”
炸一个日向家祖屋,和炸风影这种身份的人,完全不是一回事。对一国之影发动袭击,就相当于攻击整个国家,可以直接开战那种。
“阿公,您要是知道那个风影对他做了什么,您也会想去炸他的。”
太阳奈说起来就非常生气:“小时候我就想过,总有一天我要修炼成功,打到他给我爱罗道歉!他是风影我也照样打!”
漩涡芦名扬下眉毛,确认她是真的真的非常偏爱我爱罗,甚至是带着种不自觉的强烈保护欲。
明明她也就比这只小熊猫大三岁而已。
不过提到日向家,太阳奈又想起个正事:“对了阿公。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关于封印术的。”
“你说吧。”
“封印术能解决咒印的作用吗?”
听她这么问,漩涡芦名有点奇怪:“怎么了?那个风影还在我爱罗身上加了咒印?”
“不是。是我另一个朋友。”
太阳奈解释说:“日向家为了保护白眼血脉的纯净和不外泄,强行把所有族人分成了宗家和分家。所有分家的人,比如宁次,都会被打上一个叫笼中鸟的咒印。我想帮宁次把笼中鸟封印起来,永远不要发作。”
说这些话时,她脸上的表情很不好,被漩涡芦名看在眼里,忽然转个话题问:“你好像也很在乎这个宁次。”
又是帮他炸祖屋出气,又是想要帮他解决那么麻烦的笼中鸟。
“因为他是我朋友啊。”太阳奈很自然地回答,“我在木叶这几年时间,宁次帮了我很多,还救过我好几次。作为报答还人情,我肯定得想办法帮他。”
不过日向一族的内部矛盾,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这种跟权利纠葛,家族利益关联在一起的东西,她真的很讨厌。
尤其是这种封建大家族,动不动就是特权加身的排外优越。要说日向家和火影本人没点牵扯,她才不信。
“所以是为了还人情?”
漩涡芦名若有所思,碎金色的眼睛瞧着她脸上格外坦率的表情:“你倒是没这么说过我爱罗那孩子。”
一句话弄得太阳奈瞬间愣住,手里剥着柚子的动作也停下来,指尖沾着甜熟的透明果汁,微颤着悬而欲坠:“啊……这样啊,好像是没说过。”
不过漩涡芦名也没多追问,只打量着她愣神的表情又转回话题:“我们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可以封印一切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东西。咒印当然也可以。”
“真的吗?!那阿公能不能教我怎么封印咒印?”她瞬间找到希望。
“那得让我看看笼中鸟咒印是什么样的才行。”漩涡芦名摸摸她的头。
确实啊,得看到实物。那她得找个时间把宁次叫出来,让阿公研究下他额头上的咒印。
这么想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礼貌且规律。
“是我爱罗回来了吧。”因为发现家里早饭没有了,他一大早就出去买。
那会儿太阳奈还没睡醒,是起来洗漱的时候,七尾告诉她的。
想到这里,太阳奈立刻放下手里的柚子,欢快地跑去开门:“欢迎回来,我给你剥了柚……”
不是我爱罗。
站在门外的少年白衣黑发,身形修挺如竹,清美面容上挂着点显而易见的惊讶。月光般的银白眼睛眨了眨,视线从她宽大的休闲家居服,来到她短裤下白净修长的腿。
是一种和平时见到时,完全不同的散漫随意。
于是那双清澈奇异的眼睛像是被烫到,瞬间收回目光,非常规矩地停留在太阳奈脸上。
“宁次?”太阳奈格外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刚刚还在跟阿公说起他。这是什么过于凑巧的运气。
“来找你的。”宁次说,声音清朗依旧,只是熟悉的人听起来能意识到其中的微微不太自然。
是出事了吗?
太阳奈左右看看,侧身让开:“你先进来吧。”
关门前,她还不死心地特意探身出去,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我爱罗的身影,不由得开始担心。
这只小熊猫不会迷路了吧……
她关上门,转头看着还站在玄关处的宁次:“你看看这个。”
她打开鞋柜,让他自己选想穿哪双。但宁次注意到门口地毯上已经有一双放在外面了。
不过太阳奈好像没打算让他直接穿地上那双,而是指了指之前鸣人经常来的时候,有穿过几次的拖鞋:“要不这个?”
“谢谢。”
她走进厨房,给对方拿瓶饮料:“正好我跟阿公聊天还提到你来着。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日向家的人发现了?”不可能吧。
“不是。他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任何头绪。”宁次摇摇头,将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摸出来。
是一支大百合花造型的发边夹。晶质欧泊石雕琢成的花瓣以半透明的雾白色为底,带着流光斑斓的天然火彩,像是凝固在水晶里的极光。
“送给你的。”
宁次说,目光落在她还没来得及梳理的蓬松微卷红发上:“我记得你的夹子被弄坏了,所以重新买了一支送给你。”
“你挑的?”她有点惊讶。
不是说直男审美都很可怕吗?可是宁次手里那支欧泊石发边夹,看起来实在是过于漂亮了点。
“买的时候有请老板娘帮忙看了看。”
但选择还是他自己选的。
第一眼看到这朵大百合花造型的宝石发夹,他就感觉很适配太阳奈。
那种张扬明媚的造型,丰富抢眼的火彩,都让他觉得和眼前的红发少女很配。
因为她本身就是美得很直接,给人视觉冲击力很强的浓颜艳丽系长相。
越是看似难以驾驭的大花造型和鲜亮宝石光,到了她的头发上,反而只会是被她压下去的完美陪衬。
“还有……”
宁次说,中间有一点莫名的停顿,然后才看着她开口:“谢谢你昨天帮我,还跟我说了那些。请收下吧。”
“那也谢谢宁次。”太阳奈接过那支发夹,脸上笑起来,又认真看了看他,“看起来你是想通很多了?”
印象里的宁次,总是带着种难以接近的气质,锋利清锐得像是一把剑。有时候说话还跟嘴巴淬毒了一样,专门戳人痛处。
现在看起来,好像温和了一点。
“正好我刚才和阿公在聊到你。你先过来吧,把那个咒印给他看看。阿公说有希望,那应该把握很大。”她指了指小书房那边。
说着,她带着宁次走过去。
她家里看起来很干净,到处都一尘不染。虽然面积不算太大,却布置得非常温馨可爱。厨房以及客厅都摆着暖色的花,还有一些搞怪手工艺品和挂画。
处处透露着一种和日向家完全不同的鲜活生气,让人看了就会很喜欢。
来到房间门口,太阳奈敲了敲门再进去。
“阿公。”她喊,“宁次来了。您能帮他看看那个咒印吗?”
眼前被太阳奈称为“阿公”的老人,全身都是幽灵般半透明的状态。眉眼神情威严内敛,碎金色的眼睛和太阳奈一模一样,头上戴着早就已经消亡的漩涡族护额。
即使有特意克制过自身的查克拉气息,宁次仍然感觉到对方那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磅礴如火焰一样,不会因为处于无风静止状态就失去威胁性。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直接定在原地,呼吸放缓,身体条件反射地进入戒备预警状态。
“这就是日向一族的白眼。”漩涡芦名着意打量了下他那双色泽奇异的眼睛。
“阿公。拜托拜托——”太阳奈双手合十,很熟练地卖乖,“求求帮我朋友把那个该死的笼中鸟印记封印掉,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受日向宗家控制了。”
接着,她又朝宁次解释:“这是我的阿公。也是漩涡族的初代族长,漩涡芦名,你在教科书上见过那个。”
听了她的话,宁次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当初的我爱罗还要震惊得多。
很莫名的,他甚至快产生出一种好像刚认识太阳奈的感觉。
“帮我保守秘密吧。”她眨眨眼睛。
宁次看着她许久,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低头朝面前的漩涡芦名微微鞠躬:“给您添麻烦了。”
很有礼貌的小孩。
漩涡芦名点点头:“听说你是日向一族的天才。”
在没有任何人特意教导,也学不到宗家秘传的情况下,十三岁就自己悟出了柔拳八卦掌的巅峰运用,以及另一种意义上的超强防御招式回天。
“阿公欣赏天资好的人,很爱惜人才。”太阳奈解释,示意宁次不用担心怎么回话。
“能有这样的成就,确实不该被咒印束缚。”漩涡芦名说,旋即缓缓飘下来站定,“让我看看你身上那个咒印。”
“是。”
他解下额头上的护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们先看着,我去找他。”太阳奈说着,立刻转身朝外跑出去。
能直接开门进来的人,只有一大早就出门的我爱罗。
漩涡芦名已经见惯了她总是对我爱罗格外关心的样子,只淡淡看一眼她消失的背影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开始认真打量宁次额头上的咒印。
然后注意到,他也正看着太阳奈消失的方向,似乎很疑惑是谁会直接开门进来。
“怎么了?”漩涡芦名问,注意力从笼中鸟来到少年月光般的瞳仁上。
白眼不像其他眼睛,不太能够非常生动传神地表达出主人的心情,总是带着种异样的神秘感。
但本就过于年轻的孩子,不管再怎么沉得住气,一颗心里在想什么,在老族长眼里还是跟摊开的书本一样好懂。
“……没事。抱歉,我刚刚不小心走神了。”宁次收回目光。
太阳奈跑出门的时候,正好接到刚进来的我爱罗:“欢迎回来。我给你剥了两盘柚子肉放桌上,你赶紧趁新鲜吃吧。”
接过我爱罗买的早餐,她惊讶地发现里面还有两盒榛子碎黑巧克力:“怎么突然对巧克力感兴趣了?”
明明他一直不太吃任何甜品的,黑巧也一样。
“还是限定款。”太阳奈看着巧克力的包装,然后意识到,“所以你才回来这么迟,因为排队去了?”
“昨天回来的时候,你好像想吃。”
他记得那时候她还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但是因为不想排队所以放弃了。
我爱罗回答的时候,低头看到门口多出来的一双鞋,动作停顿半秒,然后抬眼看向走廊深处:“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吗?”
瞬间沉下来的脸色和冰凉语气,让他看起来好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猫。
“因为咒印的事。宁次是来找阿公帮忙的。”
话音刚落,宁次和漩涡芦名已经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奈的错觉,两个少年一见面,客厅里的气氛都瞬间变冷了。
看不见的冰碴子凝结在空气里,刺得人头皮发麻的不安。
漩涡芦名站在最远处看着这三个孩子,视线来回打量一圈,最后落在明显一无所知的太阳奈身上,微微叹了口气。
“太阳奈,你……和他是住在一起的吗?”宁次看起来很震惊。
因为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虽然他没有主观想要去窥探什么,但站在这里,白眼的视觉范围很容易就能捕捉到阳台上挂着的衣服。
有两件短袖明显是我爱罗穿的。
“你们……到底是……”这种亲密过度的奇怪关系,让宁次下意识想到的是亲戚。
但太阳奈是漩涡族人,唯一能沾点亲缘关系的只有鸣人才对。
那为什么……
“你们是亲戚吗?”他看着我爱罗那满头浓郁得像血一样的头发。
“不是。”
“那这样住在一起不奇怪吗?”
