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摘

    岑映霜就这么看着贺驭洲摘下了两百年年寿果树结下的果实。


    “这真的能摘吗?”摘下时听到“嚓”的一声,岑映霜心都紧了一下,连忙四周张望看有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就算原先这是野生苹果树,可毕竟现在这棵树是长在这座城堡花园里的,没有经过城堡主人同意就摘了果子,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看她那谨慎又紧张的样子,贺驭洲鼻腔不由溢出一声笑,“我在这儿,你怕什么?”


    此话一出,岑映霜明显瞬间放松了下来。她怎么就忘了,贺驭洲这样的身份地位,别说摘个苹果,就算买下整栋城堡也轻而易举。


    思及此,她没有了任何心理负担,喜滋滋地接过贺驭洲递来的苹果,“干嘛要摘呀?”


    “你不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贺驭洲唇角仍衔着懒散的笑意,不知是不是被她童言无忌天真烂漫的言论逗笑,“长生不老,超凡力量?”


    没想到她随口一句话他便记住了。


    此话一出,岑映霜将手中攥着的棒棒糖重新塞进嘴里,然后将苹果用双手托住。


    非常大一颗,沉甸甸的。颜色非常红,很浓很正的红,没有现在市场面的苹果打了蜡之后的加工感。


    是纯天然的颜色。


    岑映霜捧着这颗苹果,360度无死角地观察,全神贯注,屏息凝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猝不及防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概想到这是一颗两百年苹果树结下的果子就觉得神奇吧。


    胳膊上汗毛竖起,她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冷?”


    刚听到贺驭洲的声音,肩膀上就压下来一点重量,顷刻间被暖意笼罩,这样的暖意是来自身体的体温。


    他脱下了他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不是。我不冷......”


    岑映霜摇头说着的同时想把大衣脱下来,肩膀上的重量就更重。


    是他的手摁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脱下的动作。


    “不冷也穿着。”贺驭洲面上一如既往的闲适与平淡,举止和语气却不由分说。


    而后又怕自己的态度显得太强硬惊动这条自己暗中觊觎的小白兔,便再柔着调子补了一句:“昼夜温差大,容易着凉,尤其这里是海边。”


    他说话时,手还按着她的肩膀,力度似乎在一点点收紧。


    在披上他的大衣前,她就只穿了一件圆领卫衣,领口刚好挡住了锁骨,只露纤长的天鹅颈。


    哪怕隔着衣料,他也能感受到她骨骼的纹路。骨架小,肩膀很薄,甚至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她锁骨的流畅线条。很柔弱,在他的掌心下,都不能有太重的力道,似乎稍不注意就能揉碎。


    内心似有矛盾的两股一正一邪的力量在对抗,前者是告诫自己这娇弱的小身板经不住折腾,后者又有一股越羸弱就越想破坏的恶趣味。


    不紧不慢地几秒钟后,他迟来的分寸才令他收回手。


    然握过她肩膀的手悄无声息蜷缩,缓缓摩挲指腹。


    喉咙仿佛有了一种紧迫感,又有一些无端痒意。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只能不动声色地启唇吸入更多空气,压制住那一股隐隐起势的躁动。


    “那你呢?”他的绅士行为即便是出于礼貌与教养,可岑映霜还是很过意不去,毕竟意大利夜晚的温度只有十几度,“你不冷吗?”


    脱掉了大衣,贺驭洲上身只有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搭配一条白色休闲西裤。浅色系的穿搭整个人显得十分温润斯文。


    他的针织衫很薄,似有若无地贴在肌肤上,隐隐透显出他的肌肉线条。


    岑映霜知道他的身材很好,肌肉也蓬勃。毕竟见过他穿潜水服的样子。


    只是此时此刻,他就近在眼前,一切都非清晰明了。


    不论是站在主观还是客观的角度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的身材当真是好到令人发指。


    并不是现下时兴的薄肌感,而是非常直观且一目了然的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男性荷尔蒙,即便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他的肌肉可能已经到了夸张的地步,类似欧美人的体格,骨架大,胸肌厚,肌肉纤维与寻常人不同。


