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走呗,人多热闹,”江聆提议。
谢栀没意见,她看向孙意如。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孙意如昨天晚上思考了很久,如果一直避着闻衿南,那她岂不是会以为自己怕她?
笑话,怎么可能?
论年龄,她就压过闻衿南一头。
孙意如决定与她正面交锋。
她到底要看看闻衿南是不是谢栀说的那样光(阴)明(险)磊(狡)落(诈)。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好友在“贼人”的邀请下坐到了后座。
江聆同情地看着她,问:“孙小姐,你来开车还是我来开?”
“我来吧,”孙意如走向主驾驶。
她掰了掰后视镜,看后面“如胶似漆”的两人。
孙意如:……
她后悔同意一起出行了。
……
谢栀正看着手机,翻到昨天晚上陈笙茗发来的消息:【你在哪?】
莫名其妙。
谢栀按灭手机,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突然右肩一沉,她扭头,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上了自己的肩。
闻衿南满脸倦容,她没持妆,只带了个口罩,露出一双眼眶泛红的双眼。
她的头发丝挠着自己的颈部,谢栀有些难耐地歪了歪头。
闻衿南轻声说:“学姐,我好困,能不能把肩膀借我靠一下?”
车子驶过减速带,谢栀被颠了一下,闻衿南因为靠着她,没坐稳顺势就要往她怀里倒去。
谢栀及时伸手托住她的头。
闻衿南撑住垫子,皱着眉向后靠。
孙意如:“不好意思啊,刚才没看到这个减速带。”
“没事,”闻衿南摇头。
谢栀见她实在是难受的很,挨着她柔声说:“靠在我肩上吧。”
闻衿南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乖乖的把头放了回去。
谢栀看她垂下的鸦羽和眼底的青黑,绕过她拿起一旁的抱枕塞到她的腰间。
*
在车上休息了会,闻衿南的气色恢复了很多,她打开手机,看到秘书发的消息:【闻总,陈笙茗在今天早上已经和尚行传媒那边签订合同了。】
她回:【没事,加班辛苦了。】
闻衿南点开自己的朋友圈,将它设为仅自己可见。
也是难为陈笙茗了,今天早上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闻衿南眼里闪过嘲讽,她抬眼望向谢栀,那人低耸着头闭眼休息。车上睡觉不好受,谢栀眉头微蹙。闻衿南坐直身体,小心翼翼的让她靠着自己的肩。
她指尖触上谢栀的眉心,轻轻地揉开那道结。
开车犯困的孙意如正好瞥了眼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手一滑按到了方向盘中间的喇叭。
“哔——”汽车发出尖锐响声,孙意如一惊,赶快放手。她对上闻衿南骇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要道歉。
“唔,”怀里的人因为噪音身子贴近了她几分。
闻衿南食指贴到嘴唇上,另一只手绕过谢栀的肩,捂住她的耳朵。
谢栀皱着的眉又慢慢松开。
孙意如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叫纯友谊?!
还没缓过来,她见闻衿南给她了个善意的笑容。
骇死人嘞。
……
谢栀一醒来发现自己和闻衿南的动作互换,心虚了会,眼睛时不时扫着她的衣领,没发现有口水的痕迹彻底松了口气。
她用手背擦了擦唇角。
闻衿南适宜地递给她一瓶水。
“谢谢,”谢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把车停到旅游景点的停车位后,四人下车向入口走去,孙意如把谢栀扯回到自己身边,叮嘱:“你保护好自己。”
谢栀:“?”
孙意如看她迷茫的神色,恨铁不成钢。
她算是看出来了,谢栀迟早要被闻衿南吃抹干净。
可现在无论跟她怎么说,谢栀都不会相信。
算了,孙意如拍了拍她的肩,再次叮嘱:“记住姐妹跟你说的话。”
“哦,”谢栀似懂非懂地点头。
四人把所有旅游景点逛完,又吃了一顿丰盛大餐,这才分别。
谢栀因为跟闻衿南住在一起,上了她们的车,临走之前孙意如还用那种送女儿出嫁的可怜老母亲眼神看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上车问闻衿南:“意如平时的工作量很大吗?”
闻衿南想了想,解答:“还好,弹性工作,忙的时候很忙,轻松的时候也是真轻松。”
“哦。”
闻衿南问:“怎么了?”
谢栀无奈摇头:“总感觉她这几天有点说不上来的不正常。”
“噗嗤,”江聆没忍住笑出了声。
闻衿南给她飞了个眼刀,安抚谢栀:“可能你感觉错了,我觉得孙经理挺正常的啊。”
正常的讨厌她。
谢栀:“好吧。”
闻衿南问:“你现在着急吗?如果不着急的话我们先去江聆家把烤肠接到再回家可以吗?”
谢栀听到烤肠,眼睛圆了圆:“烤肠在她家?”
闻衿南:“对啊。”
谢栀疑惑:“可是我们不是出来一两天了吗?”