大家闺少的三观看起来受到了强烈冲击,所以才会问出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越界去问的私人问题。
“轮不到你来管,马上给我出去。”我爱罗盯着对方,满眼都是充满危险的尖锐戾气。
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原本安静沉睡在葫芦里的砂子开始变得不安分,瞬间涌出容器,不断散开在地面,将太阳奈紧紧圈禁在原地。
“那个……我爱罗,宁次只是来找阿公帮忙的,你别紧张。”太阳奈试图解释清楚,缓和一下这种危险的气氛。
听到她这么说,宁次短暂地看向她,银白清亮的眼睛里滑过某种我爱罗不认识,但是本能就会让他非常厌恶的情绪。
意识到情况不妙,太阳奈想都没想就抓住我爱罗的手不让他动,同时迅速转移话题问:“阿公,那个咒印有办法解决吗?”
“这个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我得想想看,有没有比封邪法印更彻底的封印术。”漩涡芦名回答,眼神有点欲言又止,大概是还想说什么,但又没开口。
“那太好了。要不宁次你先回去忙你原本的安排,阿公这边有进展了我再告诉你?”她提议。
意识到她是在优先照顾和安抚我爱罗的情绪,宁次静静片刻,右手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说:“抱歉太阳奈,是我多问了。我先回去等你。反正你也知道我住哪里。”
“啊……也是。”好怪,明明很正常的一件事,被这么特意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眼见宁次走过来准备离开,太阳奈刚想动一下又被我爱罗紧紧抓着不松手。
她两边看了看,才意识到,宁次好像是打算从他们两个之间穿过去的。
果然玄关太小就是这点不好。三个人站一起就会显得好挤。
太阳奈想着,朝我爱罗那边凑近过去紧挨着,给宁次让了条路出来。
有存在感很强的视线落在两人抓在一起的手上,她抬起头,看到宁次已经走到门边,侧头看着她:“谢谢你救我,太阳奈。你告诉我的那些事,包括前辈,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请放心。”
“我知道你不会。”她点点头。
伴随着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太阳奈长松口气,晃了晃我爱罗的手:“来吧,先吃饭。”
她说着就往前走。
然后没走动。
握着她手的人依旧站在原地。再次开口时,他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威胁,但听起来并没有好转多少:“你跟他说了什么?”
“先吃饭,你边吃我边跟你说。”太阳奈执意把他拉到餐桌前。
三个人坐在一起。漩涡芦名不需要吃东西,太阳奈就执着于朝我爱罗碗里塞食物。
不过他似乎没什么吃东西的心情。
于是太阳奈停下来,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今天不是我特意叫宁次过来的。他来这里见阿公,是因为他身上有一个会束缚他一辈子的咒印,就像其他人眼里的人柱力身份一样。”
不管怎么样,先从我爱罗目前唯一能接受的“同类”身份开始说起吧。
至于送发夹那个事……
“你最好不要说。”七尾是这么提醒她的。
太阳奈很疑惑,之前怎么没发现七尾这么喜欢默默窥屏,跟追剧似的。
然后她继续说:“总之,宁次来这里是为了他自己的事。他说的保守秘密,是指我作为小七人柱力的身份。”
意料之中的,我爱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表情有些惊愕,然后变得更差:“你跟他说了。”
他显然不相信宁次刚刚说的,会替太阳奈保守秘密的事,只觉得她会受到威胁。
漩涡芦名着意观察着我爱罗的表情,发现这孩子只要一生气,眼神和表情就会有种凌厉阴暗过度的危险感。
但他此刻的情绪并不是对太阳奈的,而是作为“非同类威胁者”的宁次。
实际上,就从这段时间来看,漩涡芦名没见过我爱罗对太阳奈生气。
他脑子里好像有个奇怪的思维惯性,把太阳奈和所有其他人都用一层屏障隔绝开。不管发生什么让他厌恶的事,都是外面那些人不对。
怎么说呢,有点心理不健康的样子。
“我确实跟他说了。”太阳奈抓着他的手,既是安慰也是希望他能继续听完。
“因为我想让宁次朝你证明,人与人之间,不是只有同类这种唯一的安全关系。他不是我们的同类,但他还是会帮我保守秘密。”
听到这里,漩涡芦名终于忍不住开口,适当引导了一下话题:“所以,你做这一切,包括主动暴露人柱力的身份,都是为了我爱罗?”
“对啊。”太阳奈回答。
见她承认得这么坦诚,我爱罗也微微有些愣住,蜷紧的指尖不自觉松开,反过来紧紧抓住她的。
他大概是想说什么,但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这种沉默而直白地亲近接触,比起言语更让我爱罗感到安全。
漩涡芦名:“你们两个还要手牵手多久啊?”
作者有话说:
因为看到评论区有的小伙伴好像明天就开学了,那就今天加更吧,但我真的很喜欢接下来两章的小动物亲亲贴贴啊啊啊!!!明天以后这篇文还有人吗QAQ
第47章 想接吻:他想和你试试接吻的感觉
关于我爱罗在其他人眼里,和在太阳奈自己眼里的差别似乎很大这件事,太阳奈不是第一次发现。
一开始她觉得,是因为我爱罗不怎么爱说话,所以容易让其他人对他有误会。
她能理解在那种残忍又缺爱的环境里长大,对周围人事物的看法都会和正常人不一样。
最大的表现就是,他很难相信其他人,所以总是会不自觉表现出防备过度的攻击性。
似乎在我爱罗的眼里,除了太阳奈以外,其他人只会是“空气或者威胁”这两种非常极端的分类,没有中间地带。
就算真遇到会让他触动的其他存在,比如上次预选赛里的洛克李和迈特凯,他也会极力否认这种事实。
用一种非常激烈,甚至是有些极端的方式。
这种极端会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就是个精神不稳定的,残暴不堪的怪物,从而忽略一个事实。
那是被我爱罗自己小心藏起来,藏得很深很深,所以自己也已经快要忘记的事实。
对于“爱”这种东西,他从来都很容易发现,而且很害怕。
“所以,他不是接受不了别人,而是在害怕。”太阳奈是这么总结的。
第一次听到这种剖析的时候,七尾觉得很惊奇。
不是因为太阳奈居然能观察到如此细致的地步,而是她明明可以做到,却又至今都对我爱罗的另一种感情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七尾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
在试图让我爱罗拥有正常人的社会感情连接这件事上,他亲眼看着太阳奈有多努力,哪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成功过。
但她依旧不肯放弃。
“等这次宁次的咒印问题解决了,我就可以跟我爱罗说这件事了。会相互保护的不只是同类,朋友也会这样。”这就是她一开始的构想。
但七尾对此不怎么乐观:“我倒觉得可能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太阳奈问。
因为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到底想要什么。七尾在心里默默想着。
当然,这也许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另一个当事人也是懵懵懂懂。
因为成长环境太过扭曲,所以连带着自身的情感观念也被扭曲得过度集中。
本身渴望用爱和其他人产生连接的孩子,在得不到的情况下,当然只能拼死抓到唯一一个可以承载他所有感情的人。
那会让他感觉到还活着,还是真实存在着的。
这种过于混乱且丰富的情感投射,在缺乏正常引导的情况下,会黏稠成一种连我爱罗自己都很难分清的危险状态。
于是七尾决定换个更委婉的说法:“因为他显然是把你当成他的安全区了,所以才会这么温顺。但这种意义的存在,不是一两句话都能构成的。”
“安全区?”
“任何有感情的生物,都只有处在自己认为安全的环境里,才会暴露自己最意识不到的本性。”七尾说,“所以那孩子在你和其他人眼里,会相差特别大。”
一种是严重的应激状态,另一种才是真实的发自本心。
七尾说这些的本意是希望太阳奈理解,造成我爱罗不喜欢其他人的原因,重点还是在她身上。
但在经历了短暂地思考后,太阳奈却得出结论:“这不就说,我爱罗其实是个本性很温柔的人吗?只要能让他感觉到安全就好了!”
七尾:“……”油盐不进说的就是她。
不过他也很好奇,想知道她又要做什么来让我爱罗觉得安全。
直到此刻,太阳奈午睡刚醒,看到许多砂子正在周围悄无声息地打扫卫生,旁边还有一堆刚收下来的衣服。
我爱罗坐在衣服堆里,闷声不吭一顿叠叠叠,同时控制砂子到处擦灰清理的样子,看起来很像一只正在忙碌整理着自己小窝的小熊猫。
她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我先去洗碗吧。”
“洗过了。”我爱罗说,“外面也打扫过了。”
她的房间是最后一间。这样轮到该清洁这里的时候,她也差不多该醒了。
听到他说事情都已经做好,太阳奈顿了顿,莫名觉得我爱罗头顶也出现了不存在的箭头,后面跟着句“贤惠乖巧,居家必备”。
那看来时间正好。
她坐下来,跟着一块叠好最后两件衣服,顺便说:“要聊一下吗?关于昨天的事。”
我爱罗有点愣,意识到她是在说昨天宁次突然来家里,还知道了太阳奈人柱力身份的事。
不太懂为什么突然又要提这个事。他以为已经过去了。
但既然太阳奈要聊,他就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乖和她一起坐在房间地毯上。
“所以说,跟宁次会不会暴露我作为人柱力的身份无关,你就是讨厌他?”太阳奈这么问。
我爱罗面无表情地点头。
“为什么?”她有点疑惑,“总得有个理由吧?是宁次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
七尾听到这里感觉有点微妙。
同样是相互看不顺眼的情况,发生在宁次和那个叫鸣人的孩子之间,太阳奈从来没有预先设定过,是他们两个当中的某个人有做惹到对方的事。
不过这句话好像确实起到了点作用。
我爱罗在微微凝固一瞬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眉心皱痕变得深刻,眼里甚至有浮动出明显的恨意。
难受的感觉又来了,他感觉那团打结在心里的蛇正在发出受到威胁嘶嘶声,开始不安分地啃食他身躯里的内脏。
“我爱罗。”太阳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有说过,你在想什么事需要说出来的,这样才能让别人知道你想要什么,对吧?”
“你现在在想什么?”她问。
房间里只有漫长如死水般的寂静。
直到窗外的云层也逐渐散开,有阳光从树叶与高楼缝隙间洒落下来,墨青色的碎影夹杂斑驳光点笼罩进来,淋满我爱罗全身。
他在这种明暗交织的碎影中开口:“我讨厌他看你的样子。”
“啊?”太阳奈没理解。
而我爱罗还在回忆昨天见到宁次的时候。
当宁次看向太阳奈的时候,月色般的眼睛里过于自然地浮现出一种清澈又温暖的情绪。
那种注视本该是柔软的,却像是一把刀那样刺中他的胸口,让他瞬间感觉到强烈的痛楚。
从头到心口都是。
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呼吸的时候都会尝到身体内流出的血味。但很快,焦躁的怒意就将那些幻觉般的血腥气焚烧得一干二净。
因为,
“他看你的眼神里有我讨厌的东西。”我爱罗继续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床头柜上的玩偶。
“你是说什么东西?”太阳奈没懂,没觉得宁次看自己有什么不对的。
他再次沉默下去。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他在认真思考。
虽然不出声,但我爱罗有种很特别的能力,让他即使不说话也会让人无法忽略他,或者感觉到被他忽略。
而且这次,他并没有安静思考太久就回答:“好像和我是一样的。”
和你一样?