    胳膊很粗,薄而宽松的针织衫也能被撑得满满当当,显现出块块分明的腹肌肌理。


    上半身明明那么强壮偾张,但腰身却窄得出奇,再往下就是一双长到逆天的腿。


    他身高优越,所以就算他的肌肉这般夸张发达也并没有一点突兀违和,整体十分协调。


    浅色系的穿搭加上银框眼镜显得他斯文儒雅,可矛盾的是他很短的短寸以及他的身材给人的感觉却又是那般阳刚雄壮,周身散发着的是一个男人最原始的雄狮般的野性与旺盛分泌的荷尔蒙气息。


    岑映霜还是头一次见着这堪称天花板的肌肉身材。


    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上天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啊?


    “我不冷。”贺驭洲又抓着他的大衣衣领,将披在她身上的大衣罩得更严实了一点,“你披好就行。”


    刚才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苹果上,这会儿他忽然用大衣将她裹得更紧,她被团团包围。


    大衣上的气息瞬间接踵而至。


    她迟疑一秒,又低头,鼻尖贴上大衣衣领,仔细嗅了嗅。


    闻出来这瓶香水是水生调,不似其他香水还未靠近香气就飘过来浓得让人头晕发闷,而是淡到只有在很近的距离或者擦肩而过之际才会探寻到它的踪迹,淡而久久散不去。


    让人很舒服的香味。


    她确定,这是她代言的香水。


    但是,她发现了关键点,那就是,这是女香啊。


    他怎么会用女香?


    那就只有唯一一种可能。


    抬眼看贺驭洲时,铺满意外之惊:“你女朋友用的是我代言的香水诶!”


    他并不惊讶她发现这香味来自她代言的香水,她能有这样的猜测也的确在情理之中。


    贺驭洲站在她面前,站姿慢慢松散下来,肩膀仍旧挺阔,一只手插进裤兜,微歪了歪头,似端详似玩味地看着她,“我还没有交过女朋友。”


    这回答倒是出乎岑映霜的意料,可以说颠覆她的认知。


    贺驭洲无论家世背景还是个人能力,亦或者是外貌形象都是登峰造极的存在。怎么可能还没有谈过恋爱啊。


    岑映霜干巴巴地眨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能问一下你今年多大吗?”


    “二十有八。”贺驭洲答。


    她最初明显诧异,第一反应是——他竟然才28,还这么年轻。


    而后又思绪徒转,变成质疑——都28岁了还没交过女朋友?


    贺驭洲清楚地看见她的表情所发生的变化有多精彩,一张粉粉润润的嘴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最后一句话没说。


    嘴里含着棒棒糖,腮帮子鼓出来一块,像藏了食的花栗鼠。


    “怎么?”贺驭洲问,“有话可以直说。”


    岑映霜嘴里的棒棒糖从左边换到了右边,犹豫一番还是没开口。


    “刚才不是很能表达?”贺驭洲的声调像是涓涓细流的溪水,温柔而缓和,耐心引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辜负这个你本该畅所欲言的年纪。”


    刚才的表达是夸奖,可她这回的想法却多多少少有点无礼,即便她知道贺驭洲是个平易近人的人,但不代表可以任人触探自己的隐私。


    “那什么年纪就不能畅所欲言了?”事实证明贺驭洲的话的确引导性十足,成功勾起了她的求知欲与好奇心,顺着他的话问道。


    “别人我不清楚。”她是温室里的花朵,大抵是不懂这社会中的复杂规则与人性,他怎么忍心破坏她的童话世界,模棱两可地做出回答,随即话锋一转,“但你可以一直保持,至少在我面前。”


    停顿了半秒,他怕她有心理负担,很是真诚地补充一句:“我脾气还行,所以你不必顾忌。”


    他姿态谦逊,笑得好似慈悲,包容心能海纳百川,无所谓耸肩的动作却又不失一些落拓不羁的幽默松弛感。


    殊不知,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能惊掉对方下巴。


    贺驭洲的确是个有教养彬彬有礼的人,但他绝对不是他口中所说的“脾气还行”的人。除了家里人,但凡跟他接触的人,哪个不是斟字酌句,三思而后行的,唯恐稍有不慎就惹他不快而引火烧身。


    岑映霜多天真,自然信以为真。


    也成功被他引导到了他想要达成的效果,她卸下刚才的防备和顾虑,先是发出“hummm”小牛哞哞一样的思考声,组织了一下语言和措辞这才说道:“因为你看起来像头上有一扫把红线的人,感觉每根头发丝都有女朋友。”


    她这一番堪称离谱的言论,惹得贺驭洲哭笑不得,笑得肩膀都颤动,垂眸凝住她,“我看上去就这么不靠谱?”