江聆听出她言外意:“放心,家里有保姆,不会少它吃的。”
……
车开进了别墅旁的车库里,江聆指纹开门进去,隔着玄关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在米白色的垫子上踩出一个个爪印。
“老天,我新换的沙发,”江聆绝望上前。
她看着沙发上的牙印,扭头恶狠狠地看向闻衿南。
闻衿南却没看她,烤肠在江聆出声的瞬间就朝谢栀扑去,她看见谢栀怀里摇尾巴的小狗,狠狠地撸了一把它的头:“没良心的。”
谢栀笑着让出半步,引着烤肠重新回到主人身边。
江聆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家三口,牙酸了,闷着气坐在没被啃到的地方怒视她们。
闻衿南成功接收到她的攻击讯号,淡声道:“到时候赔你一个。”
江聆开始骂骂咧咧:“你知不知道我这沙发预定了好久,你这狗欺人太甚……”
闻衿南挠挠耳朵:“两个。”
江聆声音嘎然顿住,她主动摸了摸烤肠,然后把她抱到沙发上,把它的头怼在沙发皮垫处,谄笑:“狗太皇,你怎么咬都可以。”
烤肠“唔”了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围着谢栀身边转。
穿旗袍的妇人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招呼:“南南啊,留下来吃个晚饭?”
她下楼看清站在一旁的谢栀,疑惑地看向江聆。
江聆解释:“妈,这是闻衿南的……”
她眼珠转了转:“朋友。”
“不了阿姨,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闻衿南感觉到谢栀的局促,套上牵引绳把烤肠抱在怀里,温声婉拒道。
江母也没强求,邀请:“好吧,下次记得来吃饭啊。”
闻衿南牵过谢栀的手,向江母道别。那手在她手心里颤了颤,她望向谢栀,温声:“我们走吧。”
江母看两人离去的身影,转头又看向躺在沙发上朝嘴里扔千禧果的女儿,把她面前的盘子夺走,痛心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还以为你带对象回来了。”
江聆吓得番茄汁差点从嘴里掉出来:“妈,你话可别乱说。”
江母抱臂:“怎么乱说了?那姑娘盘靓条顺,我瞧着不错。”
江聆连忙摆手:“别,”她指着沙发说,“看她的狗把我的沙发咬的。”
这跟狗有什么关系?
江母不解地看她。
江聆摇头晃脑:“我把她心爱的姑娘抢了,主人只会比狗更猛,不把我们家拆咯!”
“妈,你别乱点鸳鸯谱啊。”
江母来劲了:“南南在追那姑娘?”
“是啊,”江聆从盘中拿了个果子往嘴里塞,含糊不清:“不然她回国干什么。”
江母八卦:“那她们现在是?”
江聆耸肩:“不知道嘞,牵手抱抱的单向朋友关系?”
她才不相信闻衿南这个狗没动什么心思嘞。
江母狐疑:“那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说起这件事。”
江聆瞪眼看她:“我也是才知道啊!哪知道她惦记别人这么久,如果我是她,管别人感情怎么样,直接下手好吧,哪还等这些年。”
江母见她这样把果盘敲在茶几上,熟悉的话语结尾:“你能不能学学南南。”
江聆:“学她啥?纯爱战士还是工作狂魔?我才不学呢,受不来她这种每天熬夜的加班生活。”
“你!”
江聆抱着母亲的腰,撒娇:“天天就南南的叫,下辈子让南南做你的女儿吧!”
说完她还隔着衣服在她的腹部上轻敲了敲。
“我这样敲敲,南南下辈子就从你这里出来。”
江母:……
*
谢栀没走几步手机响起,她借着接手机的动作把手从闻衿南手里挣脱出来。
她走远几步,接起了电话:“喂。”
闻衿南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踩着她的影子往前走。
“嗯,吴志的画吗?我记得好像放在右边柜子的第二层了。”
“因为他的画每次交上来都没画完,而且我跟他的建议他也不采取,虽然没画完的画不能收上来,但他执意要交,我就干脆存放在那了。”
闻衿南用眼睛描摹她的轮廓,路灯下女人眉头微蹙,嘴角下撇,一副严肃的样子。
和在她身边懵愣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烤肠被放下来,蹬着小腿就要往谢栀那边冲。
闻衿南及时牵着绳子,蹲下来跟它小声商讨:“姐姐在忙哦,不要打扰她工作。”
烤肠抖了抖毛,似懂非懂地望着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
谢栀打完电话走过来,恰巧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住。
她看闻衿南拧开矿泉水,把水倒在掌心,一边摸烤肠的毛一边看它舔自己的手心。
烤肠把水舔完,看到一旁谢栀的鞋子,四肢一摊趴了下去。
闻衿南捏着它的脖子把它提溜起来,还没撑一会,小狗又趴了下去。
她戳着烤肠的脑袋,笑:“你这样一直趴在姐姐脚上,还让不让她回家啊。”
谢栀听着她跟小狗聊天,勾唇问:“它听得懂人话吗?”
闻衿南抬头懊恼地说:“不知道诶,它太喜欢你了。”
谢栀打趣:“你吃醋了?”
闻衿南轻笑:“有点。”
谢栀一愣。
闻衿南继续说:“看在她这么喜欢你的份上,能不能收留她。”
她歪头,把自己的手连着牵引绳递给谢栀:“拖家带口,买一赠一。”