太阳奈更奇怪了。
那不就是朋友间相互看看吗?这有必要上升到讨厌的程度……啊,说起来,鸣人好像也是这样。
似乎这两个人都对朋友的唯一性,有种病态的执着。
区别是正常情况下,鸣人的反应会比较可爱,很孩子气。
我爱罗就……很难说他正常过,除了四五岁的小时候。
“所以,你不喜欢别人和你一样?”太阳奈又问,“可是一样的话,某种程度上不也是同类吗?”
“不是。”这次我爱罗没有犹豫了。他反驳得迅速又强硬。
果然还是唯一性的问题吧……但是说真的,这是不是有点太偏激了。
连朋友关系都这么排他,将来要是跟什么谁谁谁陷入恋爱关系怎么办?
想想都很要命。
至于是要谁的命……
太阳奈想到这里觉得绝对不行,得努力给他掰正过来。
于是她改变姿势,坐到离我爱罗稍微远一点,但更加面对面的角度。
在她稍微拉开距离的时候,我爱罗就立刻转头过来盯着她。
过于清晰且强烈的注视,让她有种自己是什么正在爬墙逃走的偷窃犯,被逮了个正着错觉。
明明长了双颜色那么清浅美丽的眼睛,但我爱罗实在太擅长把它打磨成一种阴沉沉的锋利,只是目光也能让人不寒而栗。
太阳奈想了想,又挪近一点,膝盖碰到他伸直在旁边的腿,正好可以给她搭手:“我爱罗,人的正常社会关系,除了你习惯的同类朋友以外,还有其他的。比如手鞠和勘九郎是你的亲人,将来还会有更亲密的爱人,每个人都是这样。”
所以太过执着于身边人的唯一性,不管什么期待都往一个人身上放,迟早会出大问题。
而我爱罗似乎没听明白,冰翠色的眼睛里短暂萌生出一种茫然:“什么是爱人?”
同类,朋友,甚至亲人,他都见过。
唯独这个没有。
这东西很重要吗?
太阳奈:“……”
她忽然觉得有种荒谬感。
明明是名字和额头上都带着“愛”的人,本身也是极度渴爱的个性,却不理解“爱人”的概念。
“这个……就是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这辈子都非她不可的人。”太阳奈试着解释。
但这个概念对我爱罗来说,还是太抽象了,无法理解。
得换成非常具体的事件才行。
“就……不管别人怎么想,你都觉得她是最好的。即使发现她有什么缺点,也依旧能包容她,觉得不想离开她……”
她正说着,我爱罗好像捕捉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东西,下意识重复:“不想离开?”
“对!爱一个人就是会本能不想离开她,也会处处为她的利益和感受考虑,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说到这里,太阳奈再次停下来,感觉自己是不是依旧说得太抽象了,却意外听到我爱罗说:“还有吗?”
“还有的话……会变得很亲密。”
“什么叫亲密?”
在爱这个概念里,他完全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一张纯粹无暇的白纸。
只因为在本该与亲人和同伴接触的年纪,罗砂和砂隐村却只教会了他怎么杀人,教他怎么伤害别人和被伤害。
说到底,这种残虐才是他与这个世界一直存在的联系。
但是。
他抬着头,青玉般的眼睛不避不闪地看着太阳奈,碎亮的光影在他眼里蒙上层奇异的光辉。
第无数次,我爱罗心里想,至少太阳奈是不同的。
这是爱吗?
他突然问自己,并感到难以确定,所以只能询问本能上最信任的人。
依旧是太阳奈。
可惜他问的问题太奇怪,而太阳奈没有任何教科书可以参考,所以需要回答得十分小心:“亲密就是……会每天睡在一起,总是渴望和对方拥抱,牵手,还会……会经常用亲吻表达爱意的意思……吧。”
是不是有点太浅薄了?
但太阳奈也没有过任何谈恋爱的经历,只能凭着对电视剧情节的刻板复述来解释。
她担心我爱罗还是无法理解。
而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没有。
否则他不会开口说:“就像我们一样?”
话音落地的瞬间,太阳奈感觉自己被雷遁劈了。
莫名其妙的战栗感从头顶蔓延到手指尖,整个耳朵里都是心跳声。
好半天后,她才回过神,连忙纠正:“不是!”
“不是吗?”我爱罗反问,是真的疑惑,从眼神到语气都是。
“我们是朋友,是很好很好的,挚友!”她强调。
挚友就是挚友,挚友是不能变成爱人的,否则的话……可恶,后面忘了!总之挚友就是挚友啊!
最重要的是,在少年漫里搞感情线是没有前途的!
“可是你刚刚那么说了。”我爱罗说,语调很平淡,很容易被人误解成敷衍或者不在乎。
但恰恰相反,太阳奈已经很了解他,知道他在用这种听似平淡的语气说话时,反而是最认真的。
于是她开始回想自己说过的话——
亲密就是每天睡在一起,总是牵着手,会拥抱……
大草!这真还是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
意识到这点后,太阳奈罕见有点不知所措。
“你觉得惊慌吗?”我爱罗说,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你在掐手指。”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本能反应了,左手食指被掐出一道红痕,在白净细腻的皮肤上看起来非常醒目。
我爱罗看着那道痕迹,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捏在手里,微微粗粝的指腹抹过去,很轻,却激起她的一阵战栗。
“太阳奈。”他喊她。
“不……那个不一样。”太阳奈再次开口。
这次,她考虑得更谨慎,用词也更小心:“我们这样就是单纯地睡在一起而已,是因为你说你害怕一个人睡,所以我们才暂时睡一起。”
可我并没有说过自己害怕。我爱罗想。
但他也没有去纠正,反而是意识到了为什么太阳奈会愿意保持现状,然后默默记住。
这是她刚刚说的,“总是会为对方的感受考虑”吗?
她是因为觉得自己害怕,所以才和他一起睡。
他思考着,又问:“和爱人之间的‘睡在一起’不一样?”
“不一样。”
他微微皱起眉心思考,似乎是不理解,但还是勉强自己接受了这个说法,进而问:“那爱人是怎么睡在一起的?”
太阳奈:“……”
好恐怖的天然呆。
她现在相信天然克一切了。
这个问题是可以直接这样问出来的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太阳奈只能这么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跟我们不一样?”我爱罗又问,是真的觉得,她明明也不知道,却又急于反驳的样子很奇怪。
也让他有点生气。
因为她在极力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一个听起来好像很美好的词汇来概括。
哪怕他自己都不太理解那个词汇真正的意义,但又本能觉得,“爱人”这个词,似乎是比“同类”更近一步的程度。
过于缺爱且从未真正得到满足的内心,完全是单纯干净过度的状态,懵懵懂懂的,一下子就被这个词迷住。
“就……至少来说……”
太阳奈也是真的被他逼急了,开始有点口不择言:“至少爱人躺在床上要接吻吧?然后再……呃,总之我们不会。”
我爱罗听完有点沉默。
灿烂细碎的光线悬挂在他垂叠的长睫毛上,再暖的色调也无法让他苍白的肤色温暖起来,反而让他看起来有种虚幻感,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了。
就在太阳奈以为这个可怕的话题终于要过去,她可以好好想想她一开始想说的……等等,她一开始想说什么来着?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什么是接吻?”
他还在不依不饶,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可怕,偏偏整个人又是半点邪念都不带的模样。
太阳奈:“……”
她好想叫救命。
但我爱罗拉着她的力气很大,生怕她跑了一样。
他平视着太阳奈,浅玉水青的眼睛美丽过度,盯着她的时候,莫名带着种难以摆脱的,专注到禁锢的压迫力,以及铺天盖地的包裹感:“太阳奈,什么是接吻?”
是不是只要接吻了就是爱人?是比同类更独一无二,绝对不会被分开和破坏的存在?
他抱着这个念头朝她求证,眼里是不自知的执拗。
“这个……就是,是一种只有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当科普教育师的一天。
太阳奈连着吸了两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勉强说服自己没关系,就当和好闺蜜之间口嗨一下瑟瑟,这是很正常的事……吧……
“接吻是独属于爱人之间才会有的,专门表达感情的方式。”她首先强调。
否则真担心这只天然呆小熊猫会有什么误会,将来出去遇到谁都会凑上去嘴一口。
那可太变态太可怕了,不许随便奖励别人啊可恶!
“所以,其他关系之间是不行的。”其实严格意义来说,年纪不大的时候,亲人之间也可以。
但还是那句话,她怕我爱罗听完以后回去亲手鞠和勘九郎。
这不得把他俩吓死。
……也有可能是高兴?
算了太变态了,还是吓死吧。
“只有当你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下意识的想法。”说到这里,太阳奈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破点。
她一下子轻松起来,很认真告诉我爱罗:“对,就是下意识的想法。”
“你在喜欢上什么人的时候,会有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这是人之常情!只有让你主动产生这种感觉的,才是你喜欢对方,是对爱人的喜欢。而朋友之间,再亲密都不会这样。”
“喜欢就是会主动想要。”我爱罗重复,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太阳奈的脸。
比起太阳奈因为大受震撼,所以有些前后思维跳跃,我爱罗一直都很冷静,并且目标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他很快指出:“你没有真的回答我的问题,太阳奈。你只是在说接吻的意义。我想知道的是,那到底是什么。”
……天哪,他是在问怎么和人接吻。
意识到这点,太阳奈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嗡嗡的,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
而我爱罗还在看着她。
头一次,她体会到了其他人在面对我爱罗时的感觉,那种浓烈到近乎逼仄的紧张感,还有难以反抗的压迫力。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表露出生气或者威胁,只是微微放慢语速,目光静静笼罩下来,就会给人这种感觉。
清晰到难以摆脱。
“就是……”太阳奈反复试图开口,甚至下意识抿了抿嘴唇,然后又立刻松开。
“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她决定转移话题。
这回换做我爱罗再度沉默。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声音很淡,也很轻,吐字无比清晰却又不带情绪:“我想试试。”
太阳奈当即两眼一黑,很想抓着这只笨蛋熊猫疯狂摇晃大吼,你想跟谁试啊?!
这种事是可以试试的吗?他当接吻是在练习忍术吗?!
嘴遁是吧!
好可怕啊好可怕,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救命!
她就知道,缺爱太过是会出大问题的。
就像快要渴死的鱼,在遇到一滴水降临的时候都会奋力挣扎,试图得到更多。
天性就渴爱又没有的人,会努力抓取任何与爱有关的东西进行尝试,试图得到真正的爱。
这太危险了!
她决定无情掐灭对方的幻想:“你试不了。”
“为什么?”
救命啊……这家伙是什么误入十八禁午夜场的天真无邪十万个为什么吗?
“因为接吻是需要两个人的!”
太阳奈说,语气不自觉有些激烈:“而且我刚刚说了吧,只能是和爱人,和非常非常喜欢的人,是让你本能就有这种冲动的人才能接吻,不是和什么人都可以。”
“如果你为了想试试看接吻的感觉,就随便找个人试,那样很不好!很脏!很可怕!”
很少会看到太阳奈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而且是充满厌恶的那种。
我爱罗微微怔愣着眨下眼睛,感觉整个手指尖都冷下来,血都快凝固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吗?
太阳奈微微喘着气地看着他,脑子还因为过度气血上涌而有点反应不过来,完全是被他一连串纯真又炸裂的发言给吓的。
所以,他不是想要知道接吻的感觉,也不是想要随便跟人试试?