    “不是.....”岑映霜本能地否认。


    然而在否认之后又久久没有再说话。


    就只有这么苍白的两个字,贺驭洲还以为她至少会再挣扎着解释一番却没有听到下文,便追问:“没了?”


    岑映霜温温吞吞地点头。


    贺驭洲又失笑,语气从容却又严肃:“人并不是一定要恋爱,这完全取决于个人价值观。”


    岑映霜抬头认真听他讲话,眼眸清亮,像一只乖乖受训的小奶猫。


    贺驭洲眸中凝起一点亮,变得深邃柔软,忍住想要揉头顺毛的冲动,意味深长地给出下一句:“但不代表我之后不会有女朋友。”


    “当然,只会有一个。”他似乎在强调,“头发丝再多,也只会有一个。”


    “.......”


    岑映霜顿时忍俊不禁,没想到他还是个挺会接梗的人。


    但这番言论她听得倒是晕晕乎乎,不以为然。慢吞吞地礼貌点头表示认同他所谓的人生价值观。


    然而小犟种还在纠结,关注点仍在香水上,“可你用的是女香诶。”


    “嗯?你不能性别歧视,有谁规定男人不能用女香?”贺驭洲胸腔中震出来的笑声不断,他忍不住抬起手臂,食指轻轻似有若无地轻点了下她的脑袋瓜,循循善诱:“换个角度想想,就不能是你的优秀吸引了我买这瓶香水?”


    这话是非常直白的夸奖,岑映霜反倒热了脸颊。


    羞赧地缩了缩脖子,十分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那.....谢谢你的支持。”


    怎么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贺驭洲竟然是她的粉丝。


    要是曼姐知道了那不得拿着大喇叭狂喊三天三夜。


    他的话似是而非耐人寻味,而她完全不会往更深一层去想。贺驭洲觉得无奈的同时又觉得很是有趣。


    这样也挺好。


    狩猎享受的是过程,布局、收网,得到猎物那一刻的成就感才是肾上腺素飙升的最大快感。


    他现在该做的是,要有耐心。


    “那你呢,谈过恋爱了?”贺驭洲的目光还是黏在她身上,顺着这个话题状似无意地试探。


    闻言,岑映霜耳朵尖儿上的红似乎更浓了一点,可这细微的变化建立在刚刚因为贺驭洲的夸奖而害羞的基础上,所以掩饰性极强,让人察觉不到半分其中微妙。


    她的语气还是慢吞吞:“我也还没有呢。”


    心里却是甜滋滋,她想.....应该快了吧。


    说到这儿,岑映霜忽然想起什么,又十分兴奋地问道:“可以帮我再摘一颗苹果吗?”


    贺驭洲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看中哪一颗?”他问。


    岑映霜昂起头,搜寻了一番,最终指了视野之中最大的那一颗。


    贺驭洲抬起手臂,甚至手臂都不用完全打直,便轻轻松松摘下,递给她。


    她拿在手中对比,这一颗比刚才那颗还要大一圈。


    她很容易满足,多得到一颗苹果就能喜上眉梢。


    贺驭洲瞳孔骤缩,眸色霎时变深,徒增几分犀利的审视和揣测,却在下一秒稍纵即逝般掠过,他若无其事地轻哼出一声笑,语气散漫,故意打趣:“想得到双倍超凡力量?”


    他挑起眉,煞有介事地点头:“嗯....看来世界和平有望了。”


    岑映霜又破了功,“本来不觉得冷的,现在开始冷了!”