察觉到她半信半疑的目光,我爱罗再次重复:“我没有想随便跟人接吻。”
那没事了。
可恶,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笨蛋熊猫,差点吓死她了!
“那……那你说想试试,是什么意思?”太阳奈觉得还是得问清楚,免得又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是年龄也差不多到了,所以难免会好奇吗?
那要不找个文艺爱情片出来,用电视机放给他看好了。
她真的没办法说这种事,有种带坏纯洁小孩的罪恶感。
还在她犹豫思考着,我爱罗却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她,目光莫名看起来有些浓烈。
“噢。”七尾忽然开口,替我爱罗主动翻译,“他没想随便跟人接吻。”
“他想跟你试试。”
第48章 纯洁亲:这只是纯洁的挚友亲亲啊可恶
据说当人遭受到过大的冲击时,生理性的条件反射就是不能动,五感麻痹,脑子一片空白。
太阳奈感觉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的整个大脑都被七尾那句话点燃成烟花,直接冲出天灵感旋转爆炸,最后连渣都不剩了。
直到半晌后,她才终于勉强找到点残余的脑细胞,声音僵涩地开口:“……小七,你不要开玩笑。这个不好笑。”
七尾古怪地沉默着没再说话,继续潜回去窥屏。
结束了和七尾的对话,太阳奈才重新看向我爱罗,视线碰到他那双极有存在感的浅玉色眼睛,像是被某种阴燃的冷火灼到。
然而下意识朝下看的时候,她又看到他浅抿着的嘴唇,颜色非常淡,像是抹开的薄薄白桃冰,柔润到几乎看不见什么唇纹。
意识到自己在看奇怪的地方,太阳奈又唰一下把视线挪回我爱罗脸上,表面强装镇定。
直到我爱罗又叫她一声:“太阳奈。”
本该是熟悉无比的声音,却听得她有点紧张,生怕他又问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问题。
“对不起。”他忽然道歉,仍旧看着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始终没有改变过。
碎亮的阳光笼罩在他脸上,深红色的头发浓郁得像血,连睫毛都是微微发亮的。可惜太过缺乏表情的脸孔精致得像陶瓷人偶,只有眼睛鲜活。
恍惚间,太阳奈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五岁的,温暖柔软的孩子正在少年眼睛里对她张望。
那种善良敏感的天性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只是在被折磨得千疮百孔后,被自我保护性地掩埋得很深,留下一副不会表达情绪的身躯,当做砂之铠一样保护自己的灵魂。
有那么一瞬间,太阳奈差点又想去摸摸他。
像上次穿透砂瞬身那样的触摸方式,去穿过这层看看似漠然的躯壳,拉住那个脆弱的灵魂。
不过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爱罗安静两秒回答:“因为你生气了。”说完停顿一下才继续,“我问了你讨厌的东西。”
“那倒也不是这样……”她那个反应根本不是生气,是羞耻心和震惊双重大爆发。
然后,太阳奈又意识到:“你是不是……分不清,什么是生气和……和害羞啊?”
看着他再度露出困惑的眼睛,太阳奈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一种强烈的怜爱感瞬间击穿她的内心,随之生出许多酸涩又心疼的感觉。
尤其想到本来好端端的乖小孩,是怎么被折磨成这副样子的,就让她当场怒从心头起:“该死的砂隐村,赶紧完蛋吧!”
我爱罗:“???”
他愣一下,没懂自己的道歉怎么反而让太阳奈更生气了,甚至还开始连带着讨厌整个砂隐村。
那如果继续下去,是不是她会更加讨厌砂隐和他,也不想跟他回去了?
想到这种可能,我爱罗就无法接受,嗓音生涩地开口:“太阳奈,我以后不问了。”
不要生气。
“这跟你没关系。”她捏一把我爱罗的脸,非常严肃,“我是在骂砂隐村那些伤害你的人!你又没做错任何事,干嘛要道歉!”
该道歉的明明另有其人。等她回去了非得把罗砂这混蛋炸上天!
“没有吗?”我爱罗看着她,刚刚紧绷过头到都开始疼痛的胸口,顿时放松下来。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而且就算是,那也不一定就是你错了,怎么就开始道歉。这么乖容易被人欺负,知不知道?”
她说完,抿下嘴唇,视线避开对方,有点尴尬地继续解释:“而且,你刚才问的问题也不讨厌……总之,不要对这种事有什么奇怪的负面印象。”
都可怜巴巴成这样了,要是再因为思考过度而误会她的反应,又在脑子里偷偷建立什么奇奇怪怪的思想回路,认为“爱人”和“接吻”是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那不就完蛋了吗?
这辈子还能不能有点甜头吃了?
想想都快让她担心死,必须立刻纠正。
然而意外的,在听到她这番解释后,我爱罗好一会儿没做声。
太阳奈这才转头看着他,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阴郁,显然是没信她说的话。
一想到这只笨蛋熊猫可能已经想到不好的方向去了,太阳奈连忙重申:“你别乱想啊。你刚刚问那个问题,发生在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之间,其实是非常美好的才对。”
她一急就跟着什么都说下去了:“接吻是很美好的事,爱人也是。只要你遇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了。”
边说着,她同时仔细观察着我爱罗脸上的表情。
对方看起来不为所动,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种执拗又渴望着想要知道的正常反应了,只是很平淡地回复:“是吗?”
可恶,这是根本不打算相信的样子吗?
“是真的。我刚刚没有生气,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然后……”
太阳奈盘腿坐在地毯上,红发凌乱垂在肩膀前,手里抓紧又放开地比划着,硬着头皮解释:“然后我是……觉得有点害羞所以……总之你别误会,我没有觉得你的问题很讨厌,也不觉得接吻很讨厌。那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爱罗这会儿终于将视线转回来,却不是理解的表情,反而眼里的阴郁感更强了,脸上神情也有些凌厉:“你有和别人接吻过吗?”
太阳奈快傻眼了,没明白他是怎么在脑子里山路十八弯地拐出这个结论的。
“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去亲别人?”她想都没想就纠正。
这个答案好像让我爱罗的表情好一点,但也没那么好。
无法得到解答的困惑还是在缠着他:“所以你也不知道。”
但是刚才却信誓旦旦跟他说那么多,说什么很美好,听起来就很不可信。
反正他没见过也没体会过,而太阳奈一开始那种看起来很像生气和慌乱,却被她解释为“害羞”的强烈情绪反应,却是被我爱罗清晰感受到的。
她分明就是在拒绝这种事,却又要说服他那种事很美好,还反复提到什么“等你遇到那个人”。
完全无法理解。
他只感觉太阳奈在很努力地把他往外推一样。
短暂的沉寂后,太阳奈看着他越发冷淡的面孔,忽然问:“那上次那个,你讨厌吗?”
我爱罗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短暂沉默一些时间,实则是在默默背诵系统给的《偷摸大鸡养成手册》,反复给自己进行心里建设。
没事的。
这只是一场挚友的对话,只是帮单纯过度的小熊猫解释一些人生名词,建立健康积极的亲密关系观念。
一切都很正常。
而且这才哪儿到哪儿,谁还没和同寝室姐妹一起分享过《人类生理健康科普小画本》呢?
最重要的是,她上辈子出生在医生家庭,刚进入青春期就被科普教育过该有的生理知识,牢牢记住要如何保护自己。
所以,
“就是那天,我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我本来想捂你眼睛,结果不小心把你……然后就是……亲到你……喉咙……”实在有点难以说下去了。
她感觉房间好热,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跟火烤似的,弄得她浑身不舒服。
“那个就是亲,跟吻不一样……但那个是意外!完全是意外!以及……”
以及,这是我爱罗目前唯一有的体验。
联想到他总是倾向于先相信自己见到,以及体会到过的东西,太阳奈也是彻底没办法了才只能主动提起这件事。
“你讨厌那种感觉吗?”她问,碎金色的眼睛只盯着身下的地毯。
这样做真的对吗?
我爱罗完全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亲密关系常识的缺乏程度,已经严重到了不能更严重的地步。
导致太阳奈每说一句话,都感觉是被大蛇丸上身了一样,像个诱骗漂亮小孩的变态。
提这种事,会不会又让他理解错误啊?
要不还是……
“不讨厌。”他回答,语气总算和缓下来,眼神转回来看着她,“我不讨厌那样。”
甚至那个晚上,他总是克制不住地去回想那个场景。至今伸手摸到喉咙那块被她用嘴唇触碰过的地方,都会觉得有种莫名的暖烫。
太阳奈过了几秒才抬头,看到我爱罗正伸手摸着自己喉咙被她不小心亲到过的地方,好像在回想什么。
淡薄依旧的神情里有种可以被读懂的珍惜,以及挥之不去的茫然懵懂感。
很细微,很柔软,是一种清澈的珍贵。
他对那个意外亲吻的记忆深刻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哪怕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个念头让太阳奈感觉相当微妙,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我爱罗却在安静半晌后,主动开口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好像能懂。”
如果接吻就是那次太阳奈不小心对他做的事,那确实就像她说的,是非常非常舒服且美好的事。
极为简洁的一句话,让太阳奈感觉雷劈二度。
不是……这合理吗?他因为什么就懂什么了?这真的合理吗?
但是话说回来,能教人亲嘴的挚友情,本来就很不合理吧?
还是说在这个少年漫世界里,只要是挚友,那就算被对方不小心亲到以后,觉得很舒服也是正常的?
这什么变态忍界版“兄弟,你好香”,真的正常吗?!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不正常了。
“你是说……你喜欢被别人亲的感觉……是这个意思吗?”太阳奈缓缓回过神,试图朝一个相对正常的方向理解。
好吧,说出口以后她才发现,这一点也不正常。
谁会喜欢被随便什么别人亲啊?!
但是受到的冲击过大,她已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爱罗转头望向她,表情再次冷漠下来,以及清晰的疑惑。
“别人?”他重复。
在学习忍术上可以轻易举一反三的天赋,让他在这时候也反应得特别快:“不是说只有爱人才能这样吗?”
那我们也不是啊!太阳奈睁大眼睛,感觉冷汗都要从手心里冒出来。
好在没过几秒,他又问:“所以,那样就是接吻吗?”
“……不是。”太阳奈回答,有种“事已至此,那就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连带着眼睛里的神情都有种莫名的放空。
“用嘴亲其他地方只是亲,嘴对嘴才叫接吻。”她说,自己心里都很震惊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有区别吗?”我爱罗想知道。
并不是不同部位这么浅薄,而是带来的体验和含义有什么不同。
太阳奈读懂了他的神情。
真是奇怪,明明他脸上的表情传达总是很有限,又习惯了压抑自己。如此微妙的愿望居然能被她看懂。
“有。”她说。
啊……果然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否则怎么会接着朝他解释这么奇怪的问题。
“额头的话,一般是代表安慰和爱惜。比如长辈心疼小孩就会亲额头……”刚说完,太阳奈一下子想起什么,有点紧张地看向我爱罗。
她担心自己这番解释会刺激到他。
但好在他没有,只是微微皱下眉心就继续看着她:“然后呢?”
松口气后,太阳奈继续说,用一种不太自然又认命的语气:“亲手背是对女性的礼节。亲脸会比前两种都亲密一些……一般还是爱人之间才会这么做,但也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我爱罗被她弄得有点混乱了。
“嗯……这么说吧。其实同辈同性的亲戚之间,可以亲脸。家人之间也可以。再然后,对有些人来说,关系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之间……也……可以吧……”
回想起上辈子的经历,她倒是也和关系很好的朋友相互亲过脸,都是在生日聚会上拍闺蜜大合照的时候。
“这样啊。”他说,语气平平的, 浅色的眼睛被阳光镀上一层清亮坚硬的光,和他本身的眼神一样,让人有点分不清他到底在看哪里。
空气再次安静下去。
两个人都感觉彼此有话要说。但我爱罗显然更擅长忍耐。
这个特质也许会让人觉得很奇怪,毕竟砂隐人柱力给人的印象,总是显得非常残忍可怕,浑身都透着种阴冷的乖戾感,行事风格也很极端,似乎最不需要的就是忍耐。
可实际上正好相反。
在太阳奈面前,他的沉默大多数是因为难以整理那些复杂又强烈的情感,于是安静地注视也成为了一种表达。
而很有默契的是,太阳奈也大多数时候能看懂。
所以她反复张了张嘴,眼睛看向别处又看回来:“你是不是……还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我爱罗眨了下眼睛,似乎是想动,但又很快静止回去,只保持坐地靠墙的姿势看着她,没有说话的态度更类似于默认。视线完全锁定着太阳奈,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真是的……都说过这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就是在犯规吧。
感觉自己迟早要下地狱。
都怪这个变态的少年漫世界,催生出奇怪的挚友情,现在把整件事都搞得很奇怪。
跟你们这些奇怪的黏糊怪拼了!
最奇怪的是,还在太阳奈头脑风暴的时候,她竟然听到自己说:“那好吧。”
她直起身体,膝盖跪在厚实的地毯上,倾身向前凑近我爱罗,看到他微微睁大的眼睛,显然是有些呆住了,但还是毫无防备地将自己送向她。
首先靠近的是太阳奈的呼吸,然后才是嘴唇。
柔软暖润的触感,落在他额头那个“愛”字上。早已结痂多年的刺青痕迹,像是再度复苏一样,传来不该有的鲜活刺痛。
绵长的刺激收束成一根细线,沿着血管蔓延进我爱罗的心脏,将它拴起来悬挂。
她的呼吸洒落一次,那颗心就跟着跳动一次,好像全身感官都集中在那片被亲吻的皮肤上。
很怪异的,我爱罗有种感觉。自己不是在被太阳奈亲吻,而是整个人都被她占据住,完全没有办法动。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有点熟悉,类似于小时候被守鹤吞噬,被淹没在由罗砂带来的恐惧里,全都是与死亡有关。
所以被亲吻的时候,我会死吗?
我爱罗茫然地想,手却无意识地伸向太阳奈,抓紧她。
配合的动作类似引颈就戮。
心跳激烈到连手臂和指尖都能感觉到那种震颤感,一跳一跳,马上就会撕开他苍白的皮肤,在全身都开出快乐的,血红色的花来。
在那个鲜红的“愛”字上轻轻碰了一会儿,太阳奈又低头,学着自己上辈子在合照时的动作,屏住呼吸亲在他脸上。
居然是温热的触感,不像平时那么凉,看起来还多了点正常人该有的血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有砂之铠甲保护的缘故,我爱罗的皮肤有种不似忍者这个身份该有的光滑感,跟年幼时候的脸差不多,亲上去的感觉意外地非常好。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太阳奈脑海里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伴随着系统元气提醒,她的生命时限又增加了四个月的声音,她才发现,我爱罗居然一直是睁着眼睛的。
隔着极近距离和那双冷色调的眼睛对视上,太阳奈整颗心都猛地跳一下,顿时退让开。
一种缺氧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让她很惊奇。明明只是很短的时间而已,却让她有种好像憋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错觉。
真奇怪。她想。
更奇怪的是,在她坐回去以后,我爱罗忽然动了。
他模仿着太阳奈刚才的举动,整个人靠近过来,一手按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另一侧是退无可退的墙壁,一只手拨开她因为散开着而黏在侧脸上的几缕红发。
然后微微仰头将嘴唇贴在太阳奈的额头。
太阳奈:“……”
完全没有经验的红发少年,全凭刚才从她这里学到的一点可怜示范作为学习对象,吻在她额头上的动作纯洁到甚至有点呆呆的。
紧接着,他又低下头,有样学样地亲在她的侧脸上,视线却莫名扫过她紧抿着的嘴唇。
“是这样吗,太阳奈?”我爱罗问,声音非常含糊。
他的嘴唇只挪开一线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的距离。
于是说话时的热气和朦胧声音,以及边吻她边说话,嘴唇摩擦在她脸上带来的痒,全都亲密无比地贴着太阳奈的脸颊炸开在脑子里。
“……啊,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笑着夸“你真是个勤奋好学,学以致用的小天才”。
所以她只能不做反应,并且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
这只是一个代表挚友关系的纯洁亲亲,是小熊猫长大一点了,对亲亲太好奇了,但是又很怕生。
所以作为挚友,一定要义不容辞挺身而出让他亲,以雷霆之力击碎对方的童年孤僻阴影,帮助挚友恢复身心健康。
而且你看孩子多有礼貌,觉得不能白拿她的亲亲,所以很体贴地还了回来,还加倍延长。
这要是放在《优良美德》宣传书里,还该说谢谢!
所以一定不要动,不要大惊小怪,我们少年漫自有漫情在此,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判断。
这就是一个纯洁的挚友脸颊亲亲啊这个变态的少年漫忍者世界,赶紧完蛋吧!!!
她还没想完,忽然感觉到脸上的呼吸节奏有点急促:“你怎么了?”
不该在这时候转头的,脸颊上传来被柔软嘴唇碰擦过的感觉,很痒。
流露着轻微急促气息的唇瓣就停在她嘴角处,只差一毫米就会演变为一个完全不同意义的触碰。
我爱罗微微睁大眼睛,玉色的眼瞳像是受到刺激那样紧缩起来,下意识想要……
“你又在干什么啊?!”
是守鹤:“这个封印闪得本大爷眼睛痛!我爱罗,你又怎么了?”
两人如梦初醒地迅速分开。
太阳奈只是稍微后仰下就碰到床,再也退不动了。
我爱罗则僵硬在原地,很轻地喘着气,常年受训的本能在指使他尽快调整情绪和呼吸。
这种连气息都控制不住的反应,对一个忍者来说完全称得上狼狈,在战场上露出破绽就等于死亡。
可他又觉得……吻在她脸上的感觉很好。虽然很陌生,但是很好,好到有点紧张的程度,没有办法形容。
只是,在他离开太阳奈的那一瞬间,似乎被某种疼痛击中。
他体会过很多很多种疼痛,也非常熟悉它们。
但这种完全不一样。
“你就不能当做没看到吗?”这是叹气的七尾。
“我又不瞎,这怎么看不到?!”守鹤大声嚷嚷,“所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还是小熊猫呢,好朋友亲亲脸就可以了,去坐小孩那桌狗头叼玫瑰
第49章 摸摸胸:被摸到脸红的小熊猫
七尾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给人类当情感陪聊机的一天。六道仙人可没教过这个。
不过看着面前正坐在他尾巴上,还抱着他尾巴尖当抱枕不撒手的少女,他又觉得聊聊也行吧。
否则太阳奈晚上肯定别想睡了。
“总而言之,小七,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太阳奈这么说,表情有种严肃地担忧。
“我没看。”七尾纠正,“那种时候,人类不喜欢被看着吧?”
他又不是守鹤,自己的人柱力只要有丁点动静都好奇得不行,非要出来一探究竟才肯甘心,看似毫无边界感。
但真要让我爱罗学他的样子,去随时看两眼他在干什么的时候,守鹤又不乐意了,只露一个超大的狸猫屁股对着他。
毕竟热爱自由,喜欢独自相处是尾兽的天性。即使是关系好的同类之间,百十来年不联系不见面,各自潇洒也常见得很。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至少,在这起始于被迫的十一年相处里,七尾倒是越来越习惯,甚至是很喜欢太阳奈的存在了。
但是他依旧不认同守鹤那句,带着嘲讽意味的“你保护那小丫头就跟孵蛋一样”。
死嘴硬的大胖狸猫跟我爱罗不也处得挺好的,操心得也没比他少多少。否则怎么会一看到人柱力封印闪个不停,就开始大声吵闹问他又怎么了。
七尾就是懒得跟他争论。
“这样吗?小七原来是为了我才回避的吗,谢谢小七。”太阳奈摸摸他的大尾巴。
然后又说:“不过这件事,让我想到了很久之前,我在别的地方看到过的一个帖子……”
“什么是帖子?”七尾疑惑。
“就是匿名投稿信。”
她随口换个更贴近于这个少年漫世界的词,然后继续说:“那个信里说,有个人为了帮自己的兄弟战胜心理障碍,主动女装和他亲嘴。现在兄弟在旁边安然入睡,他睡不着了,该怎么办……小七,你在听吗?”
七尾exe.未响应。
“小七?”
“……这是合理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阳奈总感觉七尾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在表面平静中带着一丝对人类的恐惧。
她叹口气,完全能理解对方的感受:“当时我留言的反应也和你差不多。不过现在想想,我好像有点理解那个稿主了。”
“你理解什么了?”七尾又问。这次那种对人类的恐惧,变成了对她的。
这是可以理解的吗?他大受震撼。
“可能那个稿主确实也没想太多,就觉得朋友需要所以就帮了。”
“你是想说,你和我爱罗相互亲脸这个事,是你没想太多,觉得他需要就帮忙了吧?”
这是可以帮忙的吗?七尾还是很震撼。
“只是亲了下脸。”太阳奈强调。她觉得这种核心关键的事实,还是需要被说明白并且反复强调的。
“朋友之间可以这样相互亲脸吗?”七尾问。
然后为了避免被问到炸裂的问题,造成精神打击,他干脆抢先一步说明:“我们尾兽不会。”
“可以吧……”反正她上辈子亲过,没感觉有什么。
这辈子……只能说果然男女有别吧,同样的事做起来,就是会有很不一样的奇怪感觉。
听到她后半句话,七尾难得没忍住戳穿道:“你现在才觉得奇怪吗?你们这么多年都睡在一起,难道从来不觉得奇怪?”
他还真别说。
“一开始会有点,后面就……还好。”她挠挠头。
因为我爱罗给她的性别感一直不太强。
这并不是说他的外貌,或者言行举止会过于阴柔,而是因为他天生就干净且剔透的灵魂。
以及过于缺乏正常联系,缺失男女有别常识的思维,反而让他培养出一种“看谁就是谁,跟对方什么性别都无关”的纯粹感,不会凝视任何人。
现阶段,他只会直接忽略对方。
不过……相互亲脸的时候除外。
那时候太阳奈还是能非常清晰地意识到,他是个异性这件事,所以才会到现在都睡不着。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太偏心他了吗?”七尾提醒。
“是真的呀。我爱罗是我最在意的朋友,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而且,我感觉我看人还是比较准。就像我当初一看到小七,就觉得小七很好,我们肯定能永远快快乐乐在一起。”太阳奈说。
七尾:“……你又来了。”
“可是你明明也挺喜欢的。”太阳奈眨眨眼睛,碎金色的灿烂瞳色里,都是带一点得意的开心。
七尾沉默片刻,叹气中带着种默认的意味,然后又说:“我是说你对他的看法。你们两个这样……下次他要是还想亲你脸,你也答应?”