    他的笑话实在太冷了。


    “快忘掉这个梗吧。”岑映霜捏着两颗苹果对上自己的眼睛。


    这时,岑映霜忽然感觉到大衣衣兜里传来了一阵震动。


    是他的手机。


    岑映霜立即说:“你的手机在响。”


    她下意识就想从衣兜里摸出她的手机递给他,无奈两只手都被苹果霸占了。


    就在她想腾出一只手出来时,面前一道阴影罩了下来。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男性气息。


    不沾任何香水味。清爽而清冷。


    她抬眼,看见了原本与她保持着一米距离的贺驭洲此时此刻只和她相离十几公分。


    他微俯身,手探进衣兜,去拿他的手机。


    距离太近,他有序而温热的呼吸接踵拂过她的面颊,像羽毛轻扫,惹来一阵痒意,她并不反感他的靠近,只是下意识吞了吞唾沫,稍昂起头躲开痒意来源。


    他终于拿出了手机,只看了一秒便挂断,没有接听。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着字。


    她有168的净身高,在女性中已经算高挑的个子了,然而在他面前,竟连他肩膀都还不到,她穿他的大衣,都快触地了,显得她就像一只鹌鹑似的,小得可怜。


    他真的太高,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那般高大挺拔。无端弥漫一股压迫感。


    所以岑映霜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几步,拉开彼此距离。


    她刚抬脚还来不及迈步,贺驭洲就率先抓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的行为。


    他没抬头,目光还是落在手机屏幕上,单手打着字。


    岑映霜愣了下。


    他即便没看她,似乎也明了她的不解,只抬抬下巴指了指她身后,示意她往后看。


    岑映霜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后有一个大石桩。


    原来如此。


    如果不是他,她刚才就被石桩绊倒了。


    可贺驭洲来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好像没打算再退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


    他的脸就近在咫尺,她能看清他的皮肤肌理,五官过分立体,棱角分明,真真是女娲最满意的艺术品,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又无意识地吞了吞唾沫。


    他发完消息摁灭屏幕,岑映霜这才好奇地问出口:“你有多高呀?”


    “194.”贺驭洲答。


    “.......”


    虽猜到答案肯定不会简单,但得知确切数字之后还是足够惊到她,嘴角都抽了抽:“怎么长这么高的!”


    这么近的距离,视觉上更清晰。她的头顶毛茸茸,发丝茂盛,连发缝都不明显,吃力昂头看他的样子属实呆萌。


    “遗传。”他轻轻勾唇。


    手机又不合时宜地亮起,再感知到震动时,瞳孔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烦躁和不耐。


    看来他的工作真的很忙,她不好打扰,也意识到自己出来太久了。


    她明天还得早起,于是主动告别:“我得走了,时间不早了。”


    “嗯。”贺驭洲这才漫不经心退后几步让开路,“好好休息。”


    岑映霜回了句“你也是”。


    她握着手中的苹果,挥手同他告别,走了几步又猛地转过身,贺驭洲还站在原地。


    想起。


    “你的大衣。”


    “穿着吧。”贺驭洲说,“下次再给我。”


    “下次?”岑映霜困惑。


    他们难道还会见面吗?


    贺驭洲刚好停留在光线昏暗处,轮廓隐在靡靡夜色中,神秘又渺茫。


    黑暗掩饰他的面容,眼中压抑许久的掠夺席卷之意终于逃出牢笼。


    她看不清任何神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下次见。”他的语速缓慢,咬字格外清晰。


    说完,他转身迈步离开。终于接起了喋喋不休的电话。很快走过了拐角。


    岑映霜还在想他说的“下次见”,愣了会儿终于醒过神来,还是觉得穿走他的衣服很不合适,连忙追了上去。


    然而追到拐角处时,却已然不见贺驭洲的身影。


    其实贺驭洲就在距离岑映霜十米开外的位置。他立在紫杉之后,耳边还贴着手机正在接电话,另只手的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


    吸上一口,燃烧大半。薄唇微启,眯着眼睛吐出浓浓烟雾。


    他的目光定定凝视前方。


    看见岑映霜四处张望,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寻了一圈便作罢,转过身拿着两颗红苹果离开了。