怎么说呢,放在原来的世界肯定不对劲。但在这个本来就很不对劲的少年漫世界里……好像又负负得正了。
毕竟养成手册里可是在教人亲嘴。对比起来,亲下脸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果然还是因为性别不同,所以仔细想想总感觉很怪吧。
这么想着,太阳奈也就随口说出来:“确实有点怪。毕竟年纪不算小了。”
“而且你还不打算否认。”七尾很锐利地意识到这点,感觉疑惑又不可思议,“你们这样真的只是朋友吗?”
比起这个问题,太阳奈首先意识到的是:“小七还挺了解人类的诶!”
“在六道仙人还没去世之前,我们也跟人类接触过不少。”七尾回答。
那时候他们和人的关系还是很和谐的,后来就完全变了。
直到现在,他又遇到一个很有六道仙人影子的少女。
不过紧接着,七尾又迅速且严谨地纠正——除了会和朋友相互亲脸以外。
六道仙人也不这样!!!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七尾难得有些好奇。
“我觉得是我爱罗太想要体会到被爱是什么感觉,所以才会对……这种事非常好奇。”
太阳奈说着,脸上表情明显是在思考:“就像小七你说的。他在我身边觉得安全,所以不怎么抗拒跟我有接触。”
“再加上他真的一点男女意识都没有啊!他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觉得被亲脸是很亲密的事情,所以很高兴。”
“你这样想,觉得是他什么都不懂。”七尾说,语气有点微妙。
“他就是什么都不懂!小七没听到他白天那一堆问题吗?”
她挨个重复,脸上神情担心又纠结:“什么是爱人,什么是接吻,亲不同地方有区别吗?你看他问这些问题,是懂的样子吗?”
确实。七尾想,确实是什么都不懂。但不只是我爱罗。这两个孩子各有各的不懂,和各自都轴得拉不回来的地方。
“既然你觉得,他只是因为不懂才来亲你的脸,那还有什么好睡不着的呢?”七尾说。
“因为……因为我是懂的啊。”她叹气又叹气,“虽然都是好朋友,去亲女孩子和亲男孩子就是会不一样吧。想想就怪尴尬的,越尴尬越忍不住去想。”
“你还真亲过别人啊。”七尾有点惊讶。
没办法解释上辈子的事,她只能说:“亲过美世姨妈算吗?”
七尾:“……当我没问过。”
总之,这件事最多只能进展到这里了吧。
我爱罗有没有顿悟什么不好说,反正这边是完全没有了。
七尾想着,又觉得怪怪的:“你好像很执着于朋友这个关系。”
执着到从来不去考虑别的可能,跟什么思想钢印似的。
“因为挚友很重要。”她语气深沉,态度认真。
七尾欲言又止,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确实自认为对人类的各种感情,并没有多么了解,尤其是我爱罗这种童年经历和精神状态都太扭曲,太复杂的。
说太多了也不好。
倒是在意识空间里和七尾聊了这么久以后,太阳奈终于逐渐感觉到困,可以回去好好睡觉了。
看着她侧身保持在一个位置不动,逐渐呼吸轻缓的身影,我爱罗知道她应该是睡着了。
她的头发还散乱着铺在他们俩的枕头中间,带着和他一样的淡薄香气。
只有太阳奈陪着的时候,睡觉才是一件真正会感觉到放松的事。
他闻着她头发上的淡香,以及衣服和皮肤上的温暖味道入睡,梦里也全是太阳奈的模样。
她拉着他的手坐在房间里,主动凑近过来亲吻他侧脸的一刹那。
而到了我爱罗去吻她脸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转而近距离看着她。
“太阳奈。”
我爱罗开口,声音异常清晰,目光从她和她名字一样灿烂的眼睛,来到她玫瑰色的嘴唇上:“为什么不可以是这里?”
他还是不怎么理解所谓“爱人”、“同类”、“朋友”的关键区别。
但在他眼里,只要太阳奈愿意,他们完全可以成为这其中的任何一种关系,或者全部都给她也很好。
所以,为什么不可以吻这里?
面前的红发少女沉默一瞬,忽然伸手主动搂住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没有说不可以。”
说完她主动靠近过来,比印象里的脸颊触感更温软的嘴唇贴上他的,带来一阵细微的,类似蝴蝶翅膀震动的战栗感。
于是那种被完全占据整个身体,甚至是控制住灵魂的强烈感觉又来了。
她就是一颗落在我爱罗嘴唇上的太阳,灼热的温度融化他所有的皮肤肌理,苍白骨头,直到落进那颗跳动不安的心里。
也有可能她本来就在那里,一直如此。并且我爱罗有预感,这会永远如此。
因为没有经验,两个人都只是很纯洁地蹭了蹭对方的嘴唇。
而仅仅是这样,带来的陌生快乐就已经足够让人沉迷。
甜美的感触麻痹神经,让他莫名想到,如果这时候她往自己嘴里喂一口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咽下去。
但感受着她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想换气的动作,我爱罗尝到的只是一丝青柠的清爽甜味。
是太阳奈很喜欢的果汁。
他意外碰到她柔软嘴唇下的牙齿,以及一触而过的潮湿舌尖。
一个古怪又疯狂的念头升起在我爱罗脑海里:
可以吃掉吗?
为什么接吻和进食这么类似?
都是在考虑着“我要用嘴去接触她,就她身上某个地方开始”。
他不明就里地继续深入,将舌尖送进太阳奈的嘴里,期待着能从这里开始,吃掉她的整个灵魂,再把她纳入自己的身体里。
可还是不对,还是很空虚。
这只是梦,这不是真的。
阳光覆盖着整个房间,透明如发亮的琥珀。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用琥珀把他们都封起来好了,时间和外在的一切都不重要。
绮艳的梦境断裂在窗外逐渐开始滴答作响的雨声里。
我爱罗醒过来,看着旁边仍然沉睡的少女,朝她伸出手。
早就适应了对方在睡觉的时候,会喜欢拉着她手的习惯,太阳奈完全是在睡着的情况下,自发握住我爱罗的手放在枕边,贴在她脸旁。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看了她两个小时,直到天亮。
接下来的几天,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依旧是照常训练,到处玩。
里·封印术心源封禁的训练意料之中地非常麻烦,因为缺少练习对象。
这种专门针对活人的封印术,就得在人身上实验才行,反正是可解开的。
“你以前不是都找宁次练习吗?”漩涡芦名说。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答应帮宁次解决笼中鸟咒印。
毕竟就算知道封印术可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站着不动当被封印的练习对象的。这种事,一旦稍有不慎就会威胁到自身。
在不知道漩涡芦名存在的情况下,宁次还愿意这么帮她配合她,让老族长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一直非常好。
他说完,太阳奈就有些尴尬地朝我爱罗瞄了瞄,果不其然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片阴云。
阿公看着这两个孩子,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说:“要不然你就找我爱罗练习好了,要是他信得过你的话。”
没等我爱罗抬起头说什么,太阳奈已经率先否决:“我们俩的信任没问题。但我碰不到他是个大问题。”
“什么意思?”漩涡芦名没听懂,言语直白,“你们不是每次出个门都要手拉手吗?”
“……那个不算的。”太阳奈有点尴尬地解释,“我爱罗的绝对防御不受自己控制,只要有攻击接近他就会被挡下来。”
“还有这种事?”他越发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红发少年,“什么攻击都会?不管是查克拉还是纯武器攻击?”
“基本只要是带着杀气和恶意的攻击都会被拦截。”太阳奈点头。
话音刚落,漩涡芦名已经眼疾手快地朝我爱罗丢出去一个橙子,速度快到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砂子却忠诚无比地出现,挡在我爱罗面前,把橙子拍到了地上。
“阿公!”太阳奈无奈地放下筷子,“都说了砂子会自动甄别的。”
她说着,想要起身去捡回那颗橙子,却看到有细细流砂蔓延到地上,乖乖把橙子给她捡了回来。
“这倒是从来没见过的术。是砂隐村的秘传吗?”漩涡芦名若有所思。
“不是。天生的。”我爱罗回答。更多的解释也就没有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
“没听说过有这种血继限界。而且就算是血继限界,也不应该是这样不受控制地自动出现。”
漩涡芦名说着,又想到一个可能:“你身上有咒印吗?”
“没有啊。”太阳奈替他回答,顺便吃掉碗里的灌汤包。
“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没有?!”这回漩涡芦名的声音不平静了,甚至是充满一种奇怪的惊怒感。
太阳奈一开始还没理解到,阿公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等她稍微眨下眼睛才迅速反应过来,差点被咽下一半的灌汤包噎到,连忙拍着胸口回答:“我是说……咳咳咳!他那什么——咳咳咳,都没有东西能接近他,怎么弄咒印啊。”
这是合理的猜测,才不是什么奇怪的确认方式。
虽然没太理解为什么他们忽然说话不太自然了,但我爱罗还是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砂子的速度没有你快,太阳奈。你可以攻击到我。”
只要提前撤掉身上的砂之铠甲,也不用守鹤的砂子就可以。
听到他的话,漩涡芦名又转过头,碎金色的眼睛里有些意味不明:“你不担心自己受伤吗?”
他摇摇头,浅玉色的眼睛专注看着太阳奈的侧脸:“你不用找别人。”
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
意识到这点,漩涡芦名又看向太阳奈。
她好像很赞同这个安排,还顺便夹起盘子里最后一个灌汤包给他:“那我们就还是老样子吧。你多吃一点。”
“你在把他当小孩子照顾吗?”漩涡芦名一早就发现了。
他见过鸣人,也见过宁次。
前者太阳奈明显把他当同族同姓的弟弟来看,该夸夸,该纠正就纠正。后者是太阳奈很信任,有着过命交情的同伴。
只有我爱罗最奇怪。
她好像对他充满了莫名的怜爱感。别人不可以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太阳奈又妥协了,还觉得他就是很可怜很值得,也很需要这些。
对他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实话实说,漩涡芦名觉得这样很怪异。
他不是没有提醒过,好歹两个人年纪也不是小屁孩了,太不分彼此了不合适,毕竟我爱罗是男生。
但太阳奈在有些地方是真的很固执,完全是那种漩涡式的固执。
“他本来就年纪比我小。”太阳奈这么说,又催他把牛奶喝完,不然要冷掉了。
吃完早饭,走去森林里老地方训练的路上就当是散步消食。
漩涡芦名全程看着他们俩训练,很容易就能发现,这种氛围感真的很奇怪。
有绝对防御那个,完全是站在原地等着被封印,最基本的体术对抗是没有的,眼睛是一直要盯着对方的。
主动攻击那个,明明有很多次下手的机会,却好像有点犹豫。
好不容易尝试成功了,她不是先问“有没有感觉查克拉消耗起来不太对劲”,而是先问:“没弄痛你吧?我马上帮你解开。”
“我看要不这样吧,你干脆拿我这个老头子来练习好了。”漩涡芦名面无表情。
太阳奈:“……那我哪里敢。”
“行了,衣服解开我看看。”老族长飘过来,停在两个孩子面前。
“啊?”太阳奈没太理解。
“我得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封印咒纹,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学会。这个封印术的核心就是不能留下一点痕迹证据。”他解释。
“对哦。”她看向我爱罗,“那,你把衣服脱了?就脱上衣就行……应该是吧阿公?”
“不然脱裤子看看也太奇怪了吧?”漩涡芦名说。
太阳奈:“……”
她的阿公有时候真的……直言不讳得很幽默。
将身上的绑巾和皮质束缚带都取下来,我爱罗放下背后的葫芦,然后开始脱衣服。
少年的身形是符合年龄的清瘦感,薄薄的肌肉线条被包裹在皮肤下,起伏得流畅又柔韧。是典型的非常勤于锻炼,但又不擅体术的漂亮类型。
“你是砂隐忍者?”漩涡芦名又确认一遍。
“是。”我爱罗回答,没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别说是在遍地风沙砾石的砂隐,他这一身皮肤白得跟没见过光似的,缺乏正常人该有的血色不说,完全都不像个忍者,居然一丁点伤痕都没有。
干净像是刚从雪堆里挖出来雕琢成的。
“是那些砂子保护你的吧。”他边说边打量一下我爱罗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没有封印术该有的痕迹。
漩涡芦名抬起手,淡淡的查克拉凝聚在指尖点在他额头上。
只要这样都看不见封印咒纹,那就是成功了。
太阳奈屏住呼吸等着漩涡芦名收回手,还跟着凑近过去盯着他胸口看。
我爱罗:“……”
被她盯着的地方格外有存在感,像是被什么又暖又烫的东西蹭来蹭去,让他下意识有点想去摸一摸。
“差不多了。”没有看到封印咒纹出现,就是心源封禁成功。
“太好啦!我练了半个多月呢!”太阳奈很高兴,想都没想就伸手朝我爱罗胸口使劲摸两把,“真的完全看不见诶!”
我爱罗:“……!!!”
她的手覆盖上来那一刻,他差点以为那颗本就在胸腔里非常不安分的心脏,会毫不犹豫钻出他的胸口,跳进太阳奈的手心,跟着她一起走。
“我帮你解开。”她说着,很快将心源封禁解除,最后摸摸他胸口,确认一切如常。
抬头时,她有点惊讶:“你脸红了诶。”
我爱罗:“……”
啊,被说一句以后,耳朵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跟着变红,像块绷着脸的草莓奶油小蛋糕。
可爱!!
第50章 色诱术:但是对小熊猫完全没用
再次碰到鸣人是在温泉店外。
那时候太阳奈正和手鞠一起在泡温泉,这是木叶当地最有特色的放松享受项目之一。
考虑到手鞠在木叶只认识自己,太阳奈没有选公共汤池,而是选了个非常私人的小汤,这样还可以一起聊天。
听到这个安排,勘九郎顿时大惊失色。
他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的我爱罗,脑子里紧急展开连环等式:
我爱罗讨厌吵闹和人多=他也只会选私人小汤=他要和我爱罗一起泡温泉=他们俩要脱光光泡在一个池子里=好可怕,这种事情不要啊!
不管是被我爱罗看到他脱光光,还是他看到我爱罗脱光光,还是一起脱光光在温泉里都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勘九郎强装镇定地开口:“那个,我就不去了啊。我下午还得调试傀儡,有些零件在木叶不好买,得自己找差不多的回来打磨组装。你们去吧。”
“不能改天吗?泡温泉还是很舒服的。”太阳奈问。
“这不跟在浴室里泡澡一样的嘛。”勘九郎努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不感兴趣。
实际上,他的心都在流血。
从小长在沙漠绿洲里的孩子,是真的很好奇泡温泉到底什么感觉啊!但是他真的不能和我爱罗一起,好怪!
“你这家伙,其实就是在害羞吧。”手鞠一针见血地拆穿。
“诶,居然是这样吗?”太阳奈微微睁大眼睛,扎心重复,“原来勘九郎你在害羞啊?”
勘九郎:“……”早知道就烂在砂隐村不出来了。
“正常吧。砂隐村虽然不缺水,但是也不至于能像木叶一样这么奢侈地搞温泉。而且气候条件也和这里不一样,大家都习惯裹得比较严实。”手鞠解释。
懂了,这就是南方人误入东北大澡堂的惶恐。
不过我爱罗看起来也对泡温泉不太感兴趣,更没兴趣和其他人一起泡。
于是计划的最后就成了太阳奈和手鞠一起去。勘九郎松口气。
我爱罗虽然不说话,但那种沉默的样子,就是给人一种被残忍抛弃的感觉。
太阳奈想了想,对他说:“我们结束了就回来找你。你是想去木叶到处逛一下,还是回家?”
这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他跟两个女孩子一起泡温泉。
我爱罗看了她片刻,知道这次是真的不能一起了。
而且太阳奈想要做的事,只要不是像上次那样突然离开他,他都可以接受。
于是他只回答:“我回家。”
“那钥匙给你。”她把带着小熊猫挂件的钥匙摸出来,递到他手里,和手鞠一起离开了。
这也是手鞠第一次泡温泉,和太阳奈一起脱衣服的时候还有点尴尬。
但真泡在热腾腾的水里以后,她立刻没有其他想法了,只觉得到了天堂一样好爽!
“我也是之前来木叶的时候,被天天带着来过好多次。那时候就想着,等你来了也要一起来泡一次。”太阳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还不放心地整理了下头发。
这头红发什么都好,就是太多了,还不容易被驯服,经常捆得好好的又突然散开。
两个少女泡着温泉聊天,中途说到小时候的事。
“我爱罗是早产的,小时候很小很小一个,就跟夜叉丸的一双手那么大点,很不好养。”
手鞠说:“那个时候,大概是我们跟他最亲近的时候吧,虽然他肯定是不知道……”
“噢对!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勘九郎偷偷把他抱出来给他喂奶喝,搞得夜叉丸找半天都找不到,快急死了。后来勘九郎睡着了,把被子踢到我爱罗脸上。他醒过来以后找不到我爱罗,还以为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一屁股把他坐到地下去了,还哭了哈哈哈哈——”
她说这些时,脸上有种怀念的神色,周围都是缭绕的半透明雾气,让她原本非常英气美丽的脸孔,难得多了些柔和感。
而太阳奈注意到的是:“手鞠真的很爱他们两个。”
这么小的事都记得。
我爱罗刚出生的话,她那时候还也才三岁,根本形成不了什么记忆,肯定都是听夜叉丸说的,居然还能记到现在。
听到她的话,手鞠愣了愣,似乎是被说到了非常让她尴尬又不好意思的地方,于是强行改变话题:“啊……总之现在找到你这丫头了就好,我当姐姐的也少操点心。不然我爱罗发疯起来那个样子,谁都拦不住,很吓人的!你以后绝对不要再这样突然消失了!”
她说着脸上就是一阵后怕。
“好好好,还有呢?”太阳奈还在对她刚才的话题很好奇,“你们小时候还有没有其他有意思的事?”
“可能有吧……”但她只记得夜叉丸说过的那些。
等到我爱罗刚满两岁的时候,被封印了守鹤在身体里,然后所有事就都变了。
于是手鞠想啊想,也只能憋出一句:“我爱罗小时候其实很爱哭,很黏人。夜叉丸说,只要他睡醒了起来见不到人就会哭,所以就让我和勘九郎轮流看着他。”
“不过有时候勘九郎自己都会睡着,这家伙真是……啊——我想起来了,你知道小时候我爱罗第一次叫哥哥是说什么吗?”
他还叫过哥哥?
因为罗砂一直都在刻意斩断我爱罗和手鞠他们的亲情联系,不想让他被任何感情牵绊,导致他从来不称呼手鞠勘九郎为姐姐哥哥。
至少在太阳奈印象里完全没有。
现在听到这个,她有些惊讶地摇摇头:“说什么?”
“那个时候勘九郎本来该看着他的,结果自己睡着了。我爱罗就趴在床边上一直叫,把我和夜叉丸都叫过来了,还指着地上的勘九郎说‘哥哥死了’,哈哈哈哈哈——!”
救命,好悲伤,唯一一次叫哥哥,结果是说“哥哥死了”。
“他们两个肯定都不记得了。谁能想到我爱罗小时候睡觉居然那么黏人!”手鞠边笑边补充。
“看得出来。”太阳奈深有体会地点点头。
手鞠:“啊?”
她有点茫然,墨绿色的漂亮大眼睛眨了眨:“看得出来?”
“他现在睡觉也这样,一定要拉着手。”太阳奈解释。
手鞠:“……”
她的沉默响彻整个火之国。
半晌后,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他睡觉……会,拉着……你的手吗?”
看起来手鞠应该很想进行良好的表情管理,但是完全大失败:“你们……你们两个,现在……是……”
是睡一起的吗?!睡一张床上,还要手拉手那种?!
她想着这句话,一整个瞳孔地震,感觉完全无法想象现在的我爱罗还会有这种黏人的举动,脑补一下都好可怕!
但如果,是对着太阳奈的话,好像又莫名有点合理。
“啊……没有没有,那个,我是说他有天在沙发上午睡的时候这样,可能是做噩梦了。”太阳奈紧急打个虚假补丁,生怕手鞠直接三观破碎。
“这样啊……”
她刚说完,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夹杂着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充满气愤的怒骂:“外面有个偷窥的色狼——!”
什么?!
一听到这句话,太阳奈连忙叫上手鞠从温泉里站起来,迅速找到长袍浴衣裹紧在身上。
跑出温泉馆大门,太阳奈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顿时有些愣住:“鸣人?”
被叫到名字的小金毛立刻回头,刚才还气得皱成一团的脸瞬间舒展开来,眼睛满是蓝汪汪地明亮:“太阳奈!你怎么在这里?我……”
然后他想到什么,立刻跳起来指着对面那个打扮奇怪,一头爆炸白毛的大叔大声斥责:“你这个好色仙人!刚刚居然敢偷看太阳奈洗澡!我饶不了你!”
什么仙人?
她转头看着对面那个陌生大叔。
被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好色仙人”实在过于羞耻,怪大叔显然也急了:“笨蛋!我才不仅仅是个色狼!通过偷窥才能找到灵感,写出更好的作品懂不懂啊?!”
“那个。”
太阳奈听到这里,基本已经确认了,所以才开口,表面看起来依旧很平静:“你刚刚是说了,你在偷窥,对吧?”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望过来。
少女满头红发沾湿着明显的水汽,垂散在肤色白净的脸颊侧,眼睛是太阳般的碎金。
一张脸美得浓烈又张扬,光是看到都会有种被灼伤的错觉,让人无端想到火焰里燃烧的玫瑰,只用站在那里就能强硬攥住人所有注意力的漂亮。
很莫名的,在看到这个陌生少女的瞬间,就让怪大叔自来也想起了玖辛奈。
紧接着她突然闪身过来,照着自来也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腹部,然后再是一个力大无穷的过肩摔,燃烧的金色眼睛里气势惊人:“我让你偷看女生洗澡!”