    步伐是那般欢快,愉悦心情昭然若揭。


    她不会知道,黑暗中的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咬住她。在无形之中,入侵的危险气息已然围裹她的周身,蓄势待发,就等着攻破最后城池。


    岑映霜回到房间。


    棒棒糖已吃完,岑映霜将被自己咬得伤痕累累的棍儿扔进垃圾桶。


    她脱下身上的大衣外套。


    她想,他们肯定是不会再见面了。


    可能是他有洁癖,别人穿过的衣服就不想要了,所以出于礼貌才给出“下次见”的说辞。


    毕竟“下次见”也属于客套性标准用语了。


    贺驭洲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人。


    但她还是将大衣工工整整地叠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总不能就这么扔在这儿吧。


    一个插曲让泡澡强行结束,水早就凉了。她也没打算再泡,又重新刷了个牙,护了肤。


    这才躺上床。


    打开手机,看到了江遂安二十分钟前发来的两条消息。


    【在干嘛呢?】


    【擦药了没?】


    江遂安上次说会每天提醒她擦药,没有一天落下过。


    她成功想起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连忙摸出药膏涂匀在膝盖上。


    这才回复道:【擦啦。】


    江遂安这次是秒回的,一个亲昵摸摸头的表情包。


    岑映霜兴致勃勃地将两颗红苹果摆在床上,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你猜这是什么苹果。】


    江遂安:【红富士?不对,花牛?】


    岑映霜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这苹果是什么种类,当时忘记问问贺驭洲了。


    岑映霜:【好吧,我也不知道[嘿哈]】


    江遂安发过来一个“敲打”表情。


    岑映霜又回:【你都不听我说完!还有但是!】


    紧接着,“敲打”表情被撤回。


    岑映霜笑出声:【但是!它们的妈妈两百岁了!】


    江遂安:【???】


    又来一句:【你骗我。】


    岑映霜:【真的!你不相信我啊?!】


    她将苹果放在手心上,又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你现在看到不一样了吗?我手心都放不下!】


    江遂安发来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真牛,长见识了!】


    岑映霜喜滋滋:【我们刚好一人一颗。】


    岑映霜趴在床上与江遂安聊得正欢时,贺驭洲已经抽完一支烟也m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在四楼,岑映霜在三楼,他们的房间是对应的。


    洗完澡躺上床。


    房间里没有开灯,床的对面有一个超大荧屏,放着的是岑映霜的香水广告。


    他拿起床头上的一瓶香水,对着半空喷了一下。


    如雾一样的水柱慢慢坠落,拂上他面颊时已然融成了空气,只剩下香味扑鼻。


    深深吸一口气。


    闻到了咸湿的海风,湿润得仿若下过雨的清新,水蒸气在空气中雾化。


    像融入了海洋之中。


    他半阖着眼,看着荧屏中的广告。


    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看多少遍都不会倦。


    看多少遍,都有一样的反应。


    他平躺在床上,荧屏的光朦胧闪烁,某个地方仍旧突兀显眼。


    这一幕有些熟悉。


    上次做完那个梦之后,他也是这般躺在床上,面对自己的生理反应感觉到烦躁和困扰。


    这一次也是如此,可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再熟视无睹等其自然冷静。


    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最后频率加快时,粗壮胳膊上的肌肉更鼓,隆起的手背上的青筋盘虬交错,血管都快要爆炸。牙关都快咬碎。


    无论曾经的自己有多清心寡欲,如今才认清,他到底也是个庸俗之辈。


    为之失控,为之饥渴难耐。


    脑子里都是岑映霜今晚说的那句还没有谈过恋爱。


    还。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他都已经对她玩过文字游戏,自然知道这个字有着什么样的蕴意。


    包括她今晚要求摘下的第二颗苹果到底想要给谁。


    是陈言礼还是另有其人。


    不过于他而言。


    是谁都无所谓。


    因为,棋局已开。


    正如这瓶香水的命名


    ——echoesoffate


    命运的涟漪。
图片
新书推荐: 惊玉令 寅夜逢灯 [综英美]提摩西今天也在精分吗 我在忍界种树那些年 你不是朕的白月光 焚风过境 一盏逢春 佛系摆烂 [综英美]邪神过家家 排球小黑猫饲养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