眼看着太阳奈将一个比自己高大得多的魁梧壮汉掀翻在地,鸣人直接惊呆了。
原来太阳奈也有这么凶的时候。
他睁大眼睛,有些紧张地吞咽一下,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惹太阳奈生气。
尤其这个好色仙人看起来大概都有一米九了,长宽高都能抵得上两个鸣人,还能被这么丝滑地过肩摔在地上。
那感觉他自己这点体格在太阳奈手里,肯定会被当场搓成碗一乐拉面的。
比起鸣人的震惊,对于自来也来说,偷窥被打已经是常事,更是在追逐灵感的路上总会面对的牺牲。
倒是当他躺在地上,迎着满目阳光看向旁边的红发少女,果然还是愣了愣,近乎含糊地嘟囔句:“打人的时候简直更像了……”
太阳奈没听懂他的话,只是非常生气:“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怪大叔!怎么可以偷看女孩子洗澡?!”
说着就转向身后的小金毛:“鸣人,我们走。我先换个衣服。”
“可是……”鸣人指着自来也,看起来嫌弃又纠结,“他把色狼老师打败了,现在没人教我修行,这个好色仙人得对我的修行负责!”
“色狼老师是谁?”太阳奈很茫然,“你是说卡卡西老师吗?”
“才不是!色狼老师就是色狼老师,卡卡西老师是爱看亲热天堂的老师!”鸣人解释。
太阳奈:“……这听起来都差不多啊。”
以及,卡卡西居然是这个人设吗?
明明在她短暂的两次见面印象里,感觉对方是个看起来有点莫名孤寡慵懒风的覆面系神秘男来着。
太震撼了。她一定要保护好小熊猫,绝不能被这些东西污染!
没等她想完,系统忽然上线提醒:“检测到火之国木叶传奇三忍之一,黄文大师,自来也。老大,这也是个挺重要的正派人物。”
……什么大师?什么传奇?是她想的那个“黄文”吗?!
“就是小黄书的意思。”系统给出了肯定答案,“亲热天堂作者。”
太阳奈:“……”那很黄了。
所以传奇三忍的意思是黄得很传奇吗?能够一己之力后天开发独特血继限界——色遁?!
还在她瞳孔地震的的时候,自来也已经重新站起来。
他看了看这两个跟番茄炒蛋一样配色的小孩,脸上表情莫名寂静一瞬,然后就立刻像是换了个人似地指着鸣人,表情夸张:“都怪你打扰我取材,你的修行你自己想办法。而且我不喜欢被男人缠着,再见了小鬼!”
说完就真跟仙人一样,乘着一阵风就飘走了。
太阳奈看得很惊讶,原来这个色遁仙人还真有些本事。
见鸣人一脸看到大佬的表情,还准备追上去,她连忙叫住他:“等会儿鸣人,你真要跟他学啊?”
阳光小金毛掉进白发大色魔手里,怎么想都很危险啊!上次就已经遇到一个炼铜批大蛇丸了,怎么现在又遇到一个差不多怪的家伙?
面对太阳奈的疑惑,鸣人却显得很坚定:“我一定要好好修行,通过中忍考试,成为火影!我会证明给太阳奈看的,晚上我来找你!”
说着就朝色遁仙人消失的方向追上去了。
“等等,鸣人!”她看着已经早就跑没影的小金毛,顿时有些担心。
以前可从来没见鸣人这么积极修炼过,是因为下场比赛的对手是宁次吗?
好好的温泉之旅被打扰,有了外面可能会存在偷窥狂魔的阴影,大家也没再继续泡温泉,而是各自回到家里。
见她这么快回来,我爱罗松了口气又有点疑惑:“不是说泡温泉会比较晚吗?”
“出了点意外,我就先回来了。”她说,“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手鞠也已经回去了。”
“还有……”
太阳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租来的光盘:“晚上看新电影!”
在这个没有手机也没有互联网的忍者世界,娱乐方式虽然不少,但几乎都非常传统。
木叶村因为基础设施比较好,已经算是文娱生活丰富的地方了。比如最近正在热映的一些话剧。
不过我爱罗显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还是一起窝在家里看电影比较好。
他点点头,发梢有些扫到眉眼边缘,被太阳奈伸手给他拨回去:“是不是头发长长些了?要找个理发店剪一下吗?”
“会被砂子挡住。”我爱罗说。
这种事情以前就发生过,后来是夜叉丸帮他剪头发就没事,再后来是美世。
据说诀窍是一定要把头发微微拎起来剪,不能用力扯,也不要让锋利的剪刀尖对着我爱罗,或者靠他太近。
有个不受自己控制开关的绝对防御,有时候真的会有不少麻烦。
“那倒也是。”太阳奈想了想,“那我帮你剪?可是先说好啊,我只给自己剪过刘海,还有一些发尾的地方,有可能会给你剪坏……”
“没关系。”看起来是完全不在乎自己形象的类型。
于是她去房间衣柜里找了找,翻出来一件自己之前买来的超宽松T恤:“没有那种专用的东西,你穿这个将就一下吧。至于领口那里……”
她左右看看,将自己的枕巾拿过来抖两下,像系围巾那样给我爱罗围一圈,试着塞进他领口里面,然后发现不太行,那就用夹子夹住好了。
“你先穿吧。”她说,转身又去找剪刀。
我爱罗看着手里那件衣服,宽松到完全可以直接套在他身上。
但他还是走进卫生间,把自己身上原本的衣服先全脱掉,然后再换上这件贴身穿着。
“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他有点疑惑。
这个大小完全能把他们两个都塞进去了,她一个人穿吗?
“因为穿这种衣服睡觉很舒服啊。”太阳奈拿着剪刀示意他过来。
地上没有可以接头发用的,倒也问题不大,到时候……
她看着地上,还没想完,淡金色的砂子已经窸窸窣窣爬出来摊在地上,显然是打算当垫子接住头发,免得弄得到处都是。
“你这些砂子真是太方便了。”太阳奈再一次感慨,简直是全自动扫地砂。
她拿着梳子先给我爱罗把头发梳理一遍,发现这头红毛完全是和自己一样又厚又多,密到连发旋都看不见,从上往下看的时候,真的很像……
“草莓。”她忽然说。
“什么?”我爱罗没理解到,“你想吃草莓吗?”
“不是。我是觉得,你的头发从上面往下看,好像一颗大草莓。”
以及,为什么这家伙不掉头发啊?
虽然和小时候那种整天整天通宵比起来,这几年他的情况已经好多了,至少每天都能睡上四五个小时左右。但其实还是在熬夜。
这样还能一点发缝都见不到,是什么人柱力超强身体素质福利吗?
太阳奈想着,伸手捉起他一缕头发:“你要是觉得有点疼就提前跟我说啊,不然你的砂子会把我打到隔壁去的。”
“……不会。”
“这可不好说。”
她回想一下美世以前给我爱罗剪头发的方式,把剪刀横着放,刀尖对着空气,然后小心翼翼剪下去。
血一样深红的发丝缕缕掉落,被砂子很珍惜地收集起来,绝对防御也很安静,没有启动。
很好,这就是诀窍。
有了一开始的成功,太阳奈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剪得很慢也很小心,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看看整体效果,最后终于把他有些长的头发修剪到原来的样子。
“好啦,大功告成!”太阳奈放下剪刀,双手捧着我爱罗的脸左右确认一下,“没想到我还挺有剪头发天赋的。”
将来老了要是不想继续当忍者,还能去当个忍界理发师。
砂子流动着将接住的头发丢掉,然后回到葫芦里乖乖躺好,地上依旧干干净净。
“你不去换衣服吗?”太阳奈问。
看他莫名没动的样子,太阳奈以为是他也很喜欢这种宽松风的衣服。
于是她也没多想又说:“你喜欢就穿着吧。我都拿来当睡衣穿的。你要是喜欢这种,改天我们出去逛街的时候也给你买一件。”
做完这一切后,暂时没什么需要忙的了。
晚上,刚吃完饭后还在洗碗,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敲门和叫喊声:“太阳奈太阳奈!”
“鸣人?”她愣下,连忙跑去开门。
旁边同样在收拾桌子的我爱罗抬头,表情变得很不好。
他抓着抹布走过去,看到鸣人正在很兴奋地跟太阳奈说着什么。
“总而言之,我现在就跟着好色仙人一起修行了。”鸣人说,“虽然他是个大色狼,但是他真的很厉害,等我学会了召唤和他一样的大青蛙,就能让大青蛙带着我们一起玩了!”
不是,什么大青蛙,什么大色狼?
“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鸣人?一个大色狼答应教你忍术带你修行?”
太阳奈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甚至感觉很惊悚:“你答应了他什么啊?!他没有提要求吗?”
“要求?噢,有啊,他说要我经常保持另一个样子给他看。”鸣人说着,脸上的嫌弃简直溢于言表。
以及他也是真的疑惑,怎么所有大人都完全抵抗不了这招的。
“什么另一个样子?”她问。
“就是这样啊。”
鸣人说着,非常熟练地使出他的自创招牌绝技:“色诱术!”
“噗啪”一声,原本还衣着整齐,只是脸上被弄得有点脏兮兮狼狈模样的少年小金毛,突然变成一个浑身自带圣光效果的金发双马尾少女。
全身赤裸,身材火辣,气质又带着楚楚可怜的清纯。秋水般的眼睛眨一眨就是一阵妩媚娇俏感,小狐狸精一样勾人。
太阳奈:“……”
场面太过震撼,大脑exe.未响应。
还在她失去所有言语手段的时候,面前的“漩涡鸣子”已经摆出十万分的诱惑可怜模样,湛蓝眼睛里神情迷离:“那个,姐姐,今晚可以让人家陪着你吗?”
她还没说话,“鸣子”已经注意到正站在玄关尽头,脸色非常吓人的我爱罗。
“少女”浑身一抖,然后又是生气。
这家伙怎么天天都在太阳奈家里啊?!可恶……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跳进脑海。
既然所有男人都抵抗不了自己的色诱术,那干嘛不对这个阴森怪试试?
要是让我爱罗也跟好色仙人和三代火影一样,直接喷鼻血到晕过去,那就能跟太阳奈证明,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鸣子”很快调整表情,妩媚中夹杂着一丝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咬牙切齿,让她看起来更加鲜活俏皮:“哎呀,这不是我爱罗君嘛~我今晚……啊啊啊啊啊啊啊——!”
首先飞过来的是抹布,紧接着是砂子窜出来,一把捏住鸣子,痛得他吱哇乱叫。
“我爱罗?”太阳奈终于回神,都不知道是先去捂他眼睛大喊“少儿不宜,不要看这个”,还是先去拉他手,让他先把鸣人放开。
半秒的茫然后,她果断选择后者:“他他他开玩笑的,我爱罗,你先放开鸣人,有话好好说。”
重新从性感少女变回小金毛,鸣人不可思议地大喊:“你这家伙……怎么不中招的啊?!”
太怪了吧,明明这招对谁都很管用!
就算是佐助那个讨厌鬼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会被震惊到表情管理失控啊,怎么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是从不失手的全裸性感少女色诱术啊岂可修!
还是说……
鸣人爬起来,站在那堆缓缓后退的砂子中间,指着我爱罗全力大喊,声音震得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我爱罗!你这家伙绝对是喜欢男人吧!”
作者有话说:
喜欢写一点砂隐三姐弟的可爱日常求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